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逼我的……你總是喜歡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我們之間從來不平等,你只管自己高興,從來不管我心裡怎麼想,一直是這樣不是嗎?」
「我逼你……我真的是這樣待你的嗎?你難道不知道我……」愛你嗎?在這當下,他心裡對她滿滿的愛竟然說不出口,他的心像受了內傷似地隱隱作痛。
她不知他為何話說到一半就停了,他的眼神看似恨不得掐死她。
「可以……放我走了嗎?」他甩開她,退開身,已被她的話深深地刺傷了。
「在我心裡你絕不是女傭,你百分之百可以做你自己……」他沒有再往下說,那個「愛」字硬是說不出口,他激動地背過身去。
「你走吧!開我的車走。」
「那你呢?你不回去嗎?今晚的晚宴對你很重要。」
「快滾!不需要你來理我。」
「那……我走了。」她得不到他的回答,難過地開門走了出去,她無法安心地離去,走到窗邊偷看他一個人在屋裡做什麼?
他動也不動,就只是站在那裡,因為背對著她,她看不見他的表情……驀地她看見他掏出口袋裡的手帕,像在……拭淚?
他哭了?為她?
她心一緊,忍不住酸楚,淚跟著決堤,她說的絕倩話一定傷透了他的心,她並不想傷他,她真的很愛他。
她痛恨起自己為什麼不勇敢一點表達自己的愛?非得讓自己和他都傷心?
她多想抱抱他,親吻他,給他一個愛的鼓勵……可她什麼也不能做。
她強忍著心痛不再看他,淚水紛飛地跑向車子,開著他的車離去,等她回到了麵包店後,再請姊妹們替她開去雷家歸還。
從今以後她再也不會回雷家,再也不見他,她該對他死心了。
雷斯野聽見車子遠去的聲音,低咒起自己,天底下女人那麼多,他竟然就只愛著這沒天良的女人,為她守身如玉。
可恨也可惡,他實在是笨透了,栽在自以為是的愛情裡,她對他根本沒有感情,否則怎會說走就真的走掉了。
天殺的!他竟為她掉下男兒淚,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從今以後他不再愛她。
這輩子,他絕不再理她了。
他收起手帕,取出手機,CALL司機來接他,「我在別墅,你十分鐘內到達。」
「是,總裁。」司機接到指令立刻出發了。
第5章(2)
晚宴還在持續——雷爸坐在椅子上是心急如焚,來賓都上台致詞了,斯野那小子還沒回來,實在太過分了,他是想把他氣死嗎?
老遠地他看見兒子從停車場那端走來,稍稍安了心,這小子總算還有點分寸。
「你是去哪裡了?」雷爸十分不悅地問.雷斯野壓抑所有的情緒,他沒有跟父親爭辯或起衝突。而是隱藏了自己內心真實的感受,更不想提及自己做過什麼傻事,他淡淡地說:
「抱歉,爸,害你擔心了。」
「知道就好,該你上台演說了,現場有記者,我等著聽你說你能帶給公司什麼新的遠景。」雷爸見兒子態度和緩也沒有多加責難。
「我會的。」雷斯野有十足的把握,工作對他而言比虛幻的愛情更容易掌握。
他上台去,先是謝過來賓們,再開始演說,把自己的經營理念和地產公司未來的發展告訴大眾,對記者的發問也侃侃而談,贏得高度的肯定。
霄爸在位子上自在的抽著雪茄,心中對兒子條理分明的演說大表讚許。
雷媽匆匆從大屋裡走來,她好說歹說,那個連芬妮說什麼也不肯留下來,她心力交瘁地坐到椅子上,跟雷爸說:
「芬妮怎麼勸也不聽,硬是走了,大小姐性子很嚴重,我覺得她並不適合斯野。」
「我對兒子也有了新的看法。」雷爸也有話說。
「哦?」雷媽要他說來聽聽。
「他是個很清楚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的大男人,不再是小伙子了,他的姻緣不必我們操心。」雷媽望向台上的兒子。
「那……要是他真愛上朵兒呢?」
「他腦子很清楚,難道會不知道誰適合當他的夫人嗎?」
「說得也是,緣分是強求不來的,就順其自然吧!」兩人都不再堅持己見,而是讓兒子自己作主決定自己的姻緣,他們也樂得輕鬆。
☆
兩年後,台北,初秋的夜晚——
快樂麵包工廠出爐的時間,店裡店外飄散著濃濃的奶油香,店門外已排好一長條人龍,等著進去購買新鮮麵包。
麵包店的生意好得不得了,路過的路人聞到香味,看見那麼多人排隊,也加入排隊購買的行列。
朵兒和姊妹們忙著替客人算錢、打包,就連何家榮慇勤地跑來幫忙還是忙不過來,才短短兩個小時,麵包和蛋糕全銷售一空了。
而何家榮可不是為追求朵兒而來的,兩年前朵兒搬到麵包店後,他來看她,她就向他表明她對他沒意思,沒想到後來他和提拉米蘇兩人竟然看對眼了,兩人情投意合,很快陷入熱戀,就要在下個月結婚了。
「謝謝光臨,歡迎再來……」終於送走最後一個客人,大伙也鬆了口氣。
打烊後,朵兒正清點收銀機裡的現金,其他人和何家榮坐在店裡的圓桌旁喝茶休息,鮪魚三明治從外面的信箱拿進了一個包裹,看著那包裹,嘴裡嘀咕著——
「不知道誰寄的,只用打字印刷我們的店名和地址,對方也沒留地址耶!」
「打開來看是什麼?」陽光沙拉喝口茶後說。
鮪魚三明治打開那包裹,大聲尖叫。
「啊……」一時間所有姊妹們全跳到椅子上跟著尖叫,那盒子竄出了好多活跳跳的蟑螂,嚇得大家快哭了。
何家榮見狀,鞋子脫了,啪啪啪一下於將它們全數殲滅。
「噢!英雄,我的英雄。」提拉米蘇為自己的未婚夫歡呼。
何家榮走過去抱下椅子上的她,溫柔地說:
「有我在,沒什麼好怕的。」姊妹們拍著胸口,趕緊拿了掃把、拖把、漂白水,把店裡徹底地消毒一遍。
「幸好已經打烊了,要是剛才客人多的時候,我看我們店裡的聲譽就毀了,客人都不敢再上門來了。」可頌牛角邊拖地邊碎碎念。
「是哪個壞心眼的,寄這東西給我們,被我知道我就還他一百隻。」陽光沙拉受的驚嚇最嚴重,驚魂未定地咒罵著。
「依我看,分明是有人嫉妒我們生意太好,加盟店已開到十家,眼紅了。」提拉米蘇大膽地臆測。
「那該怎麼辦?要不要報警啊?」鮪魚三明治問。
「絕對不行,那不是主動向外張揚了嗎?消費者知道了絕對不會再上門的。」何家榮依照自己的經驗法則,機警地阻止。
「到底是誰幹的好事?萬一還有下次,寄來更過分的東西要怎麼辦?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提拉米蘇說著,眾人陷入苦思。
朵兒在收銀台裡,不敢走出去一步,她最怕的就是蟑螂了,經方纔那一場大亂,又聽姊妹們議論紛紛,她居然想起……雷斯野。
他曾說過他會在她們店裡放那些東西的……但會是他嗎?那是多年前嚇唬她的話呵!都那麼久了,難道他在等她淡忘,然後報復她對他的無情?
朵兒深深地吸氣,她不能老是想起他,還把這事和他聯想在一起。
她都兩年沒見到他了,他恐怕早就忘記她了……
「朵兒,你覺得會是誰?」陽光沙拉問了不發一語的朵兒。
「我……不知道,要是知道是誰,我一定不會原諒他的。」朵兒將點好的鈔票收進袋子裡,蓋上印章,寫上錢的數目,留一部分店內的零用金,其他的明天一早就存到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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