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會兒她卻不能,也無法忽視,更令她覺得訝異的是,她竟然因此而失眠,整個晚上心緒不寧。
這樣的心煩意亂持續了好久,以至於上班時,她仍然無法擺脫。尤其當她不得不面對雲飛揚受傷的臉孔時,心情更是一片紊亂。
雲飛揚的傷勢雖然不重,正如他所說的,僅僅只是皮肉傷;但,仍然可以在他的唇角及額際發現略微瘀青的痕跡,這都不斷地提醒著地,他為她所做的事,也讓她始終無法撫平凌亂的思緒。
「你能不能乾脆化個妝算了。」在拿公文給他時,戀芊再也忍不住了,她單純地以為,或許可以來個眼不見為淨。
這突如其來冒出的話,令雲飛揚為之一怔。
「電視上不是有廣告,說什麼粉底可以遮瑕、蓋斑的。既然這樣,你那些瘀青的痕跡應該也可以遮得掉不是嗎?」她的態度顯得非常認真。
雲飛揚放下筆,兩手倚在桌上,雙眼灼灼然地看著她,然後若有所思地摸著自己臉上掛的彩。
「你不關心我身上的傷,倒是擔心起我的臉?怎麼,你現在終於發現我其實長得還算不錯,不希望我臉上有任何瑕疵,是不是?」他用開玩笑的口吻說,炯然有神的雙眼卻緊盯著她,顯得專注而且認真。
在他毫不放鬆的注視下,戀芊瞬間紅了臉。
她不悅地撇過頭,抗議道:「哼!我才沒這麼說。」嘴巴雖倔,可是內心卻因他這話而澎湃不已。
他是長得不錯,尤其那對嵌在俊秀臉龐的黑眸。生氣時,滿是冷冽的目光;可是溫柔時,又像是一泓潭水,令人心慌意亂。但,戀芊疑惑的是,她之前為什麼都沒發現呢?
「好看是要別人說的,不是自己說。」不過,她是絕對不可能承認的。
「是嗎?」看她滿臉倔強,卻是愈說臉愈紅,一副心虛的樣子,這使得雲飛揚忍俊不住,笑了出來。
「我只是單純地不想看到你臉上那些傷痕。」
「喔,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就是不想看到。」戀芊垂下長長的睫毛,目光一陣飄忽,這樣複雜的情緒,連她自己也摸不透。
她突然轉過頭說:「對了,你身上那些傷,回家以後還好吧,還有沒有再流血?你早上沒來,我還以為怎麼了呢。」
「原來你還會關心我呀。」
「怎麼會。何況醫生不是說只要你保持傷口乾淨,定時換藥,很快就會痊癒。所以我看你沒說,也就不再問,何況你一進來就一直忙到現在。」
坦麼說,你真的很關心我鴃C」雲飛揚笑得好看極了,那笑容又再度牽動戀芊的心。
她忙說:「我……我出去了。」她竟然覺得臉紅心跳,這是怎麼回事?
他卻是動作迅速,一把捉住她。「我昨天對你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戀芊一愣,茫然說:「什麼話?」她哪記得他說過什麼話。她現在只覺得一看到他就是煩、就是亂,這種前所未有的感覺讓她陌生,也讓她有些害怕;既然解決不了、想不透,只有不看、不想,算了。
「算了……」她無意識脫口而出之後,突然覺得輕鬆。
對啊,想不通,那就別想不就行了,頓時如鯁在喉的感覺全都不見了。
她的眼直勾勾地看著他,心中不斷地告誡自己不要想、不准想,有太多事要去做,怎麼可以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
雲飛揚見她一臉古怪,忙說:「你怎麼了?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
她笑著揮手。「沒事、沒事,發發神經而已。」
「喔——」雲飛揚略微怔住。
「對了,既然沒事,我出去了,我手頭上還有很多事要忙呢!」戀芊轉身想走,未料,門一開,思穎剛好站在門口。
戀芊笑了笑點點頭,卻在閃身出去時,聽到思穎一入內就焦急叫道:「怎麼回事?怎麼受的傷……」
她心裡想,原來她也發現了,看來,她還真是挺關心的。不像自己,他為了自己受了傷,沒有親切詢問就算了,還要他想辦法遮掩傷口,仔細想想還真是無情。
想到這,戀芊不禁有些黯然,難怪自己到現在還沒有人要,怎麼比得上那個美麗又大方的思穎。
正想得入神,頭一偏,意外瞥見有人竟站在她跟前,她驚呼一聲,等看清對方的同時,卻又忍不住抱怨說:「喔,霍大小姐,你也幫幫忙,人到也不出聲,我的膽子雖然不小,但說大也不大耶——」
瑩華噗哧笑道:「我可是站了很久,看你都沒反應才靠過來看的,沒想到你竟然會嚇一跳。」經過上次的事,她再也不會敵視戀芊,兩人反而愈走愈近。
「想什麼事?想得這麼出神?莫非……莫非你也喜歡上飛揚?」
戀芊兩眼一翻,沒好氣地說:「喔,拜託,又來了。你不要這樣嘛,有點個性好不好?不要以為別人喜歡,你也喜歡,我就會喜歡好不好。我已經和你說過多少次了,我不是你們這種有錢人,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只有賺錢,才是我最感興趣的目標。」
「到底錢有什麼好?」
聽到她這話,戀芊無奈地歎了口氣。「這就是你和我不同的地方,不要再討論這個話題了好不好?對了,你來這幹麼,有事?」
瑩華亮出手上的公文夾。
「哎呀!他現在有客人,急嗎?可以等的話,就先放在桌上好了。」
「是可以等……裡面的人是誰?」瑩華想了想,順口問。
「思……」
戀芊話還沒說完,瑩華就搶若說:「任思穎?」
「你怎麼知道?我才說了一個字。」
「我當然知道,飛揚眾多……呃……那些朋友當中,我最不喜歡她。」她迅速看了戀芊一眼,發覺沒被注意,隨即拉起戀芊的手說。「走,和我一起進去,就說公文不能等,只好先進來。我一定要看看她又在做什麼?她最假了。」
「等等——」她話還沒說完,門就被瑩華順手推開。
不料,腳還沒跨進去,就看到思穎的手輕撫著雲飛揚的臉龐,她的身子還漸漸俯下,親暱的感覺就像……就像即將要發生……戀芊不願再想下去,迅速縮回腳,闔上門,內心一陳悸動。
他們要做什麼?那屬於情人間的親暱動作嗎?是嗎?
由於瑩華在她身後,所以並沒有看到這上幕,心裡還在疑惑她突然地退出,接著就被戀芊不由分說地拉走。
「走,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什麼事?」瑩華狐疑地想探頭往裡面張望。
她連忙用身子擋住。「呃,任思穎剛走了,現在在裡面的是別人,對,別人。」
怎麼會?你剛剛不是才說——」
她慌張地打斷地的話。「我記錯了,我的記性向來不大好,再加上我剛剛一直在發呆想別的事,所以送她走了我都沒發覺。」是的,沒發覺,她真的寧願剛剛那一幕,她真的沒發覺……沒看見。
不知為什麼,此時此刻,她的胸口像是狠狠地挨了一記悶棍,難受得幾乎教人窒息。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戀芊拿起包包就想往外衝。
「戀芊,你等一下。」雲飛揚的動作比她更迅速,穩穩地堵在門口,擋住她的去路。
知道逃不掉,她索性大大方方、容客氣氣地說:「總經理,還有什麼事嗎?」
「這個——」他揚起手上的東西。
「現在是下班時間,當初我們可是說好的,你絕不會耽誤我回家的時間,所以麻煩你先把它放在桌上,明天我會看的。」說完,她又想走。
「你怎麼了?」他感覺到她的態度有些怪異,連忙伸手拉住她。
戀芊雙眼盯著他的手,隊起嘴不滿地說:「你這樣拉著我,即便你是我的老闆,我還是可以告你性騷擾的喔。」
「戀芊……」
「行了,你還是稱呼我黎秘書或是黎小姐比較好吧,東西放在桌上,我明天一定會幫老闆你處理的,可以嗎?」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是我哪裡得罪你了?」這時,他也不禁有些動怒,女人在他面前向來是溫順得像只小貓,哪裡有人像她。
戀芊卻裝糊塗。「有嗎?我怎麼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家裡還有幾個嗷嗷待哺的小孩需要我回去,等著他們的媽咪回去餵他們吃飯。」
「你——」他氣得說不出話。
戀芊對他露出淺淺的梨渦笑了笑。「我可以走了嗎?」
他第一次有種束手無策的感覺。「既然這樣,那我可以說句話嗎?」
「當然。」她依然笑得甜美,毫無心機的模樣。雲飛揚真想在她那嬌艷欲滴的紅唇上狠狠地懲罰一下,讓她再不敢這樣對他說話。
「十八號。」他歎了口氣。這是十八號宴會的邀請名單,你記得確認一下,還有——提醒你,晚上你也是來賓之一。」
戀芊想都沒想,就揮揮手說:「知道了,我一定記得的,可以走了嗎?」
她走得相當灑脫,一點也沒將雲飛揚僵硬的神情放在心上;這讓雲飛揚在憤怒之餘,多少感到有些沮喪。不過,沒有多久,他俊逸的臉多了一抹神秘的笑容。
隔天上班時,戀芊一坐到位置上,就發現一個包裝得十分精緻典雅、指名要給她的包裡。打開一看,赫然發現一襲邊綴珍珠的艷紅色洋裝,裡面還配有整套的鞋、皮包和泛著珍珠光澤的白紗巾。
「怎麼樣?還喜歡嗎?」雲飛揚倚著門邊,滿臉是笑。
「給我的?」戀芊不勝訝異,她雖然沒有買過昂貴的衣物,可是從這質料、設計,她也知道這必定所費不貲。
「之前我在南京東路看到這套衣服時,就想起了你;這種鮮艷的紅色不是每個人都能穿的,可是我想你穿起來一定很合適。」
她搖著頭,吐舌說:「很貴吧!送給我,我想還是不太好,無功不受祿嘛。」
又這樣——一再的拒絕。雲飛揚不悅地說:「什麼好不好,錢都付了,你如果不要,總不能退給我,讓我一個大男人穿這種衣服吧!」
戀芊想到他這樣一個偉岸的男人若真扮成女孩,不知道會有多麼滑稽,就忍俊不住笑出來。「也是個不錯的主意嘛!不是有個走紅的女明星,她不就是挺高的,雖然你比她更高,還是個男人,搞不好還因此比那女明星更有名呢!」
戀芊笑起來,嬌俏的小臉甜美得幾乎膩人,再加上清清脆脆的嗓音,任何人都很難不把眼光放在她身上。
「你怎麼了?該不會真的想男扮女裝吧!」看雲飛揚一臉古怪,戀芊誤以為他真有這樣的念頭。
她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喂,別想了,我是開玩笑的。」
雲飛揚猛然回過神,雙眼瞬也不瞬地盯著她柔聲說:「你喜歡嗎?」
戀芊微笑點頭。「當然,這衣服很美。不過,我還是要問,你真的決定送我?」
「你說呢?」他也回以溫柔的笑容。
「可是很貴不是嗎?」
她的擔憂,讓雲飛揚感到窩心。「你不用為我擔心,這對我來說,還不是問題。」
「真的?」
他覺得好高興,這可是第一次感受到她對他的體貼。「看來,我得把我的會計師找來讓你知道,有多少人的工作,只為了管理我的財產。」
戀芊一怔,隨即露出理解的笑容,然後低聲自語說:「既然這樣,那我應該拿去哪裡換錢比較好呢?」
雲飛揚大驚:「你說什麼?」他以為他聽錯了。
戀芊看他一眼,接著高興地說:「你知不知道哪邊的二手店比較有名?嗯,不,應該說,可以賣比較多的錢。我想,這衣服還沒有穿過,搞不好可以原價賣出,你說是不是?」她絲毫沒有注意雲飛揚僵硬的臉。
「你要把我送你的衣服拿去賣了?」他簡直無法置信。
「你不是給我了嗎?還是你想反悔了……也對,這衣服很貴,沒關係啦!我能理解——」她竟然誤會了他的意思。
「你——」他一時生氣得講不出話來。
「還你啦!沒關係,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他覺得他的怒氣正瀕臨崩潰的邊緣:「你就這麼愛錢,愛到可以把我送你的衣服拿去換錢,而一點也不在乎——」他其實想說的是,我的心意竟是連錢都不如。
不過,雲飛揚雖然覺得憤怒,可是更深深地感到挫敗。
他憤然地從衣服的口袋中掏出支票。「你既然這麼愛錢,那你說好了,你要多少錢才肯陪我一個晚上?」
戀芊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她腦中急速運轉著,種種複雜的情緒相互糾葛在她胸中。她不得不承認對他已經產生了好感,雖然自己不斷用各種理由,試圖忽視掉這樣的感覺,讓自己對他淡漠、對他不介懷;可是只要一個疏失,已經掌控的情緒就會偷偷傾洩而出。這樣的無奈固然讓人生氣,可是怎麼也比不上他當面的侮辱。
有幾次她曾告訴自己,何必在乎那麼多,充其量,他也不過就是有錢而已;而且他雖有錢,卻不像那些惡劣的有錢人。他也愛狗,否則他不會費心幫忙;他的心地也善良,否則他不會甘冒生命危險打抱不平。這些,應該都足以讓自己不再介意他是個有錢人。
可是——他現在竟然是如此卑劣?沒想到,他竟然是這麼不要臉的人。
「無恥。」她終於忍不住罵出來。
「你說什麼?」從來沒有人敢這樣罵他。「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
「再說幾次都一樣,無恥。」她怒罵的同時,眼眶竟不知不覺泛紅了。
雲飛揚氣得臉上青筋暴現,本來已經平復的傷口因為怒氣而隱隱牽動著。
他不由分說,伸手將她強悍地攬了過來,一口吻上戀芊的唇,並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放開。「你……你……怎麼可以?」戀芊又氣又急又羞,這可是她的初吻。從小到大,連手都沒讓人碰過,現在卻讓最重要的初吻就這樣硬生生毀掉。
他冷冷地說:「你不是說我無恥嗎?那索性無恥到底了。」
「我……我……」淚珠在戀芊眼中滾來滾去,可是始終沒有落下。
她頭一撇,吸口氣,低聲說:「沒關係,不就是個吻而已,沒有人會因為一個吻而受傷的;反正我又沒有任何損失,凱伯伯若是再籌不到錢,那麼損失的就不會只是個吻那麼簡單。」
雲飛揚心中一動,忙問:「你是在幫忙籌錢?」
戀芊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他拉住她。「告訴我。」
「放開我——不用你管,我把我所有的家當都當了,也不會要你一毛骯髒錢。」戀芊使力猛然甩開。
這一震動,讓雲飛揚身上的傷口乍然迸開,鮮血迅速滲出蔓延,然後沿著手臂滴落。
戀芊原本沒有注意到,她一心想趕快離去,可是當她開門時,手上沾染的血跡讓她驚訝地立即停住腳步。
「你受傷了?怎麼會流這麼多血?難道是那天……」看到他衣服上血跡斑斑,戀芊再也顧不得其他,連忙上前察看。
雲飛揚的臉色雖然蒼白,然而還是一臉不在乎。「你不是要走了嗎?」
戀芊氣道:「要走也得先看看你的傷,那天醫生明明就說沒有關係,現在怎麼會這樣嚴重?我一定要去找那個草包醫生算帳,蒙古大夫!還敢說沒事,只是小傷?」
他卻淡然道:「他如果知道和病人合作會挨罵,只怕他再也不敢答應病人的要求了。」
戀芊瞪大眼看著他。「原來……我就說嘛,難怪你們看起來神秘兮兮的,還不讓我進去診療室。」
雲飛揚忍著痛笑說:「真虧你講得出這種話,自己說要幫忙,可是醫生才說要剪開衣服,你的眼睛就再也不敢張開,手還抖得那麼厲害。不騙騙你,只怕下一個需要急救的人就是你。」
戀芊霎時羞紅了臉。
她嬌羞的模樣著實動人,雲飛揚不禁柔聲說:「還生氣嗎?還說我無恥嗎?」
「當然,你雖然救過我,可是並不代表你可以這樣侮辱人。」她又憤然抬起頭瞪視著他。
「我是怎樣侮辱你的?」
戀芊搶著說:「我雖然愛錢,可是還不至於因錢而喪失人格,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接下來的話,讓她羞於出口。
「買你一個晚上?」雲飛揚狐疑地看著她,待發覺她一臉羞憤不滿,他這才恍然大悟,忍不住大笑出聲。
「你在想什麼?我說的是要你十八號陪我出席宴會,當我的女伴,從八點到午夜。呃,也可以說是陪我一個晚上不是嗎?不過,如果你真的想要,我也不會反對。」
「什麼?」戀芊驚訝地看著他,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是她自己誤會了他的意思。
「那……你為什麼這麼輕易地就要給我錢?」
「誰教你想要把衣服拿去賣掉。」想到這,他還是有些不悅。
「我實在是很需要錢,你不知道凱伯伯若是再拿不出兩百萬,他那間辛苦一輩子、引以為傲的『凱爺飯店』就要拱手讓人了。」
「就只為了這樣,你就要把我送你的衣服拿去賣掉?」
戀芊有些委屈。「是你說的,你已經給我了不是嗎?」
「是這樣沒錯,可是那是我第一次送你的禮物,是我精心挑選,你怎麼就……就不知道珍惜呢?」說到後來,他都覺得有些沮喪,別人都可以明白的事,為什麼一發生在她身上,就顯得這麼複雜難懂。
「那這樣好了,我答應你,我先拿去換錢,等到我一存夠了錢,一定會把它贖回來,你說這樣好不好?」她還是一派天真。
「你真是——」他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說了,無奈下,只好歎口氣,自己安慰自己,她也是出於一片好心。
雲飛揚迅速簽下支票。
「你做什麼?我不會接受的。」
「難道說只有你可以幫忙,我就不行?」
「那可不一樣,凱伯伯對我就像他女兒,你和他非親非故的,我們絕對不能接受。」
他看著她,心想,你為什麼就一定要和我分得這麼清楚呢?為了你,這點錢又算得了什麼。雲飛揚不禁搖頭歎息。
「這錢,就算我借你的吧!利息就是你十八號晚上『委屈』點,當我的女伴,陪我一起出席宴會,你看怎麼樣?」
「可是……」
「還可是什麼,難道你真的想眼睜睜看著凱伯伯的店就此拱手讓人?」
戀芊遲疑了一下。「好吧!我一定會還你的,真是搞不懂,你們怎麼會這麼有錢呢?隨手就可以拿出這麼大的一筆錢。」
聽她這麼說,雲飛揚忍不住打趣說:「怎麼樣?喜歡嗎?如果喜歡,嫁給我算了,保證堆在你面前的錢,讓你數都數不完。」
他只是隨口開玩笑,並沒有期望戀芊會有怎樣的反應。沒料到,她卻想都沒想,直接就說:「我才不要,『侯門一入深似海』、『庭院深深深幾許』你沒聽過啊?何況我對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她可不想像母親一樣,那麼傻、那麼癡,相信一個輕易許下的諾言,到頭來,既傷害出口己又傷害無辜的第三者。
乍聽到她前面的話,雲飛揚只是有些訝異;可是最後一句,卻深深刺傷他。
想不到他為她付出了這麼多、這麼努力,卻一丁點也換不到戀芊的心。比起來,那些圍繞在他週遭的眾多美女,豈不是顯得溫柔、體貼得許多?自己更應該加以珍惜才對,可是,自己就偏偏喜歡她——黎戀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