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不是故意不睡的,昨晚她實在是太高興了,送好友陳信芳回家之後,幼梅興奮得心兒撲通,就算她勉強自己閉上眼睛,滿腦子也全都是詩堯的影子,他那張俊逸灑脫、帶有家氣息的臉孔,早已深深地烙印在幼梅的心中。
掛著幸福的傻氣笑容,幼梅攬鏡一照,媽呀……這……鏡了裡面那個雙眼佈滿血的女人真的是她嗎?幼梅開始感到懊惱不已,鏡中這睡眠不足的醜女人符合「白無常」的形象,幼梅自嘲地想,也許在話劇社畢業公演的前一天,她就一夜小睡,保證演出的效果一級棒!
「唉!」幼梅無限悔恨對著鏡中的自己唉聲歎氣。
沒辦法,既然「先天不足」,她也只好想辦法以「後天偽裝」來掩飾幸好陳信芳沒事老愛拉她去參加什麼化妝品的發表會,讓她不但學了一點化妝的技巧,還免費捧回一大堆試用品,這下子可派上用場了。
幼梅打起精神,洗了把臉.便開始她的「變臉」大計,約莫二十分鐘之後,一個水嗆嗆的美女就這ど出現了。
難怪化妝品的銷路這麼好,因為它的妙用無窮嘛!
「太好了!」幼梅對著鏡中薄施脂粉的俏臉滿意一笑,便直闖她哥哥方祖涵的房問,死皮賴臉地要方祖涵也去暫住幾天。
由於方氏建設公司離周家很近,方祖涵這個總經理只好半信半疑地載著妹妹前往周家。
「你……真的是要惡補你的統計學嗎?」方祖涵邊開車,邊狐疑地問。
儘管幼梅突然覺得一陣心虛,但是她豐富的演戲經驗使得她臨危不亂,煞有其事地說:「那當然了,這陣子我都心著話劇社的畢業公演,每天昏天暗地的,哪還有時間顧到其它科目。」
「可是詩禹她行嗎?」不是方祖涵要故意自己未婚妻的氣,只不過他太清楚他那閒不下來的未來老婆有多麼痛恨數字了,要詩禹當幼梅的家教老師?她不要幫倒忙就阿絕代陀佛了!
誰知幼梅仍一副理直氣壯,信心十足地說:「她當然行了,人家好歹也是商學院畢業的,我們的初級統計學對他們來說不過是小兒科罷了。」
「可是……」
「哎呀,你還可什麼嘛?」幼梅心急地直嚷囔,「人家詩禹都說願意幫我了,你這個哥哥怎麼問題那麼多?難不成你不希望順利畢業啊?」
「當然不是……」
「那就對啦!」幼梅開心地打斷他的話。「反正我只是去住幾天惡補一下統計學,又沒有要跟你搶老婆,你就放心地載我去吧!」
即使方祖涵心中仍一絲疑惑,但是在反正無害的前提下,他還是把妹妹給載到了周家大門外。
「趕快進去吧!」方祖涵催著幼梅下車。
「咦?你不進去見你未來的老婆嗎?」
方祖涵瞥了一眼手錶,搖了搖頭道:「小了,都快九點了,我這個總經理可不能帶頭遲到做壞榜樣。」
「好吧!那我就進去了,拜拜!」
不等方祖涵回話,幼梅便急切地下了車,站在周家入口再三地深呼吸,努力想使自己看起來自然些。
但她實在沒辦法克制臉上的笑意,因為從今天起,她終於不必再偷偷摸摸地躲在暗處窺視詩堯了,她可以光明正大地住進周家,和她心愛的人住在一室,這是多麼讓人雀躍不已的事啊!
掛著傻瓜般的笑容按下門鈴,很快地詩禹就來開門,領著幼梅進入她白馬王子的私人領域。
啊!這真像是令人快樂得飛上天的美夢,只希望從今以後,王子和公主能夠幸福快樂地永遠生活在一起。
「哦?幼梅要來家裡住幾天呀?歡迎歡迎。」周母親切的微笑,對於未來女婿的妹妹打心底裡喜愛。
「你可以多住幾天沒關係,不要怕不好意思。」周父也熱誠地歡迎幼梅。
沒辦法,誰教幼梅可愛極了,精緻的五官和嬌小的身軀,就像是個洋娃娃般的令人愛不釋手,而她陽光般的溫暖的笑容更是擄獲了每一個人的心,周父周母簡直是把她當成第二個女兒般的喜愛。
「謝謝伯父伯母。」幼梅甜甜一笑,那雙黑溜溜的眼睛不安分地偷偷掃向坐在一旁吃早點的詩堯。「那我這幾天就住在這裡,希望不會打擾到你們。」
「放心啦,愛住多久就住多久,絕對不會打擾到我們的。」像是要證明她的話似的,周母突然轉頭問詩堯。「是不是,詩堯?」
幼梅間息地望著詩堯,希望他別殘酷地否認。
像是沒感受到大家注視的眼光,詩堯只是好整以暇地喝口年級,漫不經心地應聲。「嗯」
看見詩堯這麼冷淡的反應,幼梅不禁感到有點洩氣。
怎麼他好像不太歡迎的樣子?還是她住不住在周家,對他來說一點意義也沒有?
想著想著,幼梅明亮的大眼蒙上了一層黯淡失望的陰影。
詩堯假裝沒發現幼梅的情緒轉變,逕自將手中的三明治塞入口中。
唉,他怎麼會沒發現幼梅眼中對他的愛慕呢?對於那種小女孩迫似崇拜的偶像的眼光,他可是見怪不怪了。
並不是他討厭幼梅,故意對她明顯的愛意視而不見,只是對一個二十七歲的成熟男人來說,一個連大學都沒畢業的小女孩是不太合適的,她甚至比她妹妹詩禹要年輕哩!
更何況,幼梅是他未來小舅子的妹妹,他可不希望未來的親家安上玩弄無知少女感情的罪名,因此對於幼梅的愛慕,他只好假裝渾然不知。
他相信時間久了,幼梅自然會發現她對他的感情,只不過是一時的偶像崇拜,就像小女孩們崇拜像歌手一樣,只是一時的盲目迷蠻,只要他繼續裝糊塗,不和她有什麼感情糾葛,就不會害到情竇初開的心靈,日後大家見面才不會有疙瘩陰影。
儘管現在會令幼梅傷心難過,詩堯深信她日後會感激他的。
「我去上班了。」放下手中的早餐,詩堯面無表情地走出大門,看也不看落寞幽怨的幼梅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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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詩堯服裝設計公司」坐落在仁愛路上,九層樓的高度足以將鄰近的國父紀念館納入眼中。
要知道,能夠在房價這麼「高貴」的黃金地段屹立不搖,可見它一定有相當的實力,才不會被高得嚇人的房租給拖垮了。
一年多前,周詩堯自巴黎學成歸國,一回到台灣,剛好碰上一個新秀的服裝設計比賽,在牛刀小試的情況下,詩堯以獨特的美學觀點與絕佳的創意一鳴驚人,以懸殊的差距打入了的有的對手,獲得當屆服裝設計比賽的冠軍,從此之後,「周詩堯」這三個字開始在服裝設計界流傳。
「大家早。」走進辦公室,詩堯親切地和員工們打招呼,完全見不到剛才在家裡故意裝出來的冷淡。
「老闆早!」問候聲此起彼落,對於這個沒有上司架子的老闆,大家都相當的愛戴。
在「周詩堯服裝設計公司」裡,雖然大家各司其職,相當有制度化,但是每個人都有同樣的發言權,周詩堯這個老闆給了大家極大的發展空間,每一個人的空間、理念、都有被接納採用的權利與機會正因為詩堯的不藏私,不打壓,贏得了所有人的愛戴,他的親切與對每個人的關心,更令大家敬佩得五體投地。
正當詩堯準備走進他的專屬辦公室,他的好友兼合作夥伴楊凱威好心地提醒他。「小心,喬安娜在裡面。」
握著門把的手遲疑了一會兒,詩堯頗感無奈地對楊凱威說:「謝謝你提醒我,我會格外小心。」
果不其然,詩堯的辦公室大門才剛打開,一條小隙縫,在聞得刺鼻的濃郁的香氣,詩堯才剛踏進辦公室裡,那豐滿有致的矯軀就像蝴蝶見到花對撲過來,只是詩堯早有防備,快一步地往旁邊閃開,硬是讓喬安娜撲了個空。
「詩堯,」喬安娜豐厚的紅唇嬌嗔地噘起,臉上寫滿突襲失敗的惋惜。「你怎麼知道我在裡面?」
怎麼知道?即使沒有楊凱戚的示警,就憑一開門那撲鼻而來香水味,詩堯也可能精確無誤地猜出是誰躲在他的辦公室裡,並打算給他一個「驚喜」。
唉,喬安娜可是比幼梅更令他頭疼的問題人物,幼梅對他而言。是個可愛善良的小妹妹,只是他不得已必須以冷淡的來澆熄她對他莫名的愛慕癡戀;但是喬安娜可不同了,她積極主動的投懷送報不僅沒有令他受寵若驚,反而覺得煩不勝煩。
更慘的是,喬安娜在模特兒界算是數一數二的頂尖紅,她的專業素養與伸展台的經驗令人無從挑剔,也因此在「周詩堯服裝設計公司」成市之初,就一口氣和喬安娜簽下了三年的合約,當年詩堯是看中喬安娜的專業水準,以為由其擔任他們公司的作品代言人是非常合適的,誰知這個目的達到了,但是卻替自己帶來無窮的麻煩。
「有事嗎?」詩堯冷淡地問,並逕自坐在他的辦公桌前,藉以拉開他和喬安娜的距離。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呀?」喬安娜自以為撒嬌的話,在看見詩堯鐵青的臉色後便迅速改口。「哎呀,人家只是想問你,我昨晚服裝秀的表現怎麼樣而已,幹嘛板著一張臉?」
「你昨晚的表現非常的好。」詩堯就事論事地讚美她,畢竟喬安哪在這方面的專業是無人能比的。
「真的?」喬安娜喜形於色,對著詩堯展露自以為萬人迷的微笑。
對於這種足以勾魂報魄的魅力詩堯似乎有著天生的免疫力,他只是冷淡而有禮地下逐客令。「我還有事忙,如果你沒有其它的問題,那麼希望你下次的服裝發表會也能有精采的演出。」言下之意就是今天到此為止了。
喬安娜碰了一鼻子灰,美麗的臉顯得有點狼狽。
哼!她喬安娜可不是非要周詩堯不可。她才不是那麼沒有行情的女人,這個周詩堯沒眼光拒絕了她,自有一大票英俊多金,又溫柔的年輕小開爭著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供她差遣使喚。
喬安娜走出詩堯辦公室的途中腦袋裡飛快地搜尋陪她逛街血拼的適當人選,至於周詩堯……下次再來找他,她就不信她的女性魅力有失效的時候。
在喬安娜終於離開之後,楊凱威走進詩堯的辦公室,臉上滿是替好友感到無奈的表情。「怎麼?那女人又不死心地來煩你?」
詩堯聳聳肩,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多拒絕幾次讓她覺得沒意思,她自然就會轉移目標。」
「轉移目標?那豈不是又要危害哪個無辜的男人了?」楊凱威誇張地翻起白眼來。
「也許有跟她氣味相投的男人也不一定。」
楊凱威像是不相信地搖搖頭,「能忍受她那一身剌鼻的香水味,恐怕要有眾於常人的嗅覺才行。」
詩堯扯動嘴角似笑非笑。
楊凱威盯著詩堯好奇的問:「說真的,難道你你對她一點心動的感覺也沒有?雖然她的男朋友至少一打以上,那嗲聲嗲氣的聲音令人起雞皮疙瘩,但是她的容貌身材可真是上上之選,這樣前凸後翹的大美人對你一次兩次地投懷送抱,難道你一點兒也不心動?」
「你想要?那就送給你吧!」詩堯開玩笑地道。「我對這種美麗尤物沒什麼興趣。」
「哦?」楊凱威沈呤了一會兒。「不喜歡這種帶刺的玫瑰,難不成你喜歡清純小百合?」
「什麼清純小百合!」詩堯好笑地輕斥。
幼梅俏麗的容顏突然閃過詩堯的腦海,令他失神了半響。
「怎麼?被我說對了嗎?」
「對什麼?無聊!」詩堯揮揮手趕他回座位,「趕快去上班了!」
一定是幼梅今天突然跑到他家,說要暫住幾天,他才會沒來由地想起她他絕不可能會和一個比自己妹妹還年輕的小女孩談情說愛的,詩堯不以為意地這麼想。
日正當中的午後,校園裡的同學們三五成群,有的坐在草坪上享用午餐,有的在綠蔭下聊天嬉笑,處處可見專屬於沉重的自在與無憂。
然而,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這麼輕鬆悠閒的。此刻,在話劇社的辦公室裡,一群人在閉關開會,講座這次畢業公演的各組執行進度。
由於一個舞台劇並不是只要有演員有舞台上做肢體表演而已,它還必須有專門的人來負責服裝、化妝、燈光、音效、道具……等,要演出一個成功的舞台劇,必須是由各組人馬同心協力完成的。
因此,身為服裝組長的幼梅,只好放棄在暖暖的太陽底下補個小小眠的渴望——誰教她昨夜興奮過度,幾乎未曾合過眼——現在的她,只希望趕快把這個例行會議開完,趁著上課前的空檔,好好地休息一番。
別怪她偷懶不認真,她可不希望到詩堯家的第一天晚上就因為太睏了,而且白白損失跟詩堯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
更何況,她有好的精神,才有好的靈感,這樣她才能替所有人設計出別出心裁的服裝呀。
所以當其他各組組長相繼報告完最新度之後,幼梅只是簡單地說:「所有的服裝造型都已經進入最後作業,過幾天就會有完整的設計稿出來。」
就這樣三兩句話,就輕鬆地交代過去,由於幼梅說得不紅氣不喘,一點心虛的跡象也沒有,大家也就這麼被她矇混過去了。
嘿嘿嘿!她這個話劇社的台柱可不是蓋的,幼梅在心裡偷偷奸笑著。
正當幼梅準備腳底抹油溜到某個陰涼舒適的角落下憩片刻時,一個體積大約是幼梅兩倍大的女人卻恰巧堵在話劇辦公室的大門,害得幼梅想跑也跑不掉。
「有什麼事嗎?」雖然幼梅很想奪而出,找個風水好的地方睡上一覺,但是她還是客氣地保持臉上的微笑。
站在門口的女孩有點靦腆,圓圓的臉上掛著害羞的微笑,「大家好,我叫蔡金葉,金枝玉葉的金葉,是護理系大一的學生。」
蔡金葉期期艾艾的望著幼梅,緊張和有點臉紅了,「我……我想加入話劇社,不知道可不可以?」
「可以呀,我們話劇社是相當歡迎新人加入的。」
「真的?」蔡金葉顯得喜出望外,「那……那我可不可以參加你們這次的畢業公演?」
此話一出,不但幼梅面有難色,就連其他話劇社的成員們也都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
導演蔡育仁婉轉地解釋。「可是我們畢業公演的角色早就已經敲定了,你現在才想加入,可能會沒有辦法進入狀況。」
「可是……可是我真的好想參與這次的畢業公演哦……」蔡金葉著急地望著幼梅,希望她代為求情。「我好想演這一齣戲,隨便什麼小角色都可以,只要能讓我和大家在一起站在舞台上,我就心滿意足了。」
幼梅實在是好想睡覺,所以他想也沒多想對導演蔡育仁說:「就讓她演溺死鬼的角色好了,反正原來是由小曼分飾兩角,讓這位學妹演的話,小曼也可以輕鬆點。」
蔡育仁考慮了半晌,覺得在畢業公演貿然使用毫無經驗的新人實在是有點冒險,但是……看看蔡金葉那龐大的身軀,還真有點像溺水後浮腫的模樣……
「好吧,你就來試試看吧!」反正那個角色完全沒有台詞,只需在舞台四處遊蕩。
「真的?」蔡金葉開心得合不攏嘴,直向幼梅道射。「謝謝學姐,謝謝學姐!希望以後能跟學姐相處愉快。」
「不客氣。」幼梅偷偷地打了個呵欠,對於蔡金葉的熱切絲毫不以為意。
現在的她只想好好地睡一覺,其他什麼都好商量,即使導演決定要讓臃腫的蔡金葉飾演瘦骨如柴的餓死鬼,她大概也會舉雙手贊成吧!
呵,好困!
也許她該考慮下上統計學蹺課去圖書館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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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紅的夕陽,一世景色顯得分外美麗,就連車水馬龍的台北市,也增添了一股浪漫迷人的風采。
方幼梅坐在機車後座,懶洋洋地將頭靠在正存騎車的陳信芳背上。
「唉,我真受不了你耶。」陳信芳故意扭動身體,迫使幼梅的頭離開她的背上。「你已經睡了一個下午了,怎麼連騎車都能睡?真服了你!」
幼梅打了一個呵欠,執意將臉貼在陳信芳的背上,「借靠一下又不會少一塊肉,這麼小氣!」
「借你靠一下當然是無所謂,只是你再這麼懶洋洋下去,你的白馬王子就要被你嚇跑了。」
昏昏沉沉的幼梅一下子意會不過來,只喃喃地重複陳信芳的話:「白馬王子……呀!不就是詩堯嗎?」
一提到她的心上人,她便猛然驚醒。
對呀,她怎麼可以這麼無精打采的模樣去見詩堯?
她必須以最完美的形象出現在他的面前。
一想到這幼梅的瞌睡蟲頓時消除殆盡,整個人精神百倍,神清氣爽,看起來神采飛揚極了。
「天啊,愛情的力量還真不是普通的偉大。」陳信芳將摩托停在周家的大門,失笑地望著精神奕奕的幼梅。「簡直就是神奇的魔力嘛!」
被陳信芳這麼一糗,幼梅倒是害羞起來了。「討厭啦,我都已經睡了一下下午,精神怎麼可能不好呢?」
「好好好,怎麼說都是你有理,你就快點進去會情郎吧!」
「會情郎……」幼梅的俏臉蛋紅咚咚,可愛極了。
懷著既期待又怕受傷的心情駐足在周家大門口,幼梅突然有一種近情情怯的心慌。
「快點進去吧!」陳信芳催促她,「你今天睡了一個下午,不就是希望能夠精神飽滿地見到他?」
「嗯。」幼梅用力地點點頭,燦爛的笑容又回到她的臉上。「那我就先進去了。」
在幼梅拎著安全帽,正用詩禹給她的鑰匙開門時,陳信芳在她背後嚷嚷,「喂,別忘了明天到學校要向我報告今晚的『進度』唷!」
「沒問題!」幼梅回她一個開心又興奮的笑容。
嘻,今天是她和詩堯共處一室的第一個晚上,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發生?
「加油、加油!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哎呀,不對,她在胡說什麼呀!
「一鼓作氣,再而哀,三而竭……」
什麼跟什麼?亂七八糟!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嗯……好吧!就勉強湊合著用這句自我勉勵的話,誰教她方幼梅的小腦袋瓜此刻心慌意亂的把所有國文老師教她的詞彙全部打包退回了呢?
既來之,則安之,幼梅燃燒著無比的鬥志,懷著必勝的決心踏進白馬王子的城堡,要為她幸福光明又璀璨的未來努力台!IJl『!
一踏進刷家,,占j母便慈祥l千11藹地對幼梅「幼梅呀,你七來得正好,趕快洗個手.起吃晚飯吧!」
瞧!還是好未求的「塒後」比較親}JJ千‥天。至於那俊莢優雅的下f地邁期的心}:人、遠期的禾求夫婿,…仍秉荷早卜的淡漠態度,那張令她口思夜想的俊臉看不出任何情緒。
討厭,他怎麼一點也無視於她的存在呢?她可是「千里迢迢」為愛而來的呢!他要是這麼毫無反應,她真不知道這場獨腳戲她還能獨撐多久?
「咦?」眼尖的詩堯發現了幼梅捧在手上的安全帽,半開玩笑地說:「不錯嘛!有護花使者專車接送嘛,是哪個幸運的傢伙?」
「不……我……不是的……」深怕被詩堯誤會,幼梅心焦地想解釋。
「哎呀,不用不好意思啦!」詩堯笑著看向幼梅的俏臉蛋。「你長得這麼可愛,要是身邊沒有兩三個追求者,那才奇怪呢!」
「啊……這……」幼梅欲哭無淚想撫住詩堯那張沒遮攔的大嘴巴,焦急地轉又看向詩堯,老天保佑他可別誤會了才好!
顯然老天爺覺得愛情是需要經過考驗試煉的。
只見詩堯原本那張繃得老緊的俊臉明顯地柔和下來,深邃的黑眸子有著如釋重負的輕鬆,原本緊抿的唇秘秘地揚起,甚至一反今早惜話如金的態度,微笑地對幼梅說:「你的護花使者滿體貼的嘛!還會特地騎車接你下課,你們的感情一定很好吧?」
說真的,詩堯還真是鬆了好大一口氣,本來嘛,他原就是沉默嚴肅的人,要他一天到晚板著一張酷臉,實在有違他的本性,現在可好,既然幼梅已有男朋友,他也沒有必要再用那副冷淡的酷樣去面對幼梅了。
但………不知為何,詩堯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中竟若有似無有浮起一絲淡淡的悵然。
「啊……我……那不是…」幼梅快哭了,她心痛地望著詩堯,他的如釋重負真令她難過不已。
幼梅那張泫然欲泣的小臉洩了太多的情感,詩堯心中一緊,一股莫名的情緒糾結在他的胸口。
詩堯刻意忽視心中異樣的悶疼,打定主意要藉著這次的機會,讓幼梅對他的盲目迷戀徹底醒悟,「什麼時候把你的男朋友帶來給我們瞧瞧呀?我這個作哥哥的也好替你審定一番。」
哥哥?她的男朋友?
原來……她真的自始自終都在自作多情?幼梅顫抖地輕咬下唇,不讓難堪受傷的情緒傾洩而出。
客廳的空氣沉悶得彷彿快凍結了似的,只有身在遙遠餐廳的周父周母沒有發覺他們的異樣。不知情的催促著。「怎麼了?你們還在客廳幹什麼?還不快過來吃飯?你們都是鐵人不用吃晚餐的啊?」
「我……我不餓,對不起……你們慢慢用吧!我先回房去了。」幼梅落荒而逃似的奔回客房。
這個時候,幼梅也顧不得飢腸轆轆的肚子了,她沒有勇氣再多看詩堯一眼,只怕會忍不住心酸落淚。
「幼梅怎麼不吃呢?」周母不明所以地問道。
「不知道。」沒看出絲毫端倪的詩堯偏關猜測。「也許剛在學校飽了才回來嘛!」
「是這樣啊,那你們還不快點來吃飯,難不成你們也吃飽了?」
「是!馬上過來。」詩堯俏皮地說,「保證把愛心飯菜全部吃光光。」
於是周家一如往常地同桌共餐,只不過詩堯吃得有點心不在焉,因為他的心思都飄到躲進客房的幼梅身上,去了。
他猜她……大概還沒吃飯吧?這樣餓著肚子不吃東西,對身體可不太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