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工作嗎?沒有安排剪綵或是拍照?」屈展卷在書房裡問道。
「沒有,公司開恩,給我一個完整的假期。」
整整一個上午,屈展卷在書房內看書,金夕仁在客廳看電視、看報紙。
下午時分,屈展捲走出書房,「你,餓不餓?」
金夕仁點點頭。
屈展卷做了青瓜三明治和咖啡,端出來放在茶几上。
金夕仁不客氣地拿起便吃。
屈展卷沒有喝咖啡,握著透明的長玻璃杯。
「你喝的什麼?」金夕仁問。
「水。」
「不對吧,還有別的,我看到了。
對於金夕仁的刨根問底,屈展捲至之一笑,「水,加冰塊,加一片檸檬。我現在不想喝咖啡。」
喝過下午茶,金夕仁靠在沙發上,「我們來聊天。」
屈展卷暫時也不想看書了,於是問道:「聊什麼?」
金夕仁湊過來伏在沙發扶手上,「那就來聊聊你。」
「我有什麼可聊的,不如聊你好了。」
「不,你才值得聊,你在哪裡念的小中大學?」
屈展卷笑著道:「不如打印一份簡歷給你。」
金夕仁點頭,「也可以。」
「我,在本市市立小學同中學唸書,畢業後考入香島大學,因為成績優異,大二時就被作為交換學生,送到牛津,於是本科結業時,我有了兩個學位。再然後我考上牛津的研究生,念了兩年之後又考上巴黎大學的研究生,最後研究生結業時我也有兩個學位。」
「嘩,厲害,你簡直是學習機。」
屈展卷只是笑笑,「沒什麼,有人二十出頭即拿博士學位了,我實在是不算什麼。再說,我喜歡學校的環境。」
「你幾乎所有生活都在學校裡,住宿舍,不覺得無聊嗎?「
「怎麼會,學校生涯最豐富多彩了,當然,各人做法不同,想法也不同。也許,別人並不這麼認為。」
「你課餘打工嗎?「金夕仁問。
屈展卷搖頭,「說老實話,我倒是很希望可以積累這一方面的經驗,不過,我的獎學金足夠了,另外我成績好,學校和導師還另有獎勵給我,不需要打工。課餘,我參加學生會,並且做義工。」
「是照顧孤寡老人嗎?「
「不,是組織社區的孩子們讀書,辦讀書會。亦有家庭主婦來參與,效果不錯。」
「你那麼喜歡看書?「金夕仁難以置信地問。
「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我沒有行萬里路的機會,自然希望可以多讀點書。腹有詩書氣自華,你也應該多看些書,多走一些地方,對你的工作來說也是好的。」
「是了,所以你看起來那麼有書卷氣,溫文儒雅。」
屈展卷搖著頭笑了,「沒有,我只是不會說話也不愛說話罷了。」
望著屈展卷黑色的眼睛,金夕仁只覺得心動,眼前斯文又溫柔的男子,他是真心的喜歡上了他。
「一直是一個人?你不寂寞嗎?「金夕仁又問。
屈展卷搖搖頭,「不,我有同學,有師長,有朋友,有書,不會寂寞。一個人生活是很艱難,但是,算是有苦有樂。你不要誤會,我並不是一個不知足的人,做公務員為本市服務,我很滿足。」
金夕仁湊得更近一些,「喂,公務員,收入多少,方不方便透露一下?」
屈展卷看了一眼金夕仁,「同你那八位數字的代言酬勞自然是不能比的。」
金夕仁伸手過來拍了屈展卷一下,「誰要同你比。說說,多少入息?你是助理館長。」
屈展卷想一想,「加上福利,一年大約是五十萬左右的年薪。」
金夕仁露出輕鬆的笑容,「夠了。」
「是,我很滿足了。只要再供一層樓,就一切都完美了。」
「嗯。」金夕仁點著頭,爬起來坐到了屈展捲身邊,貓一般的偎過去。
屈展卷微微皺眉,「你幹什麼?」
金夕仁抬起臉,笑的陽光燦爛,「我開心。」
「莫名其妙的你開心什麼?」
「知道了你的收入,比我想像中要好,我覺得很滿意。」
「哦。」嘴裡這樣說著,屈展卷仍然是一臉的疑問。
金夕仁把頭靠到屈展卷的肩上,「這樣的話,你養我是綽綽有餘了。」
「啊?」
金夕仁索性把整個身體都靠在屈展捲身上,「養我花不了幾個錢的,我也不會亂花錢,你養我一點問題都沒有。那,我以後可就歸你養了。」
屈展卷閃避開,「我沒說過要養你。」
金夕仁又蹭過來在屈展捲身邊擠擠挨挨,「不管,反正我就是要你養,我認定你了。」
屈展卷站起來,「我看書去了。」說完就回到書房關上了門。
金夕仁伏在沙發靠背上,盯著書房門瞧了半天。
吃過屈展卷做的晚飯,金夕仁在客廳裡走來走去,活動筋骨似地做著簡單運動。
看著屈展卷又要躲回書房,金夕仁叫住他,「喂,看了一天書了,你脖子不疼嗎?」
屈展卷在書房門口站一下,坐到客廳的沙發去。
金夕仁打開CD播放器,把自己帶過來的CD放進去。
音響裡,流洩出優美的鋼琴曲。
撐著臉聽了一會,屈展卷問道:「沒想到你喜歡莫札特。」
金夕仁露出茫然的神情,「啊,不知道。我說想和你一起聽的,和也就拿了這個給我。」
屈展卷笑著搖頭,「他對你可真不錯。」
「是,我一出道就是他帶我,七年了,他對我真沒話講,就像是親兄弟一樣,他很會為我考慮,替我接合適的工作,推掉我不喜歡的,保護我照顧我。」
注意到屈展卷的表情,金夕仁急忙擺手,「你別誤會,我們沒什麼的,我們就是經理人和藝人的關係。那種喜歡是不一樣的。」
「不,我沒誤會。是你想的太多了。」
「你不吃醋?」金夕仁盯著屈展卷的臉不放。
「我還沒那麼無聊。」
看著金夕仁嘟起嘴巴的不滿表情,屈展卷只是淡然的笑笑。
「喂,我們來聊天。」金夕仁倒了果汁,在屈展卷對面坐下,想引他同他說話。
「聊什麼?」
「聊你,比如,你的父母是什麼樣的人?童年是怎麼過的?有沒有什麼難忘的回憶?說說。」
聽到金夕仁的問題,屈展卷愣了一下,表情沉靜的默坐良久。
金夕仁有些擔心的看著屈展卷,「啊,對不起。不好說是不是。」
一向語言流暢的屈展卷,有些堅澀地開了口,「我的父親,也就是那麼一個人了,他是公司職員,母親也是。」
「你們會一家三口出去玩嗎?」
屈展卷搖搖頭,「不會,應該說,我不記得了。自我懂事起,他們的感情就已經淡了,個個精彩。後來,父親另結新歡,他並沒有要求離婚,只是表演非正式失蹤。母親一個人帶著我,我想,我一定帶給她很多麻煩。」
金夕仁唇邊的笑容消失了,他用同情的眼光看著屈展卷。
「我一直住校,放假也不回家,就那麼一個人。從正式住校起,我就開始很努力的學習,老實講我並不聰明,所以把全部時間放在功課上,年年得第一,拿獎學金,這樣,即使母親不再管我,我也可以繼續學業。」
「為什麼?」
屈展卷的黑眼睛裡,閃過一絲哀傷,他定定地看看金夕仁,「因為我不是你。如果我想繼續生存下去,學歷是我最大的籌碼,我必須要有好的學歷,才能有穩定的工作,才能在這個社會上生存。」
金夕仁抬起手摸一下自己的臉,「你也很帥,真的,我不騙你,見過你的人都會認為你很帥,你妹妹不是也這樣說。」
屈展卷笑了一下,沒有響應。
「後來呢?」金夕仁又問。
屈展卷仰起頭,靠在沙發上,「後來,後來我的父母各自找到了新愛,協議分手。各自飛往自己想去的地方。」
「那你……」
「我?我留在本市繼續我的學業。他們都沒有選擇帶我走,我也不想離開,我喜歡香島,我喜歡這個城市。因為這個城市給了我成長的機會,所以學業有成,我選擇回來,當公務員為本市服務。」
「你恨你的父母嗎?」
「當然不。他們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我不介意,真的。現在,母親仍與我有聯繫,她的第二段婚姻不錯。」
音樂放完了,客廳裡陷入了沉默。
金夕仁移到了屈展捲身邊坐下,「你一定很寂寞。」
「不。」
「騙人,我才不會信你說的,你是一個人生活,怎麼會不寂寞,家的感覺不是同學、老師或是朋友同事就能給你的,你不要嘴硬了,你一定是寂寞的。」
屈展卷低下頭,黑色的髮絲滑落到額頭,「好吧,就算我寂寞好了,但……」
金夕仁打斷屈展卷的話,「但是,如果你和我在一起,我們就都不寂寞了。」
屈展卷扭過頭來,看著身邊的金夕仁。
金夕仁用帶著幾分迷醉的眼神,看著身邊的人。鏡片後面的純黑眼睛如水般清亮,劍眉星目,五官英俊剛毅,彷彿戰士一般,可是氣質又是那樣的溫文,端正清明。
彷彿受到了吸引,金夕仁不由自主地靠過去,靠過去。
屈展卷猛地站了起來,抬手扶一下眼鏡,「我要休息了,你請自便。」然後轉身走開。
金夕仁有些悵然地呆坐著,原本,他以為可以吻到他,然後,再想辦法有進一步的發展,看樣子,今天是不行了。
***
長假的第二天,金夕仁仍是一直賴在屈展卷那裡,就睡在客廳的長絲絨沙發上。
屈展卷的態度已經和緩和許多,金夕仁也就老實不客氣的要這要那起來。
吃過了晚餐,兩個人一起坐在一張沙發上看起電視。
「你要不要到我那裡去坐一坐?」金夕仁發出了邀請,「說起來,你還沒來過吧。」
「去過一次。」
「什麼時候?我怎麼不記得?」
「你喝醉了,你經理人讓我照顧你一下,我就去呆了一會。」
「啊!」金夕仁懊惱的低叫,雙手抱頭,「討厭,我居然一點也不記得了。」
兩個人坐在金夕仁的客廳裡。
金夕仁這半邊房間的面積比屈展卷那邊要小,除了客廳和臥室之外,另隔出了放衣物的衣帽間,浴室倒是比屈展卷那邊的大了許多。
「你的衣服真不少。」屈展卷想起第一次看見那一房間衣物的情景。
「是不少,沒辦法,同一件衣服一般我不能穿兩次。每一季我都要處理掉很多衣服,然後再買新的。」
「怎麼處理?」屈展捲好奇地問。
「一部分就送到二手店去出售,一部分捐出去,一部分送人,特別喜歡的我會留下來。」
「這方面開銷不小吧。」
金夕仁點頭,「是。得穿名牌,衣服之外,還有鞋、皮帶,配飾和手錶等,有服裝商贊助,有時出席大的首映禮或是頒獎禮,會有廠商借衣服給我,但是有時也要訂作。其實,生活中我不太穿那些,我喜歡T恤牛仔褲。」
「嗯。」屈展卷想到了金夕仁臥室裡的衣櫥,裡面幾乎全是白色的襯衫、T恤和牛仔褲。
「對了,要不要看我收藏的東西?「金夕仁站起來,興奮地提議。
當看到金夕仁自己的首飾,屈展卷大大的驚訝了一番。
金夕仁居然有那麼多的各式項鏈、手鏈、戒指和耳釘,不同的造型、質地,金屬閃爍出美麗的光澤,還有木質、骨質、陶質等等,有鑲著名貴寶石的,也有便宜的塑料制地的,整齊地分類擺放在抽屜裡。
「這麼多?「
「是啊,每年都買新的,每一個我都有戴過。有名牌的,也有DIY的,你看這個手鏈可以改成耳環。」說著,金夕仁拿出飾品展示給屈展卷看。
「不錯,很漂亮。」屈展卷點頭。
「你放的很整齊。」
金夕仁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都是工作人員幫我整理的,但是,我也沒有亂放過,從哪裡拿的就會放回哪裡。」
「出鏡前會和衣服搭配好?」
「是。造型師會給出意見,有時也以我的意見為主,另外攝影室的造型師和工作人員也會提意見出來,有時,還會特別訂做一些配飾。」
金夕仁又取出自己的手錶,一共有五隻,全部是名牌。
「嘩,這個漂亮。」屈展卷不由讚歎。
「全部是贈送的,每個都是因為參與慈善事業而受贈的,很有意義。這一隻是廠家特別打造的,全世界只有五隻。」金夕仁指著一隻手錶道。
屈展卷在英法留學時,也到過瑞士,知道那邊的手工製表有多麼出色與名貴。這種名表,他只是在網絡上見過,第一次見到實物,精巧的工藝令他讚賞不已。
在金夕仁家參觀了一番,兩個人一起坐在金夕仁客廳的沙發上。
金夕仁像是想起了什麼,跑到隔壁房間,拿過來幾罐啤酒,「我們來聊天。」
屈展卷打開一罐,一口氣喝下一半,冰爽的感覺讓人忍不住歎息,「好,聊什麼?「
「聽說你專研宋朝歷史,是嗎?「
屈展卷點頭,「課餘時,我主要的時間都花在對那一個朝代的歷史的學習上,研究談不上,看了不少書,有點心得倒是真。」
「當老師時就講這一段嗎?」
「是。我給某高中代過一段時間的課,恰好就是講這一段歷史。在大學裡也代過一個學期的課,也是講這個。因為我自己讀的比較細,也做了不少考據和研究,所以還算是不負使命。」
金夕仁撓撓頭,「你是不是喜歡宋朝這個宋代。」
「是。大宋王朝是一個相當精彩的朝代,很輝煌。」
「不對,唐朝才是最輝煌的朝代吧。」
屈展卷笑著搖頭,「沒錯,唐朝是一個很輝煌的朝代,貞觀之治,開元盛世,正是因為有了唐朝所打下的良好的基礎,所以宋朝才成為中國歷史上國民生產總值最高的朝代,而且科技是發展的最好,成果最多的一個朝代,不論是科技、文化、教育還是軍事,各個方面都發展的相當好。」
「可是我總覺得宋朝比較弱,你看蒙古……」
注意到屈展卷訝異中帶著讚賞的眼神,金夕仁急忙停下來,「我說錯了?」
「沒有。那只是一部分。」
「哦。」金夕仁應著,「你為什麼會對宋朝歷史感興趣?」他又想到了問題。
屈展卷露出怪怪的笑容,「因為我很小的時候,看的第一本武俠小說,就是講宋朝的。」說及此事,屈展卷的表情羞澀起來。
金夕仁湊過來,「哪一本,什麼武俠小說?誰寫的?」
「《射鵰英雄傳》」。
金夕仁興奮地坐過來,「我也看過,我也看過,寫的很棒啊。」
「我看的第一本就是射鵰,給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所以從初中起,就特別留意有關宋朝的歷史,專門找各種相關著作來看,包括像《史記》那樣正統的史書,或是人物傳記,還有文學作品選集什麼的,慢慢就開始深入研究了。」
「你比較喜歡哪了個人物?郭靖還是誰?」
屈展卷笑答,「我沒有特別喜歡的人物,金先生筆下每一個人物都很有特點,不相同,但很真實,每人個人物都有優點缺點,人物具備矛盾性和爭議性。我覺得,這樣才是真實的人物。那種高大完美的形象一點也不真實。」
金夕仁點點頭,「這樣啊,我比較喜歡黃藥師。」
「嗯,東邪,不錯。」
「怎麼?」
「我以為你會喜歡黃蓉,聰明活潑又漂亮。」
金夕仁大力搖頭,「才不會,她太有心機了,我不喜歡,我喜歡簡單一點的,像雙兒那樣的就好。」
「是,雙兒不錯。」
金夕仁看著屈展卷,目光變得很溫柔,伸手放在屈展卷肩頭,「我喜歡你。你很溫柔,對我很溫柔。」
屈展卷不動聲色地撥開金夕仁的手,「說過多少次了你不要誤會。」
金夕仁不屈不撓地又蹭過來,整個身體吊在屈展捲身上,「我沒有誤會,你肯定還是有一點點喜歡我的,」說著,他用姆指和食指比出一點點的樣子,「你肯定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喜歡我的。」
「為什麼?總要給我一個喜歡你的理由?」屈展卷問道,黑色的眼睛清澈如水。
金夕仁牽起嘴角,露出一個帶著誘惑力的笑容,「因為我長得帥。」
屈展卷一愣,隨即笑著搖頭,「我可不覺得,告訴你,我一點也不比你差。」
金夕仁抱住屈展卷的脖子,兩人的鼻尖相距不過一寸的距離,「我知道,我看的見,所以,你更加吸引我。我已經完全被你迷住了。你,什麼時候,才會被我迷住?」
屈展卷掙脫開來,語調平靜,表情也平靜,「我想我不會。」
「我不信。」
「收起你那莫名其妙的自信,信不信是你的事。」
抬手撫了一下肚子,金夕仁皺著眉,「我餓了。」
「不要吃了,保持身材。」
「我不用。你去煮。」說著,金夕仁開始拉扯屈展卷的衣袖。
「太晚了,不要吃東西了,不太好。」
「可是很餓,肚子餓很痛苦。」
聽著金夕仁誇張的表述,屈展卷無奈地笑,站起來。
金夕仁突然提議,「不如我們一起出去吃飯?」
「出去?」
「是,我們一起去吃夜市。」金夕仁興奮起來,一副躍躍欲試的姿態。
屈展卷歪著頭,看著金夕仁,「你,能吃夜市嗎?「
「為什麼不能?「
「你不怕被認出來?」
「應該不會吧。」
看看金夕仁流露出來的熟悉的笨笨的表情,他現在的表情和在廣告中、電視電影中那極具帥氣的迷人表情完全的不同,屈展卷露出宛如兄長般的微笑。
「這樣好了,我們去夜市買宵夜回來吃,你覺得怎麼樣?」
金我夕仁大力點頭,「好。」
屈展捲開車帶著金夕仁來到寧靜路上的夜市,冬季的夜市收市較早,但是時間還不到午夜,人仍然是有的,還算熱鬧。
將點好的海鮮炒飯打包好,屈展卷髮動車子。
金夕仁戴著漁夫帽和寬邊的眼鏡,夜幕中,街燈下,還真沒有人認出他來,金夕仁樂得東瞧西看。
車駛過一處超市,金夕仁叫起來,「展卷,停一下停一下,我要買點東西。」
停好車,兩個人一起走進超市。
超市裡幾乎沒有人,金夕仁大大方方地走在一排排貨架間,樂滋滋的。
「你要買什麼?」屈展卷問。
「嗯,啤酒,還有,看到需要的就買。」
兩個人並肩在貨架間穿行,金夕仁把看中的啤酒放進推車裡。
屈展卷想到自己也可以買點生活用品,於是也開始在商品間瀏覽起來。
走著走著,金夕仁似無意地,手指碰到屈展卷的手,屈展卷只注意尋找自己要買的東西,沒有留意到。慢慢地,金夕仁伸手輕輕勾住屈展卷的手指,起初只是一隻,然後是兩隻,最後,他成功地與屈展卷十指緊扣地並肩而行。
屈展卷的手掌很溫暖,握住,很給金夕仁一種可以依靠與依賴的安全感,他留戀手中的感覺,不想放開。
不知什麼時候,屈展卷猛然注意到了,眼睛看著貨架,手上卻輕輕地把金夕仁甩開。
望著屈展卷獨自向前的背影,金夕仁心頭湧動起一絲絲的酸楚與委屈,他總是這樣折磨他,在他以為可以擁有的時候,就把他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