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染低頭,意外的看到了黑髮綠眼的青年——離玄!
心裡的一震幾乎傳遞到了身體上,月染緩慢的垂下眼睛,深深呼吸,不讓面前的男人察覺到自己最微小的一點情緒波動。調整完成。他抬眼,全然冷淡無波。
一身黑衣的離玄正站在他的樓下,男人舒展著手臂承接落下的花瓣,他仰頭看著他,視線正好對個正著。花瓣滑落他白晰的手指,緩慢地墜落到水晶的橋面上,或者落到橋下蜿蜒的透明溪流裡,順水飄去,了然無痕。
離玄看著自己掌心一點淡青色的堆積物,他垂下頭,然後笑了起來,一抖手,像是青色眼淚般的花瓣全飄到了水裡,等離玄再度抬頭的時候,俊秀的容顏裡沒有絲毫的表情。
黑髮下,那雙綠色的眼睛安靜而深沉的凝視著他,月染神色如常,他只看了離玄一眼就當他不存在一般,低頭繼續把手裡的花瓣徹底毀滅。
最後,他輕巧的把沒有了花瓣的枯枝丟到了樓下,轉身,回到房間,而樓下的黑髮青年也繼續了剛才被花瓣終止的行走。
月染重新回到椅子裡坐好,若有所思的凝視著床頭已經什麼都沒有的孤單玉瓶。
片刻之後,水晶的樓梯上響起了沉穩的腳步聲,月染知道是誰上來了,但是他絲毫沒有移動身體的意思,只是淡然的把視線從瓶子上移到了門上,他瞇起冰藍色的眼睛,彷彿在欣賞門上精緻的花紋一般,表面上一切如常,實際上,堆棧的十指卻神經質的顫抖。
幾秒之後,敲門聲響起;是相當禮貌的敲法。
月染沒有任何起身的念頭,他反而悠閒的支起了下巴,雙眼也沒有離開門的方向。
敲門的聲音在沒有響應的片刻之後停止了,再過了幾秒之後,又響了起來,聲音稍微大了一點,但是依舊很禮貌。
月染依舊不動。
敲門聲停止,然後再次響起的聲音就是一拳砸在門上的巨大聲音!
震耳欲聾!水晶門被重擊的聲音尖銳而刺耳,這樣巨大的聲音形成了向外蕩漾的音波。銳利余響迥蕩在房間裡,把紗簾之類輕飄的物體震得不斷飄動,在如此尖銳的音波包圍中,月染卻不為所動,嘴角甚至自虐似的浮起模糊的笑容。
巨響過後,門被砸開,門外黑髮綠眼的青年直視著房間中端坐的銀髮青年,俊美的容顏上露出了一個集溫柔、禮貌、謙遜於一體的笑容,身穿羽族正式黑色禮服的離玄稍微搖晃了一下手腕,笑看面對的的青年,「打擾了。」
「請坐。」月染向他示意,指向對面的一個坐位。
離玄禮貌的道謝,修長的身體以一種無法形容的優雅坐到了緋紅色珊瑚做成的椅子裡,他用雙手支撐著下巴,溫和的微笑,「您看起來心情不怎麼好的樣子呢。」
「……誰說的?我現在很期待訂婚儀式,我的心情絕對好得很。」離玄總是在他最脆弱的時候出現,混合著自虐與虐他的雙重疼痛,月染有一種無論如何不能在離玄面前示弱的感覺,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產生這種感覺。他輕易的說著傷害自己又傷害他人的話,任性得如同一個孩童。
似乎覺得他的話很有趣,離玄微笑起來,修長的身體向身後的珊瑚椅子靠去,四肢放鬆的伸直,這在別人做來或許粗魯的動作,他做起來卻是異常的優雅。
「我倒是覺得您的心情糟糕透了。」說完離玄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旁邊的空玉瓶。
「……」月染決定不和他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反正也沒什麼關係……多少新的青梅和菊花我都會為你摘來。」離玄忽然沒頭沒腦的開口。
月染看他一眼,還是沒有說話。
離玄說完了之後也沒有開口的意思,他反而開始仔細的打量起月染來。
剛才他在前往正殿路上偶然看到月染正把花朵撕碎,那個時候一種說不清的感情在他心裡遊蕩,就匆匆的上樓,他並沒有仔細觀察月染的機會。現在,他卻開始認真的看他,認真的程度像是在用視線烙印下一個又一個的親吻。
他覺得月染非常明顯的清瘦了,他一向蒼白的臉色如今更是一點血色都沒有了。而這樣卻又顯得他那雙總是沒有溫度的眼睛更加的冷漠——這不是一雙應該在一個準新郎的容顏上看到的眼睛。
離玄忽然覺得有點心疼,他伸手,輕輕用指尖撫摩月染的臉頰,一陣泌涼的感覺從指頭一點一點向上蔓延,帶起寒冷的溫度——
雖然他的體溫本來就不高,但是冷到這種程度絕對不是正常的。
月染沒有阻止他動作的任何意思,離玄在用指尖撫摩了良久之後,改用手背輕輕地拂著他的臉頰。
「你冷得像是血液都要被抽乾了一樣……」
月染還是沒有說話,他只是用那雙凍結一般的眼睛凝視離玄;真奇怪……為什麼離玄總是在自己最失意的時候出現在自己面前呢?
連跟自己最親近的朧葉都沒有看到過的頹廢失意、沮喪、眼淚,面前的這個男人卻全都看到了。從一開始就是這樣,他的感情似乎沒有辦法在離玄的面前有任何遮掩。
在那雙綠色的眼睛裡,他看到的是被脫去所有偽裝的自己。
偽裝的那一點點冷靜都全然崩潰,猛的甩開他的手,從嗓子裡發出一聲類似於絕望的喟歉,月染在離玄的陰影裡綣縮起纖細的身體,一雙手掩住了冰藍色的雙眼。
他為什麼要出現在自己面前!
「……」離玄沒有說話,只是起身站到他面前,一雙手支撐在他身後的椅子背上。
一雙手輕輕圈住他的肩膀,把他抱在懷裡,不斷撫摩他冰冷的臉頰。
難得柔順的被他抱著,月染閉著眼睛喘息了一下,等那對彷彿凝聚了凍結天空般的眼睛倒映出離玄容顏的時候,一種奇妙的幸福感讓他覺得一陣些微的眩暈,而離玄身上稍微的溫暖讓他覺得有安心的感覺。
原來……自己……竟然已經渴望溫暖到這個程度了……月染在心裡冷笑,嘲笑自己的軟弱。
他深吸了口氣,「……我沒事……剛才失禮了……離玄大人。」
彷彿能聽到冰的防禦在月染精神領域上一片一片凍結起來的聲音,離玄忽然覺得有些心疼,他看著懷裡蒼白卻還要強裝鎮靜的容顏,離玄輕輕撫摩他的容顏,「……問個問題好嗎?」
「……」只是看著他,然後沉默,良久之後,月染別過頭去,然後開口。「請吧……如果我能回答的話。」
離玄安靜地看著他,看著龍族青年那雙帶著水光的美麗冰藍色眼睛在下垂的銀色睫毛下閃爍著微微光彩,離玄開口,「……你未來的妻子叫什麼名字?」
「——」沒想到他會這麼問,月染在楞了一會之後發現,自己居然叫不出來妻子的名字。
看著他有些變色的容顏,離玄苦笑,「……回答不出來吧?我現在開始可憐和你結婚的那個女人了。」
「……是嗎?」冷淡的回答。
「那當然,如果不是愛到心裡,讓我覺得連靈魂都給她無所謂的話,我才不會和任何人締結婚姻的契約。」離玄認真的說道。「而你不愛你的妻子吧?這樣做很無恥,你不想幸福是你的事情,但是沒有必要為了你的自虐就搭上另外一個女人的幸福吧?」
「……我到底怎麼樣似乎和你無關。」
離玄點頭,「……確實和我沒有半點關係。」
月染的手握緊了椅子的扶手,本來蒼白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泛出了血紅的顏色。
看看他,離玄微微垂下眼睛,「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麼樣的表情嗎?」
「……」驚訝地看著他,月染皺起了眉毛,「……什麼表情?」
看著他一臉疑惑的單純樣子,離玄忽然對懷裡這個純淨的龍族青年起了憐惜的心。
這樣的人哪,這麼脆弱而這麼堅強的人,像是水晶一樣,雖然是那麼的堅硬,多麼銳利的刀子都傷害不了他,但卻禁不住小小的錘子輕輕的一敲——
想要保護他,想讓他在自己的身邊。離玄在心裡苦笑起來,雖然說自己的性格一向霸道而且獨佔欲強,但是面前的這個人,是他第一次真的不想放開的人。
第一次有人讓他如此想保護,果然他老哥吃的鹽就是比他吃的米還多,眼光獨到——是的,他是被他吸引了,無可救藥的。
他想明白了,忽然想明白了,想明白了他對月染的感情——他愛月染。
愛他。
這麼想著,離玄輕輕按住了月染細弱的肩膀,不去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又丟出一個問題,「我送你的花你喜歡嗎?」
「……」月染揉了揉眉毛,他忽然覺得自己根本就無法和離玄的思維同步。為什麼他總是對他說的的下一句話覺得詭異呢?但是他放棄了繼續去思考這個問題,而打算給他真實的答案。
「……喜歡,怎麼了?」
「那好,從此之後的每年,我都會送你的。」聽到答案,離玄微笑起來,他看向月染,輕鬆得像是在商量天氣,「我們私奔吧。」
而在因為他的思維方式太過詭異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的時候,離玄已經東包西包把龍族的青年打包好帶走了……
等月染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私奔的路上了——
於是,在洞庭龍君和香帝公主舉行訂婚儀式當天,妖界爆出天大的八卦——
羽族的公爵離玄和新郎月染私奔了!
而為了這個消息焦頭爛額的人除了香帝、龍帝夫婦之外,就是肇事者的唯一血親——鳳帝冰魄……
鳳帝冰魄和龍帝明蘇私交相當的深厚,在妖族四帝一皇中,他們兩個是唯一年紀相仿,從小就是好玩伴好朋友的,而這份友情也一直延續到兩個人分別成為鳳帝和龍帝的如今。
現在,在龍族高雅精緻的宮殿之中,冰魄和明蘇卻相對無言。
黑髮黑眼的俊美龍帝和雪發雪眼的優雅男子彼此深沉的凝視,這個唯美到可以讓無數女人昏倒的畫面唯一破壞者就是吊在冰魄手腕上的一隻雪白白狼。
有著一雙紫色眼睛的白狼正吊在冰魄的手上用力的咬著,而知道現在沒有讓妻子鬆口的力量,龍帝咳嗽一聲,假裝沒看到冰魄手腕上的白狼,這個時候,龍族的大臣匆匆走入看了一眼室內之後退出,向外面的高位妖族們傳達龍帝、鳳帝、束蒼狼王之間的高級會談正在嚴肅進行……
「一定是我家離玄綁架了你家月染……」出於對自己弟弟深刻到骨子裡的瞭解,冰魄沒什麼面子的低頭呻吟,而還吊在他手腕上的白狼則目露凶光,雪白的牙齒又加了三分力!
再咬下去一定會出血的……對自己妻子的牙齒銳利程度有相當的自信,龍帝費力地把朧葉從鳳帝的手腕上拉了下來,而被強拉下來的白狼在龍帝的懷裡扭來扭去,爪子指著鳳帝的鼻子破口大罵!「那當然!難不成還會是月染拐帶了離玄?!月染乖巧伶俐又貼心有責任感,死都不會在婚禮前夕翹頭的!」都是離玄的錯!不可饒恕!憑什麼被她辛苦養育大的月染要一個不會珍重美食的老饕吃掉啊?
白狼的氣勢讓兩個男人都是一陣沉默,而尖銳到刻薄卻顯然是事實的話語讓龍帝和鳳帝都無言以對。但是顯然,朧葉的火氣並沒有因為他們的沉默而有所稍減,反而更加的旺盛了。
站在龍帝的膝蓋上,東蒼狼王徹底的發飆了。「我的月染可是水靈靈的新鮮著呢!為什麼要被離玄那個千人斬的殘花敗柳吃干抹淨啊!」
噗!鳳帝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朧葉……那株殘花敗柳好歹是我弟弟……留點口德好不好?」雖然是實話……不過這麼說也忒那個了一點。
「切!離玄要不是你弟弟我會說得更難聽!」白狼憤怒得又想撲上去咬,結果被自己的丈夫拽住了尾巴,「總之!在這個事情還沒有變成不可挽回的情況下,必須要把我的月染帶回來!」
就在這時,有人從外面飛奔而入,「龍帝大人,有西王母的書簡過來!」
這種時候?三個人對看一眼,龍帝接過書簡,展開一看,不過是封普通的問候信函,看了片刻,他忽然覺得有些不對,立刻啟用靈視,隨著靈力逐漸聚合,兩個字從書簡之中浮現。
「小心」
三人對看一眼,立刻朝門外奔出!
糟糕!
正當龍帝、鳳帝和東蒼狼王在宮殿裡為了他們「私奔(?)」的事情傷足腦筋的時候,離玄正扛著被他捆個結實的月染,在前往妖界的三不管地帶須彌山的途中。
當月染稀里糊塗的被離玄打包離開龍界之後,終於醒神的男人開始感覺憤怒——這叫什麼?難道這不叫綁架?二話不說,月染就打算回去,卻被離玄攔下。
結果,離玄和月染撕打起來,早就有所準備的離玄當然比怒火中燒的月染要來得冷靜而理智,離玄輕鬆一個風系咒符就捲了月染落跑,然後——
「放開我!」被他強行打包,渾身貼滿抑制力量符咒的月染憤怒地說著,而悠閒帶著他爬山的離玄則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不是你要我帶著你私奔的嗎?」他看著懷裡動彈不得的男人笑得春光燦爛。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月染覺得自己有吐血的衝動——月染承認自己一向很冷靜,冷靜到大多數人都認為他不怎麼像活著生物的地步,可是遇到了這種事情,他也只有覺得太陽穴跳著疼的感覺,「我可沒有要你帶我私奔!」
離玄綠色的眼睛仔細凝視著他,裡面多少含有一些好笑的成分,「月染,我曾經問過你。你知道你當時的表情嗎?你現在想知道答案嗎?」
「不!」月染想都沒想就回答。
離玄微微地低下頭,看著他,然後溫柔地挑起嘴唇,他直直看著月染,綠色的眼睛逐漸浮現起滋潤的顏色。他在月染白色絲絹一般的耳殼旁邊溫柔的呢喃。「你想知道嗎?你當時是一副『把我帶走』的表情,楚楚可憐得像是高塔上的公主哦……」
溫熱而帶著麝香味道的呼吸在月染容顏附近徘徊不去,伴隨著這樣深情的呢喃,一般的人早就酥了,但是月染卻用銳利的藍色眼睛瞪著他,嚴肅得沒有表情。
「——胡、說!」他從牙縫向外迸出話語來。
這絕對是無恥的造謠和污蔑!
他哪有過這種表情?根本就是無恥的綁架者為了掩飾自己犯罪的事實,而刻意扭曲現實來美化自己的行為!
「……你這種謬論和那種因為『你長得像被害人所以我動手宰你的犯人』有什麼區別?」月染幾乎要抓狂了!
但是離玄卻絲毫不在意,只是丟給他一個「你害羞了,你絕對是害羞了」的表情就繼續抱著他趕路。
「私奔的對象是一個絕色的小姐也就罷了……和你私奔是我一生的恥辱!」被他繼續扛著跑,月染氣得口不擇言!
「……」聽著他的話,離玄臉色忽然凝重了起來,把私奔對像放到了面前,他一臉嚴肅。
離玄修長白晰的手指輕輕滑過月染清雅面孔,然後分開粘在他額頭上的銀髮,清澈到近乎恐怖的眼神直直注視著那雙冰藍色的眼睛。
非常直接而清澈的凝視,讓被凝視的一方都體會到一種肅然的感覺。
離玄安靜地凝視他,然後在良久之後開口,「難道月染你覺得我不夠漂亮嗎?」
他迷惑地看著月染,然後歪側了頭,「還是月染你對美人有特殊的定義?」
讓他死了算了吧!月染幾乎沒背過氣去——他悲哀的發現,他和面前這個男人的精神思維根本不在同個次元裡!
似乎覺得他的氣急敗壞很有趣,離玄碰碰他的嘴唇,眼神卻溫軟了起來,「說到這裡啊,我想起我的一個朋友曾經幫我算命。她說,我會愛上一個男人……就是在我遇到你的前一天,我一直在想,這是不是真的就是命運呢?」
如果是命運的話,那一定是厄運吧!月染很想這麼說,但是想到他一定會對自己說一堆歪理,他就覺得頭疼,乾脆還是放棄算了。
說完,看月染沒有反應,離玄憐惜地吻吻他的嘴唇,看著他瞪大了冰藍色的眼睛,一臉想咬掉他舌頭的表情。
吻起來的感覺真好。
離玄想著,然後壞心眼地咬咬牙齒下菲薄的嘴唇,感覺月染一陣身體的輕顫——非常微妙的興奮在他的身體裡氾濫開來,好想就這麼吻下去……離玄左右看看,嗯嗯,很好,荒山野嶺,叫多大聲都不會有人來。
色鳥!被侵犯的一方在心裡暗罵著,卻只能看著那雙綠色的眼睛微醺一般瞇了起來。然後優雅的男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喜歡嗎……」
不喜歡!月染剛想張口對他這麼說,下一秒,就被他封住嘴唇,讓一切話語都被壓了回去——
柔軟的舌頭撬開他的嘴唇,向內部襲擊而來,從牙齦到齒列最後纏繞住了他想逃脫的舌頭!手指也順著他的頭髮輕輕地從他鎖骨上滑過。
混蛋!月染心頭火起,想乾脆朝他嘴唇上咬下去的時候,卻不期然的想到了在洞庭湖畔保護自己的離玄。於是,心頭最柔軟的地方融化開來,任憑男人的舌尖在他的嘴唇裡肆虐翻攪。
熱量開始在身體內集中起來,感覺到離玄親吻他的動作粗魯了起來,手指開始在他的身上遊走,出於本能的恐懼讓月染繃緊了身體!
他近乎尖銳的低聲警告,「……不要!不要再這樣!離玄!」
他不知道,不知道現在這種輕狂繼續下去會有什麼樣的結果,但是他本能的覺得恐懼!
「……」親吻著他的鎖骨的男人從他胸口抬頭,近乎艷麗的微笑,「……放心,這次我絕對不會碰到你的逆鱗的。」說完,月染只覺得自己胸膛上一冷。這才發現快手的離玄已經把他的扣子解開了。
就在他拚命想著該怎麼逃過現在這一劫的瞬間,一個屬於少女的聲音在兩人身邊輕柔地響起,「這樣強迫人家是不以的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