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哪裡冷靜得下來,先前所受的委屈、端木揚的挑釁,早讓她原本壓抑再三的理智瀕臨潰堤危機,現在又發現這幾天來讓自己心神不寧、困惑不安的對象,居然就在自己左右——而自己這幾天就像個傻瓜一樣,還直在後悔沒有留下他的聯絡方式,結果卻是「這麼一回事」!
管他什麼逃兵不逃兵,她再也不想與「夜舞俱樂部」、「艾昕」有所牽連了。她現在就要去把這張可惡的卡片鑰匙丟回到端木揚的臉上,並且告訴他:「大小姐我不幹了!」
「明明!」見她異常氣憤地紅著臉轉身要走,艾昕一把捉住她的手腕,住房間里拉。「總之,你先進來,我們再慢慢談。」
「沒什麼好談的!我是個笨蛋,居然還擔心你這幾天沒出現是病了還是發生什麼事,成天腦子裡都是你的影子,連工作都提不起勁。這一切都是你的錯,混帳,世界上找不到比你更討人厭的傢伙,為什麼現在偏偏出現在我眼前!」沒錯,她最不想在此刻看到的人,為何會這麼湊巧地在這兒現身!
被拉進了房間還不自知,只顧爆發出填塞在胸口的悶氣,明明一股腦地怒道。她生氣的模樣對艾昕而言並不陌生,但是盈滿那雙泛著紅絲的雪眸水氣,卻很罕見,隱約地告訴了他——個性驕傲的她會如此激動的理由,絕對不只是因為「自己身在夜舞俱樂部卻不去見她」這件事而已。
「發生了什麼事,明明?」他握著她手腕的掌心堅定而不放鬆,柔聲追問著。
明明咬著唇,撇開頭不去看他溢滿關懷的俊臉,強忍著淚水一語不發。
「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對不對?你氣成這樣並不尋常,如果有什麼事是我能幫得上忙的,我樂意做你依靠的臂膀,所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發生什麼事,為什麼要告訴你,你是我的什麼人!」自己都曉得現在的言行根本就是遷怒到他頭上,可是無法控制的情感已經凌駕她。
「我只是一個喜歡你,而不願你受苦、生氣的人,你因為怒火而死掉的每一個細胞對我而言都是最珍貴的寶物,我會心疼的。」他輕輕地挑起她的下巴,盯著她的臉。「是誰那麼大膽,惹你生氣了?」
令人無法招架的溫柔,從別人口中說出來只會讓人覺得嗯心害羞的甜言蜜語,他說來再自然不過,一點都不讓人反感,加速了明明早已經委屈得無以言語的淚意,她透過模糊的視線,握起了拳頭在他胸前敲打。
「都是你、都是你,你該死的佔據著我的腦海不放,要是你有來,我就不用面對那群垃圾,更不用聽到那些背著我傳得亂七八糟、氣死人的胡言亂語在說些什麼!一切都是你的錯!什麼嘛,那些人把他人的災難當成八卦的題材,高興怎麼編就怎麼編,我生氣有什麼不對,難道我活該遭受他們的一言語侮辱,就算我是服務生,那不代表我是個木頭,可以聽了那種沒憑沒據的謊話,而毫無感覺、笑嘻嘻的做事!」一拳拳打在他身上,力道強硬不起來,反倒像在撒嬌。
打著打著,明明撲倒在他寬闊的胸前,到最後終於忍不住掉下眼淚說:「我是人,有感情、有反應、會哭、會笑的人啊!難道他們就可以這樣傷害別人,憑什麼、為什麼!」
「好……好……來這邊。」從她亂無章法的氣憤抱怨中,多少摸出一點真相的艾昕,撫著她的背,領她坐到一旁的沙發。
他以雙手擁抱住她顫抖無助的弱小肩膀,疼惜地說:「不要難過了,和他們一般見識豈不辱沒了你自己的智商,你比那些愛說他人八卦的人要聰明多了,不要讓他們的話傷了你。你知道事實的真相、我也明白,這樣不夠嗎?不管世上其他人怎麼說你的八卦,我永遠會站在你這邊,支持你,和你一起對抗那些閒言閒語的。」
「騙人,剛剛你就不在。」因為哭得很狼狽,明明根本不敢抬起頭來,深怕自己涕淚縱橫的臉會醜得把他嚇跑。
「嗯,我很抱歉,如果我知道會有這種事發生,一定半步都不離開你。你可以懲罰我的缺席,隨你要我怎麼賠罪,我都答應,好嗎?」抽了一張面紙,他細心地擦著她紅通通的眼角與鼻子說。「看,枉費這麼一張冰山美人的臉,一哭就成了一座融化的冰山,什麼淚水鼻水都流出來,形象全毀了。」
「胡說,我才沒流鼻水。」
「哈,那從鼻子流出來的是什麼?口水?」他掐掐她的鼻尖說。
「好冷喔,一點都不好笑!」可是明明唇角卻不聽話地微微上揚。
「總算肯笑了,如何?能冷靜下來了嗎?」摸摸她的頭,拍拍她的肩膀,艾昕不忘偷香一下她的髮梢說。「這樣才像是我迷戀上的傲慢淑女,一名淑女是不能大吼大叫的,形象、形象。」
明明皺皺鼻頭,搶過面紙清理自己的臉說:「不要把我當孩子一樣的哄。」
「我哪敢啊!」他咧嘴笑了笑。「你是要把事情告訴我呢?還是要讓我自己摸索你的內心世界啊?」
被他這麼一取笑,覺得自己這場脾氣真像一場午後驟雨,來得快去得也快,誰叫這些事都像是先前約好了,撞在一起,接連不斷地攻她個措手不及。現在平心靜氣的,她也才能把自己與那些長舌公的糾紛說個分明,當然她也不會忘了提端木揚打了她的那巴掌。
艾昕聽到這件事,馬上以掌心揉搓著她的臉頰說:「很痛嗎?」
「嗯……」明明搖搖頭,鼓脹著雙頰說。「與其說是皮肉痛,不如說是我的自尊心在痛。從小到大沒有在人前被打過。我承認自己表現得很不『專業』,所以什麼都不能說,但是……我想我應該跟你說聲……不好意思。」
「咦?怎麼了,突然?」
「以前我都不知道身為『弱者』的感受,我總以為會自甘被他人利用的笨蛋,活該是弱者。坦白說,以前在中學時代,我總覺得你那種謙卑的態度看了就讓人火大。你有好頭腦,跟我競爭學年的前一、二名也不是問題,可是你永遠都不會奪取那個第一名,我總是自以為是地解釋為,你是個膽小鬼,沒有勇氣站在頂端接受他人的挑戰,和我不同。我是強者,我可以克服站在頂端接受眾人的嫉妒與羨慕的眼光。其實,不是這樣的對嗎?能忍他人所不能忍,也是一種勇氣吧?」
幾近自言自語的,明明努力尋找著合適的字眼想說明白自己長久以來掛意在心的事。「那時候,我曾對你很不客氣,有一次甚至因為太生氣你接下幫別人代筆做報告的事,當著同學的面罵你是沒有骨氣的四眼田豬。現在想想,我才是那個自以為是的人,什麼都不懂卻以為自己已經爬到世界的頂端了。」
明明猛然抬起頭。「對不起,艾昕,以前的我根本沒有權利對你囂張什麼的,我們都是一樣靠父母養的小孩子,哪有什麼弱者、強者的區別,根本無權去排斥誰,評論誰的!」
艾昕英俊的臉龐閃過幾絲意外,然後化為一陣溫和的笑。「你還在意著那麼久以前的事啊?」
「你能原諒我嗎?」從重逢以來,明明就不斷想著,該怎麼與他劃清界線,但經過這場風波,她知道自己真正想劃清界線的,是過去那個「可恥自大」的自己。深怕艾昕會揭穿她過去與現在的假面目,而徘徊在接受與不接受他的溫柔、好意之間,殊不知真正該化解的是矛盾的自己。
不先把自己的面具拿下來,以真面目對待人,又怎麼看得到他人的真面目?
不敢跨出這一步,她汪明明將永遠只是那個在原地躊躇,懷著優等生意識,不接受失敗與錯誤,以為自己永遠是正確的、傲慢的「汪明明」。
她以無比認真的雙眸盯著艾昕,希望能透過眼神傳達這件事對自己的重要性,也希望他能同樣的以最認真的態度來回答。
或許是明明的眼神過度銳利吧,艾昕擋不住地瞇起眼眸,細長的眸子往兩邊吊起,彎出笑意。「好可怕啊,用這種眼光看著我,我心頭會小鹿亂撞呢!」
「不要移轉話題。」
「那……」他別有居心地漾出謎般笑意,俊秀的臉詭譎地出現一抹感性的誘惑氣息。「吻我吧?」
明明屏住呼吸,雙眼瞪得不能再大地看著他。
「要我的原諒,就吻我吧!」幾乎把她的個性摸得一清二楚的艾昕,毫不避諱地說。「這樣子我說我原諒你,你才會相信不是嗎?如果我輕鬆地就說:『好啊,我原諒你』,你一定會懷疑我說的有幾分是真心。頭腦好的人都有的缺點,那就是想得太細、太多、太深入,你這麼會胡思亂想,那不如就以一個吻為代價,讓我們一『吻』泯恩仇。」
被他這麼一搶話,自己反倒啞口無言了。明明瞪著他邪邪的笑臉。「我怎麼覺得好像踏入一個精心設計的陷阱?」
「這叫作繭自縛,你給了我這麼大好的機會一親芳澤,我能不捉緊機會嗎?再說……那天你喝醉的時候……」
她慌張地遮住他的嘴,大叫著。「好漢不提當年勇!你就非把我的饃事記上一輩子,天天掛在嘴巴上不可嗎?」
「這句話我得抗議一下,就不知道是哪個壞女人拚了命的跟我索吻,誣蔑我的清白,隔天早上還不認帳。我不是什麼好漢,只是一個被佔了便宜的可憐男人,想討回一點正義公道而已。」不放過戲弄她的好機會,艾昕火上加油地挑著眉嘻笑。
「我知道了!我吻就是了,這樣你總可以別再唆了吧!」耳朵已經快被燒焦的明明,頂著張可以媲美關公的紅臉,湊近他說。「我真希望今天早上起床沒刷牙,讓你知道『過夜咖哩』是什麼味道,這樣你就會後悔了。」
「不不,聽說咖哩就是要隔夜才好吃。」
真是不可救藥。明明被他逗得好氣又好笑,一心只想快點解決這檔「糗事」的她,只好以雙手固定住他的臉龐說:「要吻了喔……閉上眼睛!」
「唉,沒情調的女王陛下。」
「少唆!」她嘟著嘴,等到他乖乖閉上眼睛後,自己才緩緩移動雙唇,怎麼辦,這麼近距離看著他的臉,心裡像是掛了十五個水桶七上八下的。
哇!好長的睫毛,又濃又翹。過去由自己怎麼沒有發現他這麼挺又有型的鼻翼,完全沒有東方人塌鼻子的缺陷,也不像西方人駭人的鷹鉤鼻,筆挺得恰到好處。還有那兩片豐滿性感帶點肉慾情色的唇,她上次喝醉了,所以不是很記得這雙唇的滋味,但是現在自己腦袋可是清楚得很,這兩片唇的滋味也將清晰無比地烙印在自己腦海中吧?唔……
事到如今,也不能退縮,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明明先舔舔自己的唇,緊張地靠近他的雙唇,在接近到連他的鼻息都在自己臉上搔癢的程度時,她還是大叫著跳起來。「不行、不行,我辦不到!」
還沒有親吻,自己就心跳、缺氧得快要昏厥,萬一要是真吻上去了,自己不因為緊張過度而窒息才怪!
可是艾昕輕易地就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回來說:「你不行,那換我來吧?」
「哇!」
急遽放大的臉孔映入她眼瞳的瞬間,唇也被他溫柔強悍地給掠奪了。
「唔……」
曾經在記憶海中褪色的記憶,如潮浪湧現,就是這種讓人欲罷不能的甜蜜悸動,催化了她,令她不知害臉為何物地,一而再、再而三地懇求著他的吻。現在同樣的怦然心跳又在她的胸口撞擊了……還不要停,再繼續,多吻一點……為什麼他的唇會給人如此美好的感覺,彷彿身體裡的每一個小小細胞都被珍惜地愛撫著,他的溫暖透過雙唇滲透到她最冰冷的心靈角落,拂去了寂寞、哀傷、哭泣的因子。
明明渾然忘我地,沉醉在這股療傷止痛般的溫柔裡。
大手從她的頸背下滑,微微施壓促使明明轉換了頭的角度,更加迎合貼近他的雙唇,受到催促而不自覺張開的櫻口,納入他侵略的舌尖……剎那間單純的一吻,成了性感挑逗的前奏曲,他的純吻也搖身一變從撫慰化為熱烈激情的舌吻。
「嗯啊……」
明明背脊竄過一陣陣小小的顫抖,下腹也跟著緊縮。
真是丟死人了,為什麼他不過是一個吻,就可以挑起自己這麼強烈的反應!偏偏自己又渾身乏力,想推開他的手,搭在他胸前,反而更像曖昧地要把他拉近。
就在明明心中猶豫著該如何結束這個令自己太有感覺的吻時,他的大手卻頑皮地滑過她敏感的背,以掌心畫著圓弧狀的動作,來回地梭巡出最能讓她酥骨化魂的地方……再這麼下去,明明懷疑自己會不會變成一隻小貓,一心在主人的大掌下,撒嬌地求討溫柔愛撫。
「可……可以了……」
在他們不得不換氣喘息而讓黏著的唇稍稍分離時,明明掌握住時機,以沙啞得像是貓叫的聲音說:「一個吻……說好的……」
他移開的唇來到她的耳朵,舌尖吸住了她小小雪白的耳垂,嚙咬著,低語:「抱歉,我知道我們說好一個吻而已,可是你好可愛……瞧,這麼水水亮亮的迷濛眼睛看著我,就算我想停也停不下來啊,再等一下……如果你真的不喜歡,我再停手……再讓我抱一下……」
「我說停、就停喔!」她咬著唇,徬徨在自己內心的慾望與理智間。
「我保證。」他承諾著,大手也從她的後腰部,落到她穿著中式旗袍制服的開口邊緣,在光裸的膝蓋上摸索。
「那……就再一下下。」明明也為自己大膽的回答嚇了一跳,可是她暈眩的腦袋在警鈴啟動前,就先被他那雙奇妙大手引發出來的歡愉所蠱惑了。沒關係,只是再享受一點點這種刺激的快感,等到真正感到危險的時候,再喊停就可以了,她相信艾昕不會無視於她的意志,強迫她做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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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有限的昂貴緞繡沙發,擠了兩個人果然還是有些狹窄,但是糾纏在其上的兩人誰也不在乎這張沙發是方、是圓、是扁還是寬,總之兩人此刻眼中只有對方,能感覺到的也只有空氣中不自覺蕩漾的異色火辣氣息。
「啊……」
隔著布料清楚感受到的體熱溫度,傳染到自己身上,雙頰滾燙,呼吸急促的明明,弓起腰來,隔著迷濛的視線,仰望著他專注得刺人的雙眸,那雙同樣閃爍著慾望的眼眸,不放過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牢牢地盯住她、鎖住她。
那眼中傳達的訊息是如此強烈,明明就算想轉頭都辦不到——
即使她曾經懷疑過他的動機,現在也再無疑問了。
他對自己鍥而不捨地接近,對自己的溫柔、對自己的體貼,背後的理由,都在這雙眼中、眸底——他渴望著她、喜歡她,以全身全靈的舞言吶喊,由衷地在每一個親吻、撫觸中表達了。
明明哈哈地喘息著,咬緊下唇,忍耐著他觸摸在自己胸口的掌心,燙貼的熱度穿越過衣物,給自己燥熱的刺激感,熱得像要融化的部位渴望一點冰冷的空氣,再不降溫她恐怕會像遇到太陽的雪人,變成一攤水了。
「解開……解開它……」
明明紅著臉頰,捉住他的手指,移到自己的衣扣上說。
順著她的要求,那修長的指尖俐落地解著短旗袍制服上布扣,真是不公平,自己的雙手已經顫抖得連動都不能動了,為什麼他的指尖卻還能如此迅速正確地動作?
從領口竄進的冷風,隨著被揭開的衣領,撫慰了些許她火燙肌膚的痛感,卻勾起另一種更強烈的渴望。
明明無言地,實在無法說出口地,捉著他的大手來到自己的領口間,以水汪汪的眼神勾引著他。
艾昕深呼吸了一口氣,徘徊在她鎖骨的唇,音調微微不穩地說:「你如果想要我做什麼,不說的話,我怎麼知道呢?明明。」
說?明明搖著頭,太丟臉了,她說不出口。
「你瞧你發抖成這樣,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在欺負你,還是在愛你,如果你有感覺,想要我做什麼,得由你的口中說出來,我不想誤解了你的意思,而做出什麼你不情願的事。」
徹頭徹尾的紳士風度,若換做平常,明明肯定會讚賞他,但是在這該死的狀況下,他的紳士風度只讓明明覺得他好壞,心知肚明自己此刻渴望什麼,卻壞心地刁難她,要她親口說出那些丟臉的話。
捶著他胸口,她死命地搖頭說:「別叫我說!我說不出來的!」
「你真的要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我嗎?」他柔聲問道。
衣衫半解,自己的裙子都撩到大腿邊了,他還在問這種話,這個男人的溫柔也太殘酷了點!
「艾昕,你是不是故意報復我的!」明明沁著淚,推拒起來。「明知道我根本說不出口一句什麼要你摸我還是抱我的話,所以故意欺負我!」
「你這不是說了?」他釋然一笑。
「你!」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不知道該生氣還是先挖地洞,明明不顧一切地開始推他,想從沙發上起身。
可是他在此刻發揮了橡皮糖的黏度,不但輕鬆地就把她拉回懷中,還輕易地就瓦解了她的「推手」,以自己堅實的雙臂緊緊地摟住她說:「好好、不說就是了。我不會再說壞心的話了,對不起。」
「我才不……唔……」正想埋怨一句的明明,雙唇卻被他封住。
貪婪的舌尖吞沒她的熱情,將他滿腔的渴望都表露無遺,毫無疑問的,他也同樣和她渴望著更親密的接觸。
一吻方歇,他才沙啞地說:「如果你想要我,我隨時都是你的,明明,可是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因為你一時的情緒,還是你真的也和我一樣,喜歡我而想要我的擁抱?我不希望你事後後悔,你知道嗎?」
「嗯……」腦海中晃過這些語句,朦朧的理智浮現一抹刺刺的不快,明明愕然地睜大眼,火燒著雙頰,叫著:「你、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明明揪住他的衣領,暴怒地說:「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我會是那種因為一時的情緒,就隨便挑個男人讓他對我為所欲為的女人?還是說,我可以允許一個我不喜歡的男人,又吻又摸的!你……你這是在侮辱我!」
她的反應讓艾昕一愣。
可是明明不給他任何抗辯的機會,鼓脹起雙頰說:「你給我聽好了,艾昕,我汪明明可不是那種因為對方技巧高超的吻,就會暈頭轉向到隨便把自己付出去的女人,我……我當然是『喜歡』你,才會讓你有這種機會碰觸本大小姐的玉膚,你聽明白沒有?!笨蛋艾昕!」
緩緩地,艾昕颯爽英挺的臉孔散發出更迷人的光輝。「再說一次。」
「說什麼?說你是個笨蛋嗎?哼!」
摟著她的腰,香在她氣嘟嘟的可愛面頰上。「你喜歡我,我應該沒有聽錯,那麼有多喜歡?喜歡到什麼程度?我可以當作這是你對我的第一次告白?我可以假設你終於接受我們的情侶關係,把我從『朋友』升格為『情人』?」
話都說出口了,也不能再收回,明明知道就算是曾經懷疑過眼前的男人對自己是否真心,現在也只有豁出一切,賭上一回。沒辦法,這幾天見不著他的人,才曉得他早已魂牽夢縈在心頭。
「對啦,讓你坐直達電梯,從討人厭的老同學一升升到頂級的『情人』,感謝我。快點!」
「謝謝明明女王陛下的恩澤,小生永生難忘。」他咧嘴莞爾地說,並且再次把她壓回沙發上。「現在就讓小生服侍您、取悅您吧!」
嚥下一口口水,明明被他那雙深邃的黑眸給看得渾身發熱。「你……你知道作我的情人很辛苦喔!」
「我不怕苦。」他緩緩地把手深入她裙擺下方。
「我對『情人』很嚴苛喔,只要你一背叛我,我絕不原諒你喔,你要是敢對我說謊,後果自行負責喔!」她閉上雙眼,怎麼辦?心跳得好快,老實說,自己一直對於越過男女這道關卡有很大的心理障礙,即使是未婚夫,她也不曾讓他逾越過雷池半步,可是今天的自己卻大膽得不像自己,憑著一股盲目的勇氣衝到這兒,還真有點嚇人。
他親吻著她的臉頰,溫柔地說:「那正好,我喜歡『嚴苛』的女王,我樂意滿足你的每一個要求,我是你謙卑的臣子,命令我吧!」
「吻我。」
不要再說那麼多的話了,明明抬起手,把他拉近,再說下去,恐怕自己僅有的勇氣又會消失不見。她不想再思考,也不要再顧忌了,過去的自己就是不斷地顧忌這、顧忌那,而忘了最原始的本能……做個單純想愛與想被愛的女人,應該不是那麼困難的事吧!
「是。」
他閃爍著情慾的眸子,鎖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