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問看吧,說不定老闆正好在裡面,沒聽到開門的聲音。」俊朗男子淺笑道。
還沒揚聲詢問,身後驀地傳來一道聲音。
「你好,請問有什麼需要我服務的地方嗎?」
「哇!」小女孩差點驚跳起來。
俊朗男子轉過身,瞧見了一個俊美絕倫、穿著正式、蓄著一頭絲緞般柔順長髮的年輕男子,「你是老闆嗎?」
「真的非常抱歉,我嚇到小妹妹了喔。」俊美絕倫的年輕老闆一臉歉意地道:「我是寵物情人專賣店的老闆,我叫奔月。先生貴姓?」
俊朗男子頷首道:「辛轍。」
小女孩餘悸猶存地拍拍胸口,「叔叔,你走路都沒有聲音的喔,嚇死人了。」
「對不起,叔叔不是故意的,下次改進。」
小女孩很快就忘了剛剛的驚嚇,又東張西望起來,她納悶地問:「老闆叔叔,這裡不是寵物情人專賣店嗎?你要賣的寵物呢?我想要養一隻黃金鼠。」
「在裡面,請跟我來。」看了辛轍一眼,奔月黑瞳中閃過一抹精光,旋即轉過身帶路,披散在背後的長髮畫出一道優美的弧度。
辛轍朝小女孩伸出手,「走吧。」
「嗯。」小女孩乖乖地將小手交到他的大掌裡。
奔月領著他們穿過彎曲昏暗的走道,來到一個空氣中飄散著薰香的寬敞房間,房間內擺放了十來個大小不一的籠子和四張檜木椅,籠子裡有好幾種不同種類的囓齒目動物。
一個眼睛細長的帥哥和一個看來怯生生的妙齡少女也在房內。
「有客人啊。」月泱嗓音溫和低柔,十分悅耳好聽。
那妙齡少女用無辜的眼神瞅著他們,纖細的身子悄悄地往他身後挪過去。
「嗯。」奔月點點頭,「麻煩一下,幫我泡兩杯咖啡來。」
「好的。」他立即舉步走出房間。
「泱,等等我。」少女慌忙地跟了出去。
「兩位請坐。」奔月擺擺手指向檜木椅。
「謝謝。」卒轍依言落了坐。
小女孩興奮地瀏覽每一個籠子裡的可愛小老鼠,情難自禁地嚷嚷道:「舅舅,它們都好可愛喔。」害她好想把它們都買回去喔。
彷彿看透了外甥女的心思,辛轍溫和卻堅定地聲明,「米雪兒,你只能挑一隻帶回去。」這已經是他最大的容忍限度。
米雪兒噘起嘴,「好嘛、好嘛。」她的目光又回到面前的籠子,一個一個仔細地看過。
忽然,她的腳步停頓下來,認真地和籠子裡豎立起渾身短毛的黃金鼠對視。
月泱端了兩杯冒著香氣的咖啡進來,「兩位請用。」那怯生生的少女依舊尾隨在他身後。
「謝謝。」辛轍發現外甥女的異狀,「米雪兒,怎麼了?」
她頭也不回地道:「舅舅,這只黃金鼠好像在看我,而且它全身的短毛都豎立起來了,看起來好像不怎麼高興。」她像發現新大陸一般,「老闆叔叔,籠子的門沒關耶,它不會亂跑嗎?」
「不會。」那一扇小小的門是關不住月炎的。
是米雪兒的想像力太豐富了吧。辛轍不以為意地順口回答,「它大概是希望你能把它帶回家。」
「真的嗎?」米雪兒轉頭向舅舅求證,然後一回頭,她看見那只黃金鼠在噴氣耶,好像不怎麼認同舅舅的話的樣子。它一定很聰明。
辛轍點點頭,「我想應該是這樣沒錯。」
「啊……」怯生生的妙齡少女欲言又止。
月泱輕拍她的肩膀,柔聲安慰道:「怯兒,別擔心,事情還沒決定,也不一定會是炎啊。」
「可是……」月怯兒聲如蚊蚋。
「著急也沒用,不是嗎?」月泱溫吞吞地道。
卒轍沒理會他們兩人的對話,「米雪兒,你決定好了嗎?想要哪一隻?」
東瞧瞧西看看,米雪兒思索了好一會兒,終於作出決定。「我喜歡這一隻看起來很有精神的黃金鼠。」
他沒有意見,「老闆,這一隻黃金鼠多少錢你願意割愛?」
「泱……」月怯兒著急地望著月泱,不知該如何是好。炎如果真的被買走,那……以後他們就不能天天見面了。
月泱知道她在煩惱離別的事,「以後你要是想念炎,就去找她啊。」
奔月低頭對上籠子裡黃金鼠那不甚友善的視線,她彷彿在說——你要是敢賤價把我賣出去就定著瞧。他抬起頭微微一笑,「這一隻黃金鼠的名字叫作月炎,月亮的月、雙火炎,她很聰明,但是脾氣有點火爆,而且價值不菲……如果辛先生要改變主意也無妨。」
「它有名字了喔。」米雪兒的神情裡透露出一絲失望,她原想自己幫它取個名字的說。「我想叫它別的名字耶。」
奔月似笑非笑地揚起嘴角,「這恐怕不行。」
「為什麼?」她一愕,想不透其中的原由。「老闆叔叔,我們把它買回去之後,想幫它取什麼名字是我們的自由,不是嗎?」
他清了清喉嚨,「正常來說是這樣沒錯,不過我剛剛說過了,月炎很聰明,她不喜歡別人幫她亂改名宇。」
再聰明也只是一隻黃金鼠而已。辛轍眼中閃過一抹狐疑。一隻黃金鼠能貴到哪裡去?「請開個價。」
奔月唇際的笑漾深,下疾不徐地開價,「一萬塊。」
什麼?一萬塊?!他簡直不敢相信耳朵此刻所聽見的,這個老闆看起來很正常啊,只不過是臉色太蒼白了點,怎麼說起話來這麼誇張荒謬?一隻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的黃金鼠竟然開價一萬塊?
「老闆,這個價錢是不是超出一般的行情價太多了?」區區一萬塊,他不是付不起,但是沒有必要讓人當凱子海削一頓。
奔月的笑容裡隱約透出一絲神秘,「辛先生,我敢保證這個價錢很合理,月炎不只值這個價,不過買賣這種事不能勉強,還是得雙方你情我願才不會有爭議,除了月炎,你們還有很多選擇。」
「它是經過比賽得名,或是有血統證書的名鼠嗎?」辛轍笑笑地揶揄,轉頭問外甥女的意見,反正要養的人不是他。「米雪兒,你自己決定。」
她想了一下,「我想要它。」
他沒再多說些什麼,準備要付錢了。「就是它了,麻煩你準備一下。」
「不急,請等一下。」奔月長身而起,「我還有點相關事宜需要跟辛先生提一下,我們到前面談談吧,談妥之後,我就會把月炎交給你帶回去。」
還有相關事宜要談?想不到養一隻黃金鼠這麼麻煩。辛轍這一次算是開了眼界,「米雪兒,我們到前面去,老闆叔叔有話要跟我們說。」
「說什麼?」米雪兒好奇的問。
「大概就是要怎麼照顧黃金鼠之類的注意事項吧。」不然還會有什麼?
「喔。」她乖乖地跟過去。
辛轍和米雪兒在奔月的帶領下,走進另一間充滿中國古典風格的房間。
「請坐,米雪兒,等會兒你別又被嚇到喔。」奔月微笑示意,隨即話鋒一轉,「逐日,別在這兒偷懶,快點泡茶去。」
米雪兒納悶地四下打量,老闆叔叔在跟誰說話啊?
一個穿著唐裝式背心、中國風東口褲,腳下蹬著涼鞋的美少年,突然從椅子後面蹦了出來,「是,遵命。」
「哇——」雖然老闆叔叔事先提醒過了,她還是再次受到驚嚇。他是鬼啊,怎麼這樣無聲無息地忽然冒出來!
辛轍總覺得這家寵物情人專賣店神秘兮兮的,還有種說不出來的詭譎。「老闆,你想跟我談什麼?」他還是快點付錢,然後帶那只黃金鼠離開這兒吧。
奔月卻提出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請問你結婚了嗎?」
結婚與否跟飼養黃金鼠有什麼關係嗎?雖然覺得古怪,他還是回答,「目前還是單身。」
很好,很好。奔月頷首,「你會走進敝店就是有緣,會選上月炎更意味著你們之間有奇妙的緣分,希望你能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先聽聽看再作決定。
「你得先答應我,將來不會隨便遺棄月炎。」每個進來選購寵物的客人都得答應這個條件,不然就不用再談下去了。
「米雪兒,老闆叔叔說的話,你聽見了嗎?」這個要求很合理,有太多人養寵物都是一時興起,三分鐘熱度過了之後,興趣漸漸消退也就失去照顧的耐心,流浪狗、流浪貓、流浪龜……諸多的問題也油然而生。「買了月炎之後,你要照顧它一輩子喔。」
米雪兒用力地點點頭,「好。」
奔月笑著澄清,「不好意思,因為你是付錢的人,所以我要的是你的承諾。」
此時,逐日端了三杯飄散著淡淡清香的茶進來,「請用茶。」
這個名叫逐日的美少年和老闆奔月都有著俊美的五宮,但蒼白的臉色配上相形之下紅潤得過火的紅唇,感覺有點奇怪。
「謝謝。」辛轍也只好答應做連帶保證人,「我答應你。現在是不是可以告訴我們關於飼養黃金鼠的方法和注意事項了。」
奔月噙著笑,「那當然。」頓了一下,他轉頭吩咐逐日,「去幫月炎準備一下,等等辛先生要帶她回去。」
月炎要走了!怯兒一定會很傷心。「好,我這就去。」逐日的腳跟立即一轉,走出房間。
「其實月炎很好養的,你吃什麼照樣給她一份就行了。」
他吃什麼就照樣給她一份?辛轍詫異地問:「老闆,你確定沒說錯?我吃什麼它就跟著吃什麼?」就算他從沒養過黃金鼠也知道鼠兒們有自己的飼料。
他再肯定不過了,「我確定,不過口味要是能清淡一點會更好。」
既然老闆都這麼說了,他照做就是。「然後呢?」
「什麼然後?」奔月不明所以。
「其他的注意事項啊。」這個老闆好像不是很專業的感覺。
「麻煩你把這張表填一填。」奔月開心地宣佈。「就這樣,沒有了。」
就、這、樣,沒、有、了?卒轍真的覺得不太妥當。
「對了,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未來本店將會不定期前去拜訪,並且提供相關的資訊交流和售後服務。」
還有售後服務?!
辛轍現在有種頭大的感覺,這是什麼怪怪寵物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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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月帶著客人離開後,月怯兒立即趴在月泱的懷裡嚶嚶哭泣,「嗚……炎要被買走了,怎麼辦……」她不想和炎分開啊。
月泱淡然地道:「怯兒,這就表示那位辛先生和炎有緣分,我們應該替她高興,希望她能找到幸福的歸宿。」天下無不敢的筵席。
「可是……」她抽抽噎噎地語不成句。
黃金鼠從籠子裡爬出來,躍下地面的瞬間幻化成一個有著紅褐色短髮、皮膚白皙的帥氣女孩,她雙手插在口袋裡,「你怎麼還是這麼愛哭啊!」她很是受不了地哼聲。
月怯兒紅著眼撲向她,眼淚仍然撲簌簌地掉個不停,「我們……嗚……就要分……分開了……」
月炎沒有防備地被她撞退了好幾步,沒好氣地道:「這是我們當初住進寵物情人專賣店時就已經簽訂好的契約,當然要遵守約定,更何況沒有你這個愛哭鬼在一旁擾人安寧,我的耳根子樂得清靜。」
「人家……都這麼傷心了……炎,你好無情……」月怯兒越哭越傷心。
她哭得她的心情煩躁了起來,忍不住地低吼了一聲,「夠了!有必要哭成這樣嗎?我又還沒死。」真是的!
月怯兒被吼得一愣,霎時忘了哭泣,「可是你就要離開這裡了,還不知道會被帶到什麼地方去……」分離在即,叫她怎麼能不傷心。
「那又怎麼樣?愛哭鬼,你有腿啊,想見我不會來找我嗎?奔月那兒會有住址。」光會哭有什麼用。
這個她也知道,只是,一想到即將和她分隔兩地,眼淚就又忍不住往下掉。「嗚……人,呃……人家不太會認路……呃……」月怯兒哭得開始打起—嗝來。
她差點忘了怯兒是路癡,就連出去逛個街也會迷路,的確不能對怯兒寄望太高,她瞥了一眼晾在一邊閒閒沒事做的月泱,「到時候叫泱陪你來不就得了。」
想一想好像也只能這樣了。「好嘛……」月怯兒吸吸鼻子,再怎麼不捨、不願意,終究還是得接受這個事實。「你有空也要回來看我和泱,還有其他人喔。」
「知道啦。」
逐日這時走了進來,「月炎,少爺要你準備一下,待會辛先生要帶你離開。」
月炎聳聳肩,「不就是這樣,有什麼好準備的?」
原本心情已經趨於平靜的月怯兒又激動了起來,「炎……」淚水瞬間盈眶。
「你不會又要哭了吧?」她都快被她的淚水淹死了。
月怯兒咬著唇搖頭,努力地把眼眶中的淚水逼回去。「好嘛,我不哭就是了。」語調裡有濃濃的鼻音和化不開的愁緒。
逐日安慰她道:「怯兒,你不用傷心啦,炎又不是一輩子都不回來了,這兒是她的家,我們是一家人,這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事實。只是時候到了,每個人都應該走向人生的另一個階段。」
月泱瞇起狹長的眼,他經常都會忘記逐日的真實年齡,看逐日用那張年輕俊美、稚氣未脫的臉龐說著那麼成熟的話,感覺很不搭軋。
「我也知道,只是……」忍不住嘛,她怎麼也沒有辦法自悲傷的氛圍裡跳脫出來,眼淚依舊像斷了線的珍珠,紛紛掉落。
逐日的雙手往臀部上一撐,豪氣地允諾道:「你別哭了,以後我有空就帶你去看月炎,這總行了吧!」
「嗯。」月怯兒這才停止啜泣,胡亂抹了抹臉上的淚。
「逐日,準備好了沒?」奔月的叫喚聲從門外傳來。
「好了,馬上就來。」逐日揚聲回答,拿起擱置一旁的小籠子,朝月炎伸出手,「來吧。」
「走了。」月炎擺了擺手,下一秒鐘立即變回黃金鼠的可愛模樣,順著逐日的掌心爬進小籠子裡。
「自個兒小心點。」月泱叮囑。
「炎……」月怯兒淚眼汪汪地尾隨在逐日身後,定到前廳。
辛轍和米雪兒早已經等在門口,只等那只名叫月炎的黃金鼠送來,他們就可以走人了。他不懂,不過只是一隻黃金鼠,那個女孩子有必要哭得這麼傷心嗎?而且要是真的那麼捨不得的話,何必擺出來讓客人挑選呢?
這種怪裡怪氣的地方實在不宜久留。
奔月接過小籠子轉手交給辛轍,「辛先生,月炎交給你了,未來的日子就請你好好地照顧她。」
老闆這麼慎重的語氣讓他有種錯覺,好像他現在是要把他的女兒娶回家似的……
辛轍甩甩頭,不能再待下去了,不然連他都要發神經了。「我明白。」
他一手提著小籠子,一手牽起米雪兒的小手,「米雪兒,我們回去了。」
「好。」米雪兒高興地應允。
「謝謝光臨。」奔月送他們到大門口,微微瞇起眼。好刺眼的陽光。
炎……月怯兒傷心欲絕,「嗚嗚……」
奔月將門關上,把營業中的牌子反轉到休息中那面。雖然熱力炙人的烈日並不會傷到他分毫,但他仍舊不喜歡火球似的太陽。中午還是休息一下好了。
他轉過身好笑地睨著月怯兒,「你還沒哭夠啊?」
「我……不想和炎分開嘛。」她還在抽氣。
「你不會要我養她一輩子吧?」他淺笑地問。「更何況她有自己的人生要過,未來你、泱還有其他人也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這兒只是他們生命裡的一個驛站,他和逐日是他們生命中的過客。
將來她也會離開這裡,和泱、逐日還有其他人分開?一股莫名的恐慌從心底竄起,「我不要、我不要和大家分開。」
奔月認真地注視她,「一輩子躲在這裡,與世隔絕,這就是你要的?」他知道她以前曾經被可惡的人類少年欺負過,所以害怕人群,但是她必須克服心中的恐懼,才能展開新的生活,擁有幸福。
「我……」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要什麼。
他希望她能好好想一想,「要是有一天寵物情人專賣店不再營業了呢?你要上哪兒去?」他並不是非要苦守著這家店不可。
「奔月,你真的打算把店收起來嗎?」她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未來的事誰都無法預料,哪天我的職業倦怠症要是發作起來,說不定會拋下這家店,說走就走。」當初他會開這家店也只是好玩,收留一些無家可歸的非人類動物,閒來無事用來打發時間罷了。
他歡迎各種非人類動物進駐寵物情人專賣店,但是進駐之前一律得簽下賣身契。不過,他會和他們情同家人倒是預料之外的結果。
「奔月,你不可以丟下我們不管。」月怯兒緊張起來。
他挑起眉,「為什麼不可以?一來我不是神,二來我們既沒有血緣關係,我也沒有虧欠你們什麼,更沒有義務背負起照顧你們的責任,不是嗎?」
她沒有辦法反駁,月怯兒知道奔月說的全都是實話,但是她已經習慣在寵物情人專賣店裡的生活,不想改變現狀。
他又道:「如果往後每個被挑中的人都像你這種想法的話,那這家店要怎麼繼續營業下去?我乾脆把店收起來算了。」
月怯兒頓時啞口無言。
奔月也不再多說的轉身離開。
逐日朝月怯兒投去安慰的一瞥,「其實少爺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他只是希望你……」
「逐日。」奔月的呼喚聲這時傳過來。
「你不要哭了喔。」逐日的腳跟隨即一轉,「來了。」
他快步追上去,「少爺,你剛剛對怯兒說的話,會不會太無情了?」
奔月淡然地道:「我只是就事論事。」
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怯兒現在肯定哭得像個淚人兒,她一定會認為少爺嫌她礙眼,要把她趕出寵物情人專賣店。」
眼角瞟過去,「你哪只耳朵聽到我說要趕她出去了?!」他只是不希望怯兒在機會和緣分來臨的時候,因為畏懼而錯失幸福。
「少爺是沒有說過那種話,可是以怯兒的個性來看,她一定會胡思亂想。」他當然明白少爺的用心。「要是她太過傷心,一直鑽牛角尖的話……」
奔月轉進一間昏暗陰涼的房間,房間內最醒目的是地上的一具黑色光亮的長形大棺木。
他覷了逐日一眼,揮揮手,「夠了,你要安慰她就去,別淨在我耳邊嘮叨個沒完。」
「是。」逐日高興地應允,轉身就要走。
「等等。」他不慍不火地出聲。
「少爺,你還有什麼吩咐嗎?」他停下了腳步。
「記得不要太多話。」
「遵命。」
「走走走,別煩我。」奔月的手一揮,黑色長形棺木的蓋子立即移開來,裡面的空間大得足以容納兩個人。
他長腿一伸,跨進黑色棺木中躺好,棺木的蓋子隨即緩緩地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