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應該能感受到他家人對她的真誠和暖意吧?她也應該能明白他的這顆真心無悔吧?
歐陽烈和西爾薇亞愉快的看著閉目許願的何依蝶,再看看兒子手中抱著的小孫女,不禁感激眼前這個美麗的女人,他們以為這一生都不會看到這一幕呢!
何依蝶吹熄臘燭,面對的卻是眾人促狹的笑容。
"第三個願望得說出來哦!"西爾薇亞像個小女孩似的提醒她。
"這……"尷尬了,她的願望是希望在她和仲晴的愛情逝去前,能和他再嘗一次那震撼心靈的巫雲之樂。
"快說,不然無法美夢成真哦!"珍妮也在一旁催促。
歐陽仲晴看出她的靦腆,一把摟著她,笑道:"她也許不好開口,別逼她了。"
"喲,好疼老婆哦!"歐陽維安故意打趣。
歐陽烈點點頭,"不說可以,不過,維安可點出一個重點了。"
西爾薇亞隨即應道:"你們的婚禮什麼時候舉行?"
何依蝶愣了愣,低頭不語。
歐陽仲晴表情有些僵硬,但試著微笑,"有人不肯嫁,就算我腦海裡已想了好幾個美麗的地點也沒用。"
"不肯嫁?"歐陽維安走到何依蝶身邊,拍拍她的手,"不放心我弟身上的多情細胞,對不對?"
何依蝶怔了一下,詫異的抬頭看她。
她鼓舞的笑了笑,"如果我們全家為他背書呢?你願不願意嫁他?"
"哇,好棒,這也是一種浪漫呢!"西爾薇亞馬上點頭贊成。
不過,歐陽烈比較實際,他擔心兒子的過去紀錄太差,萬一又當了落跑新郎,對這個感情細膩的何依蝶來說不又是一次重大傷害!
"維安,你不是說感情的事最好不要介入嗎?"歐陽烈表情凝重。
"是啊。"
"那麼我覺得你的提議不好,我想她在乎的是仲晴的那一份心,而不是我們的背書,再說……"他慈愛的目光與兒子相遇?quot;要讓一個女人幸福,就要讓她有安全感,這一點,我們誰也無法幫你。"
"爸,說穿了,你對我也沒信心。"歐陽仲晴笑得很無奈。
"不過,我對仲晴有信心。"尼古拉抱著兒子開心的說著。
"同情票嗎?"歐陽維安打趣的道。
"不是,我這小舅子變太多了,我相信改變他的原因很重要卻也很簡單,就是一個'愛'字而已。"
歐陽仲晴覺得尼古拉這句話就像冰雪中的一道暖流,讓他挫敗的心頓時好了許多。
"我也投仲晴一票,我相信他是真心且'永遠'愛依蝶。"珍妮阿莎力的又加了一票。
"我對我兒子也有信心,尤其依蝶還為我們生了一個這麼漂亮的孫女。"西爾薇亞也愉快的高舉起手。
聞言,歐陽仲晴忍不住莞爾,不過,他從依蝶不自在的神情下,明白這不是"逼婚"的時刻。
"我們別破壞了壽星的心情,結婚一事,我會繼續努力,OK?"他體貼的終止這個令她手足無措的話題。
再來的話題便讓何依蝶自在多了,談的多是一些生活瑣事,尤其是關於維心的點點滴滴。
隨著時間過去,夜幕也已低沉,黎銀小屋並沒有足夠的房間可以容納這一大群人,因此,拜訪的眾人在近九點時同時離開了。
???
溫暖的主臥室內,何依蝶餵了母奶,將沉睡的寶寶交給保母后,一抬頭便看到站在門口凝視著她的歐陽仲晴。
她揚起一道柳眉,一有事?"
他點點頭,看著格拉芙抱著維心走出門後便走了進來。
他在她面前坐下身來,看著已換了保守睡衣的何依蝶,他伸出手,將她的手包在手心,"今天開心嗎?"
"嗯,謝謝。"她點點頭。
"我……"他爬了一下劉海,"後天得離開這裡。"
她臉色一白。
"不,你別胡思亂想,我只是得出席一個推不掉的音樂會,我在想,如果你願意,我們就一起出席。"
聞言,她驚懼的臉上才恢復點血色,"那維心呢?"
他搖搖頭,"音樂會是不允許她那樣的小娃兒進入會場,你也知道一旦她哇哇大哭,我也無法專心演奏。"
她明白的點點頭,"那我留下來照顧她好了。"
"不!"他揚起嘴角笑道,"我希望你跟我去,守在我身邊,而不是一個人留在這裡胡思亂想。"
他真的很瞭解她,"這……需要多長時間呢?"
"地點就在巴黎,所以只需要一天的時間,早上得和其他樂手綵排,演奏會是下午五點開始,會後還有個酒會。"
"嗯,我明白了。"
"那你願意去嘍?"
她再次點頭,縱然心中充滿侷促,可是也許走這一趟,仲晴就會明白他並不屬於她們母女。
???
第三天,歐陽仲晴偕同何依蝶離開黎銀小屋前往巴黎一家私人音樂廳。
由於是綵排,因此到場的都是下午要表演的音樂家,不過何依蝶的出現,倒是引起一陣不小的騷動。
歐陽仲晴的一幫樂友頻頻向她恭喜,她為他生一個小娃兒的事雖不是新聞了,但大夥兒可是頭一回在這個消息披露後見到她。
眾人的熱情讓她有些招架不住,後來還是歐陽仲晴為她解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凝娣著站在舞台中央專注的拉著小提琴的歐陽仲晴,心中的愛意濃烈得化不開。
他是如此的優秀,如此的氣宇不凡,同一個舞台上,就有不少的女音樂家對他投以愛慕的眼光。
這樣一個到處都惹人注目的俊逸男子怎麼可能只屬於自己?
天,教她怎能不茫然?她沒有什麼音樂素養,沒有顯赫的背景,她什麼也不是。
"嗨!"一身藍白套裝的田家妮突地艷光四射的出現在她眼前。
何依蝶手足無措的看著她,雖然兩人不曾碰面,但幾個月前,她和仲晴世紀婚禮的密集報導讓她對她並不陌生。
田家妮有個富裕的家庭,本身又是接受國際表揚的傑出女青年,美麗幹練是她予人的第一印象。
田家妮微微一笑,眸中並無妒意,"我剛好也是今天受邀的貴賓,知道仲晴早上就來綵排所以就先過來了,沒想到能遇見你。"
"我……"何依蝶手足無措不知道該說什麼?
?quot;他是個很好的男人,不過,你也是個很好的女人。"
何依蝶詫異的凝睇著她,"為什麼?你怎麼會這麼想?"
她聳聳肩,注視著這個清純美麗的小女人,"仲晴選擇了你,如果你不好,那相較之下,我不就更差了?"
對她的釋然打趣,何依蝶覺得自己好像更配不上仲晴,這樣一個美麗大方又親切的女人才是仲晴最需要的。
"我……我想先走一步,再見!"她慌慌張張的急忙離開。
田家妮不解的瞪著她離去的背影,自問:"我沒說錯什麼吧?"
而眼睛微閉的歐陽仲晴仍沉浸在貝多芬第五號小提琴奏鳴曲"春"中,並沒有看到倉皇離去的何依蝶。
???
何依蝶又跑了,而且還回到黎銀小屋將維心抱走。
歐陽仲晴此刻思緒紛亂,他沒有想到事情還是發生了,而經過調查,得知她又帶著他的女兒投靠於格時,他又氣又怒,差點沒將手上的小提琴折成兩半!
這個女人到底要他怎麼做才行?
在會場時,田家妮對她轉身就走也感到莫名其妙,但他心裡卻很清楚,依蝶缺乏自信,對他也該死的沒有信心,乾脆來個二度落跑!
他雖然很想直接找她問個清楚,但這個音樂會他又不能缺席,只得心不在焉的演奏完後,連酒會也沒參加,便直奔巴黎豪宅,聯絡三個損友皇帝、可汗和法老,看他們頂級的智慧金頭腦能為他想出什麼好法子留住何依蝶!
"要她相信你今生只愛她一人真的很困難。"司君堯一開口就沒好話。
"對,而且就連我們也不確定你哪天浪漫基因又作怪?要你談永遠,我們也覺得是個笑話。"龍絕塵也搖搖頭。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說來說去,就是你的紀錄太差了!"木村滄雨也不憐憫。
"現在不是說風涼話的時候,我心急如焚,OK?"不知怎地?見他感情觸礁,這三個人好像很開心!
他們交換了下目光,故意裝作一副沒法度的樣子!
"算我求你們,好不好?我現在腦袋是一片空白,即使見到我的女人,我可能也不知道該說什麼?quot;
"我們也想不出來,畢竟對一個在醫院生孩子,而孩子的爸卻準備和別的女人步入禮堂的女人來說,要她相信那個男人會一輩子守著她?!簡直是天方夜譚!"司君堯又說起風涼話。
"別廢話一堆,說重點!"他的火氣快上來了!
"怎麼說重點?"龍絕塵瞪他一眼,"我們之中最會哄女人的是誰?最愛女人的是誰?最會談情說愛的又是誰?""沒錯,如果這個最高竿的人都搞不定自己的情事,那我們更沒有法子。"司君堯邊說邊點頭。
"你們——"歐陽仲晴氣得牙癢癢的,腦子突然一閃,"對了,找阿爾達,他是百年巫師,又是個慈祥的老者,也許依蝶聽得進他的話?quot;
聞言,其他人是哄堂大笑,看得他一臉莫名其妙,"你們笑什麼?"
司君堯代表發言,"咱們巫師早就要我們傳話了,他說我們高掛天際的四顆天星中,你身邊圍繞了太多的子星星,緣份糾結,只有靠你這顆主星自己解決,他是幫不上忙的,以中國古語來說,就是你面帶桃花,命也帶桃花,何依蝶會愛得這麼不確定、這麼辛苦是有原因的。"
"這是我與生俱來的,我也很無奈啊!"天,什麼眾多繁星,他只要依蝶這顆子星!
三大王看他俊臉上的困擾與傷心,終於有一點點的同情了。
"我想還是你太遇浪漫,太疼女人的性格作祟,難怪女人見到你,一個個貼了過去。"龍絕塵其實最看不慣他這一點。
"你的意思是……"
"像我冷酷精悍、猖狂桀驁,有哪個女人敢接近我?"
歐陽仲晴眼中一亮,"你的意思是要我像你一樣酷,那就沒有女人敢接近我,依蝶對我也比較放心?"
龍絕塵得意的點點頭,繼續指點道:"不聽話的女人也該教訓一下,讓她知道是誰在當家,當然,態度別溫溫吞吞的,又寵壞了女人!"
"受教,我全明白了!"歐陽仲晴這會兒像是得到武功秘岌般欣喜若狂的退出網路,準備好好的"教訓"自己的女人。
司君堯和木村滄雨交換了下憋著笑意的目光,這算哪門子的好方法,但看樣子有人還信以為真呢!
"皇帝,你的法子真的能奏效嗎?"司君堯和木村滄雨異口同聲的質疑。
龍絕塵聳聳肩,"看看你們啊,你們不是用'溫柔步數'迎得美人心的吧?"
"呃……"聞言,兩人頓時面面相覷,如此看來,美人都有被虐待狂嗎?不然,溫柔體貼的歐陽仲晴這次踢到的鐵板怎麼會那麼硬呢?
???
一個星期後,歐陽仲晴出現在於格私人婦產科。
於格看到他並不意外,當初他和依蝶跑到聖馬丁,他也找得到他們,因此,他此刻出現也不足以為奇,只是時間上倒是令他意外的慢了好多天。
"你來了。"他的臉色臭得跟糞坑裡的石頭沒兩樣。
歐陽仲晴睨他一眼,"沒錯,我來帶走她們母女。"
"她不想跟你走。"
"那恐怕由不得她。"他俊美的五官襲上一股冷意。
於格見他轉身就往三樓走,當下沒有多想便奔至他前面擋住他的去路,"你沒聽懂嗎?她不想跟你走,自然也不想見到你。"
歐陽仲晴看著怒不可遏的於格,冷笑道:"你還想被軟禁五十多天嗎?"
"你……"他氣得握起雙拳,"你讓她難過,令她再次逃離你的生命,那代表你根本沒有給她幸福,既然如此,你又何苦對她糾纏不清?"
"是她將我纏住的,如果她沒有刻意懷孕,我根本不會在這裡!"他冷冰冰的說完話後,便大步的越過他,於格不死心地還想阻擋,他一把扭住他的手臂往後扣,"這只右手斷了,還能為孕婦剖腹生產嗎?"
"你……"於格臉色鐵青。一向溫柔的歐陽仲晴經常讓人忘了他也是皇室黑幫的一員,既是黑幫一員就有其噬血冷酷的氣質在,而今看來是真的了!
"我再說一次,我要帶她們母女走,誰也阻擋不了我,當然,除非他想斷臂斷腿!"他冷凝一笑,用力甩開於格的手臂後,便大步的往樓上去。
歐陽仲晴以眼角瞄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於格,他相信自己這一星期拜皇帝為師,學習冷酷邪傲的課程是沒有白上了,尤其皇帝還直誇讚他有慧根。
但捫心自問,其實男人的劣根性仍存在他這個寵愛女人的身軀裡,只是龍絕塵將它喚了出來而已,而且,他也明白以後遇見美人時,只能看不能上,唯一能寵的只有他的真愛——何依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