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琊叫了聲,吩咐司機快開車,自己則拿出了傢伙,極快地檔在索禕爾面前。
好歹他也是人家的部下,當然得盡忠職守,好好地保護主人羅!
斷塔,指的是突發狀況。
索禕爾無法相信什麼預知還是超能力的,他唯一可以想到的,只有這是樁事先就有預謀的暗殺。
當然來參加黑幫聚會就該有這樣的覺悟,在會場內外隨時都有可能會有人來要自己的命,可是席曦出門前對他說過的話,使得他無法不懷疑她的身份。
雖然他曾經調查過她,知道她是在再普通不過的人家出生的小孩,讀的也是普通的高中、普通的大學,念的還是跟武一點也無關的中文系。
可是他實在是無法相信所謂的危險是可以事先預知的,未來是可以提前知道的,這太荒唐了,教他拿什麼來信?
可是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她都事先警告過他了,他也親眼目睹向來神出鬼沒的葛悠承居然會找她,這怎能教他不懷疑?
「東方,退下,你不是他們的對手。」索禕爾淡淡地說著,也拿出槍來對著那些朝他們開槍的人的座車,輕鬆地開了兩槍,就射破了他們的車輪,讓他們的車子因為打滑而滾出車道,最後走火爆炸。
「說什麼我也必須擋在你前面啊!」東方琊有些委屈地說著,然後緊張地靠近他的身邊,差點將他壓倒在車位上,「你沒受傷吧?」
「有你擋在前面我還受傷,那你豈不就掛了?」索禕爾意氣風發地笑了笑,然後伸手劃過東方琊臉上的傷,語調裡還有著一絲不易被察覺的惋惜,「你的臉擦破皮了。」
東方琊眨眨眼睛,然後跟著撫過索禕爾摸過的地方,「咦?真的耶!」
「有人會追著我跑喔!」索禕爾直起身子,淡淡地說著,弦外之音大概只有東方琊一個人聽不懂。
「男人有一點疤痕也是無可奈何的,這樣也好,省得老是被人當成女的。」東方琊可是一點都不在乎自己臉上有疤。「不過少主,這樣你還要去參加聚會嗎?小曦的占卜可是很準的。」
索禕爾看了他一眼,「你確定她真的是占卜師?」
「從店裡那些大排長龍的人就可以印證吧!要是不准誰還會來找她算,她的人氣旺到都要預約了。」
東方琊也不是刻意要為席曦說話,只是覺得主人如果錯過了小曦一定會後悔一輩子的,到時候倒霉的一定是他。
所以為了他自己,為了不要主人一生氣就找他出氣,他當然還是好人做到底,一定要讓主人和小曦從此以後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才成。
問題是該怎麼做才好呢?
「哼,別以為不帶我來我就真的不來,我有腳不會自己走啊!」
席曦手中拿著好不容易跟老夫人吵來的地址,雖然廣東話不通,可是她可以說英文。
不過她倒認為老夫人對於她跑到香港來找索禕爾的舉動根本就是樂見其成。
但是這都不重要,她一定得在她所預測的事情發生之前趕到那個地方,阻止它的發生才行。
出了香港機場,到處閃爍著讓人迷惑的霓虹光芒,香港的確是個很美麗的城市,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她可不是來玩的。
「這上面的地址到底要怎麼走?」席曦喃喃地對自己說著。奇怪,明明是中文字,為什麼她總覺得自己看到的是亂碼?
好不容易碰到一個人,她用英文問對方:「請問……」
對方有著高大如塔的身形,沉重得帶來巨大的壓迫感,席曦抬頭看著對方,不禁驚叫:「啊!」
「喔,居然會碰到你。」對方像是也想起了她,露出了難得的微笑,「世界真小。」
「咦?你怎麼會在這兒?」簡直是他鄉遇故知,席曦無法不露出驚喜的神情,那種眼睛睜得圓圓的模樣真的是可愛到了極點。
「剛好有點事情要辦。」葛悠承一語帶過,「看你好像很苦惱,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香港你很熟?」席曦訝異地看著他,實在很難分辨眼前的男人到底是在做什麼的。
商人?還是經理級的人物?可是他的外表怎麼看都無法把他跟坐辦公桌的人聯想在一起。
「還好,至少該知道的點我都曉得。」葛悠承說。
葛悠承對這個女孩有著難以言喻的好感,不見得是喜歡她還是什麼,只是覺得她很有趣,令他有種想多親近的感覺;因為她有著一種陽光般的感覺,那是他們這種生活在黑暗裡的人不可能會有的。
「那麼,我要到這個地方。」席曦把紙條遞到他眼前,因為有點著急能不能到那個地方去,所以沒注意到葛悠承在看到那個地名時眼神銳利地瞇了起來。
「你也要到『玲瓏別院』?」葛悠承淡淡地問著。
「也?」中文系的她很快地就發現到他用的字眼,「難道你也要去這裡嗎?」
他是什麼人?她知道這個地址是黑幫聚會的地點,如果他也要去,那不就代表他是其中的相關者嗎?
等一下,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席曦的腦中像是閃過了什麼,可是她一下子組合不起來。
葛悠承看著她,心想也許是黑道某些集團把她給請去當占卜師了吧!像她這樣天賦異稟的人,向來是黑幫份子的最愛。
「沒錯,我的確是要去那個地方。」葛悠承直截了當地說出,「所以可以順道載你一程。」
「咦?真的嗎?」席曦高興地笑著。
「因為我對你的老闆很感興趣。」葛悠承掏出了一根煙點燃,「很想親自拜會。」
「老闆?」席曦聞言愣了一下,然後搔著頭傻笑了起來,「喔,好啊。」
嘖,說到這裡,她的確是沒名沒份,連要怎麼說清楚她和索禕爾的關係都不知道,說是情人嗎?好像也不是那麼一回事,因為那是假的;說是囚犯嗎?好像也不大一樣,然後就這樣傻傻地被人家「吃」掉了。
這麼一想,她突然心情惡劣了起來。
啊,對了!她記得索禕爾生氣的原因,好像是因為……因為……
此時,她身旁的男人行動電話響了,他接了起來,開口就說:「葛悠承。」
席曦的眼睛驀地睜大,訝異地看著身旁的男人。
原來這個巨大如塔、聲音像戰車開過的男人,就是一直害她被誤會的罪魁禍首葛悠承!
席曦暗自把氣悶在胸口,吐也不是,呼也不是;沒想到自己居然誤上賊車了,真是豈能只用一個笨字來形容!
「什麼?失敗了嗎?呵呵,意料中的事情,他當然不會那麼容易被你們收拾掉,把他留給我吧!」葛悠承呵呵笑著,眼神中有著冰冷。
難道他已經暗殺過索禕爾一回了嗎?席曦聽著他的話,愈聽愈驚心。
對了,她記得她當初所翻開的牌就是斷塔。她一直沒將那和眼前這個高大如塔的男人聯想在一起,因為她總覺得外貌和牌應該是沒關係的,可是沒想到那個斷塔指的居然就是……
「你怎麼了?臉色好蒼白。」葛悠承在席曦還在震驚之中就收了線,困惑地看著她。
「咦?沒什麼。」席曦緊張地笑了笑,雙手手指在無意間絞緊。「對了,剛剛聽你在電話中說要暗殺的那個人,他到底是誰?」
「死神。」認為告訴她應該也無妨,所以葛悠承並沒有隱瞞。
「死神是?」席曦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很怕從葛悠承口中聽見她不想聽到的答案。
「你不知道幽冥組織的死神?」葛悠承再次點燃香煙,有些懷疑地看著她,
「你的老闆沒告訴你嗎?」
「沒有。」她根本見鬼的什麼都不知道。
「黑幫世界裡有十二人眾,所謂的十二人眾,指的就是黑幫世界裡不分國籍、最有能力的十二個人,光幽冥組織裡就有三個。」葛悠承繼續吞雲吐霧著,「而我,也是十二人眾之一。」
「所以,他是死神?」席曦記得那是她第二次為索禕爾占卜的時候所得到的牌,沒想到那張牌說的居然是索禕爾!
「他?你認識死神?」葛悠承的眼睛一瞇,發現了怪異之處。
「咦?什麼?我不認識啊。」席曦連忙撇清,「我連十二人眾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咧。」
「那就好。」葛悠承吸著煙,然後說:「如果你是死神的朋友,我會連你一起殺。」
席曦驚喘著,不是因為他說會殺她,而是他那種誓在必得的語調讓人有著莫名的恐懼。
「那個死神跟你到底有什麼恩怨?」她根本不知道他們兩個人之間有什麼糾葛,更不明白為什麼一提到對方都會出現那種仇視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