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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心淑女 第八章 作者:典心
    巨大的建築物頂樓,是慕容家用來招待貴客的隱密住處。這裡一切舒適而豪華,位於整棟商業大樓的頂端,寬闊的樓層被設計成最寬敞的住處,從四周的玻璃窗看出去,視野極佳。

    然而,一向寧靜的頂樓,今天卻充滿了一片殺伐之聲。

    「小惡魔,住手,我可還算是你的叔叔啊!」杜豐臣在閃躲時喊著。雖然身手不差,但是再怎麼說,他也不能把那些搏擊拳法用在唐心身上。如今面對憤怒的唐心,他就只能完全處於挨打狀態。

    唐心冷笑一聲,手下毫不留情。「叔叔?是哪個叔叔會把晚輩給推進虎口?我要你替我找個職業牛郎來,結果你去找了慕容達遠,幫著他來設計我!」她瞇起眼睛,眼看杜豐臣已經閃到門邊,她眼明手快地拿起貴重的景德瓷砸過去。

    杜豐臣勉強躲了開來,索性轉過身來面對唐心。他在籌備詭計時,早就料到會有東窗事發的一天,小惡魔的壞脾氣是人盡皆知的,他實在應該在設計她之後,就搭第一班飛機奔去日本,找親愛的老婆避難。

    為了自保,虧他還請慕容達遠讓他暫時躲在這裡,怎麼料得到唐心還是找上門來了。他在心裡暗自嘀咕,懷疑是慕容達遠洩的密;那年輕人奸詐狡猾得很,實在有可能過河拆橋,吃了唐心之後,就把他這個媒人給踹到一旁去了。

    「那不能怪我,誰要你逼得我走投無路了。我要是真幫你找個牛郎來,唐霸宇絕對會殺了我祭唐家的列祖列宗,我想的辦法可是兩全其美的,慕容達遠是唐霸字挑的人選,當然也夠優秀出色,讓你們婚前先見見面,也好培養感情。」他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沒有半點愧疚的神色。「再說,你們不是相處得挺好的嗎?」他露出心知肚明的笑容,心裡還打著如意算盤,希望唐心結婚時,他至少能撈個媒人的紅包。

    唐心好憤怒,發覺這些男人寡廉鮮恥的程度一個比一個嚴重,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罪惡感是什麼東西。難怪她始終對慕容達遠有著濃厚的熟悉感,本質上他們這些男人雖然同樣出色,但是也都有著銅牆鐵壁般的厚臉皮。

    「該死的,你就沒有半點職業道德嗎?」她質問著,內心裡已經不懷抱任何希望。真的是她太愚笨了,竟然還找了杜豐臣幫忙,那根本是與虎謀皮的舉動。

    「職業道德一斤值多少錢?還是我的命比較重要。」杜豐臣雙手一攤,回答得極為迅速。「另外,我不懂你有什麼不滿意的,慕容那小子夠俊夠優秀,加上又對你著迷得很,這麼好的伴侶你上哪裡去找?他不是還曾經擺平一個職業殺手,讓你免去被玷污的厄運嗎?」他拚命幫慕容說好話,想安撫唐心的情緒。

    職業殺手?唐心的眼睛瞇了起來,徒然想起那個突然現身的殺手。她本以為,是她先前曾經拒絕過的男人裡,在聽見她與人同居後心有不甘,所以想殺了讓他迷戀的牛郎。所謂上流人士的手段,有時候實在醜陋得很,這種手段都時有所聞,富家公子哥們有的是錢,根本不把人命看在眼裡。

    她沒有機會詢問真相,慕容達遠就已經把殺手打昏,之後帶走了;而先前在唐家,她只顧著震驚於慕容達遠就是渥夫的事實,根本就沒有想到,要跟他問起那個職業殺手。

    「那個殺手現在人在哪裡?」唐心問道,隱約又百那種不對勁的感覺。但是這一次,四周的暗流像是更險惡一些,她聞到殘酷的氣味。

    杜豐臣聳聳肩,沒有回答。當慕容達遠帶回那個殺手時,那人就已經只剩下半口氣,他又再接再厲地逼問,對方目前該是已經進醫院的急診室了。

    「他在哪裡並不重要,反正我們已經從他嘴裡問出不少東西了。」電梯的門無聲無息地滑開,慕容達遠踏入室內,高大的身軀行走在地毯上,竟然是寂靜無聲的。他的神態有著難言的威嚴,邪魅的危險只是他性格中的一環,能夠掌握一個跨國企業,他的能力優秀得令人咋舌。

    「你可回來了。」杜豐臣喘著氣,連忙往電梯口移動,趁著電梯還沒有關上之際,迅速竄入電梯內。「小惡魔就交給你了,我突然好想念老婆,所以想馬上飛去日本一趟。」他匆忙交代著,之後關上電梯的門,拍著胸口連連喘氣。雖然事情還尚未結束,但是他對慕容達遠有信心,唐心交付到他手中,該是沒有問題的。

    唐心眼睜睜看著電梯門被關上,卻仍舊站在原地沒有行動。慕容達遠就站在那裡,一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雙手交疊在胸膛上,深色的襯衫半開到胸口,露出結實黝黑的胸膛,她曾經無數次躺臥在他汗濕的胸膛上,因為疲倦或激情而喘息……

    「那殺手現在人在醫院,因為先前涉及不少案件,所以警察全都圍在病床前,等著他清醒後,就逮他入獄。」慕容達遠替逃走的杜豐臣回答,解除了唐心的疑惑。他們之間先前有那麼多的算計與隱瞞,而如今是該好好解釋一番了,否則她雙眼中永遠會有懷疑的眼神。

    「是誰派他來暗殺你的?」唐心詢問,心中已經閃過無數個名字。

    她這輩子得罪過太多人,任何一個人都可能遷怒於慕容達遠。但是那些人大概萬萬沒想到,比起唐心,慕容達遠更是得罪不得。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他保持著神秘的微笑,不為她解答。他歎息地看著她,知道她雖然聰明過人,但是仍舊犯了當局者迷的錯誤,沒有料想到,最危險的敵人往往潛伏於身邊。

    「連杜豐臣都知道那個殺手的事情嗎?」她瞇起眼睛,察覺他的態度有異。為什麼他明明知道幕後主使人是誰,卻又不肯明說?

    他點點頭,考慮著可以說出多少。他不想隱瞞她,但是不隱瞞她,卻又無法讓幕後主使者上鈞。「就連火惹歡也略知一二,她離開紅磚小屋後就對杜豐臣施壓,之後靠著她手上的資源,追根究柢的調查。在你我獨處後沒多久,她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也知道有人會採取行動,她是信任我,才沒有插手的。」他看著她表情愈來愈複雜,繼續說明著。「我帶著殺手回到台北時,她也親自來找我,跟我討論過一些細節。」

    「惹歡先前就知道你的身份?!」唐心倒吸一口氣,不敢相信就連惹歡也會陣前倒戈。難怪先前惹歡的態度會那麼奇怪,動不動就來幾句嘲弄,刺得她渾身不對勁。她做人就這麼失敗嗎?連最好的朋友都忍心看她被慕容達還給生吞了。

    「她的聰慧不亞於你,再加上身份特殊,對於商界人士的種種,她當然瞭如指掌。」慕容達遠聳聳肩,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對那纖弱女子的讚歎。

    「你們全都串通好了,一同來算計我?」她瞪視著他,無法忍受這種待遇。她聰明慣了,也為所欲為慣了,從小就膽大妄為,哪一個叔叔沒有吃過她的苦頭?但是夜路走多也曾遇到鬼,她沒有想到報應來得這麼快。

    「膛螂捕蟬,黃僅在後,你怪不得我先下手為強。」他走上前來,輕撫上她柔滑細緻的肌膚,描繪著她的下顎。「起先,是我的自尊無法忍受,尚未見到你,你就打算賞我一頂綠帽,讓我在社交界中成為笑柄。我不在乎流言,也不在乎那場相親,但是你這樣的舉動,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忍氣吞聲的。之後,當我見到你,我就已經決定不放你離開了。」

    「意思是,這樣的發展是我自找的?要是我沒有擺下詭計,說不定你還不會答應相親?」她緊緊咬著唇,心裡後悔極了。她聰明過人,卻忘了聰明往往反被聰明誤。

    「那也難說,我只能確定,只要當我見到了你,我就絕對不會敬你走了。我們完全適合彼此,別自欺欺人,你一定知道,我們是最相似、最適合的伴侶,這一輩子,世上再沒有任何其它人可以滿足我們彼此。」慕容達遠緩慢地靠上前來,單手攬住她纖細的腰,將她修長的身子抱入懷中,灼熱的唇落在她頸間雪白的肌膚輕咬著。

    「你只是被情慾沖昏頭了。」唐心用力掙脫出他的懷抱,雙手抵著冰冷的桌沿,瞪大美麗的眼睛,卻視而不見。她竟連逃走的力量都沒有;他算計好了一切,甚至算計了她的心,她能逃到哪裡去?

    「不只是情慾,雖然我必須承認,你我在那方面的合適,簡直讓人歎為觀止。」他露出無賴的微笑,從後方環抱住她,給予她一些溫柔的情緒。他們之間的情感都太過激烈,不是充滿著情慾,就是相互之間的算計,在轟轟烈烈間,感情似乎很難維繫,也難怪她會恐懼。

    「下流!」他的話以及語調,讓她的臉色燙紅,握緊拳頭就狠狠地賞了他胸膛一肘子。她毫不留情地重擊下去,環繞在腰上的雙手還是沒有過開,她只是聽見一聲悶哼。

    慕容達遠咳了幾聲,再度為她的火爆脾氣感歎。在決定要娶她為妻後,他是不是應該先去投保高額保險?

    「小心點,不然你會從蕩婦變成寡婦。」他嘖嘖有聲地搖搖頭。他是很欣賞她狂野的性子沒錯,但他只希望那樣的狂野是出現在床上。

    「誰是蕩婦?」她極為憤怒,把他的話當成是一種羞辱。

    他挑起濃眉,裝出困惑的表情。「那剛剛在唐家客房內,坐在我腿上嬌吟扭動,呼喊我名字的人是誰?」

    「你——」她說不出話來,氣憤得全身顫抖。就算是憤怒又如何?他說的是事實,她根本沒辦法反駁。她到底是著了什麼魔?他的幾下撫弄,就會讓她失了神。

    ※※※

    唐心在許久之後才醒來,她的四肢都是處軟的,根本使不上任何力氣。

    慕容達遠似乎為了處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半小時前穿著整齊後下樓去了,離去前給了她一個深深的吻,還體貼的在她赤裸的嬌軀上覆蓋了一層薄被。

    也許是因為分離了幾周,還是她先前的逗弄使然,他的情慾是激烈而嚇人的。

    她連回想起那些瘋狂的片段,都會覺得難以呼吸,雙腿之間還有隱約的酸疼,抗議著他的貪歡。

    她不能確定將來如何,只是隱約地知道,大概這一輩子都會與他糾纏下去了。兩人都不服輸,都是詭計多端的,這樣的甜蜜戰爭可以持續上許久。

    想到未來,她心裡的慌亂竟神奇地消失了,只剩下淡淡的甜美,甚至還有些迫不及侍地想再見到他。

    輕微的聲音響起,她猜測是他回來了,連忙爬起身來穿上衣服。以她對他的瞭解,要是他一回到臥室,看見她仍是赤裸的,大概又免不了一場激烈纏綿。桌上有一套米色的衣服,是尚未拆封的,她稍微看了一下,確定是她的尺碼。

    他總是把一切都計劃得好好的嗎?沒有事情可以破壞他的縝密心思,以及他的平靜嗎?她一邊穿上衣服,一邊漫不經心地想著。

    而那聲音逐漸接近臥室,她慵懶地回頭,卻詫異地看進一雙冰冷猙獰的眼睛裡。她張開口還沒來得及說出任何話,一記凶狠的手刀就已經劈下,她在轉眼目被劈得昏厥。

    在昏迷前,她的震驚卻已經烙在心底——她認得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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