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寇子約好晚上去看電影。想起上星期三也是去看電影,她就知道她做不到。她打電話給寇子,他立刻接起電話。
「我是莎蘭。對不起,晚上我不能去看電影了。」
他停頓一下。「出了什麼事嗎?」
「沒有,只不過……一個星期前的今天,我也去看電影。」
「好。」他柔聲道。「我們找別的事做。」
「不要,我──」她想要跟他在一起,但經過昨夜之後,一段冷卻期也許是必要的。她努力不讓情況失控,不讓他們的關係進展得太快,但他使她的決心受到嚴重損害。冷卻期是為了她好。「今晚不要。我們明晚還是可以出去,但我今晚不會是好同伴。」
「你膽寒了嗎?」
好個跳過同情與禮貌的單刀直入。「相信我,」她挖苦道。「如果我膽寒,那是我全身唯一寒冷的地方。」
他倒抽口氣。「你的話使我沒辦法坐下。」
「希望旁邊沒有人聽到你說話。」
他充耳不聞。「如果你改變心意或想找人作伴,我會在家。」
「謝謝,寇子。」她柔聲道。「你真體貼。」
無論在哪種情況下,他都能鼓舞她的心情。她在掛斷電話時,感到有點興高采烈,就像每次跟他在一起時一樣。那份活力支持她度過那難熬的一天。
星期四晚上,寇子在前往聽音樂會的途中說:「我有個朋友很想認識你。他是個下流胚,自認能把你從我身邊迷走。如果你不介意近墨者黑,他真的很想跟你一起打靶。我有額外的槍可以讓你用,因為你的槍還在我們那裡。」
她笑道:「他是個使你近墨者黑的下流胚?好,我很想認識他。」
「不出所料。明天下午兩點在你上次去的那家靶場如何?」
「兩點?你不用上班嗎?還是你要我一個人去近墨者黑?」
「我明天下午和整個週末都休假。」他評估地斜睨她一眼。「穿這件洋裝。」
男人就是男人。「去靶場?你作夢。」
「你不知道我夢到什麼。」他說。
春天的天氣乍寒乍熱,白天的溫度高達二十九度,入夜後並沒有涼爽多少。莎蘭穿著水綠色的緊身無袖洋裝,臂彎上掛著披肩以防萬一天氣變冷。緊身洋裝使她曲線畢露,低領的剪裁使乳溝若隱若現。寇子從見到她起就在盯著她的領口看。
她沒有問他夢到什麼,因為她相當肯定他不會告訴她。如果寇子體內有害羞的骨頭,那麼她還沒有發現。
音樂會很棒,她喜歡古典音樂。寇子對節目內容頗有見地,證明他不是為了打動她才選音樂會。
翌日又是個大熱天,氣溫高達三十度。為了打靶時舒適,她穿了鬆緊褲腰的針織寬鬆長褲和短袖尖領汗衫。寇子開車來接她,看到她的穿著時說:「可惡!我希望你改變心意穿昨天那件洋裝。」
「是啊!我可以想像我穿那件洋裝彎腰撿彈匣的樣子。」
「唉,我也可以。」他歎息道。
他的朋友麥瑞克就是她曾在靶場看到跟他在一起的那個壯漢。瑞克黑髮綠眼,衝動不羈。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是:「如果你厭倦了忍受這個渾球,打電話給我,我立刻帶你到教堂。一
「他沒騙你。」寇子慢條斯理地說。「他已經幹過兩次那種事了。」
莎蘭眨眼。「娶了你約會過的女人?」
「咱們別談那個。」瑞克說。
莎蘭感覺得出來寇子希望她秀槍法給瑞克看,她決定順他的意。她和瑞克找到兩個相鄰的空位。瑞克不斷誇耀自己的射擊有多精準,從不卡彈等等。她瞥向斜倚著柱子的寇子,他聳聳肩,微笑說:「他從來不會筋疲力竭。」
「那在男人是優點。」瑞克說,朝她擠眉弄眼。
她再度望向寇子。「你不打嗎?」
他搖頭。
「別把他扯進來。」瑞克說。「那個愛現的傢伙每次都贏我。不公平,他受的軍事訓練使他佔盡優勢。」
她也受過軍事訓練,只不過是她父親私下訓練的。
他們從近距離開始射擊,每射完一個彈匣就把距離增長一段距離。莎蘭不慌不忙地專心射擊,開槍對她來說就像開車一樣得心應手。
「我不相信。」瑞克沒有惡意地抱怨。「醫生說你的槍法不錯;我的槍法也不錯,但你每回都擊敗我。」
「用左手射擊。」寇子對莎蘭說。
瑞克目瞪口呆。「左手?她雙手都能開槍射擊?」
莎蘭二話不說地換手射完彈匣裡的子彈,同樣是發發命中靶心。
「混蛋!」瑞克不敢置信地對寇子說。「你找了槍手來!她是職業選手,對不對?」
「我是總管。」莎蘭更正。她不得不承認她玩得很開心,兩個男人的小插曲更是逗趣。
「付錢。」寇子伸出手。
瑞克嘟嘟囔囔地從皮夾裡掏出一百美元放在寇子的手心。
「慢著!」她憤慨地說。「你們背著我打賭?」
「我怎麼跟你說的?」瑞克問。「他是個渾球。」
「你也沒有告訴我。」她指出,慢慢放下手槍,交抱雙臂,對他們怒目而視。
「呃……」
「說『我也是渾球』。」寇子低聲指點。
「我也是渾球!」瑞克大聲重複,綠眸裡閃著笑意。
「你們兩個是高中同學嗎?」她問。「只是好奇。」
「天啊!不是。你能想像嗎?」寇子咧嘴而笑,把錢收進口袋。
「一想到就發抖。」
寇子拍拍瑞克的肩膀。「老兄,很有趣。改天我需要外快時再找你,好嗎?我們得告辭了,家裡還醃著牛排。我們每一口都會想到你。」
「是啊!」瑞克做出被遺棄的表情,甚至在他們離開時,悲傷地揮手。
「天啊!他真累人。」莎蘭在他們上車時說。「有趣,但累人。」
「他的兩個前妻都那樣說過。如果有一直處在躁狂期的躁鬱症患者,瑞克就是。」
「他怎麼說你,除了渾球以外?」
「鬼鬼祟祟,固執頑強。」
「我同意。那些特質在警察身上是優點。」
「嗯。你認為我鬼鬼祟祟?」
莎蘭望向他。他一派悠閒地開著車,嘴角微微含笑,好像知道他接下來會怎樣。沒錯,他是鬼鬼祟祟。
「『家裡還醃著牛排』是怎麼回事?那是我第一次聽到牛排的事,更不用說是它們的地點。」
「我家有固定式烤肉爐,今天是星期五,天氣晴朗暖和。血氣方剛的南方男孩當然是選擇在戶外烤肉啦。何況,我知道你住在哪裡,你不想知道我住在哪裡嗎?」
當然想。她想知道他是不是邋遢鬼,有沒有安樂椅和大電視,冰箱裡是不是只有冷凍晚餐、乳酪和啤酒。她想知道他在刮鬍子後,會不會沖掉臉盆裡的鬍渣,早晨起床後鋪不鋪床。她很想知道,想得要命。
「你到底住在哪裡?」她問。
他露出詭計得逞的笑容。「雪碧郡。」
雪碧郡是伯明罕都會區南部地價飛漲的新郡。「在那裡住了多久?」她問。
「只有一年,從離婚官司結束起。找到那棟房子算我運氣好,正巧一個親戚要舉家搬遷到吐桑。莎儂和我住的房子幾乎是立刻賣出,我用分到的錢付了一大筆頭期款,把貸款費用降低到合理的範圍。」
「我猜我以為你住的是公寓。」
「我喜歡獨棟建築的隱私。那是棟二十幾年的老房子,我的手還算巧,所以一直自己動手慢慢整修。」
她能夠想像他當雜役的模樣;他看起來很能幹,好像什麼事都難不倒他。她個人認為拿鐵錘的男人很性感。
她不知道自己期望看到什麼,但絕對沒料到是前有樹籬步道,和後有斜坡庭院的傳統磚造平房。「車庫本來在那裡,但我的親戚把它改成遊戲室。」他說。「這棟屋子給一個人住實在太大,但我喜歡空間。」
他把車子停在步道旁,打開前門讓她進入。如果不是有鐘點女傭定時來打掃,那麼他就不是邋遢鬼。門廳的實木地板閃閃發亮,空氣中瀰漫著檸檬幽香。
「客廳。」他指向左邊。客廳裡空空蕩蕩,只有乾淨的地毯和閉攏的窗簾。「我不使用客廳,所以沒買傢俱。餐廳也是。廚房裡有張餐桌,我都在那裡吃東西。私室在這裡。」
私室很舒適,有大壁爐、外眺後院的大窗戶、大型電視等娛樂設備、一張大沙發、兩張大躺椅、必要的茶几和燈具。總而言之,看來相當文明。
「廚房還沒有完全弄好。」他帶她進入以一道矮牆與私室相隔的廚房。水槽裡沒有髒碗盤。流理檯上只擺著刀架、微波爐和咖啡機。廚房的另一端擺著一張白色方桌,桌面貼有黃色和藍色的瓷磚,圍在桌邊的四張椅子是相同的黃色,桌椅下鋪著藍色的地毯。
「你確定你當的不是海軍?」她問,環視一塵不染的廚房。海軍習慣把東西擺在固定的位置,因為船上沒有多餘的空間。
他咧嘴而笑。「你以為你會看到什麼,豬窩嗎?洗衣間裡或許堆了不少髒衣服,但我還算愛整潔。我確實有請人每隔一周來做基本的清潔工作,因為我不想為打掃那種事傷腦筋。來吧,我帶你去其他的房間看看。」
其他的房間包括廚房旁邊的洗手間、前半部的兩間大客房和一間大浴室和後半部的主臥室套房。他的床當然是特大號的雙人床,而且床鋪整理過。房間整潔,但不是一塵不染;椅背上掛著一件襯衫,梳妝檯上擺著一隻喝過的咖啡杯。「原來我把它放在這兒了,」他拿起咖啡杯。「早上我到處都找不到它。」
她喜歡那一點點的髒亂,那代表他不是完美主義者,也沒有刻意討好她。奇怪的是,那樣反而使她對他的自信留下深刻的印象。
「我不知道你怎樣,但我肚子餓了。」他說。「我們去生火烤牛排吧!」
兩寸厚的菲力牛排嫩到她幾乎不必動刀。在他烤牛排時,她微波馬鈴薯,拌生菜沙拉,加熱麵包卷。他拿出的飲料不是紅酒,而是一大壺冰紅茶。
他沒有播放輕柔浪漫的音樂,而是打開電視轉到新聞頻道。也許他沒有積極地嘗試引誘她,但她還是受到引誘了。
兩人合作迅速洗好碗盤和清理好廚房後,他說:「我想帶你去看地下室,我認為你一定會喜歡。」
他帶路下樓,打開明亮的吊燈。
她首先注意到的是裸露的管線和磚牆,其次是啞鈴、拳擊吊袋、舉重器和跑步機等健身器材。但最令她感興趣的是,鋪滿半個地下室的墊子。鋪這種墊子只有一個用途。
「你在這裡練習空手道?」她問,她從他制伏竊賊的身手中,看出他學過空手道。
他靠在門框上,腳踝交叉,手臂交疊,用慵懶的目光注視著她。他聳聳肩。「空手道和其他許多武術的混合體。」
「哪些武術?」
「我學過空手道、柔道、點穴和印尼拳。但在現實世界中,最有效的是摔角加上不擇手段的拳鬥。」
他可能很擅長不擇手段的拳鬥,她心想,心跳開始加速。她怎麼會覺得那樣很性感?但要命的是,她覺得他的一切都很性感,從強壯結實的身體到令人生畏的文風不動。那種感覺就彷彿被虎豹盯著,文風不動只有突顯蓄勢待發的張力,好像他隨時會撲過來。
他們用餐時的氣氛很輕鬆,但現在她可以感覺到兩人之間暗潮洶湧。她並非毫無經驗,很清楚即將掀起的是哪種驚濤駭浪;如果她打算逃跑,現在就得行動。
「時候不早了。」她轉向門口面對他。「我該──」
「留下來。」他說。
留下來。他低沉性感的聲音和充滿誘惑的語氣使她無法動彈。
與他做愛會很棒。比棒還要棒──比冰淇淋還要棒。會讓人飄飄欲仙,甚至欲生欲死。
她再度轉身,背對著他,凝視著拳擊吊袋,感到心跳如擂鼓,全身發熱。她的身體不自覺地收縮,好像他已經進入她的體內。她渴望與他做愛,強烈的渴望幾乎淹沒理智。她拚命思索不該跟他發生關係的各種理由,但是兩人之間的肉體吸引力越來越強,強到有如置身在磁場之中。
她不敢轉身,不敢注視他或讓他注視,唯恐他一眼就看穿她的慾望,唯恐自己看到他眼中赤裸裸的飢渴或遮掩不了的身體反應。
留下來……不只是喝杯咖啡或再聊一會兒。他指的是留下來過夜、和他上床。
「不行。」她狠下心說。
他的手輕放在她的頸背上,手指伸進她濃密的秀髮裡。她沒聽到他移動,沒料到他靠得這麼近,她的神經開始緊繃。他沒有企圖擁抱她,他的碰觸並非鉗制。如果她真的不想讓他碰她,她只須走開就可以。但問題是,她渴望他的碰觸。
他的高大使她顯得嬌小,她的頭頂剛好碰到他的下巴。他的體溫像爐火一樣包圍她。他一定很重,可能很霸道,但她也想像得出他躺著任她擺佈──
「留下來。」他再度說,好像她沒有拒絕過。
她的理智在作最後的掙扎。「那樣做不大明智。」
「去它的明智!」
「溫和?」他在她耳邊低語。「還是猛烈?」
猛烈。天啊,猛烈。
她往前一步,轉身用手抵著背後的牆壁。他虎視眈眈地望著她,自信獵物必可到手。她也知道她逃不掉,但自尊要求她不要讓他太容易得手。
「我有一個規矩。」她說。
他的眼中浮起警覺。「我會想知道嗎?」
她聳聳肩。「可能不會。」
他摸摸下巴。「無論如何,還是說吧!」
她緩緩露出微笑。「我不和打不贏我的人上床。」
警覺化為不敢置信,他瞪視著她。「見鬼!你要我為了上床跟你打鬥?」
她再度聳聳肩,緩緩走向墊子。「我不會說得那麼露骨,但是……沒錯。」
他深吸口氣。「莎蘭,這個主意不好。我不想傷到你。」
「你不會的。」她自信地說。
他瞇起眼睛。「你真的認為自己那麼厲害?」
她回頭對他露出一個假笑。她或許會輸,但她會喜歡那個過程。「我認為你會竭盡全力避免傷到我。」
這下他明白了。「你確定我會讓你把我當拳擊吊袋打?故意讓你贏?」
她長歎一聲。「如果你打斷我的下顎或是打昏我,我會痛得要命,更不用說是心情惡劣,到時你就別想如願以償。」
「如果我讓你打得我屁滾尿流,那麼無論我想做什麼都無能為力。」
她聳聳肩。「真是左右為難啊!」
他再度摸摸下巴。「干。」
「也許。」她停頓一下,忍不住逗弄他。「如果你夠厲害。」
他端詳她片刻,然後臉色一硬,作出決定。「好吧!我們的比賽方式是脫衣摔角。」
脫衣摔角?他真是壞透了,她心想。「不公平。我沒學過摔角,而且你至少比我重三十五公斤。」
「將近四十五公斤。」他說。她暗中倒抽口氣,那表示他比她想像中更有肌肉。「來吧!這是你的主意。至少用這個方式你不大可能會受傷,我還願意吃點虧。」
在他自願吃虧的情形下,她或許可以使這場比賽變得很有意思。她不妄想自己能贏,但她可以使他贏得辛苦。「一言為定。」
他雙手插腰地端詳她。「規則如下:我必須把你壓制在地上,使你肩膀著地達一秒鐘;你只需要使我倒地就行,而且隨便你用什麼方法。衣服先脫光的人輸。」
想到赤裸裸地和他摔角使她的心差點從胸口跳出來。
「還有,」他繼續說。「現在來決定什麼算衣服,比賽開始時彼此的件數必須相同。」
她點頭。「公平。」
他打量她。「耳環必須脫掉,耳針會刺傷你。」
她一聲不響地脫掉耳環放到旁邊。
「你的手鐲和我的手錶算是相等的。」他瞥向她腳上的涼鞋。「你沒有穿襪子,所以到目前為止我比你多兩件。」
「那麼我們都打赤腳好了。」她說,脫掉涼鞋。
他脫掉鞋襪。「好了,你還剩下幾件衣服?」
「四件,不包括手鐲。」長褲、尖領衫、胸罩和內褲。
「我只有三件。」
「把襪子穿回去,它們算一件。」
他穿回襪子,然後站到墊子上。「這樣我們都是五件。五個回合用不了多少時間。」
那個自負的傢伙那麼肯定自己會贏,她也肯定他會贏,但假若他以為他會連贏五個回合,那他就太低估她了。速度是她的長處;她迅雷不及掩耳地衝過去勾住他的腿把他絆倒,又迅速地退開。「襪子。」她說,微笑著俯視他。
他默默脫掉襪子扔到旁邊,從墊子上爬起來。「你的動作真快。」他現在提高了警覺。
她露出微笑。「我的空手道師父向來都是那麼說的。」
十五分鐘後,他說:「壓制。」他氣喘吁吁地爬下她的身體,目光掃過她赤裸的乳房,流連在硬挺的乳頭上。「我們再度平手。把內褲脫掉。」
期待使她的胃糾結。她喘著氣,伸出手腕。「我的手鐲呢?」
「我要留到最後。」
莎蘭顫抖地站起來。她一直在努力抗拒他,他可能也一直在控制力道以免傷到她。這場比賽打的比她想像中久,她不知道她對這種近乎赤裸的肉體接觸還能忍受多久。他的亢奮在內褲下突起,他的皮膚佈滿汗水,他緊繃的下顎令她感到得意。
巨大的重量把她壓得喘不過氣來,他用雙手把她的肩膀按在墊子上。「壓制。」他沙啞地說,比賽結束。
他喘著氣從她身上爬起來。「別動。」
她沒有動,累得動不了,興奮得不敢動。她閉眼喘息,聽到他的衣服窸窣作響。她猜他是去拿保險套,張開嘴巴想要告訴他不必,但他已經回來了,正把她的雙臂拉過頭頂。她感到冰冰涼涼的金屬環住她的手腕,接著聽到喀噠一聲。
她困惑地張開眼睛注視他。手銬?她仰頭看到他用手銬把她的手腕銬在一根水管上,她試著移動雙手,但無法掙脫。「有這個必要嗎?」
「有。」胸膛起伏著,他伸出手撫摸她的乳房。「以防萬一你要求三戰兩勝。」
「我從不食言,寇子。」她弓起身體迎向他的撫摸。
「而我從不碰運氣。」
「還不行。」他嗄聲說。「現在我連十秒都支持不到。」
我也是,她心想,但沒有說話。她不是傻瓜,他要磨蹭就讓他磨蹭。
但她無從讓起,因為他控制了一切,她只能躺在那裡享受磨蹭。
她無法確定自己是暈過去,還是睡著了。慢慢地,她開始感覺到冷空氣輕拂汗濕的皮膚、墊子黏著她赤裸的身體和沉重地壓在她身上的男人。他急促的呼吸已經恢復了正常,顯示至少過了好幾分鐘。
他睡著了嗎?她勉強抬起手臂碰觸他的肩膀。他動了一下,轉頭把臉貼著她的頸窩。「天啊!」他說。「這是我第一次在一次勃起中達到兩次高潮,差點要了我的命。」
那種只有男生會說的話使她忍不住微笑起來。如果有力氣,她就會大笑,但事實上她自己也差點死掉。
他緩慢且吃力地翻身躺到她身旁,用手臂遮住眼睛,深深地吸氣、吐氣。一分鐘後,他咒罵一句。「拜託告訴我,你在吃避孕藥。」
「我在吃避孕藥。」她乖乖地重複。
他衷心呻吟。「該死!」
這次她真的笑了,雖然笑聲有氣無力。「不,我真的有在吃避孕藥。」
他抬起手臂,用一隻眼睛注視她。「真的嗎?」
「真的。」
「你不會跟一個可憐的廢人開玩笑吧?」
「我會,但不會開這種玩笑。」
「謝天謝地。」他試圖坐起來,搖晃一下,又倒了回去。「我等一下就起來。」
佩服。她知道自己就站不起來。「你確定嗎?」
「不。」他承認,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