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許多男饕客既羨慕又妒嫉。羨慕他可跟著鄔老爹學習手藝,妒嫉他可以跟鄔家的三姊妹一同生活。
其實,只要是小山櫻的常客都知曉,鄔老爹從不收學徒,尤其在老婆櫻子過世之後,他獨自一人帶大三個女兒。
或許是怕朝夕相處之下,學徒可能會和女兒們產生情愫,所以就乾脆不收學徒,只將做麵包的功夫和技巧傳給自家女兒。
一早天方亮,韓軦就起身。
兩日來,他後腦的傷口已好了許多,至於記憶,他發覺並非全然遺忘,至少他記得一些瑣碎的片段。
譬如,他記得甜甜的臉,而且還意外的清晰。
還有她在垃圾桶旁攙起他,拖背著他在暗巷中狂奔的片段:他坐在寬大的房車裡,與前方的駕駛對話,不過,他記不得駕駛的面孔;至於豪華的辦公室、恭謹彎腰的人群、庭院深深的豪宅……這許許多多的片段,他目前還無法串聯在一起。
不過他相信,也許再過幾日,他就能完全恢復記憶。
但一想到這兒,韓軦竟又有點不捨。
他想起了鄔老爹的話--
看在甜甜的面子上,我就收留你,不過只要你的記憶t恢復,就得馬上離開。
這兩日來,他更仔細地觀察著他的救命恩人。
鄔甜甜,人如其名,不僅有著甜美可人的外表,心地更是善良得沒話說。
韓軦發覺自己對她竟有著莫名的依戀,他喜歡她細細的眉、黑白分明的大眼、笑時淡淡的酒窩、圓潤水漾的紅唇,還有每日出門上課時牛仔褲搭著T恤的清麗模樣。
下了樓,不意外的,他在廚房裡見到了早起的甜甜。
鄔家的早餐通常都是由她負責。
「早安,大個頭。」一見到韓軦現身,甜甜毫不吝嗇的給了他一記燦爛的笑容。
大個頭是她私自幫他取的稱呼,在他想起姓名以前,總不能像喊貓狗似的叫他喵喵或汪汪吧!
「早安。」韓軦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就像失憶前,他總是習慣喜怒哀樂不形於色。
「你肚子餓了嗎?我今天有做鬆餅,是巧克力口味的。」
甜甜由烤箱前晃了過來,站在他的面前,她顯得嬌小,身高只達他的胸口。
於是甜甜又退開一步,要與他說話其實挺麻煩,每回都得仰著頭。
「我不喜歡吃甜食。」對於這點,不管有沒有失憶,他倒是很堅持。
「那,燒餅油條加稀飯,怎麼樣?」最近她剛學會做一些中式小點,今早就做了些。
「嗯。」韓軦點點頭,沒再多說話。
「那,你快點吃吧,一會兒老爸起來後,鐵定要叫你去揉面了。」甜甜說著,折回烤箱旁,拿起一份烤得火候恰當的燒餅,配上一旁剛炸好的油條,順手又盛了碗粥,很快地回到餐桌旁。
韓軦看著她將餐點小心翼翼地放到他的面前。
「你們一家都是好人。」至少對於一個失憶的陌生人而言,肯收留他,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事。
「噓,你這句話別說得太早。」拉著他,甜甜要他在椅子上坐下。
很奇怪地,以往她雖和善可親,卻從不主動與人有肢體上的碰觸,對於這個大個頭卻是例外,她喜歡接近他、想要親近他,甚至偶爾會看著他的雙眼看到閃神。
「為什麼?」他很難把他們一家人看作是有目的的,因為他們在他的面前所展現出的,是再自然不過的態度。
甜甜拉開一旁的椅子,也坐了下來。
她盡量壓低嗓音,小聲地說:「你再多住一些時日,就會發覺,二姊其實不像外表看起來是個病懨懨的林黛玉,她的個性可悍了,尤其很會算計人。
說到大姊,你別被她的職業給騙了,她沒有想像中那麼精明,否則不會每次都被她的死對頭要得氣呼呼的。
至於老爸,三不五時擺著張臭臉,但心腸最軟的卻是他,你知道嘛,他是一家之主,總得擺個樣子,讓我們推崇。」
一古腦兒的,她說了一堆,不僅毫無戒心,彷彿還將他當成了自家人。
韓軦拿起餐盤裡的燒餅油條,靜靜地吃著,不覺厭煩地聽著她述說著家人的一切,有歡樂的、有出糗的、有哀傷的,還有偶爾的鬥嘴……
這一刻,韓軦心中溢滿了陌生的情愫,對於這樣一個溫馨的家庭,他竟有說不出的羨慕。
「好了,丫頭,妳再說下去,我們家的秘密都要被妳給說光了。」
沒有聽見任何腳步聲,當聲音凌空落下時,鄔老爹已來到兩人身後。
轉過頭來看見是他,甜甜嚇了一大跳。「老爸,你要嚇死人喔!」
韓軦則是面無表情地繼續吃著早餐。
「不嚇嚇妳,萬一妳把家裡的秘密全說光了怎麼辦?」鄔老爹抬起手來,疼愛地揉亂了甜甜的一頭長髮。
甜甜好不容易逃出了他作怪的手掌,對他扮了個鬼臉。「今天有鬆餅,還有……」
「我跟他一樣就好。」甜甜話沒說完,鄔老爹的手已直接指向韓軦的餐點。
「燒餅油條加稀飯?」老爸今天怪怪的,他不是一向習慣在早餐吃點甜食嗎?
鄔老爹用力點了下頭,還調皮地對著女兒眨了下眼。
甜甜再度對他扮鬼臉,算是回敬他,才轉身去幫他端來早餐。
「老爸,你們慢慢吃,我得上樓去準備準備,今天一大早就有課。」甜甜說著,轉身走出廚房,直接踏著樓梯上樓去。
在這一刻,韓軦終於抬起頭來,他的視線追隨著她的身影,直到她完全消失在樓梯轉角處。
而這一幕,當然全數落在鄔老爹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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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麵包的廚房內--
韓軦很確定自己從未做過這樣的工作,但他的學習能力很強,兩三天下來,和面、揉面對他來說,已是駕輕就熟的事。
鄔老爹倚著半啟的窗抽煙,等到抽完一根煙,捻熄後洗個手,才回到韓軦的身邊。
「大個頭,我看你工作時挺勤勞的。」
三個女兒中,他最寵的是甜甜,因為甜甜長得最像他死去的老婆櫻子。
何況,甜甜也是三個女兒中最單純的,對於人,她幾乎是不設防,所以鄔家的每個人都格外的保護她。
韓軦停下了手邊的工作,抬起頭來。
鄢老爹走過去扛了袋麵粉回來。「雖然你因為受傷而喪失記憶,但我看得出來,你應該是不簡單的人物。」
他鄔老爹一生雖沒風風光光、大起大落過,但見過的人可不少。
幾乎在甜甜將人給帶回家的那一刻,他就能斷定眼前的這個傢伙鐵定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他天庭飽滿、眉濃眼銳、挺鼻薄唇,光由堂堂相貌來看,就可斷定是個嚴謹不苟的人。
這樣一個男人在黑夜的暗巷中受傷,恐怕不是巧合,而是遭人設計遇險。
韓軦頓了下,然後沒說話,又低下頭來繼續手邊的工作。
「我看得出,你的話不多。」鄔老爹將麵粉倒入和面器裡,加入了一桶冰水和鮮奶。「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突然恢復記憶,但請你記得我之前說過的話。」
韓軦又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昂起頭來看著鄔老爹。
「你一旦恢復了記憶,就請你馬上離開。」鄔老爹歎了口氣。
過了許久,兩人只是對看,直到韓軦收回目光,再度繼續著手上揉面的動作,他終於開了口:
「為什麼?」
突來的一問,讓鄔老爹愣了下。「因為我不希望甜甜將太多的心思放在你的身上。」
言下之意是,如果他真是個大人物,那麼鄔家是高攀不起。
何況,甜甜是個很單純的好女孩,不適合在勾心鬥角的環境下生存。
「為什麼?」韓軦還是重複著同一句話,聲音聽來平靜但具威嚴。
「甜甜是個很單純善良的人,不適合和你在一起。」鄔老爹關掉和面機器的開關,室內突然安靜了下來。
韓軦低下頭來,繼續揉著桌上的麵團。「很多事,沒有天生適不適合。」
「那麼,我會現在就把你趕走。」守著女兒長大,合老爹當然不願見到女兒受傷。
「給我一個原因和理由。」韓軦抬起頭來,眸光炯炯。
「因為我不會給你傷害我女兒的機會。」
「你如何斷定我會傷害她?」韓軦的聲音仍舊平靜。
「因為你喪失記憶。」鄔老爹說著,走過去拿奶油。
「我看不出有何關係。」韓軦將揉好的麵團放到一邊,繼續著另一個揉面的工作。
「就因為你忘了你的過去,你能肯定的告訴我,你沒結婚?沒妻子?或者是沒有未婚妻?沒有女朋友?」
為了保護女兒,鄔老爹可以狠心的阻斷所有可能會傷害到女兒的機會。
韓軦沉默了。
確實,他是不能,因為他幾乎忘了所有的記憶。
過了許久,久到鄔老爹以為他們已結束了這個話題,他突然又開口:
「如果我恢復了記憶,確定了沒有你所說的那些關係,那麼,我能和甜甜交往嗎?」他的眸光是認真的。
鄔老爹看著他,沉默了。
「能嗎?」韓軦再度逼問。
「到時候再說。」這樣的回答連他自己都覺得矛盾。畢竟他說過,一旦韓軦恢復記憶,就得馬上離開。
「老爹,我知道你寵愛甜甜。」韓軦又低下頭來繼續手上的工作。
鄔老爹沒說話,嘴裡咕噥了聲。
「如果我決定要和甜甜在一起,那麼我會像老爹寵她一樣的寵著她。」仍舊沒抬起頭來,但韓軦的語調是堅定的。
鄔老爹頓了下,目光拉到他的身上,久久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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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甜甜去餵流浪貓、狗的時間。
提著餐盒才踏出門口一步,鄔菟絲的聲音隨後飆了過來--
「站住!妳又要去餵那些野貓、野狗啦?」
甜甜停下腳步轉回身來,一身雪白的鄔菟絲剛好跨步來到她身後。
「二姊,妳知道……」甜甜皺起臉,擺出一副乞求的模樣。
「停!」菟絲阻斷了她的話,雙眼直勾勾地睨著她。「別跟我說什麼好聽話,如果繼續讓妳去餵那些野貓、野狗,搞不好哪一天,妳連恐龍都能撿回家來!」
「二姊……」甜甜氣得跺腳。
「不准。」菟絲說著,閃身就要搶過她手上的餐盒。
甜甜不依的退開一大步,卻差點撞到低頭走進來的鄔可頌。
「妳們兩個僵在這兒幹嘛?」彎著腰,可頌脫掉腳上的鞋。
見到救星出現,甜甜躲到可頌的身後。「大姊,二姊要搶我的餐盒。」
可頌將鞋子放到鞋櫃裡,拿出拖鞋套上。「老二,妳沒事幹嘛搶老三的餐盒?」
「老大,妳不知道,甜甜她又要去餵那些貓貓狗狗了。」菟絲雙手抆腰,擺出一副三娘教子的模樣。
看了她一眼,可頌又轉身看了甜甜一下。「讓她去吧!」
這個妹妹從小心地就善良,不是一兩天能改得過來的。
「這……」菟絲擰著眉,換她氣得跺腳。
甜甜對她吐吐舌頭,扮了個鬼臉。
「好了、好了,老二,妳再這樣沒事就哇啦哇啦大叫,小心提早變成母夜叉。」睨著她,鄔可頌上前,將她扠腰的手拉下。
菟絲氣得轉身就往屋裡走。
「老二,叫大個頭下來,讓他陪著甜甜一起去。」有個男人會安全些,至少在那樣的暗巷裡。
「好呀、好呀,我順便帶他去衛大哥那裡換藥。」甜甜突然想起。
鄔菟絲一個腳步沒踩穩,差點由樓梯上跌下來。
「雪特,別在我面前提起他!」
「老二,妳講髒話。」鄔可頌笑得很開心,難得看到妹妹出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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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軦站在鄔甜甜的身邊,看著她小心翼翼地拿出餐盒,打開,擺在地上。
「好了,快吃吧。」甜甜習慣性的對著一群貓咪和小狗說話,然後轉身走了回來,主動拉起韓軦的手臂,到角落的空心磚上坐下。
「大個頭,也許你都不記得了,但我想還是得告訴你,我就是在這裡遇到你的,你要不要四處看看,或許能幫助你想起些什麼也說不定。」
韓軦看著她,視線由臉上緩緩落到她拉著他的手臂。
「我想不用了,如果想起來了,應該也是不好的記憶。」他的聲音平穩,尤其在這樣的暗巷中聽來,格外低沉。
「你說得也是。」甜甜終於鬆開手站了起來。
回想起那夜的情況,至今她還餘悸猶存。
定了兩步,她轉過身,又回到韓軦面前,蹲了下來。「那夜,有一群人在追你喔,現在想起來,我還很懷疑自己怎會有力氣背得動你,因為你真不是普通的重耶!」
韓軦看著她,有點失望、有點空虛,他才剛喜歡上她緊纏著他手臂的感覺。
「對妳來說,我或許真的很重。」
雖然他不胖,但粗獷高挑的他對嬌小玲瓏的甜甜來說,要拖背起他,確實得使出渾身解數。
「嗯,因為你長得很高嘛。」甜甜的表情很認真。
韓軦發覺自己非常喜歡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是對妳而言很高。」
甜甜想了一下,認同的點點頭。「嗯,你說得沒錯。我們家三姊妹就我的身高最矮,大姊和二姊都超過一百六十五,只有我……」甜甜低下頭來,審視了一下自己。
「妳這樣就很好了。」韓軦以為她因身高的問題而傷心。
甜甜對著他搖頭,唇瓣緩緩劃開一抹甜膩的笑。「雖然我不滿意自己的身高,但是還能接受。因為我很幸運,老爸總是說,三個姊妹中,我長得最像媽媽,而大姊和二姊則像老爸,自從媽媽過世之後,他們就對我更好了……」
她又說了一段家庭故事,不過這次故事中的主角多了鄔家已經過世的女主人。
「其實你算很幸運。」甜甜的話突然在這兒劃下句點。
韓軦不解地看著她。
「因為老爸肯收留你,還教你做麵包。」她重新在他身旁坐下。
「喔。」他只淡淡應了聲,算是回應。
「老爸從不收徒弟,尤其是男徒。」
「為什麼?」
甜甜看著在膝上交握的雙手,然後抬起臉來,表情認真地。「這件事我想了很多年,後來終於想通了。」
韓軦沒拉回視線,等著她說出下文。
「老爸不喜歡我和姊姊們將來嫁給麵包師。」甜甜說著,兩手撐著下顎。
「為什麼?」
甜甜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笑容裡有著清晰可見的憂傷。
「老爸覺得嫁給麵包師父會很辛苦,他不要我們像媽媽一樣,因為太辛苦而累出病來,最後……離開了我們。」
韓軦內心一陣澎湃,不由得想撫平她臉上的憂傷。
「放心好了,我不會是麵包師。」直覺地說,他伸過一手,攬緊了她的肩,讓她倚在他寬厚的肩頭。
「你……」甜甜錯愕地昂起頭來,不是因為他突來的動作,而是因為他的話。
「我?」他怎麼了?韓軦望著她眼裡的錯愕。
「你想起什麼了嗎?」甜甜離開他的肩頭坐直身。
「想起什麼?」韓軦恍悟了過來,對著她搖搖頭。「沒有,我什麼也沒想起。」
「那,你怎麼說你不會是麵包師?」甜甜偏著頭看他。
韓軦想了下,還是老實說:「因為我不喜歡做麵包。」對於自己直覺說出的話,他也感到驚訝。不過,就算現在他真是恢復了記憶,也不想馬上承認。
他發覺自己越來越喜歡甜甜,喜歡到想要自私地佔有她,一輩子也不要她離開身邊。
「是這樣……」甜甜的表情看來有點失望。
「妳希望我趕快恢復記憶嗎?」韓軦不得不這麼猜。
甜甜對著他認真的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恢復記憶對你來說會比較好,也許你有家人,你不見了,他們也會很擔心吧?不過……」
「不過什麼?」韓軦急於聽她的下文。
「不過,在爸爸沒改變心意之前,如果你恢復了記憶,就不能……不能繼續住在小山櫻裡了。」
她這樣會不會很自私?只因為每見他一面,她就多喜歡他一點,現在她居然希望他永遠不要記起以前的事,就能永遠留在她家,甚至成為她家的一分子。
「妳說得也有道理。」韓軦咕噥了句。
甜甜沒聽清楚。「什麼?」
「沒事。」他衝著她緩緩綻開一抹笑,這笑容難得,連他自己都感到驚訝。
「大個頭,我發現你笑起來很好看耶!」甜甜望著他,看呆了。
韓軦輕咳了聲,斂起笑容。「我看差不多了,我們該回去了。」
他站了起來,伸來一手將她給拉起。
「對喔,我還要帶你去衛大哥那兒上藥。」甜甜邊說著,邊走過去拿已被吃得精光的餐盒。
「妳家跟那個衛仲紹是什麼關係?」韓軦不動聲色的問。
去過衛仲紹那兒幾趟,對於他和甜甜的互動,韓軦很在意。
「鄰居呀。」收拾好餐盒,甜甜走了回來,一手拎著餐盒,一手挽著韓軦的手臂,兩人開始往回走。
「鄰居?」
「是呀,只是我們是那種很老、很老的老鄰居。」她偏頭想了下,腦中計算著兩家到底比鄰而居幾年了。
「只是老鄰居嗎?」他突然伸來一手,扳過了她的臉。
甜甜嚇了一跳,僵住動作和表情。
她眨眨眼,點點頭。「我們兩家之間只隔了一條防火巷。」她以為他應該知道的,這幾天她不都帶著他在防火巷裡穿梭?
「我不是指這個。」吁了口氣,韓軦看著她認真的表情。
幾秒的靜默後,甜甜突然大聲的喔了聲。
「你也看出來了嗎?」她纖細的手指指著他。
「看出什麼?」韓軦維持著平靜的表情,等著她大爆內幕。
「衛大哥喜歡二姊呀!」她以為他也看出來了。
「喔。」他只淡淡應了聲,沒有再搭腔。
很好,至少衛仲紹已經不是敵人了。
「我跟你說,說到他和二姊,我也覺得很奇怪,以前……」
接下來,甜甜又免費地為韓軦說了段故事,他當然非常樂於當個聽眾,而也由這一刻起,他發覺甜甜在他面前是沒有秘密的。
這個認知讓他覺得心甜,有心滿意足的感覺。