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十點了,本是他該品嚐著美食、摟著性感美女,快意享受的週末夜,全叫這群蝗蟲給破壞了!
好不容易,他連請帶趕地送走了幾個不速之客,在目送幾輛轎車尾燈消失在黑夜中後,方仲飛總算鬆了口氣。
正準備轉身回屋,他的腳步卻突然頓了下,目光不由自主地往對面望去。
只見在路燈的照射下,那排剛上好漆的白色籬笆,在微暗的夜色裡嶄亮如新。
而籬笆的主人,沒有在那盞總是會在夜晚亮起的昏黃燈後,卻在院子裡的小花圃前澆花。
是的,自從她搬來之後,他的生活裡就多了不少五彩繽紛的色彩,一盆盆叫不出名字的盆栽,有全是嫩綠的葉、不見花朵的植物,也有花團錦簇、開得熱鬧的花卉,全熱鬧地擠在她家前院的小花圃和窗台上。
他實在看不出來在她那冷冰冰的外表下,也會有這麼顆賢慧柔軟的心,他還以為她的空閒時間都該在背校訓、擬學生公約之類的教條規章。
而且,她的穿著打扮也跟她的個性行為舉止,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不遠處的她,穿著一件連身的粉紅色家居服,頭髮簡單地紮成了兩股,看起來清新可愛得活像女學生,讓人實在很難想像她是個正經八百的老師。
彷彿意識到他凝視的目光,那頭的慕以思突然抬起頭,也朝他投來若有所思的目光。
猶豫了一會兒,她放下手裡的澆花器,打開及腰的小圍籬門走了過來。
有幾秒鐘的時間,他猶豫著要不要立刻轉身逃進屋,畢竟今晚已經夠烏煙瘴氣了,他不想讓一個滿嘴教條的女人,破壞了他唯一僅剩的睡覺情緒。
看著她從容優雅行來的姿態,淡淡的象牙白月光映在她的身上、發上,讓她看起來渾身像是罩在光圈裡──
他不小心閃了下神,等到他回神發覺該及時抽身時,她已經站在身前。
「剛剛那些是你的朋友?」她試探地睨著他。
「有什麼問題嗎?」他客氣地問道。
在弄清她問話的意圖之前,他最好不要主動表態,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煩。這是認識她這麼多天以來,他學到的第一個教訓。
「我是奉勸你,最好離那些酒肉朋友遠一點,壞朋友只會帶壞你,讓你墮落沉淪,這些人比撒旦好不了多少。」
酒肉朋友?撒旦?突然間,他有種想爆笑出聲的衝動。
她真是太高估那些傢伙了,他們不是什麼酒肉朋友,更不會是撒旦,除了有點名氣、有些社會地位外,不過是一群厚臉皮的蝗蟲。
不過,他慶幸她來得還算時候,否則要是他們幾個聽見了,肯定會氣得跳腳。
突然間,他發現這個女人不只愛多管閒事、脾氣壞,說話還很直接,連拐彎抹角都不會──酒肉朋友?真虧她想得出來!
「他們不是酒肉朋友。」
忍耐地憋住笑,方仲飛悠閒答道,不想多費唇舌跟一個只見過兩次面,根本連交情都談不上的女人解釋那麼多。
「這麼晚才來拜訪人,還喝酒、喧嘩,不是酒肉朋友是什麼?」她的語氣十分輕鄙,活像剛從他家離開的,都是一群臭蟲似的。
「我的朋友沒有什麼問題,唯一有問題的是妳。」
他將手插進口袋裡,身軀慵懶地往門前的廊柱一倚,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我?我有什麼問題?」她咬著牙,恨恨瞪著他。
「妳有偏見,而且愛用放大鏡去看人,把所有人都放進妳狹隘的標準裡,像妳這樣,難怪搬來這麼久連個朋友都沒有。」
她沒有朋友是因為她很忙,不是因為他剛剛那番毫無根據的批評好嗎?!
慕以思不服氣地想,但還來不及反擊,方仲飛又再度開口了。
「況且,我交什麼樣的朋友,好像跟慕思小姐沒有關係吧?妳對我這麼關心,是不是有什麼其它的含意……」他曖昧地朝她投來一記眼神。
「你是暗示我對你──」慕以思猛一抽息。「拜託,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看上你,我寧可嫁給恐龍,起碼他們是一種懂得忠實的動物!」
他真以為自己魅力無窮,她希罕來感化他喔?要不是為了方校長的托付,她才懶得浪費時間跟他窮攪和。
冷靜、冷靜,別輕易被他給激怒,就當他是個頑劣、難教化的學生,需要多一點耐心,別跟他一般見識──她反覆地做著深呼吸,在心裡告訴自己。
看著她氣得紅咚咚的小臉,突然間,他發現她生起氣來,表情看起來還真是生動可愛……
連方仲飛自己也沒發現,他唇邊悄悄浮現了一抹幾不可覺的笑,定在她臉龐上的視線,也久久移不開。
出神間,他突然嗅到一股很淡的茉莉花清香,若有似無,彷彿近在咫尺。
他不露痕跡地深吸了口氣,讓那股清新怡人,使人莫名舒服的幽香沁入心脾,不確定這是來自哪戶人家的花園,還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
「我是為你好,才苦口婆心地勸你。」她再度開炮。
「謝謝妳的好意,今年的好人好事代表,我一定會大力推選妳,以表示我由衷的感激。」
這人──簡直是可惡透頂,不領情就算了,竟然還敢挖苦她?
「你──你真以為我是吃飽了撐著喔,要不是、要不是──」在那張挑釁的俊臉前,慕以思幾乎要衝口而出。
「要不是什麼?」兩道劍眉朝她挑了挑。
僅存的理智阻止了她。「要不是我今天心情好,我才懶得管你咧!」
她丟下一句,氣呼呼地轉身快步走回她的屋前。
要她去感化一個花花公子,她不如去睡覺來得痛快舒服一點。
要不是我今天心情好,我才懶得管你咧!
怔然望著那個氣沖沖甩門進屋的輕盈背影,方仲飛一臉莫名其妙。
許久之後,他才終於稍稍回神,忍不住爆笑出聲。
這是──什麼理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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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以思發現,方仲飛這個男人全身上下,從說話走路到長相,沒一樣讓她看得順眼!
方校長要她去感化他,不但強人所難,而且還是個天方夜譚。
光看這個男人不受教的個性,就知道他的劣根性有多強,別說她的好心相勸得不到感激,反倒還惹來他的一頓奚落跟戲謔。
但誰叫她耳根不夠強壯,禁不起人家兩句懇求,才會落得這自作自受的下場。
現在每天到學校去,總會接受到方校長那雙有意無意投來的關切眼神,害她心虛得幾乎每天都得偷偷摸摸過日子,不敢跟校長打照面。
已經搬來好一段時間了,校長替她租下的公寓租金一天天地累積,雖然是基於幫人,她大可心安理得地住下來,但她實在不想浪費校長的錢,也不想再跟方仲飛再繼續這麼糾纏下去──
她得採取一些行動,真要等到方仲飛自己大徹大悟的那一天,她頭髮早就等白了!為了達成任務,別說是他的家門,恐怕連龍潭虎穴她都得認命去闖!
終於,在做好妥善的防備之後,她抱著慷慨赴義的決心,來到他的家門前。
「是妳?」一開門,方仲飛見到門外的人,訝異地挑高了眉。
真稀奇,慕以思竟然主動來找他?他特別抬頭看了眼外頭的天色,月明星稀,看不出什麼異象。
「我可以進來嗎?」
看著她嚴肅的表情、有備而來的模樣,以及──一件幾乎把到下巴的襯衫,他突然有點想笑。要不是天氣太熱,他猜她說不定會穿盔甲來。
「請進!」他微微側了下身,大方地朝她比了個手勢。
「謝謝!」她昂著下巴走進屋內,神聖不可侵的姿態活像微服出巡的女王。
方仲飛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為之失笑。
他雖然是個花花公子,但也不是個沒人性的色情狂,她穿成這樣,是想防誰?
關上房門,他強忍笑意,若無其事地問道:「喝點什麼?」
「不用了!」她一派平靜地回道,然而不時摸著領口扣子的舉動,卻洩露出她的緊張與不安。
雖然快笑翻了,但為了今晚的安寧起見,他還是決定不尋她開心。
「請坐!」他用眼神示意她身後的沙發。
原本想拒絕的慕以思,在接觸到他那像是挑釁的眼神後,立刻挑戰似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這是慕以思第一次登堂入室,卻比誰都訝異眼前所看到的。
他家沒有想像中那種墮落萎靡的氣息,反倒佈置得相當雅致。白色調的牆面配上一些簡單的原木傢俱,看起來清爽乾淨,活像度假飯店。
她發現牆面的木架上、玻璃櫃裡,都擺了不少藝術品,連牆上也掛了幾幅畫,是她頗喜愛的莫內作品。
方仲飛這人看來吊兒郎當,實在不像那種懂得欣賞藝術、具有文化涵養的人,可她不得不情願地承認,這整個空間看起來,就是讓人舒服得不得了。
「有事?」他也跟著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慵懶地交迭起一雙長腿,漫不經心地問道。
「我有些事想跟你談。」她看著他,謹慎地開口道。
「喔,哪方面?」這倒是有趣了,他從來不知道他們之間也會有共同的話題。
他饒有興味地看著她,等著她往下說。
面對他專注的眼神,慕以思突然有股莫名的窒息感,渾身更是不自在起來。
她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雖然玩世不恭、狂妄無禮,但是,卻有著讓人難以抗拒的吸引力。
那雙緊盯著她的眸,彷彿會勾魂攝魄似的,就連隔著一張茶几的距離,都能感受到自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男性魅力。
尤其是他唇邊那抹似笑非笑的性感笑容,她相信只要是女人絕對都沒有抵抗能力,只有乖乖束手就擒的份。因為連她,都不免有些心慌意亂……
她趕緊調開視線,不敢跟他的目光交會,畢竟這裡是大野狼的地盤,小紅帽隨時有被邪惡的大野狼吞下果腹的危險。
她想得專心,突然間,眼前晃過一抹黑影,猛一抬頭,不知何時方仲飛竟然已經站在她身邊,一隻手倏然朝她伸來──
毫無心理準備之下,她整個人驚跳了起來,只差沒立刻轉身落荒而逃。
但是預期中那只魔爪並沒有伸向她,而是拿起她身旁茶几上的一罐啤酒,又逕自回到方纔的座位。
他不過是要拿瓶啤酒,妳在跟人家臉紅心跳什麼──慕以思羞窘地罵著自己,尷尬地再度坐回沙發上。
閒適地灌下一口啤酒,方仲飛實在覺得好氣又好笑,看她一副幾乎快奪門而出的樣子,簡直就把他當成會吃人的野獸。
這女人也行行好,他再怎麼聲名狼藉,也沒有這麼飢不擇食吧!就算她臉蛋長得還可以、身材也算得是上等,但他可不是雜食性動物、來者不拒。
他再次發現,這個女人其實沒有表面上看來那麼強悍,甚至,他覺得她根本是個過度敏感、還嚴重缺乏安全感的女人。
「喔,請繼續!」他心不在焉地說了句,繼續觀察她。
「是有關你的前途。」她努力驅走那份尷尬,鎮定說道。
他點點頭,鼓勵她接著說下去。
「你有沒有考慮過找份正當的職業?你每天這樣玩樂、換女朋友也不是辦法,人生很短,你必須及早做計劃。」
「妳又如何知道我沒有正當的職業?」他挑挑眉。
「不用說我也看得出來。」她冷冷地哼道:「每天不是帶著女人進進出出,要不就是好幾天窩在家裡足不出戶,你的生活根本就是糜爛得一塌糊塗。」她越說越憤慨。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我不喜歡旁人過多的干涉──尤其是女人!」
他根本不像她所想的那樣,是個不事生產的小白臉,但他沒有必要向她解釋些什麼,更沒有必要向她交代他的人生計劃。
「你總不能一輩子玩樂,再怎麼說你好歹也擁有哈佛博士學位──」
「妳到底想說什麼?」他陡然打斷她,用一種攤牌似的眼神看著她。
說真的,她喋喋不休的疲勞轟炸,已經讓他覺得有點厭煩了。
「我是好意想幫助你耶!」她不悅地瞪著他,像是在責怪他不識好人心。
「幫助我?!」他是缺糧還是缺米,用得著她這麼熱心?
「沒錯,我要感化你,把你從沉淪的深淵救上來。」她昂起下巴,那姿態活脫脫就是頭上頂著光圈的神聖天使。
「『感化』?」停頓了五秒,方仲飛驀地放聲大笑。
那種笑是很無禮、很嘲諷,不把人放在眼裡的狂妄笑法。
「你笑什麼?」慕以思氣惱得漲紅了臉。
「我既不是妳的學生,更不是什麼十惡不赦之徒,妳不必在我面前扮演救贖天使的角色!」他的譏諷裡帶著幾分尖銳。
「我才不是想扮演什麼救贖天使,也懶得浪費時間教化一個無藥可救的傢伙,要不是我一時心軟,答應方校長來勸你──」驀地,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糟糕,她說溜嘴了──慕以思在心裡暗暗喊了聲糟。
「我父親?」他的眼睛隨即危險地瞇起。
唰的一聲,慕以思腦子儘是一片空白,唯一只剩下一個念頭──
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她怎麼會犯下這種錯誤?!看著方仲飛鐵青的俊臉半天,她還是理不出結論。
她個性是直了些、脾氣是急躁了點沒錯,但是她還算有點腦筋跟智慧,怎麼會禁不起這男人一激,一下子就露了餡!
這下完蛋了,她達不到方校長交付的任務就算了,恐怕還會害得這兩父子反目成仇,甚至,連她這無辜的人也會被拖下水……
她開始懊惱起自己口風太鬆,隨隨便便就被狡猾的方仲飛套出話來。
「是我父親要妳來說服我聽他擺佈?」他的聲音極輕,卻聽得出其中的危險。
難怪她會湊巧地搬到他的對面,成為他的新鄰居,而自己也總是湊巧地在她的長篇大論中,聽到規勸他得做件正事的金玉良言──
原來,她的出現不是巧合、她的熱心感化也不是巧合,這一切都是個圈套,一個陰謀!
「說,我要知道事實!」他憤怒地低喝一聲,讓她整個人驚跳了下。
「既然你都知道了,還要我說什麼?」她壓下恐懼,不甘示弱地回道。
方仲飛不悅地瞪住她,朝她一步步逼近,眼底翻騰著怒火。
「你──你別亂來喔,這是個講法治的國家,你要是敢對我怎麼樣,是要坐牢的喔!」她嚥了口口水,一步步往後退。
他父親要他往學術界發展,是他早就知道的,卻沒想到父親會找人來當說客,這個人還是她,這讓方仲飛覺得怒不可遏,感覺自己好像是被人給設計了。
方仲飛將她逼進牆邊,直到她再也無路可退,卻還是不肯放過她,仍用一雙寫滿憤怒的眸緊盯著她。
彷彿有一世紀之久,她以為自己即將在他炙人的瞪視下燒成灰燼,孰料,他卻突然笑了起來。
這個女人看起來固執得要命,不像那種會被錢收買,更不像那種能用權勢威脅的人,他很好奇他父親究竟是怎麼說服她來當救贖天使的。
「你笑什麼?」他這麼一笑,更讓她覺得毛骨悚然。
這男人翻臉比翻書還快,比女人還要晴時多雲偶陣雨,簡直叫人猜不透。
「我看妳的樣子也像有點腦筋,怎麼會跟我那糊塗父親瞎起哄?」
他這根本是拐著彎罵人!「我確實很後悔,因為你根本無藥可救。」慕以思膽子也跟著大了起來,氣憤地罵道。
看著她那咬牙切齒,一副對他鄙夷至極的樣子,方仲飛向來引以為傲的男性魅力,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歧視。
他從不懷疑自己的魅力,慕以思卻是唯一不買他帳的女人,就算他對這個正經八百的女老師沒興趣,卻也無法容忍有人視他如無物,簡直是存心對他挑釁。
方仲飛幾時受過這樣的侮辱?他發誓,非要讓這個女人臣服在自己的魅力之下不可。
他別的長處沒有,就是對自己有點自信,對女人有那麼點天分罷了!
不過,他發現這個女人還真有意思,越來越挑起他的興趣。
「妳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
「什麼意思?」慕以思警戒地瞪著他瞧。
「我可是個聲名狼藉的花花公子,妳就這麼貿然踏進來,不怕……」他意有所指地緊盯著她。
「怕,我當然怕,怕你被我噎死!」她沒好氣地回他一句。
「別太有恃無恐,天底下沒有我追不到手的女人。」
征服女人可是打從他十二歲起,就已無往不利的拿手絕活,就算是這個滿口仁義道德、正經八百的女人,他打賭只要三天時間就可以把她拐上床!
「那──那又怎麼樣?」
「我只要三天就可以征服妳。」他信心滿滿地宣示,像是出征前的誓師。
「哈!三天?」這點時間只夠她種兩棵盆栽,他卻想融化冰山?
她發現,這男人不但自戀,還狂妄得讓人頭痛。
勾起一抹邪氣的笑容,他一手撐在她背後的牆上,用灼熱的眼神緊緊鎖住她。
「怎麼,妳不相信?」他邪氣地一笑。「妳要賭嗎?」
「不要!」就算她有絕對的勝算,也絕不跟狂妄份子打交道!
理智告訴她,這種人不守信用、不講誠信,還有一肚子卑劣的詭計,她才不要拿自己去跟他睹這一口氣。
「原來妳是怕了。」他恍然大悟地挑眉。「我猜──妳一定沒談過戀愛?」他挑起她一綹髮絲,慢條斯理地嗅著,灼熱的目光卻仍緊盯著她不放。
他的話聽來不懷好意,活像是黃鼠狼覬覦地問小雞:你哪個部位最可口?
「我有沒有談過戀愛關你什麼事?」她羞惱地回道,被他調情的手段惹得有些心慌意亂。
他說得對,她是沒談過戀愛,對男人的調情手段沒有絲毫的抵抗能力,所以她才會這麼戒慎恐懼,防備這個肯定無孔不入的男人。
「妳看起來就像處子般純潔,一定沒有跟男孩子接過吻,恐怕連內衣都是白色的吧?」
慕以思紅著臉瞪住他──這男人說起話來總是那麼討人厭,還越說越無恥。
「我接過吻,內衣也不穿白色,這個答案你還滿意嗎?」她賭氣地回嘴。
她接過吻?方仲飛楞了下。
目光下意識地望向她氣憤緊抿的美麗雙唇,他說不出剎那間劃過心口,那種緊繃的情緒是什麼。
看著那兩片粉嫩可口的唇瓣,一想到其中的柔軟甜美,已經被某個男人捷足先登、品嚐過了,他心裡就很不是滋味。
別在意──他告訴自己,這只是一種男性尊嚴被威脅的自然反應罷了,根本不代表什麼!
「妳為什麼總是這麼嚴肅?」他重新勾起慵懶的笑。「難道沒有人教妳如何放輕鬆嗎?」
「謝謝你的雞婆,我修過心理學,知道如何調適壓力。」她冷冷橫他一眼。
「但妳不是兩性專家,不懂怎麼處理男女關係,這方面,我比專家還要在行,我可以當免費的老師。」
「不必了,謝謝,我沒興趣!」她不客氣地回絕。這男人,壓根是在變相地吹噓自己的求偶能力!
「慕思──」他緩緩貼近她,在她耳邊輕輕呼著熱氣。
「你幹嘛?牙齒痛啊?」她沒好氣地瞪著他。
一個那麼高大挺拔的大男人,卻用活像十天沒吃飯的虛弱聲音叫她,聽得直教人雞皮疙瘩掉滿地。
「妳知道,沒有女人抵擋得了我的魅力──包括妳!」他熱呼呼的氣息吐在耳畔,還真撩起了她一身雞皮疙瘩。
「我才不會!」她有點生氣地瞪著他。
這個男人以為他是誰,潘安再世?每個女人都得買他那張俊臉的帳,糊里糊塗地拜倒在他的魅力之下?
「妳不相信?」
「我為什麼要相信?我根本對你沒半點好感。」他若是想證明自己的魅力,恐怕是找錯對象了,因為她一點也不希罕!
「可是妳不敢跟我賭。」他的聲音像是魔咒,在她耳邊一聲聲吹著蠱惑之歌。
「賭就賭嘛!」她不甘示弱地撂下一句。
「很好!」像是達到目的,他倏然抽身,性感的薄唇緩緩扯開一道信心滿滿的迷人弧度。
慕以思有幾分恍惚地看著他的笑容,想要後悔卻已來不及──
她好像上了這個男人的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