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苓用手擋住射向自己的強烈光線,眼睛微微的瞇了起來。
眼前的車子完全沒有熄火的打算,引擎的低沉聲浪在黑夜中格外清楚。
她知道這是輛價值幾百萬的名貴跑車,論速度,沒幾輛車可以贏得過它,若他輾過她落跑,大概眨眼間就可以跑得不見蹤影。
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要以為,那宛若野獸般低吼的引擎聲會突地揚高,像攫取獵物般的筆直朝她撲來。
但引擎聲並沒有如她想像般的高揚,反而在車燈熄滅後沉寂下來。
「呼……」她鬆了口氣,直視著走下車來的高大身影。
背對著燈光的他讓她無法仔細瞧清楚,只能很明顯的感受到那股自他身上飄過來的男子氣味。
「我的時間寶貴,有什麼事情找我的秘書談吧。」戚大少冷淡的開口。
「不行,明明是你闖的禍,為什麼要找你的秘書談?」嚴苓仰頭直視著他,這才發現他真的很高,此一百六十五公分高的她還要多出一個頭。
「這麼說,妳是急著要賠償嘍?」這個女人看起來一副清純的模樣,沒想到這麼貪婪。
「嗯。」她認真的點點頭。
他蹙起眉,望進她那雙清澈的眼瞳,想來外表也可以騙人就是指這樣的情況。
那雙眼眸毫無心機,若是第一次看到她,他或許會認為她是個純真可愛的女人,甚至不介意跟她來段小小的戀愛插曲。
可惜……他差點忘記女人都是貪得無饜的動物了。
不過,這麼直接表明索求的女人,他倒也是第一次碰到。
「拿去吧。」他自皮夾掏出一迭千元大鈔丟向她面前,任紙鈔飄落一地也不在乎,隨即轉身走回車子。
「呃,等等!」這是做什麼啊,他幹麼把錢隨便丟在地上?
嚴苓邊蹲下來撿鈔票,邊高聲喊住他。
戚大少頓了頓身子,緩緩轉身,嘲諷的揚起唇角道:「嫌不夠?」
「等等。」她沒時間看他,站起身去追一張被風吹走的鈔票,接著才走回來,但又有一張被吹走。
只見她來來回回的追著鈔票,額頭都冒出汗珠了。
「不要光站在那邊看,快過來幫忙撿啊。」她邊追邊喊。
「妳叫我幫忙?」從小到大,他還沒「幫」任何人做過任何事,更不可能有女人敢使喚他。
「當然啊,你還不快點動作。」她沒空理他,又跑去追著被風吹走的另一張千元大鈔。
「嗤。」這個女人好大的膽子,跟他要錢不說,竟然還想使喚他?戚大少自鼻子噴出氣來,斜眼看了眼手忙腳亂的嚴苓,開始移動腳步,不過卻是向自己的車子走去。
「喂,你想逃?」嚴苓撲向一張鈔票,眼角餘光瞄到正要鑽進車中的戚大少,連忙高聲喊道。
逃?他不屑的挑起唇角,他的字典中可沒有逃這個字,只有不浪費時間這條鐵則。
他給她的錢已經足夠讓她將車子重新整理好幾遍了,她該感謝他才對,還如此不客氣?
不顧她指控的目光,他發動引擎,用力踩下油門,迅速的竄過她身邊,揚起一陣風。
他從後照鏡看到鈔票被風捲起在空中飛舞,以及那一雙慌張著想抓回鈔票的小手。
呵,想要得到更多,就要付出代價。
這是他給貪婪女人的教訓。
車子飛快的消失在夜色中,但故事才正要拉開序幕,朝著讓他意想不到的情節發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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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苓,妳走快點啊,船可是不等人的。」彭愛蜜難掩興奮的走在前頭,不住的回頭催促著好友。
嚴苓抿抿唇,沒精神的垂垮著肩膀道:「我可不可以不要去了……」現在她根本就沒心情出去玩嘛。
「不行!」彭愛蜜毫不考慮的就駁回。
「那……我可不可以先把這些錢拿去郵局?」她本來就打算在上船前先去匯款的。
那個男人留下來的錢,她才不要呢,反正也不知道要怎麼還他,那就捐給慈善機構算了。
「不行,我們都快遲到了耶,等回來再說。」彭愛蜜根本不讓她有拖延的機會。
嚴苓苦著臉垂下唇角,不甘不願的跟著她走著。
「我都不知要怎麼說妳了,為了這次的機會,我可是拉下臉使出渾身解數,好不容易才讓那個色經理答應我們兩個同時請長假,妳敢說妳不去?那我不是白白讓那個老頭子吃豆腐了嗎?」想到差點被那個色鬼經理強吻,彭愛蜜就忍不住覺得噁心。
「可是,我一點玩樂的心情都沒有啊,唉。」她咳聲歎氣的道。
「沒有什麼可是不可是,只不過是破掉一個碗嘛,大不了再買一個不就成了!」真搞不懂,會有什麼事情比釣金龜婿還重要的?
「買不到了,全世界就只有那一隻。」她整整花了一年的時間才說服國外的原主人割愛,沒想到……都是那個開快車的壞蛋,真可惡。
「呃,那、那就繼續收藏啊,反正那本來就是個破碗。」彭愛蜜笨拙的安慰她。
「本來沒破,只是有裂縫。」嚴苓抗議的道,而且那裂縫也是歷史的痕跡,珍貴得很。
「厚,我真是敗給妳了,改天我去幫妳黏一黏好唄?現在妳就幫幫忙,走快一點,咱們真的要遲到了。」彭愛蜜回頭拉著她的手,強迫她再走快一點。
「遲到就遲到。」剛好稱她的心、如她的意。嚴苓嘀咕著。
「那怎麼可以?我等這一天已經等很久了耶。」彭愛蜜揚高聲音道。
為了這一天,她可是每天去做SPA、吃減肥餐,甚至拒絕了老醫生的邀約,為的就是能夠用最完美的姿態出現在「王子」面前,成為童話中的公主。
嘿嘿嘿,光用想的,她就可以預知未來的貴婦生活有多美好了。
「對了,妳可千萬不能露出馬腳喔。」收起差點流出唇角的口水,回到現實,她正色提醒嚴苓。
「嗄?」哇,她變臉還變得真快。
「我就知道妳又忘記了。」她搖搖頭,無奈的道:「我們不是說好,妳要扮演千金小姐,而我則是妳的隨身女傭嗎?」
「應該不是『我們』說好的,是妳自己決定的吧。」嚴苓無奈的回應。
她真懷疑會有打扮得比小姐還風騷的女傭嗎?
「妳幹麼這麼計較嘛,我說的跟我們說的有差嗎?」彭愛蜜掩唇呵呵笑道:「總之妳要記得,我們現在不是上班族OL,而是上流社會裡有錢人家的小姐跟女傭就是啦。」
嚴苓在好友威脅的眼光下,無奈的點了點頭。
「那就好,反正我們也用不著怎麼裝,誰叫我們這麼有氣質呢?呵呵呵。」她咧開了唇,拉著嚴苓加快腳步的朝港口走去。
「掩嘴,掩嘴。」嚴苓提醒她道,有氣質的女人才不會把嘴巴咧這麼大的笑給人家看哩。
「對厚。」彭愛蜜趕緊縮小唇型,裝出淑女的模樣,輕聲細語道:「我們走快點喔。」
「可我走不快啊,我的箱子有點重。」看她佯裝高貴的模樣,差點讓嚴苓笑出來。
「我說妳啊,幹麼提這麼一大箱東西?妳是準備了多少行頭啊?」彭愛蜜看著她手上的大提箱,好奇的挑高了眉。
這小妮子該不會是開竅了,知道要準備禮服跟首飾打扮打扮吧?
「沒有啊,我只帶了幾件衣服跟--」
「鑽石項鏈?」她打斷她的話猜測道。
「不是啦,是留聲機。」她最多只有玻璃珠,哪有什麼鑽石項鏈。
「留聲機?妳幹麼無緣無故帶著一架留聲機來礙手礙腳啊?」難怪她怎麼都走不快。
「這可不是普通的留聲機,妳忘記了,我們的入場券就是在這架留聲機中找到的,我怎麼可以拋下它自己去玩樂呢?」這樣她會不安呢。
「拜託,它又沒有生命,哪懂那麼多,就算丟掉它,它也不會有感覺的啦。」有時候她真的覺得嚴苓愛物成癡,有點走火入魔了。
「話不能這樣說,妳沒聽過嗎,一樣東西存在久了,就會有精靈附在上面,自然就有了生命,說不定現在留聲機上就有精靈正瞪著妳呢。」嚴苓打趣道。
「呸呸呸,妳少嚇我了,我才不信那些怪力亂神的事情。」彭愛蜜嘴上雖這麼說,眼睛卻不由自主的瞟向那放著留聲機的大提箱。
「我沒有嚇妳喔,妳看妳背後。」嚴苓忽地睜大眼睛,驚恐的看著她的身後。
「我……我的背後有什麼東西?」彭愛蜜覺得自己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還說不害怕?嚴苓好笑的彎起唇角,正要解釋自己是開玩笑的時候,一陣風卻突然揚起,吹來一條白布蓋住了彭愛蜜的臉,讓正轉頭望向後方的她嚇得尖叫出聲。
「啊--這是什麼東西,快點把他拿走啊。」彭愛蜜呼天搶地的喊著。
「哈哈哈,這不過是塊布啊。」看著她驚恐的模樣,嚴苓忍俊不住的笑出聲。
「布?!」她愣了愣,止住了尖叫,冷靜的將頭上的布給掀開,掩飾困窘的道:「我、我早知道啦,我只是故意配合妳的說詞演戲罷了。」
「最好是喲。」嚴苓故意拉長尾音嘲弄她。
「本來就是。」她嘴裡猶自逞強,不過人可是稍稍遠離了大提箱。
半空中,荷米絲透明的身影淘氣的吐舌笑著,捉弄人一向是她的專長,就算在世間流浪了這麼久,她的功力可是一點也沒有退步哩。
呵呵呵。甩動著長髮,她輕快的飄舞著,率先飛到不遠處的港口邊,望著眼前的豪華郵輪。
這艘郵輪看起來還真高貴豪華,也難怪啦,戚家什麼都不缺,尤其是錢最多。
看著陸續登上郵輪的男男女女,莫不打扮得時髦入時,有型有款,再看看往郵輪方向前進的嚴苓……
荷米絲蹙眉搖了搖頭,看來,要等她有女人的自覺,還需要一段時間哩。
而這段時間,可能就要苦了那個男人了……
她的視線轉向立在郵輪甲板上的戚大少,紅潤的嘴唇彎成半月形,簡直迫不及待的等著看好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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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這可不得了了,每一個都這麼漂亮,實在很難選耶。」鄭水土斜倚著欄杆,興趣高昂的觀察著登上郵輪的女人,好像是他要選老婆似的。
「有嗎?」相對於他的興奮情緒,戚大少明顯的感到無趣。
「當然了,為了當上戚家王國的少夫人,我想這些女人一定是把畢生的打扮功力全都發揮得淋漓盡致了。」要是他是女的,為了這次的徵婚活動,一定也會卯起來裝扮自己吧。
「所以看女人不能看現在。」他慵懶的彎起唇角。
「哈哈哈,沒錯,看女人一定要看她……」
「卸妝以後。」他們異口同聲的道,隨即心照不宣的仰頭大笑。
「不過說真的,能夠受邀,上得了這艘船的女人想必條件都是上等之流,符合成為戚家媳婦的資格才對,卸妝之後不美也難吧。」這也是他跟著上船的原因,說不定他也可以挑到一個匹配得上他的女人當老婆。
的確,能夠通過父親的審核而登得上船的女人,不但家世背景顯赫,更重要的是絕對是個上得了檯面的美女,對這一點,他倒不懷疑。
但是那又怎樣?!「我沒興趣。」戚大少聳聳肩,淡淡的道。
「我知道,你對沒挑戰性的東西一向沒興趣。」他瞭解的點點頭,「可是女人一看到你就昏頭轉向,主動獻身,哪可能會讓你有挑戰的機會?」
說起來,這傢伙還真是不知足,不知道有多少男人羨慕他的「順利」,可偏偏他卻奢求「不順利」,老天爺真是不公平。
「所以,女人是用來玩的。」他一點都不認為,這世上會有女人能讓他動心。
所謂的愛情,只有在虛幻的故事中才會出現。
「沒錯。」鄭水土拍拍他的肩膀,「這趟旅程我們一定要好好的『玩』個痛快不可。」
戚大少挑起眉梢,回以一個「肯定」的微笑。
「為什麼不讓我們上船?」忽地,一陣嘈雜的聲音傳來,讓站在入口上方的兩個人好奇的低頭往下望去。
「對不起,閒雜人等不能上船。」在登船處擔任招待的男人禮貌卻冷淡的道。
「有沒有搞錯,我們可是有入場券的,你看清楚。」彭愛蜜不由自主的拉高聲音。
「小姐,除了入場券,妳們還必須要出示邀請函。」他狐疑的打量著眼前的兩個女人,怎麼看都不覺得她們會是出身於富貴人家。
「邀請函?」彭愛蜜跟嚴苓互覷了眼,彭愛蜜低聲在她耳邊問道:「有嗎?」
嚴苓雙手一攤,搖搖頭道:「沒有。」
「會不會是妳沒拿出來?」不會吧,她好不容易才盼到這一天耶。
「應該不會。」太好了,連老天都在幫她,嚴苓難掩微彎的唇角,俏聲道:「我看算了啦,我們不要去了。」
「怎麼可以算了,這可是一生難逢的大好機會耶。」瞧瞧她,唇角都揚起來了,肯定是騙她的,「我來找找看,說不定還在抽屜裡面。」
「沒有啦,我那時真的只有看到這張入場券。」嚴苓握緊大提箱的手把,不讓她搶去。
「妳這個散仙,說不定根本沒有注意到。」她沒有親自檢查過絕對不相信。
「真的沒有啦。」厚,這個女人真的是想嫁金龜婿想瘋了。
「不可能,一定有。」她不死心的奪過大提箱,放在地上打了開,迫不及待的就想拉開留聲機的抽屜。
「該死,這抽屜怎麼打不開啊……」不管她怎麼使力,小抽屜就是文風不動。
「這兩位小姐,請妳們不要擋住入口。」招待的男人皺起眉,開始趕人。
「不好意思,我們馬上離開。」嚴苓抱歉的笑笑,隨即拉拉好友道:「現在妳可以死心了吧?」
可彭愛蜜哪會這麼容易放棄這大好機會,左右張望了下,伸出手,一把抱起路邊一顆大石頭,就要往留聲機砸下。
「等等,妳想幹麼啊?」嚴苓心一驚,連忙制止她瘋狂的舉動。
「砸開來看看啊。」彭愛蜜說得理所當然。
「妳敢?」這是她最鍾愛的東西耶!嚴苓原本平和的脾氣這下可掀起了波濤。
「呃,要不然打不開啊。」平時都是她欺負她的份,可嚴苓要是真生氣的話,害怕的可是她呢。
嚴苓瞪著她,直到她放下石頭才滿意的鬆開眉心,蹲下身,她伸手探向抽屜,輕鬆的將抽屜給拉開,「誰說打不開。」
奇怪了,她方才明明就是用盡了吃奶的力氣也打不開啊!彭愛蜜一臉的困惑,不過這先不研究,還是趕緊探看裡面是否有邀請函。
「跟妳說過沒有了吧,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嚴苓關上抽屜,將留聲機收進大提箱裡闔上箱蓋,站起身來。
「可是……」她遲疑的跟著站直身子,望向豪華郵輪,怎麼都捨不得離開,「我們再試試看。」
「愛蜜--」嚴苓阻止不了她,看著她又上前跟那個男人爭論著。
「我們的確有邀請函,但是不見了,你就當做不知道,讓我們上船吧。」
「不行,沒有邀請函就是不行。」
「你也未免太不知道變通了吧?豬腦袋。」
「妳說什麼?」
「我說你是豬腦袋。」
「妳--」
「發生了什麼事情?」就在爭論正熾的時候,一道低沉而充滿磁性的聲音插了進來。
「少爺。」男子看到來人,馬上恭敬的微微彎身。
天,是戚大少耶,彭愛蜜也驚喜得忘了爭吵。
「有什麼問題嗎?」鄭水土也跟著過來,讚賞的目光不住的在彭愛蜜身上繞。
「沒問題,我馬上就會處理好的。」那男人戒慎恐懼的道,馬上轉向兩個女人厲聲道:「妳們快點離開吧,否則我要請警衛來了。」
請警衛?這下彭愛蜜也沒轍了,眼看著肥羊就在眼前,卻一口都吃不到,真是恨啊!
「我們走吧。」她終於放棄的朝嚴苓道。
可原本一直急著離開的嚴苓此刻卻反而拒絕搖頭,彎腰自肩背的大包包中拿出一個牛皮紙信封,在彭愛蜜納悶的目光下,她直直的走到戚大少面前。
「是妳?」戚大少挑起眉,疑惑的看著她遞來的東西。
「數數看有沒有少?」原來他就是愛蜜口中那個「王子」,難怪這麼跋扈高傲了。
「這是什麼?」情書嗎?鄭水土好奇的湊上前,上下打量了下嚴苓。
奇怪了,大少啥時候認識了這麼「平凡」的女人啊?
瞧瞧她,皮膚白是白啦,五官也滿可愛的沒錯,身材算是修長,但是……胸部未免太小了點吧?
戚大少聳聳肩,將牛皮紙信封打開--「錢?」呵,這可奇了,從來沒有女人給過他錢。
「這是你的,還給你,至於你欠我的,現在可以給我了吧?」都是他莫名其妙丟下錢就跑,害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追回所有被風吹跑的紙鈔。
「我欠妳的?」不就是這些錢嗎?「妳到底想要多少?」他知道女人都是貪心的,但沒想到會有這麼直言不諱的女人。
多少?「若是真心誠意,一個就可以了。」
「奇怪了,你們的對話我怎麼都聽不懂啊?」鄭水土忍不住插話道。
「總之就是戚先生欠我們家小姐東西。我就幫我家小姐說了,她要求讓我們上船參加這次的旅程。」彭愛蜜湊上前,不管聽得懂聽不懂,先抓住機會混上船再說。
「愛蜜?!」嚴苓抗議的瞪了她一眼。
「原來這就是妳要的。」戚大少嘲諷一視。
「才不是--」可她的反駁卻被彭愛蜜給截斷。
「小姐,我們本來就只是搞丟邀請函啊,又不是沒有入場券,所以讓我們上船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妳就不要不好意思要求了。」彭愛蜜瞇起眼,給她一個警告意味十足的微笑。
「遺失邀請函?」戚大少將嚴苓從頭打量到腳。
線衫、牛仔褲,比起那些刻意打扮上船的嬌嬌女來說,她就像要去參加露營似的。
甚至連她身旁的下人都打扮得比她還像千金小姐。
「妳們到底誰才是主人啊?」同樣的疑問在鄭水土腦中打轉,直接的化為言語尋求答案。
「當然是她啊,對吧?小姐。」彭愛蜜暗暗推了推嚴苓。
「呃,對、對,我是。」她只好硬著頭皮點頭。
「妳是?可以請問妳府上哪裡嗎?」鄭水土怎麼看都看不出來她的屬性。
雖然她不是美艷型的,然而有種讓人很舒服的清純感覺,若說她不似大戶人家的千金,但卻又散發著一股說不上的氣質……怪了,他倒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無法歸類的女人。
「我……我父親是古董商兼收藏家,四海為家,所以常常不在國內,我想你應該不會認識他。」嚴苓胡謅一通,反正以後他們也不會有啥瓜葛,應該沒關係吧?!
「古董商兼收藏家呵?」戚大少嘲諷的揚起唇角,「隨便妳怎麼說,妳上船吧,不過我現在就可以告訴妳,妳沒希望的。」
「什麼希望?」他幹麼一副瞧不超人的模樣啊?
「哈哈哈,大少,你這樣不是太傷少女的心了嗎?講話要婉轉些啊。」鄭水土大笑道。
話說回來,這個女孩的確跟戚家徵選媳婦的標準差太多了,連最低標都沾不上邊。
「沒關係、沒關係,我家小姐不在意的。」嚴苓沒希望,不代表她沒希望啊,反而她還減少一個競爭對手,雖然她一直沒把她當敵手啦。彭愛蜜笑得一點也不含蓄。
「如果聰明的話,就收下這些吧,否則妳得不到更多了。」戚大少將牛皮紙信封遞回嚴苓面前。
有錢人家的大少爺就是這麼讓人討厭,「你以為錢可以擺平一切嗎?」該死,弄破她的碗,難道就不該道歉一聲嗎?
「妳太貪心了。」不要錢?!是要名嘍?
「是你太沒家教了。」她挺起胸膛,毫不畏懼的回視著他。
「妳說我沒家教?」他的眼眸危險的瞇起。
好樣的,她是第一個想使喚他不成,還有膽數落他的女人。
「我只是說實話啊。」她只是要跟他要一個道歉,這樣一點都不過分吧。
「妳--」她真有惹惱他的本事。
「呃,小姐,我們趕緊上船去吧,有什麼事情以後再說。」見氣氛劍拔弩張起來,彭愛蜜連忙連推帶拉的將她給帶開。
「愛蜜,他還沒跟我道歉耶。」嚴苓邊走邊抗議。
不愧是她的好友,彭愛蜜馬上意會過來,「欸,就妳說的那個開快車,差點撞到妳,害妳在閃車的時候,不小心將碗摔破的男人就是他啊?」
「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我還在想要怎樣把他亂丟的錢還給他,沒想到他就是戚家的大少爺。」對這種銜著金湯匙出生的男人,她一向沒啥好感。
果然,又是一個跋扈不講理的有錢人。
「天,他給妳錢就是給妳賠償了啊,要不然妳想要什麼?」真不知道她腦袋在想什麼,有錢不拿最笨了。
「我說了,我只要一個道歉。」這是最基本的不是嗎?
「就是一個道歉?」彭愛蜜翻了個白眼。
她真的被打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