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很少露面的傅柔夏。她竟出現在大廳之中,等著他們一行人回來。
博柔夏已年近五十,身材依舊苗條如少女般。她的皮膚很白,表情很冷漠,身上有種不沾塵的氣息,彷彿與世隔絕般。
商宇仁看見她很是驚喜,他這個大老婆終於出來和他見面了,「你……柔夏,你怎會下來了?」
阮映芷一看見傅柔夏,忙低垂著頭,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不敢抬頭見人。跟傅柔夏一比起來,她彷彿是個粗俗的凡人,而傅柔夏就像高不可攀的神祇般!
商柏文忙跑向傅柔夏的身邊,他對他的母親又敬又畏,自五歲以後,他便不常看見母親,他只知道母親很高貴、很神聖、不容易和人親近;而且總是一個人關在房裡,吃齋念佛,不問世事。
他不知道母親愛不愛他,但他卻很渴望那份親情。雖然母親是冷漠的,但在五歲之前,他清楚的知道,母親有關心過他。但自那對外來的母子進入商家後,一切就變了!母親把自己封閉起來。
他從傭人那裡知道母親得了憂鬱症,終日把自己關在房裡不說話,只是吃齋念佛,完全不問世事,甚至也不關心他了。他會有如此悲慘的童年,全是那對母子害的!
如果他們母子倆當初沒闖入商家,他的性格不會扭曲到如此嚴重,他恨那對母子!
傅柔夏只著商字仁,絲毫沒注意到商柏文渴望她回頭望他的表情,她開口說話了,聲音非常的輕柔好聽,「宇仁,你還好嗎?我聽亞貴說你病了。」
商柏元冷冷的臉,扶著商宇仁到大廳坐下。大伙也跟著他們到大廳坐了下來。一時之間,客廳裡的氣氛竟有些怪異,阮映芷更是神色不定,十分緊張的模樣。
商宇仁歎了口氣,「亞貴真是多嘴,我吩咐大家別告訴你的,好讓你靜心的修佛。」
「這麼重要的事,怎麼可以不告訴我呢?我們畢竟夫妻一場,我雖專心修佛,但絕不是修佛之後,就成了個無心的人。」傅柔夏有些責備的說。
此時的商柏文真是一頭霧水,他的母親看來並不像是得了憂鬱症的樣子啊!從五歲以後,他的母親幾乎很少再跟他講上一句話,他只能在母親的房門外,偷偷的望著她虔誠念佛的背影。
今天,母親一下子說了這許多的話,實在太奇怪了!
阮映芷這時卻開口說:「姊姊,是我不好!我沒照顧好宇仁,害你擔心了!」
傅柔夏只是淡淡的望了她一眼,又望著商宇仁問:「坐在你身邊的是我們的兒子柏文嗎?來,過來媽這裡。」傅柔夏朝商柏元招了招手。
商柏元皺起了眉頭說:「我是柏元,不是柏文!」
商柏文真是大受打擊,他的母親竟連自己的兒子都搞錯了!枉費他那麼愛她,這都是可惡的商柏元害的。
傅柔夏眨了眨眼,有些疑惑說:「你不是柏文?」
商柏元說:「站在你身後的才是柏文,你真是太久沒有關心大哥了。」
沒想到話才說完,商柏文便氣急敗壞的一把揪起商柏元,大罵:「不准你這樣對我媽講話!」
「做什麼,還不快放開柏元,兄弟也不和睦相處。」商宇仁望著他們兩兄弟。
阮映芷忙拉開商柏元,責備的說:「不是叫你凡事要讓大哥嗎?看你,說話也不經大腦。」
商柏元沉著臉,站到一邊去。
另一方面,傅柔夏倒一臉驚奇的望著這一幕,「柏文和柏元不和睦嗎?」
阮映芷馬上又說:「都是柏元不懂事,我教得不好……」
傅柔夏這才正眼的望向阮映芷,「你為什麼總偏袒我兒子,然後指責你自己的兒子呢?我覺得柏元很好啊!你看看他多懂事、細心,從宇仁一進門,他就幫忙開門,又小心的移開所有會阻礙到字仁走路的東西,還小心翼翼的扶他上坐;你一罵他,他就馬上乖乖的站到一邊去;我看著他的一舉一動,才會以為他就是柏文……」
「夠了!柏元好,柏元什麼都好!爸爸喜歡他也就算了,就連我自己的母親竟也如此誇獎他,你們眼中到底有沒有我?我在這個家到底算什麼?」商柏文此時再也受不了母親加此漠視自己了。
傅柔夏靜靜的望著商柏文,沒開口說一句話。
阮映芷最怕商柏文發脾氣了,她忙安慰道:「柏文,你才是這個家真正的主人,你對商家而言,是非常重要的!柏元才該多向你學習,他不成熟又不懂事……」
「夠了,你給我住嘴!你老是講一些好聽的話,你知不知道,我今天之所以會這麼痛苦,都是誰害的,是你,還有商柏元!打從你們母子倆第一天踏進這個家門,我的幸福就全沒了。是你害得我母親得了憂鬱症,整天關在房裡吃齋念佛,再也不跟任何人說話,甚至是我!我是在什麼樣的情形下長大的,你知道嗎?」
「我……」阮映芷嚇得發抖。
商柏元已氣得青筋暴跳。他最不能忍受商柏文當著他的面凶他母親,但他只能緊握住母親顫抖的手,把一切忍下來。
商柏文又指責的說:「我是在一個沒有母愛,又害怕連父親的愛也會被奪走的環境下成長的,我有多痛苦,你們知道嗎?是你們母子倆破壞了商家原來秈諧的生活,你們是闖入者,破壞了我原本完整的家庭!」
商宇仁一聽,氣得摀住胸口,「你……你在說些什麼……你怎麼可以用這種態度對你的小媽說話,你一向都是這樣待他們的嗎?枉費你小媽如此疼愛你!」
「好!我說什麼都不對,反正你已經不相信我,只相信柏元,連找商家的傳家之寶——天使之翼,這麼重要的事,你都偷偷的叫柏元去做,不敢讓我知道,擺明了就是要柏元來繼承家產,然後要把我趕出去,對吧?你們三個才是一家人,我和媽才是外人,是吧?」商柏文賭氣的說。
沒想到話才說完,「啪」的一聲,一巴掌打向商柏文,令商柏文一陣驚呆。
而打他的人,竟是他那高貴又冷漠的母親!
「看看你成了什麼樣子!是誰說我得了憂鬱症來著?你這孩子如此胡作非為,惹我難過,我清心修養的功夫,這下全給你毀了!」傅柔夏生氣的望著商柏文。
她這一巴掌不只讓商柏文感到震驚,全家大小都驚愕不已。大家都知道,傅柔夏絕少如此生氣,別說打人,她連一隻蚊子也不敢打,她是個清心虔誠的佛教徒。
「媽……你……」商柏文呆愣的望著傅柔夏。
傅柔夏撫了撫額頭,表情有些疲累的說:「這一切全是我的錯!是我的自私,害得你的個性如此扭曲。這些年來,我不想過問凡塵俗事,想不到竟還是加深了我的罪孽,如果我再不把事情說給你們知道,只怕誤會更深了。」
「柔夏……」商宇仁擔心的望著傅柔夏。
傅柔夏倒十分鎮靜,「沒關係!再不把真相說出來,我也沒辦法安心的。謝謝你這些年替我守著這個秘密,現在請大家坐下來,靜靜聽我說,尤其是柏文。」
商柏文雖皺著眉,但還是乖乖的坐了下來。在大家坐定後,傅柔夏才開始說著。
「我和宇仁是青梅竹馬,由父母雙方同意後,長大便順理成章的結婚。但是,從小我就喜愛佛理,不愛理塵間的俗事,本來我早已打定一輩子修佛,不結婚的,這宇仁也是知道的,但父命難違,我只能奉命結婚了。
「但在結婚後,我的心卻一直無法平靜。我的修行受到了考驗,修行人應該六根清淨,不該有俗事塵愛的,所以,結婚的第一夜,我履行了夫妻的義務後,便告訴你父親,不會再有第二次同房的機會,並請他再去娶別的女人;他也體諒我的感受,甚至尊重我的想法,容許我閉門修行,一句怨言也沒有,我非常的感激他……」
傅柔夏望著商宇仁,表情變得十分柔和。另一方面,阮映芷和商家兩兄弟則聽得是一愣一愣的。父親竟能忍受這種婚姻啊!
傅柔夏幽幽的歎了一口氣,「這事……我原本打算一輩子都不說的,但我萬萬沒想到,新婚那一夜同房,竟讓我懷孕了!這應該是上天對我的考驗吧!在我生下柏文之後,我的心再比沒辦法定下來,我對他有了牽掛,沒辦法像之前那樣心無旁騖的唸經。我感到非常沮喪,每天都不知所措,所以我求宇仁一定要再娶個賢慧的妻子入門來照顧你才行!起初,他不答應……
「但是再下去,我就要崩潰了,或許就因為這樣,那些傭人才會說我得了憂鬱症吧!
「還好,後來你父親終於遇見了你小媽,將她娶進了門。之前,你父親還不敢讓他們母子進門,說是怕你會心理不平衡,是我硬要他讓他們住進商家大宅。我一看見映芷,就知道她一定會好好照顧我的兒子!所以我才能安心的繼續念佛。但你父親還是在柏元兩歲之後,才正式讓他們住進商家大宅。」
商柏文簡直不能相信母親所陳述的這段故事。他的母親竟為了自己的修行,捨棄了他!
傅柔夏望著阮映芷說:「妹妹,或許你覺得我很冷漠吧?但我真的不善於跟人打交道,今天我會出現,一方面也是該謝謝你,幫我盡了身為商家媳婦的責任;另一方面是看看宇仁,他真是個非常好的人,是我沒福分,多虧有你來照顧他。」
阮映芷眼中有著淚光,「不……說什麼謝呢?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啊!要是沒有宇仁,我今天也沒好日子過,我父親也可能因為破產,而受牢獄之災,我才該謝謝你,把我的命運改變了……但,我對不起你,我沒照顧好你的兒子,我沒給他足夠的母愛……我真的很抱歉……」
傅柔夏搖了搖頭,「這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啊!我本來以為柏文會接受像你這樣一個好母親的,沒想到,柏文竟對你會有這麼大的誤會……」
商柏文哭笑不得,他自小就把那對母子當敵人看待,想不到他們竟是母親安排的人!這些年來,他到底在恨什麼啊?商柏文不覺放聲哈哈大笑。
「柏文,你笑什麼?」商宇仁沒好氣的問。
「我笑……我笑我真是愚蠢啊!這些年來,我每天過得戰戰兢兢,就怕有一天我的地位會被柏元搶走,我怕他們母子倆啊!沒想到他們都是我媽安排來照顧我的人,這豈不好笑嗎?」商柏文笑到流下淚。
「大哥!我從來沒想過要搶你的位子。」商柏元肯定的說。
商柏文指著他,「還說沒有,你偷偷的去找天使之翼,為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了繼承人的位子。」
商柏元忍住氣,「你……你腦子想的就只有繼承人這件事嗎?告訴你,我才不希罕那個位子,我是因為……」
商柏元忽然噤了口,表情十分哀傷的望向一旁。
「因為什麼?你不敢說嗎?」商柏文嘲笑的望著他。
「他是為了我!」商宇仁突然冒出這句話。
此時大家的目光轉向了商宇仁。
商柏元叫了聲:「爸……」
商宇仁靜靜的說:「他是為了我這個將不久於人世的父親!天使之翼的遺失,一直是身為商家子孫的遺憾……」
商柏文震驚的說:「爸……你說什麼?什麼不久於人世?」
「是啊!這是怎麼一回事?你不是因為太疲勞而住院的嗎?」阮映芷的眼眶頓時紅了起來。
最鎮靜的就屬傅柔夏,她靜靜的望著商宇仁。
商宇仁的神情有些灰暗,「半年前,我在美國時昏倒了一次,在送醫診治後,醫師告訴我,我得了肝癌,最好要有做後事的打算。於是我在兩個月前回來,心想在這最後的日子裡,該和大家聚聚,我打算把海外的事業完全交到柏文手中打理……」
柏文一想,才發現這兩個月以來,他確實比以前更忙碌了,父親把許多工作全交到他手裡,但他卻不明白為什麼,原來……父親已在為後事做打算了。
商宇仁又說:「正因為如此,柏文更加的忙碌。我為了不讓他在事業上分心,於是找天使之翼的這項重責大任便交給了柏元。之所以不讓柏文知道,是因為我由國外回來之後,從老沉那裡知道你們兄弟不和,柏元還為此搬了出去。你們兄弟彼此勾心鬥角,令我非常傷心!為了怕柏文胡思亂想,我才囑咐柏元保密。想不到你還是知道了!」
商柏文一臉的震驚與不可置信,「為什麼……為什麼這麼重要的事,你只告訴柏元……而不告訴我?」
「我說過事業要轉交到你手裡,所以不要你分心。」商宇仁又重複了一次。
「不是的!不是這件事,是你的病情!你都得了這麼嚴重的病,為什麼只告訴柏元?我也是你的兒子啊!」商柏文痛苦的喊了出來。
商柏元靜靜的說:「爸沒有告訴我,是我自己去問李醫師的。當然,我也請他保密,別讓爸知道我已經知道他的病情。」
「李醫師真是爸的好朋友!爸住院期間,他一個字也沒透露,還告訴我們,爸只是太疲勞而已。為什麼他只告訴你呢?」商柏文又質問著。
「我是請另一位醫師去查,再向李醫師求證的。病歷擺在他的面前,他只好告訴我一切實情,爸本來是打算瞞著我們全家,一個人撐下去的。」商柏元又說。
阮映芷哭了起來,「怎會有這種事……」
傅柔夏平靜的說:「人生本來就是種絕症,有誰不會死呢?別哭了!以後大家還不是會在極樂世界再見的嗎?」
「可是……」阮映芷仍掉著淚,她沒辦法像傅柔夏如此超脫,她只是個非常平凡的人,只是個深怕失去丈夫的女人啊!她沒辦法想像失去商宇仁以後的日子。
商宇仁握住了阮映芷的手,「柔夏說得對!你就別太難過了,目前……我最大的遺憾,就是這對兄弟不能和睦啊!」
商柏文一聽,馬上走到商柏元身邊搭著他的肩說:「爸,你放心好了,我和弟弟根本沒有不和睦啊!我們感情好得很,你說是不是?」
商柏元望了他一眼,「嗯。」
商宇仁歎了口氣,起身說:「我累了,想上樓休息。」
「爸,我扶你上樓。」商柏文忙跑向商宇仁身邊。
「不用了!有你小媽就夠了,你快回公司,正事要緊啊!」商宇仁拍了拍商柏文的肩。
商柏文站在原地,心中有說不出的難過。
傅柔夏也站起身,「我也該上樓去,終於了卻我的塵事,我可以放下一切,安心的修佛了。」
商宇仁望著傅柔夏,「你真的決定了?」
傅柔夏微笑著點頭,「宇仁,我要謝謝你。」
商宇仁歎了口氣說:「不要說謝了。」說完,他由阮映芷扶上了樓。
商柏文叫住了傅柔夏,「媽,你沒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商柏文真覺得母親有些無情,母子這麼多年沒見,她竟對他沒有一點親切之意。
傅柔夏望著他說:「我說的還不夠多嗎?我並不適合為人妻或為人母,那些都不是我的本意。我本應該超脫俗事,丟下一切的。現在你外祖父也過世了,而你父親也有個幸福美滿的家庭,我的心願已了,現在是我出家的時候了。」
傅柔夏說完,臉上滿是祥和的笑容。
「你要出家?我該怎麼辦?」商柏文傷心的問。
「別再成為我的牽絆了!今天我之所以還會出面,就是因為我要解說這一切。柏文,你還有個愛你的小媽,這些年來給你最多愛的,不是生你的母親,而是養你的小媽!所以,你現在該愛的人,是小媽,你懂嗎?」
商柏文有些站不住腳,自從自己的生母躲進自己的世界之後,一直照顧他、關心他的都是小媽沒錯,她疼他比自己親生的兒子還甚。他生病時,她日以繼夜、不眠不休的照顧他;他傷心、寂寞時,陪伴他最多的,也是小媽。但是,他從來不領情,老是對她惡言相向,現在想想,他真是太不應該了。
一個念頭閃過,商柏文望著傅柔夏問:「你怎麼知道小媽愛我?」
傅柔夏笑著,「因為我關心你啊!所以在修行之餘,我會偷偷的注意小媽對待你的情形,這可是嚴重阻礙了我原本要超脫塵事的決心!所以,現在我可以放心了!也請你放心,別惦記我!」
傅柔夏說完,轉身上樓,不再回頭。
商柏文的心彷彿一下子被解放開來。直到現在,他才有放鬆的感覺。原來,他所擔心的事,全是多餘的。
商柏元在這時也悄悄的離開了商家大宅。一切都撥雲見日,商家會變得更和諧吧!祖先曾說,天使之翼是保佑商家和諧的寶物。
而明天,這祥和之物就要重返商家大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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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柔夏在隔日一早,便悄悄的離開商家大宅。她沒向任何人告別,也沒留下隻字片語,更沒透露她的行蹤。沒有人知道她到哪裡去了,她真的放下一切。
唯一目送她離去的只有商柏文。在天色剛亮時,他便坐在陽台上等著。其實,他並不是刻意要等母親出現,而是因為昨天的刺激太大,使他睡不著。
一早坐在陽台上時,他便看見母親只提著一個小提包,一身素色衣裳,直直的走出商家大宅。
她並不知道兒子正看著她離去吧!她的心是如此的堅定,商柏文想叫她,卻叫不出口。因為母親告訴過他,別再牽絆她了。
商柏文望著那灰濛濛的天空,內心在悲歎,人生無可奈何的事又不只一件而已,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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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大雨了,還閃電呢!」楊柳絮望著窗外,擔心的說。
「今天的天氣跟那天很像,不是嗎?」柴菲站在她身旁說。
楊柳絮望著柴菲,看見自己瞪著自己,那感覺真是怪異的可以。「你是說我們相撞那天嗎?」
「廢話!說不定我的機會來了。」柴菲一臉詭異的笑容。
「你們兩位準備好了嗎?二少爺已經在車子裡等你們了。」偶成走進來,恭敬的說。
柴菲一身銀藍的禮服,打扮得非常美艷動人。
而楊柳絮是一身粉嫩的橘色,看來高雅又端裝。
「走吧!」柴菲拉著裙子,率先走在前方。
楊柳絮則跟在她身後說:「我真不喜歡那種場合!但今天對柏元而言非常重要,我又不想掃他的興。」
柴菲挑了挑眉,「放心好了!等我們身體換回來後,你就不會再有這種煩惱了。柏元喜歡的是我的身體,一旦你變回了醜小鴨之後,他就不會再喜歡你了,明白嗎?」
楊柳絮悶悶的說:「但柏元說,他喜歡的是我的靈魂……」
「胡扯!」柴菲陰狠的瞪著楊柳絮,「你看著好了,等我們換回身體之後,你看他還會不會說喜歡你的靈魂。」
「我……我相信他!」楊柳絮嘴上雖這麼說,內心卻不確定。
「我不會讓你再有任何機會阻礙我們。」柴菲笑得陰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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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家大宅,今天來了許多貴賓,氣派豪華的商家大宅顯得熱鬧非凡。
大廳上,堆滿著各方的祝壽賀禮,人們一個個陸續的進門道賀,商柏文就站在大廳和各方人士寒暄應酬。
不久,就看見商柏元帶領著楊柳絮走了進來。今天的楊柳絮穿著一身高雅清新的禮服,真是美麗!她四下張望著,看來十分可愛。
商柏文歎了口氣,這個女人他是不能要了。他已經答應了父親要和弟弟和睦相處的,不能再為了一個女人傷了自家兄弟的和氣。
他走向商柏元,殊不知他看見的柴菲其實是楊柳絮。「柏元,你可來了,快來幫忙招呼客人,我忙不過來了。」
商柏文望著楊柳絮笑,令她有些不知所措。楊柳絮拉了拉商柏元說:「你大哥……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
「因為我們兄弟和好了嘛!」
「哦?」楊柳絮不知道昨天在商家發生的事,所以不懂商柏元的意思。
「柴菲,柏元可以先借我一會兒嗎?」商柏文禮貌的問。
「當然可以!」柴菲亳不考意的就冒出口。
商柏文望著她皺眉說:「怎麼你也把她帶來啦?」
「她說想來見識一下天使之翼的真面貌,所以要求我帶她來。大哥,你真的對她沒有熟悉的感覺嗎?」商柏元問。
「熟悉的感覺,你指的是什麼?」商柏文沒好氣的問。
「你不覺得她跟以前……就是喪失記憶前的柴菲很像嗎?」
商柏文望了楊柳絮一眼,再看著柴菲,「一點都不像啊!柴菲可是仙女下凡呢!」他笑了起來。
柴菲的臉都氣綠了!「你這個傻子!連自己愛的是誰都搞不清楚,沒錯,我現在是醜了點,但我真的是柴菲啊!」
太過分了,我真的那麼醜嗎?楊柳絮敢怒不敢言。
商柏文望向商柏元攤了攤手,「現在,我發現她和之前柴菲相似的地方了,她罵人的樣子真是太像了。」
「什麼?」柴菲真是快被氣炸了。
「好了,好了!柏元,我們做點正經事吧!別跟女人鬼扯了!」商柏文拉著商柏元離開了那兩個女人。
在他們走後,楊柳絮望著柴菲安慰的說:「別氣了!柏文有一天一定會瞭解,你才是真正的柴菲。」
「不可能有那一天!商柏文只認得女人的容貌和身體,除非我們倆換回來,否則他永遠不可能知道我就是柴菲!」柴菲生氣的說。
「我也想快點把身體換回來啊!我好想回到以前的生活,好想回家啊!」楊柳絮難過的說。
「機會或許來了!」柴菲望著窗外的大雷雨說。
「什麼機會?」楊柳絮不懂的問。
柴菲只是詭異的笑著,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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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柏文和商柏元招呼貴賓入座後,兩人一起坐在小偏廳中喝茶休息一會。
「真不敢相信!我們兄弟竟能這樣心平氣和的坐在這裡!」商柏文喝了口茶後說。
「是不可思議。」商柏元同意道。
「以前,我真的很怕你耶!你知道嗎?」
「怕我?」商柏元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商柏文。
商柏文笑了起來,「是啊!很好笑是吧?在你們母子進入商家之後,我確實很害怕爸爸會因為你們母子倆,而不再重視我!所以,我想盡辦法,要破壞你在爸面前的好印象;我做了許多壞事,然後嫁禍到你身上,那次挪用公款,害公司差點失去信譽的事,也是我設計陷害你的。」
商柏元淡淡的說:「我知道。你害我的事我都知道。」
「你知道,你既然知道,為什麼不向爸揭發我?」
「沒必要。我不在乎在爸的面前是否是個好孩子。」
「你說謊!你要是不在乎,會那麼盡力找回天使之翼嗎?當然,除了完成爸的心願之外,你一定也想令他對你刮目相看吧?」
商柏元頓了頓,才說:「或許吧!當時,我確實也想在爸的面前證實自己的能力。」
商柏文歎了口氣,「你確實比我有能力,而且比我細心,至少爸的異常狀況只有你察覺到,而我,卻還陷在權力鬥爭之中……真是好笑,告訴你吧!柏元,繼承人和爸兩者之間,我更重視爸……可惡!他為什麼會生病?」
商柏元的望著他,內心也不免激動,「是啊!爸好不容易又回來了,卻是在這種情況之下……大家好不容易可以和睦相處……」
偶成在這時走了進來,「對不起,二少爺!老爺要你到書房見他。」
商柏元愣了愣,「爸找我?」
「去吧!說不定有要事。」商柏文已毫無介蒂了。
於是,商柏元起身,往書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