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好人死後都會上天堂成為天使,然後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既然連幾人都能在天堂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想必最高統治者天帝是最快樂的一個嘍!
其實不然,天帝的煩惱比任何人或天使都要多得多,由於大部分天使都是由人類升格變成的,而只要有人聚集的地方,自然而然便需要管理,訂定制度法規以為遵循。何況天帝還要兼職管人間的事,小自牙痛拉肚子,大至生命婚姻事業前途他都得管,因此忙碌程度可見一班。何況他還有自己子女的管教問題。
此時,天殿裡,天市正焦急地踱著步子,不時望向正門,搖搖頭,又開始踱步。
他正在等待一位因為犯了天規被罰到人間修行的王子,由於已過了他返回天殿的時間,因此天帝一臉憂慮。
天殿四面還分站著四個面貌姣好、兩男兩女的天使,他們是天界的東西南北四大天王,平時各司保護捍衛天界之責,除非重要節慶或事故發生,否則一年難得齊聚一堂。由於這位王子平素和他們交情甚好,聽說王子邊歸,於是紛紛趕來探望。
至人間修行,在天界來說算是挺重的刑罰,因為人間到處有惡魔盤據,伺機誘拐人心,因此人間的修行事實上是危險之旅,有的天使便因為稍一不慎,便從此沒回來,被惡魔拐到地獄去了。
眼看著時間一點一滴地消逝,四人靜靜地陪著天帝,心裡的焦急漸漸加深了。
「怎麼還沒回來?」天帝終於打破了沉默。「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四大天王互望一眼,一向穩重善解天意的東王便說:「天帝,根據當初天庭的判決,今天的確是王子在人間修行圓滿,回歸天堂的日子,且這件事只有我們四個及少數幾個大天使知道,應該不至於出錯才對,也許是其他事情給耽擱了吧!」
「唉,你不必安慰我了。」天帝在天殿上方的雲壇上坐了下來。「我心裡有股不祥的預感,事情恐怕有變。」
四人又互看一眼,沒有人再開口。天帝貴為天界之王,他的預感往往即是事實,因此沒有人會懷疑他的判斷,只是命運之盤甚少出現意外,王子預定今天回天堂的,大家私心底倒希望天帝這次的預言是由於關心太甚而有所出人。只是這希望最後還是隨著姍姍來遲的接靈使者的出現而告幻滅了。
「天帝!」殿門外咻地出現一個白衣使者,低頭跪著,面露慚色。他就是負責接應王子的天使之一,雁天使。
天帝看了他一眼,心裡已大致瞭然。但他強打精神,維持王者的風範,沉聲說:「抬起頭來。告訴我出了什麼事?」
「是。」雁天使抬起頭,說出了事情經過。
天帝的臉色漸漸沉重,聽完了經過,終於發出深沉的歎息。
「竟然……有這種事!」
四大天王也都瞭解了事情經過,神情沉重。
「使者們無能,願受天帝責罰。」雁天使低著頭說。
天市搖頭,「這不能怪你,是命運有意作弄,即使是我也無能為力。」頓了一頓,眼望前方,「看來王子以後的命運要看自己的造化了。」
天殿上一陣默然。
「天帝,您別難過,王子的本性極佳,也許晚一點,但他終究會回來的。」
美麗溫柔的西王安慰著天帝。
「而且那個肇事的花精已經送到法庭去接受審判了。等會路天使會來報告結果。」雁天使接若說。
天帝歎口氣,「就算判地死刑,又如何?」
「天帝,有件事,您要是知道了可能就不這麼想了。」
「哦?」
「那名肇事的花精……就是那個花精!」他打著啞證般的話,在座諸位卻都瞭解,個個面露具色。
天帝愣了一下,恍然,「你是說……」
「是。」他怯怯地點頭。
天帝一張臉白了。素來火爆的北王再也忍不住開口:「原來又是那個花精,王子為她下凡受罪不說,現在他服完刑要回來,她居然又來擾和。我看她該叫惹禍精才對!」
「這不能怪她,王子救她時她才新生不久,雖然軀體被惡魔佔據,但她的靈魂卻在精靈界成長,並無善惡可言。這次她救王子也是出於本能,也許是王子和她有緣!」性情木訥、沉默寡言的南王忍不住開日為那名花精辯護。
西王和東王覺得他所言有理,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就在這時,路天使報到。
天帝意興闌珊望著殿門外的雲海。「審判完了?」
「是。法官將她貶為石頭精,百年才能晉級。」
天帝點點頭,不置可否。
路天使突然表情一轉,強忍著笑意說:「不過,那個花精……她不滿法官的裁決,喊著要提出上訴!」
天帝面露訐異,忍不住和四大天王對望一眼,有些啼笑皆非,「這花精……提出上訴?」
「判得這麼輕送上訴,我看乾脆把她送回人間去算了。」北王叫了起來!
他說的是氣話,但天帝竟似有些動心,低下頭沉思不語。
天帝沉吟片刻,「好,就讓她上訴吧,你去將她帶來。」
「天帝,您,您要親自審理?」
「嗯。「天帝點頭,臉上一抹高深莫測的神色,」既然她和王子這麼有緣,我想是該見見這位小花精了。」
***
天庭是天界至高無上的審判機構,設有五位天使組成的陪審團,由於天使們大都循規蹈矩,天界的法令既人性又具彈性,因此平時的天庭大抵只能用「門可羅雀」來形容。
不過這情形在今天是例外。此刻的天庭人滿為患,而且瀰漫著一股莫名的騷動氛圍。原因之一是天庭正在審理一樁百年難得一見的大案子——謀殺案;之二是因為被告是一名叫童彤的花精,而花精即使在精靈國也只能算平民,卻被押解到至高無上的天庭來,因此眾天使好奇有之,看熱鬧有之,大家都想知道這樁謀殺案的來龍去脈和結果。雖是天使,但一堆天使齊聚一堂,彼此交頭接耳的景象,其實和一群麻雀相去不遠,天堂這麼熱鬧的景象,即使每年節慶也不過如此。
此時,法庭裡唯一無精打彩的恐怕只有重彤自己了。被押解來天庭已經夠她煩的了,何況還要面對一群雞貓子鬼叫、一點氣質也沒有的天使們!,想起事情的前因,他開始後悔當初不該偷學什麼天使的法術。
其實她打從有記憶起就是個花精,也很滿意自己的身份,鎮日無憂無慮地隨季節舞動,春起,夏舞,秋落,冬眠,由於她對於人類有種莫名的好奇和好感,因此她更喜歡攀附在人類居處附近,觀察人類的行為舉止,做為每日的消遣。雖然當花精並不具備什麼法力,但日子卻是逍遙無比。
直到有一天……有一天她認識了一名叫做小霧的菜鳥天使,他們倆十分投緣,很快結為好友。
由於小霧是新生,初學馭風的法術,當忍不住獻寶似地向他展示,而且有次還說溜了嘴,讓童彤知道了馭風的口訣。偏巧地悟性極高,本能地記了下來,沒想到就這麼偷學會了。
那天她和小霧分手後,忍不住用起馭風術,漫無目的地飛翔著。
途中,她經過一楝新落成的壯觀氣派的大樓,看到大樓中庭有許多花精,於是故意在他們周圍飛翔,等著他們發出驚歎聲。
他們是發出了驚歎,卻非對她。
事實上那群花精們不但沒注意她,反倒像突然都變成了向日葵般,全部仰頭癡孳著同一個方向。
好奇心使然,她本能地停下來跟著抬頭,結果那一瞥,改變,她原本無憂無慮單純的內心世界,也改變了她的命運。
她看見的是一個男孩,有著比她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類都來得賞心悅目的外表,彷彿上帝精心的傑作。
他站頂樓突出的平台上遠眺著藍天,微風不請—來地親吻著他黑亮柔細的短髮,夕陽戀戀地貼附著他的身影,用僅餘的微弱光芒繪出他的颯爽英姿。
他嘴裡輕哼著歌,感性的旋律呼應出他美好的內在心靈。哼著哼著,突然停了下來,像發現什麼似地往下張望,眾花精明知他不是在看他們,卻都不同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男孩看了一會,重新抬頭,夕陽已完全沒人地平線,天色變得灰暗起來。他的表情逐漸顯得有些焦躁,斜飛的雙眉下,兩顆星辰般的瞳眸恍夜色更早閃爍出憂鬱的藍光。
不知怎地,他此時的神情莫樣令她在神往之餘,突然還有股莫名的熟悉感,彷彿曾在哪裡見過。
她終於按捺不住向他飛去。而,就在地飛到半空中時,他不知為何身形一個跟艙,整個人竟筆直往地面墜下……花精們一齊發出了驚呼聲,童彤想都不想,便本能地飛上去將他向花叢送去,花精們搞不清狀況,但也本能地將他托住,卸去大部分的撞擊力,就在男孩向花叢墜落的同時,從屋裡傳來一名女人驚駭倉皇的呼叫聲。
「蕨!天,我的孩子……」
蕨?是他的名字?真好聽!
她喃喃地念著他的名字,想到自己順手一揮就救了人,一顆心暈陶陶了起來。
她沒注意到女人將男孩扶起來後的反應,以及說了些什麼話,就連花精們向她問話也沒反應,最後還是背後突來的一聲叱喝,將她從昏愕中驚醒。
「喂,小妖精,看你幹的好事!」
她轉身,望見四個分著白、藍、紅、綠衣的天使,怒目向她注視。童彤先是愣了一下,繼而想到他們級風景的大呼小叫,嚇走了她平生第一次有的英雄氣概,不由得也雙手叉腰,氣鼓鼓地頁回去:「什麼小妖精,人家我是花精!而且我是干了好事呀!有什麼不對嗎?」
「當然不對,你知不知道你這一瞎援和,壞了我們的大事了。」原先喊話的紅衣天使怒氣地說。
「什麼大事?」她反而仰著下巴,一臉不屑!
「我們是迎靈天使,特地來迎接那個人類的,現在你救了他,叫我們怎麼回去向天帝交代?」
「啊?真的假的?」她從未見過什麼迎靈天使,不禁有些狐疑,眼睛向花精們發出詢問。
眾花精都點頭,用同情的眼光看她。
「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白衣天使問。
知道自己闖了禍,童彤的氣焰消失了,她偷覷天使一眼,訥訥地辯解:「可是,那麼好看的人,怎麼忍心讓他這麼年輕就死了呢?而且就算要死,讓他從那麼高摔下……也未免太殘忍了吧!」
「這本來就是他的命,你救了他才叫殘忍。」白衣天使塞著臉說。
「為什麼?」
「他本來在人間的業障已了,修行期限已滿,天堂正等著迎接他,結果被你這一搞,不但他得繼續在人間,誰也不能擔保他幾時或能不能上天堂,而且連帶的其他人類的命運也跟著改變了。所以說你追隨手一揮,可是聞了大禍了。」
「啊?真的嗎?有那麼嚴重?那……那怎麼辦?」
「沒辦法了,你這是謀殺天使,只好押你去見法官。」
童彤一聽,臉都白了。四名使者不容她再說,前後左右將她圍住,帶往天殿。
這就是這件案子的經過。
大家都等著仲裁天使到來,童彤繼續打著阿欠,仲裁天使終於來了。坐下來第一個動作便是狠狠瞪她一眼,一張威嚴剛正的方臉除了憤怒還是憤怒,重彤只覺一顆心噗通地跳,開始有點知道什麼叫做害怕了。
「被告童彤,你可知你犯了什麼罪?」
她結巴地說:「呃……好像是……謀殺!」
仲裁天使滿意地點頭。?很好,你既已承認,本法官判決自即日起取消你晉陞天使的資格,並且降為石頭精,永世不得晉陞,你服不服氣?」
童彤愣了一下,沒想到天庭的法官問都不問經過,就這麼草率定案,一時忘了害怕,豎起雙眉大聲說:「不服氣!」
「什麼?」仲裁天使一張臉沉了下來。
「我承認我是……殺了天使,可是,那是無心之過,價多只能叫誤殺,所以罪不至此!」她縮了一下,但還是將話說完。
「無心之過?」仲裁天使嗤之以鼻,「你身為花精便該知道不能干涉人類的命運,無心之過的理由不能成立,判決維持原判,退庭!」
「抗議,抗議,我要上訴!」她激動地喊。
眾天使也一陣嘩然,紛紛交頭接耳,聲援和反對的聲浪迅即充斥整個殿堂。
這種情形倒還是第一次,仲裁天使也有些錯愕,一思及此案涉及人物的身份之重要,只好派使者去請教天帝。
使者不久便回來並且傳達了天帝的命令,庭上的天使們又一陣嘩然,誰也想不出為什麼天帝會親自審理這名小花精。
倒是重彤,一臉興奮和期待地隨仲裁天使進殿去了。
來到天殿,它的莊嚴壯觀遠超乎童彤的想像。端坐在雲壇上的天帝本人更令她不自覺地瞪大眼睛。想像中天市該是個一頭白髮、蓄著白鬍子、身穿白抱、儀態莊嚴的老男人模樣。
但事實上,天帝不但一點也不老,光滑的皮膚,烏亮的長髮,雙目炯炯有神,身材挺拔,顧盼之間神氣颯爽,看不出年齡,但百份之百是個美男子。
更奇的是,對於她放肆的盯視,他一點也不介意,反而固帶微笑,等她打量完才開口:「你就是童彤?」聽見它莊嚴渾厚富彈性的聲音,她毛躁的神經不知不覺立即安靜了下來。
她恭敬地回答:「是。」
「聽說你想提出上訴?」
「是呀。我覺得判得太嚴苛了。」
「嚴苛?」北王忍不住叱責:「你要是知道被害的天使是誰,就不會這麼說了。」
「誰?」她愣頭愣腦地問。
天帝微微一笑,「這你先別管,繼續說下去,只要你說得有理,我或許可以減免你的罪刑。」
「真的?」
天帝點頭。
童彤咬著唇認真想了一下。
「天界甚至在座應鼓有很多天使以前曾是人類,而且不少是本著慈悲心腸救濟他人才上天堂的吧!」她開始說,胸有成竹的模樣。
「是的。「天帝同意。
「那麼我救了人就不該有罪!」
「你不是人類,且救的是壽命已終該上天堂的人。」天帝糾正她。
「問題就在這裡啦!」她似乎早想好說詞,「說來你們也許不信,我看到那個人類的時候,就忘了自己是花精了,事實上我當時覺得自己也是人類,有人類的感情耶!」
她認真回想當時見到男孩而神魂顛倒的心情,抿抿唇,哺哺說:「搞不好我曾經是人類也說不定!」
她這一說,在座包括天帝在內的大天使們都面面相覷,彼此交換著會心的眼神。
童彤渾若不覺,繼續說:「總之呢,他一墜樓我就本能救人,所以我認為以我當時的精神狀況,不能以天界的標準來衡量,硬指派我干涉人界。」
「就算你的精神狀態暫時脫離了花精身份,可你當時的確是使用了法術,因此也不能算是人類,這麼一來,你既非花精也豐人類,請問,你當時是什麼?」
天帝頗有興味地問。
「是……」她搔搔頭,「正確來說,什麼也不是!」
眾天使都愣了,隨即有人笑了出來。天帝也莞爾。
童彤撇撇嘴,囁嚅:「所以,什麼也不是的東西,無論做了什麼,也不算觸犯什麼吧?」她說的雖然是歪理,卻令人無法反駁。
天帝笑著搖頭,其實他心中已有定奪,童彤的一番話只是更加強他的意志罷了。他將自己的心意傳達給四大天王,用眼波詢問意見,片刻後他得到了結論。
「好吧。算你有點道理,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這樣吧,我給你個將功折罪的機會,你可願意?」
「真的?願意,願意。」童彤一個勁地點頭。
「好。那麼我命你即刻下凡,盡可能輔助被你害的天使,助他順利重返天堂。」
「啊?您是要我再去謀殺他一次嗎?」
「當然不是,笨蛋!」北王叱喝。
童彤縮了一下,在座眾天使一齊搖頭,都覺得這花精真是孺子難教也。
天帝一笑置之,耐心解釋:「在你救了他之後,他的命運之輪已經逸出常軌,和許多人的命運糾結在一起,現在已不單是他一個人的修行問題了,因此你的責任是助他回到正軌上來。」
「好抽像喔,可不可以再說清楚點……」
「別得寸進尺、討價還價,告訴你這些就不錯了。這是處罰,怎麼做要看你自己。如果修養不夠,到時候連石頭精也沒得做。」仲裁天使在一旁釧誠。
「依你救人的本性去做,我相信你會辦到的。」天帝的語氣異常柔和。說完伸手朝她揮去,童彤眼前隨即起了一陣輕霧,半晌,她從迷惘中驚醒。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出了殿堂,正站在一朵漫無邊際的彤雲上。
她一日眸便見到了小霧。他也不知何時就在她身旁了。
「我是奉命來協助你的。」
「真的,那太好了,我才在想,我連怎麼下凡都不知道哩!怎底完成任務。」
「這就是我要幫助你的地方啦。」
他給她一個水晶球,「你看,這是你在人間的身份。」
水晶球體裡現出了一個打扮新潮,一臉的叛逆倔強,年的十八的少女,面貌竟和她一模一樣。
「這是誰?」童彤瞪大眼。心中莫名地一陣刺痛。
「長得很像你吧,更巧的是她也叫做童彤。」
「有這麼奇的事……」突然間她想到什麼,用徵詢的目光看向小霧。
「別問我,我也覺得奇怪。」小霧忙搖手。事實上他也想到同樣的問題——花精童彤,搞不好就是那個童彤!不過誠如他所說的,他一點概念也沒有。
「你不覺得很有可能嗎?」
小霧沉吟著:「是有點啦,可是,你要是知道接下來的資料,就會和我一樣懷疑了。」
「喔?」
「這個童彤就是你當初救人的那楝大樓前屋主的女兒,因為自小性格就極為頑劣,所以被她的父母送到英國叔嬸家寄養,沒想到她不但沒變好,反而在那裡認識了一票損友,一天到晚惹是生非,十五歲那年終於和叔嬸大吵一架,離家流浪,不久就因為嗑藥過量死了。」
「啊!那地現在在哪?」
「八成下地獄啦。所以我說不可能的地方就在此。如果你是她,你該在地獄而不是成為花精了。」
童彤沉默了。
「既然她都死了,我如何以她的身份重返人間呢?」
「說來淒慘,她的親人至今不知道她已經死了。所以你儘管借用她的身份,不必怕被識破。」
「這樣好嗎?不合而取是調賊耶,」
「拜託,你這是在幫她積德,讓她在地獄少受點罪,她要是地下有知,還要感激你呢。」
「喔,好吧,現在有了身份,接下來呢?」
「根據大天使給的資料,那個重彤的父母在賣掉房子後就莫名其妙地失蹤了。
因此你可以扮成痛改前非後的女兒,回去找多年沒見的父母,而你唯一的線索就是從那楝大樓著手,你救的那個人類現在是那楝大樓的所有人,這樣你就有機會去接近他了。」
「那萬一我一下子就找到人了呢?」
「笨哪!」小霧敲一下她的頭,「重要的是開頭,開頭有了,續集你可以自由發揮呀。」
「好難喔。」她皺了皺鼻頭。
「廢話,簡單的話還叫懲罰嗎?」小霧白了她一眼。
「喔。「「好啦,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帶你下幾。」
「這麼快呀。」
「當然!你不知道,天界的一個時辰就等於人間一年,離那天到現在,人間已經過了五年,你說能不快嗎?」
「喔,是是!」她忙點頭。
「現在我要用瞬間移動,送你到人問,等你感到雙腳著地時就到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