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我呀?」
冰霧呵呵一笑,隨著眾人走向蒼鬱樓。
「我才沒有想你呢!我只是怕你再不回來就沒人管得住雲那匹脫韁野馬了。」凌子夜紅著臉蛋反駁。
「雲?他又怎麼了?」
聞言,冰霧一臉不解,而未言與宇文天雅也有滿肚子的疑惑。
「就、就是……」
冰霧看著凌子夜的臉蛋越來越紅,心中大感不妙,他趕緊衝進蒼鬱樓。
只見凌雲伸長小手,嬌媚地拿著一塊糕餅,哄著一位坐立難安的男人。
「凌雲,你這是在做什麼?」冰霧頭疼地按著自己的額頭。
他、他可人的凌雲是什麼時候染上這樣子的「惡習」了?
「冰霧!」凌雲立刻丟掉手中的糕餅,衝到他面前,「你總算回來了!」他看著一臉難以置信的末言、宇文天雅,興高采烈地說著:「還有末言、天雅呢!」他拉住末言,呵呵地笑著,「末言,那件事辦得如何了?」
末言愣住了,他只剩下點頭的能力,無法回神的他,目光直視著方才凌雲百般討好的那個男人。
凌雲疑惑地順著眾人的目光看向那個男人,他難掩得意地大笑,「他可是我的親親愛人呢!冰霧,他比你好多了吧?」
「這、這人……」冰霧瞪大眼睛看著他,困難地嚥了口口水,嗓音粗嗄地道:「他、他不是……」
「他是呀!」凌雲笑瞇瞇地回答。
冰霧則是受不了打擊地往後退了一大步,用力地眨了幾下眼,發現這是個事實後,他大聲嚷道:「凌雲!這次我絕對不會幫你!」
他絕對不蹚這渾水,他還想多活幾年,與子夜過甜蜜的生活呢~
他見鬼似地跑回哭院,而旁人也一哄而散,只剩下嘟著小嘴的凌雲,以及那個一臉尷尬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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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言,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宇文天雅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末言點點頭,把包袱裡的東西一一地放回原位。
「那我想問……你當初為什麼要那麼做,你的武功明明很好的。」宇文天雅疑惑地盯著他。
末言停下手中的動作,望了他一眼後才道:「因為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
「嗄?」他一臉詫異的看著末言,「那樣做就能知道了嗎?」
末言點點頭,「因為冰長老說你是個貪生怕死的人,所以你若敢去,我就可以相信你是真心的。」
「哦!我貪生怕死……」宇文天雅自然地接話,但隨即發覺不對勁地說:「等一下!為什麼說我貪生怕死?」他要抗議!末言怎麼會有這種錯誤的觀念?
「你不貪生怕死嗎?」末言皺起眉頭,認真地看著他。
「我當然……」宇文天雅正想替自己辯駁時,卻突地想到如果他反駁的話,末言不知道還會用什麼可怕的方法來證明自己的真心……
望著一臉認真的末言,宇文天雅只好將淚水往肚子裡吞。
他無奈地道:「是!我是貪生柏死之徒。」唉!真是無奈!
聞言,末言繼續手上的動作,沒多久後,他轉過身語重心長地道:「天雅,人有時候不可以貪生怕死,畢竟有些事是不可不為的。」
「我知道。」宇文天雅皮笑肉不笑地應道,隨即想到一件重要的事,他不滿地問:「冰王爺是什麼時候跟你講我是個貪生怕死之徒?」他問得咬牙切齒,但為了怕末言不回答他,他還是帶著一貫的優雅笑容。
「就是在你對我亂來,被我趕出去的時候。」
當時他煩惱得不得了,但冰長老聽完他的抱怨後就斬釘截鐵地說道——
末言,你喜歡天雅!
他嚇了好大一跳,但冰長老接著說出來的話卻句句有理,讓他想不承認都不行,而冰長老也很好心地要幫他確認天雅的心意,不過唯一的條件就是要他開口喊娘;因為他實在很想知道天雅是不是真的喜歡他,於是他答應了,所以他才會留在那些壞人那裡,陪他們浪費時間。
「你是說……我做到一半,被你趕出來的時候?」宇文天雅,歎氣都懶了,可想而知……這分明是有預謀的!
「對。」末言回答得毫不遲疑。
這話讓宇文天雅聽得垂頭喪氣,為了他們將來的幸福,他還口盡快想個辦法把末言騙回大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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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著假山的飛亭,宇文天雅與末言優閒地品著上等佳釀,這一幕再普通不過的畫面卻讓路過的奴僕們一再地停下腳步觀望,等到警告味十足的目光射了過來,他們才回過神來,趕緊離開。
見奴僕們都離開後,宇文天雅才沒好氣地啐道:「看什麼看呀?沒看過我伺候人呀?」
他不悅地看著專心拭劍的末言,在末言把劍收入劍鞘後,他立刻扯出笑容,又倒了杯酒遞到末言面前。
「言,你累了吧?先休息一下。」
末言神情古怪地看著他,「你幹嘛一直灌我酒?」末言只要一抬頭,就會見到宇文天雅為他倒好一杯溫酒,在宇文天雅可憐兮兮的目光下,他不得不把酒喝了,但他已經連續喝了幾十杯,末言再也忍不住地發問。
「我只是在伺候你嘛!」總不能說他是為了獲得末言的注意吧?
末言挑起眉,不以為然地放下寶劍,又喝起酒來。
見末言終於忙完的宇文天雅鬆了口氣,暫時不會有什麼東西可以搶走末言的注意力了,他盯著心情還算不錯的末言,小心翼翼地問:「末言,你要不要到我的故鄉瞧瞧?那裡山明水秀……」
「你是指冰長老的故鄉嗎?」見宇文天雅點頭後,末言又道:「我不要!冰長老好不容易才從那裡逃了出來,我想大理一定不是什麼好地方。」
宇文天雅翻了翻白眼,心中暗暗咒罵冰霧,勉強扯出笑容,「怎麼會呢?大理真的很美,而且我已經好幾年沒回去了,說實在的,我還挺想念那裡的。」
「你想回去?」末言的臉色變得有點奇怪。
「當然。」宇文天雅用力地點著頭。
只見末言嘟起嘴、撇開眼,他悶悶地說:「那你就回去呀!你不要管我了!」早知道昨晚就不暗天雅「亂來」了,末言突然覺得心無緣無故地疼了起來。
知道末言誤會了,宇文天雅無力地垂下雙肩,深吸一口氣後,他認真地道:「末言,你當然要隨我回去。」
「為什麼我要跟你回去?」末言的聲音變得尖銳,「你要回去就自個兒回去!」
「言,我的意思是……」
宇文天雅的話被一陣爽朗的笑聲給打斷了。
「呵呵……聽你們講話真有意思!」
冰霧漾著笑容,一把拉起跟他一起偷聽的凌雲。
一點也不感到羞愧的凌雲連忙附和:「沒錯!」他看著還在生悶氣的末言,著實覺得這樣子的末言可愛極了;他拉著末言,用軟軟的聲音哀求:「言,如果天雅不要你了,你再來陪我『亂來』好不好?」
這話讓末言的俏臉登時泛紅,而宇文天雅則是氣得七竅生煙。
他趕緊把末言拉了回來,對凌雲惡聲道:「言是我的,你別肖想!」
本來還很害羞的末言聽了這些話,生氣地推開宇文天雅,氣悶地說:「我才不是你的呢!你要回大理了。」
見宇文天雅無力地歎了口氣,冰霧難得好心地幫他說話。
「末言,天雅的意思是要帶你回去見他父母。」
雖然天雅的父母都過世了,但天雅都離開大理好幾年了,也應該回去上個香,以免老人家在天之靈還不放心。
這話讓末言愣住了,見宇文天雅投給冰霧一記感激的眼神,他懷疑地問:「是真的嗎?」
宇文天雅點點頭,這是原因之一,另一個原因是他想帶末言回大理看看,這樣末言就會知道他在大理的地位有多崇高,他才不會老被末言看不起。
他覺得心酸地歎了口氣,他在大理可是能呼風喚雨的,此外仰慕他的人更是多得數不完;但沒想到到了中原,卻被價值觀極奇怪的愛人說成廢物,反而不如凌門裡那些徒有一身好武藝的粗壯男人,這樣的說法教他如何服氣?他也是有本事的!
「可是……」末言為難地看著凌雲。
「別看我,我可是准了。」凌雲又道:「不過你們要幫我去問問鄩宇愷那傢伙什麼時候要回來!」
說實在的,他每天都看見末巫那個粗人,在房裡面對幾百本會讓他頭昏腦脹的帳簿猛擦冷汗,他敢說若是鄩宇愷再不回來,末巫以後就是擦眼淚了。
「宇愷?」冰霧挑起眉,「他去大理了?」那小子跑去大理做什麼?
凌雲泛起甜笑,「還不是你三弟太傻了,堂堂一個王爺竟會連三餐都吃不飽!所以我就派宇愷去幫他整頓財務。」
他實在懷疑冰旭日是怎麼過日子的,身為王爺應該每日穿金戴銀,但他卻老穿著一件破衣裳,還聲稱這是他最體面的衣服了;而且他剛來凌門吃第一餐飯時,還眼泛淚光說他凌雲是個大好人!
想起當時凌門人目瞪口呆的傻氣模樣,凌雲露出難得的純淨笑容,冰旭日大概是世上唯一一個會稱讚他是好人的人。
「你派宇愷去?」冰霧十分驚訝,他現在就可以想像宇愷被旭日氣得頭頂冒煙的模樣了,精明的宇愷對上憨厚到不知變通的旭日?或許他得派人去安撫一下應該在回凌門路上的宇愷。
「有什麼不對嗎?」凌雲追問。
冰霧搖搖頭,對字文天雅道:「天雅,我那笨弟弟就交給你開導了。」
連他都懶得跟那個死腦筋的弟弟溝通了,他實在很難想像宇愷過的是什麼日子。
聞言,宇文天雅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正想拒絕的他,卻看見末言一臉的不認同,他想起了末言前幾天所說的話——人不可以貪生怕死。
無奈的他,還是硬著頭皮答應了,而未言則是滿意地漾開微笑。
「這樣就好!」冰霧呵呵地笑著,「那就交給你了。」語畢,他就拉著凌雲離開,不打擾他們小兩口。
宇文天雅看著冰霧及凌雲的背影,歎了口氣。
開導三王爺?冰王爺都做不到的事卻要他去?唉!談何容易呀……
*〈情鍾凌門〉系列——
1.好奇孟曇如何纏得真愛,請翻閱紫籐集B139《帝王的情禍》
2.欲知冰霧為何陷入苦戀,請鎖定紫籐集B146《總管的秘密》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