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長樂看出他有意等他,卻不知緣由,但既然迫上來,乾脆跟他把話說清楚也好。
幾個起落,修長健實的身軀便來到他身後,沒好氣地道:「呼顏兄太兒戲了。呼顏掌門已經警告我們此地危險,你還不肯聽勸隨便亂跑。」
「哼,你拿我伯父的話當聖旨,是因為他處處維護你吧!」呼顏鑫冷冷地說。
朱長樂是何等聰明的人,一聽便知呼顏鑫的不滿,「呼顏兄是故意引我來這裡的?」
「你倒不笨嘛。」他讚賞地點頭,眼神犀利地打量過去。
雖說是故意等朱長樂,可朱長樂一路趕來,臉不紅氣不喘,之前和眾人遊覽地下森林時更展現卓絕的身手,現在仔細想來,不由得暗暗心驚。
看來,他一直都低估了朱長樂。饒是如此,有傲人的淵源家學為憑仗,呼顏鑫並不認為朱長樂的本事會贏過自己。
「呼顏鑫,你到底想幹嘛?」朱長樂也懶得跟他客氣了,索性挑明地問。
「我想教訓你這個臭小子!」他暴躁地低吼,「說自己是寧妹妹的未婚夫,不准我喊寧妹妹,還到處招蜂引蝶,連我妹妹都想勾引,你這個傢伙……」
「喂,你不要含血噴人呢,我可沒有勾引任何人。」朱長樂警告道,「再說,海寧是我的未婚妻,能喊她寧妹妹的人只有我,你最好尊重這點。」
「我不尊重又如何?我含血噴人又怎麼樣?你能拿我怎麼辦?」
「呼顏鑫,你不要太過分。」
「我不只要過分,還要狠狠的教訓你一頓!」他抽出腰間所繫的長鞭,狹長的鳳眼裡充滿挑釁,「拔出你的劍來,讓我見識你有什麼本事要我尊重你!」
「這樣不好吧?」朱長樂好心地提醒他,「這裡地形狹窄,你使長鞭反而施展不開。」
「少囉唆!」呼顏鑫雖明知他有理,但面子下不來,手一使勁,長鞭便朝朱長樂甩去。
「你這人怎麼說打就打?」朱長樂邊抱怨,邊快速移動身軀,躲過他凌厲的一擊,卻見那鞭尾收勢不及的揮向後方兩人方可合抱得起的樹幹,留下深刻的傷痕。
「作孽呀!」他的歎息未歇,呼顏鑫的第二鞭又甩了來。
是可忍,孰不可忍!朱長樂的脾氣雖好,卻只對嬌滴滴的姑娘家好,至於野蠻無禮的大男人,就稟承孔夫子的教誨:以直報怨。
他使出師傳的迷蹤步法,在閃躲呼顏鑫攻擊的同時,將他誘向密林深處。
雖然這麼做會累及這些百年以上的老樹,但為了讓呼顏鑫自食惡果,只好對不起這些樹靈了。
情勢的演變果然如他先前所說,呼顏鑫的鞭子受到地形限制而無法盡展呼顏家鞭法的精妙,反而顯得左支右絀。
隨著空間變狹,四周都是枝繁葉茂的林木,呼顏鑫揮到右邊打到樹,揮到左邊也打到樹,目標朱長樂卻藉著敏捷的身手,及樹木的阻擋,總在緊要關頭避開他的攻勢。
這還不打緊,越深入密林,他的鞭子便越使不開,等到呼顏鑫發現自己的鞭子寸招難使時,已來不及。
「砰」的一聲,朱長樂一拳擊中他鼻樑,將他打得往後仰,緊接著一腳踢中他胸口,把他踹飛倒地。
「我早就警告過你了。」他朗聲長笑。
「你……」呼顏鑫又驚又恐,知道自己遇到強敵,而這強敵連身後的長劍都未拔出,赤手空拳便把他打倒在地。
沒想到朱長樂的武功高明若此,見他不懷好意地慢慢朝他走來,呼顏鑫嚇得膽戰心驚,儘管背合和臀部都痛得麻木,仍狼狽地爬起身,伸下抹去流過嘴巴的鼻血。
「你想怎麼樣?」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的吧?」朱長樂故作驚愕狀,腳步仍未停。
「我技不如人,要殺要剮都隨你,但別想凌辱我!」他悲憤地道。
朱長樂噗哧一笑,「呼顏兄真是愛說笑!我有說要殺你、剮你、凌辱你嗎?不過是要把你掉在地上的鞭子還給你,把話說得那麼嚴重做什麼?」
「你!」見他目光促狹,呼顏鑫知道自己被捉弄了,氣憤的接過他遞來的長鞭,眼珠子往左往右不知幾回,仍打不定主意。
「你要是再打,吃虧的可是你自己喔。」朱長樂警告道。
「你……到底要怎麼樣?」被他輕易地看出心中所想,呼顏鑫圓臉漲紅。
「是呼顏兄要見識我有什麼本事好讓你尊重我,可不是我想向呼顏兄怎麼樣喔。如果呼顏兄覺得已經見識夠我的本事,同時願意尊重我了,我看時候不早,我們也應該回去跟大家會合,免得眾人擔心。」
「就這樣?」呼顏鑫無法置信他會如此輕易地放過他。
「不然呼顏兄還想怎麼樣呀?」朱長樂攤手笑問。
就在呼顏鑫猶豫著是否該相信他時,海寧的嬌聲呼喚傳了來。
「你們兩個在這裡,害我找了半天!」嬌美的身影從樹上落下。
「咦,你怎麼會來?」朱長樂欣喜的迎過來。
「還說呢!」她丟給他一個又嬌又媚又氣惱的眼神,「呼顏伯伯不是要你們別胡鬧嗎?怎麼一轉眼,你們就跑得不知去向?連你的貼身侍從都來不及跟上,急得兩人像熱鍋上的螞蟻,只能跑來告訴我。」
「所以你就追了出來?」朱長樂俊臉繃緊,「你也知道危險,怎麼這樣不知輕重?」
「先別急著罵人。」她又橫了他一眼,「我哪像你們兩個!我當然會事先向呼顏伯伯稟明情況,才和眾人分頭找尋。我跟呼顏伯伯和師父一路,就在這附近找,聽見長鞭揮擊的嘯聲才登上樹,一路循聲過來。」
「原來如此。」朱長樂聞言,一顆緊張的心才放鬆下來。
「倒是你們跑出來做什麼?咦,呼顏鑫的鼻子怎麼了,你們兩個打架呀!」
「沒那麼嚴重。」朱長樂聳聳盾,俊眸似笑非笑地溜向掩著鼻子、神情尷尬的呼顏鑫。「我們只是切磋一下武藝……」
「跑到這種地方奴切磋武藝?」海寧聞言,不由得心頭火起,「你們不加道這麼做有多危險嗎?再訪這種地方也不適合比武呀!朱長樂,你有沒有腦筋呀!」
別看海寧平常待人輕聲細語,展現一脈大家閨秀的嫻靜文雅,但只要一對上朱長樂,嗓門就不自禁的提高,看得一旁的呼顏鑫瞪大眼,心中的完美偶像有了裂痕。
「哎哎哎,這又不是我的主意,你怪我一個人太不公平了吧!」朱長樂委屈地噘起嘴。
「我就是要怪你,怎麼樣!」海寧嬌蠻地道。
「好好好,算我不對。」朱長樂面對男子時,可以英雄氣長的氣,在遇到心愛的海寧時,卻只有短的份了。「別生氣嘛,寧妹妹。我說個笑話給你聽喔。有個……」「都這種時候,你還有心情說笑呀!」她啐道,眼角餘光瞄到一個圓球滾了開去,不禁詫異地叫道:「急什麼呀?這個呼顏鑫怎麼突然像顆球地滾……」
她話還沒說完,朱長樂的臉色陡然一變,喊了聲「小心!」的同時,伸臂抓住她住旁帶去。
匆忙間,根本來不及脫離對方蓄勢待發的攻擊,朱長樂只能以身體保護住海寧。
「啊!」
尖銳的叫聲也不知是出自哪張嘴巴,朱長樂只覺得背部一陣刺痛,但仍忍痛把海寧往外推送,耳膜仍留有淒厲叫聲肆虐過的轟轟聲。
「快走!」
腥風夾著野獸的怒吼,朱長樂立刻辨認出是一頭黑豹。
豹的速度在猛獸中算是高手,朱長樂不確定自己在負傷的情況下,能抵擋它的攻擊,但為了海寧,他必須勉力一試。
當黑豹再度騰身襲來,朱長樂抱著必死的決心要阻擋它,危急中,一道金光從旁急射而至,攔腰擊中豹身,解除了他的危機。
發鞭人,金鞭呼顏克。
中鞭者,黑豹,當場橫死。
被解救者,朱長樂,力氣用盡而倒人溫香軟玉般的懷抱。
※※※
「你這麼傻幹嘛?誰要你用身體替我擋住那頭豹的攻擊?」
海寧邊掉眼淚,邊對著床上的傷患大發嬌嗔,後者只能睜著無辜的眼眸邊忍著背部傷口的疼痛,邊朝眼前的淚美人扮笑臉。
這時候距離黑豹攻擊事件已經有數個時辰了。
呼顏克救下朱長樂後,火速為他包紮。雖然僅是皮肉之傷,但豹爪抓爬過的血痕入肉三分,看得人膽戰心驚,也痛得朱長樂齜牙咧嘴。
稍後,呼顏克領著眾人離開地下森林,到附近的小村莊落腳。
海寧身為朱長樂名正言順的未婚妻,自是順理成章地留在房內照顧,待其他人各自退離後,壓抑在她胸臆間飽受驚嚇與憂慮的情緒終於忍不住地對床上的朱長樂爆發出來。
「連呼顏義都知道危險,自己先避了開,你卻像個傻子替我擋,有沒有腦子呀!」
「有呀……」
「有還擋?!」她不敢相信他會理直氣壯地這麼回答,濕蒙的波眸裡閃射出火炬般的怒氣,「要不是呼顏伯伯及時趕到,你就成了那頭豹子的大餐了,居然還說自己有腦子?」
由此可見金鞭的威力有多可怕。
一出鞭,便將那頭豹子的腰脊骨給打斷,當場斃命。
朱長樂只要回想到這點,便不由自主地寒毛直豎,慶幸那鞭子不是打在自己身上。跟呼顏鑫對打時,他以為興安派的鞭法不過爾爾。後來才知呼顏鑫的鞭法只是小孩子在耍大刀,比起呼顏克這位正宗的關老爺的青龍偃月刀,兩人的功力有如雲泥之別。幸好他沒得罪金鞭。
「……你想死呀,還是認為你死了,我就活得了!」
海寧帶著濃濃哭音的嬌斥將他閃神的注意力給抓回來,朱長樂反射性地答道:「我沒想死呀,我是因為情況危急……」
「情況危急就可以這麼做?你要是真的死了,我怎麼辦?」
「寧妹妹,你別顧著罵我,還有……哭呀!」俊眸裡又是對她的憐惜不忍,又是自身感受到的委屈,朱長樂無奈地歎著氣。
「當時我沒想那麼多,一心只想著要救你。噢,你別又凶我,罵我沒腦子,就因為我有腦子,才會替你擋呀。」他很委屈地說。
「什麼?」
「因為寧妹妹在我心裡、腦子裡,是比我的性命更重要的,我才會寧願用自己的性命來保護呀。」
熾熱、甜蜜的強烈潮流衝擊向她毫無防備的心房,使得海寧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只能瞪視著他。
照理說,相處的這段期間也聽了朱長樂不少甜言蜜語,她應該是習慣了,應該是不會輕易受感動的,但當他真摯的眼眸望來,端麗、引人遐思的嘴唇吐出這樣的話,自己那顆以為有防備、其實仍是赤裸裸的心,還是被他如突來的狂猛巨浪般的柔情緒衝撞到,淹沒、包復在他自眼中、嘴中發射出來的無限柔情裡。
「可是你對我也是很重要,怎麼可以這麼做?」過了一會兒,她方能從緊澀的喉頭裡吐出言語。
「寧妹妹……」
欣喜的情緒將朱長樂方寸問漲得滿滿,先前忙著安撫她的嬌嗔,並沒有仔細領會她話中的含意,及至兩人默默含情相對,方從她的波、她的怒。她的斥責,體會出這一切都是因為她擔心他,害怕失去他。
「阿樂……」
當他顫抖地朝她伸出手臂,海寧再無法壓抑自體內保處洶湧出的柔情投向他,但顧慮到他的傷勢,嬌柔的身軀在一臂之遙停了下來。
「你的傷……」
「我是傷在背,胸口沒關係的。」俊朗的臉龐綻出猶如暖陽般的笑意,猿臂微朝前伸,將半推半就的她給摟過來。
「我輕輕靠著就好了。」螓首坦進那偉岸的胸膛時,不忘吸著鼻子輕聲叮嚀,但當她確實感覺到他胸懷的溫暖,還有那沉穩有力的心跳,以及他留在她背上的有力手掌,一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強烈地衝擊著胸房。
「下次,下次再也不許你……」她聲音硬咽,因回想到當時的危急而嬌軀顫抖。
那一刻.她的魂魄幾乎被嚇飛了。朱長樂推開她的同時她困惑的眼眸跟著被豹子張牙舞爪的兇惡模樣給充滿,驚嚇過度的腦子明明曉得該想辦法阻止豹子傷害朱長樂,卻一點法子都想不出來,只能無助地看著豹子一擊成功之後,再度伸展身軀襲擊朱長樂。
當時她只能發出彷彿要撕肝裂肺的尖叫聲,直到那頭豹子被金鞭掃中,就在朱長樂面前砰的落到地上,流失的力氣才奇跡似地回到體內。她倉皇地奔向朱長樂,只來得及抱住他搖墜的身軀,胸前淌滿他自衣裡滲出的血。
事後,雖然換過衣服,但那肢血腥味卻好像還繚繞鼻端,提醒她曾經差一點就失去朱長樂了。
「不要再嚇我了,我禁不起……」她痛哭失聲,哀怨的懇求令朱長樂聽得陣陣心痛。
「別哭了……我不是故意嚇你……」感覺著她的淚水滲進他單薄的衣衫裡,一張小臉哭得通紅,他不由得急了起來,連忙叫道:「哎呀,你哭得我心好亂,傷口也好痛……」
「傷口痛?」她急急忙忙抬起頭,緊張地望向他蹙緊的俊眉,「很痛嗎?要不要請呼顏伯伯來看看……」
「用不著麻煩呼顏掌門,只要你不哭,我就不會那麼痛了。」
海寧一聽,便知是他哄她不哭的手段,不由得噘起櫻唇。
「我是真的痛呀。」他趕緊道,「心裡痛,連帶地傷口也痛了起來。」
「你……」她拿他沒法子,只能怔怔地瞧著他。
朱長樂乘機握住她的小手,俊臉上漾起一抹柔笑,深情款款地注視向她。
「寧妹妹,我好開心……」
「傷成這樣遠開心?」她蹙眉。
「受傷自然不是件好事,可是看到寧妹妹對我的傷勢這麼關心,雖然罵得我好狼狽,可我心裡是甜的,自然開心。」
「你……」溫泉般的情潮擴散向她全身,海寧害羞地睨向他,見那張俊美的臉龐蘊滿柔情,一顆心跟著怦怦跳動,接著感覺兩人交握的手傳遞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潮熱,那熱度隨著血液傳遍全身,令她難以負荷。
「放開我啦!」她羞赧地想抽回手,他卻不放,令她惱羞成怒地埋怨道:「你這人油嘴滑舌的,傷得這麼厲害了,還不肯安分。」
「你這是冤枉我。」他柔聲細語地說,「我說的每一句都是出自肺腑,絕不是油嘴滑舌。不信的話……哎喲!」
「怎麼了?」海寧憂慮地朝他靠過去探視。
原來朱長樂捨不得她抽回手,便用力想拉回她,卻牽動了背部的傷口。
「寧妹妹……」
那如花嬌容靠得他這麼近,朱長樂再也壓抑不了體內因海寧而起的熾熱情意,情不自禁地俯低臉,溫熱的氣息拂在她柔嫩的臉蛋上,一股酥癢的感覺直竄人她方寸問,心兒燙熱地怦跳不休。
「你……」她的頭腦昏沉了起來,睜大的澄澈眼眸裡充滿他深情的俊容。
「如果還有下一次,我還是要保護你,不讓你受到絲毫損傷。」
「傻瓜,都這種時候了,還說這種話!」熱氣再度瀰漫於眼睫間,海寧心中甜蜜,嘴上仍是笑罵道:「你想保護我周全是沒錯,可我絕不願意我的周全足以你的生命換來的!所以,下次絕對不可以!」
「可是我一定要保護你呀。尤其是在那樣危險的情況下,保護你已經變成我的本能了……」
「傻瓜,你……」明明心裡有那麼多的話想反駁,想勸他愛惜自己的性命,不要只想著保護她,但當他說保護她已經變成他的本能時,所有的話全都像鐵塊般梗在喉頭,說不出口。
「你才是傻瓜呢!」朱長樂寵溺地抵著她的秀額道,灼熱的男性氣息呼在她臉上,有如醉人的春風般迷醉了她的心。
「都會問,如果我死了,你怎麼辦。怎不想想,如果你有個萬一,我又情何以堪!我是個男人,本來就應該保護自己的女人,何況寧妹妹是我想用整個生命來喜歡的姑娘呀,我更要不計一切,就算會犧牲性命也要保護妥當嘛。」
用整個生命喜歡的姑娘……犧牲性命也要保護妥當……
海寧熱淚盈眶。
朱長樂對她的好,她一直都清楚感受到,可是……到現在她仍然無法明白自己是何德何能讓朱長樂這般好條件的俊雅男兒如此愛戀她。
她明明什麼都沒做,還常常對他任性發脾氣,但他總是一再忍讓,毫不吝惜地把對她的情意掛在嘴邊,說得像剛才那樣順……
「我不值得你這樣對待……」
「傻瓜!原諒我又要罵你了。寧妹妹平常時候都很聰明,不知為何今天卻這樣笨。你當然值得!」
「可是我什麼都沒為你做……」
「傻瓜加笨蛋!」他寵愛地輕捏她粉嫩的臉頰,觸感的溫膩令他心頭一陣茫酥酥,差點忘了接下來該講什麼。「你毋需為我做什麼,好讓我愛上你。愛了就是愛了,沒有任何理由,如果一定要理由,就得去找月老要答案,我是沒辦法給的。反正我見到寧妹妹的頭一眼就喜歡上了,那一刻,你便值得我用盡一切知道的方式來寵你、愛你,所以別說傻話了。」
「阿樂……」胸臆間洶湧的熱潮幾乎令她難以負荷,海寧在他溫柔地為她拭去淚水時,柔美的櫻唇逸出一抹淺笑,「我知道了,以後不會問這樣的傻問題。但我希望你明白,我也一樣想要愛護你,所以,以後要小心,別跑去危險的地方,不然我一定追去,到時你要是又為了保護找而受傷,可得忍受我的抱怨喔。」
「我一千一萬個明白。」
朱長樂笑得嘴都快咧到腮邊了,怎麼也沒料到海寧會回應他這般露骨的情話,胸臆間潮湧著溫暖且心滿意足的情緒,理智表層下的渴望也被這股情緒所激發,那是他只能在夢裡、心裡偷偷想的,但此時此刻似乎觸手可及。
「寧妹妹……」他大膽地拉近她,朗星似的眼眸閃著如炬的熱情,低沉的嗓音散發出誘人的音韻。
海寧在他專注而深沉的注視下,隱約猜到他想做什麼,嬌軀輕顫著,眼瞼沉重地輕輕合起。
偷香成功了!
朱長樂的心跳急促,狂飄的喜悅燙熱地在血管裡鳴唱,抵住的唇瓣柔軟得不可思議,讓他害怕一個蠢動會弄傷。
可是,就這麼貼住不動,兩個人都會窒息。
那他是不是應該……
男性的本能促使他動作,先是吮了吮她香唇,她沒有拒絕,他又大膽地伸出舌頭描繪她唇緣,接著捺進她雇內,在抵住她貝齒時,她主動地為他開放,讓他一顆心高興得要飛出去。
順勢伸進她嘴裡,那裡溫暖、柔嫩得讓人沉醉,他輕輕地吸吮,體內的熱潮洶湧得更厲害了。
「嗯……」
太親暱了,海寧暈沉的腦子裡掠過這個思緒,女性的嬌軀卻馴服在他有力的懷抱裡,頭微微仰著,承受更多他給予的甜蜜,忘了呼吸。
「咳咳咳……」朱長樂一時激動,被口水噎著了,急忙放升嬌臉漲得通紅的海寧,兩人眼對著眼的激烈喘息著。
「若知道你願意,我早就抱你了,也不用飽嘗相思之苦。」好不容易喘過氣來,朱長樂嘴角揚高,臉上有著滿足和得意。
「你……」海寧又羞又氣,這傢伙的正經維持不到一時片刻,她氣惱得伸手推了他一把,啐道:「不理你了!」
「哎喲,疼疼疼……」
原來,他一不留神被她推得仰倒在床上,被豹爪抓傷的傷口可不就碰著了嘛!
海寧不忍心,忙又回到床邊探查他傷勢,被他一伸手就抱住。
這次,她再也不忍心推他,只好扶他坐起身,讓他賴皮地再度吻上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