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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睡平安 第七章 作者:典心
    直到她被吻得頭暈目眩,全身軟綿綿,再也使不出半點力氣,南宮遠才結束這個吻,熱燙的薄唇蜿蜒到她頸間。

    「我不許你離開。」

    他輕啃著柔嫩的肌膚,引發她強烈的戰慄。「我要你留下,永遠的留下,做我的妻子。」他的啃吻煽情而火熱,令她顫抖不已。

    南宮遠始終知道,佔有銀銀的身子,會是留下她最有效的辦法。先前按兵不動,是想讓她適應這樁從天而降的婚事。只是他的一番憐惜,這迷糊的小女人全沒擱在心上,甚至還不肯把婚事當一回事,一心只想離開。

    「不、不行啦,我們——」

    她的拒絕立刻被打斷。薄唇貼上她的,輕咬著被吻得紅潤潤的唇瓣,將她的拒絕悉數吞沒。

    「討厭我吻你嗎?」

    他反覆輕咬,黑眸筆直的望進她的眼底,不許她挪開視線。

    「唔,不會。」

    她輕嚀一聲,粉臉嬌紅,雖然嘴上沒回答,但是聲音與模樣,已經給了他最滿意的答覆。

    「還是,你在京城裡另有意中人?」

    這個猜測,讓南宮遠全身僵硬,冷靜蕩然無存,全轉為殘戾的憤怒。

    輻射而出的怒氣,把她團團圍住,她就算是再迷糊,也知道他有多在乎她的回答。

    為了平息來勢洶洶的憤怒,她用盡全力的搖頭,差點沒扭傷了頸子,心裡偷偷懷疑著,要是她真的在京城裡有情郎,他會不會快馬直奔京城,把那個倒霉的男人剁成十八塊。

    「很好。」

    他滿意的說道,大手繼續在她身上尋幽訪勝。

    很好?好什麼啊?!

    銀銀在心裡嘀咕著,小手握住他的手腕又拉又扯,想把酥胸上的魔掌拉開,不願讓他繼續佔便宜,捏握著她的——她的——呃,「那裡」——

    「那嫁給我有何不妥?」南宮遠卻拒絕鬆手,單手擒住她的手腕,輕易就將她的雙手反剪到身後,將她擺佈成格外誘人酌姿態。

    這麼美麗的小女人,都娶進門了,哪有退還的道理?他樂意將錯就錯,不準備「退貨」。

    「呃——」

    她看著南宮遠眼裡的堅決,直到此刻,才發覺他是認真的!

    他是真的要娶她為妻,壓根兒就不管那件婚事不是一樁誤會。他這種男人,一旦下了決定,就絕不會更改,當他決心娶她為妻,她只怕是逃到天涯海角,他也會追來,把她逮回去。

    逐漸看清,南宮遠那溫和的模樣,其實全是假象,他的真正情緒,總潛藏在他內心深處,一旦奔瀉而出時,是任何人都無法拒絕的。

    畢竟她不討厭他的吻,抱著他睡又好溫暖、好舒服,簡直讓她上了癮。要是拒絕這樁婚事,沒了他的懷抱,她會不會就難以入睡?

    正在思索著,她的身子陡然騰空,巨大的力量一轉,就將她拎進了臥房,拋回柔軟的紅木大床。

    「啊!」

    銀銀掙扎著爬起來,卻發現南宮遠亦步亦趨,也跟著上了床。那高大的身軀,讓整張大床瞬間變得狹隘。

    「呃,你要做什麼?」從那太過炙熱的眼神判斷,她敢肯定他絕不是上床來乖乖睡覺的!

    「讓我們的婚姻名副其實。」

    南宮遠說這件事時的口吻,就像是提議再多喝一杯酒般平淡。

    她腳踝一緊,只覺得一陣頭昏眼花,還來不及發出驚呼,整個人就已經被他壓在身下。

    「你、你、你別開玩笑了,快點放開我——」健碩的男性身軀緊密貼合著,讓她難以呼吸。他壓得那麼緊,兩人之間沒有半分空隙,她可以。聽到狂亂的心跳聲,卻分不清那是誰的心跳。

    她緊張極了,忐忑而不安。只是,她也分辨得出,那種情緒並不是恐懼。

    即使南宮遠洩漏出男性的侵略意圖,她心裡也沒有半分膽怯。在內心深處,她隱約知道,他絕對不會傷害她——

    唔,乖乖聽從南宮遠的意思,似乎也不是一件壞事。先別說他不會允許她拒絕,光是想到離開這兒之後,就將與他形同陌路,她的胸口就像被細針穿刺,有著一陣又一陣的疼痛。

    原來,她的心在不知不覺間,也遺落在他身上,要是與他斷了音訊,那就像是從此遺落某種最珍貴的東西。

    「我沒有在開玩笑。」他勾唇低笑,將她頸間每一寸肌膚都咬遍了。「銀兒,我要你做我的妻子。」寬厚的掌滑入衣襟。

    「嗯!」強烈的快感,讓銀銀嚶嚀出聲,難耐的拱起纖腰,小手抓緊身下的絲綢,十指扭成十個白玉小結。

    「放開我啦!」

    她小聲的抗議,臉上燒紅。

    「你不能期望一個餓了許久的人,會放開嘴邊的美食。」笑聲震動他的胸膛,結實的體魄熨燙她的週身,這樣的感覺,她已經逐漸覺得熟悉。

    她發出一聲呻吟,努力想退開,卻無論如何都逃不過他的掌握。

    「我本來以為你是好人的。」事實證明,她簡直是錯得離譜啊!

    原本以為,自個兒的眼光早被大姐磨得犀利萬分,哪裡想得到,這個男人的道行比大姐更高,竟能笑裡藏刀,把所有強大的力量,全都掩飾在最溫柔的表象之下。

    「是嗎?」

    南宮遠微微一笑,隨手撥開她的衣襟。「小東西,你看人的眼光還有待加強。」

    她再度呻吟,萬萬沒想到,這次的看人失誤,竟要拿自個兒的清白來彌補呢!

    謝天謝地!

    確定銀銀光溜溜的被南宮遠抱在懷裡,正式被吃干抹掙後,奴僕們爭相走告,個個笑得合不攏嘴,有的人還喜極而泣,就地趴跪叩謝祖宗保佑。

    噢,少主總算是動手了!

    長期的煎熬宣告結束,尹燕恢復笑容,就連南宮翼也不藥而癒了。

    最起碼,他們可以確定,一旦圓房後,這樁婚事就算名副其實,無論銀銀有再多理由,從此之後,她就算不認帳,也甩不掉南宮家少夫人的頭銜。

    好在圓房之後,她恢復好吃好睡的作息,沒有再提回錢家的事,眾人鬆了一口氣,以為是南宮遠馭妻有術,不知用什麼方法,把她哄得服服貼貼。

    有不少人偷偷猜測,再過一段時日,南宮家或許就要添個娃娃,廚房裡的廚娘則是奉了指示,捧著孕婦膳食大全猛讀。

    一日,涼風徐徐的午後,銀銀被丫鬟們扛到客廳,對著滿桌的好菜猛點頭。她坐在梅花凳上,勉強睜著睡意濃濃的眸子,茫然的把碗裡的食物扒進嘴裡。

    「我說,銀銀,我那兒子對你如何?」尹燕神秘兮兮的低聲問道,手上沒閒著,又舀了半碗火腿羹塞過來。

    「很好。」

    銀銀星眸半掩,小小打了個呵欠。

    「然後呢?」

    尹燕對她的回答有些不滿,再度追問。

    「什麼然後?」

    她茫然。

    「他、呃,對你怎麼個好法?」尹燕低咒一聲,急著想知道這對夫妻的「進展」如何。

    「我很困的時候,他會大發慈悲的讓我飽飽的睡上一覺。」銀銀說道,對著小手中的火腿羹偷偷的歎了一口氣。至少,在她好想睡覺的時候,南宮遠不會非要把她挖起來用膳。

    「他難道就只是讓你——呃,一真睡著?」尹燕瞪大眼睛。

    「是啊!」銀銀露出幸福的笑容,又開始懷念那張紅木大床。

    「不,不是,我是說——那個時候——」尹燕快急死了,差點沒有扯著嗓子問,兒子是不是有勤於「耕耘」。

    門外傳來慵懶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笑意。「娘,請放心,不該讓她睡的時候,我不會讓她睡著的。」南宮遠倚靠在門框上,微笑說道。他在門前站了許久,聽出尹燕話裡的涵義,更將銀銀半夢半醒的可愛模樣盡收眼底。

    銀銀擱下瓷碗,看見他的身影時,雙眼閃亮。而他的話語,卻又讓她的粉臉羞紅。

    呃,沒錯啦,在「那個」時候,他是很盡力,別說是睡著了,她被擺佈得幾乎要瘋狂,要咬住他的肩頭才能壓抑歡愛時的嬌呼。

    夜闌人靜時,南宮遠可沒斯文到哪裡去,在床第間的他是狂野而霸道的,冷靜與優雅,全被摒除於門外。他是最盡責的夫子,毫無保留的教導她關於男女間歡愉的種種,總在她耳邊說著要如何愛她、擺佈她,那些大膽的言詞,讓她難以呼吸。

    而後,他會花上一整夜,將諾言全數兌現——

    纏綿時的記憶,讓銀銀羞得幾乎想奪門而出,跳進水裡,浸涼發燙的身子。

    這怎麼得了?她不能再想下去了!

    南宮遠走到桌邊,從容入座。僕人立刻上前,慇勤的遞上餐具,他揮揮手,沒有接過餐具,反倒拿起她的筷子,替她解決堆在面前的食物。

    「你去哪裡?」她感激的望著他,把剩下的火腿羹也端給他。

    「窯場。」南宮遠輕描淡寫的說道,拿起湯匙放進碗中,就不再有動作,深幽的黑眸瞅著她。

    她眨眨眼睛,呆愣了一會兒,直到察覺他眼中的笑意,這才明白他的意思。

    這個男人,要她動手餵他呢!

    這舉止太過親暱,她臉皮薄,掙扎了許久,火腿羹都快涼成火腿凍時,才舀起第一匙,小心翼翼的喂到他唇邊。

    唔,他都願意替她解決食物了,她伺候他用膳,說起來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我去找過你,但是卻沒遇著。」她舀著佳餚,很有成就感的看著他吞下。「管事們說,你押送瓷器離開,不知去了哪裡。」她有些惋惜的說道,滿心以為能夠看見一批新的瓷器,卻撲了個空。

    「我入城處理一樁生意。」他神情平靜,只在眼眸深處,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

    她沒察覺,繼續舀著火腿羹。「你把那些瓷器運到哪裡去了?」她好想看看新瓷器!

    「這批是樣品,我送去買家那兒,對方正在挑選。」

    「喔。」小臉上漾滿失望。

    所謂的買方,大概就是南宮遠先前提的,彼此有過口頭之約的買主。一想起那件事,銀銀心裡酸溜溜的,還有幾分不舒服。

    白花花的銀子呢,居然就從指縫間溜了,她一想到就心疼!

    「你要是喜歡,我讓他們特別燒一窯給你。」南宮遠伸出手,將她略亂的髮絲撩到耳後,長指四處遊走,最後逗留在嫩嫩的紅唇上反覆摩挲。他的態度親暱,目光灼熱,一舉一動都如此理所當然,像是她生來就是屬於他的。

    大掌的繭,刷過嫩嫩的唇,引來一陣陣的酥癢。

    「不用了,每次開窯時,讓我跟去看看就好了,不需要特別燒給我,我留著那麼多瓷器也沒用。」她低聲回答,粉臉再度羞紅,失望的情緒立刻煙捎雲散。

    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因為被南宮遠「吞了」,生米煮成熟飯,這才認命的留下。

    沒有人知道,她雖然潔身自愛,卻不會把清白看得太重,圓房雖然是件大事,卻不足以影響她的去留。

    簡單來說,要是南宮遠稟性卑劣,拜堂過後,趁著她昏睡,就佔了她的便宜,她不會躲在牆角,委屈的哭泣,反倒會先甩他兩巴掌,再拿一把最利的刀,狠狠捅他個十幾二十刀。

    錢府的千金們,可跟尋常姑娘不同,天下人都知道,她有個表面上離經叛道的妹妹,卻不知道她有個骨子裡驚世駭俗的姐姐,在錢金全的潛移默化下,她們全被教養得比一般女子堅強得多。

    她會願意留下,不是為了清白、不是為了救命之恩,而是因為她喜歡他的吻、喜歡他的觸摸。

    這個男人,深深吸引了她,讓她迷惑,更讓她迷戀,這才是她願意留下、願意做他妻子的真正原因——

    年輕夫妻之間的眉來眼去,讓尹燕看得心花怒放,心裡忙著盤算,何時該派人去挑選衣料,替她即將出生的寶貝孫兒做衣裳。

    「呃、啊,呃,少主——」門口有人小聲的叫喚。

    「哪個不識相的,挑這個時候來吵。」話還沒說完,尹燕手裡的茶已經潑出去了。

    嘩啦一聲,南宮家的管家被澆得一頭一臉,看來狼狽極了。他吐掉嘴邊的茶葉,立刻趴在地上,全身抖個不停,就怕夫人又要扔出什麼東西來砸他。

    「呃,夫人,我、我——」

    「什麼事?」

    「呃——」管家的眼睛左瞄瞄、右瞟瞟,看見銀銀在座時,神情更加心虛,一臉做了虧心事的模樣。

    「幹嘛吞吞吐吐的?這屋裡沒有外人,有什麼話是不能敞開來說的?」那畏縮的模樣,讓尹燕看得一肚子火,杯蓋扔了出來,咚的一聲,正中管家的腦袋。

    「是、是、是少主交代——要是,呃,買主派人過來時,就要立刻通知他——」管家報告著,聲音還是抖個不停,偷瞄著尹燕,準備隨時逃走。

    買主派了個俊美少年來,才一踏進府裡,就引起大騷動。

    那少年玉樹臨風,穿著一襲藍絲羅綺,面如冠玉,長得比女人還要漂亮,黑瀑也似的長髮迎風飄揚,發尾還繫著藍絲飄帶。他手裡拿著燕翎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在府裡逛大街似的晃來晃去。

    除了夫人跟少夫人,府裡的女人們,從廚娘到丫鬟,上至八十歲,下至八歲,全都難逃那人的魅力,擱下工作,追在他身旁傻笑,把他團團圍住。

    眼看府裡的工作全數停擺,管家心急如焚,這才會冒著生命的危險,硬著頭皮來通報。

    「這麼快?」南宮遠眉頭一挑,難得的流露出幾分訝異。

    銀銀放下空碗,稍微把凳子挪近了些,靠著丈夫的肩膀,舒舒服服的偎著他。「看來,你是挑了個行家合作。」她漫不經心的說道,打了個小小的呵欠。

    樣品早上才送去,估價下午就送達,能夠估價得如此迅速,代表對方若不是外行人,就是個一等一的行家,對瓷器的價格瞭若指掌。而南宮遠,是絕對不可能與外行人合作的。

    呼,知道買方不是個簡單人物,她心裡多少舒坦了些。

    「先請他到書房,我等會兒就過去。」南宮遠淡淡說道,揮手示意管家退下。

    管家領了指示,不敢久留,立刻跳起來,朝女人聚集的地方奔去,急著傳達少主的指示。

    「幹嘛不叫那個人到大廳裡來,直接把估價交給你就得了?還去書房跟他談?這不是浪費時間嗎?」尹燕不滿的發牢騷。

    「娘,生意要緊。」

    尹燕哼了一聲,替兒媳打抱不平。

    「就憑我當初帶過來的嫁妝,家裡起碼可以坐吃山空個五十年。既然不缺銀兩,就別理會什麼生意不生意的,你該多留在家裡陪陪銀銀啊!」最起碼,也該陪到銀銀懷孕吧!

    南宮遠笑而不答,稍微挪動肩膀,讓身旁的小女人能靠得更舒服些。他伸出手,輕柔的扶住她,動作十分熟練。

    尹燕嘮叨出興致,一開口就沒完沒了,矛頭一轉,指向默不吭聲的兒媳。

    「銀銀,你也是啊,睡歸睡,但總得多吃些東西,我派人送去的糕點,你怎麼沒吃?最起碼也得吃掉一半啊,你的身子單薄,到時候要生孩子,會很——」

    「娘,別說了。」

    「怎麼?你嫌我囉唆啊?」

    「不是。」南宮遠面帶微笑的起身,抱著懷裡的小妻子往外走去。「你說得再多,銀銀也聽不見了。」

    「啊?」

    「她又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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