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扇子放在她這兒,就能讓老愛害羞的他鼓起勇氣,藉著這個機會接近她?
可是他明說就好了嘛!不一定得要將扇子擺在她這兒他才能來啊!
玲瓏得意洋洋的張開扇子瞧著,手裡拿著他的「寶貝」,彷彿也握住了他的心一樣,讓她好不快樂。
這扇子帶給了她信心和希望。
「你直說你很愛我就好了嘛,幹嘛要那麼大費周章呢?」玲瓏對著扇子說。
可是還說他呢……自己不也半斤八兩?之前她還期期艾艾地說不出口呢!何況是比她更害羞的安公子?
她喜孜孜的一直瞧著扇子,愈瞧愈快樂。
安公子一定很快就會來的。
瞧這把扇子,這種玉她從來沒見過,卻能拿它來製成扇骨,是珍寶耶!而且很重耶!想必它一定很珍貴,否則安公子怎麼會拿它當「心肝寶貝」看呢?
所有的疑慮全被打消了。她的煩惱、她的不快樂全起因於無法時時與他相見,如今有了這把扇子,她再也不用擔心安公子會突然離她而去。
可是問題還是沒解決。
玲瓏的心又浮起了陣陣不安,而這份不安的感覺說穿了,還不都是她已經訂了親的緣故。
安公子知道她已經訂了親了嗎?玲瓏蹙起了眉頭。
是因為不知道,才會繼續跟她來往吧?
玲瓏垮下了俏臉,又變得悶悶不樂。
如果他知道了,會不會離她而去?
這是她最擔心的問題。
會不會一聲不響的就走了?讓她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她最怕的就是這個。
「哎呀!」她氣怒的跺腳,早知道她剛剛就跟他把話說清楚就好了嘛,這樣她也不用擔心了呀!
可是跳腳歸跳腳,就算安公子依然站在她的面前,她還是一樣不敢說。她會怕、會擔心,不敢冒著被他誤會、把他嚇著了的危險,告訴他真相;如果今天換成安公子已經打算娶親了,她還敢接近他嗎?
將心比心,這就是玲瓏既有勇氣卻又缺少信心,在萬般遲疑之下還是沒把話說出口的原因。
「我喜歡你,君毅。」輕撫著扇子上面的字跡,她彷彿又感覺到那雙握著她手的大掌,好感動。「我喜歡你。」她難過的將臉貼著扇子,輕輕地說。
既然這麼喜歡他,何必教自己這麼為難呢?下次碰到他,她一定跟他把話講清楚。
玲瓏握著拳頭對自己發誓。
於是玲瓏好不容易挨過了白天,就在她以為今天才跟安公子見過面,安公子不會這麼快來找她的當晚,安君毅又來了。「安公子?」玲瓏張大了眼睛。
安君毅比著噤聲的手勢。
玲瓏大吃一驚,急忙看看左右有沒有人,接著就被他拉著跑。
兩人又躲到了後院裡。
深夜二更天,官家的人做夢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一個不速之客,在深夜時分直闖玲瓏的香閨,大膽地跟她約起會來。
「你是來拿扇子的?」玲瓏小聲的問他,還不忘看看有沒有人跟了來?
你放心,他寫道,如果有人跟過來,我會是第一個知道的人。安君毅一臉嚴肅地望著她,要她別擔心這個。
一見他這麼「說」,玲瓏立刻安了心。
「那……你還是用寫的吧!」只有她一個人嘀嘀咕咕,家人才不會發現。
他點點頭。
「你想我?」
他又點頭。
「你是來拿扇子的嗎?」
不。他搖頭。
「這扇子為什麼是你的『心肝寶貝』呢?」玲瓏忍不住的提出了問題。
因為這扇子是我爺爺的親筆墨畫,「安君毅」這三個字,是我父親親自題上去的,所以意義非凡。
「喔——」
玲瓏恍然大悟。
安君毅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四周,確定安君豪沒跟來。
「玲瓏!」
他小聲的呼喚著她的名字,一臉的急切。
「噓!」玲瓏要他別說話,食指點住他的唇。「今晚不適合說話。」被人聽到了怎麼辦?
此時無聲勝有聲。
「我、喜、歡、你!」
他急切的說。
玲瓏霎時一臉的感動。
「只喜歡我?」
他忘了什麼事啦?
「我愛你。」
他突然將她擁進懷中。
安君毅慢慢地攤開他的手掌心,上頭寫著「我愛你」這三個字。
玲瓏激動得熱淚盈眶,哽咽地低語:「你是怕我不相信,所以才既用說的又用寫的,是不是?」
「不,」他搖頭。仰首閉目了好一會兒,卻遲遲未再開口,直到他又緩緩張開了眼睛。
他今天好不容易擺脫了安君豪——事實上這傢伙到現在還沒有回來,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得來的機會。能跟玲瓏獨處,當然得要好好把握住,跟玲瓏將一切解釋清楚。
可是他正要說,玲瓏卻顫抖著手摀住他的嘴巴,不讓他說。
玲瓏是出於緊張。
「我……我有話跟你說。」不曉得他聽到了她已經訂親的消息,會不會嚇一大跳?
「我也有話跟你說。」他立刻說道。
喔?他也有話跟她說?那讓他先說好了。
「不不不,還是我先說。」玲瓏飛快地摀住了他的唇,不讓他說。
她好不容易才凝聚出來的勇氣可不能就這麼泡了湯。
「不,我先說。」安君毅急了。
今兒個可是他好不容易才逮著的機會呀!
「不,還是我先說。」玲瓏當仁不讓。
「不,不!」他慌亂的搖頭。「還是我先,我——」
「我什麼?」玲瓏圓著眼睛,「還是讓我先來吧!」連這也跟她爭?
一想到她可能已經答應了安君豪的求親,他就急了。
「你到底怎麼了?」真是奇怪,怎麼急得滿頭汗?
玲瓏奇怪地瞅著他。
「我……對了,今天的事可別說出去。」安君毅趕緊提醒她。
今天晚上會面的事可千萬不能讓安君豪知道,要是玲瓏不小心跟安君豪提起今晚的談話內容,有了「人證」,那他憋了那麼久的苦功豈不白費了?
所以在解釋清楚之前,這個最要緊。
看見玲瓏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他乾脆執起她的手掌,寫下了一首詩——
梧桐相待老,鴛鴦會雙死;
君心似古井,波瀾誓不起。
這首詩的前兩句已經將他對玲瓏的真心表露無遺,但是後兩句卻道盡了他的無奈。
唉——詩?
玲瓏暗叫不妙,臉皮差點抽筋。
「我……沒準備耶!」
怎麼說著說著,突然就教她對詩啦?
單純的玲瓏早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轉移了心思,早忘了之前要說什麼了。
只見她瞪大著眼睛。
這……這……這這這……
真是糟糕,她臨時……不會耶!
玲瓏背了那麼多首詩,卻沒有一首是完整的,這下子看她如何應付?
「嗯……呃……」
玲瓏垂著腦袋,絞著腦汁。
「梧桐」是不是要用「松樹」來對應?「鴛鴦」還有哪一種鳥可以替代?「君心」用「妾身」可不可以?「波瀾」呢……波瀾要用什麼來對照呢?
玲瓏會的詩加起來不超過十首,這下子她搜索枯腸也想不出該如何因應?
「你明白了嗎?」他低問。
「不明白。」她搖頭。
「我的意思是……今生我只愛你一個,我不會再喜歡上別人了。」
「啊?!」
玲瓏驚吼了一聲,被他飛快地摀住。
她最怕的事終於成真了,安公子要離開她了!
否則怎麼會寫這麼不吉利的詩?
「你……你要離開我了?」玲瓏根本就會錯了意。
「不,」他搖頭。「我永遠跟你在一起。」他又小聲說道。
可是他東張西望的模樣,像是幹了什麼大壞事。
「為什麼?」玲瓏哭了。
安公於一下子看樹上、一下子看遠處,好像很怕被什麼人遞到一樣。
「以後你就能明白。」
「不,我現在就要明白。」玲瓏堅持。「你……怕我爹?」
時間不多了,剛剛一條黑影由自家庭院掠過,安君豪回來了!糟了,他卻什麼都是沒有說。
「記得,你只能嫁給我。」僅剩的時間讓安君毅急促地叮嚀道,他有預感,安君豪馬上就會追來。
「別怕我爹。」兩人雞同鴨講。
玲瓏以為安公子掛慮的是她爹的反應,畢竟她快成親的事對福山縣來說是件大事,安公子八成是聽到什麼風聲了。
「相信我,我只喜歡你。」她急切地保證。
安君毅瞄了下遠處的暗影,突然重重地歎了一聲。
真是緊迫盯人。
為什麼?為什麼他又是這種表情?玲瓏難過地看著若即若離的安君毅,更加肯定他是誤會她了。
愈是這樣,玲瓏愈想抓住他。
她撐開了笑臉,故意調皮的直眨著眼睛,想辦法留住他。「你作的詩我還沒對完呢!我往下對給你聽。」
對?安君毅一臉的愕然。
他幾時說要跟她吟詩作對的?
「呃……呃……」
玲瓏努力想著。
他剛剛說什麼來著?什麼梧桐?什麼鴛鴦的?
玲瓏努力想了老半天,不知該如何對句?短短的兩句詩竟然能過眼就忘,還真是了不起的忘性。
安君毅忍住笑,這是今晚他第一次露出笑臉。
玲瓏努力地想著,只見她「呃呃呃」了老半天,還「呃」不出半個字來,直教她頓足。
「真是糟糕,怎麼這幾天辛苦早起背的詩全都忘了?」玲瓏愈是著急,愈是想不起來。
他哈哈笑著拉她一起坐下,兩人依舊坐在每次見面時對坐的石椅上,他在石桌上頭寫著——
長相思,在福山。
上有青冥之長天,下有深水之波瀾。
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
長相思,摧心肝。
李白。
他鄭重寫道。這首詩是李白所作。
將「長安」改為「福山」,暗示著他只能對玲瓏相思卻不能言語的苦惱。
看著玲瓏那張愣然的俏臉,他的心房不由得泛過一絲甜蜜,他很喜歡玲瓏,非常非常喜歡玲瓏。
只可惜玲瓏看不懂詩中的暗喻。
「這首詩要作對呀?」她的俏臉都擠成一堆了。「我還沒有看過那麼長的詩句。」這可傷腦筋了。
玲瓏縱使造詣不深,但起碼還知道上兩句、下兩句的一般對句方式,像這麼長的詩要讓她作對子,可真是難倒她了。
安君毅一陣失笑。
這不是對句,是我的心情。他寫道。
「嘎——」玲瓏恍然大悟,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長相思?你在對誰長相思呀?」她故意問。
安君毅突然由說改用寫的,玲瓏卻一點都不覺得突兀,反而很喜歡這樣兩人默默相對的相處方式。
盯著玲瓏湊近他的——紅唇,他的心狂跳。
「又臉紅了!」玲瓏不滿的嘟起了小嘴。
不過說真的,安公子不喜歡說話還是很有好處的。比如現在,她一個人在這邊「自言自語」也不怕被人聽見。如果安公子也跟她一搭一唱的話,不就很快被耳尖的人捕捉到聲音了?那她以後想見安公子不就更困難了?
玲瓏雖是「不滿」的嘟起了小嘴,卻是一臉的淘氣。
「我喜歡你,安公子,你不說話的樣子比說話的時候更好看。」就這樣靜靜地瞅著他,聽著自己和他一樣如擂鼓的心跳,真是再幸福不過了。
真的?
安君毅趕緊比著噤聲的手勢,要她別大聲說話。
「我……」玲瓏湊近了俏臉,一臉的緊張。「你……你的臉又怎麼了?昨天痛這邊,今天痛這邊,你又從樹上摔下來啦?」
安君毅突然摔到地上去。
頭上轉著好幾圈金星的他勉強從地上爬起來,真是佩服玲瓏的後知後覺。
我沒這麼差勁。安君毅氣憤地寫道。
「我不會笑你的。」可是她卻忍不住漾開了笑。
月影投射在兩人的臉上,半邊臉背光的安君毅露出了左臉上的瘀青,和安君豪的位置剛好相反。
別聽安君……豪胡說!
字還沒有寫完,他的手就被她拉住。
「你……什麼時候來提親?」玲瓏嬌羞的垂下了螓首,不敢看他。
玲瓏!安君毅不知如何是好地蹲到她的面前。
我還不能提親。就憑他現在這副模樣,怎麼去見岳父大人?
「為什麼?」玲瓏驚慌的喊。
如果安公子不肯娶她,她如何告訴爹爹,她遇上了一個才貌雙全、功夫了得的俊男人?
而且還住得很近哪!她最有把握的就是爹娘捨不得她遠嫁。憑安公子的一表人才,爹爹一定會答應的。可是……可是……可是人家不肯娶她哪!
玲瓏生氣的抽回手。
沒料到自己的「求婚」會遭到拒絕,再加上他剛才的表情……玲瓏只覺得自己非常非常的狼狽。
玲瓏。
他無聲地歎息。他不是不想娶玲瓏,而是……
「說!」玲瓏突然生氣了起來。「你是不是另外有喜歡的人了?說!」
口口聲聲說喜歡她,輪到他向她的雙親提親時,他卻又裹足不前,這……這……這分明是在尋她開心嘛!
不!你誤會了……
安君毅差點衝口而出。
暗處飄來的嗤笑聲讓他警覺地住了口。
今生他只喜歡玲瓏一個,真的。
安君毅一臉的著急,尤其是看著玲瓏的眼愈瞪愈大,甚至盛滿了眼淚時,他更是慌得不得了,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輕輕地攏緊了她、拍哄著她。
玲瓏很生氣,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他一臉急切的模樣、一臉的心疼不忍時,她的氣一下子全消了,而且……還很喜歡他溫柔的拍哄。
「那你倒是說,為什麼你不娶我?」
他沒說不娶,而是暫時還不能去提親。他現在這副啞巴吃黃連的模樣,怎麼去見岳父大人?老丈人問他話時,他難道要「嗯嗯」。「啊啊」,用搖頭或點頭帶過?
「說!」
玲瓏氣得又想哭了。
情急之下,他趕緊抓住她的手又再度寫道——
我有口難言,以後你就會明白。
「我也有口難言啊!」玲瓏拉高了音量。
難不成她要向對方退親的事就很好說?
玲瓏壓根兒就不相信他什麼「有口難言」的鬼話。
「我看你八成是心裡有鬼!你一點都不喜歡我,你遇到了比我更漂亮的女人了,對不對?」玲瓏潑辣的擦起腰來。
不不不!安君毅驚恐的搖頭。你誤會了!
玲瓏瞪著手中的字,臉色發青。
「還說沒有?沒有你就給我一個理由,而不是什麼『有口難言』的鬼話!」
他著急的模樣分明就是做了虧心事。
她要一個「不能娶她」的理由。
絕不能任他馬馬虎虎敷衍而過。
「反正你今天一定得給我說清楚!」
安君毅長長的吐了一大口氣。
「說呀!」
都怪他平常對安君豪「趕盡殺絕」,難得被他逮著這麼一次要命的好機會,安君豪能不緊迫盯人逼他死嗎?
「少用那種假惺惺的神色!」玲瓏斥道。
火大了的玲瓏才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管這樣會不會把可憐的安公子嚇到,反正他今天得給她說,說說說就對了。
可憐的安君毅真的是有口難言。
見他一直不搭理她,玲瓏也有點難堪,如果安分子都一直不肯回答她的問題,她也拿人家無可奈何,於是她只好改變戰術。
「你真的很喜歡我?」
玲瓏決定改探一問一答的策略。
「嗯。」安君毅肯定的點頭,毫不猶豫。
還真是惜言如金!這麼重要的問題才「嗯」一聲。玲瓏不滿的在心裡頭嘀咕。
「那……你要如何證明你心裡只有我呢?」她轉著眼珠子,想藉著問題引他入甕。
安君毅突然一臉緊張的盯著她——柔軟的紅唇。
「說呀!」玲瓏故意湊近臉威脅他。
他一定是心裡頭有鬼,否則怎麼眼神閃閃躲躲、神色還不安起來?
那張俏麗的臉蛋就在眼前,那張漂亮的小嘴這麼湊近他張闔著,他……他的心臟開始狂跳起來。
「說!」她刁蠻的又故意湊得更近,故意讓他的臉色更加搶惶。
想必安公子是個老實人,就這麼故意逼他幾句,不但流了一頭汗,還快說出口了。
「說!」
不能說,他真的不能說。
他真的是有口難言。
「說!」玲瓏故意挑高了眉,瞇起了眼睛。「該如何表示你是真心的喜歡我?嗯?」她的紅唇湊近了他……
當然是答應娶她羅!
只有答應娶她才是真心的「表示」
安君毅「急」出了一頭汗。
芬芳的髮香就在鼻端,嘟起的小嘴正等著他親吻,她可能沒注意到站得過近的……胸口正貼靠著他的胸膛。
吁!老天!他的氣快喘不過來了。
「你該如何「表示』呢?」玲瓏又嘟嚷了一聲聽在他的耳裡卻成了摧毀他意志的魔力。
我愛你。他無言的吐出話語。
玲瓏,憑我的能耐沒有我辦不到的事,相信我,玲瓏,我……我現在不能開口呀!
「好!」玲瓏突然生氣了,真的生氣了。「既然如此,你不能證明你是真的喜歡我,那咱們到此為止,我去嫁給別人好了。」她說的是氣話。
可是安君毅卻當真。
「我是真的喜歡你。」他急切的低喘道,管他三七二十一。
玲瓏生氣的想甩開他,卻突然被他的兩片唇給覆上,一時震驚得當場呆掉。
這……這……她直眨著圓眼,吃驚得小嘴微張……
安君毅不敢過分逾矩,但是一直保藏在心中的悸動在被玲瓏挑起後,卻久久無法平息,他不由自主的親吻著她……
「我喜歡玲瓏。」抵著她的唇,他低聲喃道。
他的舌尖輕描著她菱形的小嘴線條,愛極了她的味道,愛極了她的刁鑽。
直到他放開她時,玲瓏還是一陣愕然,腦中混沌一片。
「你……」這是她唯一能說出口的話。「你……你……
玲瓏就算再怎麼不懂事,也知道他剛剛的舉動代表著什麼「含意」。
「這是……這是……這是……『夫妻』……之間的事耶!」她困難的吐出話來。
「嗯。」他微笑點頭。
她一直要他明白表示,他不就表示得很明白了?
「你……你的意思是……」玲瓏突然睜圓了眼睛。「你答應娶我了?」。
安君毅正想要回答,這時銀兒的聲音突然由遠遠的另一端飄了過來。
"小姐?是你嗎?」銀兒邊揉著眼睛邊往這邊走來,還不忘打幾聲呵欠顯示她的疲累。
「哎呀!糟了!是銀兒!」
安君毅很抱歉的看了她一眼。
他剛才太投入了,早知道就應該事先警告玲瓏的。
不過讓他很不高興的倒不是銀兒,而是安君豪。虧那傢伙識相,知道要自動閃人,總算還有點人性。
安君毅一想到安君豪時時刻刻跟著他,就很想把他捏扁。
「小姐,是你嗎?」銀兒又連打了幾聲呵欠。
「噯,別走!」情急之下,玲瓏趕緊拉住他。「你今天沒有給我一個交代不許走!」
「小姐?」
玲瓏雖是很小聲的「吼」,但在靜夜中聽起來卻格外清晰,尤其是銀兒,她立刻白了臉色。
安公子?大事不妙!
銀兒趕緊奔了過來。
安君毅卻在她趕到的前一刻整個人飛騰而去。
「哎呀!銀兒!」玲瓏擦腰不滿的喊,「你把他嚇跑了!」
害得他什麼「交代」都沒給她,就這樣跑了。
她的小嘴被親了,她才正要他負責時,銀兒竟跑來了,害她的心願全泡湯了。
銀兒也不滿的叉起腰。
「幸虧是我來了,要是換成老爺親自大駕光臨,我看你拿什麼借口哄他?」
「我……我一個人在這兒背詩呀!」反正從頭到尾都是她一個人的聲音。
「背詩?」銀兒嗤笑了聲。「好,背來聽聽。」她模仿著老爺的口氣。
「呃……」玲瓏馬上一臉的不自在。
「哼!」銀兒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忘了老爺是專門辦案的?啊?」
這點她倒真的沒想到。玲瓏被罵得乖乖的。
「我說你呀……」銀兒一臉的頭痛。「你這樣會闖出鍋來的,知道嗎?」
此刻的銀兒像訓誡著自己的妹妹一樣,比玲瓏還凶。
「你好好的覺不睡,三更半夜約什麼會嘛!」銀兒嚷呀嚷的,「至少也得讓我幫你把風呀!」說穿了,她就是怕被罵。
要是被人這到了,她這條小命不就飛了?
玲瓏突然笑出了聲音……因為她想到剛剛那個吻。
「笑什麼?」
「我……」玲瓏一臉的害羞。「你知道我們剛剛在做什麼嗎……不,是他剛剛突然對我做了什麼嗎?」
「做……什麼?」銀兒杏眼圓瞪。
「做……」玲瓏的手指輕輕按在唇上,突然壓低了聲音,「他親了我。」
「什麼?!」銀兒驚吼了一聲,隨即白眼一翻,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