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回飯店,晚一點再來看你。」瞪了嚴至浩一眼,簡克用轉身離開病房。
嚴至浩別具深意的看著白雪,「我剛才的提議仍然有效,你可以考慮。」
「把自己逼到無路可退並不是最好的方法。」
「娶你進門是多少男人夢寐以求的願望,怎麼是逼自己?」
「那些男人不包括你,當初我會答應跟你訂婚,只是讓你欠我一份人情,你後來在合議案中已經還了這份人情,我不會再向你要求更多……我不是你的責任。」
第7章(2)
「是那個男人的?」
白雪搖頭,「你相信緣分嗎?」
「中國老祖宗講的,信,怎麼能不信?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她被逗笑了,「我和他有緣分,所以相遇,和你也是。只要相遇都是一種緣分,但並不是每個緣分都會有結果,差別就是時間點,剛好人在這裡,不偏不倚,對方也在這裡碰上了。」
嚴至浩挑起眉頭,「我們的時間點沒有碰上嗎?」
「一直都沒有。」
他捂著胸口,「我中箭了。」
「你知道我一直把你當成大哥,你對我也不是這份心意,所以不要再鬧我。」
「你活得太嚴肅,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才是嚴家的小孩。」他說著雙關語。
白雪再度被逗笑了,「你回飯店休息吧!我真的沒事。」
好不容易把人都打發走,白雪聯絡紀可彤,然後開始期待樵之的到來。
在殷切的期盼中,病房的門被推開,探進來的小頭顱讓她紅了眼眶,朝他招招手,「過來啊!快點過來。」
「媽咪,你的身體還痛痛嗎?」白樵之小心翼翼的靠近病床。
尾隨在後的紀可彤解釋,「我告訴他,因為你受傷,所以才會這麼久沒有跟他通視訊、打電話。」
「媽咪沒事,讓你擔心了。」白雪忍不住在兒子的臉上親吻幾下,他勉強忍受的表情讓她情不自禁的笑了。
「彤馬麻說你到利比亞,利比亞在戰爭,媽咪,你怎麼會這麼頑皮,還去那裡?不是說危險的地方不可以去嗎?」白樵之老氣橫秋的教訓白雪,他平常都有乖乖的聽大人的話,怎麼反而大人自己說的話沒有做到?
「媽咪是去賺錢,不是玩耍,但是現在媽咪知道危險,以後一定不會再去。」
「這樣才乖。」他模仿大人,拍了拍母親的頭頂,以示讚賞。
「樵之有乖乖的聽彤馬麻的話嗎?」
「有,你不信,可以問彤馬麻。」
「對,我們家樵之最乖,隔壁馬森被打這件事和你無關,瑪麗蓮哭著回家也跟你無關。」紀可彤笑著拆白樵之的台。
「馬森被打是因為他大嘴巴,打他的人是高年級,當然和我無關。至於瑪麗蓮哭著回家,我也解釋過,她一直煩人的說長大後要嫁給我,我才不要。」
白樵之人小鬼大,雙手環抱胸前。為什麼女生那麼喜歡情啦愛的?好無聊。
「你私底下沒有做什麼事?」白雪知道兒子古靈精怪,從小就會動腦筋想出一些稀奇古怪的遊戲和尋求樂趣的惡作劇,總是讓大人哭笑不得。
「我只是不小心把一些事情說溜了嘴,誰教馬森也是說溜了嘴,這種事又不是可以控制的。」
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種毫不吃虧的性格是緣自於她吧!
「樵之,如果媽咪說以後我們都要住一起,不再分開,你願意嗎?」白雪的心情忐忑。
白樵之瞠大雙眼,「當然願意!真的嗎?我不用再輪流去彤阿姨她們那裡住?」
「對。」白雪將兒子擁入懷裡,明明是她懷胎十月,忍痛生下來的孩子,卻必須割捨,與他分隔兩地。已經夠了,經過這次事件,她知道人生無常,這次她的幸運是回到十八歲,如果再有下次就是天人永隔,那麼她最遺憾的將是無法擁有和兒子真正相處的每一天,她不要抱著這種遺憾。
「那爸爸呢?他也會跟我們一起住嗎?」
面對樵之的天真,白雪語塞。
白樵之看見媽咪怔忡的表情,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算了,沒有爸爸也沒關係,只要有媽咪就好。」反正他在美國的同學也有很多沒有爸爸或媽咪,他猜媽咪可能和爸爸離婚,所以才不願意提,傑米就說他媽咪只要講到老爸便會對他拳打腳踢。
他應該要慶幸,至少沒有挨揍。
「樵之會想要有爸爸嗎?」
面對溫柔的媽咪,白樵之側著可愛的腦袋,「我會想知道爸爸是誰,但是不一定要。」如果爸爸是會家暴的那種,他才不要。
「我們一步一步慢慢來,好嗎?等你確定想要有爸爸,媽咪再幫你找一個。」
「白雪。」紀可彤訝異,沒料到她居然會做出這種承諾。
「十年已經到了,不是嗎?」四月一日是愚人節呢!到底是她愚弄了愛情,還是愛情愚弄了她?這答案已經不再重要了。
簡克用進入飯店房間,隨意把行李一扔,就急著撥打熟悉的電話號碼,鈴聲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聽,在他的耐性即將告罄時,終於通了。
「您好,我是簡克用。」
沉默半晌,電話線另一頭的白博仁才出聲,「怎麼了嗎?」
「您還記得十年前的約定嗎?」
「當然。」
「為什麼白雪有未婚夫?我們約定的事情不是這樣。」
「簡克用,如果你記錯,我可以再講一次提醒你。我們的約定是我絕對不會強迫白雪做任何她不想要做的事情,以換取你的離開,你要回來,可以,除非你的成就獲得我的贊同,才能和白雪在一起。」
「對,我們的約定是這樣沒錯。」
「那樁訂婚是白雪自己提議的,她要獲得嚴家的支持,才能取得合議案的投資資金,從頭到尾沒有任何人強迫她去做這件事。」
「怎麼可能?」簡克用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不該是這種……彷彿遭到雷擊,他的腦袋出現短路現象。
「已經過了十年,為什麼不可能?白雪已經不是你當初認識的白雪。再說,你當初說什麼白雪在十年後有死劫,你會盡畢生心力去化解,這死劫難道就是在利比亞生的事?威爾斯醫生是你找來的?」
「對,威爾斯醫生是我認識最優秀的腦外科醫生,也是這方面的權威。」
「多娜告訴我戰爭一觸即發,當時機場已經封閉,根本沒有飛機起降,但是莫名的,她接到來自馬賽分公司的電話,說已經調度好一架私人飛機,可以送他們離開。我在馬賽問過,分公司根本沒有做這些安排,連那些突然出現的武裝保鏢也不是我方的人……他們全是你安排的?」
「對,我以為防護已經做到滴水不漏,萬無一失,沒想到會冒出激進分子丟擲武器,幸好我還做了最壞的打算,安排了醫院和醫生。」否則後果連他都無法想像。
當他獲知消息時,實驗正進行到最後的緊要關頭,他在實驗室裡,根本無法違逆同伴們辛苦六年的期望,這份成功不是屬於他一個人的榮耀,無法離開的心底煎熬是所有的人無法想像的。
他真的很感謝老天爺讓她醒過來。
「我已經完成當初對您的承諾。」
「六百萬美金無法買到我女兒,我不賣女兒,我說過,你的成就要能獲得我的贊同。」白博仁不曉得這小子是打哪來這麼多錢,但是從五年前美國匯來的第一筆款項開始,就證明簡克用沒有忘記自己的承諾,陸續一直到三年前就已經累積達到六百萬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