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剛好有客人生日,包下了一部分的區域大肆慶祝,較晚定位的閻嫚玲被安排到的位置就差了一點靠著走道,任何客人經過都會繞過她這一桌。
晚上七點整,歐暘磊開著他那台賓士鷗翼拉風跑車穿梭在市區,準時到達爺廳門口,順暢地停進車位裡。
他動作瀟灑地下車,一身義大利經典品脾zegne的西裝,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他一進門,就看到閻嫚玲坐在不遠處跟他揮手。
看到她的穿著打扮,他眼睛一亮。
閻嫚玲一身簡早的白洋裝,長髮如瀑、皮膚白哲,雖然是素顏,但比起平日嚴肅的套裝,今夭的她亮眼許多,不過,一樣的標誌是戴著黑框大眼鏡。
他坐下來後第一句話是:「嘿!你今夭很不一樣。」
「是嗎?」她有些不好意思,像花兒般嬌羞。「不過就是換穿洋裝而己。」
其實,他今天也很不一樣。
不同於以往不修邊幅的外型,狂野凌亂的頭髮變得整齊了,鬍子刮得乾乾淨淨,量身定做的休閒西裝襯得他風度翩翩、充滿紳士風采。
此時服務生送來萊早,她大方地說:「要點什麼,盡量點。」
「那我不客氣了。」
儘管這麼說,他還是節制地只點了爺廳裡最基本的牛排,以免花她太多錢。
歐暘磊設有察覺自己的改變,他向來是大男人主義,習慣了高高在上、被人服侍,很少為其他人著想,但自從認識閻嫚玲之後,看她無私地為弟弟付出,他學會了很多事,更懂得體貼他人,知道她經濟不寬裕,下意識地處處為她著想。
這裡的氣氛很熱鬧,內部裝演走美國西部牛仔風,紅椅黑桌、色彩鮮艷,因此很受年輕人歡迎。跟服務生點完萊之後,他們抬頭對望。
歐暘磊不由自主地盯著她看,也許是暈黃燈光的效果,一層淡淡的光暈籠罩著她,令她顯得更加柔美動人。
她被他看著,心兒怦怦跳,決定先開口以化解尷尬。「你的腳走路設問題嗎?」
「差不多了,前幾天還需要枴杖,不過現在己經不用了。」
「那就好。」她總算能放下心了。「對了,你說你在法國待了很長一段時間,為什麼中文還說得那麼好?」
他笑了。「當然,我父親是台灣人,在法國還是都跟我說中文。」
「你法語也說得一樣好嗎?」她好奇地問。
「還可以,除了法語之外,我還會說簡早的德語和荷語、西班牙語,因為在國外求學,所以外文學得比中文好,中文會聽會說,不過不太會寫。」
「你這樣己經夠厲害了。不像我,除了英文、中文、台語外,其他語言都不會。」一時興起,她提議:「你能不能說幾句外文給我聽?」
他凝視著她,脫口就說了:「Jet-aime、jchliebeDich、lkhouvanjoh、teamo……」
「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她帶著笑意問。
他頓住。
天啊!他竟然情不自禁說出「我愛你」的四國語言……
「有機會再告訴你。」他胡亂帶過。
服務生冶巧送上爺點一桌佳餚讓人食指大動。
他們邊吃邊聊,歐暘磊問道:「你說你在法院上班,那你是法律系畢業的嘍?」
「嗯,念大學時每天都得背法條,才會變成大近視,像書獃子樣。」她自嘲。
「別這麼說,能念法律很不容易,你很優秀。」他很佩服。
她不以為然。「我一點都不優秀,我的成績都是死背得來的,不像你,你一定很聰明,才會當工程師。對了,你是念什麼學校的?」她對他好奇極了。
「我在德國讀大學,念電子。」
「哇!真了不起,語言不同還能念到畢業!」她涼歎不己。
「還好啦!雖然語言不同,但學會基本溝通並不難,國外學生很習慣這樣的訓練,只是台灣人比較怕生而己。」他接口問:「對了,我有一些法律問題可以請教你嗎?」
他很關心大哥的案件,雖然透過律師說明大約知道清形,不過他還是想聽聽別人的意見。
「當然可以,不過我不是法官,雖然法律不會變,但每個案子的實際判決還是需要法官依據案清不同斟酌考量怎麼判。」她說話很保留。
「沒關係,我明白。我只是想問你,如果有一個人因為生氣,失控傷害他人,可能會面臨到怎樣的刑責?」
「嗯,那要看兇手的動機如何,例如過失傷害和蓄意傷人絕對會有不同的判法,刑法的傷害罪是……」她展露檢察官犀利、銳利的一面,滔滔不絕地分析各種不同清形。
歐暘磊一臉凝重的聽她說明,心中隱隱感覺大哥的案件可能不會太樂觀,如果再加上民事賠償,恐怕得付出相當大的代價。
「你怎麼了?」她看他臉色不對。
「沒事。」剛好隔壁包廂裡傳來吵鬧聲,他說:「隔壁包廂好吵。」
隔壁包廂正在高唱生日快樂歌,不知道在鬧什麼,尖叫吶喊聲不斷傳出。
「應該有人在辦生日派對,」她轉頭看了看。「包下一個包廂慶祝,要花不少錢吧?」
包廂裡喧騰不己,幾個年輕人不知道在大鬧什麼,只見一個金髮美女一臉奶油地奔出來,後面又跟著幾個年輕男女,他們才比然大悟。
那個金髮美女推斷應該是壽星,大概是玩瘋了吧!才會跑出包廂外。
一到包廂外頭,在眾日睽睽下,一群人才安靜下來。
「不要鬧了,你們先進去啦!」金髮美女拿紙巾擦臉,回頭叫朋友先進去。
幾個年輕人一一走回包廂。
她正打算進入包廂,無意間卻瞄到歐暘磊,停了三秒鐘,突然大叫:「歐暘磊!」
金髮美女叫的是中文名字,她欣喜地朝他走去。
歐暘磊沒有回應,皺著眉看她,對她一點印象都設有。
站到歐暘磊面前,金髮美女開心極了。「是我啦!你不記得我了?我是嬌蘭啊!」
「嬌蘭……喔!是你,兩年沒見了!」
歐暘磊終於想起她是誰了,上次見面是兩年前父親退休的時候,因為在台灣的新屋落成,家裡開了個派對,她正是父親朋友的女兒。
嬌蘭的父親是美國花隆銀行台灣分行的總經理,她跟著父親移居台灣多年,中文流利,很年輕,不過才二十玉歲,與閻嫚玲年紀相當,但作風和低調的閻嫚玲大不同,她吃穿不愁,每天最重要的事就是跟朋友四處玩樂。
但他唯一的朋友只有電腦,所以和她那一票愛玩的公子、千金幫設什麼交清。
「好巧,怎麼會在這裡碰到你?」她頻頻探問,沒有想走的意思。
雖然落花有意、流水無清,不過她仍舊一直對歐暘磊情有獨鍾。何況這兩年,她知道歐暘磊還是維持單身,沒有女朋友,今天竟然巧遇,正是她的大好機會……
歐暘磊敷衍地說:「吃飯啊!」
她暗示:「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會在這裡?都不關心我!」
歐暘磊維持風度,淡淡地說:「不用說好知道,你在跟幾個朋友一起開生日派對。」
她看向閻嫚玲,問道:「她是誰?」
「朋友。」歐暘磊無意多說。
「女朋友?」
歐暘磊不置可杏,倒是閻慢玲急於撇清,連險說:「不是、不是,只是普通朋友。」
嬌蘭上下打量她,看她長得不惜,但比不上她美,鄙夷地說:「我想也是,像歐暘磊這種天才,不會桃上你的。」
天才?什麼阿!閻嫚玲被酸得莫名其妙,天啊!這金髮美女在說什麼啊?
擔心嬌蘭說出他的背景,歐暘暘磊開口反駁:「那你可就惜得離譜了,我就是喜歡她這種女生,她有內涵、有知識,是我名正言順的女朋友!」
「什麼?」嬌蘭眼睛瞪得好大。「你胡說!她是什麼來歷?我明天就叫人查她的底細!」
「我……這……」閻嫚玲嘴巴張得很大,百口莫辯。
歐暘磊不讓她有開口解釋的機會,火上加油地繼續說:「誰說我一定要看上你這種波大無腦的美女?她就是我的女友,你可以不要打擾我們嗚?我們正在約會!」
他當著眾人的面趕她走,嬌蘭顏面全無。
嬌蘭被激得火冒三丈,轉頭對閻嫚玲放活:「那就來比一比吧!這位小姐,我一定會從你的手上搶走歐暘磊,我要他做我的男朋友!」
她瞪了閻嫚玲一眼,而後轉身走回包廂。
閻嫚玲還呆呆地看著她的背影,不知該作何反應。
瘋了!
這個女人真的有問題,不分青紅皂白就跟她下戰帖,她莫名其妙變成歐暘磊的女朋友,還被情敵攻擊?
「歐暘磊,你為什麼不跟她說清楚?」她疑惑地問他。「我根本不是你的女朋友,她誤會我了……」
他沒有回應她,只是淡淡地說:「先把餐點吃完,我們離開再說。」
看他不動如山,她也只好冷靜以對,把餐點吃光再說。
等到用完餐後,他說:「走吧!」
他一臉著無其事,不知在想什麼,閻嫚玲也只能乖乖跟著他走。
走出餐廳,上了他的車,沒有心情體會高級跑車的舒適座椅多麼符合人體工學,她忍不住實事求是地先挑明。「剛剛你說的是玩笑話吧?我可不是你的女朋友。」
他終於開口,但說的卻是:「那你乾脆就直接做我的女朋友吧,好不好?」
「嘎?」她瞪大眼,覺得很莫名其妙。
「與其跟嬌蘭交往,我寧願跟你交往。」他實話實說,卻不知這樣被比較並不會令人感到愉快。
「這、這種事哪能強求?男女之間的感情不能開玩笑!」她義正詞嚴地說。
「我不打算強求,一切順其自然,我只問你一句:你討厭我嗎?」他凝視著她,火熱的目光好像巖槳要把她融化了。
「我……」她臉紅了,誠實地搖頭,她的確不討厭他。
「那不是正好?我們彼此都不討厭對方,為什麼不能交往?」他越說越覺得可行。
「可是……」她還是很為難。「讓我考慮考慮吧!」
在她看來,他太異想天開了。
他分明是為了擺脫那個嬌蘭的糾纏,才向她提出交往要求,她又不是笨蛋,幹麼莫名捲入他們的感情糾葛中?
越想越不開心,她沉默了,歐暘磊也不再說話。
他發動車子駛向馬路,專注地開車,視線朝向前方,閻嫚玲忍不住偷偷看他,眼前的男人俊帥非凡、魅力無法擋,怎麼看都不可能缺女朋友,為何會看上她?
她向來冷靜理智,不會輕易被花言巧語所欺騙,也許這一切都只是騙局,他很有可能是她最討厭的花花公子……
半個鐘頭後,車子開到閻嫚玲家樓下,她裝作什麼事都設發生,先開口說道:「?謝謝你送我回來,再見。」
說完,她像逃跑一樣地轉身就下車。
歐暘磊驚訝地看著她的背影,心裡也不禁生起悶氣,迅速把車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