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書裡提供的方法五花八門,但是附贈的後果描述也讓人膽戰心驚!算起來,我只是要懲罰林天恆的不忠而已,沒有把自己也搭進去玉石俱焚,同歸於盡的道理。但翻開記憶,天書裡的仇報起來可謂是驚天動地,你死我活,雙虐雙殺,損人不利己的典型……往往表面上爽的是一方,實際上被坑得最慘的也是那一方……
比如說,強暴吧~很通俗的一招,粗略的可分成自力更生和越俎代庖兩大類。
以小攻身體力行來講,就算兩個人之前都是日以繼夜的在床上翻雲覆雨,就算殊途同歸都是使盡渾身解術的讓小受高呼「不要」~~但彼一時那個叫情趣,此一時就叫禽獸不如。然而,由於我堅信自己是受害者,況且吃掉林天恆是我做小攻應享受的福利,現下,我只是在不恰當的時刻用非常方法履行它而已。懷著這種自我安慰,我還是去了天牢一趟……
「天恆……」獄卒打開了牢門,一股腐敗的氣味竄了出來,我幾乎不能呼吸地掐住衣襟,皺著眉,強忍住反胃的衝動,勉強憋了口氣,總算是走了進去。捂了捂口鼻,驚訝的看著黑暗潮濕骯髒的牢房,真不明白在這種環境下,天書裡的小攻們是如何超越本能,懷著近乎自虐的執念,躥升出慾望的?!
……看來我的道行尚淺,在這種環境下,竟是除了想逃外沒別的念頭——
我是要懲罰林天恆……不是想虐待自己……
「來人啊!還不快給朕打掃出一間乾淨的牢房!務必乾爽明亮,通風透氣,清新怡人!」
半天之後,我在獄卒們一臉鐵青的目送下,滿意地走進窗明几淨,熏香清爽的新牢房。
然後,我低頭看見了冰冷僵硬的青石地面……
「來人啊!還不快給朕取來錦榻絨綿!這麼硬的地硌著骨頭不會痛啊?!還有棉被要厚要輕,最近的天氣入夜後有點涼……」做愛,是兩個人的事情,我是狠得下心叫林天恆睡石面,但卻沒想過讓自己躺地板。於是,眨眼的工夫,雕花楠木的美人榻擺放在了牢房的一角,龍鳳彩繡錦被鋪蓋在了上面。
只是,我回眸還看到了木欄外面大眼瞪小眼的獄卒們……
為什麼我和林天恆算帳的時候要請他們在旁邊觀賞?!被看光的又不只受方一人~!
俊顏飛霞,我尷尬地咳嗽了兩聲,啞著嗓子飛快地囑咐:「你們幾個~去給朕取琉華殿的四時景圖雙折屏風來,把所有不是石壁的部分遮好!聽清楚沒有,一個縫也不能露出來!」非禮無視,非禮無聽:「還有,屏風擺好後,十丈、不、二十丈內一個人都不許給朕留下!」
接著,面對燭影屏風,軟榻香衾,我不由自主地盯向了與此情此景格格不入的林天恆。猶豫了片刻,我無可奈何地跺了跺腳,扯開嗓子,高聲喚回退避三舍的獄卒們:「來人啊!叫琉華殿的宮女太監們過來,伺候昭羽侯沐浴更衣!」抱一個面容憔悴,衣衫零亂,青絲暗淡的美人談何快感?!
而等到煥然一新,猶如出水芙蓉般清俊秀美的佳人哭笑不得的被難測天恩的下人們恭恭敬敬扶進與其說是牢房不如改叫洞房更為恰當的房間時,我已經倦得側倚在美人榻上淺眠良久了。
「皇上?皇上?這裡煞氣重,您受不住的……還是回琉華殿的暖閣裡休息吧。」隱隱約約地,耳邊傳來林天恆熟悉的聲音,溫柔的哄勸著已經睡得神智不清的我。懶洋洋地正要勾他上榻一起補眠,突然間,我想起了自己折騰半晌的目的所在,一個激靈睜大眼睛,翻身而起,揪住展開雙臂,似乎準備把睡著的我橫抱起來的對方:「不對!朕是來強暴你的!」怎麼變成了來這裡你濃我濃,小別勝新婚了……
「……」聞言,一身素白羅衫的林天恆笑容變得有些僵硬,但很快他就恢復了促狹的靈動眼神,詭異地抿唇一笑,輕盈優雅的坐在我旁邊,傾身靠入我繃得緊綁綁的胸膛上,堪稱消魂地挑眉瞇眸,吐氣如蘭的悠然一歎:「這樣啊~~也好,我沒意見,皇上您動手吧~~」言罷,青蔥般的十指曖昧地纏上了我的衣袍,不必我吩咐,就脫了個七七八八……
天書忘了寫明,若是被強暴的一方甘之如飴,迫不及待的話……
……那是不是應該改叫通姦呢…………
「可惡~~~!」頭昏腦漲地跳下軟榻,我戒備地退開了幾步,手忙腳亂的整理好衣袍,狼狽不堪的在林天恆爽朗的笑聲裡奔出了天牢!怎麼搞的?!我不是來強暴他羞辱他的嗎?為什麼眼下搞得像是專程送貨上門請君享用似的——
回到御書房,我深刻檢討了不久前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教訓,發現若是改用請人捉刀,換不相干的陌生男子來強暴林天恆,會比我親自出馬取得更加卓著的效果。對!吩咐三五個壯漢把美艷可口的昭羽侯吃干抹盡,看他還能囂張到哪去!哼哼~~~
但是……那不就等於到手的鴨子替別人煮了嗎?
況且,我堂堂君王明媒正娶,又在美人男後的身邊守了六七年,卻到今天為止連腥都還沒有嘗到!……就這樣拱手讓予,是不是有點虧大本了?!
越想越不是滋味,好像剛蒸騰起來的熱情被名為嫉恨的冰水從頭到腳潑了個透心涼!沉默了片刻,乾脆利落的硃砂筆一揮,我氣呼呼地把這條對策從紙上狠狠地一筆勾銷了!搞什麼嘛!俗話說得好~~肥水還不流外人田呢!上好的白玉豆腐憑什麼送去請別人下筷子?!
林天恆吃苦,我戴綠帽子……這還不是兩敗俱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