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他打電話給自己在建築業的好友,請好友明天一早到別墅來裝上鞦韆架。
他那位朋友還哇哇大叫,「什麼?!你有沒有搞錯.居然要我這個堂堂大建築師去幫你弄個鞦韆架?你腦筋有沒有問題啊?」
「就因為你是有名的大建築師,我才把事情交給你。記得,不僅要弄得漂亮一些,而且安全最重要。你儘管用最好、最貴的材質,就是不能有一點馬虎。」軒宇的語氣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他是決心要給晨星一個驚喜。
「喂!那個巧玉小姐應該已經過了玩鞦韆的年紀了吧?還是她有了,你們準備結婚,要弄一個給未來的王子?你老實說,真要是這樣,我一定二話不說的幫你。」
軒宇和巧玉的事,除了幾個較親近的人之外,並沒有多少人知道真相,因此在外人眼中,他們一直是令人羨慕的一對。
「別胡說,記得明天來弄好。我明天有事外出,相信以你的本事,一定可以在我回來前弄好的,對不對?至於費用問題,你直接開張收據到我公司去請款吧!就這麼說定了。」他準備掛上電話。
「喂!喂!喂!到底是不是啊?你怎麼可以吊我胃口?」
「記得明天得弄好。拜拜!」他掛斷電話,雖然有些不禮貌,但不這樣做,讓好友逼問下去,可是會沒完沒了的。
早餐時,軒宇告訴齊媽今天他的朋友會來裝設鞦韆架,另外要她打掃出兩間客房,會有客人來住。
只見飛宇一臉的錯愕,「老哥,你幹嘛裝設鞦韆架啊?我們這兒沒有人會去玩那玩意兒的,又不是女孩子……」他忽然了悟過來,「是不是星兒那丫頭要來?拜託,就算她真要來玩,你也不必弄個鞦韆吧?」
「我決定接晨星和雲眉到家裡小住幾天。」軒宇毫無表情的宣佈。
哈咳了一下,齊飛宇忍不住大叫:「不會吧?老哥,你要接那個野丫頭來這裡住?你一定是在開玩笑的,再說歐冀和子豪他們都同意了嗎?」
「誰跟你開玩笑,今天去歐冀那兒,我會跟他們說清楚的。」
弄清楚軒字的確不是在開玩笑,飛宇突然有股不好的預感,「那丫頭是不是幹了什麼好事,以致連歐冀那個好好先生都受不了她吧?」
其實歐冀在電話裡並沒有說明為什麼一定要軒宇接晨星過去住的原因,他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我覺得雲眉對她的評語真是太貼切了。」
軒宇自是不明白晨星究竟做了什麼,竟會讓一向溫和的歐冀也受不了。可是呵!他的小天使啊!即使世人都捨棄她,他也必將盡一切力量去守護她,不管她做了什麼!
望著軒宇的表情,飛宇知道事情已無轉圜的餘地了。
任何事一旦牽扯到那個野丫頭,老哥就整個人都不對勁了!啐,眼光真差,在他看來,不管是巧玉或是那個雲眉都比那個丫頭要好上許多呢!
只是啊,或許當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吧,他老兄偏喜歡上那丫頭,做人家弟弟的就只有祝福的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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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鞦韆上輕輕的晃蕩著,星兒閉著眼等待軒宇的到來。
腳步聲傳來,她驚喜的睜開眼睛,原以為會看到軒宇兄弟,不料竟是兩個陌生人。
韋伯勳看到星兒,忍不住對身邊的風亦揚說:「哇,什麼時候歐家多了個漂亮的小天使了?會不會是上回要我們幫忙封鎖消息的段雲眉或段晨星其中一個?」雲眉並沒說明晨星姓什麼,因此除了巧玉之外,大家都以為雲眉和星兒是姐妹。
看著兩人,星兒雙眸閃閃發光,跳下鞦韆,她跑到兩人跟前。
「哇!你長得好漂亮喔!」望著風亦揚,星兒忍不住出口讚美。她沒想到天底下居然會有這樣美的男人。嗯!連軒宇哥和她那三個哥哥都比不上他呢!
韋伯勳一聽,連看都不敢看風亦揚的臉色。完了,幫主最討厭人家說他漂亮了,上回說他長得美的那個人,現在還躺在醫院裡呢!上帝啊!請保佑這名小天使吧,別讓她被幫主的怒火給燒了。
瞪著眼前的小女孩,但見她眼中只有欣羨的光芒,不帶一絲取笑的意味。風亦揚知道她並沒有惡意,可是她難道不知道說一個大男人漂亮,對男人是一種侮辱嗎?
得不到風亦揚的回應,星兒不死心的又說了一遍:「你真的長得好好看促!連軒宇哥都比不上你呢!」
這個小天使肯定完蛋了。伯勳在心中下最後的結論。
風亦揚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冰冷的目光似要殺了她一樣。可是望著星兒小小的臉蛋,不知為何竟和記憶中那張絕美小臉合而為一。他心中一動,忍不住伸出手想摸摸眼前的人究竟是實體,或者只是他思念過度的幻影?
軒宇和飛宇一到達歐家便見到這情形。軒宇一見到亦揚伸出手來,急忙上前將星兒拉進懷裡護著。「亦揚,晨星還小,有什麼地方冒犯了你,也是無心的。」
「軒宇哥!」原本見到軒字非常的高興,一聽到這話,星兒忍不住要為自己辯解,「我又沒做什麼,我只是稱讚他長得很漂亮而已啊!」
飛宇一聽,張大了口,這還叫沒做什麼?長相俊美更甚女子的風亦揚是最討厭人家說他美的。記得第一次見面時和他開這種玩笑,差點被他給挨個半死。只能說這丫頭運氣特別好,剛好有他老哥護著,否則這下可慘了。
「晨星,」軒字知道星兒單純的心思中並沒有任何惡意。「說一個大男人長得漂亮並不是一種讚美,有時反而是種侮辱的,你知道嗎?」
「為什麼?明明就是事實啊!為什麼要怕人家說呢?像我,人家如果說我長得漂亮,我一定會很高興的。」星兒不明白為什麼只有女的可以用漂亮來形容,男人就不行?
「哪個不長眼的會說你漂亮,那肯定是前一晚沒睡好,眼睛不夠亮。」飛宇就是喜歡和她鬥嘴。
「誰說的?像我這種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超級大美人,每個人看到都會讚美我的。」小女人的心理可不許有人質疑她的外表。
軒宇忍不住抱起懷中的人兒,笑望著她的臉蛋,「呵!小不要臉的。」
「軒宇哥,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嘛!哼!」嘟著小嘴、撇過臉,星兒不再望向那張期盼好久的臉。
風亦揚望著吵吵鬧鬧的他們,不由得對眼前的小女孩多了一份憐惜,或許是那雙無畏的眼像極了心中的那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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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家書房裡,眾人齊聚一堂。
齊飛宇實在好奇,那個丫頭到底做了什麼好事?早看出晨星絕不是像她外表那般,是個嬌柔乖巧的小女孩,可是能令一向有「好好先生」之稱的歐冀都受不了她,那她肯定是幹了什麼「豐功偉業」了。
「歐冀,你為什麼要星兒她們住到我們那兒去?她們住這兒不是好好的?」他決定先采迂迴戰術,說不定歐冀會主動說出。
歐冀尚未回答,軒宇已經語氣不善的開口了,「難道我接晨星她們去家裡住幾天也不行嗎?」
「喔!當然可以,我只是隨口問問而已。」老哥語氣不對了,還是別問吧。
「齊飛宇,你不歡迎我是不是?」星兒才不管飛宇的年紀比她大,反正她就是不喜歡叫他什麼「齊二哥」的,而且看他那副樣子,又特別愛捉弄她,連名帶姓地叫已經算客氣的了。
「沒禮貌的野丫頭,你就不會叫聲齊二哥或是飛宇哥嗎?」這丫頭八成和他犯沖,專門喜歡和他作對。
扮個鬼臉,星兒舒適的賴在軒宇懷裡,根本不理會飛宇的抗議。
「照我說呢,你肯定是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才會被歐冀趕出家門,對不對?我們兄弟根本就不該收留你的,瞧你這不知感恩的丫頭,還跟我扮鬼臉。美人是不會有這種舉動的,只有那種乳臭未乾的野丫頭才會對人扮鬼臉。」飛宇閒閒的挑著星兒的毛病。
「誰要感謝你,是軒宇哥讓我去住的,又不是你。而且別說我什麼都沒有做,就算真的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錯事,只要歐大哥不計較,那也不關你的事呀!」這個壞人,就是喜歡挑她的毛病還敢說她不是美人。小心惹毛了她,整他個半死不活。
「本來我是管不著啦,可是現在你要住我家,你幹了什麼壞事,就跟我們有關了。」飛宇故意氣她,「要是你的手腳不乾淨,或是有什麼惡疾,那我們豈不是慘了?」
「齊飛宇!」坐直了身子,星兒低聲怒吼。居然敢這麼說她,這肯定會讓他永遠記住這個教訓的,看他下次還敢不敢得罪她!
「飛宇,道歉。」眼看星兒氣得臉都紅了,軒宇只覺得心疼極了,冷著聲音要飛宇向星兒賠不是。
話一出口,飛宇就後悔了,他不過是要殺殺這個小丫頭的銳氣。並沒有低毀她人格的意思。見老哥翻臉了,想想自己似乎真的說得太過火了,連忙嘻皮笑臉的看著星兒,「星兒,剛剛我說得太過分了,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吧!」
「哼!君子報仇三年不晚,偏偏你得罪的是個小女子,通常小女子報仇都是三分鐘就解決的。」那有這麼簡單就放過他,堂堂雲龍科技的千金怎能讓人說成小偷?此仇不報,怎嚥得下這口氣?
「別這樣嘛!」早該想到不能得罪這丫頭的,要是老哥一氣之下從下星期開始操他,就夠把他累死了。
這時剛好雲眉和陳媽送茶水進來。聽見剛才齊飛宇的話,雲眉知道他就要倒大楣了,急忙拉著陳媽閃人。
星兒跳下軒宇的懷裡,端起了一杯茶送到歐冀面前。「歐大哥喝茶。」
歐冀-臉受寵若驚。連忙接了過來,「怎麼好意思呢?還是我們自己來吧,省得你燙到了。」
「不會的。」
星兒捧著茶,—一端給風亦揚和韋伯勳。風亦揚只覺得有股淡淡的香氣飄過,心想小女孩難免會用些化妝品、香水的,也不以為意。
她又端了一杯茶交給軒宇,「軒宇哥,你也喝。」然後窩進軒宇的懷裡,舒服地靠著。
「星兒,那我呢?」眼見大家都有茶喝,飛宇不甘遭到冷落,開口問道。
「哼!」不屑的別開小臉,星兒連理都不想理他。
「愛計較的小氣鬼。」笑罵了一句,飛宇只得自己端過茶來。
沒人注意到星兒眼中閃過一絲詭橘的光芒。
軒宇放下茶杯,端起牛奶,小心翼翼的餵著星兒。
正好巧玉和子豪到來,一推開書房的門便見到這一幕,他們互望一眼,同為深陷情海之人,自然看得出軒宇眼中的萬千柔情和無盡疼愛。
子豪一見到亦揚,心中是既喜又氣,看他混得還不錯的樣子,令他安心多了。可是關心的話還是說不出口,一說出來恐非心中所想的,往往將氣氛弄得更糟,還是別說吧!
「子豪、巧玉,坐啊!』歐冀善盡主人之責的招呼著。
「怎麼今天這麼熱鬧,大家全部到了?」巧玉輕笑著,眼光不由自主的打量著軒宇和星兒,難得看到軒宇這麼在乎一個人啊!
「是啊!軒宇說要帶星兒她們到他那兒住一陣子,怕對你們不好交代,所以才請你們來一趟。」為了避免將事實說出引起大家的好奇而追究原因,歐冀故意說成是由軒宇主動提出的。
「才怪!明明是你受不了了,才要我老哥來接她們的,不是嗎?」偏偏有人不識相,喜歡在旁唱反調。
心中默數時間,星兒暗自竊笑。齊飛宇,你快要慘了!
「沒這回事。」還是否認好了,免得小天使傷心。
「這小子就是喜歡胡說。」子豪和飛宇一向不對盤,自然不相信他的話。
「誰胡說啊?巧玉,你可得小心些,省得我老哥萬一變心,那你可是會被人取笑的,還是趁現在趕緊嫁給我哥吧,免得我哥被小魔女給迷去了。」
一把捉起飛宇,子豪終於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一拳揍上了飛宇的肚子。不過因為知道他只是嘴上說說而已,所以也只是給他一個小小的教訓,下手並不重。
不料飛宇被一拳打中後,忽然臉色大變,抱著肚子蹲了下去。
「別裝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能耐嗎?」子豪壓根就不相信這一拳會有這麼大的效果。
伯勳也開口閒閒的調侃,「喂!齊飛宇,再裝下去就不像了。」
而軒宇忙著餵他的小寶貝,連理都不想理他。
想不到飛宇這一蹲下居然連站都站不起來,歐冀眼看情況不太對,急忙前去扶起他。子豪這時也覺得不對勁,忙幫著歐冀將飛宇扶到客房去,連巧玉也一起去幫忙。
風亦揚直覺的望向星兒,正好捕捉到她嘴角一閃而逝的詭笑。
星兒抬起頭,不意竟對上亦揚瞭然的目光,有些心虛的對軒宇說:「我去請陳媽幫陸大哥和巧玉姐泡茶。」她一溜煙的跳下軒宇的懷抱,跑出書房,動作快得連軒宇都來不及阻止。
亦揚對伯勳使了個眼色,伯勳找到歐冀放在書房的急救箱.從中取出棉花,將飛宇尚未喝完的茶倒了些在上面,迅速收好。
看到他們的動作,軒宇不解的問:「怎麼,你們懷疑飛宇的茶有問題嗎?」
亦揚微微的點了下頭。
伯勳明白他的意思,解釋著:「不是懷疑,而是肯定。那丫頭的動作真是快,居然連我們都沒發現到她是何時動的手腳。」
軒宇聽出伯勳的意思,心中有著些許的不悅,「既然你們沒看到晨星動手腳,怎能肯定是她做的?再說晨星不過愛玩了些,絕不可能蓄意傷人的。而且怎麼可能在你們面前動手腳,你們卻沒發現?」
「可是你別忘了,方才是那丫頭端茶給我們喝的,也只有她有這個機會在飛宇的茶裡動手腳。」伯勳說明他們懷疑的原因。
亦揚冷眼旁觀,知道軒字對那丫頭已是用情至深,除非找到證據,否則軒宇是絕不會相信的。
軒宇不想有人污蔑晨星,可也沒辦法反駁他們的話,「那你們現在是要把那些茶水拿回去檢驗看看了,是不是?」
「是啊!看看那丫頭究竟在裡面放了什麼這麼厲害,連飛宇都招架不住。」伯勳有些畏懼的看著手中的棉花,不知道手沾到會不會也有事?
「要真查出什麼問題,記得通知我一聲。」軒宇說著,其實地心中也有些懷疑是晨星動的手腳,可是……唉!這小東西真是會惹麻煩呢!
「我知道。」伯勳代亦揚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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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宇痛得臉色發白,歐冀學的是外科,對這方面雖不專精,總多少有些經驗。可是經過仔細檢杏.卻查不到任何異狀。
飛宇只覺得肚腸直翻續,可是上洗手間又沒有便意,他覺得自己簡直跟快死了沒兩樣。隱約地,他也猜到應是星兒動的手腳,但那丫頭到底是在何時、又是怎麼辦到的?
星兒一出了書房,便到廚房找陳媽和雲眉,趁陳媽忙碌時,偷偷拉過雲眉,請她在十分鐘之後將解藥偷渡給齊飛宇。
「雲眉,你要記得十分鐘之後再拿去給他,而且要小心些喔!別被人發現了,那個風亦揚好像有些懷疑我了呢。」星兒殷殷叮囑著。
雲眉橫了她一眼,這丫頭每回闖了禍,就只會找她收拾善後。不過顯然這回齊飛宇還不夠慘,星兒居然好心的只讓他痛上十分鐘而已,看來齊軒宇在她心中佔了不小的份量,星兒才會輕易放過齊飛宇。
「知道了啦,我會小心的。」雲眉沒好氣的回答著。
「可不可以麻煩你不要再帶那些奇奇怪怪的藥在身上了?哪天弄出人命來,看你怎麼辦?」
「不會的啦!」說完話,她端起陳媽泡好的茶溜去看齊飛宇的狀況了。
雲眉不禁搖頭歎氣,真是的,每次她都得倒楣的幫這丫頭收拾殘局。不過那個風亦揚倒也厲害,居然能想到是星兒動的手腳,真不愧是一幫之主。
收下星兒的獨家解痛劑,雲眉打算等大家都離開之後再把藥拿給齊飛宇。至少不能讓歐冀他們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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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兒偷偷來到客房,只見齊飛宇臉色慘白地躺在床上,而歐冀則束手無策地站在一旁。子豪滿臉的愧疚,肯定以為是自己那一拳所造成的後果吧!星兒覺得自己好像真有些過分了,可是誰教他要暗指她是小偷。星兒心中想著,不一會兒就把內疚感拋開了。
她隨即端著茶進書房,怕太晚進去眾人起了疑心。
「怎麼去了那麼久?」軒宇柔聲問著。
「沒有啊!總要等陳媽泡好茶再回來吧!」可不能讓他們知道她去偷偷看過齊飛宇,不然一定更會引起他們的疑心。
這時歐冀他們進來了。伯勳問道「怎麼樣了?飛宇他是怎麼了?查出原因了沒有?」
「沒有,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查不出任何異狀。或許是天氣太熱了,才會引起不適吧!」歐冀想了想,建議道:「要不要送他到醫院去檢查一下?」
「有這麼嚴重嗎?」軒宇微楞了一下,怎麼會這樣?他的小晨星不應該是這種人才對,她只是愛惡作劇罷了,不該會鬧得這麼嚴重的。
「這……」歐冀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還是送去檢查看看比較放心。」
「好吧!」既然歐冀這麼說,他若不答應,人家搞不好還以為他沒有兄弟之情呢。只是……唉!晨星真會做出這種事來嗎?
當大家正在書房討論時,雲眉泡了一杯牛奶送到了齊飛宇的房裡。
「你來做什麼?」齊飛宇已經痛得沒有力氣說話了。
「喝杯牛奶吧!」她將牛奶遞了過去。
齊飛宇不接,「我不想喝,你拿出去,讓我休息一下。」
「你只是牛奶喝太少了,將這杯喝了就沒事了。」
飛宇已經痛得顧不得風度,忍不住破口大罵:「說過我不喝的,你怎麼這麼煩人?」
趁著飛宇開口罵人.雲眉強行將牛奶倒進他口中。
飛宇一時不察,被灌進牛奶,嗆得他直咳,他火大的邊咳邊罵:「你謀殺啊?真不愧跟那個鬼丫頭是妹妹,兩人全是一副德行。真不知道我是倒了什麼楣,居然會認識你們這兩個煞星,落到今天這個慘狀。」
雲眉冷冷的看著他,不想跟他計較。
飛宇咳嗽稍停了些,正準備再繼續罵下去,卻發現原本的絞痛已在不知不覺間消失了。他奇怪的望著雲眉,「你在牛奶中放了什麼?」
不想理會他,雲眉端著空杯子走出去。
「喂!段雲眉,你別不說話啊!是不是那丫頭動的手腳,所以你才有解藥?喂!喂!」飛宇喊著,卻沒聽到雲眉的任何回音。
飛宇又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確定自己已經完全好了,才又回到書房。
大家本來決定要送飛宇去醫院了,不料卻見他神采奕奕地走了進來。子豪只覺得怒火中燒,認定了飛宇根本是故意捉弄他的,一拳又想打了過去。
飛宇見狀急忙閃開,「喂!大組長,你做什麼?」
「你這個死小子,居然敢捉弄我們,害我以為自己成了殺人兇手。」
「我沒捉弄你啊!方纔我是其的痛得快死了;想不到雲眉端了杯牛奶讓我喝下,沒多久就好了。」他不懷好意的望著星兒,「喂!丫頭,你自己老實說,是不是你動的手腳?你實說,我大人大量不會跟你計較的。」才怪,要是你這小魔女真敢這樣捉弄我,看我不報仇才怪。他在心裡說著反話。
「哼!」皺皺小鼻子,星兒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
軒宇放下了心,他就知道他的小晨星不會是個不知輕重的人。將懷中的小身子摟緊,軒宇只覺得滿心憐愛已無法自制。
風亦揚站了起來,伯勳也跟著準備告辭。
歐冀見狀,連忙問道:「怎麼?你們不留下來吃飯嗎?」
「不了,我們還有事,得先告辭了。」伯勳回道。
亦揚率先走了出去,於豪忍不住出聲威脅:「又要去幹什麼壞事了是不是?哼!哪天被我逮到,一個一個送你們進去吃免錢飯。」
「大組長你怎麼這麼說嘛!我們可都是善良的老百姓呢!」伯勳嘻皮笑臉的回答。
「要不是有你們這些壞朋友,亦揚又怎會誤人歧途?什麼賽孔明。別污蔑了諸葛孔明的一世英名。」子豪認定亦揚會步入黑社會,全是因為交友不慎的緣故,因此對他幫裡的夥伴一向沒好臉色。
「是、是、是。陸大組長教訓得是,小老百姓受教了。」
陸子豪實在拿他們沒辦法,一個是默不作聲、一個卻又是嘻皮笑臉的,真教人罵也不是、氣也不是。
「亦揚,就拜託你多費些心思了。」軒宇開口。
亦揚微點了下頭,他知道是為了星兒的事。既是他們這群朋友開的口,他怎麼可能不盡力?
「風大哥,謝謝你,再見。」星兒明白他們方才在說她的事,所以跟他道了謝,這樣才不枉人家幫忙她們。
亦揚微感詫異,好一個聰明的娃娃,他們又沒明說,她居然能明瞭?不錯,軒宇確實有眼光!輕扯了下嘴角,算是對她的回應。
「哇!風大哥笑起來好——」話還沒說完,軒宇急急地掩住那張小嘴。他可不敢保證亦揚能忍受晨星的再一次讚美呢!
見此情形,亦揚忍不住漾出一抹魅惑人心的笑。好可愛的娃兒,難怪眾人疼愛備至呢!而這一笑,將眾人驚得目瞪口呆,直到他們的車絕塵而去,仍說不出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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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整個禮拜的追查,仍然沒有星兒和雲眉的任何消息,不論觀月一開始有多麼篤定,這時也不禁擔心了。
為了避免奶奶操心,他們不敢將事實說出,可是又擋不住奶奶的每日追問,兄弟三人只好窩在觀月的書房中,希望商量出更好的辦法。
「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會找不出任何蛛絲馬跡呢?」連日的尋找,使得觀風的性子更為暴躁了。
「大哥,你說,咱們要不要報警呢?」觀霧建議著,他實在有些不放心。
真會出事了嗎?觀月在心中自問著。不,不可能!以星兒的聰明和雲眉的身手,不會輕易遇險的。觀月安慰著自己,可是他已經一點把握都沒有了。若說她們沒事,怎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呢?而且她們的銀行戶頭方面完全沒有動用過的跡象,兩人單身在外,哪有可能不需要錢呢?仔細想過一遍又一遍,觀月還是不明白那兩個人怎會就這麼消失了蹤影,問題究竟是出在什麼地方呢?
「大哥,你也開一下尊口吧!」等不到觀月的回答,觀風不耐煩的催促道。
「不,不能報警。報警的話一定會把事情鬧大,依爺爺好面子的個性,他怎能忍受這種丟臉的事?」
「拜託,大哥,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擔心爺爺的面子問題?」觀風白眼一翻,無法接受大哥的理由。「再說,這次的事根本就是爺爺惹出來的,他真丟臉的話,那也是自作自受。」
「就是嘛!」觀霧也表示同意。
「話不能這麼說,萬一星兒她們真出了什麼事.報警只怕會將她們推到更危險的境地。若真是落入了壞人的手裡,只怕對方會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殺人滅口,或將她們賣到國外去,那不是更慘?」觀月愈想愈覺得不能報警。
「哪個不長眼的這麼大的膽子,居然連我們雲龍的人都敢動?」觀風只覺得一股怒氣往上衝,要真有人敢動他們的小星兒一根寒毛,看他不將那傢伙碎屍萬段,他就不姓雲。
「會不會是火焰盟的人幹的呢?」觀霧曾經聽說火焰盟是近幾年來竄起最快速的黑幫,在短短數年間便成為台灣第一大幫脈,看來他們是最有可能的。
「應該不會。火焰盟和雲龍一向沒有過節,怎麼會無緣無故找我們的麻煩呢?」觀月直覺的排除這個可能性。
「那可難說,像星兒那種小美人,聽說在國外值錢得很,可以賣上幾十萬元呢!火焰盟既是黑道,難保他們不會幹些違法勾當。」觀霧倒覺得這件事不無可能。
觀風一聽,一把捉起觀霧的煩口大吼:「你是說星兒有可能被人賣掉了,所以我們才會到處找不到,是不是?是不是?你說啊!」
觀霧掙扎著想脫出魔掌,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觀月拉下觀風的手,「不大可能是他們,聽說火焰盟的幫主明令手下不許販賣人口及走私毒品,所以應該不會是火焰盟做的。怕只怕是一些為了錢不擇手段的小混混,那就真令人難以設想了。」
觀霧躲得遠遠的,不怕死的又說了一句,「那可難說,不是有人說嗎?砍頭的生意有人做,賠錢的買賣沒人做。那火焰盟既是黑道第一大幫,就難保他們不會在暗地裡幹些見不得人的事。什麼明令、規定,搞不好只是做給警察看的,好在出事的時候該人不會懷疑到他們頭上。」
「這……」聽起來似乎也不無可能。可是若真如此,那是不是表示事情已經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不,不會的。觀月心中想著,那風亦揚既為黑道之首,就應該不至於說話不算話,他應該不會為難兩個女孩才對,除非……是星兒故意去挑釁。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觀月就忍不住歎氣了,早告訴過段叔別教星兒武術的,偏偏段叔還直誇她是個練武奇才,說她不學太可惜了。這一學也把她的膽子給學大了,不知天高地厚,在美國時和那些黑道分子混在一起,只怕這下子回到自灣仍不改性子,又去招惹人家了。
觀月搖頭歎氣,這個小磨人精到底有誰能制得住她呢?真要有這麼個人出現,他們全家一定會頒個獎狀給他,感謝他功德無量。
「大哥,你到底決定如何?」觀風捺不住性子的問。
「先找個靠得住的私家偵探查查看,若真和火焰盟有關係,咱們就直接找上風亦揚,也許他也被蒙在鼓裡。」觀月做出決定。
「好吧!我有個朋友開了一傢俬家偵探社,我去找他幫忙查查。」觀風想起自己的大學同學,那小子畢業後不思接管自家事業,偏偏喜歡上偵探的工作,居然混得不錯,還開了家偵探社。
「記得先別抬出雲龍的頭銜,以免打草驚蛇。就請他追查雲眉的下落吧!」觀月交代著。
「好。」觀風急急地出門去。事關重大,他想當面拜託那位朋友,請對方務必盡全力幫忙。
只是雲家三兄弟怎麼也想不到,他們之所以查不到星兒和雲眉的任何消息,正是火焰盟老大風亦揚和刑事組組長陸子豪聯手合作的結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