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都市,小克像只自由遨翔的鷹,整個人開心極了,而水芹暫時從繁忙的工作離開,心情也很舒暢痛快。
第一站,他們來到花蓮的遊樂園。
「小克,你看,那裡有划船,還有觀光纜車,等會兒我們玩摩天輪,再玩碰碰船……」她興奮的說,
「我們玩那個。」
順著他的手勢,只見360度瘋狂旋轉的雲霄飛車正從頭頂呼嘯而過。
刺耳的尖叫聲不絕於耳,她的下巴驚愕的闔不起來,拾起頭,看見雲霄飛車爬上十幾層樓的高度後,猛的垂直往下落。
「啊∼∼」
連續兩個大回轉,又是90度的急轉彎。
「哇∼∼」
她的視線跟著雲霄飛車移動,心臟也隨之怦怦直跳。
「芹芹,快點,我們去玩。」
「不,不行,我高中時玩過一次,之後再也不敢玩了。」她拚命搖頭,但仍阻止不了他的玩心。
「很好玩的,你試試就知道了。」
「小克,我的膽子很小,而且我有懼高症,拜託,我真的不敢玩……」
抗拒無效,她仍是被他拉去玩。
一陣天旋地轉後,水芹已然全身癱軟,當雙腳重新踏上地面時,她感動得簡直要痛哭流涕了。
她雙腿發軟,臉色蒼白得像鬼,他卻是笑瞇瞇的,臉不紅、氣不喘。
「我們再玩那個——」他又提議。
水芹害怕的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竟看到了高空彈跳!
腦袋一陣暈眩,她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我不玩、不敢玩。」
堅強女人的面具在他面前產生了裂縫。
「看起來很好玩,我們快去。」他語氣興奮。
她語帶哭音,身子虛軟得像攤爛泥。「我真的不敢玩啦!」
「很好玩的。」他拖著她走去排隊。
看著身下幾十尺的高度,底下的人群只剩小小的黑點。
「不要!我不敢……」她顫抖著嗓音說。
工作人員對遊客害怕的反應已是見怪不怪,一邊幫她繫腰帶,一邊說:「小姐,很好玩啦!不用怕,你跟你男朋友一起跳,會是一個很美好的回憶喔!」
小克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樣子,倒是一臉興味盎然。「我抱著你好了,我會保護你。」
「保護你個頭啦!我才不敢玩。」她第N次掙扎要離開。
「真的很好玩,陪我啦∼∼」他第N次把她拉回來。
「不行——啊∼∼」
他抱緊了她,從上面往下縱身一跳。
「哇∼∼」
「啊∼∼」尖叫聲響徹雲霄。
嗚∼∼她要死了,不是被摔死就是被活活嚇死。
耳邊,她聽到小克縱聲大笑,笑得暢快開懷。
在半空中幾次翻轉,她思心得差點吐出自己的心臟,直到繩索終於靜止,她平安的回到地面。
「真好玩。」他大大的笑臉就出現在她眼前。
「別過來,我想吐。」
她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到底是誰發明這種遊戲的?人要能每天都保持活著的狀態,就已經夠富挑戰性了,幹嘛還這樣虐待自己?
乾惡好一陣子,她已是渾身無力,躲在樹蔭下看著仍有長長的人龍在排隊。
「芹芹,我可不可以再玩一次?」
天啊!
他到底是不是人啊?
水芹無力的揮揮手。「要玩你自己去玩。」
她的腦袋還不停縈繞著剛剛那瀕死的一瞬間,看來她最少得休息個三天才能恢復精神。
遠遠的,就看見小克精神奕奕的站在高台上,他大喝一聲,姿態優美的往下一躍,還翻了個跟頭,根本就是一場完美的表演,所有人看了不禁為他鼓掌喝采。
水芹心一驚,隱約感到哪裡不對勁,小克好像很習慣刺激……她突然有些不安。
「芹芹,我跳得好不好?」他一頭的汗,笑著跑過來。
她甩掉那抹不安,對他微微一笑。「你跳得很好,很棒。」
小克得意的笑了。
真是精力旺盛的傢伙。
一天玩下來,她已累得筋疲力盡,到了晚上,他居然還有力氣對她毛手毛腳。
「不行了,我好累。」
他低笑一聲,不管她的抗議,綿綿密密的吻在她的肌膚落下。
罷了,隨便他吧!
等她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清晨,起床梳洗之後,發現他還睡著。
她躡手躡腳的靠近他,頑皮的一躍撲上了他。
哈!這下子還不把他嚇醒!
在她壓下去的瞬間,他迅如猛虎的翻身而起,反而將她壓在身下,一手緊緊勒住她的脖子,只稍一用力就能折斷她的頸骨。
這一瞬間,他的眸裡盡現殺氣,罩著一層寒霜,神情冰冷而無情,像個陌生人似的。
「啊!」她猛的吸氣。
下一秒,他陡的一怔,看清自己勒著水芹時,忙鬆開了手。
「芹芹。」他詫異於身體的本能反應。
「咳咳……」
「你要不要緊?」
他的碰觸讓她一縮,她一臉的驚懼莫名。
小克著急的直摸著她的身體,想確定她有沒有受傷。「你有沒有怎麼樣?」
她止不住的輕顫,像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他——之前到底是什麼人?
一般人怎會有如此迅捷的反應?如此可怕的殺氣?剛才那一瞬間,他的表情像是要殺了她。
會散發出那樣冰冷殺氣的絕不是一個普通人,他到底是誰?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顫抖才平息,只見他比她更害怕,古銅色肌膚泛著異樣的白,大滴大滴的汗珠沿著額角淌下。
他還是小克,那個和她相處半年,她最最熟悉親愛的小克,而剛剛那個是個陌生人,一個充滿殺氣的陌生人。
她緩緩舒口氣。「我沒事,不要緊。」
他這才鬆了一口氣,但神色中有抹茫然和驚懼,看來比她還驚駭。
水芹的心一緊,想也不想的緊抱著他。
「小克,你是不是作噩夢了?」
噩夢?他頓了一下,將她的頭按往自己的胸膛,不讓她看到他的表情。
「小克,你一定是做了很可怕的噩夢,所以才會嚇成這樣,沒關係的,不要怕。」她輕聲的安慰,直到他完全放鬆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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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水芹照鏡子時,鏡子反射出的勒痕幾乎嚇壞了她。
她脖子上留下的青紫色痕跡清晰可見,提醒著她那一幕真實的存在,她特意挑了件高領的衣服穿,遮住那可怕的勒痕。
沒事的,只是意外而已。她一遍遍的安慰自己。
一早醒來,呼吸著清新甜美的空氣,感受著花蓮獨有的氣息,一掃昨晚的陰霾。
「好美喔∼∼」
眺望面前廣闊蔚藍的海洋,兩人同時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海風帶著特殊的鹹味,空氣中有著海邊特有的味道,兩人徒步沿著海岸走著。
兩人隨性的漫步著,這一帶算是一個觀光景點,有一片美麗乾淨的沙灘,很多遊客在此駐足,吃海鮮買名產,雖然熱鬧但又不若一般觀光區的雜亂,保留了花蓮特有的淳樸和安寧之美。
「小克,你以前有沒有來過這裡?」
「沒有。」他想了想。「沒有印象。」
那很好,沒有會刺激他恢復記憶的誘因,這讓她心一寬。
兩人看著海天一色,一時玩性大興,追逐著海浪玩起來。
小克褪去衣服,還借了個衝浪板,跳到海裡游泳,而她沒帶泳衣,也不諳水性,只能在岸邊撿貝殼。
「芹芹,過來……」他離岸邊已甚遠,揮著手大喊。
「不要,我不會衝浪。」
令她吃驚的是,小克衝浪的技術極好,像衝浪高手般輕鬆自在的駕馭腳下的板子,在浪間穿梭翻騰……他到底還有多少驚奇是她不知道的?
又一個大浪打來,小克在浪裡幾次翻騰幾次沉潛。
「小克,快回來,很危險,不要再過去了。」她看得有些心驚。
「哈哈……放心。」他縱聲大笑,又玩了好一會兒才回到岸上。
他渾身滴著水走來,用力的甩了用頭,健壯的肌肉春色無邊,讓人忍不住想入非非。
他一把將她舉起來,水芹驚呼一聲,緊緊摟著他的脖子。
天啊∼∼他赤裸著胸膛的樣子看來好man……她好想給他撲倒,好好的享用他的美色……
「你怎麼了?臉這麼紅?」他的聲音低嘎沙啞,讓她為之心顫。
不管了,道德淪喪就道德淪喪吧!反正沒人知道。
她一手勾住他的脖子,柔軟的身體貼了上去
「芹芹?你不舒服嗎?」他抱著她的手臂多用了一分力。
當然不舒服了,她現在慾火焚身哪!嗚嗚……
一咬牙,她的手爬上他的胸膛,吐氣如蘭,「小克,你喜不喜歡吃巧克力?」
「喜歡。」
「那……你抱我,我就給你糖吃。」天啊∼∼她居然用這麼卑劣的手段,連她自己都覺得可恥。
小克笑咧了嘴,將她抱到一個隱密的地方,那裡有塊大石遮蔽。
水芹的臉都燒紅了,全然的將自己交給他。
不知過了多久,她趴在他的胸前,兩人靜靜的看著潮起潮落,直到遠方的太陽像個大火球,慢慢的沉入海中。
她歎了一聲。「明天就要回去了。」
短暫的假期結束了,他們又得回到台北,想到堆積如山的工作,水芹忍不住又歎氣了。
小克也沒說話,
這幾天的假期裡,他倆已無可救藥的愛上花蓮,愛上這裡的人,這裡的海,這裡的空氣……想到要離開,竟有種要離家的感覺。
「不然,我們搬到這裡好了。」她開始想像。「這裡沒有咖啡店,我們就在這裡開間咖啡店。」
「好。」一直悶不吭聲的小克應聲了。
水芹笑著枕著他的肩。「我隨便說說的,哪有那麼簡單。」
不一會兒,天色立刻暗了下來,海上點點漁火越見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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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又恢復了往常,水芹照樣上下班,而蘇平妤沒事就來白吃白喝,照樣抱怨母親對她造成的壓力。
今天,她還帶來另一個消息。
「水芹,我申請了美國的學校,今天已收到通知書,再過一、兩個月我就要去美國了。」
水芹點點頭,之前就聽說她要出國進修,如今確定了,也不覺得驚訝。「那也好,讀書要趁早。」
「我實在是不想去,我對現在的生活和工作都很滿意,但我們院長非要讓我公費去留學不可,我真不想讓他栽培我,只要讓我每天固定上下班就行了。」
「原來是被逼的,」水芹差點沒翻白眼。「我還以為你是自己發奮圖強,想要去進修咧!」
蘇平妤懊惱的托著下巴。「真煩,我根本不適合唸書,可醫院的陞遷又要看學歷,不去念都不行,真不知道這個世界是怎麼回事,逼得人不想往前走都不行。」
「當學生有什麼不好,你就當重溫學生夢不就得了。」
「你說得可輕鬆,去美國一切都得重新適應,還得讀書,考試、寫報告,好不容易從學校畢業了,現在又要一頭栽進去。」她嘀咕著。
「真不想去那就別去好了,頂多不陞遷而已。」
蘇平妤一臉的淒慘。「你以為是誰逼我?我媽一直逼我結婚,逼得我都快跳樓了,就趁這個機會躲一陣子再說。」
敢情她是為了這個理由才答應出國留學的?水芹又好氣又好笑。
「唉!以後我想吃小克煮的東西都吃不到了。」
小克微微一笑。「你想吃什麼,我這幾天做給你吃。」
「哇——小克真好,不枉費我疼你一場。」她涎著臉要求。「我現在想吃魯肉飯。」
小克很阿莎力的馬上進廚房去準備,不一會兒,就聽到廚房傳來做菜的聲音。
蘇平妤感慨的說:「小克真是一個好男人,如果我身邊有這麼一個男人,我說什麼也不會放過他。」
水芹微微漲紅了臉,心裡甜滋滋的。「他根本是個傻子。」
「傻子又怎樣?要是我,還巴不得他傻一輩子、被他疼一輩子。男人那麼精明幹什麼?越聰明的男人越狡猾,要是可以選擇,我寧願要個傻子。」她嬉皮笑臉的。「或許我也該去外面繞一繞,若看到好男人就一腳踢下去,再把他拖回家。」
水芹聽了哈哈大笑。
兩人又閒聊了一會兒,然後蘇平妤才高高興興的端著魯肉飯走了。
叮咚∼∼叮咚∼∼門鈴聲又響起。
咦?平妤該不會忘了什麼東西吧?
水芹打開門,門外站著的人讓她吃了一驚。
「趙經理引」
趙經理臉泛紅光,渾身散發著酒氣。「呵呵!鍾、鍾小姐,不對,水、水芹……」
水芹皺了皺眉,沒想到趙經理會突然登門造訪,而且還喝醉酒。
「趙經理,有什麼事嗎?」她警戒的問。趙經理的私德一向不好,深夜來訪想必沒什麼好事。
「我今天路過,就想、想來你這裡看看,聽說……你一個人住。」他打了個酒嗝。「單身女子一個人住不安全……」
他一邊說,一邊走進屋,水芹連攔都攔不住。
「不、不錯,女孩子住的地方就是乾淨。」他搖搖晃晃的,整個人幾乎要倒在她身上。
「水……水芹啊!我實在是喜歡你。」他醉意迷濛,也或許是藉酒裝瘋,「這次……這次我推薦你當主任,還有一次去美國的機會……」
小克聽見聲音走了出來,看到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顯然意圖對水芹不軌,立刻上前制止。
「你幹什麼?」小克一把扭過趙經理的手臂。
「啊∼∼痛痛痛,快放手。」趙經理像殺豬似的慘叫。
「小克,放開他吧!他是我們公司的趙經理。」水芹怕他真傷了人了。
他一鬆手,趙經理往後跌進沙發。
暍得爛醉的趙經理,眼前一陣天旋地轉,他用力的甩甩頭,想看清眼前的男人。「你是誰?」
這個白癡,居然跑到別人家裡去問別人是誰!
小克火大的一手按住他肩膀,只聽見「喀」一聲,趙經理的手臂呈不自然的下垂,顯然脫臼了。
「啊∼∼」趙經理慘叫一聲,痛得臉色發白。
水芹也嚇呆了。
小克冷冷道:「你快滾。」
趙經理這下酒也醒了,膽顫的唾罵道:「你、你這個瘋子。」
深怕小克再動手,水芹趕緊道:「趙經理,你快走吧!」
「好啊!鍾水芹,原來你在家裡養了個男人,還裝什麼貞節烈女!」
小克眉宇間淨是殺氣,大腳一抬就要踹下,水芹連忙抱住他的腰。「趙經理,你還不快走,他會把你打死的。」
「你、你們兩個都是瘋子,果然是絕配。」他不忘譏諷。
迎上小克殺人的目光,他不敢再多說,踉踉蹌蹌的奪門而出。
不知過了多久,小克僨張的怒氣才平息,渾身的肌肉不再緊繃。
水芹鬆了一口氣,想到剛剛趙經理落荒而逃的樣子,不由輕笑出聲,但想到往後在公司可能也不好過了,不禁又蹙起眉頭。
「他居然敢欺負你。」小克仍有怒氣。
在他身上,她彷彿看到一種古老的,動人的情愫,和那種男人保護女人的義無反顧。
她喃喃自語。「我好像真的撿到寶了。」
事情既然發生了,就盡量往好的方向去想,所以,她很快的把那些煩人的事拋到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