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人籬下的日子很難捱,她簡直是度日如年。
雲薇跟孝華本就是她的死黨,知道她心情低落,對她噓寒問暖,像伺候女皇般周到,可是,她不想當女皇,更不願意被打回無殼蝸牛的原形呀!
而且……她是真的很喜歡那棟房於。
好懷念住在裡頭的短暫時光;即使因為整理而累得像狗一樣,也懷念的很。
「要怎麼跟爸爸說呢?」這是另一個讓她頭痛的事情。「早知道就不該跟爸爸誇下海口的。」
過幾天,等我將環境整理妥當,再風風光光的邀爸爸上台北玩一趟。
好呀,好呀!
那我們一言為定噢!
女兒呀,那爸爸就等著你的邀請函嘍!
當時,爸爸的聲音聽起來好快樂,好快樂。
就跟她一樣快樂!
越想心情越低落,姜文瑩再也躺不安穩了,她得做些什麼;一些能讓她心情好過的事情。
沒錯,她需要一些,呃,很多很多的新鮮空氣!
輕手輕腳的取下鑰匙,她離開雲薇家,不知道自己想去哪兒,只是想離開這張沙發。
她睡得腰好酸,背好僵。
總之,當姜文瑩回過神來,定下心來時,竟然是站在那棟無緣的房子前面;而且,她不是像遊魂般免費乘風飄過來,她是閒晃到街口,舉手攔下一輛計程車,花了一筆錢。
手裡拿著又扁了一些的錢包,她咬牙心忖。
「我快瘋了!」
只是,散盡千金、辛苦整頓的安樂窩被鳩佔鵲巢的壞蛋奪走了,叫她如何甘心?
月光下,仰望著夜色中更形幽靜的房子,她的心情又是一陣劇烈激盪。
這院於不算小,隱約留有往日花木扶疏的痕跡,兩層樓的屋舍還算寬敞,斜坡屋頂有扇可以觀星的天窗,厚牆是紅磚建材,看起來樸實且人她的眼……
一開始她就著了那扇天窗的魔,然後,那原品原味的紅磚牆,她知道自己能讓它重新恢復原貌,重新擁有一個家的生命力,她真的有這份自信。
只是,這些都不是她的了!
都不是她的了,因為她倒霉透頂的被人騙光了錢……
淚眼盈眶,姜文瑩怔怔的凝視著已成鏡花水月的夢想在眼前逐漸渙散成煙。
oo
匡嘟!
玻璃窗破掉的時候,雷塹躺在老舊卻仍舊舒軟的床墊上睡得死去活來。
他忙了一整天,重新漆好每一面牆。
入睡時,他再度確定自己的選擇是對的;回台灣來住一段時間,家人的關心鞭長莫及,他安心,也順心;待再回紐約時,他又是煥然一新的雷塹了。
匡啷!
夢裡擰眉,雷塹的身子微蜷,但沒醒。
再匡啷,又一面玻璃被砸破了。終於,雷塹完全回過神來,惺忪的黑眸立即注入狂猛精神。
怎麼回事,不知死活的夜賊闖進來了?而且,還過分的破壞他平和的睡眠?!
他最痛恨的就是自睡夢中被人吵醒!
耿直的性子剎那間被燃爆了火氣,他跳下床,連條長褲都沒套上,出了房門就直接攀跳下樓梯。朝外追去,因為院子裡有倉皇逃離的腳步聲傳來。
想逃?
冷哼著輕視的不悅,雷塹的腳步又快又急又穩健,他篤定自己不會徒勞無功;這不知死活的笨賊被他逮到,他要他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夜賊見屋主追出來,逃得很慌、很快,但雷塹的速度更是迅猛如風,三兩下就見到賊影,甚至下一秒就已經飛身上去,準確的撲倒落荒而逃的夜賊。
姜文瑩可憐兮兮的輕呼一聲。
雷塹沒聽到她的驚呼,他只知道自己逮到了一個賊。
趴在地上的姜文瑩沒防到他真追上來,也沒防到被他追上,更沒防到他連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壓上來,害她跌個狗吃屎,痛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尤其是34C的雙峰,好痛!
「晤。」不知道這麼一壓,會不會由C變成B?
抽著氣,她不懂自己幹嘛去想這種無聊的問題,忽然覺得好笑,唇角才微微勾起,眼淚卻湧得更凶。
真的好痛!
「被逮到了,你還想逃?」
不逃,難道真白癡到站著等死呀?
她又扭了身子,想脫離他壓著她背脊的膝蓋。
「你再動,我就踩斷你的背!」
喝,她知道他心地狡詐,卻沒想到,他連舉止都這麼粗暴陰險!
姜文勞動也不敢動了。
可是,俯身制住她的雷塹反倒察覺出不對勁了。
被壓在身下的軀體好軟、好香、好好壓、也好小,而且,哼哼唉唉的嗓門很女性化。
這賊?
大腿牢牢的卡在夜賊身上,他猛地翻過那張又滑又嫩又好摸的賊臉,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
她?
「好痛!」沒事沒情,他想將她的脖子扭斷呀!
「姜文瑩?」他低咆。「你活膩了?」
姜文瑩的心情本來就不好,衝動之下丟了幾顆石頭也沒讓他爽到哪兒去……坦白說,她更心疼了,因為她不小心丟破了一扇雕花的彩繪玻璃。
然後,她傻到沒在第一時間就逃離犯罪現場,現在才會慘到讓這個她恨之人骨的假想敵把她當墊子壓。
「是你丟的石頭?」
「什麼石頭?」
「你丟的?!」他堅持要她承認。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鬼話,滾開啦你!」
雷塹沒依言拉開距離,因為他怕她一起身就又溜了,而且身下的軀體雖然嬌小,但還挺適合當墊子的嘛。
姜文瑩不懂他轉念之間的邪惡思想,可是,她沒笨到不懂得保護自己。
「你幹嘛啦?」
知道不該,雷塹總算稍稍拉開兩人間的貼合,但還是力氣恰當的扣住她的腕。
「你才幹嘛哩!」瞄了眼月光白盤,他怒瞪向她。「三更半夜不睡覺,你的腦袋有問題呀?」
「我不甘心。」
「你不甘心?你不甘心?」他怪叫一聲。「冤有頭、債有主,你幹嘛找我?」
「我找不到那只黃牛。」
找不到嫌犯就逮他充數?天下哪有這種荒唐事呀?
「哼,你還很理直氣壯嘛。」他也氣了。
除了痛恨被人自睡夢中吵醒,他也痛恨別人犯錯不知錯,甚至還大言不慚的上門挑釁!
「要不還能怎樣?」見他凶神惡煞,她有點怕了。「只不過打破幾扇窗戶……罷了……」她越說越吞吞吐吐。
連她都心疼那幾扇彩繪玻璃,更遑論他這個物主會有多氣了!「只不過?」
看吧!做錯事就得認了,如果他堅持要她賠錢,她也無可奈何,誰叫她做了錯事。
蛾眉輕斂,感受到他怒氣衝天的目光,她小心翼翼瞅向他,試探問道:「那你想怎樣?」
怎樣?黑著臉,雷塹忿忿的嘲諷著她的理直氣壯。「當你被人吵醒時,你會怎樣?」
「我會請他喝杯熱咖啡,然後客客氣氣的送客出門。」拜託,她哪會聽不出他的言下之意呀,又不是白癡。
「你是嗎?」
「沒錯,說不定還會回贈小禮物哩。」她咬牙,睜眼說瞎話。
哼,哼哼。
沒料到她臉皮這麼厚,雷塹頓時窒了室,喉嚨逸出幾聲怪異的不屑與憤慨。
「你呢?」是他愛問,不能怪她亂答;而且,她現在只關心自己的下場,沒法子在意他的感受。「該放了我吧?」
他的手勁其實不大,但被他捉了這麼久,她的手腕有點痛了。
「休想!」
「你到底想怎樣?我都說對不起了,你還想怎樣?」
聽她囂張反問,雷塹為之氣結。「你有說嗎?」
「我……」對噢,她似乎都還沒講呢。「我現在不是說了嗎?!」
她做了錯事,氣焰還這麼高?
雷塹不能再忍了,大手掐著她的脖子就往外走。
沒防著他來這麼一招,姜文瑩來不及發怔,踉踉蹌蹌的被拖著。她索性環上他的身,這才發現……他竟然只穿了條四角內褲就跑出來逮她?!
「你要帶我去哪裡?」她心裡開始起了懼意。「別說我沒事先警告你,如果你敢動我的歪腦筋,我一定自殺,然後,做鬼也會回來纏死你。」
「什麼歪腦筋?」
「將我先姦後殺,然後毀屍滅跡呀。」
「哼,這倒是項不錯的建議。」
啊,他不是這個打算?姜文瑩微愕,但狐疑著他為何還是向外走。
「你到底要拉我去哪裡?」
「警察局。」
又上警察局?她慌了,明知道浪費力氣,但忍不住用腳跟猛頂著地,拼了命的想剎住他的速度。
「喂……」若被爸爸知道她一個星期內就上了兩次警察局,她會哭死的。
「閉嘴。」
「你真的要將我扭送法辦?」
「沒錯。」
「可是我不是故意的。」
「拿石頭砸玻璃還不是故意的?那,等你故意搞破壞時,不就要燒我的房子了?」
姜文瑩想再解釋,但見他不由分說的打算貫徹計劃,她閉上嘴,沒幾秒,她忍不住了。「你真的不打算放我一馬?」
「撿起石頭時,你就該想到會有這種下場。」知道怕了吧?他心裡有著淡淡的滿意。
「我……可以賠錢!」她說的有些硬咽。
想想,去警察局窩一個晚上?所剩無幾的積蓄?該選哪種方式賠償?她心裡好掙扎,因為他若真的接受她的錢,那她要從哪兒變錢出來給他呀?
還要再半個月,她才能領到薪水呢。
「錢?哼,你留著吧。」他要她得到教訓。
看來,她還是乖乖的認命上警察局,這樣也好,她被關,他就不會要她賠了吧?只不過……她咳了咳。
「你忘了穿衣服了。」為了自己,她只好做個好人了。
跟個衣衫不整的男人拉拉扯扯的上警察局,很容易被人誤會的!
卻沒料到,雷塹聽了也只是微挑挑眉;即使被她點醒,連一絲驚詫也沒露。
「你不加件衣服?」
「那又怎樣?」
「那又怎樣?啐,你這個暴露狂!」
「內褲不是衣服?」
「不是。」該死的微紅著臉,她幾乎是用吼的。「那只是兩塊小布縫在一起,連做抹布都嫌太薄了。」
「你不滿意?」
「不滿意?你說那是什麼話?」見他慢下腳步,她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勁,有商有量的低聲嘟噥。「如果你不套件什麼,那我拒絕跟你到警察局。」
「你拒絕?」
「沒錯!」
雷塹好氣又好笑的瞪著她,想告訴她,她根本沒權利談判,但是,月光映出飛上她頰畔的那抹嫣紅,很嬌羞、很女人,也很……充滿說服力。
好吧,反正,穿上一套休閒服也不需要太多時間!
oo
她竟敢悔約!
衣著整齊的雷塹氣得眼冒煙硝,前進的步伐毫無滯凝,衝鋒陷陣般勇往直前。
「你別走那麼快啦。」
「閉嘴!」
「我快跌倒了。」
「活該!」
「我知道你很生氣,我也知道自己又錯了,可是,在那種節骨眼上,任誰都會毫不考慮的搏命一試呀。」她的振振有詞少了幾分理直氣壯。
「你答應不逃的!」他冷冷的提醒她。
他善心大發,決定依她的堅持加上衣服,又怕她乘機逃脫,所以跟她約法三章,誰知道她點了頭卻臨時悔約;幸好他的動作向來就快,身手也矯健,否則,去哪兒逮她到案呀?
「你這騙子!」
「我……對不起啦。」眼看情況快失控了,這句對不起講得甘心多了。
但雷塹不再領情,陰沉的神情在在都顯示著,她最好別再多話,否則他會私刑伺候了。
唉!姜文瑩知道理虧,只能噤若寒蟬。
再度被拖著走,她更巴望自己的鞋跟裝了剎車,能狠狠的剎住兩人的前進速度。
但她輸了!
凌晨時分的警察局空蕩蕩的嚇人,更深露重,一把老舊的電扇仍沒下班,在桌上緩緩地吹動涼爽的空氣,嘎嘎嘎,規律地攪動深沉寧靜的氣氛。
值班的還是上次那個和氣的警察老伯伯。
聽見騷動由這而近,老警察抬起眼,瞧清楚走進門的兩人,他歎了歎。「又是你們?」
唷,警察老伯伯講這話是什麼意思呀?
一接觸到那雙無聲責備的目光,雷塹依舊故我的聳肩不語,可姜文瑩忙不迭地搖頭理清罪責。
「不是我故意要來吵你的,是他小心眼,不肯放過我,我本來是建議他大事化小、小事就索性化無的。」
雷塹白眼一翻,懶得跟她辯。
「真的嗎?」
警察老伯伯擺明了不信,而姓雷的也一副懶得隨她的指控起舞的神情,只是將闊肩一聳,憤慨盡在不言中……眼看著情勢對她相當不利,姜文瑩下意識的朝門口退去。
識時務者為俊傑,她討不了好,那火速退場總行吧?
雷塹冷笑,直接移身堵在她的逃生之路。
老眼端詳了神情各異的兩人數秒,警察老伯伯大致了了。
「既然來了,就別急著走吧。」他揮手要他們撿張椅子坐下。「是怎麼了?」
反正這會兒也沒啥大事發生,就加加減減聽他們的紛爭吧;看雷先生的神情,這姜小姐似乎將他惹得很毛噢!
「哼。」姜文瑩氣得不想開口。
「姜小姐?」
「怎樣?」
「你說呀。」
啊?為什麼非得要她說?又不是她堅持要上警察局的!
正想張狂的沖幾句場面話,忽然想到爸爸從小就教導她,要有敬老尊賢的禮貌與涵養……
「你以警察局為家了呀?」一副聊天扯八卦的悠閒口吻,她就是不提主題。反正大家來拗呀,怕他!
「我這個星期輪值大夜。」
難怪!「晚上一個人守著警察局,會不會寂寞?」
「等那幾個出去臨檢的回來,就吵死人了。」他沒中她的計。「這次,你們又怎麼了?」
姜文瑩還沒來得及喝止,在她眼中惜言如金卻又很會罵人的小氣鬼搶了話,他甚至瀟灑的舉手一揮。
「別將我跟她扣在一起,犯霉氣就有!」
她當下氣結,這……這,他這是什麼話呀?
「稀罕,你以為我多愛跟你扣在一起呀。」掙不了底子,好歹口頭上也要贏他一次不可。「如果不是你這麼嘰嘰糾糾,我早就可以回去睡覺了。」
「你不來搞破壞,我睡得更熟。」
「怪我?你可以當沒聽見呀。」
「三更半夜的幾聲匡啷會沒聽見?你當我聾子呀?」
「沒錯。」她應得很直截了當。「只要你裝沒聽見,這會兒不就天下太平了?」
「你別半夜不睡覺的跑出來騷擾我,那就更天下太平了!」
「我騷擾你?!」
「要不然,你怎麼形容你的罪行?」
姜文瑩頓然火冒三丈,不假思索的雙手叉腰……
「停。」見火藥味有蔓延且擴大的趨勢,維和部隊插進話來。「究竟出了什麼事?」
兩人不約而同的沉聲一哼。
維和部隊當上了癮的警察老伯伯輕咳了咳,忍住笑。「姜小姐,女孩子比較會講話,就你代表發言好了。」他口是心非的勸哄。想也知道雷先生難開金口,要他說明,簡直比登天還難!
雷塹會意,面無表情的瞅著她,卻也忽然悟到一件事。
她竟這麼輕易就勾出他以為早就消逝的孩子氣?讓他開始凡事挑剔、甚至計較起小節?
他有脾氣,也會動怒,但是為了這種小事而三番兩次卯上火氣來惡瞪她?這實屬難能可貴了。
第一次深刻的察覺到,她,這姜文瑩,真是行呀!
思想單純的姜文瑩沒兩個男人奸詐,聞言只是擰擰眉,再瞧見雷塹不知怎地竟露出一臉咬牙切齒的微愕,她仍然很惱火,但決定捺下怒火洶湧。
她先自訴罪狀,好過他劈哩啪啦的連番指責!
「好吧,是我不對,可是,我又不是故意的。」她面向警察老伯伯,誠心誠意的懺悔。
看不到她的目光,雷塹制不住自己的舌頭與不滿。「你對誰說?」
「姓雷的壞蛋。」她火得就只差沒在警局裡對他張牙舞爪。「我已經很努力的在道歉了,你別存心挑釁。」
「道歉?對誰?」
「雷塹!」
「咳,咳咳。」維和部隊再次進場。「姜小姐,你到底故意了什麼?」該不會是夜間雷家,對高大威猛的雷先生上下其手吧?
剛剛雷先生不也提到了什麼騷擾的事情呀!
「打破他家……呃,那棟房子的玻璃窗!」她悶悶的說。
氣呼呼的姜小姐總算將事件起個頭,眼角再瞥見雷先生聞言後更顯陰沉與無奈,一加一等於二,警察老伯伯立即揣測出整件戰事的大致輪廓。
「你三更半夜跑去砸他的玻璃?」
唇一撇,姜文瑩微點頭。雖然不是全對,亦離事實不遠矣……
「這下子真相大白了。」而煩惱也落在他頭上了。「雷先生,你打算怎麼辦?」
見警察老伯伯又一面倒的偏向敵方,完全看那男人的臉色下刀,姜文瑩將纖肩垂得更低了。
只是,能怪警察老伯伯嗎?這次,真的是她不對,她先囂張的!
雷塹沉默,烏炯炯的精眸鎖緊她。
偏姜文瑩縱使意會到他的凝望,也打定主意不睬他,任人宰割的意圖相當明顯。
「雷先生?」
「公事公辦!」哼出這四個字,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又是公事公辦?雷塹的態度相當曖昧不清,可是,警察老伯伯心裡已經有數了。
雖然受害者看起來相當不高興,也親手將肇事者扭送法辦,但卻沒意思留下來悉數報告損失及瞭解賠償事宜……他再不懂雷先生要他網開一面的用意,那真的就白幹了快四十年的警察了。
姜文瑩的思緒沒兩個男人想得深遠,此時見該死雷塹撒手不管她了,有那麼幾秒,她的心慌了。
啊,他就這樣走了?
警察老伯伯也不吵她,放她一個人胡思亂想,兀自拾回他們進門前正辦理著的公文。
她很快就回過神來,立即關心起一件事。「江先生?」
「怎麼?」「這個……我是不是真的得坐牢了?」她不太懂法律,不知道她該承擔何種後果。
警察老伯伯一愣,然後失笑。「你會怕呀?」
姜文瑩可憐兮兮的點點頭。
吃這種免費的公家飯,她當然不是很樂意,更逞論有了污點紀錄,爸爸會怎麼想?她的工作呢?錢?還有自由?
嘖,坐牢事小,但它的後遺症無遠弗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