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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的復仇 第8章(1) 作者:紀瑩
    妮可瞪著窗外蔚藍的雲層,厚實無邊際的浮雲遮蔽恆溫旭日的一半光芒、一半熱力,她煩躁地將頑皮的鬢髮塞回耳後。

    這頭簡潔短髮一直陪伴著她度過了八個寒暑,一直到現在。有時她懷疑,短髮到底是為方便而剪,還是為煩惱而剪?

    雖然短髮讓她在外表上看起來成熟些,但耳旁那稍嫌短的髮絲老是喜歡逃開限制它們活動範圍的耳背,跑到前頭來,惹癢了她的臉頰不說,阻礙她做事那才煩人。

    「什麼時候喜歡短髮的?」看著她一頭烏黑晶亮的秀髮,尹是徹好想伸手觸摸它們,好好感受那強盛的生命力、它的柔軟……

    妮可懶得轉過頭去看尹是徹,繼續盯著窗外迷人的景致。

    尹是徹倒顯得輕鬆愉快,將身體重重倚靠在她身側,努力的探頭。「外面真的這麼好看?」

    他的靠近莫名地引起妮可一陣燥熱,很真實地感受到他身上獨有的男性香味、健壯結實的肌肉……她甚至還依稀聞到刮鬍水的味道,那是清爽的古龍水香味。

    她狼狽的頂開他,有些惱羞成怒地開口:「為什麼?」

    「嗯?」

    「為什麼要那麼堅持使用新加坡的建材?為什麼偏要挑我和你一起來?……不,我應該問你何必親自出馬?」當尹是徹在會議室裡堅持建材必須使用新加坡貨時,她的臉就黑了一半;但另一個令她的臉全部黑掉的原因,卻是在他堅持由世紀和恚徹兩家負責人一同前往新加坡選購建材時。

    她不是沒反對過,而是她幾乎沒話能反對他的提議,他堵得她無言以對,堵到讓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啞巴?

    「我記得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曾提到過,世紀在南台灣開分店是公司裡的一項大決定、大投資。從購地、選建設公司、到新加坡選購建材;這些無一項不是大投資,我想我是應該要親自參與此案。也唯有親自參加會議、討論,才能真正知道公司要的是什麼、哪裡需要改進。」

    「那何必要我作陪!」妮可不解的望向他。「公司裡多的是專業人才陪你,如果你真需要女人作陪,我可以很義務的幫你到酒店去包個美人陪你,出場費、包租費我付,實在不需要我——」

    「你覺得你像那些在酒店裡上班、等著被人包的女人嗎?」尹是徹語氣涼颼颼。

    「不像嗎?商界裡的人都是這麼說我,難道你不曾聽聞?」妮可嬌艷的笑了,眼角好似會勾魂,讓尹是徹差點喪失思考力。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讓人如此瞧不起你?」

    「只要自己不覺得賤,又何必怕人說。」她的眼底輕輕閃過一絲傷痛,那是一抹不容別人察覺的真正感情,毫無掩飾的純真性情;但很快地她又恢復了原有的嬌艷,笑得非常世故,這已是她最熟悉也最安全的保護色。「不過,事實就是如此不是嗎?我就是那些人眼中的交際花,我倒很喜歡這個字眼——『交際花』……不錯,滿好聽的,這代表我的容貌已得到別人的認可,是他們口耳相傳中足以顛倒事非的紅顏禍水。」

    「萱萱——」

    「你又忘了,我不叫萱萱,我的名字是妮可。」她甜甜的笑。「這樣不行喔!連合作對象的名字都會叫錯,看來你這位大老闆的記性得加強了。」

    「到底要我如何做,你才肯原諒我、才會接受我?」

    「我們的關係還稱不上原不原諒,沒這麼複雜吧?」

    「我——」

    「請問兩位要喝點什麼?」

    空中小姐很恰巧的打斷尹是徹急欲脫口的話,讓他爆怒開來:「不喝!」

    面對突如其來的怒言,空中小姐倒輕鬆的應付,畢竟像他這樣沒禮貌、難纏的客人,她們一天不知要遇見多少,總不能每個都同他們吵吧?「那小姐呢?」

    「橘子汽水。」

    有氣質的空中小姐倒了杯橘子汽水放在妮可面前。「慢用。」

    待空中小姐推著小餐車離開他們座位往前移後,妮可終於忍不住抱怨:「你真沒禮貌,人家好心問你喝什麼,幹嘛口氣那麼沖、那麼凶?」

    「她打斷我們的談話!」他仍是氣嘟嘟的。

    「那又怎樣?」妮可喝著汽水一副毫不在乎的轉過頭望向窗外。

    「怎樣?」

    「對呀!怎樣?」

    他……他會氣死,被她氣死在這裡。尹是徹憋了一肚子火,臉紅得像豬肝似的;他別過臉去,不再看她一眼。他這輩子休想要修身養性!

    很好,他主動不想和她繼續談下去,她倒省力。妮可自若的閉目休息。

    他們到達新加坡的第一件事不是先回飯店,而是到建材公司選購建料;尹是徹動作迅速、不浪費任何時間的作為登時讓妮可咋舌。

    她終於知道他為什麼會成功,但同樣的,也讓她想起……

    費了兩三個小時,他們和新加坡建材公司達成協議、簽約,所有材料將在下禮拜一一運抵高雄港。

    她不知道事情會辦得如此順利,而意思是,他們根本不需要在新加坡待上兩天,他們可以當天來回!妮可興奮的想大叫。

    不過,她似乎高興得太早。

    「你說什麼?」妮可揪住尹是徹衣袖。她沒聽錯吧

    「我說我們還得在新加坡待上三天——」

    「我當然知道!但是為什麼?」她是想報復他沒錯,可她不想和他在一起呀!不,她才不要和他這個「惡男」在新加坡待上三天。「我不要!」她堅決反對。

    尹是徹雙手抱胸睇睨她。「你很不願意嗎?」

    「廢話!」

    「為什麼?和我在一起真那麼難受?」他紳士的打開車門,而她也順從的坐進車裡。

    「這還用說,因為你很討人厭!」

    他繞過車身坐進駕駛座。「我不覺得,至少我交往過的女人都不覺得。」他將車子開離市中心往較偏僻的郊外駛去。

    「當然,她們只是覺得你的『錢』不討厭。」她恨不得掐死自己,怎麼口氣突然間變得醋味濃重?搞什麼!

    「喔?我不覺得我的錢很多。」尹是徹失笑。

    「擁有一間百貨公司,錢還叫不多」打死她好了!

    「那和擁有一間國際建設公司的女強人比,誰的吸引力強?」他打了個方向燈,優雅的將車轉了個方向。

    「誰比得上你濫情。」她越來越像吃醋小娘子了,這不是她要的呀!她幹嘛那麼在乎他的感情生活,她應該好好重新計劃一下復仇之路該如何走。

    妮可繃緊一張絕色細緻容顏,生起悶氣來。

    他無法看著她賭氣的臉,她應該展眉歡笑,而不是動不動就柳眉倒豎。尹是徹伸手輕劃過妮可完美的鵝蛋臉。

    「你幹什麼?」泛著緋紅的臉頰,她撥掉他無禮不安分的手。「大色狼!」

    「不要老是悶著張臉生氣,天底下哪那麼多氣好生。」

    哈!教訓起她了!「你自己呢?你自己以前還不是一樣——」妮可驀然閉口,不再說話。

    「怎麼?」趁著紅燈的空檔,他轉頭面向她。「怎麼回事?」

    「沒事。」絲絲哀愁侵佔了她紅潤的臉頰。

    「我不信。」尹是徹仍不放棄追問。

    「反正不干你事,你只要開好你的車就成了。」妮可指指身後猛按喇叭催促的車子。

    「你不告訴我,我就不開車。」尹是徹看來是狠了心不得到想聽的答案就不開車,管他到時是不是會引來交通警察。

    「喂!你實在不是普通的賴皮耶!」這個人!妮可受不了的捂緊耳朵,後頭一連串震耳欲聾的喇叭聲果真快引來交通警察了。「我只是想到是諺學長啦!」她閉緊眼對著他大叫。

    尹是徹一張俊容冷冽,繼續開著車。

    一路上兩人半句話都未再開口,車裡氣氛明顯充斥尷尬。車子越往郊外走,妮可越覺得不對勁;難道他們要住的飯店在郊外?「現在要去哪?」望著窗外飛逝而過的樹木,妮可再也忍受不住心裡疑慮的折磨,大聲咆哮:「喂!」

    「安靜!等會兒你就知道。」約莫過十分鐘,他們來到一幢豪華的住宅,一幢美麗高雅的白色歐式別墅。

    「下車。」

    妮可猶豫著該不該下車,總覺得有絲被騙的感覺。

    「下車呀!你該不會想叫我抱你吧?」尹是徹促狹地抱胸倚著流線的車身。

    妮可紅著臉乖乖地下車。「這裡是哪裡?我們不是要去飯店?」她環顧了四周,發現這裡簡直像個植物園,而眼前這幢漂亮的巨宅被四周的種種植物環抱。

    「這裡就是『飯店』。」他毫不費力的從後座抓起行李走進建築物內。

    妮可緊跟在他身後喊叫:「喂喂喂!你說清楚——」她跟著他爬上樓。倏地,她撞上一堵肉牆。

    「你幹嘛?」她悻悻然地摸摸鼻子。

    尹是徹打開一扇門,將妮可的行李放在門邊的矮櫃上。「這裡就是你的房間,如果有什麼需要就告訴管家陳伯,他通常都在書房整理書籍。」

    眼見尹是徹轉身就要下樓,妮可趕緊伸手拉住他。「喂!你給我說清楚,這裡是哪裡?我可不希望住在一幢莫名其妙的房子裡。」

    「我家。」

    「她還是不想下來吃飯。」尹是徹翻著雜誌,舀起一口鮮肉湯往嘴裡送。

    「少爺——」

    「陳伯,她如果想賭氣不下來吃飯,你就別管她,反正她遲早會受不住腸胃的騷擾自動下樓來。」真不知她到底在氣什麼!

    「少爺——」陳伯真是慈悲大善人,如此心疼一個見面不超過二十四小時的陌生人。

    「陳伯。」尹是徹斥聲制止陳伯。

    「好好好,陳伯不管你小倆口。」自從小少爺過世到現在已快滿八個年頭,在這段時間裡,大少爺從沒帶任何人回來過,甚至可說連他自己都很少回新加坡。今天忽然帶位小姐回來,誰看了都會覺得大少爺和她之間有關係。

    現在這幢大房子就僅剩他這位瘦骨嶙峋的老人和大少爺相依。大少爺說來也真可憐,先生和夫人雙雙跟隨著小少爺的腳步離世,他還得強忍過度的悲傷。

    「唉!」

    「陳伯,沒事又在歎氣了,有損健康啊!我可不想失去你這位多事老友喔!」

    陳伯笑了。「知道啦!你這調皮鬼,打從你出生開始就是我惡夢的開端。小時候沒事就愛鬧我,也不和同年紀的小孩玩,就喜歡黏著我。」

    「那是因為你好玩呀!時常都可以變出許多好玩的花招,我不跟你跟誰!」

    陳伯撫過尹是徹濃黑釉發。「現在我老羅!和你玩不動了。」佈滿歲月痕跡的眼角泛起一粒透明珍珠,「可憐的孩子……」他老淚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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