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晴抬頭看著水十遙,男人的臉色越來越僵硬,直到後來,已是冷著一張臉,不復有從容模樣。
水十遙抬頭看著天空,有三隻大老鷹在盤旋,一紅、一棕花,還有一隻羽毛純白的大海鷹。
「十遙,怎麼了?」公孫晴問道。
水十遙心中暗叫不好,但也只能安撫小姑娘的情緒,牛步朝海岸邊走去。一靠岸,果不其然,除了原先護送他們上岸的船隻以外,還有一個高大的男人帶著另外一艘小船正在等候。
翻落馬背,水十遙上前施禮,那男人也忙回禮。
「岳兄此趟前來,不知有何緣故?」水十遙冷靜地問。
這個高大的男人是海翔號的水老大,戰船雷龍隊的首領--岳權。
他身負重任又是少主座駕的頭兒,絕對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在此,更何況天上還有另外一隻老鷹,只怕……
「海主子要見一見晴姑娘,特地讓我來接她上船一敘。」岳權說完便看著公孫晴,禮遇她上船的動作十分明顯。
因為他是戰船的首舵,散發出完全不同於商船首舵的威壓氣氛,讓公孫晴不知該如何是好,心裡忐忑下安。
「十遙,我應該去嗎?」公孫晴遲疑地問著。
看她十分驚慌,水十遙握緊她的手。「不用害怕,妳要去見的是龍族少主,她不會害妳的。」
希望龍海兒不會透露什麼不該說的事,水十遙在心中暗自祝禱。
待三人登船之後,兩艘小船並行著分別向兩艘大船駛去。
公孫晴十分緊張,聽著小船邊兩排海民哼著小曲,隨著韻律蕩槳,搖搖擺擺之際,抬眼便望見燈火通明的海翔號。
公孫晴戰戰兢兢地上了海翔號,甲板上有一個少女,穿著一身血紅衣裙,沒有合宜束好的黑色長髮披肩垂著,光潔的腳踝居然是赤裸的,一身細嫩的皮膚是被陽光洗禮過的蜜糖顏色,絕不是個鎖在深閨的小家碧玉。
好歹遊歷各國也開過眼界,看見如此不羈絕色,公孫晴雖然暗自讚歎,但已不驚訝。
不怒自威的小姑娘眸光犀利,好整以暇地等待公孫晴,看來已經等候多時,一看到人來了,毫不客氣地大模大樣打量著她。
正當公孫晴被看得極不自在時,那小姑娘卻爽朗地笑了起來。
她應該就是傳聞中的龍家少主--龍海兒吧?
公孫晴雖然知道龍海兒年紀輕輕就已叱吒風雲,但她不知龍海兒居然只是個未滿二十的荳蔻少女而已!
被這麼莫名其妙盯著看,公孫晴覺得並不舒服。
「不知閣下有何貴幹?」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膽量,公孫晴冷淡地問道。
龍海兒一聽,笑得更是坦然大度,居然走上前來和她四目相對,落落大方的威風模樣,稱得上巾幗不讓鬚眉,遠勝過一般男兒。
「晴姑娘,我是龍家的女人龍海兒,這趟前來,是要看看價值二十萬兩白銀的女人長得什麼模樣!」龍海兒豪闊地說。
公孫晴雖然聽得一頭霧水,但她可以知道這一定和她有關,更何況龍海兒眉眼雖然直接卻並無惡意,不期然被她勾起興趣。
「此話怎講?」公孫晴好奇地問。
聞言,龍海兒的表情摻雜了份古怪,掉頭便往海吟號上一望,隔著幾丈的海水,看見水十遙果然帶愁地望向這邊,忍不住愉悅地吹了聲響哨。
「妳可知水十遙何故為我工作?」龍海兒不答反問,卻掏出一個讓公孫晴更加好奇的問題。
她會好奇是天經地義的,水十遙天性懶散、放浪形骸,她早就疑惑他這樣的一個人,如何會甘於如此繁雜重大的工作?可她從來不知原委,所有人都噤若寒蟬、三緘其口。
「十遙不像喜歡這份工作的模樣,而且處心積慮想要擺脫它。」天天看著他,早就發現這個事實的公孫晴誠實說道。
眼前不怒自威的少女有一種吸引人的領導魅力,讓人下意識地坦誠以對,不敢有所欺瞞。
龍海兒大笑一聲。「水十遙是個天生的浪子,五年前,我看中他有奇才,因故和他打了一場,他輸給我,同時也輸掉了自由。」
龍海兒笑著透露一個驚人的事實,絲毫不在乎對面船舶上水十遙鐵青的反應。
五年前,當水九方和屏翳成婚之時,水十遙像發了狂似地找人決鬥,死傷無數不說,幾乎癱瘓了好幾艘船所需的海員們,造成好長一段時間有幾艘船都無法出海。
最後鎮住這頭野獸的就是龍海兒,也因此水十遙成為她的手下供其驅使,一個吃飽睡、睡飽吃的懶人,被迫得要使出吃奶的力量,只為了兩個目標。
聽到好奇已久的答案,公孫晴吃驚得說不出話來。
眼前少女不過十七八歲,五年前,不就只有十二三歲?這麼說來,二十壯年的水十遙是一個女娃兒的手下敗將囉?
公孫晴思緒飛轉,餘光瞄見遠方的水十遙全身僵硬,轉過身再也忍不住地掩嘴淺笑。
「這麼好面子的男人,恐怕對他而言,這是個奇恥大辱。」擦著眼角噴出的眼淚,公孫晴笑說,恍然大悟為何沒人告訴她事實。
龍海兒卻不過分自傲,一斂色後方又開口,「雖然是願賭服輸,可若不是水十遙已體力耗盡,加上喪失理智,海兒不見得能夠贏得這麼輕易;從那之後,他和我立下約定,以十年為期,或是作滿三千萬兩白銀的生意,我便要放他自由。龍族上下最大的一個賭注,便是水十遙能在多短的時間內做足三千萬兩白銀的生意,可見他有多厭惡被工作纏身。」
龍海兒笑說之間,一雙眼睛又在公孫晴身上掃了一圈。
呵呵,這清靈水秀的姑娘居然能讓水十遙甘願主動放棄自由,她說什麼也不能相信,非得親眼印證!
公孫晴眸光流轉,沉思了一陣子。「龍大小姐特地前來,只為了告訴晴兒這段過往?」
揭開謎底是一件讓人快樂的事,龍海兒終於瞭解好友殷小玄為何那麼調皮了。
「為了湊足二十萬兩,完成妳的心願,他答應在我手下再做三千萬的生意,怎麼,那浪子男人沒有告訴妳嗎?」龍海兒雲淡風輕地問。
龍海兒的話像記鐵錘重重打在公孫晴的心上。「為什麼要告訴我?」
龍海兒巧笑嫣然。「因為這件買賣太划算了,所以我決定要外加他一點紅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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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強大的震撼之下,公孫晴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到海吟號的,只是一心想要盡早見到水十遙。忙不迭地上了船之後,男人苦笑的面容映入她的眼睛,不願意再忍耐,她撲進他的懷裡。
向來冷淡克制的晴姑娘,居然熱情地擁抱首舵?這深情款款的一幕,讓一干目瞪口呆的船員們看得下巴都快脫臼了!
公孫晴內心只剩下一個問題,唯有水十遙才能解答的問題,她殷切地望著他,吞吞吐吐之後鼓起勇氣。「十遙,你愛我嗎?」
公孫晴想不出別的答案了!她為何遲鈍地以為這個男人不愛她呢?
在這個男人為她做了這麼多,還犧牲了一切之後,她居然能夠懷疑他?她早該明白,他是用著什麼樣的感情守護著她!
若她不求回報,那她更應該發現這個男人不只溫情,更是少見的多情,將自身所有都賠給她!他從不做虧本生意,更不要說是這種倒貼的買賣了。
水十遙為何半句話都不說?
看著公孫晴罕見的激動模樣,水十遙雖然喜上心頭,卻連笑都笑不出來。除了是在大庭廣眾面前,連同借錢這種不光彩的事情,也居然都讓她知道了,實在是丟臉哪!
愛不愛是很難說出口的,特別是面對矜持的公孫晴,所以他唯有拿出實際的行動……
「妳想知道答案嗎?」無論如何都要扳回一城的水十遙,老謀深算地問。
就算非要表白心跡不可,他也要有所代價。
公孫晴像個孩子般拚命地點頭,望著她首肯,水十遙奸詐地一笑,拉起她的手放在胸膛上,正在心口上的那個位置有著她的刺繡,看她像憶起什麼似地眼色漸漸驚慌,他的心情大好。
不再謹守禮教的公孫晴,羞澀的表情、紅艷的臉龐、可人的閃躲,一切都美好得不可方物。
水十遙噙著笑,獵物總算揚眉吐氣,抓住了沒有人能抓住的小白兔了!
「繡在內裡的花樣究竟是什麼?小晴晴妳可以告訴我嗎?」水十遙低聲地問。
還是醺人欲醉的聲音,公孫晴卻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沒有啊!不過就是波浪的花紋而已……」公孫晴做著垂死的掙扎,否認地說道。
看著公孫晴想要隻手遮天,水十遙也不是個好唬弄的人,空著的手抽出短靴中的刀刃打算要劃破華麗的衣衫,-望見他的舉動,小女人急急忙忙地拉住那手。
「小晴晴先前繡給小毒物的手絹,正反分繡他們夫妻的名字,繡給我大哥大嫂的是琴瑟和鳴和鴛鴦戲水,唯獨我的不但是繡在衣襟內側,而且還有一面被藏在夾層中……要知道我的答案之前,我想先聽到妳的真心,在妳清醒明白的情況下,親口告訴我吧!」水十遙胸有成竹地說。
公孫晴羞怯難當,沒有比在大眾面前告白更丟人的事了,她原本打算放棄質問答案,但一抬起頭,卻看到水十遙浪蕩的面容底下,隱藏著一絲極不易被發現的期待……
見狀,不捨得他失望的公孫晴鼓起勇氣,假裝四周的人都是空氣,完全不存在。
「我只繡了一個字……」
「什麼字?」
「求求你,咱們私下討論吧!」
「不行,晴兒,當著海吟號上眾人的面前告訴我,不然妳又會反悔!」
「不要說好不好?」
「若妳不說,我也不說,可好不好?」
「不成!絕對不成!」
公孫晴一聽對方又打算耍賴,他打太極拳的功夫極為上手,答案必會石沉大海。
她想知道他的真心,那確實存在卻隱約飄忽、難以捉摸的心意。
公孫晴再度狠下心一咬牙。「只是一個『請』字。」公孫晴壯士斷腕地說道。
水十遙十分歡快,終於明白他連日來胸前被刺繡磨得生疼是何意味。
「是小晴晴的晴嗎?妳在標明所有物記號嗎?」水十遙故意大聲說道。
羞得抬不起臉來的公孫晴卻搖了搖頭,望了一眼她的否認,水十遙蹙眉瞇眼,流露凶狠精光。
「不然那是什麼?」水十遙直口問道。
「平常你那麼精明,怎麼現在這麼駑鈍?」
「妳不要吊我胃口!」
「你這莽夫,你可不可以體貼姑娘的嬌羞一次!你真是氣死我了!」
在水十遙連番逼間下,公孫晴始終不顥意把頭抬起來。在周圍好奇人們的圍觀下,她是真的說不出口……
若是當眾說出來,被大家知道這麼丟臉的事情,她就再也不要做人了!
見公孫晴不肯吐實,水十遙眸光一凜,靈巧地使用刀刃將內裡割開,擔心害怕地翻開一看--
那是公孫晴最擅長的雙面刺繡,亦是蘇繡的精華,正面是藍色水波蕩漾,反面卻是用黑色繡絨一勾一捺繡出的草書。
如公孫晴所說,那不是公孫晴的「晴」字,而是愛情的「情」字!
「就是這樣,你都知道了吧?」
公孫晴氣得含羞帶怨,一陣溫暖突地籠罩了她的天地,讓她未盡的話語全落在一個結實的懷抱裡。
不顧公孫晴的咒罵,水十遙忘我地抱緊她,他再也不放開手,絕對不會再讓這隻小白兔從他懷裡溜走。
終於知道先前忍受了多少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恐懼,現在解開了心結,他唯有再也不放開,方能安慰自己熱情澎湃的感覺。
「晴兒,我愛妳,愛得好慘哪!」水十遙脫口說道。
連告白都要埋怨,他怎麼可以這樣欺負人?當公孫晴理智地這麼想的時候,心情卻再也壓抑不住地狂喜著!
「十遙,我再也不會退讓,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公孫晴說道。
這一切不是水十遙的心意,而是他愛她的決定,當他對她毫不保留那一刻,她也決定要肆無忌憚地愛他。
「晴兒,我也不會准許妳轉身離去!」
「答應我,十遙,不要再放開我的手,讓我的心能夠溫熱地跳動。」
「到死的那一天為止嗎?」
「對!不離不棄,至死方休!」
水十遙沒有回答,卻將公孫晴揉入懷中,就像想要融為一體,雖然知道不可能成真,但還是要傳達飢渴的感覺。
再也不分開,從內裡湧出的勇氣和溫柔,讓公孫晴幸福得快要不能呼吸。
幸福好真實好真實,能夠感覺到這種無比的幸福,公孫晴感謝上蒼。
這一輩子,就和這個男人長相廝守下去吧!未完的情緣還有來生和來來生,她要毫不保留地還給水十遙。
「十遙……十遙……」公孫晴甜甜地呼喚道。
響應她確認般的呼喚,水十遙把她抱得更緊。「我在這裡,我會一直在這裡。」
「十遙,我欠了你三條命,一次是被你釣回來,一次是被你搶回來,一次是被你救回來,你要我怎麼還?」
聞言,水十遙拉開兩人,英俊的面容開朗一笑,讓公孫晴看得更是迷戀,四方天地之中全被他所充塞。
「我要妳公孫晴眼中只有我水十遙一個男人,沒有期限,無止無盡地還下去,再加上利息,我要永世和妳糾纏!」水十遙惡狠狠地說道。
欠命還命,欠人還人,公孫晴是他的!
水十遙霸氣而又恐怖的宣告,卻讓公孫晴笑容更甜更美,就像春天的陽光,是那麼晴朗!
「你好霸道,可是我喜歡。」
「晴兒,妳可願意和我成為結髮夫妻?」繞了好長一段路,水十遙總算能夠再度問道。
「我是水神的妻子,我生是你水十遙的人,死是你水十遙的鬼,這是注定的事情,我絕不會反悔!」被感動漲滿的公孫晴忘情地回答。
在眾人鼓噪之中,水十遙擁吻公孫晴,所有想說的話語,還想承諾的事情,就讓時間去證明一切吧!
好甜美的感覺,愛情和幸福就在不遠的地方,公孫晴覺得好幸福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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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水十遙和公孫晴沉浸在兩人世界,濃情蜜意、難捨難分的時候,突然,一陣譏笑的拍手聲傳進男人的耳膜。
那隱含殺氣的聲音,讓他反射性地將心上人護在身後,定睛一看,殷小玄皮笑肉不笑地走來,眾人不敢硬觸其鋒,自動閃到兩邊去,一旁她的丈夫白藏表情則是非常詭異。
公孫晴被吮吻得不知今世是何世,忽然被水十遙警敏地保護,也迅速回復神志,清明的大眼睛不解地望向面帶雷霆的殷小玄。
殷小玄棒打鴛鴦是有緣故的!這個奸商老狐狸,騙走她一半的嫁妝,現在終於能夠如願抱得美人歸,要她不想報復實在太困難了。
若她輕易放過水十遙,她殷小玄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唷,有人衣衫不整地在光天化日之下擁抱呢!」殷小玄嘲諷地說。
水十遙眼尖地看出對方來意不善,堂堂地一擺手。「小毒物,現在月亮都上來了,說是光天化日有些不妥當。」
呵呵呵,還知道什麼叫作不妥當啊?她就怕他不知道什麼叫作不妥當!
「水首舵,可知道什麼叫作妥當不妥當啊?」殷小玄陰沉地說。
搞不懂對方葫蘆裡賣什麼藥,水十遙索性望向白藏,只見那富貴優雅人兒除了無奈的笑容,還是無奈的笑容。
看見殷小玄動了大氣,公孫晴想要上前探視,怎奈被水十遙抓緊,他以眼神示意下讓她前去。
既然不能行動,但是唇舌還是自由的,平時活潑亂跳、嘻笑怒罵的人變了個樣子,實在讓人費解。
「小玄,妳是怎麼了?」公孫晴問道。
殷小玄氣得想殺人,可是她知道一個更有效的折磨方式,絕對能讓水十遙萬分痛苦。
「喂!水首舵,你可還記得龍族的規矩?你一定記得!請你忍耐,等回到瀧港解決一切,你才能抱緊你的美嬌娘喔!」殷小玄笑著提醒。
就知道殷小玄是黃鼠狼拜年,不安好心眼!
但她一語驚醒夢中人,水十遙全身僵直,連同海吟號上的海員們和白藏也紛紛對他投以同情的眼神。
「水老大,再忍耐一下……」
「是呀是呀,美人在抱卻成柳下惠,水首舵可有的煎熬了……」
「可憐的水首舵,生為男人可難受了,請咬緊牙關撐過去……」
殷小玄說的規矩是個老傳統,瞭然於心的眾人紛紛勸說,可是公孫晴從未經歷過這些,自然又是一頭霧水。
「小玄,什麼規矩?」公孫晴問道。
殷小玄稱心如意了,決定好心地告訴公孫晴,還有什麼挑戰和關卡正等在他們面前。
「凡是龍族之人婚姻嫁娶,都要經過公開的『儀武』,絕不能私下解決!水首舵辜負了太多姑娘,恐怕得先打個你死我活,才能娶妳進門抱妳上床,就算不死也會少了半條命吧!」殷小玄呵呵笑道,還抄著蓮花指指向水十遙。
公孫晴明白殷小玄言下之意,先前情事是人不知鬼不覺,現在搞得眾所皆知,她紅著臉看向水十遙,只見男人艱苦地點了一下頭,證實殷小玄所言不假。
「水首舵,既然留在這裡也沒別的事情要做,那咱們趁著今天風向正好,趕快回瀧港吧!」殷小玄涼涼說道,看著水十遙想殺人的表情,說有多痛快就有多痛快!
水十遙痛,她快!她忍了三個月,就等這一天平反!
「殷小玄,有一天妳一定會被碎屍萬段,不得好死!」水十遙幽了對方一眼,拿怡然自得納涼的殷小玄沒有辦法,然後只好放聲喊道:「張帆起錨開拔,全速回瀧港!」
公孫晴聽著男人堅定果斷的話語,感覺著手心傳來的陣陣溫度,幸福就在眼前,無論還要面對什麼,她都無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