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汶珊張開眼睛時,還有一絲的迷惘,聽到有細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分辨了許久才知道是有人在叫她的小名。
「嗨!感覺好一點了嗎?」
汶珊將臉轉向聲音來源,終於看到她幼年時期的好友-尚莞茜。因尚家和岳家素有往來,莞茜也和年齡相近的汶珊成為交情很好的手帕之交。
「像被大卡車輾過一樣。」汶珊用痊癒的聲音回答。
「你要是太想念我,撥通電話來,我保證會抽空和你見上一面,以解相思之苦,犯不著用這種既費力又傷身、傷財的方式嘛!」尚莞茜調侃的對著病床上的好友道。
「說句實話,我並不希望現在看到你,」汶珊虛弱的說。
「看來,車子撞擊你時並沒將你的頭殼撞壞嘛,口齒清晰,反應也還不錯。」莞茜看到受傷躺在病床上的汶珊,依舊美麗動人,便忍不住想取笑她。
「照你這麼說,我的確是出車禍!現在我整個人渾渾噩噩的,這感覺很像!」汶珊還記得那一長串的喇叭聲,而後她才受到撞擊。「嚴重嗎?還有沒有人受傷?」
「你的雙腿有多處骨折,看來石膏至少得跟隨你一個月以上,復原後還得做復健才行呢!你說嚴不嚴重,還有這一次車禍,唯一萬幸的是你是唯一的傷患。當然啦!車子全毀。」莞茜知道汶珊想知道些什麼,主動全盤跟她報告。
「看來,的確是不幸中的大幸。」汶珊剛要閉上眼睛休息,便想起另一件事,馬上又張開眼睛問:「莞茜,你沒通知汶柔或者是任何人吧?」
「沒有!我知道你不想讓她們擔心,所以沒通知她們。」莞茜瞭解的看了好友一眼。
「對、對!」汶珊虛弱的閉上眼睛。
「你怎麼會把自己弄成這副德行?」莞茜不解的問。
「別提了。」汶珊再一次張開眼睛,請求似的望向莞茜,「我還有一個星期的假,看來得在醫院度過,怎麼樣才能過得有趣些?尚醫師。」
聽到汶珊稱她為尚醫師,莞茜只是挑高眉,促狹的問好友,「要不要讓我來辦一場醫師與女病人的相親大會?」
「饒了我吧!就我現在這副德行?」汶珊柔弱的抗議著。
「那麼,就趁這個假期好好的檢查身體,當是健康檢查怎麼樣!」莞茜很實際的建議。
「隨你吧!」汶珊微揚起嘴角,虛弱的說。
「那你好好休息。」說完,莞茜便轉身離開病房,留下汶珊獨自一人。
汶珊閉上眼睛,強忍著由雙腿傳來的疼痛,她腦中想的還是在奶奶家,跟汶柔發生爭執後,妹妹受傷的眼神。
「哎……」汶珊重重的歎了口長氣。
此時受傷躺在病床上的她,也只能對著空氣,輕聲的說聲「對不起」,希望汶柔能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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莞茜回到她自個兒專屬的辦公室,一進門就看到她老公-周建佑,正好整以暇的倚窗而立。
「我們這樣做……好嗎?」莞茜遲疑的問。
「放心,這麼做對他們兩個都好。」周建佑信心十足的回答。
「這……我實在不習慣欺騙人,而且還是我幼時最好的玩伴。」看到老公自信滿滿滿的模樣,莞茜勉強的點頭答應,「好吧!反正你不會騙我。那下一步呢?」
「想個法子讓況文政和岳汶珊理所當然的湊在一起。」他輕笑道。
「理所當然……」莞茜低頭想了一下,隨即道:「我知道況文政有一星期的年假可休,等汶珊這星期的假休完,若她不想馬上回公司上班,又不能繼續待在醫院,更不敢讓卓奶奶知道她出車禍,屆時非得有個棲身之處,文政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派上?」周建佑對莞茜的用詞實在不敢苟同,「反正你得想個正大光明的理由,好讓岳汶珊能住進況文政家,還得讓文政自己願意才行。」
「放心!我已經想好該如何做了。」莞茜已有初步的計劃構想,「這只要再仔細的安排一下,一定OK!」
「那就好!」周建佑點頭,從窗邊走到莞茜身邊,輕吻她的臉頰,「我還有事得去辦,下班再來接你。」
「好!」莞茜柔柔的說,當建佑打開門正要跨步而出時,她又不放心的問:「你確定他們命中注定,一定能成為夫妻?」
建佑含笑的看了她一眼,道:「就像你和我一樣的肯定!」說完,他才大步的走出辦公室。
有了建佑的保證,莞茜安心不少。她知道建佑向來不會拿他們的婚姻開玩笑,如今他會作如此的比擬,可見他有十成十的把握。
莞茜雙手合併,祈求道:「上天,我不是要存心欺騙人,只希望能促成一段美好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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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今天你是幫我安排哪一科的檢查。」岳汶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最重要也是最尷尬的一科!」尚莞茜小心翼翼的看著好友的反應。
「最重要?最令人尷尬?」岳汶珊蹙眉的重複,隨即瞭然於心的問:「你是指婦科!」
「你這身為財團的執行總裁果然不同凡響,反應之快,小妹甘敗下風!」莞茜拱手為禮的戲譴。
「拜託!」岳汶珊一副受不了的模樣,手拍著額頭道:「今天是初一還是十五,這麼反常?難道結婚會讓人改變心性?」
「不是改變心性,是回復自我!」莞茜不以為然的糾正,「結婚以後才知道,人與人相處貴在真誠,都能用最原始的面目對待最親近的人,只要他能接受,又有誰重要到讓我戴著面具見人呢!」
「說的真好!」岳汶珊誠摯的附和,「看你這樣就知道,你有一位疼你、愛你、寵你、瞭解你的老公,我真為你感到高興。」
「你也會的!」莞茜露出幸福的笑容,「連續三天,醫院裡最有價值、有前途的單身醫師至少有二分之一出現在這病房,有沒有中意的?」
「你該不會到處宣傳我有意徵婚吧!」岳汶珊驚駭的問。
「那可不是我的作風。」莞茜不屑的擺擺手,「我哪會讓你搞到這般田地!憑我們岳大美人的姿色和才幹,只有她挑人,哪還輪得到別人來挑她呢。」
「這還差不多!」岳汶珊輕吁一口氣。
「那些有價值的單身漢,知道此病房住了一位既年輕又貌美的小姐,每個人都找盡借口來這晃一下,不知道已經有多少人拜託我替他們正式介紹。」莞茜想到那群醫師同仁,不禁臉上漾滿笑意。
「這麼說來,我還滿有價值的嘛!」岳汶珊自我調侃道。
「何止有價值,更上得了檯面。」莞茜笑道,「連我也沾光呢!」
汶珊明知莞茜只是開玩笑,但她仍是苦笑的申明,「你只要別和奶奶一樣,急著把我們推銷出去就成了!」
「放心!頂多只讓你當個代表。」莞茜安撫的說:「讓別人知道你們三姊妹不是沒人要嘛!」
「多謝關心!」岳汶珊憂浥的看著好友。
「別用那種眼光看我,我又不會偷偷把你給賣了。」莞茜笑罵道。
「就會尋我開心。」汶珊輕歎一聲,「今天你不是幫我安排了婦科嗎!」
「沒錯!」莞藥略微不安的回答。
「我想!你會安排一位很有經驗的「女」醫師吧!」汶珊調整姿勢問。
「我當然會安排一位很「有經驗」的醫師啦!」莞茜故意略微不悅的強調,「難道你不相信我的安排?」
「相信!」汶珊安撫的對她一笑,「同一家醫院的醫師,再加上我們的交情,我相信你一定會為我安排最好、最優良的醫師。」
「那就好!等一下會有人用輪椅來推你到婦科三診去做檢查,檢查項目包括乳癌的檢查,子宮頸抹片檢查……等項。」莞茜約略地提了一下檢查項目,好讓汶珊有個心理準備。
「我知道了!」汶珊點點頭,「你去忙你的吧!不用陪我了。」
「好吧!」莞茜看看手錶道:「我……那我先去準備、準備。四十分鐘後,還有一個手術得要我去開刀。」
「去忙吧!」
看著好友離去的背影,汶珊整個人鬆懈了下來,面對莞茜的關心她一時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身為財團的總裁,任何一個決定都關係到全體員工的福利,在事業上,她得對家族企業的長成負責;在家中,她是三姊妹中的大姊,必須照顧關心兩個妹妹的一切,她早已習慣成為別人倚靠的對象,是她在關心別人,而不是……此時,她才瞭解到關心也可以成為一種壓力、一種負擔。
這一天對汶珊而言,可以說是一種特殊的經驗,由於她的雙腿骨折受傷,腳上打著厚厚的石膏,所以,不管她做任何一項檢查,不但有實習醫師陪同,還有醫院的義工人員用輪椅推她到她想去的地方。
她宛如初生嬰兒般,處處需要別人的幫忙,最令她困窘的是連上個化妝室,都得需要別人的協助,她在心中告訴自己,既然石膏得打上一個月,總不能事事皆倚靠別人,所以,只要有機會她就想試著用自己的力量,慢慢地獨力完成各項簡單的動作,以免事事都要麻煩別人。
雖然莞茜告訴她,以她受傷的程度不該如此急促,否則一個不小心,反而會促使傷口癒合得更慢,但她實在不習慣事事倚靠別人。
「岳小姐,準備好了嗎?」
汶珊抬起頭來看了眼打斷她思緒的義工-張媽媽,她是這一天以來,不管汶珊需要去做哪種檢查,都是由她陪同,是一位既有愛心又有耐心的中年婦女。
「張媽媽,又要麻煩你了。」汶珊含笑的說!「真不好意思!」
「哪裡,若不是我剛到郵局去辦一些事,我早在二十分鐘前就到了。」張媽媽將輪椅展開推到病床旁。
「辦事,都辦好了嗎?希望沒耽誤到你的正事。」汶珊歉疚的看著張媽媽。
「哎呀!沒什麼的,我只是到郵局去幫我女兒寄一些畫稿而已。」張媽媽小心翼翼的協助汶珊,從病床上移到輪椅。
雖然這一天以來,汶珊不知如此做過多少次,但心中仍有一絲恐懼,她屏住呼吸直到順利且安全的坐在輪椅上,才放鬆的輕吁一口氣。
「還是會緊張?」張媽媽慈祥的問。
對於張媽媽洞悉自己的心緒,汶珊只是靦腆的笑笑後,又好奇的問:「你女兒是一位畫家?真了不起!」
「哎!以前畫畫只是她的興趣,現在反卻成了她謀生的工具!」張媽媽感慨的道。
「畫畫不好嗎?」汶珊任由張媽媽推著輪椅往電梯走去,一邊仍好奇的問。
「當然沒什麼不好!」張媽媽對著電梯內的醫護人員點了一下頭,推著汶珊入門,才又道:「只不過她原本是一位優秀的企畫人員。」
「工作不順心?」汶珊直覺的清測。
「要真是如此,我反而放心呢。」張媽媽苦笑道。
當電梯停在二樓時,張媽媽對著另一名幫她按住電梯開門扭的醫護人員道謝,才推著汶珊所坐的輪椅往婦科三診的方向去。
「張媽媽……」汶珊的好奇心尚未滿足,見輪椅停下來才知道已到了婦科三詻。
「你先在這裡等一下,我拿病歷表進去。」張媽媽拍拍汶珊的肩,輕敲診療室的門,才轉開門把進入。
汶珊見張媽媽已進人診療室,她乘機打量了一下整個婦科的候診室,也注意到三診診療室的門旁,掛有各醫師的看診表,今天正好是輪到一位名叫「鄺芳娠」的醫師。
「鄺芳娠,光看這名字就知道一定是一位女醫師。」汶珊喃喃自語道。
「況醫師正在等你,我們進去吧!」張媽媽從診療室出來,馬上推著汶珊進去,一邊還說:「別緊張,況醫師的醫術與醫德,不管是在這家醫院還是醫學界,都有術妙軒岐的美譽。」
「我知道了,張媽媽。」汶珊含笑的回答。她知道張媽媽是關心她,深怕她會感到害羞或不自在!才會如此殷切叮嚀,此時她不得不承認被人關心的感覺真好。
事實上,汶珊知道自己緊張的原因,她今年雖已二十七歲,但未曾掛號看過西醫的婦產科,若碰到壓力過大,經期不順時,她寧可看中醫用把脈的方式,以免困窘不安,而正確說來,至今尚未有人看過她的處女之身。
張媽媽直接將輪椅推到內診的診療椅前。汶珊一看到那張診療椅,立即漲紅了臉,縱使從未看過西醫的婦產科,但從電影中的某些場景,再加上自己的智商聯想,馬上可知道診療椅的末端,為何左右兩邊會有兩個半凹型的東西。她原本已經平靜的情緒,在看到那張診療椅,內心立即又志下心不安了起來。
「岳小姐,請往前移動一下。」張媽媽柔聲的說。
「喔!」汶珊緩緩的往前移動。
這是她這次受傷以來,第一次希望自己連手也受傷了,或許這麼一來她就能多拖延一下時間。當她的注意力集中在移動位置時,沒注意到張媽媽已經退出內診的診療室,身邊換了另外兩個人。
汶珊才剛剛挪動身體,讓自己的背與臀部離輪椅椅背有點空隙,正想請張媽媽幫她一下忙,讓她站起身時,突地,已有人將她攔腰抱起。
汶珊只聞到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味,隨即已覺自己在某人懷中,她連忙將頭抬起,映人眼臉的是一位長得相當好看、年輕的男子。
他正輕巧的將汶珊抱起,安置在診療椅上,彷彿她沒有一點重量般,其實汶珊知道,以自己身高一百六十公分,體重四十七公斤而言,或許算是標準身材,如今再加上石膏的重量,她自認自己至少也有五十七公斤,根本和輕盈搭不上邊。
勉強吞下差點脫口而出的驚叫聲,一眼望進他那雙含笑的眼眸,汶珊靦腆的說聲:「謝謝!」
「不客氣!」
他低沉溫柔的嗓音,令汶珊感覺像是在夜晚,欣賞著小夜曲般地充滿了祥和,以他的外表判斷,汶珊認為他應該只是一名實習醫師而已,因為太年輕了。
直到他笑著走出診療室,汶珊才注意到還有另一名護士也在場,正努力的想幫她把腳跨上那半月型的位置上。
等汶珊把腳跨好後,護士問她,「岳小姐,能把臀部抬高一下嗎?我必須幫你把底褲脫掉。」
「哦!這樣可以嗎?」汶珊努力地將臀部稍微提高一下。
「可以了!」護士小姐幫她把底褲拉下來了一點後,卻喊了一聲,「糟糕!」
「怎麼啦?」汶珊擔心的問。
「沒什麼啦!」護士小姐或許感染到汶珊的緊張,立即安撫她並解釋說:「剛剛應該在上診療椅前先請你把底褲脫掉的!現在我只能小心的將你的腳抬起,而且一次也只能脫一邊。」
「不用了,石膏裹的這麼大一層,想跟以前一樣把褲子脫掉,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那……」護士小姐遲疑了一下,不知該不該通知醫師一聲。
「別擔心,尚醫師已經有了先見之明,替我買了許多……呃……新潮的貼身衣褲。」汶珊羞紅了臉,提示道:「這件是兩邊用綁的!」
「尚醫師考慮的真周到。」護士小姐順利地幫汶珊將底褲脫掉,又問:「岳小姐上一次生理期是在什麼時候?還記得嗎?」
「才剛結束約六天吧!」汶珊困窘的回答。
「那正好,等一下可以做乳房DIY檢驗。」護士小姐拿被單蓋在汶珊的兩腿之間,並將診療椅上一個像是小窗簾布般的屏障,橫隔在她腰部的地方,「你等一下,我去請況醫師。」
「好!麻煩你了。」汶珊客氣的說,其內心正志下心不安。
「不客氣!」
聽到「刷-刷」的聲音,汶珊知道是護士小姐拉開內診的活動式拉簾!她深呼吸了幾次,眼睛直盯著天花板,告訴自己別緊張。
才剛放鬆又聽到活動式拉市「刷-刷」的聲音再度響起,汶珊知道是醫師來了,立即閉上眼睛,命令自己要放輕鬆,偏偏又聽到金屬撞擊的「鏗鏗鏘鏘」的聲音,整個人又緊繃了起來。
「放輕鬆,別緊張。」護士小姐立即安撫的看著汶珊,「馬上就好了。」汶珊現在終於知道剛剛那個小窗簾有何作用了,正是隔開病人與醫師,讓病人看不到醫師的動作,只能無奈的等著一切結束。
汶珊只覺得有金屬冰涼的東西輕放在她雙腿間,過一會好像有類似木片的東西探入,她直覺地打個哆嗦,護士小姐馬上告訴她道:「只是取個檢驗體,已經好了。」
聽到最後那四個字,汶珊才鬆了一口氣,感覺那金屬的器具已離開雙腿間時,她這才確定整個過程已經完成了。
「等一下要做乳房的觸診,看看有沒有硬塊。」護士看到汶珊點頭!才動手幫她把衣襟敞開,「況醫師,準備好了。」
汶珊看到護士小姐拿出自己的底褲,打算再幫她穿上,當她看到護士和醫師的位置互調時,才發現剛剛幫她做檢體取樣的,竟是一位男醫師,而且就是剛剛抱她上診療椅的那名男子。
汶珊慌亂的在他的制服上搜尋名牌,果然讓她看到「況文政」這三個字。
「你是況醫師!」她驚恐的叫道。
對於她的指控和不滿的語調,況文政只是好笑的挑著居道:「我的病患都叫我況醫師。」
「你是男的!」汶珊將雙眼瞪得大大的。
「相倍我,這是從我一出生就已經確定的性別。」況文政打趣的說。
「可是……可是我以為你是「鄺芳娠」,鄺醫師,她是女的。」汶珊苦惱道,她現在的心情,只能用「驚駭」兩宇來形容。
「她是女醫師沒錯,不過昨天才剛生產,所以今天的門診由我代理。」況文政有禮的解釋。
「怎麼這麼湊巧。」汶珊懊惱的用手爬過頭髮,這才記起自己的上半身是半裸的,而裸露的部位正是最重要的部位,「噢!」她叫了一聲。
看她緊張的拉上衣襟,隨著她的動作!文政才驚鴻一瞥的看到她有一對弧度相當優美的胸部!他愣了一下,看她困窘得不知所措,才發現自己還緊盯著她的胸部看。
「對不起。」況文政訥訥的道歉。
看到她臉上的紅暈,因自己的道歉又加深了幾分上頂才想到,自己道歉等於告欣她,他是用男人的眼光看她,而不是用一位專業醫師對病患的眼神。
他乾咳一聲,才說:「尚醫師沒告訴你,她是替你安排哪一位醫師嗎?」
「有啊!我還問她……」汶珊赫然停止陳述。
她想起莞茜今天的態度似乎有些不安,當自己問她:「你會安排一位很有經驗的女醫師吧!」她的回答是,「我當然會安排一位很有經驗的醫師啦!」自始至終她都沒保證是一位女醫師。
看她一副吃虧上當的模樣,況文政知道尚莞茜鐵定沒告訴她實情,「看來她是故意瞞著你!」
「或許吧。」汶珊緊抓住衣襟道。
「尚醫師一定是知道你會有這樣的反應,所以才會隱瞞我的性別。」況文政推測道。
「我知道。」汶珊面有赧色的道,「況醫師,我能有個不情之請嗎?」
「你想把這項檢查延後。」況文政瞭解的說!「或者是換一位女醫師?」
「我不想做這項檢查了。」汶珊嘟著嘴說。
看她嬌噴的嘟嚷,倒像是個鬧脾氣的小孩子,文政輕笑一聲,換來她怒目相視,他立即收斂笑意,正色的建議道:「檢查還是得做。」看她正想反駁,他伸手阻止道:「聽我說完,只不過是換另一種檢查方式。」
「另一種檢查方式?」汶珊不明其意的重複一次。
「沒錯。」文政肯定的道,「可以用斷層掃瞄的方式,結果也更精確。」
「那就用這種檢查方式好了。」汶珊這才略鬆一口氣!勉強同意。
「那我安排個時間,屆時再通知你。」文政說完轉過身,讓護士幫汶珊穿好衣服後,他才問護士,「穿好了嗎?」
「好了。」護士點頭說。
「好!」文政轉身彎腰,再一次抱起汶珊,只不過這次是從診療椅抱到輪椅上。
「謝謝!」汶珊再一次漲紅了臉,感覺到自己心跳得劇烈非常,深怕被人發現,連頭都不敢抬。
「不客氣!」為了怕引起她更多的不自在,文政抱她坐在輪椅上後,就走出安靜的診療室。
「況醫師是我見過最有醫德的醫師,絕對不會乘機占女病人的便宜。」護士小姐笑道,準備走過來幫汶珊推輪椅到外面。
「我知道,我只是……不習慣。」汶珊靦腆的說。
「你一定是第一次看婦產科!」護士小姐瞭解的點點頭。
汶珊不再多說什麼,只是沉默的坐在輪椅上任由護士小姐幫她推輪椅。
一到外面的診療室,張媽媽早已經準備好要接手,和護士小姐道謝後,就推著汶珊要離開診療室,在經過醫師辦公桌時,就看到他埋首正在書寫病歷表,直到張媽媽推著輪椅來到婦科三診的門口,汶珊才吁出一口長氣。
回到病房,見她沿路上都一直沉默不語,張媽媽不禁關心的問:「岳小姐,你還好吧!」
「我很好,張媽媽你以後別再叫我岳小姐了,直接叫我汶珊吧!」
「好啊!」張媽媽欣然答應。
「每次聽到有人叫我岳小姐,就好像我人在辦公室一樣,這使我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
「那怎麼行!你現在可是病人,是病人就該好好調養身體,要放輕鬆多休息!」張媽媽語重心長的說。
「所以,你還是叫我汶珊好了。」汶珊笑著說。
「好!好!」張媽媽努力的撐住汶珊,盡量讓她靠自己的力量移到病床。
汶珊作夢也沒想到,自己才稍微動了一下,就已經滿身大汗了,她躺在病床上略罵道:「真沒用,才動一下就滿身大汗,氣喘不已。」
「這是正常的,你可是病人啊!」張媽媽主動到病房裡的盥洗室,替汶珊拿一條濕毛巾給她,「擦擦汗吧!」
「謝謝!」汶珊接過毛巾,將整個臉埋在毛巾裡,藉由毛巾上的冰涼降低一下臉上的熱度,「好舒服喔!謝謝。」
張媽媽將毛巾掛好,順手將輪椅收好。根據汶珊這一天來的觀察,她知道輪椅一收好,張媽媽就會走出病房去幫助別的病患。
她不希望自己單獨留在病房內,從婦科診療室出來後,整個腦中一直縈繞著況文政似笑非笑的眼神,她急需找個人聊天,分散一下注意力。
為了甩開這種惱人的情緒,汶珊開口問:「張媽媽等一會兒,還有急事嗎?」
「沒有!除非小曼找我,否則每星期一到星期五,固定早上九點到十一點,我都會在醫院幫忙。」張媽媽拉了張椅子,坐在汶珊的病床旁。
「小曼?」
「小曼就是我女兒的名字,我也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張媽媽就像每一位母親一樣,一談起自己的子女,眼神中皆充滿自豪與寵愛。
「哦!就是剛要去做檢查前,你曾經提過去郵局幫你女兒寄畫稿,她就是小曼!」汶珊馬上想起此事。
「你的記憶力可真好,我隨口提提,你就記住了。」張媽媽頓時感到有種被人重視的感覺。
汶珊笑了笑,挪一挪身體,讓自己能坐靠在病床上。
「你還說,小曼是一個很優秀的企畫人員,但為何沒再繼續呢?」汶珊好奇的問。
「她……她受傷了。」張媽媽苦著一張臉道。
「受傷?」汶珊關心的問:「傷的很嚴重嗎?現在還要不要緊?」
「外傷已經痊癒,可是內心的傷害,只怕不知道要等到何時才會好。」張媽媽感歎的說。
「內心的傷害?張媽媽你願意說給我聽聽嗎?」汶珊問道。她注意到張媽媽並不如外表所見,是一位無憂無慮的快樂中年婦人。
「這……好吧!」張媽媽看到汶珊眼中除了好奇,還有更多的關懷上」才點頭答應,「這麼久以來,我也一直想找個人談談!」
「我是一位很好的聽眾。」汶珊舉起右手保證道。
「其實事情的來龍去脈既簡單又平常,就像是電視上常上演的肥皂劇一樣,一對相愛的情侶,本來是人人誇讚郎才女貌的佳偶,而一場車禍,讓事情全改觀了。」張媽媽握緊雙手激動道。
「男主角車禍喪生?」汶珊直覺的猜測。
「若真是如此,那倒也是一段淒美的愛情。」張媽媽憂容滿面道。
「男主角變心?」汶珊再一次的猜測。
「這……以後我們再談好嗎?生病期間還是想些較愉快的事吧!」張媽媽避開問題,推諉道,「你還是多休息吧!」說完便逕自走了出去。
待張媽媽離開病房後,汶珊百般無奈的看著天花板,為了防止想起剛剛檢查一事,她索性將記憶回溯到七年前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