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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的復仇 第7章(1) 作者:紀瑩
    「尹先生今日大駕光臨……不知有何指教?」妮可盡量讓自己表現得世故些,因為這是她現今唯一的一道保護色,防止她再次受到傷害的護身符。

    「我們一定要表現得如此陌生嗎?」尹是徹痛心的問。

    當她一聲聲叫著他「尹先生」時,他的胸口總是劇烈的翻滾、絞痛,就像在傷口上塗抹一層厚厚的糖衣,任無情化作一隻隻螞蟻,在傷口上螫蝕。

    「尹先生請坐。」妮可仍用著陌生且客氣的口吻和他說話。

    「有關於南部分店的建造事宜,我想和你談談。」尹是徹洩氣不已。

    妮可驚訝的說:「是我們公司得標嗎?」

    她的反應真的惹火他,他不想見她如此滿懷心機、表現得如此世故,這些都是多餘的!「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嗎?你早就知道我會把工程給你,為什麼還要表現得如此……假裝好像認為恚徹會得標是意料之外的事」

    「尹先生言重了。我從不認為恚徹會在這次競標中得勝,所以對於你所謂『意料之外的事』這項指控,很抱歉的我不能認同。」妮可優雅地點上根煙,慢慢地吞雲吐霧。

    尹是徹憤怒的扯下她手指中的煙。「萱萱!」

    妮可笑得異常燦爛。「尹先生該不會霸道到容不下別人在你面前抽上根煙吧?世上最好的享受便是抽上根煙,我相信尹先生應該比我更清楚這點。」

    「你怎會變成這樣」尹是徹痛心的看著眼前整個人已變了樣的妮可。「我知道八年前全是我的錯,但你為什麼要這麼……這麼——」

    「這麼作賤自己是嗎?」她僵直的站起身,「沒錯,我是在作賤自己。沒有愛,世上任何事對我來說都無所謂了。」她轉身面對窗戶,以掩飾心裡面對他的不安和多年的痛苦。

    他攫住她瘦弱臂膀,激動的喊著:「我不要你什麼都無所謂!你該知道我是愛你的呀!」

    「愛我哼!是否愛一個人最好的表現就是毀了她的一切?讓她活在痛苦中生不如死八年!」

    「你何嘗不也在折磨我,讓我活在痛苦的深淵裡。」

    妮可憤怒的推開他。「你有我痛苦?有我痛苦嗎」她幾乎泣不成聲的說:「你知道你讓我失去了什麼嗎?是諺學長的愛,他滿滿的愛啊!你怎能這麼狠心——」她猛力捶打他厚實胸膛,哭倒在他溫暖的懷裡。

    尹是徹溫柔的安撫她,擁她在懷中的感覺如此美好,怎能讓她再度從他懷中流逝,怎麼能?「不哭……噓,不哭……我都知道、都知道——」

    他的擁抱好溫暖、好溫暖,幾乎讓她忘卻了所有對他的仇恨,只想一輩子溺在這片專屬她的小小天地裡。

    驀然,記憶之鑰開啟了痛苦的回憶之門,是諺學長那張靦腆含羞的笑臉真實呈現在她眼前,一切全又湧上心頭。

    她用力的推開他,離開他的擁抱隱隱地讓她感到失望,但尹是諺俊秀的笑臉一次又一次的提醒她,別忘了努力多年的最終目的。「你知道不,你什麼都不知道!你不知道這些年我一個人是怎麼度過、怎麼讓自己去適應沒有學長的生活,讓自己在孤獨裡求生存,堅強起來!這些你知道、關心過嗎」

    妮可確是問得讓他無語回答,但是,難道他就好過?她痛苦,難道他這些年的苦楚會比她短少?「萱萱——」

    「我的名字叫妮可!」憤怒的紅潮猖狂的襲上她蒼白雙頰。「請你別忘了。」她又變得冷酷,言語之間無情、冰冷。

    妮可的反應惹惱了尹是徹,當他放下一切身段承受她的怒氣,任她一次次重擊他脆弱至極的心時,她卻將他過度的容忍視為理所當然,狠狠地踩在愛她的心上;蹂躪它,讓它逐漸喪失生命力。

    「我今天來是要正式通知你,既然我把工程給了你,就請你好好規畫,然後把規畫好的建築藍圖拿給我看。」他釉黑的雙眸正散發著冷厲的光芒。「如果你公司的設計我不滿意,我照樣會把工程讓給別的公司做。請你記住這點,我不會因我倆認識就包庇任何粗糙的設計。」

    妮可臉部險些變形。「你放心,我們公司建築品質是世界級水準,而且我也不容許任何粗糙設計出現在我的公司裡;至於你所說的套交情,這種情況在我的公司裡是不允許發生的,何況是對外。」她溫婉的看著他,眼眸中透著一絲柔情,彷彿已忘了和他之間的所有仇恨。「所以你可以放心,我的公司會提出一份足讓你滿意的作品來。」

    「我就等著看設計藍圖。」

    結束一段不甚愉快的訪談,尹是徹坐在轎車裡久久不語,獨自沉浸在思潮中。

    盡職的司機一直不敢打擾他的思考,但尹是徹這一坐,不言不語就是半個小時,司機只好顫抖地開口:「總……總經理……」

    尹是徹想得過於投入以至於沒聽見司機的問話,可憐的司機只好提高音量再度開口:「總經理——」要命,總經理的脾氣是公認的壞。

    回過神的尹是徹心中充滿不悅。「什麼事?」

    「總經理現在要上哪?回公司或是回家裡?」

    「回家裡。」

    尹是徹獨坐無人的客廳裡,空洞的房子顯得冷清空曠,一如以往般陪伴他度過無數夙夜僅有空洞毫無生氣的偌大宅第。

    闃黑的夜空像強力的漩渦,讓人情不自禁的回溯不堪過往;往事一幕幕如昨日訴事般呈在眼前,無力逃脫僅能任由被扯入層層回憶中——

    他釉黑的雙眸,光芒正逐漸消失,新生的青髭正逐漸蔓延於極陽剛的輪廓上;尹是徹一手拿著酒杯、一手握緊液體僅剩不到一半的酒瓶。

    細碎月光透過酒杯裡金黃色的液體將亮白光線反射至暗處,如同一盞小小檯燈想藉由自身弱勢的能力去照耀昏暗大地般。

    「世紀」的公文正式發下來,送到恚徹公司,這意謂她的計劃可以著手進行。

    妮可將手中的公文夾合上,轉身望著窗外的景致若有所思,專注到連門被打開的聲音都未曾聽見。

    「妮可。」冷樺楓叫喚著,妮可似乎沒有任何回頭動作,令她再度開口叫喊:「妮可,你還好嗎?」

    「呃?」妮可驚嚇的轉過頭,在望見眼前的冷樺楓後,她不禁歉笑。「對不起,我沒聽見你在叫我……是不是有什麼事?」

    「我只是想問世紀的公文你看過了沒?」冷樺楓側身在椅上坐下來。

    「剛看完。」

    冷樺楓用手支著下顎,少見地忽然認真起來。「妮可……」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一個問題我不想同你倆夫妻解釋兩遍。」

    「我和他八字還沒一撇,少說我和那個呆頭鵝是夫妻,那會辱沒我的人格。」冷樺楓大聲嘟嚷。

    「但是聽人家這麼說,你心裡還是很高興不是嗎?」妮可被冷樺楓心口不一的舉動惹笑。

    冷樺楓羞紅了臉噘著嘴說:「妮可!我才沒有很高興呢!」

    女人呀!千百年不變,還是很愛面子、裝模作樣、除了發噘還是發噘;當別人精闢見解說進她心坎裡去時,除了會臉紅就是佯裝發怒,嘴裡不停地嘟嚷直說:才沒有、才不是,人家才不想和某某某在一起,我和他才不是一對哩!

    喏!冷大小姐不就把千古女人合該有的個性、缺點詮釋得非常完美,無從挑剔,甚至可說將這種種推至最高境界。

    「其實大林這個人不錯,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答應他的求婚呢?他可是為了你當了許久的空中飛人,高雄台北兩頭跑。」如果她沒記錯,林岳可是在見到冷樺楓的第一眼便向她求婚了。

    「為什麼我就得嫁給那個呆頭鵝、大木頭?」油嘴滑舌,從沒見過哪個男人那麼不要臉,才第一次見面就當場下跪向人求婚。

    「口口聲聲稱人家是呆頭鵝、大木頭,你可曾見過哪只鵝、哪塊木頭在見面第一天就向人求婚?沒有吧!所以我說嘛!你就答應嫁給他,可別到時這只煮熟的『鵝』跟人家跑了、飛了,才在那裡後悔,那就來不及羅!」

    「我……我……我才不會!他要跟人跑那是他家的事,我……我才管不著。」她又在死要面子了!

    「真的那我可真會情變喔!」林岳不聲不響的走了進來。

    「你!你偷聽我們的談話,卑鄙!」冷樺楓現在的臉可好比關公,紅得像被火猛烈燃燒般。

    「冤枉呀!我哪有偷聽,是門沒關上,我剛巧經過就『順便』聽一下。」

    冷樺楓轉頭看著妮可。

    「嘿嘿嘿!這裡可是我的辦公室,沒關門的是你不是我,別這樣瞪我。」妮可急忙澄清。

    這下子標準女人冷樺楓真的惱羞成怒了。「是啦,是啦!都是我的錯,全部都是我的錯可以了吧!」生氣了、生氣了!而且還氣得不輕,林岳慘了!「好啦!你要怎麼情變就去情變,隨便你啦!反正我這輩子是絕不嫁給你!不嫁!」

    「千古女人」還忘了加上一點最重要、超級經典的特性——惱羞成怒。

    「楓——」林岳可急了。

    「別叫我!我不認識你!」冷樺楓將臉撇向另一邊,雙手生氣的交疊胸前。

    「楓——別這樣——」

    「怎樣?我怎樣?」冷樺楓不可理喻地用手臂頂著林岳。「你說呀!我到底怎樣——」

    林岳被冷樺楓逼得啞口無言,悲憐低喃:「楓……」

    妮可似笑非笑地搖頭,這種「惡女逼迫良家癡男」的戲碼,一天至少上演一次,而他們什麼地點不挑,卻偏偏獨鍾情她這間辦公室的風水,喜歡在這不足十坪的辦公室裡吵鬧。

    林岳眼看著不行了,非得求救兵幫忙不可。「妮可——」

    妮可一臉愛莫能助的朝林岳揮手。「別找我,我治不了你老婆。」

    「誰是他老婆!」冷樺楓不滿地吼叫:「誰想當他老婆我才不想當一隻鵝的老婆。」她斂緊眉目忿忿地瞪視他。

    「楓——」

    「喂!你當我的名字是什麼?繞口令?咒語?還是啥?不要有事沒事一天到晚掛在嘴邊,你叫不煩我倒聽得煩了,煩到想扁你。」她越來越囂張,連別人喊她名字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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