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或許,沒人想說,沒人想問。
冬天到了,再過七個月便是學生們的聯考,而現在是他們放縱的最後一個聖誕節,十二月二十五號。
天空持續飄下細雨,雖然電視新聞一直播報酸雨程度,但忙碌的台北人,從來就沒注意過頭上那一點點雨。
台北冬天既冷又潮濕,細雨總是伴著微弱的陽光。
街上並沒有以往的應節氣氛,因為經濟持續低迷很久了,每個人都不好過,街上遊民變多。
男孩戴副黑框眼鏡,低頭走入公園;他坐在公園長椅的另一端,坐得很靠近邊邊,看黃昏慢慢染上黑,被冬夜吞噬掉。
他坐很久,幾個小時有吧;公園裡活動的人陸續離開,也沒人上前詢問男孩怎麼晚了還不回家。
這是一個冷漠的都市。
「嗨,等人?」不期然地,一名男子不知何時走近,並坐在男孩身邊抽起MILDSEVEN。
男孩搖搖頭。
「英緒,你呢?」男子又說。他吐了口煙,伸手將煙遞到男孩面前問:「要嗎?」
男孩推推眼鏡,他終於正視男人,「我不認識你。」
「我也不認識你。」英緒咧開大大的笑臉,「但我的第六感跟我說,我們是一國的。」
「什麼一國?」男孩問。
「寂寞國。」
男孩終於笑了,但同時眼淚像毫無預料的大雨般滴下來,叫人措手不及。
男人帶男孩回去,並溫暖他。
晚上十二點的鐘聲敲過,男人懷中的男孩用像羽毛似輕柔的聲音說:「媽媽過世了。」
英緒輕輕撫摸男孩柔軟的褐色頭髮,問:「爸爸呢?」
男孩搖搖頭,他的臉埋藏在英緒胸膛,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