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現代,大陸 >> 波折重重,別後重逢,暗戀成真 >> 談場戀愛敢不敢作者:莫小北 | 收藏本站
談場戀愛敢不敢 第3章(1) 作者:莫小北
    她忘了自己是怎麼出來的,回神的時候她已經坐在程柯那輛豪華得有些招搖的奔馳裡。剛才他好像說去吃飯對嗎?她記得她好像還沒點頭吧。

    「等等!」她突然叫。

    程柯從另一邊坐進車裡,不解地看她一眼,「怎麼了?」

    天藍翻起衣袖看一眼腕表,六點十分,早過了下班時間。那麼她拒絕老總的要求也算是個人的權利吧?「那個,我突然想起來家裡還有事,恐怕不能陪你去吃飯了。」

    他雙手搭在方向盤上,只一眼已經看穿了她的謊言。捉弄的意圖跳了出來,他突然轉身湊近她的臉,輕聲詢問:「真的是家裡有事嗎?」

    「是……是啊!」她往後退,舌頭打結。

    她退一寸他就進一寸,「真的嗎?」那眼神真是該死的曖昧。

    「停!」她舉起一隻手擋在兩人中間,卻因為距離太近而滑過他的臉,當下驚得一縮,「我認輸,算你狠,吃飯就吃飯!」

    他不理會她懊惱的白眼,頓了兩秒才坐回去,半真半假地笑道:「你真是一個有趣的人,我發現我真的開始有點喜歡你了。」

    跟他在一起的女人,溫柔的、高貴的、清純的都有,卻沒碰到過像她這麼好玩的一個人。嘻嘻哈哈見風駛舵,一見情勢不利便賠小心笑得比誰都諂媚,逗她真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

    她轉過臉看車外,裝作沒聽見。

    他說去吃西餐,她馬上不客氣地打斷說中國人偶爾也該愛國一下,中餐館滿街都是,沒必要去吃那些貴得要死又不實惠的東西。實情卻是她根本沒吃過西餐,去出醜的事她可不幹。

    茶足飯飽,兩人走出餐館。程柯去取車,讓她在路邊等。車開過來,他坐在車裡對她招手。

    天藍走過去卻不上車,趴著車窗跟他笑呵呵揮手道別:「時候不早了,程總您貴人事忙就不必送我了,我搭公車回去。」他也不下車阻攔,手搭著方向盤瞇眼問一句:「自己上來還是我抱你上來?」

    一句話讓天藍乖乖拉開車門上車。

    真是的,沒看出來她是不想把家裡的地址告訴他嗎?精明如他這時候倒說糊塗就糊塗了。

    天藍老家遠在南方,她一個人畢業後在偏市郊的地方租了一間小公寓,環境還不錯。

    夜深了,長長的水泥街上亮著昏黃的路燈,照出一方溫暖世界。汽車駛過七拐八彎的岔道,在巷口的路燈下剎車熄火。

    「謝謝你送我回來。」她發揮禮貌精神向他道謝,雖然並不稀罕他開著大奔送她回來。

    「等一下!」他伸手把已經跨出半邊車門的她拉回來,「就這麼走了?」

    呃,不然還要怎樣?「哦,還有,程總晚安,拜拜。」這下對了吧。她笑瞇瞇揮手道別。

    咦?為什麼還不放人?而且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好危險,她沒犯錯誤啊,他還想怎樣。

    嘴上不說手下暗自使力,奈何足足僵持了一分鐘她也沒能把自己的玉手拯救出來。她皺眉,以下犯上地瞪他一眼,「好吧,還有什麼事要我效勞?請指教!」

    「有,」他緩緩吐出答案,「做我的女朋友吧。」幽深的目光鎖住她的視線,那眼神似徵詢又似篤定。

    這男人莫非酒喝多了在說胡話?

    「呵呵,程總您別開玩笑了。」一點都不好笑。她臉上掛笑手下仍在努力,而他鋼鐵一般的意志又怎是她區區小女子所能掙脫得了的?

    「我沒有開玩笑,你是知道的。」他揚眉,不顧她的掙扎居然得寸進尺把她拉進懷裡。

    她知道?她為什麼該知道?知道他終於肯對她投來一瞥注意,收容她為花名冊上的一員嗎?像他之前說的——玩一場感情遊戲?該死的!她才沒興趣奉陪!

    「請放手,我並沒有答應做你的女朋友!」她皺眉,心中升起不悅,口氣也轉了認真。

    「還有其他附帶條件嗎?說來聽聽,我不是個吝嗇的人。」

    呵!他是什麼意思,以為她對他有什麼金錢上的企圖所以故意拿喬?要忍!要忍!她才不會因為他的一句話而做出破口大罵的恐怖行為來。

    「程總您玉樹臨風儀表堂堂,而平凡如我單調乏味長得又馬馬虎虎,配您實在太委屈您了。您還是另尋她芳吧,多得是等著排隊上門的人。」她假笑,拚命用雙手隔開兩人之間那可憐的一點距離。

    「這不是你的真心話。」他篤定地拆穿她,怎會看不出她的心思。有趣,人總是越抗拒越想得到,他不巧是個容不得別人拒絕的人。

    「絕對真心!要多真有多真!」她抽出一隻手發誓,比劃完又慌忙擋回去。

    「你這樣左躲右閃到底在怕些什麼?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後卻又拒絕,讓我不能理解你的思維。」欲擒故縱嗎?

    他說……她想引起他的注意?好吧,她承認最初遇上的時候,她多少是有那麼點心思。可是一段日子觀察下來,他的花心是她所不能接受的,所以她選擇放棄。OK,完畢,就是這樣。

    「呵呵,程總您真是幽默啊,不過您可能真的誤會了。」她乾笑,笑著笑著就沒了聲音。該死的!臉湊那麼近想佔她便宜嗎?她林天藍一世英明怎可葬送在他手上。

    「好吧,如果你真的那麼堅持,我建議先放開手,有話慢慢說。」她被他逼抵在座位上,動也不敢動,只好小聲跟他討價還價。

    他懶懶一笑,撤身坐回去。那表情該死的得意,篤定她是逃不掉的。

    天藍坐正身子深呼吸,待心跳平復之後突然推了車門就往外衝。怎知身後那個男人眼疾手快,又似乎料到她會出此下策,她才剛推開車門就被他伸來的大手一把拉住。

    「想走可以,但是得留下一個道別吻。」

    她尚未從他的話中回神,他溫熱的氣息已經鋪天蓋地欺了下來,雙手牢牢扣住她的身體讓她無從撤離。那個吻不深,只是近乎禮節性地親了下,可是,那仍是她的初吻啊!

    這個笑得一臉優遊的男人,她好想揮刀劈了他!然而她自知沒能力劈死他,就只剩下一個反應可以做——踢開車門,拔腿狂奔!

    有機會她一定要向他討回這筆惡賬,走著瞧!

    那晚被程柯戲弄之後,隔後幾天天藍一直小心避著,生怕他閣下一個心血來潮就殺到社刊部。還好他真的只是開玩笑,光那些排成排的美艷女伴就夠他一路忙到年底去,所以只要她小心一點讓自己不出現在他的視線範圍內,他都不會特地記得來找她麻煩。

    淡淡的失落總是有的,更多的還是慶幸。因為如果不是一份真誠的感情,她寧可不要。

    休息日,天藍難得賴一次床。昨晚抱著一堆小說看到凌晨三點多才睡,沒辦法,別看她出了社會老大不小的人了,這點從學生時代保持下來的愛好可從沒改過。

    鬧鐘滑過八點,天藍頂著一頭亂髮整張臉埋在枕頭裡睡得天昏地暗。

    突然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鈴聲大作。原本悅耳的鈴聲此刻聽起來卻像魔音傳耳那麼可惡。

    「喂……」天藍伸出一隻手胡亂摸了好一陣才摸到手機接通,手機掛在耳邊,思緒還在美夢中遨遊。

    「天藍,你現在在哪呢?我等不到你已經跟院裡的車先出發了,你自己坐車過來吧。」電話那頭傳來悅耳的女聲,好耳熟,是誰?

    「你哪位?」神志未醒的人含混咕噥一句,眼睛仍未睜開。

    「你昏了頭啊?我是江黎!」對方大聲咆哮。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居然問她最鐵的姐妹是誰?

    江黎……江黎……天藍睡眼惺忪地重複兩句,突然神智一驚,「噌」地從床上跳坐起來,「啊!江黎,你等我,我馬上就過來!」

    今天說好跟江黎他們醫院去敬老院當義工,她竟然一時忘記睡死了過去。耳朵夾著電話,掀了被子就往浴室沖,眼角餘光瞄到時鐘指向,八點三十分,天哪!已經這麼晚了!

    江黎在那頭抱怨:「你這傢伙也不知道昨晚幹嗎去了,我打了三次電話提醒,你居然還給我睡過了頭。我們醫院的車已經在路上了,你弄好之後直接去敬老院吧。」

    「唔,我知道了。」天藍嘴裡含著牙膏泡泡,口齒不清地應。

    「快點過來,路上小心。」

    「嗯,嗯。」三分鐘搞定刷牙,梳頭穿衣抓緊時間趕快出門。

    敬老院位於東市郊的青山碧水間,環境很好。

    天藍到的時候醫療隊早已經忙開了,讓老人們排著隊為他們檢查身體。江黎在大院的樹陰下為生病的老人打針,天藍過去打了聲招呼便跑去跟幾個曬太陽的老太太們聊天。

    這間敬老院是有一次江黎大學實習把她拖來的,之後每個月來一次從不間斷。天藍的家人不在身邊,時間久了便把院裡的老人們當親人了。也因為她看到了那些老人們身上的寂寞,和她一樣的那種寂寞。

    一路忙到下午才終於得空休息一下。天藍跟江黎坐到老人們用來下棋的涼亭裡聊天。

    「聽說江大哥快回來了?」天藍隨口問。

    江黎單手支著下巴啜了口茶,懶聲應:「是啊,都出國四年了,我媽在電話裡警告說再不回來就要跟他斷絕母子關係,他才答應年底回來。」

    天藍忍不住笑,「其實他在國外求學不也是件好事嗎?總比我們這種見了書本就頭大的人強吧。」

    她跟江黎都是那種胡混型的學生,平時成績不前不後,遇到考試就抱佛腳勉強讓成績低空飛過。當年考大學慶幸各自心中有所嚮往才發了狠苦讀了一學期,終於她考上了師大而江黎則為了追隨心上人的腳步考上醫專。一票子認識的人裡面就屬江大哥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也是她們小一輩心中的偶像。

    「強什麼呀?」江黎有氣無力地趴在桌子上翻了個白眼,「他都已經念到博士了,我媽怕他再念下去遲早成書獃子。二十七八歲的人居然連女朋友都沒有,你說是不是有問題?」

    「也許江大哥是想先完成學業再想個人問題,以他的條件還愁將來沒嫂子給你叫嗎?你著什麼急?」

    「我是怕我結婚生子小孩都多大了,他還是孤家寡人一個,一個大男人身邊沒個體貼的女人照顧多淒涼?」江黎歎氣。「原來擔心哥哥是假,自己急著想嫁給某人倒是真的,原來如此啊!」天藍眨眨言。

    「你這女人敢取笑我,我都還沒審你呢!」江黎對著天藍的胳膊飛下一記無影掌,嘻嘻哈哈鬧了半天,突然停下來認真地問:「藍,你得到你要的幸福了嗎?」

    天藍一愣,隨即明白她話裡的意思。垂眸淡道:「我想我真的錯了。還是你說得對,像程柯那樣與我們隔在另一個世界裡的人,不是好不好的問題,而是不合適,一點都不合適。我的夢該醒了,還是本本分分自得其樂過日子比較實在。」

    「你觀察了他兩個月,終於覺得要放棄了嗎?」

    「我想放棄。固執了五年,該學著面對現實了,在我還可以理智拉回自己的時候。」

    單戀很平常,沒有結果也在預料之中,她選擇用目睹他與她之間的差距來讓自己死心,這樣做或許會有一段黯然與失落,卻比任何旁人苦口婆心的勸戒都有效。感情的事,可以真正出手相救的其實是自己。

    「藍,告訴我,你傷心嗎?」江黎握住她的手,柔聲問。

    「本來沒有很傷心,你偏要問出來,現在好像真的有點傷心了。怎麼辦?你要負責!」天藍耍賴地抱怨。

    「真要我負責,就為你介紹一個年輕有為的醫生做男朋友好不好?搞不好將來我們還可以住在一幢單元樓裡呢。怎麼樣,認真考慮一下吧?」

    「好啊,說定了,等我決定談戀愛的時候一定找你負責。」

    「一言為定。」

    等她決定談戀愛的時候,就是她完完全全放棄奢望放棄做夢的時候了吧。

(快捷鍵:←)上一章  談場戀愛敢不敢  下一章(快捷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