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過電話喂了一聲,對面傳來男性清爽的聲音:「朱梅,是我啦。」
「你是誰?」我不客氣地反問,最討厭見面不報姓名,玩猜猜我是誰的無聊人士。
「我是楊如華啦。真讓我傷心哩,竟聽不出我這樣好聽獨特的嗓音。」
電話線對面的少年不受影響地輕笑著,我從不知道他是這樣……有一點輕浮和無聊的性格,在我印象中他應該是清冷無慾,寡言少笑,如受了不禮貌的對待要麼毒口舌的反擊,要麼冷漠高傲地甩袖而去的人啊。
「什麼事?」
「我想確定一下你是不是安全回家了。」
「……和范思在一起我很安全。」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掛電話了。」
「等……等一下,星期六有沒有空?」
怎麼聽都像在街邊等人時,被無聊男生搭訕的那種口氣,雖沒有那種厭惡感,但總覺得像被什麼困住了一般。
「星期六啊……」我拉長嗓音,盯住客廳中堂的字畫,那是爸爸不知從哪裡弄來的草書字幅,鄭重其事地掛在朝南的牆上,每次客人來都會當寶一樣拿來炫耀。
「嗯嗯,星期六我要打掃房間,沒時間出去。」
等說了這句話後又不禁因自己的謊言而變得不愉快。明明可以說:「我不想和你出去,」就可以推掉他邀請般的試探的,但隨即又安慰自己,這樣才不會打擊他的自尊啊,但重要的是我可以不必因斷然拒絕他而承受他的反擊吧。
「那星期天呢?你應該有空吧,」
「……對……對不起,星期天我還要睡懶覺,還要洗澡,還要和爸爸媽媽上街……」我已有些口不擇言,
「……你不想和我出去?」對方的電話中傳來吃吃的笑聲:「總覺得你為了不和我見面而無所不用其極呢。」
心臟停了兩拍,我躡儒著:「怎……怎麼會,啊,我要吃飯了,對不起,再見,」
掛了電話後,我輕呼一口氣,即使在電話遙遠的另一端,楊如華只憑聲音就給我無盡的壓力,雖是嬉笑著,但拒絕那樣的他,更讓我心力憔悴。
只因一時衝動已對楊如華告白的我,卻在他面前發現,連我自己都不曾在意的劣根性:無意義的撒謊,不在乎別人感受,只在乎自己是否受傷的自私,對范思做出任性的舉動卻覺得理所當然,知道了自己的這些缺點還無意識推卸責任的舉動……我為何變成這樣連自己都無法喜歡的人了呢。
望向被日光燈映照得更為白亮的牆壁,對以後的事態發展我不禁有一種茫然之感,
**
天未亮的時候下了一場小雨,因此早上到學校去時沒了前幾日的燥熱。一大早出動的上班族。學生,推起卷閘門而開始一天生意的小商販,早早就開門的小吃鋪,晨練回來悠閒的老人,街上奔馳的汽車尾後微揚的他是這樣……有一點輕浮和無聊的性格,在我印象中他應該是清冷無慾,寡言少笑,如受了不禮貌的對待要麼毒口舌的反擊,要麼冷漠高傲地甩袖而去的人啊。
「什麼事?」
「我想確定一下你是不是安全回家了。」
「……和范思在一起我很安全。」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掛電話了。」
「等……等一下,星期六有沒有空?」
怎麼聽都像在街邊等人時,被無聊男生搭訕的那種口氣,雖沒有那種厭惡感,但總覺得像被什麼困住了一般。
「星期六啊……」我拉長嗓音,盯住客廳中堂的字畫,那是爸爸不知從哪裡弄來的草書字幅,鄭重其事地掛在朝南的牆上,每次客人來都會當寶一樣拿來炫耀。
「嗯嗯,星期六我要打掃房間,沒時間出去。」
等說了這句話後又不禁因自己的謊言而變得不愉快。明明可以說:「我不想和你出去,」就可以推掉他邀請般的試探的,但隨即又安慰自己,這樣才不會打擊他的自尊啊,但重要的是我可以不必因斷然拒絕他而承受他的反擊吧。
「那星期天呢?你應該有空吧,」
「……對……對不起,星期天我還要睡懶覺,還要洗澡,還要和爸爸媽媽上街……」我已有些口不擇言,
「……你不想和我出去?」對方的電話中傳來吃吃的笑聲:「總覺得你為了不和我見面而無所不用其極呢。」
心臟停了兩拍,我躡儒著:「怎……怎麼會,啊,我要吃飯了,對不起,再見,」
掛了電話後,我輕呼一口氣,即使在電話遙遠的另一端,楊如華只憑聲音就給我無盡的壓力,雖是嬉笑著,但拒絕那樣的他,更讓我心力憔悴。
只因一時衝動已對楊如華告白的我,卻在他面前發現,連我自己都不曾在意的劣根性:無意義的撒謊,不在乎別人感受,只在乎自己是否受傷的自私,對范思做出任性的舉動卻覺得理所當然,知道了自己的這些缺點還無意識推卸責任的舉動……我為何變成這樣連自己都無法喜歡的人了呢。
望向被日光燈映照得更為白亮的牆壁,對以後的事態發展我不禁有一種茫然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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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未亮的時候下了一場小雨,因此早上到學校去時沒了前幾日的燥熱。一大早出動的上班族。學生,推起卷閘門而開始一天生意的小商販,早早就開門的小吃鋪,晨練回來悠閒的老人,街上奔馳的汽車尾後微揚的輕煙,無視於交通在街上嬉戲的小型犬,正是內陸城市悠然自得的清晨。
低著頭走進校門,背後卻被猛拍了一下,我嚇了一跳地側望,是個有些面熟的少女,全身流露出大姐姐的氣勢。
「早上好啊,范思的小貓,范思沒和你一起來嗎?」
熟悉又奇怪的台詞,我張大嘴「啊」了一聲,她是前幾天晚上才見到的排球白隊的領隊。
「范思每天早晨起得很早,跑步、練習,若再配合我的步調的話,太辛苦了。」因為是半陌生的同學,回答起後來有些緊張。
「嗯,她一直都很努力,而且在隊中的凝聚力很強,下一任隊長非她莫屬了。」
「下一任隊長?」
「校隊三年級的正式隊員七月份就要高考了,不可能再分心,而范思原本就有代理隊長的經驗,近期內應該會知分曉吧。」
「真的嗎?」我瞪大眼睛問道。在南門中學,各個運動社團的隊長是非常讓人尊敬的。因此一般的選擇必須是公正、正直、受人信賴,是真正熱愛體育的人。如果范思真能當選的話,她一定非常高興,因為那是對她的努力的證明。
「別懷疑范思的實力啊!」
在二樓樓梯口,白隊的領隊笑著離開了,那一層樓西邊是二年級七班到十二班,不知她具體在哪個班級。
***
「朱梅,你怎麼和那傢伙在一起。」
「哪個傢伙?」
我不解地問。還未把書包放下,陳小燕就跳將過來,張牙舞爪地叫嚷著。
「那個二年九班的無恥傢伙,我陳小燕永遠的勁敵,她十惡不赦,人面獸心,人神共憤,無惡不作,專橫跋扈,見利忘義,為德不卒……」
「是誰?」可以讓陳小燕這麼激動地丟出一大串成語。
「是九班的王麗啦,和陳小燕從小就住在一起的,體育很棒的女孩……就是剛才和你一起進校門的那個女的。」許原突然從我身後冒出來,充當解說員。
「和范思與你一樣是小時候玩到大的青梅竹馬,不知為何最近她倆很不對盤。」卡通漫畫似的美少年苦笑著。
「朱梅,以後不要再理她,她是個背叛者!」陳小燕緊握著雙手拚命揮舞著,看來王麗真的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
「背叛你什麼了!」坐在陳小燕前排的唐雲颯受不了她的誇張送了個大白眼給她。
「她竟敢拋棄GLAY去喜歡L』ARC。」陳小燕咬牙切齒地說。
「!??」
三人對視了一眼,「日本的VISValRock。」許原一嘴苦澀地說。因為偶像而翻臉,也真有她們的了。
日本的VISValROCk被稱為視覺系搖滾,誇張的濃妝,華麗的服飾,奇異的髮飾,美麗的臉再加上狂野的音樂。雖然電台中播放他們的可見歌曲很少,但不知怎的
卻在同學間悄悄流傳開來,我就有L』ARCChina的磁帶及GaCkt的大海報。
「不過我還是覺得韓國偶像純純的可愛一點。」
把書包放好,把書翻開,我一邊注視著門口老師是否來了,一邊說出自己的感想。
「別小兒科了,韓國那些千篇一律的歌曲,千篇一律的舞蹈,千篇一律的裝束,千篇一律的組合,你還看不夠啊?!」
視覺系就很成人嗎?
「你若能分出H·O·T和神話組合有什麼不同,我就服你了。」
嗯嗯,神話組合多一個人啊!
「想到咱們中國還包裝出來仿韓似的組合,我就不由一陣惡寒。」陳小燕話語如塗了蜜的毒液般,毒辣香醇。
我們觀眾是無所謂啊,如果長得纖弱美麗又有實力的話,無論純男性視覺,中性視覺及溫和視覺都可以接受啦,就怕文化部門不答應,
「GLAY和彩虹都是很好的樂隊啊,S--Japan也不錯,雖然因Hyde的死而解散了。」唐雲颯有些困惑地勸解著陳小燕。
「什麼彩虹都已經30來歲的叔叔了還用一張『幼齒』無辜的臉去騙人還不到1米6的身高只能用厚底鞋來彌補不足什麼天使般的美貌Hisashi的美貌可不輸他而且JAL航空公司機身上描繪的是GLAY的四人畫像彩虹算什麼王麗竟被Hyde叔叔的美貌迷惑住我真為她的浮淺感到可歎。」
不用逗點句號的把這麼一長段話說完才讓人感到驚歎哩!不過這樣的人身攻擊不太好吧?GLAY的TERV也近三十了啊。
「不知陳小燕說了這話後會不會被學校裡的彩虹迷罵?」
「放心吧,比口舌之利的話她不會輸。」
「我看過一篇音樂雜誌上訪問的話:花會敗,月會缺,海會枯,石會爛,視覺搖滾不會散。作為歌迷也真是執著和狂熱的了。」
「陳小燕總是喜歡一些奇怪的東西。」
「像我們知道的有視覺系而沒變成狂熱歌迷在她眼中才奇怪哩。」
我和許原相對苦笑,對於搖滾來說,陳小燕喜歡日語系,我、許原和唐雲颯三個人偏愛英語系,我喜歡溫馨至今不變,說來kun也死了七年了。現在覺得他去了另一個世界,在這個世界中的溫馨才會永恆而成為經典吧。而許原和唐雲颯無一例外地喜歡叛經離道的滾石,說起來,我們三人都是老派搖滾的支持者,當然其間還聽一些搖滾新生代的歌。
「我記得彩虹要退出視覺系啊!」
胡青青吃著中式三文治——燒餅饃夾羊肉串,湊在一邊說道。她原本喜歡IUI,多於RAK,但因受到視覺系的端莊華麗妖艷的視覺衝擊而變節,她所喜歡的是西川貴教,因此說起彩虹的消息無關痛癢。
「哼哼,不適應社會規律音樂潮流的必將要被淘汰。」這對陳小燕來說明顯的是個好消息。
「不會啊。」胡青青嘴裡塞滿食物說:「彩虹原本就很有實力,他們這樣做是為了讓人們的目光從他們美貌的表相移開,而多多注意他們的內涵吧?」
「你說……」
在陳小燕的毒舌還沒發動功能以前,我突然掃見教室門口出現的人影,連忙低聲叫道:「老師來了。」
剎那間,身邊圍著的同學作鳥獸散,等老師走上講台,台下的學生早已全是一副求知若渴地翻看教科書的樣子。
☆☆☆
「什麼事這麼高興。」
范思在我身邊這樣問。陽光透過樹影撒下來,在她全身罩上深深淺淺的光影。課間操過後,我們像往常一樣坐在離操場很遠的小花壇上休息。
「咦?看得出來嗎?」
「眼睛都瞇成一條縫了,還不時低下頭偷偷笑著,又看了好笑的卡通了嗎?」
「不是,是想起陳小燕說的話,她說唐雲颯、許原以及三個人如果組成視覺系搖滾組合不知會怎麼樣,你說好笑不好笑?」
「我不覺得好笑啊!」
「哎?你想像一下他們留長髮,畫濃妝穿著公主伯爵的衣服的樣子嘛!」
范思連打了兩個寒顫說:「別說得那麼可怕,你當他們是人妖啊,害得我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我卻興致勃勃的:「你不覺得很好玩嗎?唐雲颯他們三人的臉長得都很細緻呢!別說純男性的視覺裝扮,即使讓他們穿上嬌柔華麗的女裝,一定也非常有看頭。」
「讓他們穿裙子嗎?」范思卻冷冷地:「即使臉長得再細緻美麗,身體也還是男性的身體吧?一定有腿毛什麼的……你想看看三隻猩猩嗎?」
「啊!」
身後背景全裂成塊狀,眼角下佈滿豎黑線,我用力甩頭撇開那可怕的想像,指著范思控訴著:「這……這可是純情的少女對話啊,你竟這樣殘忍地打碎少女的夢,陳小燕和胡青青不會原諒你的。」
「我才不原諒她們哩,一定是受她們的影響,連你日常會話都呈漫畫狀。」
我摸了摸後腦勺期期艾艾地笑了笑,對她的指責無言以對。
和另一個不同個體交流或多或少都有影響吧?對「自我」來說,別人言語行為可變成自身的經驗或借鑒,努力的目標及警惕的存在。
犀利的陳小燕,活躍的唐雲颯,多感的胡青青,理性的許原。內心的思維與他們或交融或相駁或錯開,做人處事詩人接物的方面,總有一些會被他們所影響。
「對了,」我突然想起陳小燕讓我告訴范思的話:「那個女祭司說也讓你想一想,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唐雲颯他們三人穿上女裝,她說考試前一定要拍到他們花之薔薇的模樣存檔留念。」
「什麼存檔留念。」范思嗤笑著:「我看是想抓個把柄在手中以後以此要挾吧。」
「哎,還有這等功效?」我雙眼發光地看著身邊的美麗少女說:「范、范思,許原家裡有許多書,他都不願借給我看。」
「別做夢了。」
范思當場潑我一頭冷水:「他是那種愛書愛得你即使把那種照片當傳單散發,他也不會借你一本書的人。」
「執著於某件事物的話,必定有其弱點。」
「對,沒錯。」
我崇拜地看向范思,發現她正驚訝地看著,風吹過,脊背爬滿冷汗,不是我說的話,也不是范思,那這第三個聲音……
「想要引許原上鉤必須有書壓陣!」
陳小燕蹲在花壇中,從簇擁的綠葉植物中露出臉來,手裡還拿著一支筆在本子上記來記去,幾片冬青樹葉醒目地紮在她的頭髮裡。
「你什麼時候到我們身後的?」我驚呼著。
「我一直都呆在這裡啊!你們沒發現而已。」
陳小燕撫了撫頭髮,把葉子拿了下來。
「是卡通化人生,還是人生卡通化呢?」
對陳小燕誇張的出場方式,范思似笑非笑地譏諷著。
「我只不過把生活化的修飾作品又返還於生活啊。」
「胡青青呢?」
眼看最佳辯手和毒舌派將要展開一場唇槍舌戰,我連忙轉移話題。
陳小燕指了指操場:「她正以學姐的名義逼迫一年級的小弟把滑板車貢獻出來讓她玩一玩。」
我的腦中立刻浮出男灰姑娘被欺負,而嘿嘿哭泣的模樣。
***
陳小燕不客氣地擠坐在我與范思的中間,一點也不顧天氣炎熱,人體接近時襲來的熱氣。她兀自拿著筆在本子上興奮地畫著。「同理可推斷出能使唐雲颯聽話的方法。」
「宇多田光或布蘭妮的正版CD?」
我連忙提供可讓唐雲颯鬆懈防備的選擇。
「沒錯,如果給許原一套《世界神秘現象叢書》,他一定連靈魂都賣給你。」
哎,許原的靈魂不至於這麼廉價吧!
「還剩下楊如華一個……怎樣才能讓他拋棄男性自尊而讓我予取於求呢?」陳小燕邊說著危險的話語,邊認真思考著。
「把他打昏給他套上女人的衣服算了。」提出可怕想法的范思吐她槽。
「……不,不行,若打到他的臉,就得不償失了。」更可怕的是陳小燕真想了這方法是否可行。
「如果用迷藥把他迷昏呢?」
「誰去迷?」
深受好萊塢槍戰片,港台警匪片,大陸偵破片,日本偵探動畫片影響甚深的幾位危險分子,正思量著老鼠怎樣才能把鈴當掛在貓脖子上的辦法。
「白癡,想一想中國歷史瑰寶中的三十六計吧!」
猛然出現在眼前的是穿著紅色短袖T恤,白色七分褲,細絲帶涼鞋的胡青青。
「啊。」陳小燕恍然大悟地拍了拍手跳下花壇,以胡青青為圓心繞了幾圈,手撫著下巴點頭說:「高招,高招。」
她抬起頭掃了我們三人一眼說:「你們認為是用借刀殺人,趁火打劫,隔岸觀火還是上屋抽梯呢。」
絕對絕對不與陳小燕為敵。聽了她血腥味十足的話,我心裡只想著這件事。
「NO、NO、NO、NO。」胡青青搖頭否決。
「那用什麼方法?」
「拋磚引玉。」胡青青的食指幾乎指到我臉上,把我嚇得趔趄一下。
「拋出你這粒小石頭去吸引楊如華那塊美玉。」末了,胡青青還註釋一番。
為、為何我非當小石頭不可。
「用小利引誘楊如華,他因貪小利而不顧後果……果真是高招哩。」
「恕我糾正一下。」支膝托腮的范思在陽光中形成美麗的剪影:「如果這下『小利』是指人的話,名稱應變為美人計更適合一些。」
胡青青面有難色地欲言又止。
陳小燕拍了拍她的肩安慰說:「別再反駁了,就姑且稱之為『美人計』吧。」
瞪著她們兩人,我發覺腎上腺指數急速上升,這兩個傢伙,絕對有能讓溫柔和善的市民變成暴徒的本事。
「你!」陳小燕走過來雙手又腰,身子前傾地盯著我看:「作為楊如華花之裝扮的獎勵,找一天和他約會去
吧。」
為躲避她的日水,坐在花壇上的我上身已後傾30度。「我,我沒那麼重要啦,沒,沒有男人喜歡被人說長得像女人,更別說扮成女人了。」
「這不是很好嗎?」
胡青青也湊上前來:「只有你說過喜歡他,而他雖有回應,但只是嘴上說說的感情誰都會信,若想知道他的真心的話,用這件事來測量一下吧!」
「沒錯,若楊如華真喜歡你的話,必定會為了你而毫不猶豫地答應拍照,若他拒絕的話,奉勸你一句,不想以後傷心的話,還是早早和他分開吧。」
連扭臉看向范思求救的機會都沒有。陳小燕的臉又壓過來,露出魔女般陰森的微笑說:「還是你不答應,讓我挖空心思,廢寢忘食,充滿虹之幻想的偉大編劇
『GLAY之背叛者——王麗唾涎三尺計劃』胎死腹中!」
「我、我沒有說不同意啊!」
可惡,光一招「笑裡藏刀」就讓我方寸大亂了。「哼哼,這才是乖小孩。」陳小燕站直退後,擺出笑不露齒的酷笑狀:「本世紀初最High演出。導演:陳小燕。
編劇:陳小燕。策劃:胡青青、范思……」
「不用打上我的名字了。」范思拒絕參與其中。陳情被駁回,陳小燕繼續她的虹之構想:「主演:唐雲颯、許原、楊如華。配角:朱梅。華麗的編導演劇組,近期就要上演。」
「真不想說認識這個人。」
范思幽幽地歎息著,看到我不知因天氣還是壓力而擦拭著額角的汗,她同情地摸了摸我的頭說:「在三班你辛苦了。」
還是范思瞭解我啊!只能在范恩身上感受到的溫情對待,幾乎讓我落淚了。
朵朵朵
風拂過綠葉,傳來「沙沙」的輕響。即使是熱風,因空氣的流暢還是讓人心神一振。因華麗劇本完成,興奮之中的陳小燕漸漸冷靜下來,她看到站在身邊的胡青青,隨口問了一句:「你不是應該在操場上玩滑板車嗎?這麼快就過來了。」
胡青青臉上的笑容隱去,眼輕輕瞥向別處,支吾一聲:「啊,嗯,與低年級生一起玩滑車,不符合我優雅的美學。」
真令人不敢相信,在南門中有名的「流行殺手」曾搶過三個年級的直排滑輪鞋、滑板車及電動自行車等等,現在再談「優雅的美學」早就晚了吧。
看到我們狐疑的眼神,胡青青有些羞惱地說:「是真的啊,我……」
「還有兩分鐘就要上課了。」打斷胡青青的活,范思看了看表站起身來。
果真,操場上,小路上,樹蔭下的學生也都陸續向教學樓走去,我也連忙站起來,拍了拍浮灰,整了整衣冠。
還沒走幾步,上課鈴就響了起來。陳小燕伶俐地快步跑去,我稍一遲疑,范思扯住我奔向教學大樓。
「終於找到你了。」
中氣十足的男聲後是胡青青一聲驚呼,我連忙頓住腳步。
在胡青青身後竟有一個高個子男生按著她的肩,而她顯然嚇壞了。
「你幹什麼?!」
離近些才發現那個男生身高有一米八五以上,而且並不同於楊如華那種雖高卻纖細優雅的男生,高大健壯的他襯得胡青青異常嬌小。
「……一年級的?我記得你是足球隊的新隊員吧,找胡青青麻煩?」
范思把我掩到身後,冷眼看著那個高個子男生。
「是誰?敢找塔羅家族的麻煩。」清脆不客氣的聲音,陳小燕竟也折回來了。
「拜託,別說那四個字好嘛,我聽著肉都酸了。」
「你才不對,這時更應該亮出我們的名號才對。」對范恩滿臉痛苦置之不理,陳小燕皺著眉望向那男子:「有何指教?還有女孩子的香肩能是你碰的嗎?」
「啊,對,對不起。」那男生手迅速鬆開,背在身後,臉上竟浮現淡淡的紅暈:「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給她拿滑板車而已。」
「滑板車?」
高個子男生右手果真提著紅色的滑板車,如若無物地放在胡青青面前說:「這車子你玩多久都可以,再,再見。」
突兀般出現又突然消失的男子,讓四人組目瞪口呆了好一陣子。
「他……是誰?」
陳小燕終於提出了我和范思也想提的問題。
「……路人甲吧?我想。」
「是男灰姑娘變成大金剛吧?我想。」陳小燕盯著胡青青猜測著。
「人可以不管,但這車子……」
「這不是你傷腦筋的事啊,我們快遲到了。」范思拉著我重新出發。
「等,等一下,難道讓我提著這幾斤重的東西跑上三樓?」還留在原地的胡青青大叫著。
「那比書包輕多了,加油啊,南門高中的短跑冠軍。」
范思頭也不回地繼續前進。天熱熱的,她的手心卻涼涼的,握起來異常舒服。
灼熱的呼吸,激烈的心跳,如飛般的奔跑,我緊緊握住她的手心,想如果一直呆在范思身邊的話,她一定會帶我到達我自己的力量無法到達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