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他接到一個任務,發現要殺的是當年的強盜頭子王大海。
王大海的確是個十惡不赦的人,他出生很慘,活的也慘,所以就讓別人比他更慘。他生平唯一做過的好事就是放過了他們夫妻,也因此他們才能幸福的活著。
殺他的那天,他帶著管柔柔和王大海一起喝了一夜的酒。酒至酣暢時,他舞了一套劍法。
王大海笑道:「若死在這般精彩的劍下,幾世皆無憾。」
天亮的時候,他用那把未曾開刀的「專情」刺入他的眉心,王大海死得毫無痛苦,甚王面帶幸福的微笑。
或許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故事,行事也有自己的理由,所以又有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呢!
殺完他,燕歸來抱著沉睡的妻子來到江湖客棧,開始替奸商掌櫃催帳。他放棄了作殺手,不是不能勝任,只是覺得這世上也許根本就沒有該死的人,每個人都有自己存在的意義。
當然如他這般的殺手想在壯年退隱江湖,那簡直是不可能的。那一年無數的殺手和仇家像不要命似的蜂擁而來,他甚至不得不靠葉雲寒幫他照顧柔柔。
不過一年後,所有的殺手都消失了,一半是他們都死在他的劍下,一半是因為賀先生送過來一封信,上面只有四個字:相忘江湖。
他從此沒有再被過去打擾。他在江湖客棧認識了很多奇怪的人,但都介於陌生人和朋友之間,他無暇去經營這些友情,因為他有一個需要全心疼愛的妻子。
不曾再見過母親歐陽落梅,但是每次他去梅莊幫柔柔買粥,都能買到一碗帶著淡淡木槐花香的冰糖桂圓粥。
那五年有多少人改變了一生,可是道盡五年的辛酸只需要一天。隨著他的敘述,管柔柔的記憶一點一點的回復,空缺的五年一一被填滿。
最後,她一言不發。當一個男人這樣愛著你的時候,你還能說什麼呢?
沉默良久,她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你又何苦……」何苦愛著一個隨時可能離開自己的妻子。
燕歸來有些慘澹地一笑,「我也不知道,只是五年,就這麼走過來了。」
管柔柔百感交集,最後下定決心般地開口,「你有什麼願望嗎?最想要的,我可以補償你。」她不敢看向他的眼睛,現在的她已經給不起任何人承諾了,如果有別的方式可以補償他,那麼她的心會好過很多。
燕歸來看著她眼中的慌亂,告訴自己一定要給她時間,因此很隱忍地回答,「我是個很貪心的男人,我的願望很多。
「第一,我希望你醒過來以後還是我的。第二,我希望那個人妖永遠別來和我搶你。第三,我想和你白頭到老。」
她掹地站起來,「別說了,你從來沒想過別的嗎?或許我根本就不值得你去愛,你愛的只是當年的那一個我,後來的五年我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自己!你到底愛的是誰,你分得清楚嗎?!」
他看著她激動的表情,慢慢地說:「我只知道,我愛的是管柔柔。」然後像是開玩笑地問了一句,「你是管柔柔嗎?」
她的表情變換了很多次,終於笑出了眼淚,「我是,我是管柔柔,但是我不知道我自己還是不是獨一無二。」
「你是!」他肯定地回答,「你是燕歸來的妻子,當然是獨一無二的。」
她慢慢地靠近他,然後捧著他的臉,含淚問:「你不會後悔?」
他搖搖頭,很固執地回答,「不會。」
管柔柔再也找不到別的理由不去愛這個男人,她笑著撲進他的懷裡,然後磨蹭著他。
「現在你想後悔也很難了,只要你後悔我一定會殺了你。」
他欣慰地抱著她,「燕歸來活著就是為了愛管柔柔,當他不愛管柔柔的那天,他一定已經死了。」
輕輕笑出聲,管柔柔用他的衣襟擦去淚水,「你還有別的願望嗎?剛才的三個太簡單了。」
他想了想,然後笑著說:「還算有一個願望吧!我想和你回到之前成親的那座廟。我總覺得自己很幸運,可能是那座廟的神在保佑我吧!」
管柔柔聽著他的願望更加鼻酸,當下抬頭道:「隔期不如撞日,我們明天就去。」然後看見他一向冷酷的臉上露出欣喜,她心中酸酸悶悶的。
傻瓜,這樣還覺得自己幸運。
門外忽然傳來一聲長歎,燕歸來警覺地抱著她,然後手放在劍上。
門開了,一個白衣翩翩的貴公子站在門外,他的眼睛看著燕歸來。
他這才放鬆戒備,淡淡地問:「葉樓主你怎麼來了?」
來的人正是千水樓樓主葉雲寒。一個驕傲地認為天下只有一個燕歸來才配做他朋友的男人。
葉雲寒微微一笑道:「如果她不接受你,你會怎麼做?」他一直在門外聽苦,雖然他的輕功和燕歸來不相上下,但是他隱蔽行蹤的本領卻比他強上許多。
燕歸來眼睛閃了一下,「我會一直跟著她,直到她嫁給別人。」
「一直很想請你去我的千水樓做客,現在看來是不太可能了。不過我很佩服你,也很欣賞你。」葉雲寒淡淡地轉了身。「管柔柔,你要善待這個男人,否則你一定會後悔的。」
管柔柔一直沉默不語,當他快要走遠的時候,她忽然大喊,「當然!他的幸福只能由我來給!」
燕歸來吃驚地看著她。
而她笑如春花,有些任性地說:「你是我的丈夫,誰也不能跟我搶你,不管是女人還是男人。」
他錯愕了,禁下住低頭開心的笑。
葉雲寒陰苦臉瞪過來,冷冷說道:「管好你的女人!」說完拂袖而去。
管柔柔吐吐舌頭,然後抱住他的脖子,「他看起來很厲害。」
「嗯。」葉雲寒在江湖上的地位恐怕是正常人想像下出來的。
「可是他很生氣,卻沒有傷害我。」
燕歸來笑得一臉寵溺,「因為你是我的妻子。」
她坐回他的懷裡,開始吃吃地笑,「看來我給自己找了個很厲害的丈夫。」然後又嫵媚的回頭,咬著他的耳朵問:「我以前是怎麼勾引你的?」依稀記得那些片斷,卻不代表她很熟悉,雖然她的身體告訴自己,這個男人的氣息非常熟悉。
他輕輕抱起了她,把她放在床上,「你從來不需要勾引我。」
她笑了,然後一臉妖嬈的笑道:「你娶我,好不好?」五年來他們幾乎每次行房她都會這麼說。
燕歸來仍舊是干篇—律地回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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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亮,一身紅衣的兩個男女來到了當年的廟前。看著廟口的題字不禁啞然失笑,那裡居然是鍾馗廟。
五年來這廟似乎沒有什麼變化,兩人相視一笑,如同當年一樣拜了天地,然後解衣席地洞房。
五年後,柔柔的身體不再是少女的青澀,而有著女人的豐滿和成熟。燕歸來的身體雖然多了不少傷痕,卻修長結實的如戰神般陽剛。
五年來第一次在陽光下看著嬌妻的身體,燕歸來的急切不比當年少。依然是饜足地倒在妻子疲倦昏睡的身上,同樣用身下的紅衣簡單卷蓋住兩人沉沉入睡。
「小子、小子,」又是那個大漢猛踢他。
這次醒來,他看到妻子還在懷裡安眠,這是不是代表她真的屬於他了?
「你小子踢館踢上癮了吧,你再沒地方去,也不能把我這裡當你家臥房啊。」在神面前做這些事情,不是叫神眼紅嗎?
「我只是用這種方式對你表示感謝。」
「謝我什麼?」有用這種方法答謝的嗎?說是復仇還比較像。
「謝你當時讓我聽到柔柔的危險,我才沒真的死去。」當年他耳朵裡面全是膿血,怎麼可能聽到那麼清楚的聲音。
「在法則之中,我只能那麼幫你了。」大漢,也就是鍾馗歎了一聲。
其實他幫他們的又何止這點,管柔柔本來命中就是雲雁落的妻子,是要和他一起早死的,但是卻被他改寫了命運。
「這話不提,我且問你,你和她既沒什麼前世糾葛,你們也不是什麼祥瑞下凡,為什麼你對她這麼癡情,只因為她是你老婆?」
為什麼這麼多人喜歡問這個問題,燕歸來淡笑答道:「是的!」微微一頓後又道:「但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成為我的妻子,能做我妻子的只有她。」
他沒看到懷裡的管柔柔甜甜地勾起了唇角,在她的夢裡,燕歸來也正說著同樣的話。
陽光一如五年前,交頸相擁的鴛鴦依然在紅色的繭中沉睡。忽然一陣風吹來,搭在身上的紅絹喜服被吹開,然後輕薄的衣料慢慢滑落直到安靜,兩人赤裸交纏在紅絹中,彷彿是兩隻有著巨大紅色翅膀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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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客棧的上午依然是靜悄悄的,客人吃過早飯後都走了。
掌櫃江湖和店小二在發呆。
「不知道小柔柔怎麼樣了,好想那個小丫頭喔。」江湖感歎,沒了那只燕子和小白癡,連敲詐別人都敲詐得好寂寞。
「是啊,都沒人幫我削蘿蔔剝大蒜了。」店小二更是傷感。
「也沒人鎮店了,我喜歡漂亮的女孩子來坐鎮,一點也不喜歡陰陽怪氣的男人。」江湖大掌櫃感慨萬千。
大堂裡一個穿著白衣的俊美男子瞄了他一眼,嗤笑道:「我也不見得喜歡又破又醜的夜壺。」他長得很斯文、很清秀,渾身的貴氣和這家客棧一點都不搭配。
江湖恨恨地看著他道:「爛菜葉兒,你不打架來我這裡幹什麼?死燕子飛走了,你去找他啊。」
葉雲寒用力揚著手中的扇子,冷冷看他一眼,「你當我不知道你對我手下做了什麼?我這次不但要找燕歸來,也要找你算帳。」說完忍不住又揚了揚,這裡的霉味好重。
江湖傻笑兩聲,然後開始拚命地撥算盤,嘴裡喃喃道:「這個燕歸來怎麼還不回來!」
「是啊,我也很久沒聽老鼠鬧了,還有點想念呢!」店小二神往地說。以前的雨夜老鼠很興奮哦,老是咯吱咯吱的,但自從他們走了以後就聽不到了。
江湖抓狂地拚命敲他的頭。「你想念什麼啊,燕子走了,姊姊也走了。我天天對著你這張瞼,還要熬夜看店,總有一天會英年早逝!」
葉雲寒收起扇子奇怪地問:「殭屍可以到外面嚇人嗎?」
「自然有辦法的,但她是我姊姊你關心什麼?」
葉雲寒冷笑地看著他:「很想知道你那個像殭屍的姊姊是怎麼把你教成這樣的。」
江湖一拍櫃檯,然後心疼地聽見它吱呀慘叫一聲,於足輕輕摸了摸它道:「想知道的話,拿銀子來,我連貞操都能賣給你!」
真受不了這些烏煙瘴氣的人。葉雲寒冷冷地看著他,「身為夜壺的你有貞操可言嗎?」
然後就是一陣乒乒乓乓的打鬥聲。
店小二搖搖頭準備去打掃房間時,門外忽然走進來兩個人,一個是看起來十二、三歲的小男孩,憨憨厚厚的。另外一個是十五、六歲的女孩子,姿色平凡。
兩人一邊進門一邊興奮的讚歎。
「這就是天下第一客棧啊,好特別喔!」
「是啊,師弟,看起來很古樸耶。」
聽到兩人的話,葉雲寒被自個兒的口水嗆了一下,江湖則感動地迎上前去。
「知音啊,兩位來我家客棧消費,所有費用一律給九沂。」這麼有眼光的人很少了。
那少女正震驚於他身上特別的「花衣服」,眼角瞥見葉雲寒,突然尖叫著跳到他面前。
「天啊,是葉雲寒,你是我的偶像耶。你比畫像看起來更好看,可以給我簽名嗎?」
葉雲寒冷冷看著她嬌羞的瞼沉穩的開口,「頭髮幾天沒洗了?臭死了,居然還紮了這麼可笑的包子頭,你怎麼不頂個鳥窩在頭上算了。」
少女瞬間被偶像的毒舌刺激得僵住了身子。
「皮膚太黑、眼睛下大、鼻子不挺,嘴巴肥厚得可以炒一盤紅燒肉,我要長你這樣,我就用夜壺店裡那根房梁吊死算了。」
一旁的江湖跳腳氣道:「爛菜葉兒你不許攻擊我的寶貝客棧!」
店小二拚命拉住他,這個客棧已經破得禁不起高手過招了。
少女只覺一陣北風呼嘯襲來,瞬間被凍成了人形冰雕,可那看起來完美得不像人類的男人還在繼續……
「穿那什麼衣服,破布可以這麼裹著出門的嗎?你確定你是女人,一點女人的特徵都沒有,難道你是喜歡穿女人衣服的男變態。」
又是一陣沉痛的打擊,冰雕開始出現裂痕。
「你長成這樣連我都替你不好意思,有點良知就老實待在家裡別出門,要是你實在喜歡當鬼嚇人請別出現在我面前,你付不起我的收驚費。」總結完畢,看起來斯文貴氣的美男子放下茶水,優雅的出門看風景,拒絕接受視覺污染。
冰雕碎成一地冰塊,那顆受傷的少女心啊……
江湖連忙澆上開水,把冰塊重組成人。
「可愛的妹妹不要傷心,那菜葉兒的朋友想不開發情去了,他心情不好。而且他那張嘴一向毒得讓人受下了,你不要理他,就當他放屁。」
一旁的師弟同情地看著少女蒼白的臉。雖然師姊對那個公子有過多的美好幻想,但是……也碎得太徹底了吧。
少女失神的喃喃道:「我本來好喜歡他的,他看起來那麼完美,像個好情人好丈夫。」
在外面晃了一圈沒看到什麼風景,無聊折回來的葉雲寒正好聽到這句話,涼涼的譏諷道:「醜女,醜陋已經是罪過了,何苦再犯花癡,小心老天爺看不過去,一道雷劈死你!」
粉碎的少女心終於再度碎成塵上,冷風一過吹得無影蹤。她哇的一聲哭出來,羞憤欲死的跑了出去。
師弟恨恨地看了葉雲寒一眼,追出去大喊,「掌櫃的說他提供買兇殺人服務,想殺葉雲寒他給你打兩折……」
江湖感歎道:「終於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買兇殺你了。」
他也很想,可是《江湖人頭錄》上,東伯男給葉雲寒的人頭定的是三千萬兩銀子,因為他背後的千水樓太變態太恐怖了。
千水樓裡的人個個是俊男美女,而且不出門則已,一出門就絕對名震江湖,身為千水樓樓主的葉雲寒不但輕功天下第一,風華和毒嘴更是天下一絕,至於武功也絕對在武林前十位。
江湖客棧能這麼囂張,不得不承認這個菜葉也是有功勞的。
不等葉雲寒回答,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是該殺,這麼毒的嘴會污染我的孩子,阿來,孩子出生前的這些日子你一定要封住他的嘴。」
一身紅衣的嬌俏佳人走進門來,臉上漾著為人妻的快樂。
隨後進來的男子用淡淡清冷的嗓音道:「這片菜葉待下久的,若他不走,柔柔你就餵他一把迷香,再把他吊在門外給那位姑娘打就是了。」
進來的兩人正好就是燕歸來和管柔柔。
江湖大笑了起來,「大老遠就聽到你們來,現在才到,你這個燕子是不是胖得飛不動了。」
葉雲寒揮扇冷哼道:「終於有個賞心悅目的人來了,我被這裡的醜八怪搞得快吐了,你是不是真的要待在這個鬼地方,我的千水樓不差房間的。」他現在還不肯放棄和知己對飲雪山的願望。
燕歸來微笑地看著他,「多謝,但我還是怕在那麼多優秀的人中,我未來的孩子會認不得父母。」曾去過千水樓,裡面的人漂亮到讓人眼花撩亂。
江湖驚叫,「柔柔肚子裡有鳥蛋了?那你去哪做窩?」
管柔柔淘氣地皺皺鼻子,「江湖你的嘴巴真壞,看來真的被哥哥教壞了。」
東伯男下知道跑哪去了,她還沒來得及告訴他自己已經恢復全部記憶了。
江湖呿了一聲,「我還需要找那個冬瓜學嗎?這裡哪個人不是嘴巴壞得要死,唯二個嘴巴甜的已經被你抓去做丈夫了。」
管柔柔好奇地看著燕歸來一臉淡笑,然後問江湖,「他很會說甜言蜜語嗎?」
店小二插嘴,「甜不甜,你會不知道?不甜的話你為什麼還要吃。」
管柔柔一聽,立刻揮著拳頭就要追打他。
他們那邊鬧著,這邊三個人也在閒聊。
江湖正色問著燕歸來,「東伯男的事我都知道了,你現在要去哪安身?梅園和劍莊好像都在找你。」
燕歸來靜默不語,劍莊不用說了,可是梅園……
葉雲寒丟開難喝得要命的茶,嫌惡道:「去哪都好就是別在這裡,簡直是泥潭。」連茶水都是餿的。
燕歸來看了看客棧,眼中帶著一些懷念,「在柔柔臨盆之前,我們可能必須在這裡待著了,這次在江南,我暴露了身份,只怕又有很多麻煩。」
「你明知道你只要說一聲,多的是人會幫你解決。」葉雲寒不耐煩的插嘴。
管柔柔正好愛嬌地撲過來,環住燕歸來的頸項,好奇問道:「在說什麼?」
江湖隨口一應,「在說你們的窩!」
管柔柔和燕歸來相視一笑,打趣地說:「這裡就是我們的窩啊!離身江湖又不能完全相忘江湖,只好安身於江湖客棧,和一個叫江湖的人相看兩厭。」
「如果加上你的婆婆呢?」店小二接上一句。
管柔柔一愣,疑惑地看向丈夫,「我還有婆婆?」
廢話,燕歸來又不是自己蹦出來的。幾個男人白她一眼。
燕歸來下定決心似地回答,「我自己去找她。」
「為什麼?」她坐在他的腿上,下依地問:「我要跟你一起去。」
不用問,燕歸來一定會妥協,他何曾拒絕過管柔柔。
江湖在心裡小小地哀傷一下,然後站起來回到自己的櫃檯前算帳,不過動作不再如往常一樣熟練,他的心中也有張永遠不能忘記的臉。
果然,燕歸來很快就答應了管柔柔,她正在高興,忽然好奇的指著店小二的臉,驚奇地叫道:「你是不是就是那個藥店的小學徒?」好像喔。
燕歸來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這也是他甘心留在客棧的原因之一,他很感激這些幫過他們的人。
「現在才知道啊!我還記得你一直把那隻鳥當你娘……」店小二囂張地大笑,還沒笑完就眼前一黑,就被某人的「娘」扔到門外去了。
倒在地上的店小二不急著爬起來,逕自滿足的在地上聽著客棧裡的歡聲笑語。
又聽樹林中隱約傳來擤鼻涕的聲音,然後是一個女聲鄭重地說:「師弟,剛才我被那個混蛋嘲笑的事情,你可千萬別說出去。」
呵呵,活著真好,店小二把手枕在背後,傻傻的對著天空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