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君看她試著轉動身子,還不適地皺起眉頭,那模樣顯得十分脆弱,更教人心疼。
一直到她張開眼,閻君才開口:「傷口還疼嗎?」他的聲音很輕柔,他不想嚇著還沒完全清醒的她。
本還有些昏沉的她,在聽到閻君的聲音時,連忙轉頭望向那聲音來源,卻因為突如其來的動作,扯動傷口而疼得輕吟出聲。
「唔!」
她一時還不是很清楚自己怎麼會躺在床上,而閻君又怎麼會在這裡。她記得自己本來是在少主人的書房,最後她是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為好不難受,而後感覺自己倒進一個溫暖的胸膛裡,那熟悉的體溫及氣息教她放心地放鬆身子昏了過去。
「別動!」
「少主人。」
她的肩膀感到十分的沉重,而且那疼痛似乎還沒有離她遠去,教她不得不咬了咬下唇,忍住那差點逸出口的呻吟。
閻君看著她那忍耐的模樣,「痛就說,不要強忍。」這是冷憐心當他保鏢第一次受了傷,也是第一次數他看到她的堅強及柔弱。
「我沒事。」
「為什麼沒告訴我你受傷的事?」閻君拿了一旁的溫水及止痛藥,並且溫柔地扶她坐起身。
「我以為這只是小傷,而且霓霓小姐也受傷了。」這一點數她十分的自責。
閻君因為她的話而僵了僵身子。從一開始,他關心的人似乎只有霓霓,而不是她,這樣的忽視,讓他突然對自己感到厭煩。
「少主人,我自己來就行了。」
冷憐心不能習慣他突來的溫柔,試著想伸手拿過藥及水,只是閻君並沒有給她。
「你不要動。」
聽著閻君那冷冽的語氣,冷憐心知道,閻君該是不悅了,所以她只能沉默地由著他扶著,安靜地將藥吃了。
一直到她服了藥,重新躺回床上,閻君都沒有離去的打算,並且重新坐回椅子上。
「告訴我,為什麼沒有跟我說自己受傷的事?」對於這件事,他還是一直記在心裡。
什麼?
少主人還在為這件事生氣,冷憐心有些訝異,「少主人,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錯。」
閻君將目光調向她,看她帶著疲累的表情及一臉的不適,他知道她該休息了,可他還是不能不去多想她對自己的防備。
「我是問你為什麼沒說受傷的事?」
冷憐心見他那帶怒的表情,只好淡淡地說:「我是你的貼身保鏢。」這個回答已經說明一切,她永遠只能是個貼身保鏢,再也沒有其它的了。
閻君因為她的話起身,「你好好休息吧。」接著就這麼地走了。
這樣的他,冷憐心早已習慣,她從不奢望閻君對她的關愛,她的身份她明白,她真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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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冷憐心的受傷教歐陽霓霓感到十分自責,在冷廷風及水宇文來到意大利時,也多少聽聞了這件事,不過從閻君平淡的反應中,他們猜想那應該不是多嚴重的傷。
「霓霓,你不要再自責了,閻君的保鏢不會有事的。」
閻君坐在一旁,沒有開口地沉默著。這些日子來,本是一再哄著歐陽霓霓的他雖然依舊,只是那眼中不再有笑意,似乎正為某事而擔憂。
「可是憐心到現在都還沒有清醒過來。」
「閻君不是說了嗎?她只是失血過多,需要睡眠來補充體力。」
水宇文看向閻君,希望他多少能夠開一下金口,否則眼看著歐陽霓霓都要哭了,他真的沒有辦法。
「可是醫生說她的傷口會留下疤痕,永遠都消不去。」
「她不會因為這樣而怪你的,而且這是她的責任,在她成為閻君保鏢時就要有的體認。」冷廷風也開口了,看著閻君似乎不打算加入,他只能搖搖頭。
閭君在冷廷風說完後,心中驚愕了下。是啊,冷憐心是有這個體認,隨時為他受傷的體認。
不知怎地,他一點都不想要冷憐心有這樣的一份體認,特別是這一次,她的受傷,教他很清楚的領悟到一件事,他對她絕對不是只有主僕關係,更有教他自己都難以相信的情感在,而那份情感到底有多深厚,他理不出個頭緒,而這也是近幾日來他情緒變得暴躁的原因。
「閻君,憐心真的沒事嗎?」歐陽霓霓又來到閻君身前,自責地看著閻君。她身上的瘀傷早已消退,根本看不出曾經有過的意外,只是無辜的冷憐心卻沒有她這麼幸運。
「嗯,她會沒事的。」
閻君輕撫過她的發,臉上有著笑意,只是眼中藏有心事。
「霓霓,閻君都這麼說了,你可以放心了嗎?」
「我……」她還是放心不下,不過她相信閻君,所以沒再多說。
「你要不要跟我回英國,還是跟廷風去一趟日本?」他們都擔心歐陽霓霓為了魅未岸的事而心傷,而今再加上冷憐心的事,想來她的心情真是陷入谷底了。
「可是……」
她想等冷憐心清醒了再走,她要當面跟她道歉,想要看她跟自己開口說話。
歐陽霓霓看向閻君,想知道他的想法,「閻君?」
「我同意宇文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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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後,當歐陽霓霓與魅未岸有情人終成眷屬時,閻君對於冷憐心與他之間的距離感到無能為力,在經過多年前那場意外後,冷憐心更是沉默,就連他不斷地刁難她,還是不能改變她分毫,那樣的冷淡教他不能明白自己是否傷她過深。
在參加完歐陽霓霓的婚禮之後,冷廷風並沒有馬上離開意大利,至於其它人則是先行離去,就連水宇文都早一步回英國。
冷廷風雖是想念著他的最愛,不過他最後還是選擇留下,他知道閻君或多或少都需要一個人,一個能夠教他理出感情頭緒的朋友;水宇文因席夢有了身孕而不得不先行回英國,所以他自然就是那個最佳人選了。
連著幾日,他在一旁觀看了許久,他能夠完全感受到閻君對冷憐心是真的在意,只是閻君向來高傲慣了,就如同當年的他。
入夜時分,天氣顯得有些冷涼——
「一個人?」
冷廷風看著一人坐在園子裡的閻君,不自覺地向一旁看了看,想要看看那個貼身保鏢是否也在某一處,不過看這情形,該是不可能。
閻君當然知道他所找的人是誰,「嗯,她休息去了。」他不讓她陪著,因為他想要好好的想清楚自己的心情。
「廷風,還沒睡?」那語氣顯得有些煩悶。
冷廷風看著閻君眼前的煙蒂,閻君甚少抽煙,除非是心煩或是遇上困難,否則他向來是寧願沉思也不願抽煙的那個人。
「嗯,想談一談嗎?」
閻君並沒有打算欺瞞自己的好友,不過他也從不主動開口,因為他與冷憐心的事著實教他心煩。
「看來你是有備而來的。」
「說吧,你究竟打算怎麼處理你跟她的問題?」他相信閭君對冷憐心確實是有情愛,早在多年前,當那個向來無所謂的閻君競為一個夜總會的少爺而花心思時,他與宇文就明白,這中間有些情愫在產生,只是他們不能猜得準那究竟是天長地久或是剎那而已,所以他們都沉默地沒有提過這個問題,而今,看著閻君為情所困,他知道自己是該說些話了。
閻君沒想到好友會這麼說,只是苦笑地看了看天際,而後又猛地吸了口煙,「不知道。」他是真的沒有主張,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要拿冷憐心怎麼辦。
「再讓她當你的貼身保鏢嗎?」
冷廷風坐了下來,他早已戒煙了,只是今晚的他也想要抽根煙,一解他的相思苦,他想念他的最愛。
在歐陽霓霓順利地與魅未岸在一起後,族裡的規定改變了,若是他真對冷憐心有感情,那麼他該除去她保鏢的身份,可是他沒有,他只是繼續保持沉默。
看閻君沒有答覆,冷廷風知道好友陷入困境了,他可以感覺得出,「你對她的感情,這一點已經瞞不了人。」若是之前,他並沒有什麼感受,可這陣子在閻宅,他再怎麼不去注意,都不能小看出來。
「這麼明顯嗎?」這陣子他似乎也感覺出自己不再怎麼能夠壓抑那份情愫,特別是對她的佔有慾,強烈得連他自己都吃驚。
「你的眼底都寫滿了你的感情。」
「是嗎?」
「閻君,我相信你會同意解除族裡的規定,應該也是因為你對冷憐心的感情;既然都解除了規定,那就好好的待她,好好的疼惜她,讓她成為你人生的伴侶。」
閻君想著好友的話,「她在逃避我給的感情。」
冷廷風笑了,「那麼就別再讓她逃避,因為那已經是個事實,她想逃開都沒有用。」他相信閻君不會這麼輕易地任她離開。
見閻君還是沉默,冷廷風最後只好說了:「還是你想見她離你而去:水不再與你相見?」
「我不准!」他怎麼都不能想像冷憐心離開自己的情況,他要她只能待在他身邊。
「看來你是真的放感情了。」
閻君自嘲地笑了,「打從第一次見到她,可能我就放感情了。」
所以才會強求她待在自己身邊,怎麼也不讓她離去。還記得那時,當他強求她成為他的女人時,她在想反抗又不敢反抗的情況下,只是默默的承受著。此時再回想,若是沒有感情,他又怎會如此想要獨佔一個女人呢?只是他沒有好好的去細思這份感情,最後才會造成對她的傷害。
冷廷風知道好友已經下了決定,所以沒再多開口,因為他相信好友已經知道要怎麼做。既然已經放了感情,那麼為什麼又要任感情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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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與冷廷風談過之後,過沒幾天冷廷風也離開意大利了。閻君知道該是自己有所行動的時候,因為他不要冷憐心再這麼地冷漠;她忽視他已經夠久了,他想要將那份感情給喚回,而他更相信,在她心裡,他是她的愛。
冷憐心仍沒有感受到他的心思。猶如現在,早在十分鐘前,他要她進書房,而在她進書房後,他卻一句話都不說地沉默著,而她只是安靜地站在角落,沒有開口詢問,也沒有離開的表示,就像道影子般教他以為她不存在。
「憐心!」閻君再也不能忍受她對自己的忽視,所以他開口了,那語氣顯得有些強硬,也帶有不悅的成分在。
「少主人,有什麼事嗎?」冷憐心看向閻君,臉上並沒有顯出任何表情,這樣的她,是個完全的保鏢,一個影子保鏢。
「過來!」閻君將身子傾靠向後,整個人靠向椅背。
多年過去了,閻君成為冷族第三代接班者,此時的他,是個具有陽剛氣息的男子。
冷憐心看向他,不甚明白他的意思,不過她沒有違抗地走向他,在距離一步之遠時,她止住了步伐,小心地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自那次的意外後,她將自己的心意隱藏得更徹底;只是她的心意可以藏在最深處,可她的人卻怎麼都逃不開,因為少主人有擁有她的權利,他不讓她有機會避開他。
閻君看她帶著戒備地立於眼前,低垂的臉蛋教他不能直接地看出她的表情,但他不用多猜就能知道,在那張白淨的小臉上,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反應,除了冷漠還是冷漠。
「過來!」閻君直盯向她,要她不能反抗。
冷憐心在短暫的猶豫之後,最後緩緩地移動腳步。她知道自己不該反抗少主人的命令,她只能聽從。
閻君無法忍受她的緩慢,為此長臂一勾,硬是將她拉至腿上坐下,力道之大令她不能掙扎,只能由著他。
「少主人。」冷憐心為他突來的舉動而愣了下,身子顯得僵硬。
「嗯?」
他的手很自然地摟上她的纖腰,感受那裡帶來的柔軟。
他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碰其它女人了,要的、想的就只有冷憐心一個人,他對這樣的自己感到有些不耐,一點都不能接受自己的改變,他的佔有慾似乎在增多,而她的冷淡正好加深了他的不悅。
冷憐心沒有回答,只是安靜地低頭不語,她沒有掙脫他置於她腰上的大掌,也沒有反抗,她知道那只是白費,沒有一點作用。
「看著我!」閻君見她又是如此的沉默,不知怎地,他竟無法再像往日那般視若無睹,而是強逼她看向自己,不容許她再忽視自己。
他的話冷憐心雖然聽到了,可一點都沒有遵照他的話做,教閻君火怒地直接伸手至她下顎處,並且抬起她的小臉,要她看向自己。
「看著我!」他再一次開口,話中不再是冷淡無感情的,而是帶有熊熊怒火。
冷憐心不得不遵照他的話,將眸調向他。當兩人的目光接觸時,她明顯地感受到閻君眼中的不悅。
「為什麼不敢看我?」閻君發覺自己對她這樣的態度真的是不能再容忍了。
冷憐心看著他,最後才緩緩開口:「我沒有。」
她不願看向他,她只想要好好的隱藏起她的情感,不要他看出放在自己心底深處的那份情,而她明白依少主人對她的瞭解及敏感度,他肯定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她對他的感情,所以逃避是最好的。
「沒有嗎?」閻君將臉靠向她,不讓她有栘開的機會。
她一直都想要退開的身子因為這樣的舉動而受制,無能為力的她只能任閻君吻上她的紅唇,在那兒品嚐她的甜美。
「不要。」
冷憐心為這突來的親暱舉動而略微掙扎,伸手推拒著他,只是她怎麼都不能移開他分毫。
「不要什麼?不要我吻你?不要我嗎?」閻君因為她的話及拒絕而不悅。
兩人近距離的接觸,讓她嗅聞著屬於他的獨特味道,陽剛的男性氣息環繞著她。
而後他的唇移至她耳邊,舔吻著那裡的敏感地帶,教她咬緊下唇,雙手則繼續推拒著他。已有許久,少主人不再碰觸她,因為她的冷淡回應,這教閻君本是火怒地一再佔有她,而後在她的退縮下,閻君似乎覺得無趣地不再打擾她,可現在他卻又開始了,她不明白是哪裡出了問題,還是發生了什麼事。
「少主人,請別這樣!」她已逐漸習慣沒有感染他氣息的日子,而今若是再來一次,那麼她不知道自己又要花多久的時間才能再遺忘。
這個吻久得救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好不容易才掙開他的吻,她試著要自己別惹怒閻君,因為那只會教他將所有的怒火加諸在她身上,而她不以為自己能夠承受。
閻君直看向她,見她一臉嫣紅,還有那因吻而紅腫的雙唇,「為什麼?」他渴望碰觸她的身子。
冷憐心沉默著,沒有開口。
她的不回應,教閻君直接將她抱起。
「我要你。」這是他此時唯一想要的,他想要感受她的人,她的柔軟,還有她在他身下的無助呻吟,這些都是他現在渴望的。
「少主人。」她想告訴他不要,想請他別再讓她陷入那情慾中,可是她遺是沒有開口,因為她怕惹來少主人更多的怒火;因為貼近他的胸口,她可以明顯地感受到他心跳的快速。
直到自己被放至床上,感覺少主人正在拉扯她身上的衣服,無法抗拒的她全然沒了之前的冷淡,而是帶些驚慌地想要栘開身子。
「不准逃開!」閻君低頭吻向她的唇,強勢得令她不能躲開地默默承受著。
今晚的少主人似乎對她感到不滿,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哪裡教他生氣了。
最近這些日子,他總是如此,一再地教她感受他的暴怒及陰晴不定的脾氣。她是怎麼都捉摸不定,不曉得到底要怎樣才能教他開心一點,或是不再這麼陰晴不定,她已對這樣的情況感到有些無奈,同時也有些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