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這片色彩之園與造景樓台,放眼望去皆是一片鮮綠,就如陸地上的如茵綠地一樣,只差這是燎原綠苔,卻有別於巖礁上的青苔,而是較為高長的綠色海植物,在陽光海澤中,生機盎然。
挺拔的身影,昂立不動的看著一株生於綠意中的奇特花卉,上頭僅有一朵手掌般大的花朵,花呈紫紅,邊緣流動澤光,花色隨著日光變化而有濃淡之分,透著妖魅艷麗的花朵,相當吸引人,讓人望之目光難移。
「舞天飛琉拜見西海皇陛下。」來到男子身後的飛琉躬身一禮,留意到文相殊北裡也候在一旁。
「權相,你不用多禮。」頭戴水金頂冠,髮色深綠的西海皇皇帝,是個神采豐朗的中年男子,他回過身,對眼前的臣下笑道。
「這幾日,這朵花艷麗非凡,連香氣都特別盛呢,權相有沒有興趣細觀。」西海皇帝問道。
「臣對花卉沒有研究,不知陛下召喚臣來何事?」
像是習慣了她這冷淡的回應,西海皇帝不以為忤,只是溫笑著。
「朕以為權相你會明白這朵花特別盛艷的原由,聽說你日前大展神威了。」
「臣不解陛下之意。」
「不解?沒關係,朕已叫了解說者。」西海皇帝早知她會有的回應。「文相,交給你來說吧。」
「是的,陛下。」殊北裡恭應,一轉頭就收到對方美目瞪來一記警告,他清清喉嚨。「權相,今日我這收到南海皇那邊的行文,聽說日前的南海海域很熱鬧,眾人生平難得一見的異相都出現了,什麼水火共存、火海濤天、浪濤卷的鋪天蓋地像大難來臨,火紅的日頭下會起大霧、風和日麗中竟能見到暴雨狂擂,種種異相,不知權相有什麼見解?」
「大自然就是這麼奇妙,大海也不遑多讓。」舞天飛琉橫他一眼,涼涼回應。
「依權相之言,覺得這是大自然的力量?」
「我只說大海蘊含的力量,不下於任何一個大自然形成的力量。」
「權相說得極是。」面對這樣的模稜兩可的答案,北裡還是堆滿笑。「在大海上惟一擁有抗衡大自然之力的,除了身為浪·濤令之主的權相,應是不做第二人想了。」
「您太抬舉我了,大海與陸上一樣,臥虎藏龍者多,相信能抗衡大自然之力的人,並非獨我一人。」
「但是權相身為浪·濤令之主,辛苦守護著四大海域,日前那種騷動,怎麼可能會讓你坐視不理,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就是……」
「就是有人來大海搗亂,身在西海雲台的浪·濤令之主,為了大海上安危,只好出手回擊,文相,你要說的是這樣嗎?」舞天飛琉唇角高扯的綻出陰笑。
「這個嘛……」面對那雙綠瞳精銳燦射,擺明下警告,殊北裡退卻與否神態看不出,倒是頗見為難的看著西海皇帝。
「權相的意思是說,日前南海那場騷動是為了保護海上人民而出手?」西海皇帝出聲解了殊北裡的困境。
「是的,陛下。」舞天飛琉面不改色的迎視著西海皇帝的詢問。
「這麼說,當日的對手有危害到南海子民的程度?否則不加細思輕易出手……」一旁的殊北裡別有所指的提醒。「權相,可要想想你的能力擁有媲美大自然發出的力道,動輒得咎呀。」
「說得好。」舞天飛琉睨鎖他,接著迷人一笑。「小心呀,文相,大自然的力量動輒得咎到你身上就不好了,慎言,少廢話會比較好。」
「好了、好了、你們這權、文兩相,除非遇大事,否則平時還真是對不上盤。」西海皇帝光聽都頭痛的要雙方停下話。「權相,軟的不行便來硬的,向來你的行事就是這個調,霸性十足,唉,對一個女孩子而言真不知是好是壞。」
對這樣的感歎,舞天飛琉早聽得麻木,懶的多理只是躬身再問:「陛下特別急召臣來只為這事嗎?」真無聊。
「除了這件事,還要問你,可明白自己與何人交手?」
「自大狂的瘋子!」想起對方,舞天飛琉沒什麼好氣。
「對方是來自聖院的光城聖使,四季司聖中的夏!」
「哦,原來不是瘋子。」舞天飛琉聳聳肩。
「海上子民向來也尊重光城聖院,尤其光城聖使來此,是為了調查海邊村落的連續屠村案,於情於理,若我們有能幫得上忙的地方,也該出手相助。」
「陛下之意是命令我協助光城聖使?」飛琉瞇起眼。
「你不願意?」西海皇帝深深長吐口氣,一副他也明白道:「名義上你雖是西海皇的權相,但是,實際上身為浪·濤令之主的你,是四大海域的君王都要禮遇的對象,能擁有你當臣子已是西海皇的福氣,朕是不該再要求什麼,唉。」
「陛下,您言重了,臣雖無法協助光城聖使,也不在海上為難對方便是。」
舞天飛琉最受不了西海皇帝素來愛用這種以退為進、以哀相逼的方式。
「權相真是性情中人,朕感欣慰。」西海皇帝背手背過身,再次看著那朵艷麗紫紅花,語意深長地道,「光城聖院在天下人心目中的存在與天差不多,與之對立,只怕影響世人對海上人的觀感。」
「有什麼事,陛下何不直言。」別再這麼拐彎抹角。
「你可知為何光城聖使會到海上查案?」
「因為屠村案連續發生在靠海的村落。」
「這只是原因之一,文相。」西海皇帝沒有回過身,只是朝殊北裡點點頭。
「不知權相日前是否有感應到,當浪·濤令的力量停下時,一股極為詭異的氣正通過大海。」殊北裡問。
「我確實感受到了。」
「權相對這詭異的力量有何眉目嗎?」
「尚未查出。」舞天飛琉坦言搖頭。當時她雖想趕去察看,但風出狀況,讓她無法分身前去。
「權相,這份報告請您過目,這裡記載著海邊屠村案,每一樁發生的時間。」北裡將手上的文書卷宗交給她。
舞天飛琉接過報告時,先看到左下方寫著光城聖院行文和光城聖使繁澔星上呈的字樣,不禁皺眉,心中暗啐對方的手腳之快,莫不成先來告她一狀。
「這些內容,若沒由權相你親自過目確定,我們也不敢妄下斷言。」見到她邊看面色沉下時,殊北裡問道:「權相認為上頭記載的時間可有錯誤?」
「正確無誤。」她冷笑承認不諱,將公文還給他。
「這麼說上頭記載的每一樁屠村案所發生的時間,真的都在浪·濤令施放力量時?」
「沒錯。」舞天飛琉迎視殊北裡,更加明白的說道:「準確到能這麼清楚浪·濤令的施放時間,若不是本人便是經常陪伴在身邊的人。」
「浪·濤令的施放時間可有一定的週期?」
「沒有週期!浪·濤令不比大海的潮汐起落、月亮的陰晴圓缺,它只跟持有者關係密切,在於擁有它的人決定何時該施放力量。」
「這麼說這些時間完全決定在權相身上!」
「確實,能決定浪·濤令一切的,唯有身為浪·濤令之主的我。」舞天飛琉迎視殊北裡,綠芒挑釁而躍動。「接下來呢?你還想問什麼?乾脆問我是不是屠村案的兇手不更快!」
「說的對極了。」殊北裡也認同點頭,很明瞭、很聽話的問:「敢問浪·濤令之主,你是屠村案的兇手嗎?」
「找死的話你可以當我是!」
「以你的能力,為什麼不去當屠村案的兇手呢?」殊北裡竟頗感惋惜地問。
「好問題,為什麼我該去當屠村案的兇手?」
「以免浪費了權相你殺人不眨眼的潛在素質。」
「若能將你列入被屠的人中,或許我不會浪費這個素質。」
「沒想到我能左右偉大的浪·濤令之主,真是光榮。」北裡永遠那副不慍不火。「就怕你為了跟光城聖院對立而有不智之舉。」
兩人這場半鬥嘴似的荒謬對話,西海皇帝始終一派閒適意然的欣賞眼前的異卉,對權、文兩相常有的言論之爭不作置喙,年輕人就愛靠吵鬧解決問題,無論什麼過程,能得到結論便行。
「憑光城聖院還不配讓我用這種笨方法招惹一身腥。」屠村!她要有這種好興致,眼前這礙眼的傢伙早別想站著講話!
「權相莫動怒,每個海上子民都相信權相你不會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兇手,但是屠村案與浪·濤令施放力量確有關聯,已是不爭的事實,而最近一起正是發生在日前你與夏之聖使大戰時。」
「很好,這就更能證明懷疑我是兇手的人腦筋愚蠢。」活生生的不在場證明,她嘲諷殊北裡。
「飛琉。」北裡倒是平心靜氣的喚著她的名字。「我相信當你看到那紙公文,心中就就明白,兇手是借浪·濤令強盛的力量來掩蓋犯案時的氣息,每當你施放一次浪·濤令就多一個村落被屠,你甘心成了兇手間接利用的活棋子嗎?」
「是不是活棋子用不著別人來替我煩惱,我沒那種多事的熱血,既然我不是兇手,那麼其他的一切都跟我無關!」她斷然擺明事不關己,不想插手。
「你雖不是主凶,也絕對稱得上幫兇。」西海皇帝沒有回頭,仰頭看著天上又一群飛來海上綠園作客的海鳥。「這句話,是夏之聖使繁澔星特別行文給朕,要朕告知。」
繁澔星!舞天飛琉冷嗤。「謝謝他的贈言,要他好好去抓主凶吧,至於他認定的幫兇,以他那種自大狂的三腳貓能力,做夢也不要妄想能碰得到浪·濤令之主一根毫髮。」星星之火也敢到大海放肆,哼。
「陛下,若您急召臣來是為這件事,臣已表明自身立場,若無其他要事,恕臣先退下了。」
西海皇帝閉目一聲喟歎,轉過身,再睜開的眼看著舞天飛琉,流露出的是一份關懷與嚴肅。
「飛琉丫頭,你是朕生平最愛的兩個人所留給朕的寶,從你來到西海皇,由來依著你的性子放任你,你的聰慧能力也沒讓人失望,浪·濤令之主破天荒出現在我西海皇朝,這是無上榮耀,連海上大賢者馬羅克洛也對你充滿讚譽,但要依朕私心之想,根本不希望你得到浪·濤令,力量大所能招來的危險也不是一般人能預料。」
「謝謝陛下關心,這些事臣應付的來。」對這樣的溫情關懷,舞天飛琉不改其禮貌疏淡。
「朕從不想多約束你,現在也一樣,但是連你都說能這麼清楚浪·濤令施放時間的,除了浪·濤令之主本身外,便是常陪在身邊的人。」西海皇帝直望入那雙桀驁不馴的綠瞳內。「或許你該懷疑身邊出了內奸!」
舞天飛琉瞳眸微蹙,淡淡扯唇,再次躬身一禮:「謝陛下賜教,臣尚有要事在身,容臣先告退了。」
「飛琉,有時間多來這海上綠園走走吧,就算你不喜歡朕,也多來看看這株與你關係密切的彼海異花。」
西海皇的話讓正要離開的舞天飛琉停下腳步。
「親人的血養成的花我沒興趣。」她回過頭,半帶戲謔的建議。「既是彼海異花,就表示它的根在彼岸,何不讓她回到自己的海落地生根算了。」
看著那昂然甩頭離去的背影,西海皇帝有些失神,像與昔日故人的身形交疊,難忘儷人倩影,揮舞長刃在鮮血中殺紅了眼,艷麗的長眸瞇起時,蠱魅著每一個人,讓人只想把生命獻出。
「陛下?」
「朕沒事。」西海皇帝從恍惚中搖搖頭,看著那朵紫紅花朵。「彼海異花、彼海異花,人界當真是你不該落土的地方嗎?」
月光照在一朵小小的櫻花上,粉嫩的櫻瓣在月光下更見微透的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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褐瞳凝鎖著每一片花瓣,繁澔星轉動著手中的小小櫻花,紅髮下的臉龐是少見的沉思。
「澔、澔星,你沒、沒事吧?」安訶遠小心的探頭,朝坐在露天珊瑚平台上的友人問。
從日前屠村案又發生,光城聖院的紅層獵魔者慘死後,他就反常了一整天,不是看著天空喃念著東北方、東南方、南方……由浪濤牽引……這幾句話反覆說著,再不就是看著手上的小櫻花專注不語。
在安訶遠連喚幾聲後,繁澔星終於回頭,沒有說話,只是直盯著來人,飄忽難定的神情在月色下,看來更像是陰和險的組成,讓原本鼓起勇氣關切好友的安訶遠,暗吞了好幾口膽戰的口水。
「看來沒事,不打擾了。」敷衍一下,趕緊閃人。
「站住。」慵慵懶懶的聲喚住他。
「怎、怎麼了?」
「安兄,麻煩你過來一下。」
「這……其實我沒什麼事要找你,只要你沒事就好了,我、我還是——」
「幽影定位法是我近來最得意的一項能力。」
「繁兄,有什麼事盡量吩咐,身為好友能力所及,定當在所不惜。」呵呵。
提起那像影子一樣,能讓對方有如影隨形般感受的能力,安訶遠馬上不含糊的坐到他面前,充滿義氣拍胸。
「你看這株櫻花……」
「我也喜歡櫻花!」沒等他說完,安訶遠當下將櫻花從他手上拿過,大力讚賞。「尤其這株小櫻花看起來就特別,光拿著就感受到它有一股蘊含的力量在動,難怪繁兄拿著它著迷的看了這麼久。」
「有毒。」
「啥?」
「櫻花有毒!」
「什麼——」嚇得安訶遠放手。
「騙你的。」繁澔星接住被拋開的小櫻花。
「哈……哈,繁兄真會開玩笑。」
「這朵紅蓮……」他由桌上拿起一朵紅蓮花。
「嗯,這朵紅蓮看起來也挺特別的,跟繁兄你解開封印時額上蓮瓣很像。」安訶遠狀似自若環胸,不打算出手再碰。
「麻煩安兄你拿著。」將紅蓮遞到他眼前。
「呃!」上一朵騙他有毒,這朵……
「沒毒的。」清楚他的疑慮,繁澔星道。
「我怎麼會懷疑繁兄,我只是在想繁兄要我連看兩朵花是什麼原因,呵呵。」乾笑的應付,他放心接過這朵紅蓮。
「跟剛才的櫻花感覺有什麼不一樣?」
「有很相似的感覺,同樣都有一股醞含自然的力量。」
「這力量有大到足以穿雲破浪,甚至驚動我和浪·濤令之主所下的任何結界嗎?」
「尚難辦到吧!」這一問讓安訶遠認真研究手上艷色紅蓮。「你我都清楚灌於事物上的力量,僅擁有當事者的十分之一,這兩朵花的力量雖然都不小,但是要驚動你和浪·濤令之主所下的結界很難,除非施力於這兩朵花的主人親自出馬。」
「果然……」繁澔星撫顎思忖,接著想到什麼似的抬頭。「對了,這朵紅蓮……」
「啊……」話未說完,安訶遠已慘叫,手上的紅蓮花化成火焰燒起!
「我忘了說,這朵紅蓮花雖然沒毒,但是拿太久會著火,因為有我的力量存在上面。」
「救命呀——怎麼甩不掉——」安訶遠號叫的拚命要甩掉那黏在手上的紅蓮花。
「等它燒完才會掉下來,放心,完全不會燒傷你任何皮膚,只會讓你感受到火焰燒灼在皮肉上的爆熱!」
「啊——啊——燙呀——快燙死我了——」安訶遠跳起來,繞著圈子跑,又叫又喊,看著自己的手掌像個活火把,火焰燒得又大又亮!
「這一點就別擔心了,這種火焰不會死人的,等一下就會熄了!」
「救命呀——啊——」
當火焰亮光剩一抹餘燼時,安訶遠已虛趴在桌上,繁澔星伸出手一拍,小火苗當下滅掉。
「安兄,看你跑得這麼勤,害我沒法告訴你,這火拍一拍就能滅。」好奇怪,大家中這一招為什麼老喜歡甩手。
「謝……謝謝繁兄你的……告知……」安訶遠吐著元氣不多的話,撐起身道:「繁兄……沒事的話,我先……離開了。」再不走,就沒命了。
「啊,還有一件事想問安兄,你……」
「繁兄,我忘了說,我的體質對每一種花都過敏,無論要是櫻花、蓮花、桃花、菊花,無論哪一種花,我都過敏,不好意思,沒辦法再幫你看哪一朵花有什麼力量。」還玩下去,紅髮惡魔上癮,他就要瘋了。
「哦。」繁澔星明白的點頭。「放心吧,我沒什麼花要你拿了,倒是想問問安兄,對舞天飛琉,你有什麼看法?」
「浪·濤令之主,你想問的是哪一方面?」
「平時的行事作風還有個性上。」
跟你一樣是個讓人窮於應付的瘋子!這句話是安訶遠最想說的,但是手掌上的痛熱猶在,他硬生生嚥回。
「是個……不太好形容的女士。」
「聽起來就是個有問題的女人!」
「繁兄這句話是何意?」
「沒什麼,只是懷疑連續屠村案與她有關係。」
「繁兄,你別開玩笑了,我想是日前的事對你震撼太大,才會有這種胡思亂想。」
「不,我說真的。」他斬釘截鐵。
「澔星!」安訶遠忽嚴聲喚著。「任何玩笑你想怎麼開都行,但是,請你尊重我大海之主,對每一個大海子民而言,浪·濤令之主是特別又讓人尊敬的存在。」
繁澔星看著面龐嚴謹的安訶遠,對方目光沒有任何退縮。
「我明白了,我不該說這句話。」
對高傲的夏之聖使而言,這句話已形同道歉,安訶遠這才緩下面色,拍拍好友的肩。
「都這麼晚了,還是休息吧。」
「還有一事想請教安兄,紅蓮花是我灌注的力量,你可知這朵櫻花又代表誰的力量?」繁澔星忽問。
「櫻花!」安訶遠蹙眉。「莫非是春之聖使。」
「說對了,這朵櫻花除了有淨化退除的能力之外,還有一個功用。」
「什麼功用?」
「它能讓人迷失,陷入櫻花雨的迷宮中,接著再依每個人腦中所想,出現各種不同程度的幻覺驚嚇。」
「真的!」
「沒錯,安兄。」
繁澔星弔詭一笑,拿起手上櫻花。
「繁兄,你要做什麼——啊——」
在安訶遠瞠目大睜的眼中小小櫻花清光揚開,隨著櫻瓣飛灑,將安訶遠層層困繞住,連哀號聲都淹沒!
「安兄,既然你說任何玩笑我想怎麼開都行,那這場櫻花雨的饗宴就請你好好享受,放心,只要你意志堅強點,什麼事都不會有。」
繁澔星動動僵硬一整天的脖子,想通一些問題後,心情舒爽。
「屠村兇手,本聖使期待將到的見面。」
他看向虛空的遠方,瞇起眼,隨即不再理會那陷在櫻花漩渦中的人,伸伸懶腰後離開了露天珊瑚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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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雙深綠眼瞳望著明月當空的景色。
「……每一樁屠村案的發生的時間,都在浪·濤令施放力量時。」
「……連你都說這清楚浪·濤令施放時間的,除了浪·濤令之主本身外,便是常陪在身邊的人。」
「或許你該懷疑身邊出了內奸!」
「飛琉主人!」
「亞亞,什麼事?」舞天飛琉這才回神似的。
「叫你好幾聲了,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
「沒什麼,只是想起白天和陛下與北裡的……」
……清楚浪·濤令施放時間的,除了浪·濤令之主本身外,便是常陪在身邊的人。
「怎麼了,幹嘛用這麼怪異的眼神看我!」嚴峻又犀銳,好像要把人剖開看一樣。
「亞亞,我平時待你如何?」
忽來的問題,讓亞亞有些一怔。「還可以接受。」
「你對身為主人的我有什麼敢怒不敢說的怨氣嗎?」
「這個……」她側首想。
「沒有對不對,因為我是個寬大為懷的主人,是吧?」飛琉得意道。
「是太多怒氣了,不好一件件講出。」多傷主僕之情呀。
「太多了!」主人拉長聲,雙眸瞇出精光,喉中發出低咆,支者下顎啐嚷。「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她難道不曉得她跟的主人是舉世無雙的嗎,就是這種屬下才更有背叛的可能,果然一看就是個嫌疑者。」
「飛琉主人你說什麼呀?」
「如果讓你為主人而死你辦得到嗎?」
亞亞突然沉默,眨眼睛看著上方的主子。
「回話呀?」
「先……說清楚,現在這些對話,不會動搖我在西海雲台的地位和職權吧?」
「如果會呢!」
「亞亞隨時準備為主人肝腦塗地,鞠躬盡瘁。」她笑如春花,甜甜道。
「如果只是以朋友身份,明白一下你對這個問題的想法呢?」
「呃……嗚……肝腦塗地,鞠躬盡瘁。」她咕噥的再覆誦一次。
舞天飛琉綻放最親切的微笑,哄道:「亞亞,別當我是主人,就以朋友的身份老實告訴我嘛,絕不影響你在我心中和西海雲台的地位。」
「是嗎。」亞亞馬上一副那我就不客氣的樣子說了。「首先,為主犧牲本身就是一件愚蠢的事!」
「蠢事!」
「你知道我從不干蠢事的,所以為主犧牲要在我身上發生很難。尤其主人如果是那種驕矜自大又囂張到不可一世的,平時作夢都想拿刀捅她了,還犧牲呢!」嗤。
「你平時就想拿刀捅主人!」好呀,臭丫頭。
「我說的是驕矜自大又囂張到不可一世的主人,飛琉主子應該不會覺得自己是那種人吧!」別對號入座呀,她無辜的眨眨眼。
「真是伶牙俐齒的屬下呀。」舞天飛琉冷冷奸笑。「我問你,有機會,你有沒有可能背叛主人?」
「我盡量不讓這種情況發生。」她毫不猶豫回應。
「盡量不讓這種情況發生!」主人橫眉怒豎掃去。
亞亞馬上掩口,問道:「這個問題不能以朋友的身份回答嗎,那我答案說錯了。」
她清清喉嚨,調整了一下嬌顏神態,加了誠懇在眉眼中。「飛琉主人,亞亞的忠心日月可表,無論有多大的原因,我都不可能棄主人於不顧,在西海皇,誰都知道隨侍在浪·濤令之主身邊的我,忠義的程度媲美浪濤的精神,永遠只等主子的號令,所以這種問題簡直侮辱我!」
面對如此坦露「忠心」與「義氣」的屬下,舞天飛琉毫不懷疑一件事。
「媽地,這丫頭,一定是最大的嫌疑者,她豈止知道浪·濤令施放時間,她連我用餐喜好都知道,哪天我被毒殺,完全不用猜,兇手就是她!」
「飛琉主子。」
「又有什麼事了?」
「風不見了。」
「要風不會去雲海亭吹風,包你吹到重病不起。」呿。
「我說的是你撿回來的那個風,房裡、臨洋海、雲霞園,四處都找不到人!」
「風失蹤了!」舞天飛琉臉色一變。
—下期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