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年約七歲左右的小男孩獨自站在一棵茄冬老樹旁,一臉沉靜的觀看著他們的嬉戲,並沒有參與其中,只是那雙異常美麗的琥珀色眼瞳,不斷追逐著其中一名小女孩。
小女孩約莫四、五歲大,有一頭天生自然卷的頭髮,圓潤的小臉兒上鑲著一雙骨碌碌黑漆漆的大眼睛,笑起來時那雙眼會瞇成彎月形,粉嫩嫩的嘴角甜甜的往上揚;跑起來的時候,她那肉呼呼、圓滾滾的小屁股也跟著左搖右晃,模樣十分嬌憨可愛。
盯著她看了半晌後,小男孩原本微透著哀戚的眼神,此刻晶燦生輝,他彎起嘴角,那神態宛若一頭蟄伏的小獸,準備伺機出擊。
不久,看到那女孩獨自走到水池邊,趴在護欄上,伸手逗弄著池中的錦鯉時,他輕眨了下捲翹濃密的睫毛,舉步朝左方的噴泉走去。
一來到小女孩身邊,他揚起手,對準她那可愛的小屁股,不由分說的啪啪啪連打了幾下。
女孩嚇了一跳,「你為什麼打我?」她想站起來,背部卻被打她的男孩給壓住了,一時無法起身,而那男孩彷彿打她打上了癮,一點都沒有停手的意思,又連打了她幾下。
啪、啪、啪、啪──他那宛如天使般漂亮的小臉蛋揚起迷人的粲笑,像是十分滿意此刻手下的觸感,喃喃說道:「好像,跟打肥妞屁股時的感覺是一樣的。」
女孩被打得痛了,不知他在說什麼,掙扎著哇哇大叫。
「快點住手,你敢再打我,我咬你哦!」她氣惱的嬌斥。
「呵呵呵,肥妞以前也好愛咬我。」男孩唇邊盪開一抹惡趣的笑,又再打了她兩下。
看他不只打她,還那麼無禮的叫她肥妞,小女孩生氣了,用力的推開他,一站起來,便立刻撲倒了他,張嘴就往他白嫩的臉上狠狠咬下去。
「啊!」男孩吃痛的低呼一聲。
「子梨,你在做什麼?」從屋裡出來找女兒的趙琴,看見女兒竟惡形惡狀的在咬人,連忙奔過來拉開她,立刻板起臉孔斥責,「你怎麼這麼粗魯,居然咬清習?是誰教你這麼做的?媽媽沒有教過你禮貌嗎?」
「是他剛才先打我的!」平白遭受一頓斥罵,宋子梨扁著小嘴兒,委屈的解釋。
「清習先打你?」趙琴疑惑的望向一旁的男孩,有些不相信這個一向乖巧體貼的孩子會這麼做。
子梨?孟清習默默記下女孩的名字,接著才抬手摸了摸臉頰,他白皙的臉被咬出一道齒印,有一股疼痛泛開,他微微皺了下眉,接著慢條斯理的用稚嫩的嗓音解釋。
「阿姨,對不起,我剛才不是故意打她,是她的裙子弄髒了,我想幫她拍掉裙子上的灰塵。」他一臉無辜的說著不實的謊言,面不改色。
聞言,宋子梨氣呼呼的駁斥。「才不是!他是故意的,他剛才很用力的打了我好幾下!」
孟清習皺了皺一雙好看的眉,像個小紳士一樣,十分有禮貌的致歉。
「對不起,子梨,也許是我剛才太用力,如果打痛你了,我向你道歉。」
聽見他竟不肯承認,還顛倒黑白、胡說八道,宋子梨忿忿的伸手指住他的鼻子,「媽咪,他在騙人,他剛才……」
趙琴喝止女兒,「子梨,住口,你看人家清習多懂事,好心幫你拍掉灰塵,現在又跟你道歉,還不快跟清習說謝謝?」
見母親居然幫著別人,一點也不信她的話,宋子梨腮幫子氣得鼓鼓的。
「我才不要,他明明是故意的!」
「子梨!」趙琴嚴厲的瞪著女兒。
可宋子梨依然抿著小嘴,滿心委屈,怎麼也不肯開口,轉身便跑回屋裡。
「子梨!」趙琴怒道。
孟清習輕輕出聲,「阿姨,你別怪她,可能我剛才替她拍掉灰塵時,不小心弄疼了子梨,所以她才生我的氣,都是我不好。」
看見他頰上遺留著女兒的咬痕,光看那痕跡就曉得,剛才女兒咬得有多用力,可他不僅不抱怨,居然還為女兒說話,趙琴更加認為這孩子真是既體貼又善解人意,忍不住揉了揉他的頭稱讚,「清習,你真是個好孩子,阿姨代子梨向你說對不起。」
他綻開可愛無邪的笑容,一臉渴望的仰起頭,提出一個要求。「阿姨,你可以把子梨送給我嗎?」她好像他心愛的肥妞,連打她屁股,她生氣撲上來咬他的模樣都跟肥妞好像。
看見眼前這個俊美得宛若天使的小人兒用那種熱切期盼的眼看著她,趙琴差點要心軟得脫口答應了,所幸理智及時拉了回來,她蹲下身看著他,微笑的說:「對不起,這件事阿姨沒辦法答應你,子梨是阿姨的女兒,不能把她送給你哦。」說畢,看見他臉上溢滿失望之情,她趕緊再說,「這樣好不好,你這麼喜歡子梨,阿姨以後有空就帶她來跟你玩好嗎?」
小男孩高興的點了點頭,接著問:「那我可以去找她玩嗎?」
「當然可以,阿姨隨時歡迎你來。」
從此以後,孟清習便成為宋子梨無法甩脫的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