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財團您好!」梅君壓下湧起的胃酸。奇怪……這陣子她怎麼老冒出胃酸來,是不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
然而……
「喂?」怎麼沒人說話?電話有問題嗎?她拉了拉線路,猜測會不會是惡作劇電話。
「喂……」來電人終於戰戰兢兢地開了口,「是梅君嗎?」低柔的嗓音不確定地詢問著。
「我是。」她安心地打開公文夾,一一瀏覽會議內容,「小鈴啊!好久不見!」
「是啊!的確好久不見了,你最近過得怎樣?」
「還不就是這樣,馬馬虎虎啦!」梅君笑談,「你呢?最近也好吧?」
「我……」
哭泣聲從那頭傳至這頭,梅君頓時慌了陣腳,「小鈴,你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她的聲音裡有掩不住的焦急。
小鈴只是啜泣著,不發一語。
「是不是明忠……有外遇?」她不確定地猜測著,不然依小鈴得過且過的性子,不可能會如此傷心。
「沒……」小鈴嗚咽著。
「那到底是怎麼了?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梅君,你這次一定要幫我……不然我們就死定了……」小鈴直哭喊著。
「你先把情況告訴我,如果我有能力一定會幫到底的!」她安慰小鈴。
小鈴於是把前因後果娓娓道來。
原來小鈴的男友明忠自己開了家工廠,但是上個月因遭人陷害,出廠的貨物全部被退回,加上周轉不靈,導致原料費用跳票及薪資發放不出來,而且公司可調度的資金又全讓人給卷跑了,現在公司只剩空殼子了。
「梅君,你一定要幫我,不然明忠就要被抓去關了!」因為沒有如期交貨,買主說要告他們違約。
「怎麼會這樣?!」梅君錯愕地低喊。
「只怪我們太信任那個經理了,他是明忠的好朋友,所以簽約時明忠也沒有多疑,到後來才知道全是偽造文書,上面全是明忠簽的名!」小鈴直喊冤。
「那現在……」她要如何幫他們?
「梅君,我知道這樣很為難你,但是……你能不能行行好?先借我們一千萬,我們一定會還你的!」
「但是……」她哪來的一千萬呀!她的存款加一加有五十萬就該偷笑了。
「拜託!我們真的走投無路了!」小鈴哀求地說,「如果再不把錢還掉……明忠就要被關了!」
「我……」
「求求你,救救我吧!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我知道你現在跟唐嚴在一起,他不會在乎這點小錢的……你幫幫我,明忠如果被抓去關,我一定會瘋掉的,我沒辦法,我太愛他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的前途就這麼毀了……」
「我知道。」她低語,感到一陣鼻酸,知道求人的痛苦。
「我不能……我絕不能沒有他!」小鈴像是失去控制般直嚷,「我還沒通知你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不能……你知道我們都是孤兒,我絕不能讓老天再奪走我的幸福……」她咬著牙,「小孩不能沒有爸爸!」
「你懷孕了?!」
梅君驚呼。
「已經一個月了……」小鈴擦擦眼淚,「所以我才會來求你,求你幫幫我,不要讓他一出生就沒了父親!」
梅君沉默半晌,終於下定決心,「好!我幫你。」
「謝謝!謝謝!」小鈴又哭又笑,「下輩子就算做牛做馬,我也一定會還給你這份恩情的!」
「說這什麼傻話,我們可是好姐妹呢!」梅君低斥。
「謝謝!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好了,過幾天我會把錢匯進你的戶頭的。」之後,她記下小鈴說的賬號。
梅君開始翻弄公文夾,懊惱該怎麼籌措這筆為數不小的金錢。
啊!她腦中靈光頓閃,突然想到了解決的方法。她知道怎麼湊這筆錢了!
☆☆☆
當晚——
「今天怎麼回事?」唐嚴指了指滿桌豐盛的萊。
「沒,只是忽然覺得偶爾放鬆心情也不錯。」
他低低笑著,「要是多來幾次我倒不介意。」室內一片昏暗,除了桌上幾根燭光耀動著。
她接過他的公事包,「你先去洗澡。」
「好呀!」他邊走邊扯開領帶。「這圍裙不錯,看起來很賢淑。」他頭一次看她穿圍裙,感覺非常俏麗。
「是嗎?」她嘴角帶著神秘的笑意。
一會兒,唐嚴穿著浴袍出來。
「多吃點。」梅君慇勤地夾著菜,「這可是我的拿手好萊,特地為你炒的呢!」
「很不錯。」唐嚴吃了幾口。
「我還準備了酒。」她打開蓋子,把酒杯給倒滿。
轉眼間,唐嚴已好幾杯黃湯下肚了。
「別倒了,再喝我就要醉了。」唐嚴有點大舌頭地說著。
「再喝一杯嘛!」她轉了轉眼珠,偎進了他懷裡。
「你……」他瞪大眼。他知道了。
「再喝嘛!」她愛嬌地把酒杯靠近他嘴邊。
唐嚴想也沒想,迅速喝完。
她眨了眨眼,嘴邊泛著笑意,枕著他的肩,雪白柔荑開始在他寬闊的胸膛上遊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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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人間的纏綿悱惻就此上演,夜還長得很……
☆☆☆
兩天後,一張由唐嚴開出的支票不知所蹤。
梅君像個老太婆般,緩慢坐了下來。老天!可折騰死她了,下次別想她會再搞這把戲,根本是自虐。
可累死她了,為了讓半睡半昏迷的唐嚴簽下大名,著實費了她好大的心力。
今天她還在家休養,可見當時戰況之激烈了。
她現在最大的煩惱是期望唐嚴不會發現少了張支票……待她看來是不太可能會東窗事發,因為唐嚴通常不太注意自己戶頭的金額。
只要她在事情還沒被揭發之前將錢放回去,就可以安然無事了。
電鈴聲響起。
這時候會有誰來呢?梅君疑惑地開門。
「官本同?!」她瞪大眼,「你來做什麼?」她還記得他之前的惡行。
「還不就是一幫兄弟吵著要過來,不然你以為本少爺愛來呀!」官本同不屑地打量了四周,「寒酸死了!唐嚴怎麼會住這種小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其他人紛紛表示贊同之意。
「關你什麼屁事?!」梅君凶悍地大喊,「不想待就全滾啊!」她還想拿掃把趕人呢!誰也不能污蔑兩人愛的小屋。
「沒想到唐嚴的女人這麼潑辣,我怎麼不知道他何時改吃辣了?」凌靜濤咋咋舌。
梅君抬頭打量眼前三位男子,「有屁快放!沒事就全滾出去。」
「除了我和秋蘭之外,其餘兄弟都沒見過面,你至少也該打聲招呼才對吧?」官本同自動自發地落坐,一副自個兒家的模樣。
「你扯上秋蘭做什麼?」
「好歹秋蘭也是我們的好兄弟,你的差別待遇還真大呀!對他和對我們差太多了!」凌靜濤撇撒嘴。
「兄弟?」她滿臉震驚,「他是男的?!」
「廢話!難不成還會是女的不成?」官本同笑語。
「他是唐嚴特地調派至龍騰的,那小子當時被強逼做白工可是咒罵死了,直喊著要整死唐嚴不可。」凌靜濤笑道:「我看八成只是放話咬人罷了!」
說真的,要不是今天是自個兒的地盤被侵入,否則她真會好好欣賞眼前的美男子們。
三名男子都是西裝革履,個個英俊挺拔,身高最起碼也有一百八十以上,更不用說一看就知個個非富即貴,全是鑽石的身價。
「說清楚,秋蘭為什麼被逼到龍騰?」梅君咄咄逼人的模樣。
「聽說是去替一個脫線秘書收拾爛攤子。」看起來像是大眾情人的凌靜濤帥氣地撥了拔頭髮。
「而且還被唐嚴威脅不能露出一絲破綻,不然就拿他的那間破公司開刀。」宮闈睨了眼餐桌,露出嗜血的笑容,「難怪秋蘭會氣呼呼的,無極門的人豈可容人如此輕忽。」感受手中獵物強烈地掙扎,他帶著享受快感的笑意,輕輕一捏,再瀟灑地一彈指,螞蟻已身首異處。
梅君心悸地看著他冷血的面容,被欺騙的怒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些人怎麼都這麼變態呀!根本就是神經有問題才對!
對了!還有……「你剛才提到的無極門……」是不是那個黑社會?
「不然還有哪個無極門?」凌靜濤拉開領帶,「累死了!」
「你們是黑社會的?!」什麼時候唐嚴是混黑的?她怎麼不知道?
「說得這麼難聽,不懂就別裝懂,不然……哼哼!」宮闈露出白牙,再度捏死一隻螞蟻。
梅君輕輕打了個冷顫。她會不會被殺人滅口呀?
她難以置信地退後一步,巴不得能奪門而出。她竟然如此輕易將瘟神給請進門來……抬眼一望,卻見個個露出令人心驚膽戰的笑容。
「你們……」她被乍響的聲音嚇了一跳,驚跳起來。
門再度開啟——
「你回來啦!」官本同輕鬆愜意地問候著。
「皮在癢是不是?」唐嚴冷凝著臉,一一打量眼前的好兄弟們,「竟敢堂而皇之地登門入室!」
「總得來看看你的老巢穴,免得到時跟個女人跑了又成何體統?」凌靜濤垂下眼瞼,嘴角帶著別有深意的笑。
「這女人笨死了,要我,就再換一個!」宮闈不屑地撇撇嘴。
這句話立刻引起共鳴,其他人皆同聲附和。
「多管閒事!我的事哪裡搶得到你們多嘴了!」唐嚴低喝。「有什麼事到書房談。」
頭一次看唐嚴發火的梅君呆愣在一旁,遲遲未能回神。她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眼前的唐嚴有股說不出的陌生感,就好像是第一次見面的那位……兩人間益發有距離感……
「看你是要先出去逛街,還是看電視都隨便,不要打擾到我們!」唐嚴面無表情地說著,接著領先進入書房。
「被趕出去可別哭啊!」凌靜濤尾隨唐嚴進入書房。
「可憐!就要變成棄婦了。」宮闈假意地搖搖頭,眼神卻訴說著殘忍。
「先去打包行李吧!」官本同是笑裡藏刀,「否則到時被人趕出去可就難看了。」
梅君哭笑不得地翻了翻白眼。這群人真的有病!淨鼓吹別人分手。
從爆炸性的消息中回過神,她悠閒地進了廚房開始準備午餐。
半個小時後——
奇怪……他們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梅君皺起眉頭。不行,她還是去看看好了。
端起茶盤,她找到了個好理由。門沒鎖?她輕觸門把,聽到了宮闈森冷的嗓音——
「沒想到你這潔癖男也會金屋藏嬌,好個真人不露相!」
「說夠了沒有?」唐嚴露出有禮的笑容,皮笑肉不笑的。
「聽說你之前還因為她跟官本同有疙瘩是不是?」凌靜濤玩世不恭地倚著牆,「何必呢?不過是個女人罷了!傷了兄弟感情多不值得!」
「女人還是玩玩就好,不必太認真!」官本同蹺起二郎腿。
半晌,唐嚴冷硬著臉龐。「我有說過我是認真的嗎?」他冷漠著面容。
他在搞什麼把戲?其他人互相對看一眼後又快速轉開。
「我們還以為你愛上她了。」凌靜濤搓搓鼻樑。
「你們『以為』?」唐嚴嗤之以鼻,緩慢打量每個人,「你們憑什麼以為?」
「我們看你對她一往情深,簡真是放在掌心中疼著,不然就不會去威脅秋蘭了。」凌靜濤說著。
「你們是笨蛋嗎?」唐嚴冷哼,「我要不要些手段,她會做我的女人?」他輕蔑地看著他們,「用點腦筋好不好?!」
「我看她對你忠心得很,怕是愛你愛到骨裡去了。」宮闈深思地說。
「天底下沒有誰沒誰就活不下去的事。」唐嚴不以為然地低笑。
「難道你就不怕她報復?」凌靜濤頭一次正色道。
「放心,笨的人不懂得報復,因為她笨得連人在欺負她也不知道。」唐嚴眺望窗外的海岸。
「但她看起來非跟你有個結果不可喔!」
「你別想去鞋店買奇異果,為什麼?」唐嚴低沉著嗓音,「因為緣木無法求魚。沒有就是沒有,再怎麼乞求也不見得有結果,如果她硬要奢求,那是她笨。」
「這是你的真心話?」官本同看著門縫邊的裙角,露出惡劣的笑容。他踢了踢宮闈,暗示他看向門口。
「你們是怎麼回事?剛剛還直教我攆走她,怎麼這會兒又婆婆媽媽直問個不停?有什麼毛病是不是?」唐嚴不耐地低斥。
「我只是好奇,這是不是你的真心話?」宮闈再踢了踢凌靜濤。
「無聊!」唐嚴面無表情。
「既然你不願說就算了!各位,我看我們也該打道回府了,免得還要在這裡看人臉色。」凌靜濤別有深意地看著地上,隱藏住眼角的光芒。
三人一致點頭,難得地發揮合作精神,「是該回去了。」
他們全心知肚明,剛才的討論早已多加入一位女性了。若要他們說,他們會說唐嚴這次死定了。
沒有多久,公寓又恢復原先的寧靜,唐嚴踱至廚房倒了杯水。
梅君不願教他看見不住滑落的淚水,背過身悄悄抹去,假裝無所謂地說:「等一下就可以吃飯了。」
「你怎麼了?」他橫了她一眼。
「沒,」她抬起頭,眨眨泛紅的眼眶,接著吸吸鼻子,露出溫柔的微笑,「可能是洋蔥太嗆,所以才會……」她吞吞吐吐地說著。
「我有事跟你說。」他冷漠地說著。
「哦!好。」梅君點點頭。
「你……可以搬出去了……如果找不到房子,我在市區還有一棟房子,你可以先搬過去。」
她震驚地張大眼,「為什麼?我們不是還好好的?」
唐嚴不發一語地盯著她,黑黝黝的眼眸熾熱逼人。
「你為什麼這樣看著我?」她看著他的眼。
「我絕不容許欺騙!」他聳肩,猶如對待陌生人的客套,「飯不用煮了,我待會就要出去。」
「為什麼?」她拉住他的衣袖,不讓他就此離去。「你總該給我個理由。」
「理由?」唐嚴像聽到什麼笑話,低低哼笑了起來,「你要我給你一個理由?」他的語氣像是她說的話是多麼荒謬。
「你不能什麼都沒說要我……」梅君迅速被扯至他面前。
「我冤枉你了嗎?」他的眼中出現勃發的怒氣,像似恨不得能將她狠狠撕裂。
「我……」她猶如驚恐的白兔,怯憐憐地睇著他。怎麼會這樣?他剛才還臉色和悅……
好似他才是那個欺壓人的暴君,看到此,唐嚴更是是怒不可遏。
「好,非常好,」他低語,眼中帶著殘佞的恨意,「我這就讓你知道得清清楚楚的!」他將她拖至書房,開了抽屜後,用力丟出一份文件夾,「你看看這是什麼好東西!」
梅君緩緩蹲下,慢慢抽出文件,閱讀後,錯愕地抬起頭,「這個我能解釋……」
「解釋什麼?!拿我的錢去貼別的男人?」他冷哼,「你當我是傻子不成?」
「不……」
「林梅君,我算是認清你了,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你還有多少謊言是我不知道的?」他瞪大眼。
「不是這樣的……我能解釋的……」她直搖頭,眼中無神地喃喃自語。
「怎麼解釋?」他用力捶了下桌子,「我都查得一清二楚了,你一出生就是個棄嬰,你還在騙我!說得這麼好聽,什麼家人的,這次你是百日莫辯了。」
梅君的淚水奪眶而出,她咬緊下唇,不住搖著頭。
「你滾吧!我不想再見到你,否則我會忍不住殺了你。」他握緊拳頭,轉身眺望窗外。
怪他太傻,輕而易舉相信她的話,現在能怪誰?往後他都會記得女人是多麼卑鄙噁心的玩意!
「不——」她飛撲上前,死死摟緊他,「不要趕我走,我可以解釋的……」
他冷漠地推開她.「你是可以解釋,可惜,」他抿了抿嘴,「我不想聽!」他轉過身不再理會她。
「等一下!」她叫住要絕然而去的男人。
「一千萬買你的身體夠了吧?難不成你還想獅子大開口?」他冷笑,「總不能白白玩了你的身體是不是?看我多仁慈。」
「你怎麼能這麼殘忍?」她狠狠咬住拳頭,不願哭出聲來。
「還是你要我幫你介紹生意?你的床上功夫還勉強過得去,挺會浪叫的,我那些兄弟個個也都是億萬身價,看他們願不願意買你羅!」他一字一句,咬字清晰,「就怕他們不願委屈做個撿破爛的。」
好痛!為什麼她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刨出來一樣痛苦?為什麼……為什麼這麼痛……她彎下腰,緊緊摀住胸口,感覺有什麼東西就要從口中湧出來……
她乾嘔著……好髒……他為什麼能說得出這麼髒的話……不……她沒有人盡可夫,她不是紅杏出牆……
但是沒人能給她一個辯白的機會……
她淡漠地看著手中被項鏈畫傷的痕跡……這條鏈子是他送的,那時她直說好美的,一片楓葉的形狀呢!
看著傷口,她笑得更高興了……不痛……她像自虐般,用力地緊握著鏈墜,感覺血流滿了手掌。
不痛了!她的心不再這麼痛了……這樣多好……多好……
可是,為什麼眼淚還是流個不停?為什麼她怎麼擦也擦不完?不是說好水不掉淚的嗎?她怎麼食言了呢?
她不該忘了啊!就算全世界的人都遺棄了她,她也絕不會放棄自己的。
但是……一層薄霧教她看不明白了……對唐嚴,也對她自己……
甜蜜的情人怎麼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誰來告訴她,他上哪去了?
兩人前一刻還甜蜜似膠,為什麼他能說翻臉就翻臉?她的愛人,誰來還給她?!
不是,眼前的男人不是她認識的唐嚴,是誰偷偷闖入了他的身軀?否則怎麼如此輕易就思斷義絕?
唐嚴上哪兒去了?為什麼眼前這個男人可以如此輕易說出傷盡人心的話?
好痛!好痛!她會痛呀!他知不知道她好痛呀……
他的眼神裡是鄙視嗎?他不是說愛她的嗎?
好諷刺!好諷刺!為什麼同一張臉可以溫柔卻也可以如此殘忍?
「我……」她看著地上不停擴大的水域,「可以忍受你的欺騙……」她吸吸鼻子,勉強地開口,「我可以忍受你騙了我,秋蘭、無極門、要我做你的女人……這些我都可以忍受……」
謊言,她和他之間,是由一堆的謊言堆出來的呀!她眨也不眨地看著沒戴眼鏡的他……看著行動自如的他……他根本沒有近視。
她可以忍受他的欺騙,只要他仍有點愛她就好……就好……這樣可以了吧……她只求能貪他那一點點的愛戀,她委屈求全、她願意低頭,只求他別放棄兩人的愛情……
「我沒這麼大的度量!」唐嚴冷言冷語。
「我只要你告訴我,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她抬起紅腫的眼眸,「只要告訴我……」
唐嚴沉默以對。
「我記得你曾說過你是喜歡我的……」她哽咽著,「那……你有愛過我嗎?有沒有……就算只有一點點……」
「我有說過我喜歡你?」他不屑地打量跌坐在地上的她,「天方夜譚!」
「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我只要這個答案!」她盯著他的眼。
「沒有。」他偏過頭,眼中帶著冷硬的神色。
「呵……我知道了……難怪會有人說……說謊時就不要看著眼睛……」她低笑,「因為太傷人了……」她狠狠咬住下唇,直到嘗到血腥味。
「你走吧!趁我還沒失去理智前,趕緊逃得遠遠的,最好一輩子都別被我找到。」
「我的確是要走了,留下來又有什麼用?」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兩眼無神,動作帶著狂亂,「真是可笑,我苦苦追求的竟是如此不堪……只能當個玩物……還被人說成賤女人……我是何苦……」她起身,低頭經過他身旁,「一開始就是謊言,我和你之間除了謊言之外,再也沒有了……呵……太傻……太傻了……我不該奢望的……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唐嚴恍若未聞。
「緣本無法求魚,是我一直沒看透,是我笨,是我傻……呵呵……」她大笑,看似非常開懷,唯有限角的淚水訴說著心傷。
她用力合上大門,也關上了兩人的心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