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恩綺在鄺楚南的推薦之下,特地來到香港參加此會議,結束白天的研習講座後,她拖著疲憊的步伐回到飯店。
進房間後,她粗魯地踢掉高跟鞋,將公事包擱在長桌上,整個人呈現大字型地跌躺在舒適的大床上。
以前她參加完研習營之後,都是迫不及待拿出錄音筆和講義開始製作筆記,忙著分析世界級大師的廣告策略。
但現在她整個人懶洋洋的,腦海裡想的全是陸守禹,想他在做什麼?吃飯沒?有沒有像她這樣,滿腦子都裝著他的身影?
她掏出手機,檢視來電訊息,卻沒有看到陸守禹的來電:心裡有著微微的失落。
她進入手機內的相簿檔,看到兩人親暱的貼臉照,嘴角忍不住上揚,漾出一抹甜蜜的笑容。
遇見陸守禹之後,才讓她認識真實的自己,原來她一直用強悍偽裝她的脆弱、用驕傲掩飾她的孤單,就算她身邊的朋友再多、事業再成功,其實她還是很寂寞。
叩叩——
倏地,一陣叩門聲打斷恩綺的思緒,她懶懶地翻起身,望向門口。
「請問有什麼事嗎?」她隔著門扉大聲發問。
「客房服務。」門外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壓低嗓音說道。
她偏頭想了一下,確定自己沒有點餐。「是不是搞錯了?我沒有叫客房服務。」
「這是本飯店十週年慶的優惠活動,入住的旅客皆可免費享用『客房服務』。」
「請等一下。」她翻身坐起,趿著拖鞋,拉開門扉,結果卻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出現在她眼前的人並不是服務生,而是陸守禹,她的心中頓時湧現錯愕、欣喜等各種不同的情緒。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不可置信地問,壓抑住想尖叫的興奮情緒。
他墨黑的眼眸中盈滿了笑意,忍住想擁抱她的衝動,推開門扉,往前跨了一步。「都說了是客房服務。」
她側身讓他進門,跟著他演起戲來。「那請問你的服務包括哪些呢?」
「你一定會喜歡的——」陸守禹還裝了一下神秘。「市區一日游。」
「聽起來還不錯,我就缺個免費的導遊兼搬運工。」她倚在沙發的扶手上,腦中開始計劃該怎麼好好「利用」他的服務。
「這種伴遊服務不錯吧?」陸守禹走向她,拉起她的手湊到唇邊,印上一個甜膩的吻。
她滿意地點點頭。「這個服務項目挺誘人的嘛!」
「還有比這更誘人的服務,要聽嗎?」他抬起她小巧的下顎,眼神充滿誘惑。
更誘人?她好奇地眨眨眼。「是什麼?」
「就是……我可以讓你免費享用本少爺誘人的胴體。」他低沈的嗓音充滿曖昧的誘惑。
一抹羞怯的紅潮在她臉頰暈染開來,她嬌睨了他一眼,輕捶他的胸膛以示懲罰。
「你大老遠跑來香港,不會就是要跟我說這些吧?」她垂下眼,害羞地不敢對上他過分灼熱的目光。
「答對了,就是如此。」他摟住她,將她貼向自己的胸膛。
「喂,人家是很認真在問你話,你怎麼會來香港?」她故意閃躲他曖昧的暗示,不想讓他太得意。
「因為我想你……」他低頭啄吻一下她翹挺的鼻尖。「我擔心你一個人在香港會無聊,所以過來陪你。」
「謝謝你。」她踮起腳尖,吻了一下他的臉頰。
「我大老遠坐飛機過來陪你,就只是這樣啊?」他一臉不滿,稍稍使勁,讓兩人的身體緊緊實實地貼在一起。
她再吻了一下他的唇。「這樣可以了吧?」
「當然不夠!」他還是不滿足,捧起她的臉深深吻上她。
兩人親暱地纏吻著,思念的心情終於獲得撫慰,倏地一陣細微的咕嚕咕嚕聲音響起,破壞了浪漫的氣氛。
他止住吻她的動作,寵溺地輕笑著。
她糗得想挖個地洞鑽進去,肚子什麼時候不叫,偏在這時候鬧起空城計,咕嚕咕嚕地叫,好丟臉啊!
「老天,這麼浪漫的時候,你居然給我肚子餓。」他故意以受不了的口氣說。
「我從早上十點開會到現在,只吃一個餐盒,當然肚子會餓。」她嘟起嘴解釋。
「算了,我先帶你去吃飯,回來再進行我的『客房服務』。」陸守禹心不甘、情不願地將「服務計劃」延後。
她白皙的臉頰因為他熱情的暗示,再度泛起羞窘的紅潮,怯怯地推開他的胸膛,轉身從行李箱中取出一套輕便的服裝,走進浴室裡。
他坐在沙發上,看到桌面上散落著講義、筆記本等資料,隨手整理了一下,又拿起一張便利貼,在上頭寫上幾句關心的體己話,悄悄地粘貼在她的文件夾上。
他總會在生活上的小細節,留下愛情的痕跡,讓她知道他對這段感情的重視與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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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守禹帶著汪恩綺到「鏞記酒店」享用知名的飛天燒鵝,用餐結束後,兩人在市區逛了一會兒,接著又乘坐山頂纜車上太平山看夜景。
從山頂往下看,可以俯瞰璀璨華麗的香港島和美麗的維多利亞港。
夜幕低垂,冷冽的寒風襲來,陸守禹體貼地將她環抱在胸前,用大外套包裹住她纖細的身軀。
恩綺看著眼前美麗的景致,戚覺浪漫得有些不真實。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上太平山頂時,整個看台上都是成雙成對的情侶,只有她一個人是孤伶伶的,相比之下更顯得悲傷。
強勁的寒風吹來,她冷不防打了個噴嚏。
陸守禹轉過她的身子,睇著她被凍紅的臉龐。「都眼你說今天太冷了,不要上山,現在感冒了吧!」
「就算是感冒了,我也覺得很值得。」她開心地看著他,水亮的眼眸中漾滿柔情。「謝謝你帶我來看夜景,替我完成這個小小的夢想。」
「大美女,你的夢想會不會太小了一點,就只是上太平山看夜景?」他對於她渺小的夢想感到不可思議。「我還以為像你這麼好強、驕傲的女生,會立志當個女強人?」
「我的心願一直都很小、很單純。」她頓了頓,欲言又止。「我跟你說一件事,但你聽了不要不開心哦……」
「好。」陸守禹撥弄著她被冷風吹亂的長髮,喜歡極了她純真靦覜的模樣。
「其實這是我第二次上太平山。」她開始回憶過往的情景。「在三年前我剛和劉克澤在一起的時候,就很希望能夠來香港玩,可是那時候我還只是小組員,薪水很少,又要幫忙我姊負擔小熙的學費……
「好不容易我偷偷存夠錢,能夠讓兩人來香港旅行,還訂了最高級的半島酒店,哪知道在出國前一個星期,我發現他跟其他女人在一起……」
「傻瓜……」陸守禹心疼地將她摟在懷裡。
「我還是依照行程,一個人來香港、一個人上太平山看夜景、一個人坐在半島酒店暍下午茶、一個人到海洋公園……」
結果在三天兩夜的旅行裡,再美麗的風景映入她泛著淚光的眼底,都扭曲變形成為心裡最痛苦的記憶。
陸守禹可以想像那個畫面,一個二十初頭的小女生,對愛情的美好憧憬在瞬間被踐踏摧毀了,難怪她會不敢再談感情。
「以後你想來香港,我就陪你來,我帶你來這裡看夜景、帶你去半島酒店喝下午茶、帶你去海洋公園。」他撫著她冰冷的小臉,低頭溫柔地親吻她的額頭。
再次回想起這段往事,恩綺以為自己會哭、會像以前那般心痛,結果她沒有,語氣平淡的好像在陳述一件與自己不相關的事情。
現在她才發現,原來陸守禹的愛治癒了她心裡的傷,讓她重新找回那個對愛情執著單純的自己。
「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她揪住他的衣襟,踮起腳尖,在他的嘴唇上輕輕一吻。
「忘記那些不愉快的事,從現在起,我們一起創造屬於我們兩人的甜蜜記憶。」他的目光溫柔得教人心醉。
「好。」她點點頭,漾出一抹笑容。
陸守禹環住她的肩膀,兩人近得沒有一絲距離,臉頰貼靠著臉頰,笑得十分燦爛。
他掏出手機,按下快門,襯著燈海燦爛的維多利亞港,兩人甜蜜的笑容定格成為、永恆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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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期三天的「亞洲廣告展」結束後,陸守禹和汪恩綺在香港停留的最後一晚,他們決定到「蘭桂坊」喝酒。
原本酒量就不是很好的她,喝了酒更像個任性的小孩,完全沒了平日優雅矜持的氣質,白皙的臉頰因為酒精而變得紅撲撲,格格地笑個不停,也不知道在高興什麼,就覺得心情好愉快。
離開「蘭桂坊」後,他們搭Taxi回到下榻的飯店,陸守禹掏出幾張鈔票遞給司機,扶著醺醉的恩綺下車。
她踩著微醺的步伐,在陸守禹的攙扶下定出電梯,回到房間內她便帥氣地踢開高跟鞋,光著腳丫踩在地毯上。
「小姐,你也太High了吧,連鞋子都亂丟。」陸守禹跟在她的身後,替她把踢飛到桌腳邊的高跟鞋撿起來,整齊地擺在一旁。
「幹麼整理……」她扯掉圍巾和外套,維持一貫瀟灑的姿態,隨興堆疊在單人沙發上。
陸守禹順手將移位的電話、酒杯和桌面都整理好,又將雜誌歸位。
恩綺坐在床沿,輕晃著美麗的小腿。「你的『職業病』又發作了,看到飯店亂亂的,不整理好像會很難過。」
「是你們這些旅客的生活習慣太差。」他忍不住嘮叨,明明看她住的公寓都整理得很乾淨,怎麼一出來旅行就變了樣?
「可以請房務人員整理啊……」她說得理直氣壯。
陸守禹回頭看她,墨黑的眼神變得專注,性感的唇噙著一抹挑逗的笑容。「你在暗示我什麼嗎?」
「我哪有在暗示你什麼。」她迎上他熾熱的眼眸,忽地想起之前兩人親密的對話,臉頰頓時一片燒燙,像蘋果般紅了起來。
他緩緩走近她,徐緩地俯下身,將她困在床榻與他的胸膛之間,低低地笑道:
「我忽然想起,我的『客房服務』好像才進行到一半……」
他的欺近讓她感受到一股熾熱又危險的侵略氣息,伸出一根食指抵在他的胸前。「不用了,你已經服務得很周全……」
「千萬不要跟我客氣……」他的唇邊揚起了一抹曖昧的笑,輕柔地撥開她額前的髮絲,凝睇著她微醺的眼眸。
恩綺感覺到他熾熱的目光迸發出一股熱力,炙燙得彷彿要將她燒融般,她不安地往後退,整個人反而落入他的箝制。
他攔腰將她抱起,丟進棉被堆裡,栗悍地抽掉皮帶、襯衫與長褲,露出偉岸精壯的身軀。
他結實的男性體魄充滿了威脅與美感,深邃的眼眸騰燒著兩簇欲焰,明明白白地昭示著他的熱情與慾望。
他俯下身,曖昧地貼近她的唇辦,輕聲低喃。「主人,請不要客氣,盡情地享用你的小奴隸……」
她被他甜蜜又頑皮的情話給逗笑了,他霸道地乘機覆住她的唇。
他把對她的愛化成綿密的吻,落在她的眉心、翹挺的鼻尖、紅潤的嘴唇。
在他熱情的撩撥之下,她感覺到一股陌生的慾望自小腹竄出,熱意蔓延燃燒著她的每一寸肌膚。
他的俊臉滲出苦苦壓抑的汗水,粗喘的氣息拂過她的臉,他附在她的耳畔,輕咬著她小巧的耳垂。「我要你……」
她迷濛的水眸對上他瀰漫溫柔情意的雙眼,想起兩人從相識之初的劍拔弩張,到他真摯無悔的付出,撫慰了她曾經被愛傷害的心,她漸漸地放棄了矜持,雙手攀住他的頸項,回應他的熱情。
她無助地閉上星眸,感覺到他緊繃的身軀密密實實地圍抱著她,彷彿要把她融入他的身體似的。
他挺身,突如其來的疼痛感教她劇烈地喘息。
「痛……」她的指尖不自覺地陷入他的背部,皺起了眉心。
「對不起……」他憐惜地親吻著她,直到她的身體適應了他的存在後,狂野地放縱自己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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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區巷弄的一間複合式餐廳,白天販售義式餐點,晚上九點之後則是變成酒吧。
鄺楚南是這家店的股東之一,因此常有許多廣告人在此出沒,久了就成為大家聚會的場所,也是八卦集散地。
雖然各家廣告企劃在廠商比稿會議上廝殺成一片,但是圈子就這麼小,流動率又高,來來去去,昨日的敵人有時候也會在明天成為同事。
出了比稿會議,常會看見在前一刻爭得你死我活的兩派人馬,下一刻立即變成哥倆好共同飲酒,一起聚在這裡吃飯聊天。
而今晚「藍韋廣告」的蘇憶芬因為下週末即將進入禮堂,特地包下整間餐廳,舉辦熱鬧的單身派對。
康曉緹死命拉著汪恩綺來到餐廳外。「組長,你就大方一點進去嘛……」
「算了,你幫我把禮物拿給她就好了,我還是不要進去了。」恩綺覺得去參加前前男友劈腿對象的單身派對很奇怪。
「組長,沒關係啦,人家憶芬學姊都寄邀請卡給你了,你怎麼那麼小家子氣。」康曉緹硬是將她拉到門口。
「我進去她逮到機會一定會『酸』我。」她實在不想看到蘇憶芬得意的表情。
「組長……」康曉緹皺起眉頭,不解地說:「我覺得你們兩個人很奇怪,明明你跟憶芬學姊認識將近十年的時間,可是她介入你跟學長的戀愛關係不到十個月。」
「介入就是破壞人家的愛情,與時間的長短無關好嗎?」
「憶芬學姊是你的同學、朋友、同業、前前男友的劈腿對象,有這麼多身份可以選擇,你為什麼老是要記住最差的那個呢?」曉緹對她曉以大義。
恩綺頓時語塞,明明她跟蘇憶芬早就跟「劈腿男」老死不相往來,但不知道為什麼,兩人卻莫名其妙地變成競爭對手,好像非得要證明自己比對方優秀。
尤其進了廣告圈後更是明顯,在這個圈子就像賽跑一樣,永遠都在競爭,大家都好強爭勝,比稿要贏、提名得獎要贏、連玩遊戲也要贏,造成了她不想輸的心態。
「進來啦!」曉緹拉著恩綺的手,推開門扉,轉頭對她說:「禮物要自己送才有誠意。」
才剛進入餐廳,在玄關處就看到蘇憶芬熱絡地招呼大家入座,參加派對的賓客不只有她的同事、大學同學、連一些平常有合作的廣告製作公司的朋友都來了,顯示出她的交友廣闊。
「憶芬學姊,我和組長特地來跟你說聲恭喜。」曉緹揚起熱情的笑臉,硬是把恩綺拉到蘇憶芬的面前。
兩人互看對方一眼,氣氛忽然變得有點尷尬。
「組長有禮物要送給你,是她特地從香港買回來的哦。」曉緹努力地炒熱氣氛。
早已經到場喝過一輪的馬恬欣,看見兩人彆扭的模樣,立即將她們帶進角落的包廂。
「我想你們應該有很多話要聊才對。」馬恬欣對兩人說道,硬是替她們製造出一個獨處的空間。
曉緹掩上包廂的珠簾,擔憂地看了兩人一眼。「恬欣姊,她們兩個人會不會打起來啊?」
「拜託,要是她們兩人會打起來,早在大學時代就打起來了,不會留到現在。」馬恬欣笑著說。
「是這樣的嗎?」曉緹光想兩人的年紀加起來超過五十歲,但鬥起嘴來的程度比五歲小孩還幼稚,還是很不放心。
「一個要當十二月新娘,一個正在熱戀中,你說她們有什麼理由打起來?」馬恬欣搭著她的肩。「走,我們去跟小張他們拚酒,讓那群傢伙見識一下什麼叫酒國英雌。」
「我要是喝醉了會被我男朋友罵耶……」曉緹皺著臉哀求。
不過沒有用,可憐的康曉緹幾乎被高挑的馬恬欣拎著走,往鬧成一團的吧檯走去。
小小的串珠裝飾在門框上,圍成一個隱密的空間,包廂外喧鬧成一片,包廂內的氣氛卻顯得有些僵凝。
恩綺看著坐在對面的蘇憶芬,平常她的「酸人語錄」可是比萬言書還長,但現在卻一句都說不出來。
仔細想想,她真的有那麼討厭蘇憶芬嗎?好像也沒有,只是兩人同在一個圈子裡,各自進入不同公司,自然而然就成為競爭對手了。
恩綺忽然想通了,今天她在工作上的表現會這麼出色,有一部分原因要感謝蘇憶芬的「刺激」,因為她是一個難纏的對手,才會讓她拚命地想要往上爬。
她咧出一抹笑容,將手裡的紙袋遞給蘇憶芬。
「恭喜你要結婚了。」恩綺輕笑著恭喜。
「謝謝。」蘇憶芬看著她,也跟著笑出來。
「這是我送你的結婚禮物,希望你會喜歡。」
看著包裝精美的禮盒,再抬頭看看她,蘇憶芬感性地說:「對於以前我們在大學時期發生的事,我欠你一句對不起,但我一直都沒有勇氣說出口。」
「有沒有那句對不起,對我而言都不重要,因為過去發生的那些事,只是我人生旅程中的一幕風景,不是生命的全部。」恩綺也變得感性起來。
「所以你不討厭我了?」蘇憶芬問道。
「應該吧!」
「那我們算是朋友嘍?」
恩綺仔細地想了一下才回答。「我覺得比起朋友這個身份,你更適合當我的對手。」
「對手……」蘇憶芬體悟出她話裡的意思,認同地點點頭。「我也覺得我們比較適合當對手。」
「所以除了工作之外,在感情上我們一定也要努力比對方更幸福才行!」恩綺真誠地說,算是一種另類的祝福。
「就這麼約定,我們要努力比對方更幸福。」蘇憶芬點頭附和。
兩人相視而笑。
驀地,包廂的珠簾再次被撩起,發出清脆的叮噹聲,一抹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桌邊,兩人不約而同地抬起頭看向不速之客。
「劉克澤——」蘇憶芬認出他是汪恩綺的前任男朋友,當然也聽過他精采的風流韻事。
他盜取汪恩綺的廣告企劃案一事她也有耳聞,因為當他製作的廣告在電視上播出來時,她立即發現這是汪恩綺和她參加「喜恩奶粉」比稿會議的作品。
恩綺怔愣住,別開臉不想看他。
「你來這裡做什麼?」蘇憶芬率先質問。
「我有點事要跟恩綺談談。」劉克澤越過蘇憶芬,逕自拉開椅子入座。
「恩綺,要我留下來陪你嗎?」蘇憶芬義氣十足地說。
恩綺想了下,搖搖頭。「不用了,我跟他不會談太久,等會兒我再出去找你。」
蘇憶芬走出包廂後,特地請服務生幫忙留意他們的動靜。
包廂內,恩綺瞥了劉克澤一眼,一臉嫌惡。「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
「我在你公司樓下等你下班,看見你跟康曉緹進來這裡,所以就跟著來了。」
恩綺冷冷地看著劉克澤,在他的臉上看不到昔日的神采飛揚,只剩下滄桑的狼狽。
「恩綺,這次你一定要幫幫我!」劉克澤握住她的手,放低姿態地懇求著。
「全世界只剩下你能幫我了……」
她用力地抽回手。「劉克澤,你把我想得太厲害了,我能幫你什麼呢?」
「你應該知道我接了『怡寧奶粉』的廣告案……」劉克澤使出悲情攻勢。「我知道私下拿走你的資料是我不對,也知道過去是我辜負你……」
當「怡寧奶粉」的廣告播出來後,他曾經接到鄺楚南的警告電話,才知道當時兩人相約的咖啡廳內有安裝監視器,他的一切動作都被拍了下來。
「不要再談過去的事,我不想聽。」恩綺努力和他劃清界線,如果可以,她希望能用一塊橡皮擦抹去他在她人生的那段記憶。
「好,那我們就談正事。」劉克澤頓了頓,繼續說:「現在整個廣告界都在傳我偷了你的企劃案,連『怡寧奶粉』的人都在查這件事。」
「你從我的電腦裡拿走的那份企劃案,是我當初參加『喜恩奶粉』比稿的作品,我想當時有參加比稿會議的人都會有印象。」
「我不管那麼多,現在你只要出來替我背書,向『怡寧』的廠商說那支廣告是你過來支援我,替我企劃的……」劉克澤企圖想出解套方法。
「那根本不是事實!如果我出來為你背書,不只是欺騙『怡寧』,也會讓我丟掉工作。」恩綺沒想到他竟然那麼自私,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毫不猶豫地毀掉她。
「恩綺,我知道這樣的要求很過分,但是『怡寧』已經向各大電視台買下廣告時段,如果撤下來的話,我的公司要賠上近千萬……」劉克澤動之以情,希望苦肉計能奏效。
「那與我無關。」恩綺冷著臉撇過頭。
「那你把咖啡廳裡的監視錄影帶還我就好,這個要求不過分吧!」劉克澤又提出另一個要求。
「帶子不在我手上。」
「那在誰的手裡?」劉克澤緊張了起來。
「在總監那裡。」
劉克澤的心涼了一截,這表示他的生殺大權全都握在鄺楚南手裡。
「幫我把它要回來好嗎……」劉克澤垮著臉哀求她。
「你自己去跟他要。」恩綺激動地拒絕。「這件事情差點把我害慘了,我不想再蹚渾水了。」
「你就不能看在過去的情分上,再幫我這一次嗎?」劉克澤拙住她的手,擋下她急欲離去的步伐。
她回頭瞪著他,冷冷地說:「如果你不健忘的話,應該會記得你是怎麼背叛我、傷害我……」
「你要見死不救?」劉克澤不敢相信她會如此絕情。
「我救不了你。」恩綺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包廂,留下一臉忿恨的劉克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