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齊寵溺地一笑:「當然好看,你穿甚麼都好看。」
「貧嘴!」蘿莉愛嬌地一笑,將衣服拿給一旁慇勤招呼的售貨員,說道:「麻煩你替我包起來。」
「奸的,你慢慢挑。」售貨小姐咧嘴直笑,頻頻鞠躬哈腰,心裡卻十分不屑地認為,儘管這兩個年輕男女的大手筆已足夠頂上這一個月的業績了,那女子一副自以為是全天下最幸福女人的模樣頗教人吃不消,但她總不能得罪財神爺。
「駱齊,你想我們寶寶的衣服、用品夠了嗎?」錢蘿莉眨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嘴角含著一絲嫵媚的笑意。「我好愛寶寶,我要給他世上最好的一切!」
「會的!」駱齊溫柔地自蘿莉身後環抱住她依然纖細的腰身,以輕柔的嗓音在她耳旁低訴:「我們的寶寶會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孩子,我保證!」
「那我呢?」她噘起殷紅小嘴,嬌聲抗議:「你不會有了寶寶之後,就再也不理我了吧?」
「不會,你永遠是我最最……心愛的女人,小傻瓜!」駱齊疼惜地吻了吻她漂亮的紅唇。
蘿莉宛如置身天堂般幸福,自父母死後,這是她所感受到最自由、美好的一段日子,既不用忍受婁慧軒無理的管束,又可以與心愛的駱齊共同生活在一起,她深信最完美的人間天堂,也莫過於如此。
唯一美中不足的,駱齊因此與他叔叔決裂,但她相信,這只是一段過渡時期,一切都將會否極泰來的;她也相信,駱齊會做到對她的承諾,給予她最幸福、快樂的生活。
售貨小姐忍不住偷偷翻了個白眼,心裡嘀咕:這兩個年輕男女在大庭廣眾之下,旁若無人地卿卿我我,看了實在教人吃不消。時代雖然不同了,但也不至於開放到這種程度吧?真不知他們有沒有羞恥心?
一轉身,她又堆上滿臉訓練有素的專業笑容:「小姐,你要的東西都已經打包好了,還需要甚麼嗎?」
「嗯……需要買的東西似乎還不少,但我一時之間也想不起來。」蘿莉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那麼就先買這些吧,等你想到缺少甚麼時,我們再來選購好了。」駱齊倒不是心疼這筆可觀的花費,而是怕自己提不動她買的那些大包小包的物品。
「歡迎你們再度光臨。待會兒結完賬,我會贈送你們一張貴賓卡,下次來就有折扣喔!」售貨小姐一心想揪牢這兩名出手闊綽的大客戶。
「謝謝你,那麼,麻煩你幫我結賬。」駱齊抽出皮夾中的金卡,交到售貨小姐的手上。
「好的,請稍等。」售貨小姐兩眼一亮,想到這個月的獎金,不禁樂在心中,但三分鐘後,她的欣喜卻宛如沙漏裡的沙,一點一滴地逐漸流失……駱齊一臉不解地看著她一次又一次刷著卡片,問道:「怎麼回事?」
售貨小姐終於放棄了嘗試,以懷疑的眼神打量著他。「很抱歉,先生,這張卡已經被取消使用了。」
「怎麼可能?」駱齊有如被雷電劈中般,驚訝得無法相信。
「錯不了的,我沒道理瞎忙了一場卻不想賺你的錢!」售貨小姐開始表現出不耐煩的神情。
「駱齊,怎麼回事嘛?」蘿莉不安地緊偎在他身邊。
他瞭解是怎麼一回事了。他的叔叔已經對他使出殺手鑭,徹底實現對他的威脅,斷絕他一切經濟來源,好逼得他走投無路。
在他心目中的叔叔,作風一向非常強硬,懂得如何使自己心想事成,讓所有事情全依著他的指示進行,但他也知道,叔叔非常疼他、愛他,怎麼也沒想到,他真的會做得如此絕情?
「你說怎麼辦?先生?」售貨小姐頓時端起晚娘面孔,忍不住嘲弄:「你該不會讓我白忙一場吧?」
錢蘿莉的驕傲抬頭了,她斜睨著那女人。「就算卡真的出了問題,大不了我們付現,你緊張甚麼?」
售貨小姐聞言立刻緩下臉色。「付現當然是最方便了,總共是六萬七千五百元。」
駱齊一聽,臉色變得更加慘白,他用身上僅有的現金為蘿莉和自己租了一間小窩,這會兒已所剩無幾,恐怕連一萬塊也湊不出來……「駱齊,付現金給她,我懶得再看她那勢力的嘴臉!」蘿莉催促他。
「可是……我應該先弄清楚卡出了甚麼問題?」駱齊支支吾吾地,拚命向蘿莉使眼色。
蘿莉並未收到駱齊投射來的暗示眼神,不耐煩地使起性子。「好掃興!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嘛?」
「先生,付現金嗎?」售貨小姐見他一副溫溫吞吞的模樣,再度板起臉,毫不掩飾地表現出她的不耐。
售貨小姐眼裡的輕視令駱齊氣得臉漲紅,他從來沒有遭受過如此惡劣的待遇,從來沒有這麼丟臉過,教他怎能拉下臉?
「這些物品麻煩你替我保留一下,我很快就回來拿。」駱齊假裝鎮定地吩咐,想為自己挽回一點顏面,但他臉上不自然的紅潮和閃爍不定的眼神,卻洩露出他的不安,令他窘態畢現。
「依照我們公司的規定,我只能替你保留兩小時。」售貨小姐的口氣不善。
蘿莉不依地跺唧。「駱齊,為甚麼不乾脆付現金?萬一這囉嗦的女人把我挑中的東西賣出去,那怎麼辦?那些都是我精挑細選的!」
「乖嘛,蘿莉……」駱齊只能虛言安撫,強拖著喃喃抱怨的蘿莉轉身離去,想盡快離開這個害他出盡洋相的地方。
售貨小姐刻薄的譏嘲還是傳了過來。「說甚麼的,沒錢還裝闊?我一秒鐘也不會替他保留!」
駱齊腳步變得更急了,他恨不得插翅飛離這裡,好躲開一雙雙朝他投來的嘲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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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奕,陪人家去玩好不好?」蘇巧茹像八爪魚似地緊緊攀住駱奕有力的臂膀,嗲聲嗲氣的撒嬌:「我不管,人家今天纏定你了……」
駱奕堅決卻不失輕柔地拉開她的手。「巧茹,你應該去找一些年齡相當的男孩陪你去玩,我對你而言,太老啦!」他故意強調他們之間年齡的差距。
蘇巧茹不依地直跺腳。「你當我還是三歲的小娃娃嗎?況且,你又沒比我大幾歲。」
「但在心態上,我們想的卻相隔十萬八千里。」
十歲的年齡差距,並不是他不接受她示愛的主要原因。正值雙十年華的蘇巧茹,擁有一副非常成熟的外表,這都得歸功於她臉上厚得像城牆般的胭脂水粉和身上那襲薄紗的緊身短裙;只可惜,智能和內涵是無法用任何裝飾品來美化、偽裝的。
他以客觀的眼光打量著她,其實她長得很不錯,非常容易引男人遐思,但卻不夠自然。她非常善用女人矯柔造作、撒嬌耍懶那一套,在必要時,又能像只乖巧聽話的貓咪窩在身旁,激發男人可笑的英雄心態,不像那個頑固不通的小女人,一點兒也不知撒嬌為何物,脾氣更火爆得像個小爆竹,但她所展現的光與熱,卻有震撼的效果……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為甚麼他就是喜愛婁慧軒自然的一面?
「我對那些幼稚的男孩一點興趣都沒有!」蘇巧茹不滿地抗議終於拉回了駱奕的注意力,她接著大膽地表白:「我就喜歡像你這種成熟、穩健又帶點酷的男人,這才是真正的『男人』。」
駱奕露出淡淡笑容,緩和了話中的嘲諷。「要不是我知道你有一個慈祥的爸爸、好睥氣的哥哥,要不然,我以為你從小缺乏父愛,這會兒只是想從我身上尋求安慰罷了。」
巧茹噘起紅艷艷的雙唇,發嗲抗議:「你還取笑人家,你好壞!我不管,你得為自己的失言賠罪,罰你陪我出去玩一整天,奸不好嘛?駱奕。」女人最可怕的纏功,在蘇巧茹身上發揮得淋漓盡致。
「不!」他斬釘截鐵地拒絕,偏偏不吃她那一套。他故意用教訓不聽話小孩的口吻對她說話:「如果你再不乖,我可要叫小陳送你回家去!」
他認真、堅決的眼神說明了他的話不容置疑,希望巧茹能因此而給予他片刻的安寧,別再繼續折磨他脆弱的腦神經。最近他身邊發生太多的事情,腦袋裡堆了太多的煩惱,他需要時間好好休息,舒解他的壓力。
「不要!」蘇巧茹叫出聲。
駱奕的一切無不深深吸引著她,就連他的驕傲和冷漠也不例外。駱奕是她這輩子所追求的最終目標,為了他,她蘇巧茹就算要拋開女孩所有的矜持也在所不惜,因為駱奕值得她如此委屈自己,絕對值得!
「好吧!我不強拉你陪我去玩,但至少你要讓我留下來陪你。」她退而求其次。
駱奕語帶嘲弄:「留下來幹嘛?聊天?還是大眼瞪小眼?」
蘇巧茹耐著性子,擠出微笑:「聊天倒是個很不錯的主意。」
「聊甚麼?」他的嘲諷更深了。「聊生意、聊政治,你聽得懂嗎?或者你想跟我聊服裝和化樁品?說實話,那些我一點兒興趣也沒有,恐怕要不了三秒鐘,我就會無聊得打起瞌睡來。」他說得更加明白:「巧茹,我從來不認為我們之間會有共同的話題,雖然我們有著同樣的社交圈,但在思想上,我們是南轅北轍,根本永遠找不到交集。」
蘇巧茹還來不及開口,小陳突然莽莽撞撞地闖了進來。
「老闆,那個凶巴巴的婁小姐又來了!」
他話才說完,婁慧軒已尾隨而至。
「慧軒?你怎麼會來這兒?」蘇巧茹反應得比慧軒還快,直言問出心中的迷惑和震驚。
婁慧軒幽幽地歎了口氣,一徑詛咒自己的霉運,她怎麼會倒霉得在駱家撞見巧茹?這下她就算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一想到蘇振盛得知這件事之後,勢必會死纏著自己追問不休,她真想一路逃到天寒地凍的北極去再也不要回來。
「你究竟為甚麼來這裡?你來找駱奕有事嗎?我倒不知道你和他之間還有交情。」蘇巧茹像連珠炮似的問出一串問題,一對充滿懷疑的眼神上上下下轉動打量著她,彷彿一個抓到丈夫外遇的潑婦。
「這……我……」婁慧軒支支吾吾地不知該如何回答,她可不想把蘿莉錯誤的行為昭告全世界。
「巧茹,我和婁小姐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談,你先走吧。」幸好駱奕適時地替她解圍。
蘇巧茹忘了自己身份,自以為有權質問,任性地說:「你們有甚麼事不能當著我的面說?」
「不是不能,是不願意。」駱奕終於不耐煩地板起一副嚴肅的臉孔,語氣中透著怒氣:「巧茹,我一向最討厭別人干涉我的私事,我也絕不會讓這種人有機會待在我身邊,你懂嗎?」
他冷凜的眸光令蘇巧茹驚慌,她當然瞭解駱奕的意思,只要她有膽再說一個字,以後恐怕連駱家的門檻都休想跨進一步。
「小陳,送蘇小姐回家。」駱奕吩咐站在一旁的司機。
這次蘇巧茹不敢再反對,只能強擠出笑容:「好吧,晚上我打電話給你。」
蘇巧茹重振起適才被羞辱的自尊,盡量踩著優雅的腳步往外走,在越過婁慧軒身邊時,不友善地丟給她一個挑戰的眼神。
那眼神的意思是:駱奕是她的!她絕不會讓任何女人有機可乘!
蘇巧茹一再安慰自己,婁慧軒根本無法對她構成任何威脅。好歹,她是個千金小姐,而婁慧軒只是無父無母的孤女,還得靠他們蘇家賞口飯吃,她憑甚麼跟她爭?
待巧茹離開,婁慧軒立刻開門見山說出來找他的目的。
「你有駱齊和蘿莉的消息嗎?」
「請坐,想喝點甚麼?」駱奕微笑招呼她,一派輕鬆的模樣和婁慧軒的嚴肅大相逕庭。
「我不是來這裡喝茶、聊天的!」他的若無其事令她恨得咬牙切齒。「駱齊離家出走,你一點也不擔心嗎?」
「我寧願你是為了別的事來找我。」他一副失望的模樣。
婁慧軒冷冷地昂起漂亮的小下巴驕傲地說:「我跟你之間,除了你侄子和我妹妹的事,沒有甚麼可談的!」
「當然有。」駱奕嗓晉輕柔地低語:「比如說,你發現我的影子不斷盤旋在你腦海中,揮也揮不去……」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婁慧軒面紅耳赤地打斷他的話,一半是因為怒氣,另一半則因為他說中了事實。
「你知道嗎?你美麗的倩影就是這麼一再浮現在我腦海中,讓我想忘也忘不了。」他的嗓音更輕、更柔,像三月的春風,拂得人心花怒放。
他溫柔的眼神像張織得細密的網子,欲將她緊緊地網住。
婁慧軒一顆心如小鹿般亂撞,她無法面對這一個英俊男人愛慕的眼神卻無動於衷,但是,他們之間卡著駱齊和蘿莉,她可不能中了他的「美男計」,而失去自己的立場。
「如果你以為這麼說會逗得我很開心,那你就錯了,我現在馬上就走!」她將滿心的不安藉由怒氣宣洩而出。
「我沒有逗你。」他從來沒有這麼坦白地對任何一個女人表白過,但顯然的,現在並不是一個示愛的好時機,他叮嚀自己。「如果你不想談我們,就不談吧。」他附加一句:「只是暫時不談。」
「我希望你動用關係找到駱齊和蘿莉,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她提出要求,這是她遍尋不著他們後,僅剩的希望。
這一個多月以來,婁慧軒猶如一縷孤魂四處飄蕩。她找遍了所能想到的每一個地方,漫無目的地穿梭在大街小巷,只求能意外地與他們不期而遇,但失望卻一次次地接踵而至。要不是她再也想不出其它辦法,她是不會來找駱奕的。
「不!」他斬釘截鐵的拒絕。
「為甚麼?駱齊可是你的親侄子,為甚麼你一點兒也不關心他的死活?」她對他的回答不滿。
「我何必費神去關心?」駱奕理直氣壯地反問:「當初我已經說得很明白,誰教他不聽勸,執意為所欲為,既然有種離家,就必須為自己所做的一切負責。」
「你真的對自己的親侄子如此冷血,完全無動於衷?」她以看怪物的眼神瞪著他。
「我的感受,你無法瞭解,因為每個人表達感情的方式都不相同,我希望你別自以為是地評斷我。」他耐著性子解釋。
「你知道我們的差異在哪嗎?我沒有你那種似冰山的冷靜,只要一想到……」她挫敗地跌在沙發裡。「他們兩個年紀輕輕的孩子,怎麼面對這個現實的社會?他們現在身在何處?如何過日子?會不會誤入歧途?一想到這些,我就寢食難安……」慧軒一臉愁苦,情緒十分激動。
她泛紅濡濕的眼角,令駱奕心疼得想撫平她的憂慮。「放心吧,如果我估計得不錯,頂多再過一個禮拜,他們就會出現了。」
「你為甚麼這麼有把握?」婁慧軒黯然的眼中,閃現一絲希望的光采。
駱奕坦白地告訴她:「我凍結了駱齊所能使用的一切資金,沒有了經濟來源,他的骨氣很快會被貧困的生活消蝕殆盡。」
婁慧軒明亮的雙眸變得更亮了,但不是因為希望的光采,而是突然湧起滿腔難以壓抑的怒火。
她氣得跳了起來,像個不可侵犯的正義女神對他的罪行大張撻伐。「你究竟是個甚麼樣的冷血怪物?竟然殘酷地斬斷他們所有的生路,不幫他們也就算了,為甚麼還要趕盡殺絕,落阱下石?」
「這是讓他們放棄愚蠢念頭的唯一方法。」婁慧軒的指責令他的眉頭愈蹙愈緊。「你不是要他們回來嗎?」
「我是!」婁慧軒完全不畏身高的差距,仰著頭,以明亮的雙眸瞪著他。「你有沒有想過這方法很可能會弄巧成拙?很可能會逼得駱齊誤入歧途?」
「不可能。」他自信地反駁:「做壞事是需要膽量的,駱齊根本沒膽量去殺人放火、勒索搶劫。」
「你……」駱奕冥頑不靈,任她再如何苦口婆心的勸說都無轉圜餘地,她真想拉他去撞牆,看他能不能清醒一點兒。「萬一你料錯了呢?萬一駱齊比你想像中的還要有骨氣,硬是不肯向現實低頭呢?屆時你怎麼辦?」
「那最好。」駱奕完全一副不在乎的模樣,反而很高輿地說:「這對他將會是最好的磨練,能讓他真正地長大。駱齊太習慣過安逸惡勞的日子,我很樂於見他吃點苦頭。」
一個恐怖的念頭突然襲上婁慧軒的心頭,她忍不住問:「駱齊是你的親侄子吧?你對他的態度,讓人不得不懷疑起你的居心……』
「甚麼意思?」駱奕微瞇起雙眼看著她。
「駱齊的存在會影響你對駱家財產的繼承權嗎?」她仔細地觀察著他臉上的表現。
婁慧軒無理的指控令他憤怒難當,但他並沒有暴跳如雷,而是以一貫平靜的臉孔面對她,只是他的眼神頓時像凍結成冰的河流,再也不見似水的柔情。
「你在指控我趕走駱齊,好獨吞家產嗎?」
他依然和緩而自製的嗓音,卻讓婁慧軒感受到一股彷彿踩在薄冰上的危險,她錯怪了他嗎?
「只有這個原因才足以解釋你為甚麼絲毫不關心他離家出走,甚至以眼見他受苦為樂!」婁慧軒即使內心顫抖著,嘴上仍不肯示弱。
駱奕犀利地還擊,嘴角掛著一抹嘲弄的笑意,使他看起來更加冷酷。「你是將這種唯利是圖的觀念灌輸給你妹妹的嗎?既然你這麼認為,我也不得不開始懷疑,她之所以接近駱齊,究竟是出於真心,或者另有目的?」
「你……你憑甚麼做這種指控?」婁慧軒氣得渾身發抖,真想衝上去掐死他。
「你不也是空穴來風地污蔑我嗎?」駱奕反將她一軍。「難道我有甚麼見不得人的證據在你手上?」
「我……」婁慧軒一時為之語塞,好不容易自齒縫間擠出話來:「如果我早知蘿莉會眼瞎得看上你侄子,我寧願把她送到杳無人跡的荒島上,也不願給他們有進一步的機會!」她愈罵愈順暢:「你以為你們駱家財大勢大,每一個人都迫不及待想跟你們攀上關係嗎?我告訴你,我姓婁的不稀罕!你盡可以把你的高姿態拿去擺給別人看,對我婁慧軒就省省吧!在我眼裡,你甚麼都不是,沿街乞討的乞丐都比你好得多!」
她的咒罵勢如破竹地掃向他,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令他如此震撼。他根本沒有開口的機會,只見她一罵完,就像陣風似地疾飆而去。
駱奕應該生氣,氣她毫無根據的指控,氣她利得像刀子的辱罵,氣她……一抹微笑卻出其不意地跳上他的唇際,他無法對她生氣。
好一個桀騖不馴的小野馬,等著看我如何將你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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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啦?誰招惹你了?」蘇振盛看了氣鼓鼓的巧茹一眼後,又繼續修剪他的枯枝;對於這個任性的寶貝妹妹又在亂髮小姐脾氣,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蘇巧茹一把搶下他手中的花剪,以得到他全部的注意力。「你知道我在駱奕家撞見誰了嗎?」
「誰?」蘇振盛一臉茫然問著。
「你的夢中情人,婁慧軒。」
蘇振盛原本不感興趣的表情消失了,兩眼直愣愣地瞪著巧茹,口中喃道:「慧軒?」
「沒錯!」蘇巧茹急切地反問:「你想,她為甚麼會出現在駱家?」
蘇振盛茫然地搖頭,心中警鈴大作。回想起駱奕初到公司的那一天,他已隱約感受到他們兩人之間有一股微妙的牽繫,原以為是自己太多心了,沒想到事情比他料想的還要複雜許多。
「哥——婁慧軒不是你的女友嗎?怎麼又會跟駱奕扯上關係呢?」蘇巧茹氣得直跺腳。
「或許……或許為了公事,慧軒一直是個非常盡職的秘書。」他勉強說出一個連自己都無法信服的理由。
蘇巧茹對那理由更是嗤之以鼻:「星期日假期,不請自來地跑到客戶家談公事,她也未免盡職得過了頭吧?如果真的純粹只談公事,那麼駱奕為甚麼非得趕我走不可呢?」
「他會那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你何苦要往壞的方面想?」與其說他在安撫巧茹,倒不如說是安慰自己。
「婁慧軒當然是有理由的。」巧茹沉吟了一會兒,妄加臆測:「我說她不惜投懷送抱,一定是一心想飛上枝頭做鳳凰,成為駱家的少奶奶。」
「慧軒不是這種女人。」他反駁。「就算我們的財勢比不上駱家,但也相去不遠,慧軒如果真是唯利是圖的女人,早接受我的求婚了。』蘇振盛反倒替慧軒說話。
「或許她覺得駱奕比你吸引人啊!」巧茹直言不諱,事實上,她也覺得駱奕比自己這個英俊卻嫌呆板的大哥要迷人許多。
「巧茹,你對大哥可真有信心啊!」他挖苦巧茹,也挖苦自己,無奈地長歎口氣:「如果慧軒真的這麼想,那也是莫可奈何的事。」
「大哥,你不會這麼容易就承認失敗了吧?」
「不然,你說我應該怎麼辦?」
「你應該加把勁,趕快把你朝思暮想的婁慧軒追到手!這麼一來,你不但如願以償地得到美人,她也不會成為我和駱奕之間的障礙,這不是兩全其美嗎?」
「我不會輕言放棄的。」這無關乎面子或任何其它理由,完全因為他真的在乎慧軒。
「這下,咱們兄妹倆可是站在同一陣線上了。」蘇巧茹信誓旦旦地說:「我一定要想辦法套住駱奕!」
蘇振盛見妹妹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甘休的模樣,不禁為婁慧軒擔心,雖然他面臨感情危機,但也不願見她受到傷害,只得找她談談了。
就明天吧!明天把事情談開來,他暗自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