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店長,剛才好像有人傳真資料過來,我忙著打掃工作所以沒仔細……」
「知道了,我待會兒會看。」瞭然的點頭,她等所有的夥伴都起程離開後,才回身踏入店裡。
找到了那張被擱置在吧檯上的傳真紙,左熙亞邊整理桌椅邊讀了起來。
只是每看完一行字,她的心就愈無法平靜,不能相信傳真紙上的那些話語。她終於拉開一張椅子坐了下來,重新再看一遍。
但事實沒有因她的專心而改變,紙上的內容不可能在瞬間換了個意思……
前幾天才要求婚禮暫緩延後的金舜國,居然在短短的幾天後,提出另一個教人不能接受的訊息,他要解除婚約!?
面對如此的晴天霹靂,她真的是一頭霧水,幾乎要忘了如何思考。金舜國的轉變太大了,她甚至完全搞不清楚他的用意……
相信他下這個決定一定有他的想法,以往她總是尊重他的一切意見,但這次的情況不同。今早父親已經將擬好的宴客名單興致勃勃的拿給她看,倘若她把此令人震驚的消息告予他知情,她無法預知他會怎麼回應……
挪後婚禮的事情,她已替他說了不少好話,並想盡所有的藉口,她說謊的本事已表演得淋漓盡致,再也掰不出來了。
明白自己是解不開這團迷思,她拿起話筒撥了金舜國住處的電話號碼,但電話鈴聲在四響後,直接轉入了答錄機。
「舜國,我是熙亞,如果你在家就請接電話吧!」幾秒鐘後沒有得到該有的回應,「好吧,就當你真的不在家,但解除婚約這件事情我們真的得好好談談,我不是怪你毀婚,我只是需要一個好理由向我的父親說明……關店後,我會去找你。」
掛上電話,左熙亞沒有再花時間在店內雜務上,拿了車鑰匙,她往金舜國家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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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不會吧!」面對車子的突然熄火,左熙亞在重新發動幾次都無法成功後,哀號出聲。
不過才行駛幾百公尺的距離,它怎麼狠心說壞就壞,打開車門,她毫不淑女的踢了老爺車一腳。
倚在車旁,她相信自己就快哭出來了。怎麼會如此禍不單行,尚未得到她要的答案,老天爺居然還狠心給她這樣的災難,她難道不知道今晚沒得到一個合理又說得過去的解釋,她沒有勇氣回去面對父母親嗎?
「怎麼了,車子不聽使喚了?」
在左熙亞探頭進車內取出皮包,決定搭計程車去找金舜國的同時,一個她此時此刻最不想聽到的聲音從背後傳入耳膜。
飛快的立直身子,她打起精神,「你又想幹什麼了?」
她已沒有氣力應付他了。他對她有何目的,她不想知道,至少目前不想。
「是不是我想幹什麼,你都會答應?」倪震飛已將她方才流於粗魯直率的動作收進眼底,他第一次見到她亂了方寸的模樣。
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或許會令很多男人搶著呵護她,但這其中不包括他。
是的,他是會乘機把握,只是他的介入不是為了贏取她的笑容,而是要讓她更痛苦,從此忘了怎麼笑!
他已經在咖啡廳外等了將近一個小時了,目睹她與員工親切的道別後,他耐心的等候她離開店裡。因為今晚是他與她之間計劃的第一步。
「倪先生,我實在沒有興致和你耍嘴皮子,若你肯讓開准許我搭計程車回家,我會感激不盡的。」不願多談的瞥了他一眼,左熙亞努力想繞開他,無奈他的一雙手臂卻執意阻擋她的去路。
「回家?你不是打算去找金舜國把事情問清楚嗎?」將人玩弄在手掌心,倪震飛發現那是一種樂昏人的快感。
當男朋友的名字正確無誤的從他口中說出,她的心臟剎那間彷彿忘了跳動,「我……你到底是誰,還知道些什麼?」
他的眼神、他的口氣,似乎明白了自己與金舜國之間發生的事情,但……怎麼可能,他們以前從沒見過面,他們不認識呀!
「我是誰你早知道了,你在廣明建設遇過我不是嗎?而且我也一直以廣明建設負責人的身份在追求你。你現在裝作完全不知情,著實傷了我的心!」他唱作俱佳,表情生動活潑。
這非他平日擅長的領域,以往他總是不屑為之,只是如今為達目的,任何事情他都可以犧牲。
心是冷的,但倪震飛卻給她一個只有情侶問可以互享的親密臉部表情。
「我和金舜國間的一切,是我們的事情,不需要你這個外人來干涉!」聲音愈抬愈高,左熙亞不明白自己近日為何變得易怒。
如此吊兒郎當的態度,任憑他的語調多誠懇,她都不可能會相信他的話!追求!?他不知道用相同的手段,同樣的甜言蜜語騙了多少女人,她才不會上當!
她討厭他,自他出現後,她的生活就變得似乎不再平靜。時常的心情低潮,身邊的事情總是不順……
「不,你錯了,從此時開始,金舜國是我倆之間的第三者,他才是個外人。你很想知道他為什麼要毀婚吧?很簡單,人往高處爬,他想一躍進龍門,和公司的總裁千金結婚,順理成章的成為一家企業的負責人,而這是你無法給他的。這陣子他沒有時間陪你,因為他忙著和千金小姐約會、忙著安撫她!」
一段話轟得左熙亞退後一大步,撞上了車門,她兩眼失了焦距,不相信的晃著頭,「不可能……」
不是生氣金舜國的背叛,她只是無法承受他會是個這般勢利的男人的事實。她就是欣賞他不因身世而墮落,不為錢財而汲汲營營,誰知到頭來……不!
看著她的反應,倪震飛無法分辨她的情緒,不像是對情人的失望,也不若正常情侶分手會有的痛心,她終究是個什麼樣的女孩?
「我送你回家吧,等一下再打電話聯絡修車廠來吊車。」不知怎麼槁的,面對失神的她,他狠不下心來。
他很明瞭,這是對她最後一次的關懷,從明天起,國內會掀起一場大風暴,屆時他的復仇計劃正式宣佈開始。
曾經介入父母親車禍事件的相關人士,他發誓都要將其折磨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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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打開門,左熙亞便感受到盤桓在空氣中的那股壓力。看到家中兩老面無表情的各據沙發一角,她更覺不對勁。
「爸、媽,我回來了!」
「熙亞,坐下來,爸有話問你。」左仲齊一臉沉重,嚴肅的臉上看不到昔日迎接女兒下班的快樂。
真不習慣這番樣子的父母,左熙亞倚在母親身邊,撒起嬌來,「媽,你和爸是怎麼了?好像我做錯事情似的……」
截斷女兒發牢騷,左仲齊從茶几下拿出他一整天翻了不下百次的報紙,「你的確是犯了錯,你看過今天的報紙嗎?」
搖頭給了一個否定的眼神,她不明白她做了什麼會登上報紙的錯事。「店裡很忙,我沒時間看……」
「那現在可有時間了,你仔細給我看清楚,然後給我一個解釋!」他氣憤難平的攤開報紙,指著頭版廣告。
「熙亞,你這樣真的太不該了,你知不知道爸媽今兒個一整天,接了多少親戚朋友關心的電話,要不是他們來電告知,我們恐怕還被蒙在鼓裡,沒有注意到這則消息。」左太大也狠心的硬下口氣指責女兒的不是。
「我猜不透你在想什麼,都和人家有婚約了,居然還爆出這個啟事,你這麼做要我們兩老怎麼向舜國交代?」
左耳接受母親的炮轟,右耳是父親不留情面的說詞,原本很無辜的左熙亞在看完整個結婚啟事之後,慢慢瞭解他們為什麼會這麼生氣了。
她被抹黑了,在不明情況下、不經她的許可,她的姓名被那個姓倪的男人濫用了!
什麼他們兩個人因為戀情成熟,所以決定踏進結婚禮堂!?這真是一場鬧劇,只是她不懂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爸,媽,你們聽我說,這根本是莫須有的事情,我和這個叫倪震飛的男人並不熟……」
「不熟?意思就是你們真的認識了?」女兒的解釋讓左仲齊情緒更加緊張了起來。
頭愈來愈痛,左熙亞懷疑到底誰才與他們最親?她是他們的親生女兒,他們偏偏相信外人的話,也不信她!?
「爸,廣明建設裡的一些員工是我們店裡的老顧客,這點你早就曉得了,而且你八百年前就交代要我打個折扣給他們,不是嗎?」
「現在我只想搞清楚你是怎麼和倪震飛扯上關係的?你把舜國又放至何處了?」
「是呀,熙亞,媽當然知道你是個很優秀的女孩子,可是對方是個大企業,我們拿什麼和人家匹配?」
歎了口氣,左熙亞欲振乏力,「我也說了,這是惡作劇,根本沒有這回事。至於他為什麼要如此毀損我的清白,我明天會找他問明白。」
她的腦袋嗡嗡作響,然而還是維持住她脆弱的自制,再怎麼樣,她也不能對他們發脾氣,雖然她已有些承受不了了。
左仲齊一隻手貼著額頭,另一隻手指著電話,「現在就打電話給舜國,向他解釋一切,不管他看到消息了沒,你都要將事實完整他說給他知道。」
他只擔心他的準女婿不認為這是則惡意中傷的消息而誤會了熙亞,到時候遑論黃河了,就算是跳到一潭清水裡也洗不清了。
「沒錯,舜國是個懂事的孩子,只要你肯解釋,他一定會聽的。」對於名為準女婿,實則像親生兒子的金舜國,左太太向來讚賞有加。
看著父母對金舜國的態度未曾改變,甚至是益發在乎他對自己的觀感,左熙亞實在更難以開口說出她已被退婚的事情。
「你還發什麼愣,這件事情是你自己搞出來的,不主動打電話去澄清,難道還要等人家問起嗎?」
真的反了,這些天女兒表現出的樣子全然不像以前的她,他想知道總是對他們言聽計從的熙亞到那兒去了?
「爸、媽,你們再怎麼逼我都沒用,我不會打電話給他的。」垂下頭,已無路可退的她只有說實話了。
「你這孩子在說些什麼呀……」左大太首先發難。
「媽,舜國毀婚了,他不會娶我了,當然更不可能會成為你們的女婿!」吸了一口氣,她開口全盤說出。
毫無預警的一巴掌打在左熙亞的臉上,左仲齊怒火衝冠聲如洪鐘,」為了和倪震飛在一起,你居然學會了說謊!為什麼不乾脆明講是因為舜國的條件不如他,所以你後悔答應這門婚事,心轉而向他?」
「我沒有,要我怎麼說你才肯相信我,非要打電話去向舜國證實嗎?」撫著熱辣的臉,左熙亞的眼淚滾了下來。
她為何要受這些委屈,毀婚不是她心甘情願的事情,名字被刊登在報紙上也非她意思,但矛頭卻全指向她,彷彿她是最不該的人……她招誰惹誰了?
「你還想繼續騙我們?昨晚我分明還看到舜國送你回來,他怎麼可能說變就變?」左仲齊激動的雙手緊握。
「昨天他躲著我,今天亦是,我和你們一樣好些天沒見過他了……」用力深呼吸,「送我回家的人是倪震飛,你看錯了。」她淡淡的說。
倪震飛如果以為她答應他的相送是因為對他心存好感,那麼他錯了。當時處於情緒混亂狀態的她什麼也沒多想,她猜測他自作主張登出這則消息,和自己昨晚的沒有回拒有很大的關連。
但至今她還是不明白,他處心積慮想得到她,圖的是什麼?
突地感覺一股氣提不上來,恐懼糾集成結,緊緊扼住左仲齊的呼吸,他費力的喘息著。
「仲齊,你怎麼了?」連忙趕到先生身邊,左太太憂慮的心情寫在臉上。「熙亞,你還杵在那邊,快去給你爸爸倒一杯水!」
「不用了……把你和倪震飛認識的經過詳細說給我聽,不許你有所隱瞞!」拍著胸口,用力順著氣,左仲齊給妻子一個安撫的眼神。
左熙亞也被自己父親的反應嚇了一跳,她的臉上佈滿緊張,「爸,我和他真的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就相信我,好不好?」
他表現得夠清楚了,他很排斥倪震飛。
「熙亞,爸爸很想相信你,可是……」
「我第一次和他碰面的時候,他的態度十分高傲,一副不屑的樣子,可是好像是從他到我的咖啡廳消費時開始,他從原先的冷漠轉為熱衷,到現在的苦苦相纏,我無法猜透他在想什麼。不過我一點也不喜歡他隨便對女人示愛的行為……爸,你不中意他,我也不喜歡他,既然如此,不管他再表白幾次我也不會答應。」
這麼說他可以寬心了吧?以為他會為金舜國的退婚而在意,沒想到他卻更關心她與倪震飛之間的事情。他想太多了,她和他根本不可能!
「他向你表白過了?」左仲齊覺得自己全身癱軟,女兒即將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可能讓他親手解決掉自己的生命。
不甚在乎的點頭,「他幾乎每見著我一次就提一次,但我始終不相信他愛我,他的愛有些刻意,似乎是為達某個目的而草草形成……爸!」
左熙亞的話還未說完,左仲齊的身子已往旁側倒,受不了刺激的他——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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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爸醒了!」床上的病人一有動靜,左熙亞立刻搖醒歇坐一旁闔眼休息的母親。
「仲齊,有沒有覺得那裡不舒服,我叫熙亞再去請醫生過來檢查一下。」守候幾個小時終於等到他睜開眼睛,左太太鬆了一口氣。
抬手阻止她,左仲齊的腦子裝不下其他的思想,雙眼搜尋女兒的身影,「熙亞……」
「爸,我在這裡。」左熙亞攏起手指,牢牢地握住他的,並投給他抱歉的一瞥。
她覺得喉嚨升起一個硬塊,但極力不讓自己哭出來。永遠不會忘記當父親昏倒的那一刻,她的思緒是如何的複雜……
看著臉色蒼白的他,她驀地發現父親真的老了,再也不是小時候常陪她笑鬧,精神充沛的強壯漢……
「女兒,無論如何都不能答應倪震飛的求婚,算是爸爸求你……」
左仲齊難受的咳了聲,他的擔心,永遠也難以啟口,只有希望女兒能聽話些,乖乖順從他的意思,不要多問為什麼了。
「爸,你好好休息,調養身體,醫生說你有高血壓,情緒的波動不能太大……我明白你很在意我的名聲遭他敗壞,但不要緊的,我會要他重新在報上登一個道歉啟事,向社會大眾說明那僅是一個玩笑,我們家的親戚朋友再也不會纏著你們問話了……」
「不,不要再和他有所牽扯、來往,不要……」左仲齊的情緒一下子又激動了起來。
見狀,病房裡的兩個女人手忙腳亂的倒茶、拍背、安撫,醫生囑咐的話仍在她們的腦海中盤旋。
「熙亞,快答應你爸爸,不要再讓他為你的事情擔憂了,媽拜託你……」淚水在左太太的眼眶裡打轉,她求救的望向女兒。
拚命的點頭,「我答應……我當然答應……」眼前的一幕教左熙亞的心都揪疼了,她活該成為緋聞的女主角,若是那天她走路專心一點,不要撞上倪震飛,如今什麼事情也沒有。
她恨,對他她恨之入骨,他為什麼要散播這樣的謠言破壞她家庭的合樂?她不想去瞭解父親為何對他曾經服務過的倪家人變得排斥,但只要父親的一句話,她想盡辦法也要避開他。
「熙亞,相信爸爸,我是為你好,他不可能、也不會給你幸福的,他費盡苦心的親近你,目的只有一個……他要報仇呀!」事到如今,即使說出實情會導致妻女看不起自己,他還是得說。
幾年來,良心的譴責常令他半夜因做惡夢而驚醒,體貼的太太總是以為他年輕時的工作壓力過大,所以老了仍心有餘悸。
但他的秘密怎麼能說給她聽?告訴她,她同床二十幾年的先生其實是個劊子手,為錢可以捨棄情理道義的負心人,然後眼睜睜的看她離開自己,不,他不能……
可是現在對方找上門了,擺明了他的意圖,他不能再裝作若無其事了。他鑄下的大錯他自己負責,不關他女兒的事。
「什麼報仇?仲齊,你在說什麼?」從丈夫的臉上看出異樣,那是種想逃避卻又掙扎的害怕,是左太太不曾見過的表情。
「答應我,女兒,無論倪震飛使出什麼手段,你也不能答應嫁給他。」
「爸,我已經答應你好多次了,我們不要再提這件事了。」
厭煩反反覆覆保證同樣的事情,左熙亞只想明白她的父親到底在畏懼什麼,個性爽朗的他何時一副放不開的樣子?
沉重的看著他最親的家人,「如果可以這麼算了,從此不談,那該有多好!但這永遠只會是奢望,因為對方會追究,他們不可能對我仁慈……」左仲齊勉強擠出來的聲音比他想像得堅強些。
不求倪家人原諒他,只盼望知道詳細事情經過的妻子女兒,能夠體諒他的出發點。他的一切作為都為這個家。
「仲齊,該不會……」
利用先生講話的空檔,左太大重頭思考了一遍,將倪震飛可能的復仇心情與先生和倪家關係想一起,終於,她憶起多年前車禍事件。但她納悶,因為當天駕車的司機並不是他,她甚至為此慶幸,因此怎麼可能會構成一樁仇恨?
眼神閃爍的迴避妻子的質問,只是左仲齊沒有再隱瞞,他點了頭,「倪老爺和夫人是我間接害死的。有一個女人拿了一筆錢要我這麼做,只要我答應在他們決定行動的那天假裝生病請假,其他的事情他們會安排辦好。」他不是存心要害死對待他像家人的老闆,但那時候他真的被錢給逼瘋了,何況在他請假的當天,他也以暗示的口氣提醒過他們,車子好像有毛病,要他們盡量少用車,誰知他們不聽勸……
「你真的做了?」左太太的聲音充滿不可置信,她最信任的先生居然瞞著她這件大事常達六、七年之久?
覺得太太的口氣似乎泛著深層的厭惡,左仲齊的心受到了打擊,「為了女兒出國留學的費用,我不得不答應,那些親戚朋友除了平日有好處會主動聯絡之外,一聽到要借錢,每個都躲到天涯海角遠,找都找不著……除了答應那個女人,我還能怎麼辦?」
左熙亞拒絕往後退一步,雖然她的膝蓋快要癱軟了,耳朵收進的話教她難以接受,她望著父親,想要拼湊出所有她陌生的事實,但是他卻不肯看她。
「爸,你說的都是真的?為什麼,我不一定要到國外唸書,我不要你為了我做出這種違背良心的事情,我從來沒想過!」投入父親的懷抱,她放聲大哭。
一直害怕這一天的來臨,左仲齊涕泗縱橫,他摸著女兒的長髮,「現在說這些都太遲了,記住爸爸說過的話,不能答應倪震飛的任何要求。他娶你是想折磨你,名正言順的懲罰你,他要你來承擔我當年犯下的錯,我知道他要加倍討回來……我瞭解他,他太聰明了,清楚找你報仇比直接殺了我,更教我痛苦……」
仰起頭,左熙亞狂跳的心跳伴隨著一陣暈眩,她搖晃著,心中充滿著驚慌。淚水充滿她的雙眼,她的希望和恐懼到達沸點。
沮喪感撕扯著她,她不知該笑還是該哭,她覺得自己像是被打了一拳,而且因那一擊的威力而踉蹌不已。
這才是倪震飛接近她的最終目的,得到她而後拋棄她,讓她成為這個社會上的一大笑話,他想報仇……
她懂了,也明白自己該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