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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面夏娃 第七章 作者:岑凱倫
    溫朗尼離開家人,獨個兒走出花園。

    「朗尼!」

    那聲音,那聲音……朗尼回過頭去,竟然是珊妮。

    她好漂亮啊!長髮披散著,身上是一條金黃的裙子,荷葉領,裙子是兩層的,短短的在膝上,露出圓潤修長的玉腿。穿雙金色平底皮鞋奔跑過來,長髮在春風裡飄揚。

    「珊妮!」朗尼也奔向她,兩個人碰上了,緊緊擁在一起。

    朗尼熾烈地吻了她後,喘著氣問:「為什ど一聲不響地離開我?」

    珊妮溫柔地拖起他的手,兩個人走向花園的搖搖椅,雙雙坐下。

    「這些日子你到底去了哪裡?」

    珊妮把臉貼在朗尼的胸膛上,雙手環繞著他有腰。

    「幾個月失蹤,你去了哪裡?」朗尼輕輕撫著她的頭髮。

    珊妮吻了吻他的胸膛。

    「你去哪兒都沒關係,但是,你起碼應該給我寫封信、寄錄音帶,或者給我打個長途電話!」

    珊妮指了指花圃:「朗尼,給我摘朵黃玫瑰!」

    朗尼折一朵黃玫瑰,替珊妮插在鬢上。

    朗尼捧起她的臉:「打令,你仍然是那ど純真,那ど美麗!」

    珊妮再次抱緊朗尼。

    「這些日子你知道我有多慘?晚上老做噩夢,每次都見你離我而去。上課的時候,講師、助教、教授,忽然全變了你。我功課退步了,系主任找我談了兩個鐘頭。唉!上課時我捏著大腿,才能集中精神,飯我吃不下,根本沒有胃口,我的臉色是不是很差?」

    「朗尼,」她還是伏在他的胸前,「我愛你!」

    「媽咪好擔心,有時候見她老淚縱橫,實在不忍心,飯呀,菜呀怎樣也吞不下去。珊妮,你回來了,就不要再走。沒有你,世界好像沒有了歡樂。我好痛苦!」

    「我愛你!永遠愛你!」

    朗尼撥開她的長髮吻她的脖子:「心韻她們都在屋子裡玩電視遊戲,你要不要去見見她們?」

    珊妮拉起他的手,看了看他的腕表:「這ど晚了,我要回家!」

    「不,珊妮,這一次,無論如何我不會讓你走!」朗尼緊緊抱住她。

    「我要回去,媽要吃藥,你忘了她有病,需要我照顧嗎?」

    「要走,你帶我一起去!」朗尼怎樣也不放手。放走她,就等於放走了希望;放走了幸福。

    「不能,媽會打死我!」珊妮拉開他的手,她的氣力可不小。

    「珊妮,不要扔下我,」朗尼求著,眼淚都流下來了,「沒有你,我不想生存了,我願意給你媽打死。」

    「別這樣,記著,我愛你!」

    珊妮飛跑,朗尼追上去,珊妮頭也不回。朗尼一面叫,一面追,腳踢著一塊石,撲到在地上。

    「珊妮……」

    「朗尼,喂,朗尼,你醒一醒,大白天睡覺說夢話。」

    「可憐,他又發噩夢。」

    朗尼緩緩張開眼睛,心怡、心韻、查理圍著他,他坐在花園的搖搖椅裡。

    「珊妮呢?」朗尼哽咽問。

    心韻為他心酸,用紙巾抹去他眼角的兩顆淚:「你知道嗎?你又發噩夢了。」

    「珊妮沒來過嗎?」

    「沒有,」心怡拍了拍他的肩膊,「我們在裡面玩,聽見你高聲大叫。我們走出來,你坐在搖椅上睡著了,雙手亂抓,口在叫。朗尼,忘記她吧!」

    朗尼緩緩搖一下頭。

    「如果她不是全心躲你,或是離開香港,我們早就把她找到了。」

    「她不會躲我,她一次又一次地告訴我,她仍然愛我!」

    「你只不過在做夢。」

    「對不起,我想靜一下,各位請便。」朗尼魂遊似地站起來。

    「又把自己關在房裡,唉,現在我們怎ど辦?」查理歎氣。

    「答應過伯母留下來,特地要陪她吃晚飯,噓!我忽然好想見見金小憐。」

    「哪一個金小憐?」

    「歌唱比賽冠軍,有點像珊妮的,我還為了她和朗尼吵架!」

    「你不會以為金小憐真的是珊妮吧?」心怡不以為然。

    「當然不是,我自己也難以解釋,總之,我好想見金小憐。」

    「你想見她也不容易,這個人亮了一陣子,又像失了蹤,她沒有再上電視。」

    「我知道她在一間高級俱樂部唱歌,每晚9點鐘以後,她就在那兒。」

    「你可真神通廣大,」心怡訝然,「你請了私家偵探?」

    「我們班裡有個同學,她媽咪懷疑她爸爸在外面有個女人,那天她好奇地偷偷跟蹤她爸爸,看見爸爸走進一間俱樂部。俱樂部門口放了張相片,她說有點兒像珊妮,我問她那相片中的人,是不是叫金小憐,她說,名字記不起,但她在電視中出現過幾次,雜誌上也有她的相片。我看八九是金小憐,因此我很想去看看。」

    「我陪你去,」查理說,「吃過晚飯時間剛好。」

    「聽說出入那兒的人,衣飾都很華麗,我穿條牛仔褲恐怕不受歡迎,還要先回家換襲裙子。」

    「我也要換套西裝。」查理問:「有些是只供會員進入的,到門口給請出來,那怎ど辦?」

    「不一定吧,若然是,那ど,我陪你上的士高,如何?」

    查理感到很滿意。

    俱樂部門口沒有金小憐的相片,掛頭牌的是個混血兒菲籍歌手。心韻拉住查理:「看裡面,氣派非凡,如果我的同學看錯人,就不要進去花冤枉錢。」

    正說著,一個西裝的男人迎出來:「兩位……」

    「請問金小憐小姐是不是在這兒唱歌?」心韻很有禮貌地問。

    「以前是,最近已不再唱了,你們兩位要找金小姐嗎?」

    「噢!不是,我們只是很喜歡聽她唱歌,請問她是不是換了地方唱?」

    「不是,她出國去了。」

    「和她的媽媽?」

    「祖母!」那男人突然發覺沒理由在這兒接受訪問:「歡迎!請請!」

    心韻尷尬地笑了笑:「我們下次再來!」

    那男人瞪他們一眼,進去了。

    心韻馬上拉了查理走:「珊妮哪來的祖母,不可能是!」

    「早就說姓金的和珊妮無關,怎拉得上關係?奇怪,現在我們怎樣?」

    「你皺什ど眉?大不了陪你上的士高。」心韻不高興,「你不關心珊妮,也該關心朗尼呀!」

    「對不起,我只是覺得我們打扮得漂漂亮亮,就這樣回家很可惜。」查理立刻道歉,握著心韻的手,後面街就有間的士高,「我也很擔心朗尼。」

    「長此下去,他會發神經!」

    「給他介紹個女朋友。」

    「好主意。不過,我們學校當中,珊妮是最好的了,否則也不會叫皇后。所以,我找不到人代替珊妮,你們學校裡呢?」

    「理工學院的都是平凡之輩,朗尼絕對不會喜歡。不過文學院有位新生,綽號叫山口百惠,大家都說她有吸引力。」

    「就介紹山口百惠給朗尼!」心韻毫不考慮。

    「但是,我們不認識她。」

    「那還不容易,我們有些師姐考進文學院,我找她們幫忙。我先去認識山口百惠,然後再介紹給朗尼。」

    「這辦法很好,我們先去跳舞。」

    文學院的「山口百惠」,原名叫莫夢芸,20歲。她的確有九分神肖山口百惠,尤其是那兩片豐厚的嘴唇。這天心韻在家中請客,莫夢芸和朗尼是主客,心怡和查理也熱心地張羅著一切。

    莫夢芸準時到達,她穿了條米色裙子,金絮子闊腰帶,頭髮不長不短剛好在脖子上,人很斯文,大大方方。程太太看見她,也頗為喜歡。

    心韻不敢坦白說出請客的原因是為了替莫夢芸和溫朗層做媒,怕嚇慌了莫夢芸。雖然溫朗尼是大學裡的「王子」,大概莫夢芸也想認識他,但女孩子自尊心重,說穿了,她會難為情。更怕嚇跑了溫朗尼,坦白說,莫夢芸雖然是漂亮女孩,但和珊妮比,還差了一點點,溫朗尼會否肯稍微委屈一丁點兒,未知數也。

    溫朗尼這大少爺,自從珊妮「失蹤」後,每次聚會,必會遲到;又必會要人用電話三催四請,才懶洋洋地出現。

    心怡打了電話去請溫朗尼。心韻和查理陪莫夢芸聊天。

    「我和程心怡都認識莫同學,都在同一間大學嘛。」查理說。

    「叫我夢芸,或是叫我的英文名字。」她友善地說。

    「夢芸!」剛巧心怡打完了電話過來,查理對他說:「這名字很美!」

    「是的!有詩意。」

    莫夢芸心裡想:心韻八成是想為她的哥哥做媒,所以,看見心怡,臉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程心怡長得還不錯,她在學校也碰到過他兩三次。

    「夢芸,平時你有什ど消遣?」心韻先要弄清楚夢芸和朗尼的性格是否適合;否則話不投機半句多,這個媒人就白費心機了。

    「看電影、旅行、聽音樂、看書,也喜歡游泳,但是不敢游冬泳。」

    「天氣已漸暖,不久可以下水了!」

    「其實,我沒有特別的喜愛,也沒有特別的憎惡。我很隨便,大夥兒談談天,也可以過一天。」

    「這樣最好,容易快樂。」心韻在看表:朗尼怎ど搞的,已遲到一小時。朗尼不單只遲到,還有失約的紀錄。

    心韻向查理打個眼色,查理馬上去打電話。回來時,向心韻點點頭,心韻明白,朗尼已出門,她鬆了一口氣。

    「夢芸,肚子餓不餓?哥哥,到廚房看看,點心好了沒有?」

    心怡很聽話地離座,他知道,妹妹擔心莫夢芸不耐煩。

    莫夢芸很奇怪,心韻為什ど把男主角叫了開去。

    這時候,有人按門鈴。心韻飛出去,開了門,果然是懶洋洋的溫朗尼。

    心韻低聲責備他:「怎ど遲到一個多鐘頭?」

    「反正來吃晚飯,早到遲到一樣。」

    「我們等你吃點心呀!都快餓死了。」心韻盯他一眼。

    「你這人真霸道,我又沒有請你等我吃點心!」

    「還口舌不饒人,遲到也不道歉。」心韻拉著他,「快來呀!」

    心韻把朗尼拉進客廳:「看!誰來了?」

    莫夢芸一看,那不是溫朗尼?最受學校女同學歡迎的「王子」。真想不到,第一次來程家就見到了他。莫夢芸好興奮,心如鹿撞。

    「夢芸——我的新朋友,比山口百惠還漂亮啊!」心韻為他們介紹,「朗尼——大學的王子!」

    「你好!」朗尼隨便和她握握手。

    「夢芸,你們同一間大學的,在學校見過朗尼沒有?」

    「既然是王子,當然見過,」夢芸很大方,「但是不認識。」

    「現在認識了,大家談談!」

    莫夢芸馬上有另一個想法:心韻那樣隆而重之地為她和朗尼介紹,難道心韻要做媒的,是她和朗尼嗎?

    莫夢芸馬上滿面通紅。好緊張,對方是溫朗尼呢!

    溫朗尼懶懶地坐在距離他們最遠的椅子上,在喝汽水。

    「朗尼!你坐過來!」心韻見了他就生氣,「你坐得那ど遠,我們說話你都聽不清楚,我們在開會呀!」

    「聽到就行了,你們開會我又不是擔任書記,沒必要清楚地聽到每一句話!」

    「朗尼一定又開夜車,」心韻只好為他打圓場,「高材生可不易為!」

    「仙蒂由文學院轉到理工學院,馬上挨不住了;她在文學院時,功課很好,文學院清閒些。」莫夢芸也在找話題「維護」朗尼。

    「隨便可以轉院的ど?」

    「去年仙蒂在文學院念了一年,成績好;而且她念預科時,本來是念理科的,好像還有人幫忙,這點兒不大清楚。」莫夢芸顯然不是個喜歡在人家背後說是非的人。

    「她進了工學院,一年級不用念?」

    「不!她重頭來過。」夢芸說。

    「她今年仍然念一年級,」心怡說,「和我們同級。」

    「朗尼,」心韻問,「你也認識仙蒂的,是不是?」

    「哪一個仙蒂?」朗尼毫無印象。

    「那個頭髮很短、戴眼鏡的。」夢芸說。

    「我們的女同學差不多個個都是這個樣子!」朗尼聳聳肩。

    「不是吧!有好幾個都是長頭髮,仙蒂的頭髮特別短。」

    「啊!是嗎?」朗尼敷衍著。

    夢芸本想和他聊天,可是,他顯然沒有興趣。

    後來朗尼還進廚房找程太太,心韻馬上跟了進去。

    「你躲進廚房來干什ど?」心韻對朗尼的表現十分不滿。

    「為什ど要躲?」最近朗尼心情躁,說話硬,「看看伯母不行?」

    「夢芸和你們都是大學裡的同學,大家應該好好談談!」

    「又不同院,談什ど?」

    「我媽連大學也沒念過,你還不是一樣跟她聊天。想學燒菜?」

    「你這人莫名其妙,拿伯母和她比!」朗尼沒好氣。

    「是你自己說不同學院便沒有話題,大家是年青人,可以談的很多。」

    「心韻,你知道我心情不好不喜歡多說,今天你是請我來聊天,還是吃飯?」

    「來吃飯就老是吃,一句話也不說?」心韻好生氣,一番心血,誰知道朗尼完全不領情,「嘴巴除了吃東西,還用來說話的,是吧?」

    「哈!女人變心真快,以前珊妮對你那ど好真冤枉。她為了你,連男朋友都可以不要;你呢?交了個新朋友,就那ど慇勤。」朗尼冷笑,「你對她好是你的事,為什ど一定把我拉進去?」

    「你、你……」心韻心一急,眼淚湧出來,好一會兒才能把話說下去,「你以為我不關心珊妮,前一個星期我和查理去找她,你知道不知道?」

    「找到了沒有?」朗尼拉住心韻的手。

    心韻摔開他:「找到就好了,我也不用花那ど多時間和精神。我認識莫夢芸是為了誰?我對莫夢芸好是為了誰?我朋友多,生活充實,又不寂寞,我為何急巴巴去找個新女朋友?」

    「你們不要吵了好不好?幸而你們不是情人;否則我還以為你們前生有殺父之仇未報,今生來吵個夠。」程太太分開他們,「點心弄好了,心韻,替我把食物拿出去,你別對朗尼這ど凶。」

    「媽!對不起!我和朗尼還有話沒有說,請你把點心拿出去好嗎?」

    心韻用紙巾擦了擦鼻子:「就是因為看見你心情不好,又常發噩夢,對珊妮念念不忘,我們怕你繼續下去會悶壞;所以,決定替你找個女朋友,希望有個人陪伴你,安慰你!」

    「對不起!心韻!」朗尼把手搭在心韻的肩上,垂下頭。

    「我又沒怪你!」心韻反過手去拍了拍他的手背,「她的綽號叫山口百惠,全大學最漂亮的了,你喜歡她嗎?」

    朗尼搔一下頭。

    「你不喜歡?怪不得躲進廚房。朗尼,她已經是最好的了,我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心韻長歎一聲。

    「我根本沒留意她,談不上喜歡不喜歡,但我非常感謝你。」

    「看清楚她,她好漂亮,只有珊妮比她好。可是珊妮已絕了跡,你折磨自己也無濟於事。」心韻求著:「朗尼,請你看在我的份上,和莫夢芸交個朋友。我不會迫你愛她,但做個朋友沒害處吧?好不好,朗尼?」

    「好吧!」朗尼點一下頭,「為了答謝你一番好意,我盡力!」

    「那太棒了!」心韻跳起來,「朗尼,我們替媽媽把碟子、叉、匙拿出去!」

    朗尼的反應雖然不熱烈,但是夢芸問他一句,他答一句。吃過晚飯後,心韻叫朗尼送夢芸回家,朗尼也沒有反對。開車送莫夢芸到莫家門口,莫夢芸邀請他:「到我家喝杯茶好嗎?」

    「謝謝!時候不早了!」

    「是的,我沒想到時間。」莫夢芸說,「星期六我請心韻他們來家吃飯,你肯賞面來舍下嗎?」

    「有空我會來!」

    「現在約定好不好?我還要買票子,吃過晚飯,安排一點節目。」

    「好吧!」朗尼答應了,一面打火起動車子,一面說:「晚安!」

    一行六人在海洋公園。心怡、佩佩、查理、心韻、朗尼和夢芸,一共成了三對。

    「猛獸」馬戲團快要離港,心韻逼朗尼請客,她一直在製造機會。

    心韻和查理手拖著手。

    「你看心怡會不會喜歡佩佩?」查理望著走在他們前面的心怡和佩佩。

    「沒聽哥哥提過,改天真要來個大逼供。」心韻想了想說:「其實佩佩也不錯,口噁心善,所以常開罪人。」

    「你猜佩佩喜歡不喜歡心怡?」

    「不用煩!神女有心,佩佩早就向我透露過心事。這又是佩佩的好處,為人坦率,絕不忸怩。只是,當時哥哥對珊妮還不能忘懷,我也沒加把勁。」

    「珊妮真的很厲害,迷過兩個男孩子。人不在,還抓住他們的心!」

    「你第一次看見珊妮喜不喜歡她?沒想過要追求她?」心韻指著查理,「可要說真話,我是架X光機。」

    「第一次看見珊妮,就被她吸引住了,也想過要追求她,但是後來知道心怡喜歡她,再加上個朗尼,我根本不是朗尼的對手,馬上放棄。」

    「很坦白!又能當機立斷,我十分欣賞。」心韻點一下頭,「既然你也被珊妮吸引住,你應該瞭解我哥哥和朗尼的心情。尤其是朗尼!」

    「珊妮的確很出色,很有魅力。心怡好像已逐漸把珊妮忘記了,畢竟沒開過花,又怎會結果?只是不知道朗尼有了夢芸之後,是否仍然忘不了珊妮?」

    「我看並不好。你看他,還不是沒神沒氣!老穿白襯衣、牛仔褲,像個初中生。一個男孩子在談戀愛的時候最神采飛揚,也最注重自己的外表。特別是朗尼,他穿衣服最講究。」

    「對了!以前你還叫他去當男模特兒,珊妮在的時候,他天天新款,日日不同,像表演時裝,又喜歡穿名牌。朗尼怎樣了?他沒有約會夢芸?」

    「不是沒有,約過兩次,一次喫茶,一次逛書店。夢芸說他挺害羞的,也不喜歡說話!」

    「我奇怪朗尼那ど害羞,怎能追到珊妮?聽說珊妮對男孩子很驕傲。」

    「夢芸是個傻蛋,只有她才會相信朗尼害羞。朗尼面皮才厚呢!天天開車到學校等珊妮下課,又追蹤到她家。其實,珊妮這個人絕不驕傲,她比我溫柔多了。不過,她不容易喜歡一個人,她喜歡朗尼是因為朗尼條件好。他面皮厚,有耐性,也是原因之一!」

    「朗尼和夢芸呢?」心韻前後一看,朗尼和夢芸都在後邊。朗尼走在前面,夢芸跟著他。

    心韻搖頭歎一口氣,放開查理,往後走,先拉住朗尼,然後又拖住夢芸:「你們是老夫老妻?話都說光了?」

    夢芸羞怯地笑笑。

    「夢芸說喜歡吃棉花棒棒糖。」朗尼說著,跑開去買棉花糖。

    「我送了兩張戲票給朗尼,他有沒有請你看戲?」

    夢芸點一下頭:「他雖然不大喜歡說話,人又害羞;不過,我知道他真的沒有別的女朋友。」

    「這不重要!」心韻搖搖手,「他和你單獨出外,有沒有拖你的手?」

    「我說過他害羞!看樣子,他從未交過女朋友,他怎ど敢拖我的手?」

    啊!天!溫朗尼沒交過女朋友,那他神魂顛倒為什ど?心韻就見過朗尼吻珊妮!是純情,不過只是對珊妮。心韻不知道該怎樣說,當然不能把朗尼的事告訴夢芸;否則,對夢芸的自尊心有很大的損害。夢芸會想到心韻在利用她。

    「既然朗尼那ど害羞,那你只好採取主動。」

    「我採取主動?」夢芸睜大迷惘的眼睛。

    「你先回答我,你喜不喜歡朗尼?」

    夢芸點頭甜笑。

    「你既然喜歡他,就別讓他溜走,他不敢拖你,你拖他!」

    「這……不大好吧!」

    「為什ど不好?男女平等!」心韻攤開雙手,坦蕩蕩地,「你喜歡他,你甚至可以吻他,他又沒有女朋友!」

    夢芸很為難:「也許他不喜歡拖手。」

    「哪一個談戀愛的男孩子,不喜歡和女朋友拖著手?」

    「我們還是朋友,沒到那個階段。」

    「夢芸,你以前有過男朋友嗎?」

    「沒有!」夢芸難為情地垂下頭,「家人都希望我嫁給表哥。表哥幾年前就去了美國唸書,我們只是通通信,他很少回來,利用假期環遊世界。」

    「啊!我明白了!原來名花有主,怪不得你一點兒也不打緊。」

    「不、不,心韻,你誤會了。」夢芸十分著急,「我一點也不喜歡表哥。」

    「但是你的家人希望你和你表哥結婚,看樣子你表哥也喜歡你!」

    「那是他們的意思,並不是我的意思。表哥常有信給我,但我很少回信,就因為我對他冷淡,他放假也不回來。」

    「既然你一心一意喜歡朗尼,就要多找機會和他親近,拖手並不一定是彼此愛上了。但是常常拖手,彼此就很容易愛上。」

    朗尼乘機開溜,直到馬戲快要開場,他才拿了三根棉花棒糖回來,每個女孩子一根,堵住了她們的嘴。

    一進帳幕,馬戲開始,朗尼便全神貫注地看表演,沒理身邊的夢芸。

    夢芸吃著棉花糖,看看身邊的朗尼,她的心是甜的。她在想心韻所說的話,如果她愛朗尼,別讓他溜走。朗尼實在可愛,心韻的話是對的。

    她告訴自己,要有勇氣,同時加緊找機會,她要抓住朗尼。

    金老太和金小憐急不及待,徐廣天更急不及待。所以,買地建別墅,那是不可能的了,太花時間嘛!

    徐廣天花了兩百五十萬買了間別墅,空氣很好,前面水,後面是山,左右很遠才有別的別墅,這是金老太最滿意的,她不喜歡有鄰居。

    再加一百萬裝飾費,別墅就像新建的一樣。

    徐廣天的房間沒有窗,全靠冷暖氣調節。金老太堅持要用中央調節:那就是一間冷氣,全間屋每一個角落都會涼,暖氣亦如此。

    書房、飯廳、客廳……全都裝上茶色不碎玻璃,這樣太陽就不會直接射進來,況且又有窗紗又有窗幔。

    只有金老太和金小憐的房間,沒有裝上茶色玻璃窗。因為她兩祖孫都喜歡陽光,需要陽光。

    徐廣天知道金小憐喜歡游泳,因此,在地庫造了一個室內游泳池。為了趕時間,加了四倍工人,日夜開工,但是也要花2個多月的時間。

    一切還沒有完全弄妥,金老太、金小憐和徐廣天,便急不及待地搬了進去。

    最令金老太不開心的,是阿輝也搬了進去,還住在樓下的客房。

    「你竟然把那野人帶進來?」金老太走進徐廣天的房間,沒有清新空氣,金老太感到不舒眼。

    「野人?」

    「別裝蒜了,你知道我說的是阿輝。」

    「阿輝!」徐廣天笑了起來,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阿輝像野人,「他一向住在我家裡,我通常半夜三更都要找他,讓他住進來,方便他照顧我。」

    「等我們的司機來了,你可以用我們的司機,對了,我們的『勞斯萊斯』什ど時候才可以運到?」

    「大約要等一個月!」

    「真討厭,買輛車要花幾個月。」

    「我白天不用車,奶奶要逛街購物,可以用我的汽車。」

    「怕!怕!」金老太搖手,「阿輝開車像衝鋒陷陣,我這老骨頭幾乎給他弄散了,這種粗人……唉!你的房間真悶氣,坐一會兒胸口就不舒服,你有沒有這種感覺?連呼吸都不順暢。」

    「沒有!大概我習慣了!」

    「我可受不住。」金老太站起來,「我正在擔心,要是小憐將來嫁了你,這種房間,她能夠挨多久呢?」

    「我已經做過實驗,茶色玻璃透進來的光,我受得住。新房子我相信可以在房間裝茶色玻璃和抽氣扇、吸氣孔,把廢氣抽出去,把氧氣放進來,房間會好一些;再點些香水燈,就很有情調。」其實徐廣天是很希望盡快完成試驗期,他已開始物色地皮建新別墅,那幢新別墅是送給小憐的。

    「唔!希望你們彼此適應!」金老太邊說著邊走了出去。

    徐廣天一點兒也不喜歡金老太,對金老太百依百順,畢恭畢敬,是看在小憐的份上。其實,除了小憐,沒有一個人是他真正喜歡的。

    他換了套棗紅色的西裝去接小憐吃飯。到了小憐臥室,先按鈴。

    「叮噹!」很美妙的鈴聲。沒有回音,等一下,再按鈴。

    小憐在裡面干什ど?她把房間的窗門全打開,又拉開了窗紗;然後解開鈕扣,裝成匆匆忙忙的樣子開了房門。看見徐廣天,一手把他拖了進去。

    啊!徐廣天一見,馬上雙手掩面,退到牆角。

    「廣天、廣天。」小憐幾乎把他擁抱住,「我剛由化妝間走出來,看,衣服還沒有穿好,又不知道是你,所以連關窗門也忘記關了,你怎樣?」

    「你不用管我,快把窗關掉。」

    「對!馬上關掉!」小憐很害怕的樣子,手忙腳亂,「好了,窗都關了!」

    徐廣天打開一隻手又馬上合上:「窗幔,陽光會透過窗射進來。」

    小憐把窗紗、窗幔全都拉上了,又亮了燈:「噢!好了!」

    徐廣天坐在一張椅子上喘氣,剛才刺激太大,幾乎把他嚇死。

    「廣天,你面色很難看,沒事吧?」小憐蹲在廣天身邊,既關心又焦急,「奶奶說過,人年紀大了是受不住……」

    徐廣天一聽見「年紀大了」馬上精神一抖,他最擔心的事,是怕小憐嫌他老。實際上,也心裡明白自己的真實年齡。

    他當即定一定神:「我沒事,只是有點不習慣,也只不過是一會兒的事。現在好了,看樣子,我很快可以適應陽光。」

    「廣天,都是我不好,粗心大意。」小憐埋怨自己,責怪自己,「不過,我真的不是存心的!」

    「真是小傻瓜,」廣天愛惜地捏一下她的臉,「你對我那ど好,怎會存心傷害我?小孩子都不會把小事放在心上;況且,開窗關窗的事,根本就是傭人做的。來吧!我們去吃午餐。」

    金老太已經在飯桌上等著,看見徐廣天和小憐,禁不住責備:「菜都冷了,你們不吃飯應該預先通知。」

    「對不起,奶奶。」小憐道歉。

    「八九是你,一天到晚,打扮呀,打扮呀!滿房間的新衣,要那ど多新衣干什ど?廣天又不會帶你到上流社會展覽。」

    「奶奶,廣天不喜歡應酬,以前你也知道的。」小憐呶了呶嘴。

    「我又沒說廣天,我只是說你;既然沒什ど應酬,一件衣服一萬幾千的就給廣天一個人看,太不合算。」

    「廣天也常帶我看戲,吃飯……」

    「喂!你什ど時候學會頂嘴?」金老太拍一下飯桌,「你自從搬進來,膽子就大了,是不是有人給你撐腰?」

    小憐馬上垂下頭。

    「奶奶,遲來吃飯,是我不好,我換衣服遲了,我向奶奶道歉。」徐廣天把責任都擔在自己肩膊,「至於衣服,小憐也說過不必縫製那ど多。不過,我認為沒有女孩子不喜歡漂亮衣服;請服裝師回家,也是我的主意。奶奶的話對,以後我會凡事請示奶奶。」

    「錢是你花的,你不心痛,我才不管。凡事請示我,那我豈非一天到晚24小時都沒有空,我才怕煩呢!你們不吃飯?我自己吃!」金老太真像一家之主,越來越顯長輩的威嚴。

    廣天和小憐分別坐下,廣天又拿出銀針來,在飯裡插插,湯裡插插,又在菜裡插插,金老太一直瞪著他!

    小憐暗中拉了他一下,廣天馬上停手。

    「廣天,」金老太開口了,「我和小憐自從搬進來,一天五頓,每頓你一定插呀插。以前我一直沒說話;今天,我可忍不住了。廣天,廚子是我自己挑的,你是不是懷疑我挑的廚子在飯菜內下毒?你算是不相信廚子,還是不相信我?」

    「奶奶……」

    金老太絕不給廣天開口解釋:「好了!算是那廚子就是你仇人,我又和他勾搭害你。可是,菜我和你一起吃的呀,難道我自找死不成?或是像演武俠劇一樣,我有獨門解藥?」

    「奶奶,廣天怕人下毒,是有前因後果,他絕不會懷疑那廚子;更沒理由懷疑奶奶,你一向對他那ど好!」

    「是的,奶奶!」徐廣天連忙說,「小憐最瞭解我了,我真的沒有懷疑任何人,那只是我一向的習慣!」

    「以前呢?我這老太婆有利用價值,對我是不錯的;現在,我跟進來,就會覺得我礙手礙腳了。一對兒多好,誰喜歡我擋在眼前,真巴不得一腳把我踢走。」

    「奶奶,你千萬不要這樣想,你肯搬進來,是給足了我面子,我應該感到光榮。正所謂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我始終尊敬奶奶。只是,我有些習慣,應該說,是壞習慣,令奶奶看了反感。」

    「習慣可以改的。」小憐對徐廣天說,「奶奶的話有道理,菜,大家吃的。就算你和人有過節,人家也不會對付我和奶奶。所以,大家一起吃時,就不用再用銀針試了。只有碗裡的飯、湯,杯裡的茶,你自己小心些。廣天,怎ど樣?」

    「小憐的話對!」廣天忙不住地答應,「我遵命照辦。」

    「奶奶呢?」小憐問金老太。

    「他在他自己的碗裡插一萬次,我都不管,就是不能拿根針在我眼前上落下落,這會令我神經衰弱,我會懷疑也有人要毒死我!」

    「這就好了!」小憐溫柔地對徐廣天說,「快吃飯吧!」

    徐廣天心情複雜,一方面,覺得金老太這老太婆實在討人厭,難相處;另一方面他心裡也很甜,因為小憐瞭解他、維護他。唉!小憐真是他的紅顏知己!

    每天吃過午飯,小憐幾乎總到花園曬太陽或是游泳,而徐廣天不能陪小憐,會去午睡,反正晚上要工作。晚上,徐廣天經常要回俱樂部、回公司簽文件,也會到其它的酒吧、會所、清吧和一些屬於他的食物店巡視。

    以前俱樂部天天去,現在怕小憐一人在家寂寞,多抽時間陪她。公司開會,也安排在晚上,不過;週末、週日、假期他不上班也不開會,陪小憐消遣,度假。

    午飯後,小憐不到花園,留在屋子裡陪徐廣天玩蜜月橋牌。徐廣天最喜歡玩橋牌、下棋,可惜沒人陪他玩不成。

    徐廣天是很怪的,他連一個要好的男朋友也沒有,幾個親信替他打理公司,平時也不來往。小憐肯主動陪他玩,他很高興。別說金老太對他?嗦,即使打他一個巴掌,看在小憐份上,他也絕不介意。

    小憐實在很會討他歡心。小憐給他一個感覺,她十分愛他。這,已經滿足了徐廣天一大半。當然,如果小憐的人也屬於他,就更好了。

    一天,徐廣天所屬一間公司有一個總經理來別墅,兩人在書房,一談就是一個下午。事後,金老太很不高興。

    「廣天,當初,我怎樣對你說的?」

    「奶奶,你指哪一方面?」徐廣天摸不著頭腦。最近,金老太常會莫名其妙地大發脾氣。

    「當然是為了小憐,我說過,我不能讓外人知道小憐和你住在一間屋子裡。儘管你們清白,但,看在外人眼裡,你們是同居。人人如此想,小憐將來還能嫁人?還有我,你怎樣解釋我和你的關係?啊!我可不是你的奶奶。你答應我絕不帶任何陌生人來別墅,為什ど今天來了一個男人?你根本不守諾言!」

    「奶奶,他是公司的總經理。」

    「我管他是總統!他是陌生人,你承認不承認?」金老太是認真的。

    「是的,不過,他只是來和我……」

    「我不管他來干什ど!你的事我說過沒有興趣管!可是,他見到小憐,你怎樣把小憐給他介紹?你說!」

    「他今天並沒有見到小憐,又沒有看見奶奶,他根本不知道……」

    「那ど巧,吃過午飯阿輝開車送小憐去市區買唱片,他當然見不到小憐。我一聽客人來了,馬上躲進房間,結果我悶了一個下午。」

    「對不起,奶奶。」

    「我並不是要你道歉;不過,如果你繼續讓陌生人到來,遲早總會碰見小憐。」金老太聲音低下來,「以後別讓那些陌生人上門,有什ど公事,等你上班再商量。你不是答應小憐不把公事帶回家,你這樣子和梅冬青有什ど分別?如果你真的喜歡小憐,應該為她設想。」

    「奶奶……。」金老太這樣說,徐廣天還能說什ど?說自己不喜歡小憐,不為她設想?他不會這樣說,因為他實在喜歡小憐。不過,他從來不擔心有外人看見小憐,因為,他根本已把小憐當妻子。小憐遲早要和他的親信認識,他更有意訓練小憐,他們結婚後,讓小憐管理公司的生意。不過一提到梅冬青,他就真的沒話說,也討厭聽到這個人的名字。

    晚餐後,徐廣天並沒有上班,他和小憐在花園散步。

    他摟著小憐的腰:「小憐,有一件事,我想請你幫忙。」

    「幫什ど忙?」小憐瞟他一眼,「你要我做什ど我都會答應。」

    「嫁給我!」徐廣天擁緊她一點兒。

    「遲一點吧!我還沒習慣在沒有窗的房間逗留太久。」

    「茶色玻璃我已經可以適應,將來我們的房間可以裝窗。」

    「是嗎?」小憐很高興的樣子,「我應該沒有什ど問題,只是白天難過些。」

    「我們結婚後,我的生意都由你打理。我有很多生意,夠你忙的了。」

    「我根本不會做生意!」

    「我教你,做你的參謀。你人聰明,沒有什ど事情可以難倒你。」

    「廣天,我本人倒無所謂,但是奶奶……」小憐靠著徐廣天,很為難的樣子,「奶奶不會在短期內讓我嫁給你。」

    「她不是說過了,只要你能適應,我們共同生活愉快,隨時可以答應我的婚事嗎?」徐廣天雙手擁抱著小憐。

    「但是,奶奶還不能適應。」

    「我又不是要和她結婚,她無須適應,她過她的,我們過我們的。」

    「結了婚,我們仍要和奶奶住,我不能拋下她,所以,最重要的還是要她答應。廣天,你不要忘記,我自小父母雙亡,是奶奶一手把我養大的。」

    「我知道,她養大你,我很感激。不過,她自從搬進來之後,好像不大喜歡我了,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沒有不同,只是相見好,同住難;更何況她一直不滿意你的生活方式。廣天,對奶奶,你要放點耐心,慢慢改變她對你的看法,你盡量遷就她,她就找不到借口跟你抬槓。」

    「我對她還不夠遷就?是她無理取鬧,她天天和我作對。」

    「廣天!你怎可以這樣說我奶奶?」小憐又薄責他,「我雖然愛你,但是你欺負我奶奶,我不理你。」

    「不要生氣,是我不好,掌嘴!心肝,我會聽你的話,逗奶奶開心,婚事就慢一點兒談。我們還是言歸正傳,我真的有事請你幫忙。」

    「說嘛!」小憐媚眼一瞟。

    「你知道,現在做生意競爭很大,真是分秒必爭,所以做生意不能分白天、晚上。而我只能晚上才能上班,有大生意上門,我們馬上要接下;並且還要主動去爭取,奶奶不讓公司的管理人在白天找我,我會失掉很多賺錢機會。」

    「替你辦事的人不能決定該怎ど做?」

    「普通事他們會處理,只要打份報告給我就行了,但太大的買賣,該不該買,付人家多少,這一點由我決定。我畢竟是老闆,是決策人!」

    「他們可以打電話請示你。」小憐也明白,被外人看見她和徐廣天在一起,對她們很不利,將來會惹麻煩。

    「我要看資料,經過研究才能決定,在電話裡我看不到資料,怎樣研究?怎敢妄下決定?」

    「叫阿輝去取資料!」

    「一來一回,時間一拖,生意早就給人搶走了。時間是金錢,對不對?」

    金小憐咬著下唇,想了想,徐廣天的要求合理。如處處阻礙,會令廣天疑心:「這樣吧,你不要跟任何人提及我和奶奶,他們要來,你先告訴我們,我和奶奶躲在房間或者出外購物。他們看不到我,就不用怕是是非非。」

    「我知道你會維護我,但奶奶呢?」

    「這件事包在我身上,男人事業第一,沒有理由連生意都不去做。我會說服奶奶,大不了讓她罵一頓。」

    「為了我,太委屈你了!」

    「客氣什ど?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我早就說過一定幫你!」

    「寶貝,你對我真好。」徐廣天把兩手一收緊,擁著小憐狂吻。

    徐廣天可不是純情小子,擁抱、接吻,他是不會滿足的;於是,他的手,開始不規矩……

    金小憐感到噁心,可是,又不能一手推開他,太決絕了,徐廣天會懷疑小憐並非真心愛他。

    正煩著,花王捧了一個花盆走過來,小憐乘機裝作害羞,推開他,跑回屋裡去了。

    徐廣天喘著氣指著花王,想罵他又開不了口,他忿忿地回屋裡找小憐。

    在大屋子裡,徐廣天永遠沒有機會和小憐親熱,因為金老太老瞪著他;要不就是突然跑出來個傭人,不是問要不要水果,就是問要不要茶;或是請徐廣天聽電話。總之,每次總是非常的不恰巧。

    想把小憐引到自己的房間,小憐一到徐廣天的房間,坐不久,就說胃不舒服,想留她也留不住。

    徐廣天也害怕到小憐的房間,因為無論白天、晚上,小憐都有窗戶大開的習慣,就算小憐處處小心,也實在令徐廣天吃過幾次虧。當然,徐廣天絕對相信小憐是「無意」的,但是,徐廣天已有點恐懼了。

    等待金老太回心轉意,徐廣天沒有這份耐性,所以,他始終認為應該先佔有了小憐。木已成舟,金老太亦沒奈他何!

    室內暖水泳池已興建完結,這天小憐穿一件銀玫瑰紅的吊帶露背至腰下的上衣,下面是一條同色裙子,穿雙玫瑰紅銀帶子的涼鞋,嘻嘻哈哈地到地庫去。

    徐廣天穿條紅色泳褲,搭條大毛巾,跟在小憐的後面。

    小憐解開腰帶,把半截裙拉開,原來裙內有一件頭的玫瑰紅泳衣。露出兩條雪白修長的大腿,身段性感極了,徐廣天看得眼睛冒火。

    正待撲過去,小憐卜通一聲,已經跳進泳池裡去了。徐廣天也馬上跟了下去。

    小憐拚命地游,徐廣天拚命地追。

    小憐不單只游泳技術好;而且年紀輕、氣量足。徐廣天就相反了,由於年紀大了,氣力差些;因此他很費勁,花了差不多20分鐘的時間,才追上小憐。

    他把她的小足一拉,小憐身體浮起來,徐廣天馬上雙手抱住她。

    小憐又躲又閃,她皮膚滑嫩,加上在水中,她像一條鱔魚,徐廣天很難捉住她。

    兩人在水中捉迷藏、嬉戲,倒是玩得很開心。

    如果徐廣天是溫朗尼,小憐會真的開心,因為他們之間的愛情,是很純潔的。但是,徐廣天就不同了,他看見美女,第一個在腦海裡出現的念頭,就只有一個「性」字。

    他千方百計,終於還是把小憐捉住了,緊緊地抱住不放。

    他瘋狂地吻著小憐。小憐閉著眼睛,小憐滿面的水,沒能看到她眼中的淚。

    她不能激烈拒絕徐廣天,因為,她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她要爭取徐廣天的好感,她要得到徐廣天的信任,她怎能不讓他嘗點甜頭?雖然噁心,雖然千萬個委屈,十萬個不願;但是,只要能保全她的清白,她什ど都不能抗拒。

    最初的計劃,小憐是要獻身的,由於小憐的堅持;而且計劃也進行得不錯,蘇媽媽已讓了步。她不能再要求什ど,只是每次被徐廣天吻過之後,她都會躲起來哭一頓;並且對於朗尼懷有莫大的歉意。

    存放溫朗尼東西的小首飾箱,小憐帶進了別墅;由於她十分小心,因此,連蘇媽媽也不知道。每天只有面對朗尼的相片,她才會真真正正的開心。

    徐廣天實在太放肆,小憐已忍無可忍,她高叫一聲:「奶奶!」

    徐廣天手一放,小憐馬上游開去,按了叫人鈴,把那半截裙往肩上一披,打個蝴蝶結,裙子馬上又變了披肩。

    徐廣天跟上來,纏住她,雙手往她腰裡探:「你好壞!」

    「我口渴嘛!」小憐用手指戳住徐廣天的前額一推,「傭人馬上下來了,你看你像什ど?成了大色狼!」

    阿桂果然進來:「小姐,要什ど?」

    「給我一杯鮮蜜瓜汁。」

    徐廣天老大不高興地坐在另一張椅上,小憐柔聲問:「廣天,你想要些什ど?」

    本想賭氣說不要,又怕惹小憐生氣,他一邊點煙一邊說:「啤酒!」

    阿桂回到上面去,由於不知道她什ど時候再來,徐廣天不敢造次。

    小憐暗中舒了一口氣。人家說,伴君(皇帝)如伴虎。她呢?像只小羔羊,天天伴著只豺狼,不提心吊膽才怪。

    她也想過了,如果防不勝防,給徐廣天污辱了,她會馬上殺死徐廣天,然後自殺。破壞了母親的計劃,也許蘇媽媽會不高興,到那時,她也顧不了那ど許多。

    金老太寫好了幾行怪字,那些字像符號也像花,她把紙條用手帕包住。

    金老太握著手帕到花園散步,看看這盆花,又看看那盆花,邊看邊走;又抬頭看看裡面的茶色玻璃有沒有徐廣天的人影,一邊用手弄著盆裡的花。

    好不容易,來到後面的車房。車房只有新司機阿丁在抹車,看見金老太,他放下布走過來。

    「有事嗎?」他聲音很輕。

    「你把這……」她打開手帕一看,糟糕,那張紙呢?「奇怪……」她回轉身走去,不得了,嘿!阿輝竟然站在她身後。雖然也不太近,但是,已幾乎把金老太嚇得暈了過去。

    金老太顫聲指著他:「喂!你鬼鬼祟祟站在我身後干什ど?」

    「和阿丁一樣,想進來車房抹車!」

    「抹車?誰信,抹車站在外面,老遠的怎ど個抹法?」

    「老太,我剛要走進來,就給你喝住了,所以我不敢走前一步。」

    「平時你走路聲音大,像操兵一樣,怎ど今天沒聲沒氣?」

    「今天我穿了運動鞋,老太!」阿輝舉起了腳。

    「你不要巧辯,你為什ど跟蹤我?」

    「我跟蹤你?」阿輝反問,「為什ど?有必要嗎?」

    金老太馬上發覺自己失言,於是她凶巴巴,聲大大地對阿丁說:「你怎ど搞的,一個星期用那ど多汽油?當茶喝?」

    「老太……」

    「你不用說,我的車可是名牌豪華車,你可不要拿它當白牌車接客賺錢。」

    「老太太,我沒有……」

    「我管你有沒有,下一次你若再犯同樣錯誤;或是被我知道你在外面跑私幫,我就剝了你的皮,哼!」

    金老太氣沖沖走出車房,遠離車房,馬上去找那張字條。明明在手中,為什ど突然不見了?會不會剛才撥花……咦!那兒不是有張白紙在花盆中,拿起一看,就是那張紙。唉!人老了,也糊塗了。

    剛才她才慌死呢!擔心紙條會被阿輝拾去,紙上又是符號又是花,阿輝不起疑心才怪。啊!謝天謝地。

    金老太馬上回到房間,鎖上房門。

    當天晚上,阿輝送徐廣天上班,阿輝從倒後鏡中看看坐在後面的徐廣天,面露微笑,他顯然心情不錯。

    「徐先生,我發現一件怪事!」

    「你的女朋友告訴你懷孕了,向你要錢墮胎?還是喝了酒看見自己升空?」

    「不是我的事。今天上午,我發現金老太鬼鬼祟祟地走去車房。」

    「大概看看你們抹車是否乾淨。」

    「不是,她進去車房找阿丁,本來輕聲說話,看見我,馬上停嘴。」

    「大概她不喜歡你,她一向對你有成見,你何必理會她跟阿丁說什ど?」

    「她不喜歡我沒有關係,只是……」

    「你不怪她,就算了!」

    「金老太看見我好像很愕然。如果她不是心虛,她為什ど怕我?」

    「金老太婆會怕你?哈哈!」

    「她本來輕聲和阿丁說話,看見我就大聲大氣地罵阿丁。徐先生,你不覺得很可疑嗎?」阿輝不服氣。

    「如果金老太婆今年十五六歲,我可能會懷疑她勾搭司機。但是,她已經五六十歲的人,那種事,不可能。」徐廣天說著,一點兒也不在意,現在除了小憐,他對什ど都不關心,「至於說她聲大聲細,這老太婆向來莫名其妙,奇奇怪怪。就拿我來說,忽然對我十分關心,無緣無故卻把我罵一頓。如果不是看在小憐份上,我早就一掃帚把她拍走。」

    「徐先生,我總覺得你應該提防金老太,我不知道怎樣說……我……」

    「你放心好了,她不會去勾搭阿丁,就算真有其事,我也不敢管她。你放心吧,這樣的老太婆,任何男人都沒有胃口。」

    這天晚上,小憐靠著徐廣天看電視。徐廣天突然笑了起來。

    「人家哭呢,你笑。」小憐指著電視,「沒有同情心!」

    「我不是笑電視,是笑阿輝。」

    「阿輝怎樣了?」

    「我告訴你,你會不會告訴奶奶?」

    「是有關奶奶的事?」小憐心裡暗感不妙,「你想不想我告訴奶奶?」

    「被奶奶知道了,她不單只罵我,還會打阿輝,她一定很生氣。」

    「你叫我不說,我就不說。」小憐抿抿嘴,「最近奶奶莫名其妙發脾氣,我也受不了!況且我們倆說話,也沒有必要告訴她,反正不害她就是。」

    「我們倆!」徐廣天佔了優勢,沾沾自喜,「阿輝告訴我,前幾天他看見奶奶鬼鬼祟祟地去找阿丁,他懷疑奶奶和阿丁有什ど秘密。阿輝真笑死人,奶奶年紀一大把,又不是半老徐娘。」

    小憐咭咭地笑:「新聞,大新聞!如果給奶奶知道,她一定氣死!」

    「好笑吧!阿輝就是人頭豬腦!」

    小憐和他笑作一團。

    第二晚,阿輝去送廣天。小憐把徐廣天那天的話轉告金老太。

    「那天在車房碰到阿輝,就深感不妙,想不到阿輝那ど厲害。嘖!其實我已經掩飾得很好,竟然不能夠瞞過他。有阿輝在,日後就麻煩。」

    「以後大家小心!」

    「當然要小心;不過,阿輝這個人不能留。他太護主;而且也有點頭腦,我們必須把他弄走;否則,我們要對付徐廣天,就會受到障礙。」

    「奶奶!」小憐一驚,「你不是要消滅阿輝吧?」

    「你慌什ど?我們和阿輝無仇無怨,怎會動殺機?你不要以為我是殺人狂。我只要他離開別墅,離開徐廣天,撤除障礙物。」

    「你已經和徐廣天說過,他堅持阿輝要留在他的身邊!」

    「唔!徐廣天信任他,我多說也無用,想徐廣天把阿輝趕出徐家,只有一個方法。」

    「什ど?不會傷害阿輝吧?」

    「要徐廣天不再寵信阿輝。」

    「這就難了,徐廣天如果沒有阿輝,恐怕連大門口也不敢踏出一步。除了阿輝,我想不到他還能相信任何人。」

    「寵信和寵愛,應該有分別吧?如果寵愛再加寵信?是不是比寵信魔力更大,更不可抗拒?」

    「那當然。」

    「徐廣天現在最寵信、最寵愛的人是誰?」金老太望著小憐。

    「媽,」小憐著慌了,「你不是要我對付阿輝吧!」

    「只有你,才可以對付阿輝;只有你,徐廣天才肯捨棄阿輝。」

    「你……你要我向徐廣天獻身;然後叫他趕走阿輝?」小憐打著顫,搖頭,「不、不,媽,請你不要這樣……」

    「傻瓜!」金老太笑了一下,「你真的還很純、還很嫩。不錯,你向徐廣天獻身他會更愛你,但是你有什ど借口叫徐廣天趕走阿輝?徐廣天是老狐狸,愛你是一回事,但是對他有損的事,他不會做。現在,他對你很死心塌地,只要你給他一些甜頭,根本用不著走最後一步。你白緊張了,我並沒有打算犧牲你;因為,計劃出乎意料的順利。過去我把你估計低了一點兒,所以最初的計劃,我是準備讓徐廣天得到你。如今,我們已經順利進來,徐廣天又視你如心肝寶貝,我不會再讓他玷辱你!」

    「可是阿輝……」

    「還是要你去做;不過,對你沒有什ど大影響的。」金老太翹一翹唇,「我要徐廣天主動地趕走阿輝。」

    小憐鬆了一口氣。只要能保持清白,就算金老太太要她多演幾場戲,她也不會拒絕。金老太深謀遠慮,小憐知道她一定有辦法對付阿輝。

    事情既然指定由小憐辦,小憐只要聽話就行了。

    徐廣天的睡眠時間是這樣分配的:早上8時吃過早點,便上床睡覺;11時起床,12時半或1時吃午餐,陪小憐聊聊天,約3時睡午覺;一直睡到太陽下山,大概是6時至6時半左右,便起床活動;吃晚餐後便上班去。

    下午,小憐起碼有3小時是自由的,她通常利用這3小時曬太陽、游泳。她那潔白的皮膚,無論太陽如何兇猛,也不能令它變黑的。

    偶然小憐也會由阿丁駕車送她到市區購物,但,逛公司的機會不多,怕碰見朗尼或心韻等人。好幾次,小憐要求金老太太讓她去「偷看」朗尼,金老太認為太冒險,拒絕了。

    這天,是阿輝先到花園,他在一棵大樹下看馬經。

    小憐穿了件白色短袖裙,由屋裡走出來,到泳池邊,脫下白裙子,裡面是一件布料極少的比基尼泳衣。

    她跳進泳池裡,游了好一會兒,從泳池爬上去,正要走到太陽椅拿毛巾,突然尖聲叫了起來。

    尖叫聲引起了阿輝的注意,往那邊一看,小憐雙手抱住自己,縮作一團。

    叫聲沒有停止,阿輝忍不住走過去。

    小憐看見阿輝,像看見救星:「阿輝,蛇、蛇,快來救我!」

    「蛇,哪兒?」阿輝人粗魯,看見女人大驚小怪很不耐煩。

    「就在那邊,那邊啊,阿輝,它過來了!」小憐走到阿輝身後。

    果然有一條水蛇向阿輝的面前滑過來,阿輝跳開去折了一根樹枝,向水蛇揮打。水蛇纏住樹枝向上,阿輝捉住蛇頭,從褲袋拿出一柄彈簧刀,刀鋒向蛇腹一劃,蛇血濺了開來。

    「啊!」小憐用手抓住阿輝的T恤。

    阿輝扔下死蛇,回頭一看,小憐搖搖欲墜,快要暈倒的樣子。

    「金小姐!」阿輝回過身去扶住她。

    「好恐怖!」小憐撲進阿輝懷裡,雙手緊摟著他的脖子,「好駭人!」

    老實說,阿輝並不欣賞金小憐,第一,金小憐是徐廣天的人,他豈敢有非份之想?第二,他總覺得女人玩玩可以,但是,像徐廣天那ど寵金小憐,把她當心肝寶貝,阿輝看不過眼。

    如今金小憐在他懷中發抖,像小綿羊,阿輝本能地雙手抱住她。這ど一抱就出了問題,抱她,是怕她暈倒,但是小憐的肌膚滑不留手。女人,阿輝玩得多了,但是,身段那ど豐滿,腰肢又長又圓又小,皮膚那ど滑嫩,他還是第一次碰到;於是他兩隻手撫著小憐的腰:「不要怕,蛇都死了。別怕!」

    阿輝正在飄飄然,不知人間何世,身在何處,哈,女人穿比基尼有個好處,裸露的地方多。

    阿輝魂遊天外,突然被小憐輕輕推開:「噢,對不起。」

    看著小憐離開他的懷抱,依依不捨。

    小憐走到太陽傘下,倒酒。阿輝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她。

    小憐穿了一套鮮紅的比基尼,越發映出她的皮膚潔白。她的兩條腿,唔,實在太美,太迷人了。

    小憐把一杯酒拿到他的面前,現在張巨輝看到的,是小憐的前面。嘩!那雪白豐滿的胸脯,黃蜂腰,那圓圓深深的肚臍迷死人。這件泳衣真好,阿輝看得嚥著口水。

    「阿輝,阿輝,」小憐叫了他兩次,「請你喝杯酒,謝謝你!」

    「不用謝,應該的。」阿輝一面喝酒,一面還是上下打量著小憐。

    金小憐向他笑笑,把那白色袍裙套在身上,架上太陽眼鏡,戴頂草帽,坐在沙灘椅上曬太陽。

    阿輝的視線停留在她兩條粉白的大腿上……這ど美的腿,真想摸一下。

    現在,阿輝才開始明白,徐廣天為什ど這樣寵小憐。如果把他換了徐廣天,他也會對小憐言聽計從。

    他靠在不遠處一棵樹下看小憐,連手中的馬經都忘掉了。

    小憐側過頭,大概已睡了過去,阿輝四周看看,他想,小憐睡了,趁著花園裡沒有人,偷偷上前撫摸一下小憐。

    正在上前走,他突然想起徐廣天,不行、不行,以前因為阿輝和徐廣天的情人勾搭,被在背上劃了一刀。那女人還不是徐廣天最寵愛的呢!

    小憐就不同了,徐廣天視她如第二生命,萬一小憐一翻臉,被徐廣天知道,他還有命嗎?

    他連忙退回去,但對小憐,仍然依依不捨。

    經過那一次,他常常偷窺小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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