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耶!他們長得好像。」
「八成是他,除了他,我沒看過有什麼男人長得那麼帥的。」
「嘻嘻,沒錯,他最帥了。」
「和他一塊吃飯的女人是誰?好漂亮。」
「是魔魅天使館的甜蜜天使,我去過一次就記住她的長相了。」
「是嗎?俊男配美女,好像一幅圖畫哦!」
「對呀,好美哦!」
「他們是男女朋友嗎?不然怎會一塊出來吃飯!?」
「有可能哦!我之前去天使館找甜蜜天使時,都看見拓跋老師待在她那裡,我早就懷疑他們二個的關係了,今天再看見他們一起出來吃飯,答案不用問也知道是什麼了。」
「哇!好好哦,有那麼帥的男朋友,我也想要……」
雖然女服務生們竊竊私語的音量已經降到最小,但座位離她們不會很遠的拓跋伏滾及如甜蜜,還是一字不漏的把她們的話全聽人了耳裡。
「她們在說你。」如甜蜜放下刀叉,看似平靜地舉起酒杯輕啜了一口。
「如果我耳朵沒出問題的話,我以為她們是在說我和你。」薄唇輕揚著。
「她們的目標是你,我只是那個無辜被你牽連的可憐蟲而已。」她假裝若無其事,繼續用餐。
不過她的內心已不曉得詛咒了幾千遍。她們居然說她和拓跋伏滾是男女朋友!?她們全瞎了眼不成,她那麼討厭他,她們看不出來嗎!?
「可憐蟲?我怎麼一點也看不出來?你剛點了一份這間飯店最貴的套餐,身上穿的更是出自名設計師親自設計,甚至親自裁縫的禮服,眼前還有一個舉世聞名的帥哥算命師作陪,如果你這樣還說自己是可憐蟲,那全世界就沒有一個是幸運兒了。」
「你——」
「我沒有說錯。」
她暗咬牙,知道他說的一點都沒錯,她的的確確該知足的,可是……她就是不夠快樂!
若要認真追究起原因,她對於今天的一切其實都很滿意,只除了一點,不,該說是一個人,那就是坐在她眼前的這個男人——拓跋伏滾。
她氣他為什麼要纏著她,更氣為什麼所有人都認為他們二個該是一對?
這傢伙並沒任何適合她的特點,所以她真的想不通,他和她怎會被劃上等號?
「生氣會快老的。」他好心地提醒她。
「你閉嘴!」
「我只是一番好意。」他再次裝無辜。
「拓跋伏滾,你——」她嚴重懷疑她會不會有朝一日,真被他給氣死。
「我知道你是天生麗質,不過再怎麼麗質,也難敵時間這個敵人。既然時間會把你弄老弄丑,你又何必一再生氣,讓自己老醜的更快?」
「我——」璀璨的眸子瞬間瞪到最大,想罵人的話一大串,卻不曉得該從何句開始罵起。
拓跋伏滾故意忽略她的憤怒,繼續說下去,「不過你放心,就算你今天變成世上最醜的女人,我也會要你的,你不用擔心自己會嫁不出去。」
瞇起美眸,她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恨恨地開口:「那我是不是該對你說聲謝謝?」
「如果你想要的話,我不反對。」
「去撞牆啦你!本小姐誰都可能嫁,惟獨不可能嫁你。」
「話別說的這麼滿,我們有夫妻緣,你不曉得嗎?」
「夫你的頭,我又不是倒了八輩子霉,會和你這討人厭的有夫妻緣?」她冷哼一聲,根本不相信他的話。
「你是倒了八輩子霉,而我是修了八輩子的福氣,才能在今世如願娶你為妻。」
他的話像顆石頭,無預期的在如甜蜜的心坎裡大力地投擲了下去,掀起一陣又一陣的漣漪。
「甜言蜜語對我沒有效果。」她癟癟嘴,支吾了半晌,才訥訥地應了聲。
她這個人向來是吃軟不吃硬,只要別人求她一下下,她立刻就會心軟,更甭提拓跋伏滾老是激怒她,卻又用一些會讓人甜到心坎裡的話來消她氣,叫人不知道究竟該不該對他發火。
「無妨,我愛對你說,你儘管聽下就是了。」
撇著紅唇,懶得再理會他。
她有種感覺,好像和他多接近一分,她對他的討厭就好像變質一分,不過到底是變得更討厭,還是其他,她卻不想去細思……
***
「啊——」如甜蜜隨著電影情節的高低起伏,情緒忽高忽低。當駭人的鏡頭出現時,她再也忍不住尖叫連連,相當投入其中。
瞧見她緊張兮兮的模樣,拓跋伏滾莞爾不已。這麼愛看恐怖片,偏偏又那麼害怕,女人難道都如此矛盾?
「哇!」她嚇得躲進拓跋伏滾的背後,不敢看銀幕。
「那都是假的。」他失笑地搖頭。
「可是它演的像真的。」她小心翼翼地從他身後探出頭來,發現恐怖鏡頭過了時,鬆了口氣,重新坐好。
「真的鬼,恐怖的,比他們演的還恐怖好幾百倍;不恐怖的,就像人一般,沒什麼異狀。」
「你看過?」她不甚在意地隨口問道。
「嗯。」他頷首。
「你真的看過!?」他的答案出乎她的意料,她震驚地轉頭瞅著他,「真的假的?」
「死神我都看得見了,你想鬼我看不看得見?」
「說的也是,那鬼長什麼樣?有跟電影演的那樣臉色慘白、發綠,一臉陰惻側的樣子嗎?」她興致勃勃地捉著他直追問。
「都有,你想像得到的都有。」
她遲疑地多看了他一眼,「那舌頭吐得長長像吊死鬼模樣的也有?」
「有。」
她深吸了口氣,感覺全身上下的雞皮疙瘩好像全冒了出來。
「那……有沒有眼珠子掉出來,只剩一條神經勉強撐住,然後在臉頰這裡晃來晃去的那一種呢?」
好毛……她怎麼覺得她背後好像涼涼的?
「有。」
「哇!真的假的!有那麼恐怖!?」她怪叫,突然覺得電影演的和真鬼比起來,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新鬼,也就是死沒多久的人,稱靈體或靈魂都可以,那時會很虛弱,像剛出生的小孩般,需要得到陽世的人的供奉,吸收了一些香火後,才會愈來愈穩定,再加上一些修行,才有辦法慢慢的改變自己的模樣,否則大部分的鬼,死時什麼樣,死後就是什麼樣。」
「那跳樓摔得全身粉身碎骨的……」她不想敢像那種情景。
「天哪……你是不是故意說這些話來嚇我的?」她的膽子沒大家想像中的大耶!
就算她膽子大,不怕人,不代表她不怕鬼啊!
而且她還是一個人住……晚上回家後,她怎麼敢睡覺!?
「我為什麼要騙你?」發現如甜蜜有點嚇壞的樣子,他連忙安撫她,「其實鬼沒你想像中的可怕,你不犯他,他不會來犯你,除非你曾經欠他什麼,他來找你討還,否則沒事的。」
「那我怎麼知道我有沒有欠誰什麼啊?要是一群鬼突然來找我,我怎麼辦!?」
「你怎麼愈想愈糟糕?不會這樣的,你又不是壞人,你沒聽過一句話嗎?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嘿!我反對這句話,我是沒做什麼虧心事,但是我還是怕鬼來敲門。」
「有我在。」
硬壓下心中的恐懼,美眸斜睨向他,「你會捉鬼?」
「不會。」他搖頭。
「那你會使用符咒鎮住鬼?」她不死心再問。
他再度搖頭,「也不會。」
聞言她幾乎要昏厥過去,「那有你在,有什麼作用!?你什麼都不會,鬼來了,你頂多抱著我二人一塊發抖而已,有什麼用!」
拓跋伏滾的黑眸因她的一席話,而染上一層濃濃的笑意,「至少有我陪著你,你就不用太擔心。」
「最好是這樣!」她冷哼著,「跟你這個沒有用的男人在一起,我不如去住廟裡還安心些。」
「你別忘了,我看得見鬼,至少可以告訴你鬼來了沒,還是鬼有沒有在你身邊。你說,我有沒有用途?」
她蹙眉,「好像有一點道理。」
「那……」
「怎麼?」
「要不要今晚我留在你家陪你一晚?」
聞言,如甜蜜黑白分明的明眸立刻睜得老大,「我就知道你的企圖。說,你是故意的對不對!?」她危險地瞇起美眸,懷疑他剛才鬼話連篇。目的就是想找借口賴在她家。
他高舉起雙手作投降狀,為自己喊冤,「絕對沒有任何企圖。」
她才不相信他的鬼話。
「我只是擔心你一個人在家,不曉得會不會受今天話題的影響,而怕得睡不著覺,我的好意你別曲解了。」
「又來這一套,你放心,我是絕對不可能跟你說謝謝的!」她嗤聲地譏諷著。
「沒關係,我這個人向來很有肚量,別人對我說不說謝謝,我都不會在意的。」
「你去撞牆啦!」狠狠地賞了顆白眼給他後,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回電影上頭,可,她這才愕然地發現,電影情節早不曉得演到哪去了!
天哪……她白來的……嗚嗚……都是拓跋伏滾害的,討厭討厭。
算了,反正現在演什麼她已經看不懂,不如不看了。
她深吸口氣,霍地站起身,「我不看了,我們走吧!」
拓跋伏滾沒有異議,跟著她後頭離去。
***
「現在你想去哪?」拓跋伏滾詢問如甜蜜。
原本計劃好看完電影再去夜遊,如今電影看到一半就出來,這時間去夜遊根本不好玩,所以這段空檔他想知道她要如何打發。
走在前方的如甜蜜噙著狡黠的微笑,回頭睇著他,「去逛街。」
他挑眉,知道她的意圖了,「去哪逛?」
如甜蜜說了間她最常逛的百貨公司名字,要拓跋伏滾陪她去大採購。
拓跋伏滾沒有異議,便帶著她到了百貨公司,而且她想逛哪個櫃,他就陪她過去。不論她在哪個櫃待多長的時間,他都無半點不耐的神情出現,怡然自得到不可思議的地步,令如甜蜜暗暗吃驚。
聽說要看一個男人好不好,從他陪女人逛街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來——
一個大男人是不會想陪女人逛街的!他們會嫌女人逛街是浪費時間、浪費金錢的行為,男人寧可拿這個時間窩在電視前看新聞,也不願浪費在他們認無意義的行為上,所以男人大部分都不愛陪女人逛街。
要是肯陪女人逛街,而且不會開口抱怨的人,表示這男人體貼、有耐性,若還會適時提出恰當的見解,與女人一塊融人其中的,就成功的登上好男人第一階了。
如甜蜜就是耳聞到這個小撇步,所以才故意帶拓跋伏滾來逛街,想借此逼出他的本性。豈知,他居然半句抱怨也沒有,還樂在其中,不時與她交換心得及感想,大大跌破她的眼鏡。
「這件衣服不錯,適合你。」拓跋伏滾挑起一件衣服遞給如甜蜜,「去試穿看看。」
他選中的那件和如甜蜜看上的竟是同一件,如甜蜜壓下心中的詫異,默默地接下他遞來的衣服,走到試衣間試穿。
怎麼他的眼光和她的會如此相像?如甜蜜邊換衣服邊暗忖著。
沒來逛街還不曉得他們二個有如此多雷同之處,這點著實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換好衣服步出試衣間,拓跋伏滾毫不掩飾他眼中的驚艷。
不知為何,看見他那抹讚賞的眼神,她居然感到一絲喜悅。可惜她自己沒有留意到,因為她滿腦子還在計劃下一步測試。
他迎向她,讚不絕口,「這件衣服實在太適合你了,不僅把你烘托的更美麗!同時你也把這件衣服的優點全襯托出來,彷彿它是特地為你設計的,你一定要買下,不買你會後悔。」
如甜蜜在鏡子前轉著圈圈,覺得這件衣服的確像是專為她設計的,非常的適合她。
不過……嘿嘿,開始進行第二步!
「買下來?」她假裝遲疑了下,「它很貴耶!」
「可是值得不是嗎?要找到一件適合自己味道的衣服並不容易,遇到不買,日後一定會後悔。」
「我知道,我也很喜歡,可是它真的太貴了,我得考慮一下再做決定。」她裝出一副真的很愛這件衣服,可是偏偏買不下手的模樣,想知道他遇見這情況,會出現何種反應。
「給你。」拓跋伏滾二話不說,從他的皮夾抽出一張信用卡給她。
「你拿你的信用卡給我做什麼?」如甜蜜假裝不解地反問他,心底卻再一次被他的舉動駭住。
天哪!他拿出他的信用卡給她,就是表示要幫她付這件衣服的錢……
一般的男人對於女人逛街買東西非常忌諱,更甭提會大方的出錢讓她們花用,因此最近社會上流傳著一句話:請問女人逛街時,最愛聽見男人對她們說什麼話?答案是——盡量刷!
這句話可是深深得到女人們的認同呢!
「我的卡是沒有額度的,你盡量刷,只要想買的,就大方的買下來。」
如甜蜜的下巴幾乎快脫落,「你不是說真的吧?」她的嘴角有些抖動,她的耳朵沒出問題吧?他是叫她盡量刷沒錯吧?他竟然真的說出了那三個字。
「我很認真。」
她仔細端詳他的表情,果然再認真不過,顯示他不是在開玩笑。
「你錢多想請我幫忙花的話,我可不會心軟的哦!」她故作鎮定地提醒他。
該死的拓跋伏滾,他怎麼可以這樣,害她想挑出他的毛病都沒辦法,太過分了!
他不在意地笑了笑,連眉宇都沒皺半下,「放心,以我賺錢的能力,我絕對供得起你買衣服。」
「你別現在淨說一些大話,等我買完之後,才在背後偷罵我。」
「我是那種人嗎?」
「天才曉得你是哪種人,我只是以防萬一,先提醒你而已。」
「我說到做到,你就放膽的刷吧!就算付不起,也是我的事,與你無關不是嗎?」
「你確定?」他愈是要她大方的盡量刷,她反而愈是遲疑。她可不想真聽了他的話,故意猛刷他的卡,害他到時繳不出信用卡款,而發生什麼事。
就算她再怎麼討厭他,她也不想傷害任何人。
「我知道你在替我擔心,可是你真的可以放心,我付得出錢的。」
被說中了心事,她粉頰尷尬的紅了下,「誰擔心你呀,少臭美,反正如你自己所說,付錢的是你,付不出來也是你的事,我才不會管你。」
揚著唇,拓跋伏滾笑得益加開懷。
笑笑笑,他以為他牙齒很白啊,最好笑到他岔氣為止!如甜蜜皺皺鼻子,一點好臉色也不肯賞給拓跋伏滾。
拎著他的卡,她轉身去結賬,來到櫃檯,專櫃小姐笑嘻嘻地對如甜蜜說道:「小姐,你的男朋友不只又高又帥,眼光又好,對你更是出手大方,現在這樣的男人很少了,你真幸運能擁有一個。」
「他?」她嗤之以鼻,「他哪好?我看到他就倒胃口。」
「小姐,你拿他跟其他男人比較之後,你就會曉得他有多好了,千萬不要人在福中不知福,等到失去之後再來後悔,那已是於事無補了哦!」
聞言,如甜蜜輕輕地顰起黛眉,朝拓跋伏滾的方向望去,瞧見他佇立在人群中,卻依舊耀眼。
撇開對他莫名的成見,憑良心說,拓跋伏滾的確是個很不錯的對象。
專櫃小姐說的沒錯,他外表一等一,職業收入也是一等一,對她更是好的沒話說,不管她怎麼對他,他全盤照收,沒半次動怒,脾氣好到讓人不得不佩服的地步,能擁有這樣的男人,是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不是嗎?
而他這麼喜歡她,她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捕捉到她投來的疑惑目光,,他微笑的走近,「怎麼了?」
「沒。」她立刻別開臉,「專櫃小姐要你來簽名。」
拓跋伏滾頷首,接過專櫃小姐遞過來的筆,快速地在簽賬單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瞥著他的簽名,拓跋伏滾四字在他手中好像活了起來……她第一次發現,原來他的字寫得如此好看,而她向來最欣賞字寫得漂亮的男人了。
沿著字再往上看,他的手指很修長,有些粗糙……怪了,他不是一天到晚都在幫人算命,又不用做粗工,手指怎會這麼粗糙?
但是他的手型很好看,若是手指有好好保養的話,簡直可以媲美鋼琴家的手指。
拓跋伏滾順著她的目光,發現她正對著他的手發呆,他故意略抬著手,果然看見她的目光也跟著他的手抬高了起來;他手再往旁移去,她的目光立即緊追著過去。
看著她的眼睛跟著他的手左右轉,他再也忍不住低笑出聲。
難得看見如甜蜜在他眼前失神,他不好好把握機會怎行?
噙著一抹有別於平常和煦的邪恣笑容,他故意把手抬高,趁著如甜蜜的頭也抬高之際,低頭輕輕吻上她甜美的唇瓣。
此舉惹來一旁專櫃小姐的掩嘴低呼。
聽見耳邊傳來呼聲,如甜蜜迅速的回過神,眨了眨濃密的眼睫,這才錯愕地發現拓跋伏滾幹下的好事。
她臉色丕變,伸手就想推開他,卻被拓跋伏滾早一步洞悉企圖,將她的手緊緊的捉在胸前。
「拓跋伏滾,你——」
依依不捨地離開她的唇,他幽深的眸子滿似海般的柔情,無預警地撞人如甜蜜的心坎裡。
她無言地瞅著他許久,發覺某種東西似乎已在她心中悄悄變質……
「很想一輩子就這麼擁有你。」
她無語,退了好幾步遠離他。
見狀,拓跋伏滾不著痕跡地歎了口長氣,至少她沒當面回他一巴掌,這算有進步吧?
「東西拿著,我要走了。」不管拓跋伏滾有沒有跟上來,如甜蜜逕自轉身先行離去。
該死的男人,他怎麼可以吻她!?
該死的自己,她為什麼不打他!?
該死的,該死的她,為什麼會因為他的一個吻而感到怦然心動?
天哪!她不會真的中了他的蠱吧?只不過和他出遊一次而已,她就管不住自己的心了,要是再有下次,她不就變成自動投懷送抱了?
不……她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她一定要好好把持住自己的心才行。
一定要!
***
沒有夜遊。
翌旦早,拓跋伏滾在開店門準備營業時,禁不住歎氣。
昨天偷得一吻的代價,就是失去與佳人夜遊的機會……這二者衡量的結果,不知哪個比較有利?
罷了……當他無奈地搖著頭準備進入店裡時,有人輕喊住他。
「滾哥哥。」
輕柔的女性嗓音,喚醒拓跋伏滾多年來的記憶,他霍地轉身,見到來者,英俊的臉龐閃過一些錯愕。
「麗麗……」
吳麗麗是同他一塊長大的小妹妹,他們二家的父母是世交,從小二家就來往密切,只是後來大家都長大了,各自有各自的事,尤其他搬出來住後,二人交往情形就不似孩提那般頻繁,甚至至今他們已有多年未曾聯絡過。
而此時看見她,他沒有驚艷於她長大後的模樣,只有被她額際間的晦暗駭住。
吳麗麗含笑地注視著他,「好久不見了。」
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吳麗麗的身後,拓跋伏滾臉色一沉,他以為昨晚是他眼花看錯了,沒想到昨晚在路上無意中看見的人,真的是麗麗,而在她身後,的確跟著一位死神……
「是啊,好久不見了。」他勉強的扯出一抹笑。
看見他面生異色,吳麗麗不在意地笑了笑,「我想,以你的能力,大概已經看出我的狀況了吧!」她知道拓跋伏壤有這樣的能力。
濃眉微扯,凝視著她的深眸寫滿無奈,「我沒想到我們會在這種情況下重逢。」
「我也沒想到,事實上,我是有事想來拜託你的。」
「進來談。」
進入屋內後,吳麗麗不拐彎抹角,直接說明她的來意。
「我想請你娶我。」
她已經沒有多餘的生命讓她拐彎抹角,她已經學會,想做什麼就立刻去做,想說什麼就說出來,不再忌諱一些人情事理。
聞言,黑眸閃過一絲驚愕,拓跋伏滾訝異地看著她,「怎麼突然——」
「你應該感覺的出來,我再活也沒多久了。」
「你生病了?」
「癌症,醫生說我最多只剩半年的生命。」
心一揪,「半年?」他盯著死神的位置,心微微地驚悚,死神距離她這麼近,一點也不像還有半年的時間……
「做個美麗的新娘子,是大部分女人最大的願望,只是我沒有男朋友,沒人可以幫我在死前達成這個願望,我想了很久,最後只能來請你幫我這個忙,完成我此生最後一個願望。」
衝著他們二家的交情,這個忙他一定幫到底,何況這還是他最後能幫她的惟一一件事,他更應該幫。
只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絕對活不到他們完成婚禮的那一刻——
「好,我幫你。」
聞言,吳麗麗眸裡盈著感激的波光,激動地握住他的手,「壤哥哥,謝謝你,謝謝你!」
「不要謝我,我能幫你的也只有這樣。」
她輕輕搖著頭,「滾哥哥,這個忙對我意義重大,我此生無憾了。」
心沉甸甸,目光調向了遠方,拓跋伏滾不自覺地歎了口無聲的氣。
人生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