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Paul小小聲的喚了一句。
歐白智嘴角連揚也沒揚,他冷淡至極的低眉掃視了Paul一眼,每個字句都是嚴厲所鑄成的寒冰,「我今天排的功課你做完了沒?」
不待小男孩回答,丁嫣險些兒得了腦中風,比著歐白智問小男孩,「他是你叔叔?」
Paul點點頭,丁嫣一臉完了的表情,剛才一切的熱血沸騰跟正義感上升,現在完全變成了白癡的代名詞。
她是白癡,而且還是天字第一號的白癡,竟然跑進她老闆家,以為她老闆綁架小男孩,更糟的是,她已經報警了,她的這一份工作一定保不住的,她得趕快取消報警才行。
才剛這樣想,一堆警察蜂擁而入,連槍都舉了起來瞄準。哇,大勢已去,她要是沒被辭職大概就沒天理了,丁嫣衝到前頭去,急著解釋道:「對不起,我弄錯了,我剛才的報案是場烏龍,沒有人綁架小孩子,是我搞錯了。」
她還沒說完,忽然覺得情況不太對勁,因為所有槍口指的方向全都朝向她,而且還有個警察拉開了保險栓。
在靜寂的空氣中,只聽到嗒的一聲陸續響起,代表不斷有人拉開了保險栓,情況一觸即發,隨時都可能擦槍走火,當場射死她。
一般人早就腿軟了,丁嫣雖然沒有腿軟,但是她倒是真的慌張了,不會吧,只因為她報錯案就要現場槍殺她嗎!沒這麼誇張的事吧,這是哪一國的法律啊。
「對不起,這位小姐我認識,是我約她過來的,我忘了跟警衛說,很抱歉,驚動大家了。」
在現場的冷凝、不安的氣氛中,歐白智的聲音平穩卻又雍容華貴,自有一股難言的氣派尊貴,他慢慢的步下了台階,每走一步,現場壓抑的氣氛就跟著緊繃,每個警察像在注意他的安危似的,他離丁嫣越近,警察就跟著全身肌肉僵直。
「丁老師,請靠過來。」
丁嫣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狀況,歐白智就牽住她的手,她吃驚的往上看,歐白智英俊的臉上一片面無表情,他低沉宣告,「她是我的朋友,與我開玩笑的而已,想故意闖進來,看我會不會吃驚,她對我沒有惡意的,請告訴你們署長,我沒有事。」
「哇,你連警察署長都認識啊?」丁嫣詫異的忍不住驚叫出聲。
「是我爸的老朋友。」他冷淡的回答,只希望等會不會發生更惡劣的情況。
看他們一問一答,言語間還算熟識,警察撒了槍,也跟著鬆了口氣。
歐白智懷著一絲期望打開電視,轉到新聞台,等看到電視畫面之後!他整顆心都跟著涼了。
新聞台上正寫著最新消息,丁嫣離歐白智很近,只聽到他低聲罵了一句粗話,便看到畫面上正有人在做現場報導,拍的就是她現在所在別墅的門口。
美麗的女記者正在別墅前說明著事件,「世界富商,也就是飛鴻集團總裁歐白智先生所住的別墅被女暴徒闖入破壞,疑與他的感情糾紛有關,也可能跟飛鴻集團最近擴張過快而結下的仇怨有關,以下是我們的分析報導。」
接著是一堆有關歐白智的情史報導,還列出了好幾張他與那幾任的女朋友出遊的照片,接著是飛鴻集團的一大串分析,看得丁嫣頭暈眼花,還不太瞭解那是什麼的時候,幼稚園的門口被照了出來。
見歐白智的拳頭握緊,眼睛就像要冒出火似的盯著電視看,她小心翼翼,盡量用不觸怒歐白智的語調道:「這好像有點好笑,我只不過是搞錯了,以為你綁架了那個小鬼,什麼我是女暴徒,太誇張了吧。」
歐白智將眼神慢慢的轉向她,他黑暗怒沉的眼神讓丁嫣說不下去,她從來不曉得歐白智有這麼兇惡的眼神,呃,也許她該說,她從來不知道有男人的眼神這麼兇惡的,她腳底抹油想溜的時候,歐白智馬上看出她的舉動,他用力的扯緊她的手,話語是從牙齒縫裡迸出來的——
「你給我惹了這麼大的事,你還想跑?」
「喂,這是天大的冤枉啊,我真的以為是你們綁架了那個小鬼,因為那個小鬼窮叫亂吼,我是一時好心,所以才以為……」
看著歐白智冷酷的眼睛,丁嫣知道她最好合嘴。
歐白智冷視著她,態度之冰冷足可凍死在南極生活的企鵝,「你要被稱為女暴徒,還是跟我一起出去拍一張照就了事?」
又聽不懂了,丁嫣眼睛溜溜的轉,很小心的問:「請問後面那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們要的是新聞,不是事實,我們出去鬧個新聞就好了。」
「這什麼意思啊?我完全聽不懂耶,可不可以請你解釋得更明白一點?」他幹什麼說話像在猜謎一樣,難道不能正常一點說話嗎?
完全不加以解釋,歐白智直扯著她往門口走,他像個暴君一樣的下命令,「你等一下最好給我微笑,還有閉嘴,麥克風遞到你面前時,你什麼話都不准說,要不然我就會做出你想像不到的動作。」
想像不到的動作該不會是辭職吧,丁嫣心裡忍不住暗暗叫苦,千萬不要啊,她是千辛萬苦才想到這個工作的,她立刻求饒討好,「園長,有話好說,真的,你別把我辭掉,我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個工作……哇——」
門被歐白智打開,鎂光燈接踵而來,一陣陣的亮光讓沒有防備的丁嫣眼睛刺得好痛,她還來不及掩住眼睛,就被拍了好幾張正面的相片。
記者衝上來詢問道:「歐先生,請問你跟這個女暴徒是什麼關係?她被逮捕了嗎?」
什麼女暴徒,這種字眼她哪能接受,丁嫣馬上要發出抗議,卻被歐白智一腳用力的踩她的布鞋,讓她喊痛之餘沒力氣抗議。
歐白智微笑道:「這只是她的一個玩笑,她以為我喜歡這種意外驚喜,想不到驚動了大家,真是抱歉。」
另一個記者緊迫盯人的問:「歐先生聽起來好像跟這位小姐很親密,請問你們是什麼關係?」
歐白智四兩撥千斤的小聲道:「這是我跟她的秘密,不宜對外宣告。」
每個記者臉上都露出原來是這一回事的表情,更有好事者提出更尖銳的問題,「聽說你領養你的侄子的官司雖然勝訴,但是對方還在尋求上訴,對方以你花心、不負責任為不適宜領養侄子,若是這次報出這條新聞,會不會對你的官司有所影響?」
「絕對不會的,Paul跟我一起生活會過得很好,既然這是法官所裁定的,法官也一定認為把孩子交給我會比交給他的親生母親好,至於花心這一部份,那都是繪聲繪影,其實我的情史沒有那麼多,都是拜各位之賜,才讓我成為花邊新聞的主角,請各位饒了我吧。」
他這一段話說得俏皮,引起記者群們的一陣轟笑聲。
但是有人不放過未說過一句話的丁嫣,一個梳著髮髻的女記者拿著麥克風問她,
「請問這位小姐,你為什麼會選擇這種方式闖入歐先生家?難道這樣比較容易讓他對你記憶深刻嗎?你是不是覺得要引起歐先生的注意很困難?」
這什麼問話啊,以為她是台灣拜金女嗎?竟然問這種沒水準的問題,丁嫣臉一橫就要破口大罵,歐白智馬上察覺她想幹什麼,既然無法在當眾場合上用手蓋住丁嫣的嘴巴,當然只能用別種方法了,於是他拉過丁嫣的頭。
丁嫣還措手不及,就看到歐白智的嘴唇越來越近,她還沒意會到他的意圖,歐白智拉著她的肩背就是一陣熱力的狂吻,丁嫣連尖叫也喊不出來,小嘴便整個被封進歐白智的嘴裡。
她用力扭動掙扎,卻被歐白智用力抱得更緊,讓她連氣也喘不過來,只好翻白眼的努力呼吸著空氣,已無法顧到現場鎂光燈此起彼落。
歐白智一把抱住丁嫣,對記者說了一句失禮了,就往門內走,然後關上門放開了她。
丁嫣跟著軟倒在地,因為歐白智高超的接吻技巧,還有她快被歐白智給勒得不能喘氣了。
「喂,你——你幹什麼?」
終於喘過了氣,丁嫣開始猛擦著嘴,她被吻了,她要獻給男人中男人的初吻竟被個弱雞般的男人給搶走了,而且還是當著大眾著面前,她這個太妹的臉再也掛不住了,所以她跳了起來,怒聲的比著歐白智大罵。
歐白智臉色比她還難看的憤怒道:「都是你的錯。」
這簡直是惡人先告狀,是他吻她,又不是她逼他吻的,況且剛才電視上說他交過那麼多女朋友,他的吻根本就不值得一毛錢,但這是她的初吻耶,初吻應該是甜甜蜜蜜的,而且是人生最重要的紀念耶,那可是萬金難買的,結果竟被這個弱雞混蛋給奪去了,簡直是天要亡她啊,她一定要狠狠的罵他一頓才過癮。
「誰的錯,是你的錯,我只不過是正義感強了點,想幫助被綁架的小孩,結果看看我現在得到了什麼?」
歐白智反應更快的怒吼道:「我告訴你你得到了什麼,你得到了一個婚姻!」
丁嫣對他的話嗤之以鼻,她冷哼道:「得到一個婚姻?你唬誰啊,我跟誰結婚?跟你嗎?哈哈哈,別笑死人了。」
歐白智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來,「沒錯,就是跟我結婚,就算把你綁上禮堂,我也會幹的,你給我聽清楚,原本你只是我的妻子候選人之一,但是你並不是最完美的那一個,雖然我之前給你的各方面評價都挺高的,但是並不代表我會選你,但是現在我沒有第二條路了,我只能選你了,你最好三個月之內就給我懷孕,依照我的計劃表進行,我會開出一張清單給你,告訴你我什麼時候有空,我們哪個時候才能行房。」
「我聽你個臭鴨蛋,我鳥你我就不用混了,行房?你去跟鬼行房去吧,我要馬上辭職!原本以為你只是個弱雞眼書獃,原來你是個瘋子,跟你這種瘋子沒什麼好的,我才不理你的話。」
說走就走,丁嫣瀟灑依舊,而歐白智捉住她的肩膀。丁嫣向來被稱為打架高手,男人看到她不敢動手,就是因為他們目擊到這個打架高手的能力深厚,惹上她只怕全身骨頭都可能被打斷。
丁嫣反被捉為捉,扯住歐白智的手順手一推,他就被推到地上,丁嫣用力的扯住他的脖子,積壓許久的怒氣讓她冷笑道:「你想我扁你就老實講,不必動手動腳的,你說,你要我先打你頭,還是先打你的重要部位?」
歐白智完全沒料到丁嫣反應如此的快速,一剎那他被按在地上,頭還用力的撞了一下地板,整個頭一陣的暈眩,而本來應該在場的警衛跟Paul早已料定出門被記者詢問的他,有可能會大大的興師問罪一番,所以他們全都逃得一乾二淨,以致沒有任何人可以保護歐白智。
「你說啊,你要我揍你的臉,還是壓碎你的鳥蛋?」丁嫣越說越粗魯。
歐白智從沒想過一個女人說話會如此粗魯,而且表情還如此凶狠,丁嫣若是在幼稚園也這樣,基於身教、言教的立場,他絕對不會錄取她的。看來他之前被這個女人騙了,這個女人根本不是她表面上表現出來的可愛性格,他要馬上把她踢出他的新娘預選名單,而且永不再錄取。
「你放手——」歐白智扯住丁嫣捉住他脖子的手,這手腕如此細瘦,怎麼也想不到竟可以把他扼得喘不過氣來。
「放手?」丁嫣將頭靠近他的怒聲道:「你叫我放手我就放手,那我混什麼?告訴你,小姐我今天不開心,我要扼你半小時,有本事,換你把我壓在地上試試看?」
說著,她還一屁股的坐在他的腰上,一副鐵定他拿她沒法子的模樣。
歐白智用力的去扳!卻怎麼樣都動不了她的手,他明顯的落在敗勢。
丁嫣站在上風,心情突然變好,反正她的工作絕對是搞砸了,她也用不著客氣,不過還有薪水的事,她可不能吃虧。
「喂,你應該會辭掉我對不對?不過你會發給我薪水吧?」丁嫣口氣雖然不好,但是語氣顯得相當的擔心,看來薪水對她而言很重要。
「嗄?」
被丁嫣強壓住的歐白智雖然沒受到任何毒打,但是任何有自尊、有自信的男人誰也受不了有個女人除了做某件愛做的事之外,還大剌剌的坐在他的身上問話。
發覺歐白智完全沒有回話,丁嫣臉色一變,以為他真的要公報私仇。「喂,我打你歸打你,你給我薪水可不能少。」
「薪水?」歐白智終於聽懂她在說什麼,但是薪水關現在自己如此惡劣的情況什麼事。
丁嫣用力的點頭,「對啊,薪水。我很窮,你不能藉機欺負窮人對不對?再說我雖然只做一天,禮拜六還吃了你的飯,不過飯是你高興請的,又不是我威脅你請的,你不能藉故扣我錢喔,因為我身上那件套裝是跟朋友借錢買的,那個朋友很小氣,限我一個月還。」話語停了停,「縱然我只上一天班,你還是要算錢給我。」
「你——」
歐白智氣得說不出話來,這個女的把他當成地毯一樣的壓在地上,竟然還在煩惱薪水會不會被他藉故扣掉,她到底把他當成什麼?壓在底下的廢物嗎?
丁嫣懶得聽他廢話,直接道:「好,你不用說了,我也不想聽,這樣好了,我現在就叫你付錢,這樣我也免騎我那台小車到幼稚園拿,你現在給我吧。」
「我手被你捉住,身體被你壓住,全身都動不了,怎麼拿?」
歐白智很想狂吼這個少根筋的白癡女人,這個女人頭腦裡裝的都是豆腐嗎?她難道沒看到自己被她給壓得死死的,怎麼拿皮包給她錢?他直想飛快拿錢給她,跟她斷絕工作上的往來,並且永遠都不再跟這個女人見面,這女人簡直是流氓。
聽到他這麼凶,丁嫣心情不愉快至極,她忍不住訓話道:「喂,你口氣這麼凶幹什麼?我是受害者耶,都沒對你大吼大叫了,你吼給我聽是什麼意思?」
「你把我壓在底下跟地毯一樣,你還是受害者。你的頭腦少根筋嗎?」
「我當然是受害者了,那是我的初……」丁嫣住了嘴,她可不想讓這個弱雞知道自己的初吻毀在他的身上,她改說別的,「還有我生平最恨別人拐著彎說我笨,你真的不怕被我打是不是?」
「我要告……」
歐白智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丁嫣一手扼住他的脖子,另外一手掄起大拳頭,似乎就要一拳打下去,他打小至大從未被女人威脅過,現在頭一次遭遇這等狀況,那又氣又恨的無助感覺讓他滿臉火紅。
「再說啊,再說下去啊。」
丁嫣冷冷的訕笑他的表情跟動作,讓歐白智氣得差點要嘔出血來,歐白智原本可以大吼警衛來救他,但是若是被人看到他現在這麼羞慚的狀況,他寧可自殺。
「大家拿錢好辦事,你幹什麼口出惡言啊,說實在,你在家裡的樣子跟在幼稚園不太一樣,害我還以為遇上了多難惹的人,看來看去,你也還是那只弱雞跟書獃嘛,害我剛才心動了一大下,差點就想倒追你了。」
丁嫣隨口說說,歐白智卻聽得全身起雞皮疙瘩,若是被這個女的纏上,他生不如死,他最好趕快擺脫她,讓她對自己沒興趣。
「好,我拿錢給你,皮夾在我褲子的口袋,你自己掏出來。」
丁嫣看他一臉厭煩的表情,她的臉色也沒多好看,擺臭臉嘛誰不會,難不成還擺輸你嗎?
丁嫣也裝出一張臭臉,伸手去摸他褲子的口袋,掏了一會才掏出皮夾,她打開後,發覺裡面都是一堆金卡跟大鈔,看來他挺有錢的。
但是她並沒有因此就想大撈一筆,對她而言,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她只要拿她那份就好。
「喂,請問你一個月要發多少錢給我?」
這個白癡女人已經讓他忍無可忍,歐白智吼道:「你要錢就快拿走,廢話什麼?」
這下換丁嫣不爽了,「喂,我又不是勒索取財,當然是要問清楚你一個月要給我多少錢,我除以三十天,這樣就知道我日薪多少。你以為你多給我錢,我會高興,切,我還不屑要呢。」她說得好像嫌他的錢很臭。
歐白智氣得咬牙切齒,他講一句,這女的就回個十幾句,他又氣又急,全身偏又動彈不得,他逼著自己忍住氣,絕對要冷靜下來。「一個月三萬,含福利跟一些津貼,大概是三萬兩千元左右,可能吧,我也不太清楚。」
「喂,你講這話很不負責任耶,你連自己發多少錢都不知道?你別騙我行不行?」
他又氣了起來,自己堂堂總裁,怎麼會記得發給一個小員工的薪水是多少,歐白智心情不好的回答二我怎麼知道,是會計發的錢,我只是過目一下數字,根本就不記得正確的數字是多少。」
他已講出大概正確數目,丁嫣就不為難他,只不過用看白癡的目光死盯著他。這男的不只是弱雞跟書獃,還是笨蛋,竟不知道自己發多少錢給員工,萬一別人亂作賬,他不就賠也賠死,竟然有人這麼笨的。
「一個月三萬兩千元,除以三十天,一天是……」
歐白智不耐的道:「是一千零六十六元左右。」
丁嫣忘了剛才歐白智奪去她初吻的舊恨,對頭腦好反應又快的人忍不住的欣賞,她讚美道:「你頭腦不錯嘛,園長,我一說你就算出來了。」
這麼簡單誰不會,歐白智白眼以對。
丁嫣也不跟他廢話,直接掏皮夾拿出一張一千元,最後的六十六元掏了半天卻湊不齊,她詢問道:「園長,你有沒有零錢啊?」
歐白智已經被她壓得夠難受,她還來哩嗦,他冷聲道:「你拿兩千元去。」
「不要,我只要一千零六十六元。」
「多給你錢你還廢話這麼多?」
「我有我的堅持。」不改自己的初衷,丁嫣依然堅持己見。
歐白智拗不過她,好氣之餘也有一點好笑,這女的堅持的東西絕不低頭,很有自己的風格,他若不是在這麼難堪場面下對這女的氣得要命,可能也會激發出一點點的欣賞,他圓滑道:「我辭了你,要算遣散費給你,多出來的錢就算遣散費。」
丁嫣一臉恍然大悟,「對啊,我還有遣散費可拿,那我就不客氣收下了,謝謝你了,園長。」
她把兩千元收下後,一臉開心至極,還喃喃道:「耶,多賺了快一千元耶,好棒啊,明早吃飯加菜。」
她的笑容單純欣悅,雖然她未施脂粉,也沒稍點朱唇,根本不像他一般交往的女人臉上總是化著動人的彩妝,但是她粉紅色的嘴唇濕透紅潤,帶著淡淡春天的色彩,那種生動的美艷他在別的女人身上從未看到過。
歐白智又感覺到昨天看她朱唇時的生理衝動,他的下身不聽話的在褲子裡鼓起,他像中邪一樣的盯著她的嘴唇看。
而她說話的時候,還能看到她紅甜的小舌在嘴內輕盈的滑動,歐白智幾乎壓抑不住腦中的亂想,更何況現在這種姿勢充滿曖昧。
他嚥下喉嚨中忽然湧起的唾液,想起剛才在門口毫不濃情蜜意的一吻,那一吻是什麼滋味,為什麼他現在完全的想不起來?是甜得醉人,還是像她的人一樣麻辣?
「喂,我拿了錢後就走了,謝謝你,園長。」
丁嫣沒發覺情況有異,正要走的時候,歐白智身體因應著她的撫觸而一顫,丁嫣往下滑,屁股碰到他的下身,她感覺到一個硬硬熱熱的東西碰著她。
她吃驚得抖動一下,笑容有點尷尬,但是她還是很有禮貌的請問:「園長,那不是你那個東西吧?」
歐白智怎麼肯說實話,他臉上發紅,心臟狂跳的說謊,「當然不是,我怎麼可能會對你這種……這種……」
不待歐白智說完,丁嫣似乎已鬆了口氣,她繼續有禮的道:「幸好你對我沒興趣,因為我對你根本一點點興趣也沒有。」
男子漢大丈夫被女人當面這麼說,歐白智心理跟情緒同樣不能接受,剛才的熱情被怒氣給逼走,他不喜歡她是一回事,她不喜歡他又是一回事。
他口氣略帶壓抑的暴怒問道:「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丁嫣剛才已經聽夠了他的壞語調,現在再聽也沒多大的感覺。「當然是因為你不是我喜歡的型啊。」
語氣變得夢幻,她說出對愛情的嚮往,若是她遇到她的夢中情人,絕對會愛得不顧一切。「我想要一個男人中的男人,我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他就會煞到他,然後愛到無法自拔,他也會愛我愛到無法自拔。」
看到她一臉陶醉又夢幻的表情,好像那夢中情人隨時就會出現在她身前,對她獻上一朵火紅的玫瑰跟忠貞不渝的愛情,歐白智一把無名怒火湧上了心,縱然為什麼會生氣,自己也很難理解,但是看她那麼陶醉的表情就是心裡不快意。
忍不住就冷言冷語了起來,「哪有那麼愚蠢的事,哼,男人要的還不是女人的肉體,什麼男人中的男人,噁心至極,這個男人一定是個好色鬼,我敢保證他要了你的身體後就不會多看你一眼。」
他幾句話就污辱到丁嫣的夢想,她很想揍他,不過既然錢已經拿了,揍他似乎說不過去。
她語調比歐白智更冷,顯示她的心情非常不愉快,「我走了,再見。」後又補上一句,「錯了,應該是不見。」
看著丁嫣想要起身,歐白智覺得自己得要戳破丁嫣幼稚的夢想,他反而拉住她的手,說出更多不中聽的話,「我說的是真的,什麼愛啊、恨的,無聊至極,為了避免你以後被騙痛不欲生,我決定還是對你實話實說,你最好不要抱持這種無聊的幻想,男女在一起就是為性,跟愛沒有關係。」
丁嫣已經快要忍不住了,「你夠了沒啊,我犯了你什麼?你非要把別人的夢想全都破壞才高興,你這心理變態,你想要性就自己去,別說這種話污染我的耳朵。」
「我說的是事實,而且是百分之百的真相,所以……」
「所以我一定要聽你的話?無聊,你的話你自己聽,別說給我聽。」丁嫣一臉噁心的表情,「你再說,我就要吐了。」
她拿歐白智的皮夾塞住他張開想再說話的嘴巴,然後揚長而去。
歐白智啊啊唔唔的拿掉皮夾時,丁嫣已經失去蹤影,只剩他一人躺在大廳,面對空蕩蕩的空氣,跟自己一腔奇怪奮發的熱情。
最後,他忍不住臭罵自己,「我到底是哪根筋不對,說這些幹什麼?她愛什麼男人中的男人,關我什麼事,就讓她去作她的千秋大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