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鬆了一口氣,但是他那成天叨念著的媽,可沒這麼容易放過他。
在醫院整整住了一個月,由於腳不良於行,靳宇璜只能勉強忍耐她不時的嘮叨抱怨。說他恩將仇報,妶依不肯再來醫院,全是他態度太差、不知感恩。
好不容易終於康復出院回了家,他媽媽依然每天不是有意無意的在他面前長噓短歎,要不就是趁著吃飯的時候對他洗腦。
「妶依這女孩子雖然長得不漂亮也不懂得打扮,但是性子好、又貼心懂事,比起外頭那些只能當花瓶的女孩子好多了。」
一頓飯下來,只見靳媽一個人滔滔不絕的說著,靳宇璜聽若未聞的仍一徑低頭扒飯。
「再說你受傷住院這陣子以來,我觀察這孩子,發現她不但善良,還對誰都熱心,天底下到哪兒去找這麼好的女孩子?」
靳宇璜的臉色明顯沉了下來,卻仍沒有答腔。
「兒子啊,我看你可不能錯過——」
「媽,別說了!」他微微蹙起了眉,冷聲說道。
「我怎能不說?我看得出來妶依喜歡你……」
碰的一聲,碗筷重擊在餐桌上傳來的巨響,打斷了靳媽接下來的話。
「但我不喜歡她!」靳宇璜憤怒的吼道。
他受夠了!
為什麼全天下的女人這麼多,他媽就非要把他跟柳妶依扯在一起?
難道就因為她幫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忙,他就得為她的喜歡負責任?
「你到底嫌人家哪裡不好?」靳媽也被兒子的彆扭氣得要命。
她哪裡不好?
事實上,靳宇璜根本沒去想過這個問題,只是母親太過熱衷的態度,像是非要把他跟柳妶依硬湊在一起,讓他反感得只想拚命逃避。
否則,除了她獨特、不起眼的外表外,她真的如母親所說:沒有什麼不好!
甚至如母親所說:是個善良、熱心的女孩子。
但他就是不能接受,感情這種事竟也會被人趕鴨子上架。這種感覺實在是糟透了!
「反正這輩子我絕對不可能會愛上她!如果你們硬是要我跟她交往,你們最好有絕後的心理準備。」
靳宇璜真是氣壞了,失去理智下,一句重話就這麼衝口而出。
「你……」靳媽怔忡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出去走走!」
丟下一句話,靳宇璜霍然起身自茶几抓起車鑰匙,就大步跨出大門。
他應該早就出院了吧!
柳妶依知道依靳宇璜復原的情況,他怕是早就出院回公司上班了。
但她一個人恍恍惚惚的,坐著捷運從淡水晃到新店,又從新店晃到了木柵,最後不知怎麼的,當她好不容易一回神,才發現自己站在醫院大樓外。
她不該來的!
他不但不會高興她的出現,反倒還會嫌她多管閒事。
抬頭望著宏偉的大樓,柳妶依的眼眶直泛酸,怔忡出神的不知站了多久,直到身後隱約突然傳來靳宇璜的聲音。
老天!她簡直是無可救藥了,在光天化日之下她竟做起白日夢。
柳妶依一轉身就想離去,目光卻驀然瞥及一抹熟悉的修長身影,甚至來不及反應,她就倉皇躲到最近的一輛停在路邊的車後,遙望著幾天不見的靳宇璜。
老天一定是存心作弄她!
台北這麼大,她竟然還能這麼湊巧看到了他!
他果然已經恢復了,一身黑色的輕便T恤、長褲,看起來格外帥氣、性格,臉孔也一如從前的俊朗好看,沒有留下任何疤痕。
尤其是他眉宇間不經意流露的自信與傲氣,讓他在人群中顯得格外突出不凡,偏頭笑起來的模樣,看起來更是神采飛揚,好看得幾乎讓她屏息。
只是——
柳妶依的目光怔怔的盯著倚在他臂彎裡的漂亮女子,頓時覺得她的心再度往冰冷的絕望深淵陷落幾分。
原來,他已經有了女朋友,而且是個美得驚人的女人。
她的模樣跟他懷中的女子相差十萬八千里,難怪他會說看到她就心煩。
別說是靳宇璜了,就連此刻,她也覺得自己看起來簡直不忍卒睹。
認識靳宇璜前,柳妶依從來沒有注意過自己的衣著打扮,也不曾嫌棄過雙親給她的外貌,但現在,她卻嫌棄自己不起眼的長相。
柳妶依渾身僵硬的看著一手插在口袋裡,一手擁著女人的靳宇璜,瀟灑的自眼前走過,相偕坐上一輛賓士轎車絕塵而去。
失魂落魄的望著靳宇璜早已不見蹤影的車,一股濃重的失落再度襲上心頭。
柳妶依的身體是冷的、心是空的,卻沒有比這一刻更強烈感覺到,她喜歡他的程度,早已遠超她所能想像!
甚至甚至是愛!
她真是個大傻瓜!
柳妶依不禁在心底暗罵起自己,明明知道依靳宇璜的條件、身份絕非她能夠奢想的,她卻還是難以自拔的一頭栽進他難以抵擋的魅力。
但灰姑娘的故事畢竟只存在童話裡,而不可能發生在現實世界。
渾渾噩噩的杲站在路邊不知道多久,肩上突然被人輕拍了下,嚇得柳妶依登時彈跳起來,魂幾乎飛掉一半。
「我……我沒有偷看你,真的……我……」柳妶依倉皇回頭結巴的正欲解釋,卻發現身後是張熟悉的臉蛋。
「楚翎!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你怎麼啦?瞧你嚇得?」楚翎被柳妶依倉皇失措的模樣給逗笑了。「我來看個同事,怎麼你也來看朋友?」
「不,不是!我來這附近……逛街!」柳妶依隨口扯了個謊。
逛街?在醫院大門口?楚翎挑起一道美麗的柳眉。
「妶依,這陣子打電話給你,怎麼老是找不到人?」她沒有戳破這個顯而易見的謊言,只稀鬆平常的問了句。
「喔,最近業績很緊,我都跑得很晚才回去。」天!她又對她最好的朋友撒了第二次謊。
柳妶依現在很怕任何善意的關心以及好奇的探問,那會把脆弱得不堪一擊的她立時擊垮的。
「妶依,我聽柳媽媽說……」
媽媽果然把她的事告訴別人了!
「我媽她是亂說的,你什麼也別聽她的!」柳妶依不待楚翎說完,就急忙搶白道。
「你怎麼啦?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敏感?」楚翎狐疑的審視著柳妶依。「我只是說柳媽媽告訴我你出門了,就這樣而已。」
「喔,是這樣啊……」柳妶依的臉頓時漲紅起來,尷尬的笑了起來。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楚翎小心地看著柳妶依發現她明顯憔悴多了。
「拜託!什麼也別問。」若是坦白告訴楚翎,就會提起靳宇璜。
只要提起他,柳妶依怕自己的淚水就會忍不住奪眶而出。
在大庭廣眾下,哭得稀里嘩啦太難看了。
什麼時候她竟變得這麼脆弱、這麼沒用了?
「妶依,我們是好朋友,你若真有什麼事,我可以……」
「真的沒有!」況且!這種事有誰幫得了她?
強嚥下湧上喉頭的酸楚,柳妶依綻出一抹牽強的笑,趕緊轉移話題。
「咦?你做什麼去了,衣服怎麼髒了一大片?」
「別說了!還不都是一個冒失鬼給弄的。」聞言,楚翎低頭看著自己白色的長褲,忍不住咬牙切齒。
想起那個狂妄、自大的男人,楚翎忍不住又是一肚子火。
剛剛才剛要進醫院,就被一個長相俊帥的男人踩濺的泥水給噴了一身,沒想到他非但不道歉,態度還傲慢得要命,氣得她不顧形象就在門前跟他吵了起來。
但最後她非但得不到應有的負責與道歉,還憋了滿肚子氣。
下次要讓她再看到那可惡的臭男人,她絕不饒過他!
「要不要到我家換件衣服?」柳妶依隨即拋開煩心的事,熱心的問道。
「不用了!你那些衣服不適合我。」楚翎笑著擺了擺手,優雅的一轉身就朝停車場走去。「我得趕緊回去換衣服了,晚上還有約會,我會再跟你聯絡,拜!」
楚翎毫無心機的一句話,再度將柳妶依打進冰冷深淵。
此時,天空毫無預兆的下起了傾盆大雨,雨下是一群倉皇躲雨的行人,以及一個自作多情的傻瓜!
中午緊急接到通知,匆匆趕到醫院時,靳宇璜才知道事情已經嚴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走進急診室,擠在偌大而混亂的急診室一角的瘦小身影,讓靳宇璜的心難受得宛如刀割。
走到母親的病床旁,靳宇璜愧疚的看著床上蒼老、憔悴的身影,心想自己最近真不該老是忤逆她,把她給氣病了。
「媽,你還好嗎?」他擔憂的問道:「怎麼好端端的突然就病了?」
靳媽暈眩的瞥了眼床邊高大英挺的兒子,比了比還直打轉的腦袋瓜子,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兒子,你媽她……」
靳爸有點難為情,幾度欲言又止,不知該怎麼解釋靳媽為什麼會給送進醫院來的。
靳媽看了眼靳父,心知他的為難,也暗自盤算著要如何解釋病情。
「兒子啊……」
但她正欲開口坦承實情,卻被靳宇璜遽然打斷。「媽,您什麼也別說!」
靳宇璜再也聽不下去了!
他知道母親一定是為了今早又再次勸他跟柳妶依交往,被逼急了的他忍不住說了幾句重話,因而給氣出病來的。
他真是不該!明知母親有高血壓的毛病,他竟還大發脾氣,只不過為了區區一個女人,最後竟演變成媽進了醫院,甚至交代起遺言,這叫他情何以堪?
「若您真要我跟那個……那個柳妶依交往,我聽您的就是了!」一咬牙,他痛下決心要犧牲小我,完成大我。
「兒子啊!」歎了口氣,靳媽難掩惆悵的悠悠說道:「我們也想通了,你若是真的不喜歡,我們也不會勉強你,媽要是真逼你去跟不喜歡的女孩交往,也太委屈你了。」
「不,媽!其實,跟她相處感覺真的很『特別』,哪有什麼委屈?」靳宇璜笑得艱難。
「可是……」靳媽怔然看著靳宇璜,對於他突如其來的轉變有些錯愕。
「沒有什麼可是,現在你就在這好好療養,我會讓醫院替您安排最好的醫生跟病房,等您病好了,我就把她帶回家,這下您總該放心了吧?」
「兒子,用不著了,我不要住在這,我想回家。」靳媽一聽連忙爬起來。
開玩笑!她這毛病要真住了院給人知道了,不笑掉大牙才怪!
「回家?」她看來病得不輕,怎能回家?
靳宇璜愣了下,繼而蹙起了眉頭。「您的病應該要留在醫院好好治療,再說,醫生也不會准的……」
話還沒說完,一旁埋頭寫病歷的醫生抬起頭,輕描淡寫的丟來一句。
「她的情況沒有什麼大礙,隨時可以回去了。」
「啊?」這下,可真讓剛經歷一場生離死別的靳宇璜給愣住了,好半天反應不過來。
「可是,我媽她的樣子看起來很虛弱,你確定她不需要住院好好檢查治療?」他茫然的來回看著母親,與一臉輕鬆的醫生。
「我想不需要。」剛剛一番初步的生化檢查,她的健康狀況比他還好哩!
「兒子,既然醫生都說可以回去了,咱們就趕快回家吧!」家裡還有半袋龍眼沒吃哩!靳媽迫不及待的爬起來。
「好吧!」靳宇璜考慮半晌,終於勉為其難的點點頭。
邊下床穿鞋,邊看著兒子一臉擔憂與緊揪的眉頭,靳媽忍不住狐疑的多瞧了兩眼。
怪哉!這小子怎麼回事?
她很好,只是吃大多上回妶依自菜市場買來的龍眼,一時血氣上衝頭暈罷了,怎麼瞧他緊張得像是她快被送進大平間似的?
不過,剛剛她應該沒有聽錯吧?
兒子竟然說要跟已經好久沒有見面的妶依交往?!
不過,這樣也好,走了一趟醫院,卻替兒子賺到一個現成的女朋友。
嘿!划算、划算,實在大划算啦!
「噗——你……你說什麼?」
柳妶依一口才剛喝下的茶,就這麼筆直噴上了靳宇璜俊逸的臉孔。
靳宇璜僵了一下,緩緩自西裝口袋掏出方帕擦拭著一臉的水漬,原本陰鬱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你……你要跟我交往?」柳妶依沒有心情道歉,急忙想弄清事情真相。
中午她正在公司吃便當,卻突然被靳宇璜一通電話約出來,驚惶失措的趕到這裡,一口定神的茶還沒喝,就聽到這個晴天霹靂的消息,任誰也消受不了。
「當——普通朋友?」發誓不再做自作多情的傻瓜的柳妶依,求證似的急忙補上一句。
「不,是男女朋友。」靳宇璜面無表情的吐出一句。
「你……你在開玩笑?」她狼狽的擦拭著下巴,結巴的問道。
柳妶依傻住了,她長這麼大,第一次有男人要求跟她交往。
「可是你不是己經有女朋友了嗎?」
「你怎麼知道?」靳宇璜冷冷挑起一道劍眉。
「我看到——」柳妶依及時搶住嘴,卻發現自己已經說溜嘴了。
「你跟蹤我?」霎時,他的臉色陰鬱得駭人。
「不,不是的!我——」
「別說了!」靳宇璜冷聲打斷柳妶依,她倉皇失措的模樣讓他不耐。
「只要給我一句回答,你將不會再看到任何女人的影子出現。」
「我……我……」柳妶依只覺全身一陣冷、一陣熱。
她是在做夢嗎?這個她奢求不知多久的夢想竟然有實現的一天!
她知道該秤秤自己的斤兩,一隻不起眼的醜小鴨,怎配得到天鵝的青睞?
但是她夢想過多少回,靳宇璜那好看的笑容、瀟灑自信的神采,有一天全是屬於她的——
而如今,機會就在眼前,只要她點個頭!
霎時他們兩人外貌、家世的懸殊差距,柳妶依全然無暇細想,也顧不了了。
她只知道自己好喜歡、好喜歡靳宇璜,甚至不惜冒著心碎神傷的危險,只想擁有他。
「我願意!」她堅定的看著他。
「你……」靳宇璜不由得被她眼神中,散發出那股堅定給震住了。「好,這是我的行動電話號碼,你隨時可以找到我。」
他自皮夾裡掏出名片,儼然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
柳妶依興奮而又無措的低著頭,突然發現他眼前只有一杯水,心想他怕是忙了一整天沒有吃飯了。
「你要不要吃點甚……」
柳妶依熱心的一開口,就被他漠然的打斷。
「我要走了!」
甚至沒有留下一句再見,靳宇璜面無表情的逕自起身離去。
怔忡的坐在椅子上許久,理當充滿美夢成真喜悅的柳妶依,此刻心底卻滿是空虛與失落。
但,她終於如願以償的成為他的女朋友,怎能再貪心的奢求更多?
自欺欺人的柳妶依,甚至心存逃避的不想開口問他為什麼。
就當她是——撲火的飛蛾吧!
跟柳妶依出門真是種極大的壓力!
比起忍受她一身總是搭配得怪裡怪氣的衣著,激動時總會嚷得像擴音器似的大嗓門,他發現更大的災難才在後面。
她的過度熱心與好管閒事讓他頭痛萬分!
舉凡什麼小雞迷路、小貓受傷、狗落水之類的事全是她的管轄範圍。
在母親的監視之下,迫於無奈他勉為其難的帶她看過一場電影、去公園散過一次步,才發現她雞婆的個性實在不是普通的煩人。
看戰爭片能哭得稀里嘩啦的愛哭個性不說,去一趟公園她竟也能撿回一隻貓。
「我沒看到你養狗、養貓。」
靳宇璜冷眼看著她細心呵護的將貓兒在大衣裡,想起上回被她從水池裡救上來的狗。
「我媽媽對動物的毛過敏,不能養貓狗,不過我會找到合適、有愛心的客戶把它們送養。」柳妶依含笑看了他一眼。
合適、有愛心的客戶?
不過只是貓狗,瞧她說的煞有其事,活像是在辦理孤兒的領養服務似的。
靳宇璜沉著臉,看她喜滋滋的捧著小貓半天不發一語。
只是這幾天正好是人冬來的第一波寒流,迎面襲來的刺骨寒風讓他越想越不是滋味。
他跟所交往過的女人每次約會不是在高級浪漫的餐廳,要不就是在他公司大樓頂樓的個人套房內翻雲覆雨——
而現在,他卻見鬼的頂著刺骨寒風陪她在這裡撿貓撿狗!
一股莫名的火氣遽然冒了起來,他冷著臉倏然轉身就往停車的方向大步走去。
「我們回去吧!」
跨著大步逕自往前走,才走了一小段卻發現身後的人沒有跟上來。
一轉頭,發現柳妶依邊走邊對著懷裡掙扎不休的小貓輕聲說話。
「乖乖別出來,天氣很冷哩!」
「妶依,快走吧!」
在這冷死人的天氣裡竟然還得陪她在這瞎耗,靳宇璜簡直有一肚子說不出的惱火。
他不耐的將雙手插進長褲口袋裡,站在原地等她自動跟上來。
「喔,好——哎呀!」
急忙瞥了他一眼,柳妶依抱緊小貓小跑步的趕上他,衣服卻摔不及防的被小貓的爪子給勾住了,尖銳的利爪甚至嵌在她胸前的肌膚裡。
「宇璜,你可不可以來幫我一下,小貓的爪子勾到我的毛衣了。」柳妶依狼狽的抱住奮力掙扎的小貓,邊朝他投來求救的眼神。
靳宇璜不悅的蹙起眉頭,覺得她簡直是自找麻煩。
但遲疑半晌,他終究還是往回走。
「把貓抓好。」他語氣不善的命令著。
「喔,好!」柳妶依覷了眼他緊繃的臉色,乖乖的應道。
靳宇璜拉開她的大衣,他小心翼翼的抬高貓掌,果然看到五根尖銳的利爪穿進了她的毛衣裡。他一手抓著貓掌,一手拉住她的毛衣,卻不經意發現他的長指緊靠的柔軟凸起竟是她的——酥胸!
他有些不自在的抬頭瞥了她一眼,竟發現她早已漲紅了臉,一雙眼睛簡直不知該看哪裡。
靳宇璜深吸了口氣勉強鎮定心神,趕緊將毛衣從貓爪裡一一的拔出來,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工作。
她堅挺的酥胸就在指下,一股好聞的馨香卻又不時干擾著他的思緒,最令人不敢置信的是他的心跳竟會見鬼的加速!
善於征服女人的靳宇璜只會對漂亮的女人動心,卻從來沒有亂了心跳,可見今天他被這個俗氣的女人給攪得有多糊塗!
「這貓抓得太緊了,我改天賠你一件。」
他慌急的一把扯開毛衣,頓時毛衣馬上被勾出幾條稀疏的毛線。
「毛衣不要緊,啊別傷了小貓的爪子。」
柳妶依不在意自己的毛衣脫了線,反倒急忙檢視起小貓的爪子是否受了傷。
「你這小搗蛋,下次領養你的人可得當心你一點了!」柳妶依高舉起小貓,佯怒的看著它。
靳宇璜怔然看著她仰起的側臉,意外的發現,她竟有雙漂亮的眼睛,而且今天看起來也特別不一樣——
很莫名其妙的,他的心漏跳了一拍。
他直勾勾的盯著她,全然忘了自己不覺怔忡失了神,直到她驀然投來狐疑的一瞥。
「你在看什麼?」
一句話讓他頓時驚醒過來,好半天才終於發覺自己正盯著她發呆。
「你的妝化得好難看!」
粗聲丟下一句話,他甚至是有點生氣的轉頭就走。
她的妝?妶依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狐疑的轉頭看了眼他怒氣沖沖的背影。
奇怪!她今天沒有化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