同樣生得秀外慧中、美麗有餘的洪敏君便是討人厭又不得人緣,即使她能哄得虛華無度的婆婆開心,但還是所有人眼中的討厭鬼。
做作就不用說了,那是大家都看得出來的事,唯有衛城雲蒙在鼓裡,仍當她是謙恭賢良的好媳婦,死捉她不放當成寶看待。
這時夜深人靜,一想白日心上人的狠心對待,她是越想越氣憤,輾轉難眠的恨上心頭。
想她好歹是洪家掌上明珠,從小到大受盡寵愛,沒人敢給她臉色看,將她捧如天上的星子細心呵寵,唯恐她有什麼不順心。
沒想到她所愛的男人竟視她為蔽屣,連多看她一眼都嫌多餘,生疏而冷漠的當她是比陌生人還糟糕的隱形人。
她有那麼不堪嗎?
不,她不甘心,一開始鎖定的獵物絕不放手,管前頭的障礙物是什麼牛鬼蛇神,她要的男人一定要得到手。
「咦,大半夜妳不睡覺想去哪裡?」
手放在門把上,窗外射進屋內的月光照出一張詭魅的臉,讓原本清麗的五官變得陰沉。
「我要去哪還要經過妳允許嗎?妳不過是小小的秘書,衛家的看門犬。」以及她不具威脅性的情敵。
回頭一視的洪敏君滿臉不屑,對身後女子的詢問輕哼一聲。
同樣睡不著的於亞蕾半撐起身子攏攏雲絲,媚眼如絲的挑挑眉,嘲笑她夜不安寢的舉動。
「想去偷襲也要看人家的床夠不夠大,三個人要擠上一擠怕是小了些。」恐怕人家連門都不讓她進。
「嗯哼!於秘書,至少我還和床沾上一點邊,而妳……」她低低的冷笑一番。「我們家男人妳是只能看不能碰,連根腳指頭也得不到。」
「妳……」氣紅了眼,那股屈辱感使她的眼中冒出熊熊烈火。
「我怎樣?!別氣壞了心肝肺,我這就去找心愛的京雲上床,看妳妒不妒。」氣死了就不會跟她搶男人。
自信的洪敏君傲慢的諷笑,頭拾得高高的往門外走去,恍若女王一般不把卑微如她看在眼裡。
她太驕傲了,驕傲得看不見眼前的事實,老是自以為是認為只要是男人就該匍匐在她腳底,沒有人可以逃過她布下的粉紅陷阱。
站在昏黃的走廊上,她得意的笑臉有片刻的遲疑,一股莫名的涼意由腳底拂過,令她心寒了一下。
但是把愛情當成一種手段、一種競賽工具的她只是打了個冷顫,腳縮了縮又往前跨了一步,她想是夜涼造成的錯覺,那抹被人監視的毛骨悚然全是出自自己的想像。
「別怕、別怕,是搖動的樹影而已,不是疑心生暗鬼……」可一說出那個鬼字,一道白影忽地閃過。
諒是再大膽的人也會嚇得血色全無,何況是來自大城市的嬌嬌女,腳一抖的洪敏君扶著牆冷抽口氣,兩眼瞪得比牛眼還大。
不知是嚇傻了還是毅力過於驚人,她還是繼續朝民宿最邊邊的角落走去,根據她白日旁敲側擊打聽到的訊息,她要找的人就在那裡。
男人都是有慾望的,尤其是那個大肚婆已快臨盆,她就不信她能滿足得了他旺盛的性慾,在這無人清醒的夜晚是最適合做些……嘻嘻!壞事。
「沒錯,是做壞事……咦?誰在說話……」冷不防顫了顫,近在耳邊的聲音好熟。
回過頭,身後什麼也沒有,按著狂跳的胸口,洪敏君心驚膽跳的白了臉,伸手捉住身邊的「吊槓」尋求一絲保護。
這間民宿太詭異了,白天看來還沒什麼異樣,怎麼一到了晚上就鬼氣森森,連一根槓子都像有生命似,還有脈動……
啊!有脈動?!
「小姐,妳踩到我的腳了。」
猛地一跳,洪敏君根本不知身後有什麼,只覺得牆怪怪的,凹凸不平,好像會跟著人移動。
她驚嚇之餘又是心口狂跳,臉色已經可以用慘白來形容。
「你……你是人還是鬼?」
「人。」
淡黃的手電筒映照出一張瘦長陰冷的臉,慘淡的光線使得四周流動的空氣驟地變冷。
「人?!」她幾乎要尖叫失聲,兩腳一軟癱坐地上。
「怎麼了、怎麼了?我聽見砰地一聲,是誰把東西弄倒了……咦,老頭子,你在這裡幹什麼?不是說要到後頭殺隻雞來進補嗎?蔣小姐那身子不補不行,大肚子的女人最怕營養不良……」
一開口就沒完沒了的仟嬸足足念了半個小時,面無表情的張大仟在老婆念累時適時遞上一杯茶,然後指指在她腳邊的女子。
「咦,這不是那個剛住進來的房客嗎?老闆沒給她床睡呀!幹麼窩在冷冰冰的地板,天寒地凍地小心著涼,山裡氣候不比平地……」
又念了將近十分鐘,雞婆又熱心的仟嬸才將老公拿來的毛毯披著女客身上,希望她別凍得牙齒直打顫。
「妳……你們不是鬼……」縮著手腳,勉強擠出一絲聲音的洪敏君驚懼的比比兩人。
「鬼?」愣了一下,仟嬸爽朗的發出笑聲,「哎呀!老頭子,早叫你不要隨便出來嚇人,瞧你又嚇著我們的客人了。」
「我沒有。」音很冷,聽不出一絲溫度。
「還說沒有,你瞧人家小姐嚇得臉都發白,舌頭搞不好都結冰了。」真是可憐。
「小姐,妳千萬別害怕,我們夫妻倆都是人不是鬼,我們都在這間民宿工作,他是廚師啦!別怕、別怕。」
「廚……廚師……」盯著那手中沾血的菜刀,洪敏君又抽了一口氣。
「殺雞。」似乎聽見她心中的疑懼,幾乎沒表情的張大仟勾動嘴角說了一句。
「對對對,是殺雞啦!我瞧蔣小姐的氣血好像不太順,所以叫我老公殺隻雞給她補補,無父無母的孩子就是不懂照顧自己,看了叫人心疼……」
望著一張一闔的大嘴巴,再瞧瞧這對一冷一熱的奇怪組合,驚悚的心情慢慢地沉澱,她原本蒼白的臉色浮上一絲惱色。
「你們不是鬼幹麼嚇人,我是什麼身份由得你們裝神弄鬼的戲弄嗎?你們這些卑賤的下等人!」存心讓她丟人現眼。
「喝!怎麼罵人了?!」他們又不是故意的。
莫名挨罵的兩夫妻對望了一眼,氣溫似乎又陡降了一度,一股冷意由身材瘦長的廚師發出,感覺更陰森了幾分。
「我問你們,衛京雲的房間在哪裡?」明明是人卻長得像鬼,害她差點嚇破膽。
滿臉不悅地洪敏君高傲地仰起下巴,以蔑視的眼神看向人不人、鬼不鬼的夫妻,餘悸猶存的心頭仍對他們的出現感到憤怒,所以口氣不是很好。
「那邊。」
「這邊。」
兩人手指的方向各有不同,看得她心火直冒,一股怨氣揚上喉頭。
「究竟是哪一邊?你們要是敢騙我我絕饒不了你們。」該死的廢物,盡會浪費她的時間。
兩夫妻又互視了一眼,絲毫不把她怒氣看在眼裡,肯定的指頭指向同一方向。
「在蔣小姐房裡。」
「什麼,他們睡在一起?!」那她怎麼勾引他,難不成真被於亞蕾那烏鴉嘴說中了,三人睡一張床?
不甘心的洪敏君怒極攻心,氣沖沖的像來抓奸的老婆一把推開身材福態的仟嬸,把她當成擋路的垃圾不屑--顧,一點也不在乎她是否會受傷。
此舉看在疼妻如命的張大仟眼中簡直是揮舞著紅巾挑釁,眼一冷地打她身邊走過,速度之快跟鬼沒兩樣。
猛地,她跌了一跤,沒有理由的像被一陣冷風掃過,整個人往最近的一扇門跌去,硬生生的把門撞開,驚擾了趴在桌上努力不懈的女人。
「咦,妳有什麼事?是來給我送宵夜嗎?」正好,她餓得慌。
「啊--有鬼……」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她不是她的宵夜。
再度受到驚嚇的洪敏君發出驚恐的尖叫聲,連滾帶爬的遠離披頭散髮的女鬼。
「哪裡有鬼?我怎麼一個也沒瞧見。」怪了,她在怕什麼?
捉捉發癢的頭皮,整整三天沒洗頭的大作家廖婉玲捉出一頭頭皮屑,「雪花片片」的落在驚駭不已的洪敏君身上,一臉不解地瞧瞧一如往常的走廊。
冷冷清清,不聞人聲,這是最佳的寫作場所。
「誰在吵呀?!不睡覺也要顧慮別人的美容覺,人家今天賣了一天的花耶!」哈!好困喲!吵死人了。
一張白似雪的臉孔從另一扇門探出,黑黑的嘴唇還咬著一根看似人骨的牙棒,一雙沒啥生氣的眼透出兩瞳綠火般陰光。
這頭一低正對上一雙慌恐不安的眼睛,胸口一窒的洪敏君在受到連番的驚嚇後,眼一翻白往後一厥。
「呃,她怎麼昏過去,到底是誰嚇到她?」搔搔耳朵的刑魔魔尷尬的笑笑。
大家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地都不明白發生什麼事,各自關上房門當沒瞧見,這年頭閒事最好別管,省得惹禍上身。
好心的仟嬸臨走前拿了件破了一個洞的被子為她蓋上,口中唸唸有詞的嘮叨老公的冷面又嚇著人,無奈又搖頭地連連歎息。
就這樣,洪敏君在人來人往的走廊睡了一夜,沒人想去移動她,包括夜間活動的鬼以為這是她個人的睡眠習慣。
畢竟在這間怪人雲集的民宿裡,什麼怪事都有可能發生,見怪不怪,這早就是尋常的事,要是哪天不怪才真要擔心事情奇怪了。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昨天晚上鬧了鬼是吧!這間民宿是否考慮該關了。」奚落的男音毫不留情的嘲諷。
懶洋洋的民宿老闆一回頭,瞧見一個非常礙眼的畫面,讓她有想揍人的衝動。
「是鬧鬼了,有個色鬼壓上我們未婚懷孕的大肚婆,不知道那個鬼曉不曉得自己有多討人厭。」還摟著,這麼張狂呀!當她死了不成。
眼一沉,口氣含慍的衛京雲怒視用腳踹了他一下的李元修。「不會比妳更討厭。」
「哈!你拿什麼跟我比,又憑什麼跟我比,一隻小小的蝌蚪很了不起嗎?我勾勾手指頭你就輸了。」拿什麼喬,神氣個屁。
手指一勾,一道龐大的身軀就朝她走去,誰知才跨出兩步又被強而有力的臂膀拉回,回到那原來溫暖的懷抱。
「她是我的女人,妳少用叫小狗的方式使喚她。」他的態度強硬,冷冷的一瞟。
瞧他的無賴行徑,心情不爽的李元修冷哼一聲,「思思,別太相信這個男人的花言巧語,他的女人可不只妳一個,小心他說一套做一套……」
「妳閉嘴,少挑撥離間,我心中只有思思一人,不會有第二個人的存在。」他的愛不容質疑。
「嘖!思思,他連妳肚子的孩子都不愛,我看他多心也是騙人的,妳要回頭是岸別傻呼呼的往下跳。」咬我!別在那磨牙。「人家的女人都找上門了。」
「妳……」
被兩人炮火夾在中間的蔣思思左右為難的苦笑,民宿裡多了兩位嬌客她豈有不知之理,一大早就聽見喳喳呼呼的交頭接耳聲,聲音之宏亮讓她不想聽都不行。
說實在的,她還真有些難做人,一方是事事為她出頭的好友,一方是她懸掛心中的情人,對誰偏袒她都覺得過意不去。
尤其是同時面對讓她生命最難過的兩個女人,說不退卻是自欺之語,她真的無法和洪敏君及於亞蕾同住一個屋簷下,她們的冷嘲熱諷她記憶猶新。
被人瞧不起是一回事,但言語的傷害更勝於利刃,即使看不到傷口卻傷痕纍纍,讓她對這段感情卻步。
「呃,你們可不可以不要一見面就吵,會讓人看笑話的。」她有很重的無力感,她沒他們想像中的弱不禁風。
「不是不行,妳叫她別老找我麻煩。」書他的追妻之路困難重重。
「怕麻煩就別來,有本事你叫她點頭嫁人。」嫁禍、嫁禍,她完全沒意見。
被兩道不懷好意的視線鎖住,笑得不自在的蔣思思心裡直發毛。「我……當我什麼也沒說,你們繼續吵沒關係。」
她真的沒關係,反正他們愛吵嘛!只要不逼她表明心跡,她的雙眼隨時能暫時失明,耳也不中用的堵塞。
屬烏龜的女人低下頭不看他們其中一人,自娛地撫著肚皮和女兒溝通,要她多像媽一點,千萬不要被「壞人」影響,一出生就伶牙俐齒的和她頂嘴,欺壓她這個「弱者」。
「思思,妳不愛我了嗎?」衛京雲硬是抬起她的頭,在她唇上烙下重重一吻。
「我……呃……呵呵……當然是……」愛在心裡口難言,一堆苦衷。
「思思,記得他那位大嫂可陰險得很,還有秘書小姐的心機哦!」李元修涼涼地道。
「這……」眼一黯,她臉上流露出落寞的神采。
不是不愛,而是不敢愛,怕愛,孤兒的身份始終壓得她抬不起頭,怕見別人輕視的目光投注在身上。
她是膽小鬼,她承認,不夠勇敢,顧慮東顧慮西的讓自己一退再退,退到自己都嘲笑自己是個縮頭縮尾的懦夫。
「姓李的,那是我的問題別拿它來煩思思,我自會處理。」為了保護他所愛的人兒,他不會讓她們靠近她半步。
「是這樣最好,我可不想再看她再抱著我和明光痛哭失聲,直說她活得很痛苦,想一死了之。」那段時期可讓人提心吊膽,她不想再來一次。
李元修的話一出,眼前的兩人身體為之一僵,露出難以置信的痛苦和不太自然的尷尬的笑,一個想逃,一個緊緊捉住那纖弱的雙臂。
「我讓妳不想活下去嗎?」他真傷她這麼深,讓她決定以死來逃脫他們之間的愛戀?
「我……呃……」蔣思思眼神閃爍的乾笑,不肯直視他深情如昔的黑眸。「一時的情緒宣洩啦!嚷嚷幾聲而已,我才不會因為你有老婆而想不開。」
當時是真的痛不欲生,糊裡糊塗說了些氣話,哭完了也就全忘了,有孩子的人怎麼可能輕生,她只是氣他令她受到委屈罷了。
愛一個人什麼都能忍受,唯獨自己不是唯一這件事會使人失去理智,有一度她是怨他的,但是怨又能得到什麼,愛錯了是自己的錯怨不得人。
愛情本無對錯,只有甘不甘願兩種選擇。
「對不起,我讓妳受苦了。」擁著她,剛強的男子聲音中有著深深的抱歉和愧疚,以及一絲……
哽咽。
聽著他的道歉,蔣思思的眼眶為之一紅。「不是你的錯,真的不是,不要怪自己。」
是她太軟弱了,遇事就想逃避。反摟著他的腰,她的表情是苦澀的,卻也帶著不曾後悔的情意,愛他是她生命中最美好的一件事。
雖然她逃走了,因為她害怕,先一步放棄兩人的愛情避免傷害,讓所愛的人受傷。
「是我不好,我沒好好照顧自己,甚至讓不相干的人逼走了妳,我……」纖纖素手捂上他的嘴,不讓他自責地說下去。
「別說了,是我們相愛的時間不對,我不該愛上你。」愛他,好累;不愛他,好苦。
愛與不愛都是一個情結,解了又結,週而復始,始終還是個結,將兩人困在當中。
「胡說,沒什麼對不對,我愛妳的心一如妳愛我的情,我們是不應該分開的,我愛妳,思思,妳是我的所有,我不能失去妳。」
俯身一吻,掬取那甜蜜的衛京雲激動的吻著失而復得的愛人,飢渴的薄唇如失水的沙漠旅人汲吮口中甘泉,毫不收斂的展現心中的熱情。
他的世界彷彿只剩她一人,其它人全不在他熾熱的眼底,瘋狂而猛烈地以吻傳送一腔的愛念,不讓她孤獨在暗夜中哭泣。
他的愛,他的可人兒呀!他怎麼能忍受這幾個月她不在身邊的空虛、寂寥?!
不放她走,絕不放她走,他枯脊的心需要她、需要她、需要她、需要她……的愛,他的內心在狂吼著,緊擁著一生的摯愛不願放手。
「咳咳!你們要在光天化日下卿卿我我我是不反對,但別妨礙未成年少女正常的身心發展。」嘖!看戲是要收費的。
哎呀!好痛,老闆用什麼東西扔我?
拖鞋?
噢!心狠手辣,也不想她只有十七歲,居然用可怕的武器攻擊她,也下怕把她打笨了變白癡,以後得養她一輩子。
一邊逃開一邊撫眉心的雷絲絲不忘將一旁膽小的劉心蓮一併拉開,以免她也遭到毒手。
「還有呀!那兩位嬌客正朝你們而來,距離不到一百公尺,你們不想和她們打招呼,聊聊同睡一床的感受吧?!」哇!見鬼呀!沖那麼快幹什麼。
有些傻眼的李元修嘴邊還掛著冷笑,目送她心目中「該死的」男人頭號人選匆匆的逃避之舉,直接把大肚婆抱起往林子的方向走。
這……這算什麼,不是說好他要處理,為什麼又「順手」把爛攤子扔下,不面對面把事情做一個了結。
可惡,她看起來很閒嗎?一天到晚儘管這些狗皮掉毛的蒜皮小事呀!她是鎮長耶!起碼對她尊重些。
哼!姓衛的,算你走狗屎運,為了我家的笨女人只好替你清一次垃圾,下次別想我會手下留情,整死你不用付錢。
「哎喲!早呀!兩位客人,昨晚睡得好嗎?我們民宿環境清幽,鳥語花香,包管妳們一覺到天明。」
急著想趕上前頭,洪敏君和於亞蕾走得極快的步伐差點撞上笑得極其燦爛的民宿老闆,雖惱怒也沒空理她,直想繞過她去破壞人家的好事。
只是她們才走了半步,過度熱情的李元修一手拉一個的硬將她們拉住,手勁不算輕地笑臉盈人,讓人又急又氣地想破口大罵。
「來呀!小陳,快帶兩位客人去咱們名勝風景逛逛,千萬別怠慢了客人,不然我剝了你皮燉湯。」
吆喝一聲,抖了一下的小陳用飛的衝過來,趕緊卑躬屈膝的恭迎貴客,一副不勝惶恐的模樣擋在兩人面前,態度卑微得叫人懷疑他是不是男人。
「嚇!這是……什麼?」
看著為之一怔的兩張花容,面不改色的李元修笑嘻嘻的介紹,「我們民宿的旅遊專車,讓來度假的客人都能悠哉的欣賞四季美景。」
「明明是牛車……」
牛車又怎樣,瞧小黃生得多威武雄壯,英俊挺拔迷煞多少母牛,是她們才有福份坐上大帥牛拉的車,香車美人相伴同游幸福鎮。
哈哈……儘管尖叫吧!誰叫妳們欺負我家的大肚婆,活該被牛吐口水。
「老闆,妳的下巴笑掉了嗎?」牛車都走遠了還在笑,可見她的顏面神經失控有多嚴重。
沒好氣的回頭一瞟,兩手扠腰的李元修斜視這頗有姿色的客人,目光落在對方腳旁的那只旅行袋。
唔!有點眼熟喔!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甚至是親手摸過,可是為什麼她一點印象也沒有?腦海中的人名找不出一個相搭的。
「住宿嗎?小姐,我們民宿剛好全都客滿了,下回請早預約……」
咦,她笑什麼?亂沒形象的笑得前翻後仰,還拍著可憐的老樹樹幹,她不曉得那棵百年老榕樹要價百萬嗎?
「老……老闆,妳不認識我嗎?」居然要她先預約,她是數鈔票數到眼睛花了不成?!
她還在笑,兩眼笑成彎月形,樂不可遏。
「呃,似曾相識。」她只認識錢祖宗。
「哇塞!老闆,妳只認錢不認人呀!好歹我的存折和印章全交給妳保管,妳可不能不認識我。」那就太不可思議了。
眼一瞇,李元修面露高深莫測的神情端詳了她好一會兒,驀地冒出一句令人啼笑皆非的話。
「妳用的是冥紙嗎?」
「我用冥紙?!」她真當她是鬼來看待呀!
「妳不是鬼?」她又面露懷疑。
「老闆,我看妳跟我一起寫小說好了,妳的想像力真豐富……」哇!她的眼睛怎麼突然變大,她背後沒那個吧!
「廖、婉、玲--」那女鬼?
「喂!請不要叫我的菜市場名,我會很不爽。」刻意表現出凶狠的廖婉玲學著電視劇的台詞撂下狠話。
「嘖!整型前整型後的最佳代言人,妳可以去拍廣告了。」女鬼也可以變成人,天底下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
「呿!妳再毒舌一點沒關係,反正我出關了,不用再整天關在小房間裡當瘋女人。」好幸福喔!她終於能呼吸到自由的空氣。
人生真是太美好了,鳥語花香,風光明媚,腳底的青蛙會跳華爾滋,她快樂得快要飛上天。
「記得別出國旅行呀!飛機票很貴,墜機事件又多不可數,而且妳印堂發黑走霉運……」李元修關心的是自己荷包,擔心她沒工作就沒進帳,她會收到不住宿費。
和刑魔魔跟張志明這兩個窮鬼一比,廖婉玲就像固定匯率的利息穩當,每月自動轉帳不遲到,可靠又實惠,當然要看牢些。
「喂喂喂!妳別一個勁的詛咒我,我只是要回家相親。」一想到此事,出關的喜悅頓時打折扣。
「又要相親了?」呵……她是長得還可以啦,但氣質鬼裡鬼氣的,嫁得出去才有鬼。
「老闆,妳在幸災樂禍嗎?」不是每個人都像她那麼幸運,搶先一步霸下鎮上最優的美男子。
「是又怎樣,用計算機砸我嗎?」她大笑地的一睨,神情狂妄又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