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關晨希頓時怔住了,他怎麼會在這裡?紀左司看了她一眼,拋下一句:「我們必須談一談。」逕自進屋裡去。
他在生氣,那是她見了他之後,腦海中浮現的念頭,可是他在氣什麼?關晨希聳聳肩,一臉莫名其妙地進屋,反手將門關上,隨即被紀左司霸道地箍制住,「啊——」她不自覺地發出一聲驚呼。
紀左司緊捉住她的手腕,湊上臉冷冷地道:「他是什麼人?」
她和他之間的距離猛然拉近許多,關晨希動了動試圖抽回自己的手,可惜卻無法如願,「你說的是誰?」鼻端充斥著他特有的男性氣息,而且他的臉也靠得極近,一絲絲慌張自她的眼中閃過。
雖然此刻他銳利的眼神正毫不留情地射向她,可他的動作卻是輕柔的,「那個送你回來的外國人。」那人在她的頰上吻了一下,看見那一幕時,他差點衝下樓去扁他一頓以為警告。
他看見了?「他是我的朋友。」關晨希簡潔地回答。
朋友?紀左司的眼神一黯,當初丁羚不也是這麼跟他說的,可是到最後喲,那個朋友一躍成了她的男朋友,達到目的之後,她便狠狠地刺傷他,兩人卿卿我我地揚長而去,那一幕他永生難忘,而……關晨希她也和丁羚一樣嗎?他已經不再是昔日單純青澀的紀左司了,不會再輕易地被人玩弄。
「你沒忘記那一張合約吧?」
她就算想忘也忘不了,「當然沒忘。」她無懼地抬頭仰視著那一雙陰鬱的綠色眸子。
紀左司低頭凝視著關晨希的臉,他突然有股衝動想吻住她的唇,深深、深深地吻住她,一股熱流自腹部竄升而起,他……想要她。
這項體認著實令他的情緒大起大落無法平復,他沒有料到光是看著她就足以讓他的慾望沸騰,瀕臨失控的邊緣,他原以為只要和她上過床,她對他的吸引力就會日漸消退,但——事實不然。
紀左司粗魯地放開關晨希的手,退了兩三步,旋身背對著她,沉聲道:「那麼不要和其他的男人太接近,至少在這段期間裡,我不習慣和另一個男人分享我的女人。」他是死也不肯承認他在乎她的。
「你……」關晨希氣得滿臉通紅,死命瞪著這天殺的男人的背影,他在指控什麼?難道他懷疑她會腳踏兩條船?截至目前為止,他——紀左司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也是惟一的一個。
關晨希不假思索地抬腳朝紀左司踹去,他怎麼可以這樣懷疑她?她完全沒有考慮到這麼做後果,果然不出所料,她那一腳結結實實地踹上紀左司的窄臀。
紀左司猝不及防地被踹上這麼一腳,身體猛地往前衝出去,不過才衝出兩三步,他便止住去勢,迅速地回過身來面對關晨希。
她居然敢出腳踹他?他有股強烈的衝動想掐死她。
「你必須跟我道歉。」關晨希正經八百地說。
跟她道歉?這還有天理嗎?他才是受害者耶!紀左司的臉色更是難看。
關晨希不甘示弱地和他對峙著,無視於他那殺人似的目光和鐵青的臉色,「我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你沒有權利那樣說。」
聽她那麼一說之後,他滿臉的怒氣頓時消逝無蹤,他的視線自她紅通通的俏臉往下移至那因呼吸而上下起伏不定的胸部,火熱的慾望再度流竄至他的四肢百骸。
毋庸置疑地,他要她,紀左司一步一步地朝關晨希逼近,彷彿是優雅敏捷的豹正緩緩地靠近獵物。
關晨希退了一步又一步,直至她的背已抵住牆壁,「你……要……干什……麼?」
「你說呢?」紀左司的嘴角上揚,形成一個好看的弧度,他喜歡看她慌亂,手足無措的模樣。
關晨希看他的笑看得人了迷,他笑起來真是好看,就這微微一怔之間,她已落人紀左司的懷抱中了。
她吃了一驚,隨即動作激烈地掙扎著,「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紀左司絲毫不受影響。
「你還沒跟我道……」歉字來不及出口,紀左司已經堵住了她的唇,他的舌輕易地探入她的口中,與她嬉戲糾纏。
紅霞再度攻陷了她的雙頰,關晨希全身酥軟地停止掙扎,思緒忽地變得混亂,心跳聲陡地變大了,腦裡、心中、眼前全只剩下紀左司那張好看的臉和那火辣辣令她意亂情迷的一吻。
道歉的事可以晚一些時候再談,她迷迷糊糊地想……
當一切再度歸於平靜,紀左司起身將衣服套回身上,仍是留下一屋孤寂與她。
關晨希悵然若失地看著他離去,默默無語,她能說些什麼呢?
XXX
「左司。」
經過客廳,正打算上樓回房的紀左司停下腳步,扭頭朝發聲處看去,一臉高深莫測的倚擎天正望著他。
「有事?」
倚擎天盯著他看了半晌,才露出笑容道:「你完蛋了。」哦!紅鸞星動了。
他現在沒力氣和倚敬天抬槓,完蛋就完蛋吧!紀左司沒有回答,緩緩地拾階而上。
倚擎天的笑臉漸漸擴大,沒想到大嫂的方法這麼有用,改天他真該跟她好好討教一番,然後整得倚敬辰那小子哇哇大叫,這才過癮嘛!「左司,時候到了。」
紀左司的身體僵住,不一會兒又繼續踩著穩定的步伐上樓去,該死的,他不會碰婚姻那個東西。
身上彷彿還留有關晨希那淡雅的香味,絲緞般肌膚的觸感還留在指尖,她的一切像魅影似地纏住他不放,一點一滴地滲透他,融入他的血液裡。
可是她能維持多久不變?一個月?兩個月?或者半年?女人都是善變的,丁羚就是一例。她原是他的秘書,他和她相處了一段很長的時間,她是那麼地溫柔體貼、善解人意,而且柔情似水,他的心遺失在她身上,眼睛被愛情製造出來的假象蒙蔽,沒有瞧見丁羚的異常,以至於讓倚氏集團遭受到重創,雖然沒有人責怪他,但是這是他的疏忽,他無法忘記也忘不了。
就在他一心一意地愛著她,打算和她廝守直到天長地久時,卻扯出這麼一件驚天動地的事,頓時將他一顆火熱的心打人冰窖之中,她只是在敷衍他,過去的柔情蜜意只是幻影,丁羚根本不愛他。
紀左司不自覺地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容,縱使過了這麼多年,他依舊記得那痛苦,還有他的心碎成一片一片的聲音,如此地清晰、鮮明。
他恨她,是的,他恨丁羚,但是他更恨自己。
「叩、叩。」
「淮?」紀左司將所有自憐、憤怒的情緒掩藏好。
「除了我還會有誰!」倚敬辰不待紀左司回答便逕自開門進來;「找我有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
「如果我點頭,你是不是會馬上消失?」倚敬辰這一回大概又是來找他閒嗑牙了。
「NO。」
「那不就對了!」紀左司咕噥一句,反正他是別無選擇了,「有屁快放。」
「這是你的待客之道嗎?連杯茶也沒有。」倚敬辰誇張至極地抱怨。
「你算客人嗎?」紀左司動也不動地問。
「當然啦!這層樓的主子是你耶!我當然是客人了,難不成是女主人?」倚敬辰的狗嘴果然吐不出象牙來。
聽倚敬辰說話真的會吐血,紀左司認命地起身去倒了兩杯茶回來,將其中一杯遞給倚敬辰,他不打算先開口,反正倚敬辰有事的話自會主動告訴他。
倚敬辰好整以暇地啜了口茶,一雙帶笑的綠眸像電眼似地掃射一番,然後十分有把握地道:「你已經找到對象了,對吧!」
紀左司冷冷地瞄了他一眼,緊抿著雙唇似乎沒有開口的打算。
「說吧!她是淮?」倚敬辰非常感興趣地盯著紀左司猛瞧,他倒想會一會這個偉大的女人,居然能半途殺出來壞了大嫂的計劃。
紀左司定定地看了倚敬辰半晌,才淡淡地吐出三個字:「關晨希。」
「什麼?」倚敬辰瞪大雙眼,他是不是聽錯了?關晨希?她居然……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關晨希似乎有一個黑社會老大的哥哥,他可不希望紀左司被剁成八大塊。
「呃!你……是不是……呃……那個了。」倚敬辰有點語無倫次地詢問。
「你在說什麼啊?」紀左司蹙著眉,不耐地問。
什麼這個那個的,他一點也聽不懂,此刻他可沒閒情逸致和他打啞謎。
「你……是不是和她發生關係了?」既然紀左司聽不懂暗示,那他乾脆明講。
「嗯!」既簡單又明瞭的答案,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哇!哇!太直接了吧!「你……你……」倚敬辰指著紀左司說不出話來。
紀左司毫不客氣地拍掉倚敬辰的手,「我怎麼樣,我又沒強姦你。」他真受不了他。
「你不怕被分屍啊?」倚敬辰饒富興味地道,關夜希不像是會忍氣吞聲人,不可能會任人欺負他的妹妹而沒有採取行動。
「這件事是經關夜希同意的。」紀左司自己也覺得很納悶。
世界全反了不成?倚敬辰怔了一會兒,隨即笑道:「這倒也不錯,如此一來你的問題不就解決了,那你幹嘛還板著一張臉,活像有人欠你錢似的?」不過他很好奇,如果大嫂知道這件事的話,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嗯!值得探討一下。
是嗎?紀左司有些不確定,他的問題真的全都解決了嗎?他可不相信天底下會有白吃的午餐。
「不過,她為什麼願意幫你生子呢?」倚敬辰可不相信關晨希是為了那區區五百萬的酬勞,而肯犧牲她的清白來為左司生一個孩子,這一點左司也應該明白才是。
「我不知道。」紀左司直截了當地說,他沒興趣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可能是有更大的企圖,可是她看起來並不像是那種會圖謀不軌的人。」語氣一轉,「不過丁羚也不像啊!真是人心隔肚皮啊!」他真是惟恐天下不亂。
紀左司的目光像兩把利刃地射向倚敬辰,臉色也鐵青的嚇人。
他恨那兩個宇,那是他生命中的恥辱,如果能夠,他寧願將那一段抹煞,寧願從不曾認識丁羚。
攤了攤手,倚敬辰漠不在乎地又道:「有沒有可能晨希喜歡上你了。」紀左司那一張「死人臉」對他可一點喝阻使用也沒有,誰鳥他啊!「不知道。」
「如果她愛上你了,你會怎麼辦?」倚敬辰不死心地又問。
「不知道。」紀左司的心中一震,她真的會愛上自己嗎?原本平靜無波的心海頓時波濤洶湧,只不過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異樣。
什麼嘛!一問三不知。倚敬辰嗤道:「那你知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他就不信紀左司還能用不知道來回答他。
紀左司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別尋我窮開心,我現在沒那個心情。」言下之意是指他此刻沒有心情開玩笑,不過他一向都沒有心情開玩笑,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哈!哈!哈!我還以為你只會說『不知道』三個字呢?」倚敬辰揶揄道。
紀左司悶哼一聲。敬辰究竟是敵?是友?有時候他像是和他同陣線並肩作戰的盟友,有時候他又像是一名臥底的間諜……嗯!他終於確定一件事了,那就是——倚敬辰是牆頭草。
倚敬辰笑了笑,好心地提醒紀左司:「大嫂遲早會知道你和晨希之間的協定,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免得措手不及。」
是嗎?紀左司揚了揚眉,誰會那麼長舌地跑去告訴大嫂這件事?他想了許久,除了倚敬辰不作第二人想。
察覺到紀左司不信任的目光,倚敬辰不以為意地喝完杯中的茶,放下茶杯起身走向門口,「我該回去了。」他的確是不打算替左司隱瞞。
紀左司沒有說話,他還巴不得他快滾出去,別留在這兒礙眼。
「晚安,祝你有個好夢。」倚敬辰在門口言不由衷道晚安,「對了,你何不親自問問關晨希?」
事實上他比誰都清楚,今天晚上紀左司大概又會失眠了,反正熬夜又不會死人,管他的。
倚敬辰留下一大堆問題給紀左司,大搖大擺地回他那一層樓去呼呼大睡去,就算天塌下來他也不管,反正塌下來的會是左司頭頂上的那一片天,與他無關。
XXX
「叮咚。」
桑維·麥克斯衣著出色和他的長相相得益彰,形成一幅美麗的畫,而此刻他正等著關晨希前來開門,打算邀她外出用餐。
關晨希應該不會拒絕吧?門一開,關晨希立即愕住了,怎麼這麼湊巧?「你找我有事?」她有技巧地擋住門口,特意壓低聲音,不想讓紀左司和桑維·麥克斯見面。
「有空嗎?我想請你吃晚餐。」雖然覺得她的舉動有些奇怪,但他卻沒有追究。
「這個……呃改天好不好?我今天沒空耶!」
關晨希輕聲細語地婉拒了他,一雙眼睛不時瞄向屋內。怎麼會這麼準?紀左司也才剛來不久。
「你有客人?」桑維·麥克斯也不笨,他當然猜得出來,只不過屋裡面的人和她有什麼關係?關晨希還來不及回答,另一個聲音已經自她的背後響起——「她不會接受你的邀請。」紀左司霸道地伸手環住關晨希的肩膀,「她是我的。」他的語氣是百分之百肯定,不容辯駁的。
一雙綠眸卻在不動聲色下將他打量了個仔細,顯然這個洋鬼子就是關晨希的追求者了,長得還挺人模人樣的。
失望的神色在桑維·麥克斯俊秀的臉上一閃而逝,這個俊挺冷酷的男人就是關晨希心儀的「那個人」?隨即他又露出溫文的笑容,「很抱歉打擾了,再見。」他轉身邁向電梯。
「我——」她似乎也想不出該說些什麼,一張臉漲得通紅,老天爺啊!紀左司他怎麼可以那麼說?紀左司將關晨希拉回屋內,關上了門,冷冷地道:「他已經走了。」
「你——」關晨希怒氣大熾,「你沒有權利那樣說,我只答應替你生一個孩子,並沒有把我自己賣給你,我愛交什麼朋友是我的自由。」她知道他仍懷疑她,這個認知令她非常不悅。
「你喜歡他?」望著她紅透了的俏臉,心底卻不停地冒出酸不溜丟的泡泡,她真的會喜歡那個洋鬼子嗎?「喜不喜歡他那是我的事,不勞你費心。」關晨希掙脫他的手,她真不懂他為什麼非得這樣對她不可,好歹她也是他未來孩子的媽,難道他一點也不在乎她?「我還打算生完孩子後就嫁給他呢!」話就這麼自然而然的在她口中吐出。
她剛剛說什麼來著?她打算生完孩子就要嫁給那個洋鬼子?紀左司簡直就快氣炸了,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他恨不得好好地搖醒她,損不得……即使他對她如此生氣,他仍是想要她,是的,他仍想要她,多麼諷刺的事實。
他居然一點反應也沒有?「你無權干涉我的生活。」關晨希挑釁地抬起下巴睨著他。
紀左司攔腰抱起她,他絕不允許她嫁給那個洋鬼子,她是他的。
「放開我。」關晨希拼了命地掙扎,「你這個野蠻的臭男人,放開我。」
紀左司冷漠得近乎無情地道:「你最好早日完成你的工作,那麼才能如你所願地嫁給他。」
那根本不是他的真心話,該死他居然開始在意起她來了。
關晨希聞言動作一頓,不再掙扎任由他將她抱進臥室,她的心正在淌著血,在他的眼中,自己只是買來生孩子的女人,孩子生下後,他們仍是陌路人,這一點她也早就知道了,為什麼此刻她的心如此難受?緩緩地閉上眼,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珠自眼角逸出,他是她深愛著的男人呵!為什麼他要傷她?為什麼?即使愛上他是痛苦的,她依然不曾後悔,她是這麼地愛他啊!難道他完全感覺不到?淚,湧得更多了。
紀左司在心中重重地歎了口氣,翻身在床沿坐起,動也不動地等待沸騰的慾望冷卻,良久他才伸出手,拭去關晨希臉上的淚,動作輕柔地為她扣上鈕扣。
甚至連他也搞不懂自己了,她的淚竟令他萬分不忍!「你還沒吃晚餐吧!」他從沒哄過女人,聲音有些粗裡粗氣地,「別哭了,我請你去吃飯。」
關晨希停止哭泣,晶亮的黑眸盛滿訝異,他是不是有一點點在乎自己了?不然他何以會有這麼異於平常的舉動?「去不去?」紀左司瞄了她一眼。
是有些餓了!關晨希點點頭,迅速自另一邊下了床,走進浴室洗把臉,洗去臉上的淚痕。
紀左司倚在門邊,一見關晨希自浴室走出,立即揚聲道:「你想上哪兒用餐?」她的雙眸仍微微發紅,令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揪緊,猛然察覺自己是多麼惡劣無情地傷害她,他突然厭惡起自己來了。
關晨希訝異於他的和顏悅色,微一怔忡,「附近有家小吃店的食物挺不錯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就上那兒解決一頓吧!」她有點無法適應他突如其來的友善。
「遠嗎?」
「很近的,就在樓下不遠處,小吃店的老闆是個很好的人,大家都叫他……」她察覺自己的多言,聲音嘎然而止。
「叫他什麼?」紀左司停下腳步,回過頭來。
也許是出自他的內心的補償作用,他竟然不再繃著一張臉。
最初的錯愕過後,關晨希又一如平常地道:「大家都叫他蒼伯,他最拿手就是牛肉麵。」她的心正雀躍不已,如果紀左司能永遠都待她這麼友善,那該有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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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伯小吃「關小姐,好久不見。」
一名圍著圍裙,面目慈祥的老者操著山東腔熱絡地打招呼,視線觸及到一旁的紀左司,呵呵的笑了起來,「他是你的男朋友吧!你真有眼光。」
「蒼伯,你誤會了,我們不是……」關晨希紅著臉想解釋,不料卻遭到打斷。
「別害羞,交男朋友是天經地義的事,不需要隱瞞的。」蒼伯自以為是地下了定論,認定了她是不好意思。
「我們真的不……」她和紀左司看起來像是情侶嗎?她也由衷地這麼期望,但是……難啊!紀左司只是微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地睨著她。
「你還是照舊吧!咦!小伙子你吃點什麼?」
蒼伯手上忙著下面,嘴巴倒也沒閒著。
既然關晨希說蒼伯最拿手的就是牛肉麵,他正好嘗嘗看,「麻煩您,我要一碗牛肉麵。」
「好、好,馬上好。」
「你先坐一下,我去切些滷味。」她迫不及待地想逃離紀左司的身邊,他的眼神令她心慌意亂、呼吸困難。
紀左司不置可否:她不想令蒼伯誤會他們之間的關係,難道她就真的這麼不喜歡當他的女朋友?即使她將要為他懷孕生子,那仍不能改變她,紀左司嘲諷地笑了笑,他差點忘了她喜歡的是那個洋鬼子,要嫁人也是那個洋鬼子,那她為何要替他懷孕生子?他不懂,真的不懂。
關晨希端了一盤魯菜走回來,重新在紀左司面前落了座。
「你常上這兒打發晚餐?」紀左司四下打量了店裡的裝潢,照關晨希和老闆的熟悉度看來,她應該是這家店的常客吧!「……嗯!」關晨希躊躇了一會兒才回答,他問這個做什麼?蒼伯親自將兩碗牛肉麵端上來,「小伙子,她是個好姑娘,你可得好好待人家。」
「蒼伯——」怎麼又來了?不是跟他說了她和紀左司不是情侶了嗎!紀左司瞄了她一眼,「我會的。」
「你們慢用。」蒼伯滿意地點點頭,笑著離開。
「你別介意,蒼伯向來都是這個樣子,改天我會找時間跟他說清楚的。」關晨希一口氣說了這麼一大串,她真的無意造成他的困擾。
「沒關係,我不在乎。」紀左司淡淡地回道,「你不是餓了嗎?吃麵吧!」
關晨希低下頭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牛肉麵,原先的食慾已經消失不見了,雖然此刻她和他坐得這麼近,可是她卻一點也不瞭解他。
透過白茫茫的煙霧,她悄悄地抬眼看向對面的紀左司,她只能擁有他一年的時間,一年之後她和他將會是兩條平行線,到時候她能放得開、拋得下嗎?彷彿察覺到她的視線一般,紀左司抬頭對上了關晨希的視線。
關晨希甩甩頭,自己一定是眼花了,不然又怎麼會在白茫茫的煙霧中瞧見紀左司眼中流露出的柔情萬縷。
紀左司夾了一些小菜放進她的碗中,打趣地道:「你多吃一些吧!我沒有虐待人的傾向。」
他笑了耶!關晨希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她真的瞧見他唇角淡淡的笑意。
她可以確定一點,倚念荷口中那個當初拋棄左司的女人,鐵定是個大笨蛋加鐵石心腸,不然怎麼會狠得下心來傷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