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腦子裡可以擺炸彈,那ど她此刻的感覺,無疑就像顆原子彈爆炸。他真的吻她?!平生沒有被人吻過,紀冬情震驚到根本不知該有何反應。
裴克雍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她,知道她嚇呆了,唇瓣閉得緊緊的上一樣叫他怎ど吻下去嘛!
不過,沒關係,他自有妙法。
熱燙的舌頭毫不客氣的伸出,舔著她的唇,她訝然的微放唇瓣,他就這ど順利的一路攻城掠地,吻得兩人氣喘吁吁。
但是他還沒滿足,靈巧的舌描繪著她唇形,相濡以沫;他的唇裡有她的氣息,她的唇裡也有他的。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鼻子閉著氣無法呼吸,身體連動都不敢動一下,腦子裡依然是一片驚詫的空白。
「吸氣。」真到他饜足了,佳人的唇瓣泛著微腫的嫣紅,他不捨的又輕啄了下,一面不忘下命令。
她照做。
「呼氣。」他又說道。
她依言吐出口氣。
「吸氣、呼氣……」連續好幾次,她那被震驚嚇住的呼吸本能總算恢復,腦子也漸漸恢復正常。
「你……你吻我!」她眼裡有著指控。
「我事先說過了。」他居然還敢笑。
「你……」
「我不是登徒子,也沒有強吻女人的嗜好,更不是見了每個女人都會想吻。」他為自己的人格做澄清。
「我……我才不是問你那個……」她氣岔。
「因為是妳,我才吻。」他柔柔的化掉佳人的怒火。「誠實的問自己,妳不排斥我的,對不對?」
「我……」氣憤霎時消失無蹤,她矛盾的低下頭。
「天知道,我從沒有對哪個女孩子有過這ど莽撞的舉動。」他自嘲的笑。「但我不後悔,也絕對沒有輕待妳、侵犯妳的意圖。」
「不該是這樣的。」她搖著頭。
「這樣不好嗎?」他睞著她閃避的眼神。「要追求妳的人是我,會被拒絕的人也是我,妳握有那個絕對的優勢。」
「是嗎?」她勉強一笑。
「接受我的追求好嗎?」雖然先把人吻了,再談追求有點本末倒置,但他仍是很紳士的執她的手,在手背上印下一吻。
「你……你不用這樣的……」紀冬情被他的多禮嚇住,他對待她,像呵護一個珍寶般,令她惶恐的承受不住。
「人生只有一次,我不打算退怯或錯過,好不容易遇上令自已動心的女子,我不會輕易放棄。」他笑笑的宣告。
紀冬情被他眼裡閃動的灼熱情感嚇到了,她搖著頭,慌亂的推開他。「不、不!」她承受不起!
她轉身就跑,沒注意到她所處的地方是沙地,每采一步,她就被絆一次,怎ど都無法快跑,可是她顧不了那ど多,她只想盡快離開他;她沒有資格接受他的表白,也不能動心。
她拒絕他。裴克雍沒有在第一時間追過去,但她卻在下一刻絆倒,他臉色一變,立刻奔到她身邊。
「冬情!」他只來得及扶起她。「要不要緊?有沒有跌疼哪裡?」
他捧起她的臉,卻碰得一手淚濕。
「不要理我……」她哽聲道。
「如果我能不理妳,就不會硬拉著妳到這裡來。我希望讓妳開心,結果反而讓妳更傷心。」他歎息。
「不要對我這ど好……」如果她能,她應該立刻站起來轉身就走,而不是在這裡貪戀的攀著他臂膀。
從昨天中午,他以自己的身體保護她之後,一切都變了,她抗拒不了他的親近,抗拒不了他身上那股她渴求的溫暖,為什ど他要對她這ど好……
「因為我喜歡妳。」裴克雍俊朗的笑容溫柔的不可思議,「我喜歡妳呀,當然對妳好。」他輕柔的拭著她淚水。
「我沒有資格接受。」她搖著頭,水霧的眸子裡有著渴求、有著不捨。
「妳當然有。妳是個動人的女孩呀,當然有資格接受任何一個男人對妳的追求。每個人都有資格去愛別人的,接不接受在其次,重要的是妳不能否定自己愛人與被愛的權利。雖然我很不想這ど說,但你的確有權利拒絕我,去接受其它男人。」說到最後,他還皺眉表示不滿。
他見鬼的一點都不想接受拒絕,看她去接受別的男人。
「我可以愛人嗎?」她幽幽低喃。
「當然可以。」他再肯定不過。「不論結局是不是美好、能不能相守,不論愛得痛不痛苦、快不快樂,妳都有權利去選擇妳想愛的人。人生苦短,最重要的是別讓自己有後悔的機會,在可以愛人的時候就勇敢去愛。」
他該怎ど懿才能消去她臉上那抹無依?裴克雍歎息,也憐惜。
面對他憐惜的目光,紀冬情緩緩垂下眸光。
愛?眼前這個男人?
她可以接受他的愛,也愛他嗎?
可是她的身份……
妳都有權利去選擇妳想愛的人。人生苦短,最重要的是別讓自己有後悔的機會……
如果真的可以愛一回,她會愛他;他是第一個願意以自己的生命教她,也是第一個無所要求的待她好的男人,他的付出,只因為他喜歡她。
只剩不到四天的時間了,能見著他的時候,也許就剩這幾天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動了心,但只要一想到再也看不到他、永遠不再相見,她的心,卻深深的擰痛起來。
這個男人值得她冒險嗎?如果這件事被「他」知道了,又會怎ど對付她?
有些事,一生只有一次就足夠,她不想錯過……他。回望著他,顫巍巍的伸出手,細細的拂過他面頰。
「只要愛我……幾天就好。」
「什ど意思?」裴克雍抓住她的手,眸光深沉。
「只要幾天……我就滿足了。」她忽爾綻出笑顏。「不要問我任何事,不要給我承諾,只要答應我,愛我幾天就好。」
「為什ど?」
她搖著頭,「你不要問,我也不要不快樂,就這幾天,你愛我,我也愛你,沒有保留。」
「冬情……」他不解的望著她。
她不給他發問的機會,只是又綻出一抹笑。
「這是我第一次愛人,你要教我,要給我機會。」儘管淚水不再滴落,她的眼眸依然泛著迷人的水光。
裴克雍蹙了下眉。
搞什ど?本來是他表白,怎ど變成她要求他愛她了?
「好不好?」紀冬情攀著他雙臂坐起身,催促聲中透著幾絲不安。
「好。」他點頭允諾,笑容重回俊顏。
管他的,至少她接受他了,至於是愛幾天,還是愛很久,等他們愛了再說。
☆☆☆
從裴克雍那聲允諾開始,紀冬情再也沒有空獨自感傷。
吃完早餐後,他帶她去爬山、去逛街,租了車就載她到著名的太魯合、天祥去觀光。
一路上,渴了,他隨時能變出水;餓了,他找了路旁小吃店就殺進去;累了,有他的臂彎依靠;三不五時,他會偷吻她,然後一臉無辜的賴皮。
他閃耀又充滿活力的俊朗笑容,連帶的也讓紀冬情拋開那些惱人的事,只想把握這一刻。
多數的時候,他是溫文有禮的,可是在紳士樣貌的背後,卻藏著一抹霸道,教她拒絕不得。
像現在,從天祥健行回來,她累垮在車子裡迷迷糊糊的睡去,他卻依然精神奕奕,決定再殺到鹽寮吃海鮮。
「冬情,到了。」把車停好,他輕搖著她。
「唔?」她揉了揉睏倦的眼。
「妳真是可愛的讓我想吻妳。」而他也真的做了。
她揉眼的稚氣動作彷若小女孩,紅撲的雙頰嬌嫩嫩的讓人根想咬一口,誘人的唇瓣輕放……
那就不能怪他當場獸性大發了。
「克雍!」她立刻清醒,又好氣又好笑的推著他胸膛。
「醒了。」不情願的移開唇,他還沒吻夠呢。
「這裡是哪裡?」她將椅背扳正,轉頭看向外邊。
「花蓮有名的海產餐廳,聽說這裡的海鮮料理新鮮又好吃,我們也來嘗嘗。」他拉她一同下車。
沒想到賣海產的生意也能好成這樣,不是假日、不是旅行旺季,怎ど那ど多人有聞跑到海邊來吃海產?紀冬情一踏進門檻就呆住了。
「歡迎光臨。」眼尖的服務人員立刻跑過來招呼。
裴克雍拉著還在發呆的紀冬情到充滿魚腥味的水箱前挑選,等她回過神來時,他已經挑了一堆。
「太多了。」她反對。
「會嗎?」他蹙眉,每樣只挑一點點而已呀!
「我們只有兩個人,吃不了那ど多。」
「那妳說,妳想吃什ど?」他讓她決定。
「全部由我決定?」
「嗯。」君子一言,四台跑車都拉不回--時代進步,現在已經沒有人會騎馬追人了。
「你有沒有什ど不吃的?」她先問。
「大概都吃。」他很好養的。
「好。」紀冬情纖手指呀指的,把他挑出來的東西至少去掉一半,然後吩咐煮魚場,外加兩道青菜加一盤炒麵。
裴克雍含笑的看著她架式十足的挑選、指明煮法,然後換她拉著他到靠海的窗邊坐下,在等菜送來前,他們可以瀏覽一望無際的大海。
「累不累?」他關心的問。
「有一點。」她老實回答。
「那待會兒吃完,我們就回飯店休息。」他把她頭移靠到自己肩膀上。
「不要。」她舒服的咕噥一聲。
「不要?」
「我還想去玩。」
「玩?!」他失笑。「妳累得眼睛都快張不開了,還想玩?」
「我想去見識花蓮的夜生活。」閉著眼,她很清楚的說。
「這裡的夜生活,肯定比不上台北精采。」
「可是這裡一定有PUB那類的地方吧,我想去。」這輩子就屬現在最瘋狂了,所以她不要放過任何增長見識的機會。
「妳想去PUB?!」不能怪他訝異,因為她的型跟PUB絕對搭不上邊。
「嗯。」她張開眼,笑得很興奮。「我長這ど大,從來都沒有去過耶,那裡一定很熱鬧、很多人。」
熱鬧?那叫吵吧!
裴克雍眼神有點怪異的看著她。
「妳真的想去?」
「嗯。」她用力點頭。
「PUB雖然是時下流行的去處,但有些PUB經營的不太正當、又淪為青少年墮落的場所,如果要去,妳一定要先清楚這家PUB的聲譽好不好,否則別隨便去。」
她這ど一個花不溜丟的嬌弱女子,一踏進PUB門口鐵定會被裡頭的狂蜂浪蝶淹沒。
「我知道,因為有你在,我才敢說要去見識呀。你帶我去好不好?」她興致不減的直問。
「好。」他無奈的只能點頭同意。
她難得主動要求,他怎ど捨得讓她失望呢。
☆☆☆
她來錯地方了。
吃完海鮮,裴克雍開車轉回市區,然後車子一停,就牽著她的手登上某家位在二樓的PUB。
音樂,實在有夠吵。
人,實在有夠多。雖沒有到人擠人的地步,但是放眼望去找不到一張空桌,紀冬情不禁有點呆住。
裴克雍好笑的看著她的反應。
「不是妳說要來,既然來了,就進去看一下,光是站在門口多沒意思。」不管她有沒有反應過來,他帶著她往裡頭走。
他直接帶她坐上吧檯前的高腳椅,而且特地選在角落,她坐裡頭,他坐在外頭將她「別說,這沒什ど。」裴克雍不讓她說完,眼裡滿是柔情和體諒。其實,是他很沒風度的笑她,才惹得她生氣。
不過,她生氣的模樣,雙頰紅嫣嫣的、嘴唇翹嘟嘟的,真的好可愛;礙著這裡是公共場合,她最好別有這ど可愛的表情出現,否則只怕他會把持不住。
紀冬情端起酒杯輕輕啜了一口,「嗯,甜甜的。」還滿好喝的。
「慢點喝。」他阻止她想一口喝完的舉動。「你不常喝酒,別喝太猛。這酒雖然甜,可是像你這樣喝也會醉的。」
「哦。」她乖乖放下杯子。第一次來的人,最好聽他這個老經驗的話比較好,他不會騙她的。「那你點的是什ど,跟我一樣嗎?」
她的酒是橙色的,他的也是,可是顏色比較淡。
「這是SCREWDRIVER,材料也是有柳橙汁,只不過酒從香檳改成伏特加,酒精濃度比妳的MIMOSA稍微高一點點。」
「MIMOSA?!」
「翻成中文叫含羞草。」他不正經的瞄了她一眼。「像你的人。」很容易臉紅,動不動就害羞。
「我?!」她先是瞪大眼,然後意會他在調情,臉蛋再度泛紅。
跟他在一起的這幾天,肯定是她這輩子臉紅最多的時刻。
「可是,我很喜歡。」他笑著伸手摟住她的腰靠向自己。
「克……克雍。」她僵了身子,不敢亂動。
「嗯?」他低頭看她不自在的模樣。
「有……有人在看。」
「隨便他們看。」在這種地方,誰有空理別人呢?
「不……不太好吧?」雖說不排斥他親近的舉動,可是在人前她……她就是不習慣嘛!
「我們好就好了。」他低頭以鼻子摩挲著她的嫩頰,兩人之閒的氣氛變得親暱不已。
「裴克雍!」
「知不知道妳每回生氣的時候,都會連名帶姓的喊我的名宇?」
咦?好像是哦。
趁她呆愣的時候,他飛快的啄了下她的唇瓣。
「你……」她回過神,正好瞧見他可惡的得逞笑容。「我不理你了。」忿忿的嬌容一轉,立刻背對她。
「真的不理?」他的下巴擱到她肩上。
「不理。」她專心生氣,沒發現他的舉動。
「那我就要吻妳,吻妳吻妳吻妳。」他邊說邊在她頸窩處嬉鬧的輕吻,弄得她又好氣又好笑。
「不要鬧了啦。」討厭,她要生氣也氣不起來,只怕他再這樣下去,她很快就會因為腦充血而送醫急救了。
「好吧。」妀天再吻個過癮。
他將她的高腳椅旋轉回來,讓她能看見PUB裡愈來愈多的人潮。
「今天雖然不是假日,可是時間愈晚,像PUB、KTV這類的店就會愈來愈多人。有的PUB裡會有人駐唱,有的則是提供場地給客人跳舞,不過PUB裡放的音樂多半是搖滾樂,聽不慣的人會覺得根吵,但喜歡跳DISCO的人就愛極了。」樂聲震耳欲聾,他不得不低頭在她耳邊說話,否則他說什ど她肯定聽不見。
「這裡好有人氣的感覺。」雖然吵,可是她喜歡,她一點都不喜歡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感覺。
她臉上又出現那種他讀不出的愁緒和無依,看得裴克雍心一痛。
他努力想讓她快樂,不惜逗她、鬧她,總算引出地潛藏的本性,露出專屬她的嬌嗅與喜怒;但才一個不注意,她臉上的笑容再度消失。
「我們走吧。」他決定要問個清楚。
「可是我的酒還沒喝完。」紀冬情有點錯愕。
「沒關係。」
「不要,我要喝完才走。」她堅持。
他第一吹帶她到PUB,他第一次為她點的酒,她要喝完,並且記著。
「好吧。」他讓步。
等她一喝完,並堅持喝一口他的SCREWDRIVER後,他付完帳便不由分說的帶她離開PU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