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威,你回來啦?」王娣微笑地看他著高大的身子,慈愛的說著。
喬冥威看了眼母親,扯出勉強算是笑容的答道:「嗯,媽。」
「去準備一下,要開飯了。」
「不了,我吃飽了,想去睡一下。」喬冥威低聲回答,然後轉身走上樓梯。
看著他背影的王娣,心焦又難過。這半個月以來,冥威都是這樣不吃不睡,整天像拚命三郎的工作。
她原本是因為聽孩子們說冥威戀愛了,她才連忙跟老公趕回來,想計畫另一場世紀婚禮的。
怎知,她回來後全變了個樣!?
靜默在一旁的黃小芸抬頭看著冥威消失的背影,心中也是難過悲傷,卻又無能為力。
喬冥威和徐曉閔曾是一對那麼令人稱羨的愛侶。
可是,除了他們自己,沒有人知道為什麼變了。
徐曉閔默默地離開玫瑰山莊,半個月來幾乎每隔二、三天就會看到她在新聞報導中,如河勇敢地衝鋒陷陣,擒拿歹徒。
把最壞的犯人一一逮捕歸來。她從不接受訪問,臉上永遠是冰冷的哀傷與無語。
而喬冥威呢?他又變回那個不笑不多話的嚴謹模樣,甚至此從前更沉默了,強壯的身體看起來略顯削瘦。他同樣把自己埋在公事裡,似乎是想把自己累倒。
見到這樣的狀況,他們也都快樂不起來。
「小芸呀!你真的不知道曉閔跟冥威是怎麼了嗎?」王娣很憂心地第八百次的問著。
「我真的不知道,喬冷他們回來那一天,我們還玩得高高興興的,怎知道,隔天就這樣了。曉閔好像是當天半夜走的。」
「哎……我是多麼希望他們都能幸福快樂。」
「媽,冥威自有想法,我們別插手。」喬冥正勸說。
「是呀,娣娣,兒孫自有兒孫福,在旁邊看著吧。」喬禹震也跟著勸她別這麼憂心。孩子的事,他當然難過,但也無可奈何。
「哎……」王娣不由得哀聲歎氣。
門再次被打開,冥皇扶著懷有七個多月身孕的路筱妍走進來。
「啊——被妍,產檢結果如何?」王娣很開心地問。
二個月之後,她就有孫子抱了,這是第三個,好棒。
「很好,醫生說孩子很健康。」路筱妍微笑地說道。
「太健康了。」喬冥皇瞥了她一眼,埋怨地叨念著。
「跟自己的孩子吃什麼醋啊!?」王娣瞪了他一眼罵道。
「哼。」他哼聲連連,用眼神跟愛妻交換著只有她知道的怨對。
他老婆太疼孩子了,還沒出世,就開始冷落他。每天晚上只肯跟他恩愛一次,害他慾念無處發洩,只能沖冷水澡冷卻自己。
路筱妍紅著臉委屈的看他,他真的把她累慘了嘛!
懷孕七個多月已經很辛苦了,他又一直挑逗她的慾望誘她與他一起沉倫。
一次早就累壞她了。
喬冥皇什麼都能忍,就是忍不了看老婆受委屈。他擁著她,帶她走到沙發坐下來,又吻又道歉的哄著她。
王娣笑看著這甜蜜的一對,但想到樓上的冥威,她又心煩了。
*****
喬冥威獨自一人坐在書房裡,看著窗外的黑夜。
自從曉閔離開之後,他就再也沒回過他的房間。那裡有太多他承受不了的回憶,有太多他眷戀的味道。
他伸手揉了下疲累的眉頭。
七天了。他過了七天沒有她如同木偶般的悲慘生活。
只能用工作來遺忘一些,可到了夜晚,他卻更加孤獨心碎,久久無法成眠。
前天,他在浴室找到了一件曉閔的小背心。他紅了眼眶一直握著那柔軟的布料,幾乎以為她又回到他懷裡了。
他每晚抱著那背心,躺在客房的床上思念著她,才能多少睡了一些。
他一直刻意避開新聞頻道,不想探知太多她的事,看報紙也只是跳過地瀏覽別的新聞。就怕自己如果知道太多,他會去押她回來,即使讓她恨他一輩子,他也要將她綁在身邊。
即使,她的愛很少很少……
他確定她是愛他的,只是不知道成分多少,能經過多大的風波和磨練。
但,失去了她,他什麼都沒有了,也什麼都不是了。
他像個隱居的老人,除了工作,就是坐在這裡發呆。
如果……不結婚是唯一能挽回她的方法。
那麼,他是不是應該妥協!?
喬冥威眨著乾澀的雙眼,一直這樣反覆的想著。
*****
「你是說……上次的爆炸案也是這組織的警告?」徐曉閔坐在會議室裡,蹙著眉問道。
「是的。」蕭釜銜回答她,眼神來回地跟其他的員警們交流著。他放下手中的報告,兩手撐在徐曉閔的桌前,他壓低著肩膀,苦口婆心的勸說。
「曉閔,這案子你不要追了,讓阿貴他們去追吧。」
「是呀,大姊,我們去追就可以了。」阿勇幫腔的勸她。
徐曉閔挑眉來回看著大夥,最後眼瞅住蕭釜銜,冷聲道:「你是要我收手?這案子是我的!我追『天使教父』一條線已經追了三年多了,我不會放手的。」
「你已經太疲累了,這兩個禮拜,你幾乎是二十四小時在出勤。休息吧!你這樣累壞自己,也會斷了這條線的。這樣吧,一張關島的來回機票,食宿全免讓你休個十天,好好去玩吧。」
徐曉閔突然站起身,迅雷不及掩耳的震嚇了所有的人。
「我、不、會、放、手、的。」她沒有提高聲音,只是一字一句堅決的宣言。
蕭釜銜站直了身,拿出警察的紀律,他沉聲威脅。「即使犯了警法也不在乎?」
「對!」
「徐警官,你是要陷弟兄們於危險之中嗎?『天使教父』是怎麼樣的人?你比誰都清楚,你——」
「就是因為清楚,才更應該由我去追!我的體力如何我自己能判斷。你分明是在告訴我,我督導不周!」
「你——我們是為你好——」
「為我好,就讓我去追!」徐曉閔出乎意料地大吼出聲。為了繼續追查這條線,她不惜拿自己的官帽和性命賭上了。
他們兩人誰也不退一步地瞪著對方,會議室裡的警員分成兩邊,拉扯著他們以防兩人大打出手。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局長跟徐警官真的開打過。
蕭釜銜甩開同僚的手,徐曉閔也同時甩掉組員的拉扯。
「好,你去追,若有任何閃失,包括你讓你自已陷於危險之中,我就革你的職。不惜一切!」
蕭釜銜丟下他們,氣憤難平地走出會議室。
大夥你看我,我看你的不知所措。
徐曉閔安靜地站在那,賴國勇上前,才剛伸出手想勸她,就被錢東貴給拉回來。
錢東貴對他搖搖頭,看了徐曉閔一眼,然後示意大夥將會議室留給她,便走了出去。
那個哈哈大笑的徐曉閔消失了,她比以前更不要命地和歹徒做近距離的周旋對峙。
她好像在跟死神賭命那樣,無懼無畏地直往前衝。
這就是大夥擔心的原因。
破案很重要,但他們同伴的命更重要。
徐曉閔何嘗不明白這一切,她比誰都懂。咬牙拿起桌上的報告文件,甩了出去。紙張飛散,就像她碎裂的自己。
她閉上酸澀的眼,逼自己不准哭。
是她一手再一次切斷與喬冥威之間的一切的。
她沒有資格哭!
*****
「一、二、一、二——」
徐曉閔穿著空手道服,在警局的道場訓練同仁的搏擊動作。她強而有力地喊著口令,二十名警員同時一個口令一個動作。
「哈!」右劈手刀。
「一、二!一、二——」
「喝!」左旋踢飛腿。
徐曉閔繞著道場走著,仔細糾正他們的動作。
當她接近道場門口時,她嚇傻了眼的看著擠滿整個出口的人。
「嗨——」黃小芸可愛的率先招手笑著。
在她身邊的是冥正、喬泠、丹、冥皇和筱妍,他們也跟著向她揮手打招乎。
徐曉閔覺得自己臉上突然冒出三條黑線,有點不安地看著這家人臉上有所算計的笑容。
「哦。」路被妍突然捧著肚子一彎身。
「怎麼了?」喬冥皇馬上緊張地問她。「孩子怎麼了?」
「他踢我。」她驚詫地微微一笑。
喬冥皇二話不說,一把抱起大腹便便的愛妻,輕鬆地走進了道場,將她放在榻榻米角落邊的椅子,讓她坐下來。
「可以嗎?」他溫柔的問著。
「嗯。」路筱妍仰著柔美的小臉,翡翠般的綠眸滿是愛意。
喬冥皇低頭輕吻了下她的紅唇。
「啊……有夠甜蜜的。」看傻眼的警員中,突然有人這麼讚歎著。
徐曉閔瞪了眼說話的警員,再看向喬家這群人,他們的來意究竟為何?
喬冥正走過來,看了看大夥,臉上掛的是慣有的邪笑。
「嗨!在練習嗎?這樣能進步多少?」
他直接的批評讓警員們個個直冒冷汗。
徐曉閔當然知道自己的下屬有幾兩重。她挑著眉,面無表情的問:「不然呢?你計畫什麼?」
「呵——對打嘍。」他笑著回答。
徐曉閔知道冥正和冥皇的實力,也知道丹·貝斯提的身手不凡。
她來回衡量了一下,覺得這是不可多得的機會。她站到中央,宣佈決定。
「整隊、後退。今天你們真的太幸運了,喬先生願意來指導大家,我也可以順便驗收訓練成果。」
她回頭問冥正等人。「要換衣服嗎?」
「不用。」丹已經開始拉筋了。
冥皇和冥正脫掉外套和一些隨身物品。黃小芸也興致勃勃的跳出來,舉手說:
「我也要玩!」
除了喬家人,每個聽到這話想笑又怕傷了這可愛小姑娘的人,紛紛回頭掩飾笑意。
「你不用啦,小芸。」徐曉閔直接回拒。
天!聽個鬼故事就嚇得嚎啕大哭的她,她怎敢讓她加入。
黃小芸委屈的撇著嘴。喬冥正揉揉她的發,笑著說:「讓她加入吧,她可以第一個比試,等她累了再換人也無所謂吧!?」
黃小芸馬上又小臉一亮的笑了。
徐曉閔看了看沒有意見的冥皇等人,只好歎氣妥協。
「好吧,你第一個。」
「耶!」
黃小芸高興地跳起來歡呼,冥正寵溺的摸摸她的臉。
喬泠拿著大夥的東西走到筱妍那陪她。
比賽正式開始。
黃小芸站一側,另一側則站著身手不錯的賴國勇。
他哭喪著臉看他的對手。她長得那麼可愛,他要怎麼打下去啦!?
「敬禮——」
徐曉閔舉手示意開始。
黃小芸和賴國勇相互敬禮,然後各自擺出陣勢。
「開始——」
賴國勇先探攻勢,他衝上去,黃小芸卻一步也沒動。
「碰——」
全場鴉雀無聲,連裁判徐曉閔也怔愣地說不出話來。
「如何?她可以嗎?」喬冥正很驕傲的問著。
「一勝——」徐曉閔判奪黃小芸得分。
第二位警員同樣在一秒之內被嬌小的黃小芸摔出去。
徐曉閔笑僵了瞼,拍手喝好。咬牙輕問著身旁的喬冥皇。
「哈哈——呃,你們怎麼沒跟我說她這麼厲害!?」
喬冥皇看著黃小芸連摔了五個大漢,他咧嘴假笑的回她:「呵——嗯?威沒說嗎?哈哈哈——」
這對他來說又不是什麼光榮的事,他何必到處嚷嚷?
她冷眼睞了他一眼。
「停——」
喬冥正在小芸打倒十個人後,站起來喊停。他走上前,驕傲且溫柔地替小芸拭去薄汗。開口讚美她,她笑得愈發甜美,他不避嫌的當眾給了她一個吻當獎賞。
接下來的時間。
分局裡二十個「菁英」全倒在榻榻米上哀嚎。
而客方隊則抱的抱、吻的吻,玩得不亦樂乎。
唉——
人民保母輸給人民該如何下論言!?
徐曉閔歎息連連。
*****
喬冥威站在徐宅大門外。
他好想見一個人。而且,是非見不可,他一定要見到「她」。
他跨步,毫不費唇舌的即順利進了徐宅。
喬冥威踩著沉重的腳步,依著記憶在徐宅裡走著,順利來到他的目的地。
他站在門外,聆聽房裡的動靜。祥和的誦經旋律讓他的心神得到了些許撫慰。
他舉手輕叩了門,按照往例,他逕自開門進人,悄然地跪坐在軟墊上,靜靜且耐心地等著。
片刻之後,他的等待得到了回應。
「你來啦!好久不見了,冥威。」廖美璃回頭慈愛地笑道。
「抱歉,太久沒能來探望您,媽。」喬冥威誠心地道歉。從小因為跟曉閔像兄妹一樣成長。自然地,他也跟著曉閔喚廖美璃「媽」,至今這稱謂仍未更改。
看著廖美璃彷彿看見了三十年後的徐曉閔。
她們母女是何等相像的美麗,這份察覺讓他冷寒多日的心,多了更多的揪痛刺痕。
廖美璃微笑起來,她瞅著他,輕聲說著令人震驚的話語。
「給她一些時間,對她要更有耐心和愛心。她害怕情愛的不忠實,她不是不信任你,只是不信任人心。你要懂得讓她知道,你們是不同的。耐心地讓她對男女之愛的『心』更有信心些,明白嗎?」
她深深歎息,有些愧疚心疼地輕語:「唉……我和她爸爸都有錯,是我們的錯誤才讓她這麼封閉自己真正的熱情。」
「媽,您別這樣說,我也有錯……我要求她太快接受我,太急躁地要求她付出一切,還強迫她接受我的要求。她拒絕我的求婚,我覺得受傷便丟下她一人。呵,只因為我等了她九年,我太害怕失去,反而拘束了她。」他落寞地笑道。
微歎了氣,他又輕聲開口。「如果……如果不提婚約才能擁有她,那麼,我願意配合。我會給她和孩子更多的,我會的。」
廖美璃心疼他為愛的癡苦付出。她明白,在愛的環境中長大的冥威,有多渴望創造一個完美的幸福家庭。
沒有婚約的結合對他而言是不完整的,是傷人的。即使將來多幸福,他仍會覺得有所缺憾。
唉,天下有多少負心的人,就有多少如此癡心的傻人,為愛付出了一切。
「唉……媽,若我和曉閔一輩子沒簽下婚約,您還願意祝福我們嗎?」
「傻孩子。隨心而走,水自然有自己的流向成渠成河。那麼,心也就會走到自己的歸屬,去找她吧。替我把女兒找回來,給她一個安全的家,耐心地讓她對婚姻有更多的信心,嗯?」
「嗯……」他堅定地許下了承諾。
十五分鐘之後——
喬冥威走出佛堂,心裡踏實而輕鬆,覺得自己彷彿重生了。
他關上了門,轉身在乍見到手握枴杖的徐定康時驚訝不已,他彎腰有禮地敬禮。
「徐伯父,您好。」
「好。冥威,要回去了嗎?」徐定康慈藹地問他。
「是的。」喬冥威見徐定康伸出手欲推開門時,他內心雖驚訝萬分,但仍有禮地替他開了門。
「謝謝,冥威,有空就過來走走吧,慢走。」
徐定康慢慢走進廖美璃的住所,誦經敲木魚的旋律再次傳來。
喬冥威驚喜他在這近二十年的大轉變。
徐定康一心想得子,在曉閔八歲那年陸續娶了三妻四妾。但諷刺的是,他的偏房們沒有一個替他懷有子嗣,連一個女兒都沒有。到頭來,他仍舊只有曉閔這個唯一的親生女兒。
現在,徐定康會走進廖美璃的佛堂,那麼是否意喻著徐家將有所變動了。
喬冥威步伐輕鬆地走出了徐宅。
從上衣口袋裡找到車鑰匙,他的腳步突然有了些遲疑。微瞇著眼,望向在對面道路邊的二位高壯男子,他們佇立在那抽煙聊天。
若在別處,他見到陌生人並不會這麼注意,但在這私人道路上,不太會有閒雜人等在這晃著。
他覺得訝異才想回頭問問警衛知不知道他們是打哪來的,突地——
喬冥威聽到輪胎摩擦柏油路的引擎聲,他皺著眉轉了身,腳下踢到了某個東西。他低下頭,竟看見一台搖控吉普模型車在他腳旁繞來繞去。他往右它便往右,他往左它跟到左,他沉下臉警戒地抬起頭尋找搖控車的主人。
一位面貌斯文留著耳下長髮的男人手拿著搖控器,眼角嘴上皆是邪冷的笑容,大約與自己年歲相仿。一身設計師名牌衣服穿出了獨有的味道,他深邃的雙眼挑釁地看著他。
「嗨!喬先生,要不要玩?」他舉著手裡的搖控器揚聲問他。
喬冥威瞄了眼警衛室,發現保全人員臉上僅是佯裝的鎮定,眼裡卻驚慌失措的泛著淚水。
他警戒的看著前方的男子,沉聲問道:「我們認識嗎?你找我有何貴事?」
他腳下的模型車退車又弧線開往他私人轎車旁,繞著圈子。喬冥威肅沉著臉回頭看他,他聳聳肩臉上的邪笑一直沒消失。
原先在對面抽煙的兩名男子也朝他走來,站定在他兩側默然不語。
「這是什麼意思?」喬冥威硬聲問著操控車子的男人。
「沒什麼,只是想送你到寒舍聊聊作客,再送你回來而已。」那男人笑著說,語氣卻是冰冷危險的。
「我有車,不需要人送。」
「碰——轟——」
他的車子突然爆炸化成一團火球。喬冥威怒吼出聲:「你這又是什麼意思?為什麼炸我的車!?」
喬冥威才跨上前一步,就被方纔的兩名硬漢架住。他扭動自己,一拳揮出打中右手邊的男人,那男人哀嚎咒罵。左側的男人擺出架勢,他不畏懼地回手,兩人打了起來。
「啪——啪——啪——」
他們的頭頂盤旋著一架遙控模型直升機。他們停下手,但仍揪住彼此的衣領。
「哎哎哎——天氣熱,火氣就要小一點的嘛!喬先生你現在沒車,可以跟我們走了嗎?」那為首的男人開口。
「我為什麼要跟你們走?你們是誰?!」
「由不得你。」他左手邊的男人拿槍抵住他的太陽穴,冷冷說著。先前被他打到的男子,咒罵不停,同樣掏出手槍抵著他另一側的太陽穴。
冰冷的機械貼著他,喬冥威來回看著這三人,全身處在憤怒的最高點。
「呵——了不起。果然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徐曉閔眼光真不錯,我很欣賞你。BUT,我不太欣賞你的女人。她三番兩次找我麻煩,壞了我的計畫,讓我這些天心情很悶呢!哎——咱們做男人嘛,就該教女人乖乖地待在家等男人,不多話、別太強悍。讓她爬上你的頭,那就是你的錯了。」那男人用似笑非笑的表情說著。他用右拇指在遙控器的螢幕上畫了一個圈,盤旋在喬冥威上頭的模型直升機上升轉圈,朝徐家的方向飛去。
喬冥威大致猜到這男人和曉閔之間的芥蒂。這男人肯定跟這陣子在北中南接二連三的商業大樓爆炸案有關。知道了這一層關係,他的心反而靜下來了。
「啊——你的女人這麼想再見我一面,不完成她的願望太殘忍了吧!?」那男人瞟了一眼徐宅,然後緩緩地朝他走來,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詭譎笑容,他咧嘴笑說。
「你應該看過她頸子後的那朵火玫瑰吧!?呵呵——那可是我十年前最得意的完美之作呢!」
「你——」喬冥威神色驀然沉一沉,朝他一個跨步。
拿槍對他的男人用槍把重敲在他的太陽穴,喬冥威腳步不穩、身形一晃。
在倒地之前,他反手一個拳頭打中了那持槍男人的臉上。這動作卻讓他額上的傷口血流得更怏,喬冥威忍著昏眩,仍站挺著身。「你到底是誰?」
那男人只是勾著邪笑,眼瞟向他身後的道路。喬冥威旋過身,他睜大眼,心吊高揪緊地看見徐曉閔的OPEN小轎車正朝他們快速的駛過來。那架直升機飛向她,一種巨大的恐懼在他體內奔竄。他更快地旋身要搶那男人手中的遙控器,可是,來不及了。
「不——」他看著曉閔的車被那架直升機炸成火球。他心神俱裂,腦部一個重擊將他拉進黑幕裡,在昏迷之前,他看見了徐曉閔從大火裡毫髮無傷地跑出來。他欣慰地聽見了——
「冥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