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來這麼多彩券?」魯子祥問道。
「昨晚買的。」
「做了冤大頭了?」玩笑的口吻。
「不算是。」他可是心甘情願的。
「做了火山孝子?」
「我是這種人嗎?」沈天鐸冷冷一笑。
「開玩笑的,對了,北城的傷好多了,你要不要親自問他?」
旋即,兩人走進孟北城養傷的病房。
「氣色好些了嘛!」沈天鐸看了看孟北城後道。
「托老闆的福,差點死於非命。」直到現在,一想起那日的情景他仍餘悸猶存。
「看清楚是誰幹的?」
孟北城搖搖頭。「對方蒙著臉,只瞧見一雙眼睛。」
「股東大會上幾個大股東全推你做誼闊的董事長。」
「是老闆安排得好。」
誼闊董事長的位子並不好坐,孟北城抱著誠惶誠恐的心情被趕鴨子上架。
「就你的觀察,是不是哪個大股東看你不順眼而動了殺機?」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
孟北城沉吟半晌。「我還真想不出來自己得罪了誰,就連段氏大小姐這麼氣我,我都不認為她會下這個毒手。」
「可有什麼私人恩怨?」魯子祥問道。
「既無情債也無錢債,要有私人恩怨也不容易。老闆,我能不能不做誼闊的董事長,還是由您來擔任會妥當些。」
再挨黑槍,恐怕就沒這次幸運了。
「你怕又出事?」沈天鐸問。
「我膽子小、反應慢,碰上黑道玩陰的,可是一點辦法也沒有,老闆足智多謀,能不能……」
沈天鐸打斷他的話:「過一陣子吧!等我拿回翡翠玉鐲。」
「玉鐲真在段小姐身上?」
「我會求證,你別干涉這事免得露出馬腳。」
魯子祥檢查了下孟北城身上的傷。「要不是天鐸親自為你取出子彈,我們誰也不能保證你還能像這樣說話。」
「謝謝老闆。」他由衷感激。
沈天鐸面無表情地道:「你是為了幫我才受的傷,我自然不能讓你的生命受到威脅。」
敲門聲響起,小護士進來通報:「副院長,有位小姐找您。」
魯子祥頓了下,「什麼小姐?」
「她沒說,只說她是您的朋友。」
沈天鐸若有深意的看他一眼,「走桃花運了哦!」
「是你!?」不能說他不訝異,她來找他做什麼?
「請你吃中飯。」
魯子祥看了一眼牆上的鐘。「時間還早。」
「提前吃有什麼關係,不要拒絕女人請客,這種機會不常有。」白嬌蘭扯開一抹十分討喜的笑。
「你想問什麼事?」他覺得麻煩就要上身了。
「吃飯時再聊。」她故意賣關子。
「不管你想問什麼,恐怕無可奉告。」他越過她,往辦公室走去。
她追上去。「貴醫院的醫生近日一直在騷擾研菲。」
他愣住,停下腳步,有人騷擾段研菲?
「哪位醫師?」
「你不讓我請客,我就不告訴你。」
白嬌蘭暗暗叫苦,這個魯子祥簡直古板得可以,請客吃飯又不要他付錢,有女人上門邀約,竟然還如此龜毛,有沒有搞錯啊?
「那就不勉強。」他掉頭就要走。
「喂——」她衝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小姐請自重!」
「好吧!既然你不想讓我請你吃飯,那你請我吃飯好了。」她退而求其次。
魯子祥轉身,似笑非笑的盯住她的鳳眼,用一種疑惑的口吻問道:「有什麼事非要吃飯才能說?」
白嬌蘭吞吞吐吐,支支吾吾。「是沒有什麼事啦!只是想逗逗你、尋你開心。」
她老實招來。
「尋我開心?你這是什麼意思?」
兩人一直保持曖昧的姿勢,幾位護士和病人皆投以不可思議的眼光,副院長被女人扯著衣袖,這可是一大新聞耶!
「心血來潮,沒有特別原因。」
他看向她的右手,「這種尋我開心的方法,我無福消受。」
白嬌蘭把手縮回來,扮了個鬼臉。「你太保守了吧!不過借你的衣袖碰一下,這麼小氣。」
「這裡是醫院,這樣成何體統?」魯子祥微慍道。
「所以我才建議出去談嘛!是你自己別彆扭扭的。」她也很委屈,拉拉衣袖也有事。
「你都這麼隨便嗎?」
「吃個飯也叫隨便?你也太大驚小怪了吧?」她沒見過這麼保守的男人。
他不想再多解釋,隨即走進副院長室。
她敏捷地跟上他,不請自入。
「哇——好大的辦公室,好大的書桌。」她誇張的喊道。
「誼闊不可能沒有比這更大的辦公室和書桌。」他睨了她一眼。
「上次見面你沒這麼凶的,為什麼這回轉了性?」她陪上笑臉問道。
「我不喜歡隨便的女人。」他打開卷宗,一副不想多談的樣子。
「好吧!言歸正傳,張翠婉是不是你醫院的醫生?」
他抬眼,很直接的回答:「沒錯,她是沈譯紀念醫院的醫生,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只是張醫生最近倒是不斷想指教別人。」
「什麼意思?」
「她大概沒本事抓住她男人的心,所以三番兩次找研菲麻煩,有一次還讓我遇上了。」她可不是危言聳聽。
「不可能,翠婉沒理由這麼做。」魯子祥微皺眉。
她撇撇嘴,「我相信她正常時是不會這麼做啦!只有在為情所困時她才會變得那麼不理性。」
「為情所困?」他想不到是為了誰?
「沈天鐸是不是你們醫院的院長?」
「這和天鐸有什麼關係?」
「張翠婉喜歡沈天鐸已經到了發狂的地步,至於沈天鐸喜不喜歡她我就不知道了,總之現在的張翠婉情緒很不穩定,你最好幫忙注意一下。」
一陣短暫的沉默,他必須消化她的話。
不對呀!天鐸與段研菲有過近距離的接觸嗎?為何翠婉會有如此極端的行為?
「天鐸和翠婉之間……沒什麼呀!」
「他們沒讓你知道也不一定。」
「你來找我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他輕輕搖頭。
她逕自打開辦公室裡的小冰箱,拿出一瓶礦泉水,打開後仰首灌了幾大口。
「講得口乾舌燥,你不請我喝杯水,我只好自己來。」白嬌蘭以手背抹了抹嘴。
「那瓶礦泉水過期了。」他說。
「死不了的。」她大剌剌的回答。
「你怎麼老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有沒有什麼事是你在意的?」
她想了想後回答:「我很怕失業,不過短期內這不會成為我的問題,研菲很挺我,我在誼闊不會失業。」
「有自信是件好事,如果沒別的事,請你離開,我很忙,無法陪你抬槓。」他又埋進卷宗堆裡。
「你對沈天鐸瞭解多少?」她突然問。
「該瞭解的全都瞭解,你想問什麼一次問完,我的時間很寶貴。」
「翡翠玉鐲,他何苦緊緊追著不放?」
聞言,他考慮著要怎樣回答,「這本來不該我回答,既然你問起,我可以告訴你,翡翠玉鐲是天鐸母親的遺物,幾年前遺物不慎掉在西伯利亞的雪地裡,因為玉鐲對天鐸來說意義非凡,所以他發誓一定得找回來。」
「研菲沒拿什麼玉鐲。」她忙說。
「你不用急著為她說話,沒有十足的證據,不會硬賴在她身上,當年有人撿走玉鐲後並未送還,反而以高價賣給一位英國收藏家,天鐸矢志尋回母親遺物,是做兒子的孝心,任何人都會支持。」
「這和研菲有什麼關係?」
「當年在雪地裡拾到玉鐲的人據聞也姓段。」
「奇了,天下有這麼巧的事?你們認為撿到玉鐲的人和誼闊段家人有關?」白嬌蘭激動起來。
「我沒這麼說,天鐸也許做了這種猜測,因為很合理啊!」
「不可能,研菲不是這樣說的。」她一時心急說溜了嘴,乾脆豁了出去。「讓你知道也不要緊,研菲的父親以高價在拍賣會上買回玉鐲,如今玉鐲成了陪葬品了。」
「這事不是你說了算,得有證據。」
「要什麼證據?是沈天鐸自己沒把母親的遺物保管好,弄丟了能怪誰?」
乍聽之下也有幾分道理。
「不是你的東西據為己有就是不對。」
「玉鐲上又沒寫是誰的,你們要怪該怪拍賣會的主席,此事與段家無關。」
兩人相談了三十分鐘,沒有結論,也不可能有結論,各有各的立場,誰也不能說服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